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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丫鬟匆匆的过去,又急匆匆折返,带着她刚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衡阳长公主带着人打上门来了,说是老夫人在昨日皇后娘娘的宴席上诅咒卫小侯爷,说……说卫家连我们家都不如,我们家好歹还……还有几个凑数的……庶子。”
苏夫人呆了呆,圆润饱满的额头上也逐渐挤出了几个褶皱,呐呐说道:“母亲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戳长公主的心肝吗?”
那丫鬟犹豫了一下,又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老夫人昨日说的是我们家好歹还有几个凑数的庶子,就算世子出事也不至于后继无人,但京城里只有一根独苗苗的人家可不止一户,当时就被景家的老太妃砸了拐杖,老夫人这才转口说到卫小侯爷的身上。”
苏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婆婆竟一口气就得罪了京城里最尊贵的两户人家!
她透过马车的缝隙看向北镇侯府门前,满脸的忧愁,搅着手帕呐呐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管卫小侯爷还是景小王爷,一个是长公主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女婿,如何才能熄了她的这腔怒火?”
丫鬟茫然的看着她,说:“这事跟夫人您又没什么干系,相信长公主也肯定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的人,不如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长公主消气走了,我们再回府?听说长公主身边的赵统领已经带着人冲进府里去了,想必是要打砸一通,就是不知道老夫人和侯爷在府里咋样了。”
苏夫人目光一闪,垂眸讷然说道:“老夫人跟侯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且还轮不到我们担心呢,我们就在这儿多等会儿吧,免得还让侯爷碍手碍脚的。只是……不知会不会惊扰了世子养伤。”
丫鬟不禁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忙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世子爷肯定会好的!”
苏夫人侧头拭去眼角的泪水,哀哀戚戚的说道:“也是我没用,想要与他亲近都得偷偷摸摸的不敢叫母亲看见,也不能给他生个帮衬的亲兄弟。”
长公主那边已经看见了这边的马车,侧首听侍从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忽然一挑眉,朝守护在旁边的侍卫们说道:“去,把苏夫人给本宫请过来!”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89章 惊现小白花
虽然苏夫人想要避开,但当长公主府的人站在她面前请她过去的时候,面对将是她唯一的选择。
苏夫人长得不算差,但跟长公主相比就显然不够看了,臃肿的身材,暗淡的脸色,穿着也是暗沉,满身老态,与保养得宜的长公主站在一起,明明年纪相差无几,却更像两辈人。
长公主把她上下打量,眼里闪过一次诧异,然后让人给她搬了一把椅子来,就坐在北镇侯府的大门前。
苏夫人坐立不安,长公主则一派泰然自若,还跟她说:“我不欲为难夫人,只是在这儿等得无聊,请夫人过来陪着说说话罢了。”
在这里吗?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苏夫人不自在的抓紧了膝上的衣摆,垂着头慢声细语的说道:“长公主驾临,是我家的荣幸,只是今日天色阴沉,外头的风也有些大,不如请殿下进屋里去坐着,喝杯茶?”
“不必了,本宫坐在这儿等便是,也用不了许多时间。”她上上下下的继续打量苏夫人,挑眉问道,“夫人这是刚从哪里回来?”
被她打量得不自在,苏夫人侧了侧身,含含糊糊的说道:“前两日出城礼佛,今日才回来。不知家里谁惹恼了殿下?让您带人打上门来,却连踏足府中都不屑。”
长公主嘴角一勾,“你刚才指使了丫头过来,不是已经打听清楚了吗?又何必再多问一句?”
苏夫人神情怯懦,缩着脖子越发的弓起了冀脊背。
长公主发现像宝贝女儿那样直言不讳真是格外的舒爽,于是再接再厉,“听说夫人在求子?恕本宫直言,你的身子瞧着可不是很健朗的样子,又是这一把年纪,儿子若成家早,孙子都能开口叫祖母了,还求子,真是要笑死个人,弄得好像是那小门小户的媳妇似的。”
明明刚才还说不会为难苏夫人,但长公主此时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恶意,字字带毒,“高门大户,只有那以色侍人的妾室才要靠生孩子立身,正室大房,就算一辈子无子,也没有一个小妖精能越过她去。”
苏夫人飞快的看了长公主一眼,讷讷的说了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嗯?”长公主愣了下,“本宫读书少,却也知道这无后并非无子的意思,况且,苏夫人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
苏夫人又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几乎要掉出泪水来,却纠着帕子一副不敢说话的懦弱样。
长公主的注意力一直留在她的身上,见此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恍然道:“哦,苏世子容貌有损,依照朝廷律令,已不能袭爵。虽万事都有例外,但苏家如今也没那个功劳能让自己成为这个例外,老侯爷攒下的功勋能保你们如今在京城安享太平富贵就已经十分勉强了。”
说完轻笑了一声,仿佛这是一件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开心的事情,把玩着手指好笑道:“夫人这样拼命,莫非是怕自己被休了不成?又不是小门小户没规矩的人家,咱这样的人家可不兴休妻的,不过……丧妻后再娶个年轻能生孩子的倒也未尝不可。”
苏夫人的身子忽然激战了一下,瞬间有一股凉气流窜全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落入那个下场。
苏家这对母子绝对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所以她才要拼了命的想再生个儿子出来,不然……不然……
她忽然听见长公主说:“夫人可有想过,若万一辛苦怀上,拼命生下来的是个女儿,你该如何?”
站在旁边的蔡嬷嬷忽然插嘴说道:“这样岂不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是大喜事呢。”
长公主笑了起来,苏夫人却脑子嗡嗡的,看着长公主的笑脸都仿佛看见地狱鬼魅,笑得她心里拔凉拔凉的。
前面的北镇侯府更热闹了,似乎是吵闹的人群逐渐转移到了前院,那些叫喝吵闹、打砸碰撞声,搅得苏夫人越发心神不宁,念了好几遍佛经都静不下心来。
长公主府的人离开后,苏夫人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进了府,抬眼望去,满目狼藉,就连她院子里那颗老夫人前几天才刚命人来种下的石榴树都被连根拔起,红艳艳的石榴花被碾碎进泥土里。
苏夫人如遭雷击,感觉到了来自长公主的无情警告。
因为苏老夫人诅咒卫小侯爷,所以长公主要让苏家断子绝孙?
苏老夫人还坐在地上哭嚎,“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我苏家好歹也是太祖爷亲封的侯府,一代又一代的男儿为大彧立下不世之功,今日竟要受区区一介女子的羞辱,我要进宫,我定要进宫去面见皇上,狠狠的告她一状!”
苏夫人看着这样的婆母,脸上的神情怯懦无措,木讷得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苏老夫人那样泼辣的人竟然娶了个木讷儿媳,瞧她方才在殿下面前,拘谨得连手脚都不知要如何摆放了,跟苏家的另几个人真是大不一样。”
回府的路上,蔡嬷嬷不由得发出她的感慨。
长公主摸着指甲上新染的丹蔻,神情不置可否,反问了一句:“嬷嬷以为,一个怯懦无用之人,能在侯夫人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吗?”
蔡嬷嬷愣了下,随之缓缓的皱起眉头,说道:“北镇侯夫人是苏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在登州也是高门望族。”
“他们家中,与苏夫人年龄相仿的就只有苏夫人一个吗?”
“这个老奴倒是不知,不过听说苏夫人生母早逝,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大概就是这样,才会被养成了这样的懦弱性子吧?”
长公主目光幽幽的说道:“一个生母早逝,被继母薄待,性子懦弱可欺的可怜姑娘,她是怎么嫁进侯府当上侯夫人的呢?”
蔡嬷嬷悚然一惊,旁边听了一耳朵的丫鬟雀儿说道:“或许,苏老夫人就是想要娶个听话好摆弄的儿媳妇呢,既能扶持娘家,她在府里的权威也不受影响。”
“真是个傻丫头。”蔡嬷嬷点了点她的额头,忽然转头看向马车窗外,惊喜道,“那不是郡主吗?还有瑞王殿下。”
云萝现在遇上了一点点麻烦,一个身穿素衣,头带小白花,身形纤细在风中摇曳的女子正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垂怜。
她仔细想了好几遍,也没有想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好像就是这个姑娘突然冲出来,二话不说先跪下,然后就哭哭啼啼、唱作俱佳的表演了起来。
从那零零碎碎的哭诉中,云萝大概的把事情做了个拼接,应该是这姑娘昨日在街上卖身葬父,巧遇瑞王爷,瑞王爷心生怜悯给了她一锭银子,让她能够把可怜病逝的父亲好好安葬。安葬完父亲之后,她如今孤苦无依、身无牵挂,只愿跟随在瑞王爷的身后当牛做马,以身相报。
“小女并无他意,只是王爷昨日给了银子,便是把小女买了,小女如今已把父亲妥善安葬,以后就能安心跟随在王爷身旁伺候,还请郡主应允。”
云萝眼神古怪的看着景玥,“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这样善良了?还卖身葬父?在这个世界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卖身葬父呢,一直以为那只是戏文上表演的荒唐戏。”
那朵小白花怔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云萝是这样的反应,然后抬头下意识的看向景玥。
景玥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朝她这边扫一眼,只看着云萝委屈的说道:“我何时不是个善心人了?阿萝可莫要冤枉我。不过,我昨日到底有没有跑到街上来给别人送银子,你应该最清楚。”
“这可未必,说不定正好那么凑巧的遇上了。”云萝转头看向小白花,问道,“你昨天是在何时何地遇到他的?”
小白花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昨日傍晚约酉时左右,王爷途径此地,见小女可怜就给了小女一锭银子,然后他就走了,还说……还说要不要接小女入府,皆由郡主决定。”
她忽然抬头,慌忙说道:“小女并无其他心思,更不敢跟郡主争什么,只求一个安身之所,同时也能报答对王爷的救助之恩,请郡主垂怜。”
云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唯有略微收紧的嘴角泄露了一丝不悦。
手心忽然被身旁某人挠了两下,然后听见他十分厚颜无耻的说道:“阿萝你看,又有这来路不明的野女人觊觎本王的美色,意图毁坏本王的清誉,玷污本王的清白,你帮我弄死她!”
云萝……云萝感受着围观百姓投射过来的奇怪目光,抓着他的手就用力掐了一下,“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景玥“嘶”了一声,觉得手掌都要被她掐碎了,心里却美滋滋的,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进掌心里,满满的嫌弃都要从脸上落下来了,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跪在路中央的小白花说道:“这是哪里跑出来捣乱的野女子?瑞王爷连那些高门贵女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看上她?小模样长得倒是清秀可人,但也只是清秀可人罢了。如今姑娘家痴缠郎君都用上这样的手段了吗?卖身葬父,哎呦喂,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真的!”
有人附和,也有人说:“昨日傍晚,这姑娘确实在此卖身葬父,我好像真的看见瑞王爷在她跟前停留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还扔给她一锭银子。”
刚才那人便问道:“当真?酉时天都黑了吧?你还能看清楚几步外的人脸?”
迟疑了下,说:“如今日头长了,酉时还没有天黑呢,那个人确实像极了瑞王爷。”
景玥缓缓的眯起了眼睛,与云萝对视一眼,然后勾唇冷笑了一声。
那个人还在嘀嘀咕咕的说:“不能吧?大晚上的穿成这样跑出来卖身葬父,你们都不觉得瘆得慌?”
“谁说不是呢,几步外就躺着个死人,客人都不到我摊上来吃东西了,害得我回家后还被婆娘埋怨了一晚上。”
景玥此时忽然上前一步把云萝拦在身后,垂眸看着地上的小白花,问道:“你当真咬定了是本王给你的银子,让你安葬了父亲?”
小白花怯生生的抬头看他一眼,咬着嘴唇一脸泫然,似乎景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让她伤了心。
“王爷,您昨日不是这样的,您还说让我葬了父亲之后就来此等候,你会尽快把安宁郡主带来这里见我,当庭广众之下,就算为了不失脸面,郡主也不会太过反对。”
人群起了阵骚动,景玥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杀意,幽幽的看着她,又问道:“为报答恩情,你愿当牛做马、任由本王差遣?”
小白花迟疑了一下,然后含羞带怯的看他一眼,轻点了点头,说:“从王爷给小女银子的那一刻起,小女就已是王爷的人了,不管王爷想对小女做什么,小女都心甘情愿。”
话说得这样引人遐想,让人想要不想歪都难。
“一个几两银子就能买卖的货色还想当本王的人?你做的是哪门子美梦?不过你想当牛做马,何须征求郡主同意?本王就能满足你。”景玥满脸的嫌恶连掩饰一下都没有,说出的话也是每个字都沾满了毒汁,冷笑道,“来人,听说大厨房那边的骡子病了拉不了磨,把这个想当牛做马的带回去,正好能让骡子趁机养病,多休养一段日子,免得把祝妈妈心疼坏了。”
“是!”无妄拱着手笑嘻嘻的说道,“祝妈妈昨天还说要买一头毛驴回去拉磨呢,这样一来,倒是把买毛驴的钱给省下了,还给了这姑娘一个安身之所,王爷真是心善。”
景玥也觉得自己怪善良的,竟然都没有当场把这个挑拨他和阿萝感情的玩意弄死,还满足了她想当牛做马的愿望。
也不知是什么人策划了这一场拙劣的表演?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90章 刨坟
景玥在街上的一番骚操作,惊呆了围观的京城百姓。
看着被两个健壮的侍卫架起来拖走,不管怎么喊叫挣扎都没有用处的娇弱姑娘,有人忍不住起了怜惜之心,嘀咕一句:“这未免也太过粗暴了,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还能真让她去当牛做马啊?”
说完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瑞王殿下从来也没有对除了安宁郡主之外的姑娘有过怜香惜玉之心,他今日没有当街打死这意图攀咬他的女子,便已经十分难得。
没错,就是意图攀咬,虽也有些不大好的言论,但大部分人都认为景玥做不出那样的事情,还特意叫人姑娘在这里等着他把安宁郡主带过来?
别逗了,若只是买个丫鬟下人,哪里需要惊动安宁郡主?若说是对这姑娘动了心思,看上了……不不不,瑞王爷才看不上这样的小家碧玉!尤其是跟安宁郡主相比,这姑娘除了更加的楚楚可怜之外,连个小美人都算不上!
人群中有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到了云萝身上,当即惹得景玥不悦的一一瞪了回去,大有一副再看就挖他们眼珠子的意思。
云萝忽然伸手把他的脸扳了回去,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看他们做什么?比我还好看?”
这当然是不能比的!
景玥拉着她的小手手,说:“一堆歪瓜裂枣,哪里能跟你相比?”
众歪瓜裂枣转头相互看看彼此,然后一哄而散。
走了走了,已经耽误了半天,还有一堆活等着要干呢,哪里来的闲情逸致站在这里看别人的热闹?
不出半天,京城里突然多了个奇怪的流言——瑞王爷怕极了安宁郡主,估摸着以后是个惧内!
外面的流言风生水起的时候,长公主正在跟云萝说:“计谋虽拙劣,对陷于情爱的男女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要你对阿玥稍有一点不信任,此事就在你心里埋下了影子,即便那女子被当场拆穿落个凄惨下场,对方也算是成功了。这样的算计,倒像是出自女子之手,意在破坏你和阿玥之间的情谊。”
所以,果然是景玥的烂桃花吗?
云萝第一个就想到了安如郡主宗琦玉,迄今为止,三番两次与她为难的也只有这一个人。
但如果真是她,是不是过于明目张胆了?
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景玥的心思,且因此多次为难云萝的情况下,还使出这样不入流的滑稽手段,让人一下子想到她的身上,也会让云萝忍不住怀疑她的智商的。
简王府金尊玉贵的郡主,以才貌著称的京城双姝之一,不会这么蠢吧?
但她似乎已经做了不止一次蠢事,生动的演绎了何为爱情使人盲目,让人疯狂。
而另一个双姝之一则婚前与未来小叔子勾搭、被退婚,然后私奔、未婚有孕,直到被长辈送回老家,从此似乎就要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了。
第二天,云萝特意往瑞王府去走了一趟,并在半路听见了那个说景玥惧内的流言,看着兰香“噗嗤”一声差点把嘴里刚吃进去的点心渣渣喷出来,云萝嘴角一抽,心情一言难尽。
景玥却对这般流言没有一点意见,惧内就惧内呗,总比说他在外面勾搭别的女子要好。
“阿萝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昨日那个女子的?”
面对这个问题,云萝莫名觉得她若是说出真实答案,某人就会对她摆出委屈的模样来,于是犹豫了下,然后昧着良心说道:“看你,顺道看看那姑娘。”
明知道是谎话,景玥还是觉得满足了,亲自带着她出了前院,七拐八弯的绕过了好几重院落,才到了大厨房。
还没靠近,云萝就先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叫骂声,“多大个人了,还没生病的骡子一半能干!照你这速度下去,等你磨出麦粉下锅,我们这一府的人都要饿死了,还嫌石磨太重,不重能叫石磨吗?不重能磨得出粉来?已经给你换上最小的石磨了,还尽事儿!谁家的牛马像你这样干不出活来,都早已经被宰杀了一锅炖!”
“哭哭哭,你哭给谁看呢?丧里丧气的东西!亲爹刚下葬,坟头的土还没干透呢,就惦记上男人了,还敢跑来攀诬我家王爷,真是个不要脸的骚浪蹄子!你当我家王爷也是外头那些酒色不拒的浪荡子?见着个女的、母的就走不动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就你那寒酸样儿,连给我们王爷提鞋都不配!”
伴随着女子小声的抽泣,骂人者还在喋喋不休,“亏得郡主仁慈,不跟你这样的下贱坯子一般见识,不然若是惹得她不快,王爷定要活剥了你的皮!”
“啪啪”几声,似乎是藤鞭抽在人身上的声响,一同响起的还有女子的尖叫和求饶,但她的求饶显然并不能让对方心软,还言辞严厉的说道:“休要磨磨蹭蹭的,赶紧干活!今日若不能把这一担麦子磨好磨细了,还有得你教训吃!”
“妈妈,我磨不了这么多,我真的推不动了,从昨日到今天我就只吃了一个夹生的黑面疙瘩,又从凌晨推磨到现在……”
“呸!祸害人的丧门星!老娘原本能一觉睡到天亮,却要陪着你凌晨起来干活,结果你推了大半天还没大毛半个时辰干得多,我都还没说啥呢,你倒是先嚷嚷上了?”
大毛就是那只生病的骡子,乃是大厨房管事祝妈妈的爱宠,赶车拉磨皆都不在话下,前两天趁人不注意跑到马厩那儿去跟王爷的爱驹抢食,被撵着顶撞了好几下,还被咬了一身的口水,受惊过度就病倒了,又吐又拉的整只骡子都虚脱了,把祝妈妈心疼得不要不要,干活也哪哪都不方便。
越想越气,祝妈妈举起藤条就有往小白花姑娘的身上又抽了两下,怒道:“黑面疙瘩咋的了?你知道老娘为了给你做这一个黑面疙瘩,费了多大的劲吗?特意到牲口槽里去舀麦麸糠皮,还要专门给你备个锅,埋汰死我了!”
小白花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她不介意吃大白馒头大米饭的,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大厨房外,景玥略微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轻声解释道:“祝妈妈以前是祖母身边最温柔细心的大丫鬟,说话慢声细语,跟人吵架争执都提不起嗓音。但自从掌管大厨房之后,她因为不放心下面的人就时常亲自出门到集市上采购,与市井中人打交道多了,说话行事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那这变化还真挺大的。
云萝觉得,她已经没有进去看看的必要了,直接问他,“她交代了是何人指使的吗?”
景玥眯眼笑得意味深长,“大约是吃的苦还不够多。”
那就是还没有交代的意思了。
云萝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想了想,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一天前还鲜嫩娇弱得犹如一朵摇曳生姿的小白花,此时却蓬头垢面的挂在石磨推杆上一步一跌,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狼狈得几乎要看不清她的脸,一身白衣也不见了,换上暗沉的粗布麻衣,全然没有了小白花应有的气质。
看到云萝和景玥进门,祝妈妈顿时把脸上的表情一手,又随手把藤条扔到旁边,笑盈盈的屈身行礼道:“奴婢拜见王爷,拜见郡主。这里乱糟糟的,王爷怎么把郡主带这儿来玩了?”
祝妈妈四十多岁的模样,小鼻子小眼睛,白白胖胖一团和气,看起来就是一个待人亲善的长者。
景玥免了礼,那小白花却在此时忽然撒手扔开石磨推杆,直朝着景玥扑了过来。
“王爷……”
眼看着人就扑到了跟前,景玥吓得连忙往云萝身后一躲,同时,云萝抬起腿,一脚把她给踹了出去。
人凌空倒飞一丈远,从捡了藤条冲上来的祝妈妈眼前飞过,让她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又默默的把藤条藏到身后。
小白花一下子被摔得七荤八素,迷迷瞪瞪的躺在地上好久都没有缓过气来。
云萝走到了她身旁,低头俯视着她,耐心的等到她缓过气,双目逐渐清明,才问道:“是谁指使你在街上演的那一出?”
她目光垂下头去,捂着肚子咳嗽了几声,小脸一片刷白,气息短促的说道:“我不知郡主为何一定要我说出个人来,但您既然以为有,那便有吧,只是不知郡主希望从小女子的口中听到哪位贵人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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