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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李暄听他絮絮叨叨的,骂道:“爷同你说正经的,你扯鸡毛卵子南瓜的?爷问你,你是觉得明年难熬是不是?”
贾蔷侧眼看过去,没好气道:“这不废话么?明年才是真正的庚子年,十有八.九麻烦最大。皇上也别这样瞧我,不是臣幸灾乐祸,此事早八百年就同军机处那几位说过了,可人家瞧着不在乎啊。你道他们为甚么急着把叶芸提上来?叶芸粤州待了好多年,最了解十三行对外海贸的勾当。他们这是做好了踢我出局,他们自己掌控海粮采买之事。不过臣也理解,粮食命脉,假于一个信不过的人手里,如何放心得下?你知道最卑劣的是甚么?”
“甚么?”
贾蔷双臂枕于脑后,叹息道:“最卑劣的是,他们知道臣对娘娘,对皇上的情义,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事情彻底恶化。所以他们就存了先尽力做着,做不好还有我兜底的心思。甚至,他们一言不发,就认为德林号有义务帮着他们买好粮,再免费给他们运到各处。哦是了,他们必是不承认是免费的,因为小琉球需要人口嘛。运到小琉球的灾民,算是给德林号的报酬了。
皇上,你再猜猜,臣会不会随了他们的愿?”
李暄闻言,觑着眼打量起贾蔷的微表情来,看了好一会儿,嘿嘿笑骂道:“你随他们个叽霸鸟毛的愿!你小子,阴险着呢!”
贾蔷也哈哈笑起来,道:“对了!他们若不存下这等心思还则罢了,若果真存下这等心思,他们才会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等他们耽搁了灾情,使得灾民百万,流离失所,群盗四起时,皇上就可以罢免了他们!让他们都滚蛋!反正你也烦的够够的!”
李暄笑不出来了,看着贾蔷道:“你这说的……真的假的?”
“你说,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抄手游廊那边传来,李暄和贾蔷都是一个激灵。
李暄下意识的丢飞了手中啃了一半的烧鸡,贾蔷也从地上起来,连连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就见尹后着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俏脸含霜的走来……
……





红楼春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请娘娘去桃园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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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娘娘,您怎么来了?您也累了一天了……”
贾蔷见尹后出现,忙起身整理仪容迎上前去,问候道:“娘娘也还没吃晚饭罢?臣有鸡……”
“闭嘴!”
尹后瞪他一眼后,训斥二人道:“一个皇上,一个郡王,哪里还有一点德性?先前甚么样,如今也能这般?你们自己看看,这地上都是甚么?”
一地的鸡骨头鸡杂碎,油纸包和七零八落的酒瓮……
李暄小声道:“母后,儿臣和贾蔷这不是恶狠了么?对了,这些都是他带来的,儿臣原本在养心殿和诸大臣们商议正事呢,他就在外面吃香喝辣的……”
贾蔷立刻声明:“刚皇上都吃哭了!”
李暄:“……”
喝止住李暄张牙舞爪上前揪打贾蔷,尹后引着二人进了养心殿。
牧笛给陆丰使了个眼色,陆丰赶紧安排人收拾残局。
……
养心殿内,李暄小心的给贾蔷使了个眼色,连他都看出,尹后是动了真怒了。
果然,御榻上,尹后国色天香的俏脸上,满是寒霜。
凤眸更是清冷凌厉的看着二人,道:“原以为过了今日,你们大了,也该懂事了。谁料仍是不晓事,散漫恣意!养心殿甚么样的地方,就这般浑闹?连你们自己都不尊重,谁还尊重你们?”
李暄、贾蔷还能说甚么?规矩跪下请罪罢。
尹后却未停止,面色愈发素穆,道:“还不错,议的还是正事。可是你们又在胡吣甚么?贾蔷,本宫问你,将武英殿的大学士都赶走了,谁替皇上分担国事?你来吗?”
贾蔷解释道:“娘娘,非是本意,就这样一说,也是为了传到他们耳朵里……”
尹后气的俏脸发白,纤白的右手一拍身边锦靠,怒道:“混帐!你当他们是甚么人,会被你们吓到退后?历朝历代,开启党争者,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世间一等一的人杰?愈是这样的,在这等事上愈不会后退。没事也叫你逼出事来!”
贾蔷连连点头道:“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到底臣见识浅薄,虽知道些杂七杂八的,可事关人心、人性,臣还差的太远,还要娘娘多多教诲!臣虽天资愚钝,但一来愿意虚心学习,在娘娘面前必会卖力钻研。二来,臣和皇上都不是得意忘形之辈,不愿因为身份变了,就轻狂傲慢。尤其是臣,铁骨铮铮,邦邦硬……”
“呸!”
尹后眼角微微跳了跳,瞪他一眼,啐道:“本宫看就你最是混帐!依照你的意思,朝廷明年格外艰难,比今年还难?”
贾蔷正色道:“这要看武英殿诸臣,到底是视天灾为大燕心腹之患,还是视臣为头等大患。”
尹后蹙起眉头凤眸清冷的看着贾蔷,缓缓道:“依你之见,若无你,朝廷必难度难关?你若不捣乱,粤州十三行那边,明岁买不来海粮?”
贾蔷笑了笑,道:“娘娘,这里面不只是粮食的问题,还有买粮所需要的银子,还有转运粮食……先不谈银子,只运输之难。漕运每年的嚼用要多少……一石米运至京城,至少要花费一石乃至两石的代价。这还是有现成的漕帮可用,朝廷为此单立一漕运总督,还要再加上河标营十数万……
如今朝廷那些官老爷们,只看着臣借着办差之机,将德林号经营的风生水起,却不看看臣往里面投进去多少,赚得的银子几乎全部丢进去还不够,臣还在臣先生家里,得了林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数百万两银子丢进去。这才有了漕运、海运的成型。
朝廷想办到,其实也不是不行,那得先拿出至少两千万两银子,从无到有进行建设。另外,还需耗时至少两到三年!总得打造漕船罢?
再加上采买海粮的银子……恕臣轻狂,那些人治理天下或许都是一等一的人杰,可做生意,涉及经济之道,他们差的太远!
娘娘,幸好有臣在!”
尹后直直的望着贾蔷,贾蔷身旁李暄,则乐呵呵的擂了他肩头一拳,笑骂道:“你臭屁个屁!”
贾蔷不无得意道:“臣也不得理不饶人,也不轻狂。且让他们去办就是,臣就想看看,臣是不是真的狂妄自大,小觑天下英雄了!”
尹后闻言,轻轻叹息一声,道:“也不能怪他们如此提防于你,你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胆大包天?也就本宫和皇上了解你,才信得过你。你也是熟读青史之人,你且说说看,他们敢不敢信你。”
贾蔷摇头道:“青史之上,也没有人如臣这般,立下如此泼天功劳,还甘愿替天家,替朝廷,背上黑锅无数。倾家荡产,为黎庶社稷奉献的。他们若果真没有私心,果真愿意以公正的目光和心胸看待臣,绝不会防范至斯。娘娘,臣还是那句话,臣之所作所为,上对得起苍天鬼神,下对得起黎庶百姓。臣也对得起娘娘的宠爱,和皇上对臣的恩义。”
尹后俏脸上终于见着笑容了,嗔道:“还说不爱表功,本宫看你是恨不能将功劳都挂在嘴上!本宫和皇上都知你,所以才托付以内大臣、绣衣卫指挥使这样要紧的位置。本宫只希望你明白一事,这天下,是皇上的,不是大臣们的。你和他们斗气可以,可万万不可果真耽搁了正事。”
贾蔷扬起嘴角笑道:“臣省得。”
尹后看着他,缓缓道:“此事,本宫会召集武英殿诸大学士,包括你先生,再议一议。将你说的这些,都转告他们。你可还有甚么要补充的?譬如,明年到底该怎样一个章程?”
贾蔷摇头道:“万变不离其宗,大体还是要按今年的法子来办。但若是从现在开始就准备起,明年即便灾情再严重些,也终究能挺得过来,少耗损些大燕国运和底蕴。譬如,趁才入深秋,将今岁一些旱情着实严重,颗粒无收,又无地无粮可依的地方百姓,往情况好些的省份迁移。只至送往海边,臣会尽最大努力,将灾民运往小琉球。眼下是九月中,北地大旱省份多已进入霜降寒冷之时,但小琉球却可以播种第三季稻米。再加上打猎、捕鱼等辅粮,小琉球至少能分担百万灾民的压力!
当然,运力毕竟有限,多半做不到。但也要尽力为之。多往外送出一个,朝廷就少一分压力。要知道赈济一个百姓所需要的粮米,从海外运来,再经人手发下去,朝廷负担着实太大了。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朝廷财政。单凭朝廷想法子,筹集明年赈济灾民的银子,砸锅卖铁都不可能。有一事他们一定要明白,大燕皇家钱庄的银子,不是朝廷的银子,只是钱庄的银子。而即便天家占股六成,也只是资本股,变不了现。
且今年朝廷借的银子,明年也是要还的。毕竟,粮食不会凭空出现。”
尹后面色凝重道:“贾蔷,你当知道,朝廷不大可能拿出那笔银子来……”
贾蔷笑道:“臣知道,但他们一定要还。不然,钱庄瞬间就会崩塌。明年也就彻底成为一个死局,连臣都毫无法子。任何事,没有银子,都绝不可能办成。”
尹后有些头疼,以她的聪明才智,都想不出怎么化解此局。
至于李暄,干脆于百无聊赖间转着眼珠子,东瞅瞅,西看看,这会儿似乎迷上了角落里一个瓷器花罐……
尹后叹息一声,问道:“那要你来办,该如何化解?”
贾蔷道:“臣建议,户部以粤州海关五年的关税做抵押,发行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国债。这份国债,由皇家钱庄来购买。扣除去岁朝廷拆借的四百五十万两外,余下的一千多万两,皆用于明岁赈济灾民。如此,朝廷一分银子都不花,便可解决最大的财政难关。且眼下粤州海关的关银是十三行包办的,一年不到二百万两,臣算成三百万两一年……”
李暄回过神来,龇牙道:“贾蔷,你球攮的不会不知道,南海关的税银是直接进内库的罢?你把这份银子收走,母后和爷以后喝西北风去?”
贾蔷笑道:“喝甚么西北风?光钱庄分红,就比这个多不少。再者,皇上在车行还占着股,怎么也够使了。娘娘那就更不必你担心了,有我在!”
李暄嘿嘿笑道:“那成,左右你是大财主!看在子瑜的份上,你多孝敬孝敬也成!爷……朕提前说好了,一年少了三十万两,那肯定是不成的。”
尹后瞪了乐呵呵答应的贾蔷一眼后,道:“你先生如今还是顾命大臣,是武英殿大学士,分掌户部。此事由他来做主,争取在年前,将诸事议定。但愿,熬过明岁,就能国泰民安。”
贾蔷笑道:“一定,一定。过了明年,大燕就是风调雨顺,国力一年强过一年。最多三年,时局平稳安定,盛世到来,到时候臣奉娘娘出海巡幸天下,到小琉球上瞧瞧。娘娘逛一圈回京,皇上也可以出去看看。不过朝廷肯定不让皇上乘海船出海,顶多南下江南。”
尹后笑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罢。”
贾蔷连连点头,又忙道:“臣先前还和皇上商议,这段时日来,娘娘着实太辛苦操劳了。如今西边儿的园子还没修好,不过好在臣奉皇上之命,去年就在昌平桃花谷那边修了一座小行宫,又有温汤。娘娘何不去那边轻快几日?”
尹后闻言凤眸微微一眯,看了贾蔷一眼还未开口,李暄也点头附和道:“合该如此!合该如此!母后,贾蔷这次回京还带了小琉球的鹿,咱们去那边洗温汤,烤鹿肉。对了,还可以邀外祖母一家也去!过去这么些年,尹家也忒苦了些。如今儿臣都登基了,尹家纵不必学田家那般,也该过几年舒坦自在的日子了。”
尹后闻言,迟疑稍许后,看向贾蔷问道:“你以为呢?会不会,不大合适?”
贾蔷一迭声道:“合适合适,绝对合适!怎会不合适呢?”
尹后凤眸中闪过一抹光泽,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不算,且等过两日,武英殿那边大事议定后再说罢。”
贾蔷心中登时大喜,面上却不显,待尹后折返九华宫后,又和李暄二人悄咪咪的往宜春宫去了。
那里,藏着犹如在梦中的云氏……
……
皇城东,十王街。
十王街诸王公府第,早已被绣衣卫贴上了封条封闭起来。
东城百姓们平日里走路,都会绕开这一片犹如死域的地方。
有不少传闻,说此处深夜常常出现妇孺喊冤啼哭声,凄厉可怕,愈发给这片街坊增添了几分幽森气息。
然而谁都想不到,在宁王府东路院的一座套院内,窗口竟有淡淡烛光的渗出……
房间内,一个锦衣年轻人,眉宇间多有愁闷坐在主座上,嘴里叼着一条小冰鱼儿,怔怔出神。
此人,竟和正在皇城咸安宫中圈禁起来读书的宁郡王李皙,生的一模一样。
房内,又一身量高大的锦衣年轻人,嘴里也是嘎吱嘎吱的嚼着冰鱼儿,眉头亦难展。
李皙听他嚼的刺耳,瞪了过来,又见他愁眉不展,忽地笑了起来,道:“朝宗,倒也不必苦闷。眼下虽看起来万事皆休,其实也还有不少余地。那边儿的内患不小,贾蔷和武英殿那边矛盾极大。除了宫里那对母子外,大燕几乎没谁还信得过私自调兵进京的那忘八。啧,既然咱们眼下实在没甚机会,不如静观其变。早早晚晚,他们少不了一场自相残杀。
小五那厮,扮猪吃虎,装傻多年倒让他给得了大便宜。有这样的心思,果真能容得下贾蔷那样的权臣?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一山岂能容二虎?依爷之见,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必有大变。爷等得起,你也好好潜伏着,外面的人叫夜枭屠戮大半也不当紧,不是有人已经混进去了么?咱们且慢慢来就是。”
朝宗,冯朝宗。
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
冯紫英听闻这番话后,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可还是有些想不通,问道:“王爷,宫里那对母子,到底凭甚么如此信任贾蔷?没道理啊。”
李皙闻言笑了笑,道:“宫里做主的是尹家那位古今贤后,至于她为何如此信任贾蔷,许是因为她自信,能将这位孙行者拢在五指山里。至于凭甚么……谁又知晓?不过,爷那位婶母,当初在宗室里可是出了名的艳冠六宫。啧啧!”
听他说的意味深长,表情更是高深莫测,冯紫英一时震惊的不知该说甚么。
怎么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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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胖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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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小琉球。
临海庄园内。
东路院,上房。
黛玉桃花云雾烟罗衫,面色淡然的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
宝钗则穿一云雁细锦衣,下面是散花如意云烟裙站在对面桌旁,从一药箱内往外取了银针和些许简单药物。
黛玉打量了她两眼,悄咪咪的撇了撇嘴。
这身衣裳,显胖!
床榻边,尹子瑜却是眉头微微蹙起的,在为床榻上的李纨诊脉。
过了一刻钟后,方起身,于桌几上落笔书道:“忧惧过甚,肝火旺盛,夜不能寐,动了胎气。”
黛玉、宝钗见之都唬了一跳,黛玉忙站起身来问道:“子瑜姐姐,大嫂子可要紧不要紧?”
尹子瑜摇了摇头,落笔道:“针药倒是容易,只是心疾难医。”
黛玉闻言,眼中浮过一抹恼火。
尹子瑜见之笑书道:“也是难为你了,不过当家太太嘛,难免如此,要装大度,装贤惠。你果真是个心硬的也没关系,我撂开手再补一针,以后也就清净了。”
黛玉、宝钗见了都大为无语……
这位才是真的活的透彻,许是自幼经历的痛苦太过折磨人,又或许跟在尹后身边长大,受益匪浅。
总之,尹子瑜感觉比她们成熟的太多。
但又不是那种陈旧俗套的成熟,反而十分有趣。
这话,自然是在调戏黛玉……
黛玉小羞恼的冲她皱了皱鼻子,嗔了眼后,道:“姐姐还先施针罢,施针罢,我单独同她聊聊。都这个地步了,还觉着羞愧见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再者,我们便是发作,也没有迁怒她的道理,回头寻蔷哥儿算账!”
尹子瑜对这般“社会”的狠话却不接茬,轻轻一笑后,去床榻边手速飞快的施起针来。
也不过盏茶功夫后,就招呼着宝钗一并离去了。
黛玉这时终于明白,这个小子瑜甘愿让出宁国大妇的“算计”,甩手掌柜当的飞起!
她心里埋怨了两句,走到床榻边,见李纨颤抖的睫毛,好笑道:“大嫂子,这些时日来你还不敢见人,难道不知道蔷哥儿早就同我们说过?这等事,他也不可能瞒我,所以你大可不必羞于见人。
我打小进西府,你就带着我和姊妹们一道做针黹女红,读书写字,和至亲无二,这会儿还害臊?”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却让李纨俏脸都红的似要凝出血来,愈发不敢睁眼。
黛玉小刺了一下后,却又轻声叹息一声道:“这次蔷哥儿回京,有十分的凶险。甚至……
虽然我知他,子瑜姐姐也了解他,认为他断不会有事,可又如何能让人放心的下?
毕竟,京里有那么多奸臣要害他。
所以,你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多的话我也不好说,你只看凤丫头就是,生了个儿子恨不得满天下的嚷嚷,整天抱在平儿跟前炫耀,欺负平儿生了个闺女……
你们俩的情况又有甚么分别?且就这样罢。
果真有甚么委屈的,也先将孩子生下来后,回头寻他去算账再是。”
……
沙滩上,海浪一叠又一叠的冲刷着岸边。
椰树下,黛玉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坐在沙滩椅上,生着闷气。
尹子瑜、宝钗从远处走来,刚坐下,却听黛玉取笑道:“你也是金枝玉叶,走路迈那么大的步子……”

子瑜洒然一笑不理,两人自那夜被贾蔷哄着共宿一晚后,关系愈发亲近了。
往常客气倒是客气,却总是拘着性子来。
那晚后,黛玉常会与她顽笑,而她呢,不想回应时就不搭理,不似从前那样,要大礼相对,累人。
再者,家里人口愈多,人心各异,都要黛玉一个人掌着总,她也体谅。
宝钗却啐道:“蔷哥儿不在了,你本性毕露,又成原来模样了,再不放人一点好。”
黛玉会怕她?冷笑道:“怎又成蔷哥儿了?当着面不是叫蔷哥哥么……哎哟好姐姐,我说错话了,饶了我这遭罢!”
眼见宝钗羞的一张脸涨红,前来寻她不是,黛玉果断伏低。
宝钗自不会真的上手,只轻轻掐了掐黛玉的俏脸,没好气道:“都多少孩子的母亲了,还这样淘气!”
尹子瑜脸带轻笑的在一旁落笔道:“许多孩子的母亲,也可以活的轻快些。都是凡夫俗子,本就生而不易,又何必刻意往苦里熬?”
黛玉闻言却眉眼灵秀的赞(取)叹(笑)道:“也不知怎么活过来的,这般透彻,姐姐有大智慧。怎么这般聪明呢?”
尹子瑜坐在藤椅上不搭理她,眺望不远处的大海,看几只海鸟盘旋,听着海浪声,眼眸中浮现一抹惬意,嘴角尽是浅笑。
黛玉有样学样,也望起远方来。
宝钗钦佩这两个“高人”,但更关心现实,小声问黛玉道:“大嫂子怎样了?可不敢出甚么事……”
黛玉没好气道:“还能怎样?该说的都说了,让她只瞧着凤丫头就是。她心思那么重,有甚么委屈也等孩子生了后再说……也就这么着了,我还能求着她不成?”
又见子瑜老神在在,春风不皱秋水波澜不惊的超然模样,她奇道:“你真就一点也不恼?”
尹子瑜又莫名的眼神“告诉”黛玉:恼甚么?
宝钗在一旁见之,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黛玉委屈的生气,尹子瑜执笔道:“寻常高门内宅里多因这些事撕扯,终不过‘家业相争’四个字。你不是俗人,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只是不忿这些破事糟心……不过劝你大可不必。他先前拿出一副舆图来,告诉说将来所指之地,皆为贾氏天下。土地辽阔,一个人断无法掌控。所以莫说儿子,连闺女都有一份。略去这个苦恼后,其他的,都是小节。你为当家主母,瞧哪个不爽利,随你怎么处置就是。”
最后一句话,是顽笑,但也不是顽笑,就看黛玉怎么想。
黛玉当然没好气白她一眼,随后左右看了看,周遭除了远远的有健妇嬷嬷跟着外,并无她人近前,就靠近子瑜小声问道:“我自不是因为争劳什子家业……只是你说蔷哥儿也是个混帐,咱们多时候拘束过他?怎么偏好偷摸这些身份不清不楚的……他偷摸宝丫头时,咱们说甚么了?”
宝钗闻言,羞的几乎想在沙滩上寻一条地缝钻进去,却见尹子瑜落笔道:“原我也想不清,可那晚上瞧着他那样折腾你,连我也觉得很不同时,就大致明白了……”
不等她写完,黛玉就慌了神,想赶紧将纸笔夺过来。
这姐姐疯了,啥都敢写!
宝钗却是得了意,伸手极快的抢在黛玉之前,取得了纸笺。
黛玉“哎呀”了声,起身去抢,宝钗却惊笑着逃开,沿着沙滩往前跑去。
纵是被海水浸湿了绣鞋也不在意……
黛玉在后面追着,不过跑了稍许后,她忽地低头看了看沙滩上宝钗踩过的脚印,又看看自己脚下的,一行深,一行浅,忽地蹲了下去,肩头颤抖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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