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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宝丫头,再叫你贪嘴吃海鲜!
……
三日后,养心殿。
尹后坐于御座上,李暄另坐一位,诸顾命军机则于殿下分坐。
独贾蔷站于殿中……
尹后招其来,却未先说事,而是同韩彬等微笑道:“后宫原不该干政,太上皇龙体欠安时,让本宫暂执朱笔御批,也是太上皇口授,本宫笔录罢。如今皇上登基,偏他过去只是惫赖皇子,未入部堂观过政,诸事两眼一抹黑。你们这些顾命,又怕压不住他的贪顽性子,巴巴将本宫请出来。只是少不得,将来有人骂本宫一声牝鸡司晨。所以本宫将话说明白,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本宫出面看着皇上些,不让他耍性子闹脾气是可以。但正经朝廷大事,本宫一概不理。甚么时候你们觉着皇上是个好皇上了,最起码性子稳重了,就早早开口,本宫也可得清闲。”
韩彬等苦笑摇头道:“娘娘言重了……”
尹后却不难为他们,摆手笑道:“说正事罢。今年天灾还有人之祸不断,苍生罹难,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好在大燕国运长存,有诸贤臣齐心协力,助我大燕度过难关。其功,由皇上议定后颁下。不能说诸位已经位列宰辅,礼绝百僚,就有功不赏了。元辅、林相、御史大夫、李大人,皆于社稷有殊勋,为我大燕无双国士……快起罢,你们当得起这四个字。”
叫起谢恩诸臣后,尹后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据钦天监所算,明岁庚子年,只怕灾情还会更重些。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咱们也别谋万世了,且谋好明年就好。先前本宫将贾蔷的话告诉了诸臣,你们觉着说的不透彻,那就将他叫来,你们当面说清楚。只一点,国事为重。”
贾蔷笑呵呵道:“其实臣能说的,娘娘都说了。但说甚么,用处不大。不让他们亲手操持一番,他们不会死心的。凭甚么臣能办到的,他们会办不到?臣看不如这样,就让武英殿诸贤才先去办一办。办成了皆大欢喜,办不成……臣再接手就是。”
还谈甚么?
再谈无非是叫他让步,只是又怎么可能?
尹后闻言,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后,微微一笑,同韩彬道:“元辅以为如何?”
韩彬缓缓道:“那就,暂且如此罢。”
这一步,武英殿着实没脸退。
即便选择相忍为国,也要等试一试之后。
……
ps:老妈终究还是水土不服,病倒了,心累……让她好好休息两天,更新可能不规律,抱歉。





红楼春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平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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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西城,宣德侯府。
苍梧堂。
贾蔷看着跪在堂下垂着头无颜面对老父亲的董川,很是不厚道的呵呵笑出声来。
当日他派董川带兵回董家,软禁了董辅,甚至开枪打伤……
其实这些倒可以原谅,遭受重伤,却是一个脱罪的由头。
只可惜,武英殿似乎没理会这些戏法,直接罢免了董辅步军统领衙门大都统的差事。
董辅才升回一等伯,执掌九门,一等一的重要位置,转眼间就因为董川丢了……
便是以董辅的城府,也恨不能将这忤逆子砸扁了。
董川着实没法子,只能求助贾蔷。
贾蔷登门后,董辅起初根本不见,显然对这个幕后黑手,恨之入骨。
可贾蔷想见他,也由不得不见。
当贾蔷落座苍梧堂候着时,没一盏茶功夫,董辅到底还是出现了。
看着头戴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腰间系着碧玉红鞓带的贾蔷自顾坐在客位上吃茶,董辅即便心中憋恨发狂,也只能低头问安。
贾蔷看了眼董辅脸上如顽石一般的阴沉,“啧”了声,同董川笑道:“子仪,怕是没甚么好法子。不过有两条路,可让你父子相合。”
董辅对贾蔷有自知之明很满意,但对他如此自大更不满,重重冷哼一声。
董川面色苍白,抬头问贾蔷道:“敢问王爷,哪两条路?”
贾蔷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其一,于朝廷立下灭国之功。只是眼下短时间内难,去西北的话,有几分可能。听说那边准葛尔蒙古又生了些事……只是,以你的资历想去西北当主帅,几无可能。对了,还有一条捷径,估计你老子也打这个主意。若是办成了,不仅你父亲能升官加爵,你也一世荣耀。”
董川闻言,刚想问是甚么捷径,随即面色陡然一变,惊怒一声:“王爷!!”
还有甚么捷径,比干掉贾蔷,更能得武英殿那些人的欢心?
只是董川都做到这一步了,连他老子都干翻打伤了,再这样说,未免刻薄。
贾蔷哈哈笑道:“你不识逗……第二条路,就是你去小琉球练兵。我以祖宗的名义保证,五年后,你必以世袭罔替之实封国公,再临此地。相信到那时,你老子必不会如此待你……”
又听到董辅重重一哼后,贾蔷呵呵一笑,道:“眼下嘛,你当信孤三成,等去了小琉球见识到那是一处甚么样的地方后,当信孤五成。一年后,你会信孤八成。”
说至最后,却是看向了董辅,意味深长道:“本王说话,从来一言九鼎。出去打听打听,何时骗过自己人?就怕有些人睁眼瞎,拜错山门认错主子,那才是倾家灭族之祸!”
……
皇城,武英殿。
林如海让户部左右侍郎并四个郎中一并至此,以备诸军机垂问。
整整一天功夫后,至天色已暮时方止。
户部郎官退去,留下诸军机一个个面色难看之极。
诸大学士中,原本以尹褚、叶芸资历最浅,当位列末位。
只是,今日叶芸急着去清点常平仓,不在宫中,尹褚却又是四顾命大臣之一。
顾命自然在前,如此一来,李晗就成了末席之人。
这个时候,通常是末席先开口。
地位最高者,最终拍板。
虽然心里不怎么是滋味,李晗还是率先开口道:“林相,户部财政怎就到了这个地步?!且不说诸省藩库的税银已经入库了,就是朝廷这半年内抄家……抄出了几百万两银子,也不该打饥荒才是!”
林如海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缓缓道:“子升啊,历朝历代遭逢如此大旱大灾,而未出民乱,路上无饿殍,无易子相食惨事者,你可听说过?”
“这……”
林如海摇头道:“不仅你未听说过,老夫也未听说过。数省大旱呐,赤地千里!这原是要动摇国运,大伤国本之灾厄!可是,朝廷却用尽全力赈济,使得虽仍有不少灾民饿死,可是相比于数百万灾民,只是微小之数。这其中,每个灾民口中粮、身上衣,哪个不要银子啊?海粮,也需要银子呐!再加上,新政始终未曾停止。想要地方官府跑腿,推新政,就得发俸禄,京官更是如此。
还有边军的军资,赏银等等……你问问元辅,当初我等预料中,至少要有数十万百姓饿死,还密令各省驻军严防匪灾。
能撑下来,大体平静安宁,原在意料之外。”
李晗闻言语滞,无奈退下。
尹褚出面,缓缓道:“林相,再怎样,也要留足今年半年的朝廷预算才是。如今便是想寅吃卯粮都难,天灾之年,也没道理再搜刮百姓。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银子如何是好?”
林如海微笑道:“怎么会没银子?平海王不是已经给出了解决法子了么?户部发现国债,皇家钱庄购买,再以这些银子赈济,维持朝廷运转。熬过了明年,以大燕亿兆黎庶的底蕴,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趁着灾年,大力推广新政,要老夫说,明岁直接将摊丁入亩按下去。灾年越重,反倒越容易些。如此一来,等熬过庚子年后,一旦风调雨顺,朝廷的财政收入将会迎来暴增。最多三年,国库之充盈,将会达到盛世之准。”
韩彬闻言,忍不住笑道:“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师。如海,你这画饼的能为,不比平海王差啊。”
林如海摆手笑道:“关键要看看,这饼到底做成了没有?当初辽东抗旱农物是一桩、往辽东迁移百姓、往小琉球迁移百姓是一桩,再加上,海粮,海运,又是一处。这些饼,哪一个没画成烙熟?哪一个,不是利国利民?
半山公,依仆之意,武英殿和贾蔷划清界限是应该的。对他提防警戒,也是应该的。私自调兵进京,还明目张胆的另起炉灶,换做是我,我也一样重重防备。
不过,他的情况也是大家一直看着的,到底有没有反心,也都清楚。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在德林号壮大的同时,让大燕也一并壮大富强?
用贾蔷的话来说,如果能做到双赢,甚至大燕要强盛的更快,更好,那么还需要视他为仇寇逆贼么?
当然,这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慢慢观看,正如半山公先前所言,且观之。
既然如此,仆以为,在且观之的时间内,倒也不必急着处处打压提防。
再说,朝廷是用钱庄的银子,又不是将银子拿给他们去用。借对头的财力来办朝廷的事,仆着实想不明白,以半山公之睿智和胆魄,怎会在这样的事上拿捏不定?”
韩彬也不是好相与的,没好气道:“老夫为何拿捏不定,如海你不知道?你那弟子,屡屡训斥老夫如同训斥市井青皮。翻脸不认人,跋扈之极。”
林如海呵呵笑道:“他也是有苦衷啊。半山公,跋扈一些,六亲不认,总比在朝廷里搅风搅雨,四处收买人心,在军中勾连纵横的好罢?”
韩彬敛起笑脸来,缓缓道:“若如此,那老夫拼尽祸起萧墙之罪,也要除掉他!”
林如海点点头,笑道:“换做是仆,亦会如此。”
可是,事情不是并非如此么?
韩彬也反应过来,武英殿东阁内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好,也对,百姓耽搁不起。早一日安排周全,就能多救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那明岁,仍旧按今年的章程来办。如海,莫要辜负这一生的抱负。户部,你要看紧了!”
林如海笑着摆手道:“半山公,仆的身子骨,撑不起许多了。在武英殿虚应一番倒还可以,真下手去操办,可没几日活头喽。户部的事,还是交由户部部堂去操办。半山公得闲时,也可多过问过问。等到翻过年,仆乞骸骨前往小琉球,后面的事该如何操办,全在你们。
贾蔷前儿有一诗,其中两句仆听着不错……”
“哦?也是,老夫都忘了,平海王还有诗才……”
韩彬面色微变,目光变得十分复杂的说道。
论起贾蔷的才学天资,当真叫人惊艳呐。
韩琮淡淡问道:“不知是甚么样的诗?”
林如海呵呵笑道:“用词倒也平平,立意却是不错。诗云: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众人闻言,微微蹙眉。
这也叫不错?
韩彬道:“全诗如何?”
林如海闻言,稍稍沉吟了下,却也未迟疑,将全诗诵出: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韩琮:“……”
李晗:“……”
尹褚:“……”
三人好一阵无语,倒是韩彬,忽地大声笑了起来。
他满头白发在灯火照耀下,有些刺眼,也显得有些悲凉……
笑了好一会儿后,韩彬方收声,与几位担忧他的人摆手笑道:“老夫只是未想到,外面将咱们叫做新党,将景初旧臣称为旧党。可谁能想到,转眼间,却又成了‘万马齐喑究可哀’。上回老夫听说此子有一诗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当时就觉得如海这个弟子的雄心壮志。只是未想到,我们这些老朽,倒成了他心中可哀的桎梏。”
韩琮沉声道:“治大国如烹小鲜,煌煌亿兆之国,岂能如他那般折腾?他是受了不少委屈,很多事,也是我等昏聩,愧对于他。但就治国一道,平海王说不上!”
林如海笑着解释道:“老夫也是教训了他一通,武英殿受的委屈,难道比他少几分?我之意,是我这残破老朽之躯退下后,自会有更好的人顶上来。叶子瑞老夫也知道,忍辱负重多年,人才难得。至于贾蔷,早早放出去往外折腾才是正理。要我说,最好也别非耽搁五年了。”
韩彬缓缓道:“如海,此事,非我等能够赘言。如今太后和皇上,只信平海王。”
……
ps:吃药没用,得带我妈去医院……




红楼春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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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宫,西凤殿。
尹后握着尹家太夫人的手,笑道:“母亲,自嫁入天家以来,咱们娘俩儿二十年见的次数一双手也数的过来。为了避嫌,为了养德望操行,天伦也失了大半。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往后,母后当常往宫里来走动才是。”
尹家太夫人闻言笑道:“这才是孩子话!你如今看着风光,可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往常你还在后宫,躲在人后,如今却几乎被放在台面上。虽然你贤名隆盛,可再多的贤名,也是有数的。耗去一层,就少一层。等这些名望耗尽了,你与东边儿摆放着的那位老太太,又有多少分别?”
尹后闻言神情一滞,微微蹙起眉心来,看着尹家太夫人狐疑道:“母亲,可是在外面听到甚么闲言碎语?不应该啊,女儿行事素来谨慎,恪守本分。即便如今听政,也多是一言不发,由军机自己拿主意。又没有大肆提拔亲信,培植后党……”
尹家太夫人一直仔细观看着她,许多事,饶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开口。
眼前之人,毕竟是如今大燕亿兆黎庶中至尊至贵之人,甚至没有之一……
她也会反省,是不是自己想的太过,太不可思议……
到底小门小户出身,所思太过小家子气,也受了市井间混乱谣传的影响。
念及此,尹家太夫人笑道:“并不曾,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听得这些?便果真有甚么,你大哥也会同娘娘说。只不过,我活了这一辈子,唯小心二字。但凡轻狂一点的,就没见过有好下场的。我寻思着,高处不胜寒,越往高处,越要谨小慎微,不能叫人拿住话柄了。”
尹后闻言,再一想尹家太夫人一生秉性的确如此,便未多想,笑道:“母亲且放心就是,女儿如今每日里还去东边儿晨昏定省问安,聊几句呢。历朝历代的太后、皇后,就没有女儿这样贤惠的!”顿了顿,她又问道:“对了母亲,尹朝怎么没来?我不是让他送母亲入宫的么?”
尹朝是她幼弟,尹家姊妹三人,尹褚居长,她居中,尹朝居幼。
可相比于沉稳威严的尹褚,尹后对尹朝这个幼弟,反倒更喜爱的多些。
尹家太夫人无奈笑道:“他不来!还说先前你交到他手里那些人,都要还回来,想轻轻快快的当几年国舅爷,享享福。执拗的很,连我也说不通他。只道多咱你不指派他了,他再进宫给你请安。”
尹后闻言,又气又好笑,道:“咱们家也是有趣,一个钻空了心思想揽权往上爬,一个送到他手里都嫌麻烦,不识好人心。那他有没有说,想怎么享福?这几年他虽无甚功劳,多少还有些苦劳。想享甚么福气,我成全他!”
尹家太夫人道:“他说古时候有个曹国舅当了神仙,如今他要当尹国舅,要当神仙。所以,要去南海求仙问佛。”
尹后闻言,轻咬细牙,道:“去南海?为甚么偏去南海?”
尹家太夫人笑道:“是啊,我也这样问他,为甚么偏往南海去?他倒是理直气壮道,因为南无观世音菩萨啊!”
尹后终忍不住笑啐道:“本宫看他就是在胡扯!都道外甥像舅,再没差了!尹朝这是想闺女想的,快想瞎了心了!贾蔷没告诉他,子瑜年底前就能回来?”
尹家太夫人笑道:“怎会没说?那日虽是不欢而别,可该说的也都说了。只是你这兄弟寻思,贾蔷早晚还要南下,既然如此,他也想跟着南下。儿子就不管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却着实放心不下子瑜,还是打心里觉着,闺女这辈子吃的苦太苦,一人远嫁到那么远,心里舍不得……”
尹后闻言沉默稍许道:“何止他们舍不得,走那样远……连我也舍不得。只是,贾蔷一心想南下出海,朝廷里的官儿们,也都容不下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出众,必遭人忌。天家到底还要靠百官治天下,所以,就算本宫和皇上都信任他,也留不下他。不过……”
话音一转,尹后笑道:“母亲也不必难过,贾蔷是个有孝心的人,前儿还和皇上说,过二三年,天下大治了,还要奉我乘巨舰出海,巡幸大燕万里海疆!除了始皇帝巡过海外,历朝历代,能巡海的天家屈指可数。我去探过路之后,还要五儿也亲自去。到时候,连母亲也一道去。子瑜送回来的信里说,观海之阔,遥遥不知几万里。虽登高处,穷极目力也难望万一。使人于其间,似蜉蝣于苍穹间,她很喜欢。”
尹家太夫人笑道:“这孩子,还真能摆!他才回来时,我原还担心,会不会因为兵强马壮,就变了性子,端起权阀的架子。没想到,到家后仍是那样,该叫人的叫人,该吃饭的吃饭,还说些笑话乐子。只可惜,到底难入你哥哥的眼……”
尹后笑了笑,道:“难入哥哥的眼也是应该的,大哥是正经科甲出身的士大夫,儒教门徒。他们这般排斥贾蔷,以为其天理不容,原也是好事。不然日后再出一个贾蔷这样的人物,到底有没有野心,谁又知道?对了母亲,月末可得闲?”
尹家太夫人奇道:“怎么说?”
尹后笑道:“皇上和贾蔷去岁在昌平修了一座小行宫,又有温汤。他们体恤女儿这一年来的不易辛劳,非要女儿去行宫里修养几日。我想请母亲一道去,还有家里秦氏、孙氏并几个侄儿媳妇。这些年,阖家就未团圆过一回。所以想趁这个机会,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尹家太夫人闻言惋惜道:“还有六天,就是你父亲十五周年忌,我要带着家里人一起去潭拓寺与你父亲祈福斋戒。打你入天家,为了不被人说嘴,咱们家十五年来,一次都未去过。许是我日子快到了,今年总是梦见你父亲……”
又见尹后自责落泪,口称“不孝”,尹家太夫人忙劝道:“你这孩子,也是糊涂了。因为你的缘故,你父亲在下面被荫封了头一等大官儿,也是一品大员!不知道享受了多大的福气,这才是一等一的孝顺!这阴间和阳间一样,无官寸步难行。有你这位太后的功德庇佑着,别说你父亲,连我也不畏惧了,因为即便到了下面,沾你的光,也受不得苦,挨不得罪,一样享福受用!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的孝?”
尹后擦拭了下眼角的泪,寻思稍许后,道:“我为太后,不好出面。五儿也不成……李景现在是宗人府大宗正,前去操持……”
尹家太夫人连连摆手道:“尹家轻狂成甚么样,敢劳动一亲王,还是大宗正来操持家事?万万不可。”
尹后面色有些难看,她竟想不出还有谁合适操持……
忽地,她凤眸一亮,斩钉截铁道:“叫贾蔷去,待我和皇上,去尽一份孝心!他原是尹家的姑爷,这等事,当仁不让才是。”
……
宁国府,宁安堂后宅。
尹家女婿,平海王贾蔷正无奈的看着尤氏在那抹泪倾诉……
“小妹出身贫贱,偏心气儿高,性子孤拐的紧。打见了王爷,就认死了非王爷不嫁!我同她说了一百回,王爷甚么样的人物?甚么样的身份?天底下想嫁他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难道王爷都纳了?可……”
“唉,只是不听。说就算这辈子给爷当一个扫洒端茶的丫头,也赖在府上了。你说说这……”
今日尤氏穿一身素白琵琶襟上衣,玉色藕丝缎裙,头上也只插了支月牙白玉簪。
要想俏,一身孝。
尤氏穿上这一身,竟显得有几分清纯可人。
也是,算一算,尤氏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还不到三十……
只是,尤氏的心思,贾蔷是明白的。
这个女人和凤姐儿、李纨都不同,凤姐儿、李纨都是因为和贾蔷有过交集,贾蔷帮凤姐儿于危机时在贾家站稳了脚,不至于被厌弃赶绝。
至于李纨,则是帮她照看了贾兰,更于李守中遇难时出面解围,再加上李纨的祖母病重时,也是贾蔷出面解决,最后还派了船送一家南下,尽解其难。
而在此过程中,两人对贾蔷都产生了情愫。
再加上两场误会,阴差阳错下,才在了一起。
可尤氏不同,她对贾蔷从来都只是畏,因为她是贾珍妻,贾珍对贾蔷有杀父之仇,对贾蔷也曾图谋不轨过。
如此不共戴天之仇,贾蔷要弄死她,折磨她,也不会有谁替她说一句话。
且她又舍不得国公府的富贵……
若是被赶出去另嫁,多半只能嫁给倡优或粗鄙的力夫泥腿子。
尤氏不是甚么三贞九烈的女中豪杰,她只是一普通女人,想过好日子,能有个富贵窝。
为此,尤氏愿意将异父异母的妹妹许给她,甚至亲身上阵,也不会抗拒……
但贾蔷不同,没有感情打基础,也没有那种强烈想要征服的冲动……他又不是禽兽,只贪欲色。
顿了顿,看尤氏哭的梨花带雨,贾蔷道:“上回离京未带大奶奶,也是想府上留一人,帮我照看婴孩,并无他意。你瞧,我舅舅一家不也留下了?若是有甚么误会……要不这样,回头我让人送你去小琉球?那里是家里以后落脚之地,连尤老娘和三姐儿也可一并送去。你们若想在家里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我也养着。大奶奶从来不是多事之人,这样的人,是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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