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曾荣摇摇头? “只听闻过这东西,却不知可以制药。”
“回去好好查查,看看这东西和什么相克? 别糊里糊涂的又让本宫再遭遇一场无妄之灾。”童瑶拉着长音说道。
曾荣战战兢兢地应了? 她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不过对方既然提到让她回去查书,曾荣遂提出告辞,“回娘娘? 下官上午的文案尚未整理好? 皇上每日晚膳后是必查阅的? 若不早点整理出来? 下官今儿也没空去查书了。再则? 下官还需去一趟若华宫请郑才人帮忙。”
童瑶没急着回复曾荣? 而是瞅了一眼窗台上的沙漏,午时已到,曾荣也跪半个时辰了,再跪下去,只怕皇上该打发人来要人。
于是? 她大度地挥挥手? 命曾荣跪安了。
从瑶华宫出来? 曾荣抬头深呼吸了几次? 这才把心里那口浊气排出去,同时还拉着阿春问她身上是否还有怪味,惹得阿春真跟个小狗似的在曾荣身上嗅来嗅去? 最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有。
“正好,去见皇上。”曾荣拿定了主意。
朱旭这会已批阅了半个多时辰的奏折,见曾荣还未回来,正打算命人去看看时,曾荣气鼓鼓地进来。
“又惹祸了?”朱旭抬了下眼皮,问道。
“回皇上,下官可没有,下官一直规规矩矩地跪着听娘娘训话,娘娘给下官派了一件差事,下官不怕这差事费时间费精力,就怕这差事的后果下官兜不住。”曾荣一面说一面借着要给皇上倒茶的机会上前两步。
哪知在离皇上几步远时,皇上突然命她站住了,“打住,朕不喝茶,不用你献殷勤,痛快点,究竟何事?”
曾荣见对方突然一脸嫌弃,故意抻着自己袖子闻了闻,“哦,不好意思,下官忘了,方才皇贵妃娘娘命下官帮她品鉴那膏药的成分,下官说不懂,可娘娘非不信。”
“说重点。”朱旭一眼看穿了曾荣的这点小心思,他可没工夫陪她玩这个。
“重点是要下官帮着列一张菜单。”曾荣把这菜单的要求说了出来。
“皇上,这太难了,万一皇贵妃娘娘的脸一个月后未痊愈,这责任下官。。。”
“嗯?”朱旭不爱听了。
“回皇上,下官说的是万一,万一中途好了又复发,这不是不可能的,到时找下官,下官可怎么负责?”曾荣斗胆把话说完了。
这话把朱旭问住了,阿瑶是一个敢对自己下狠手之人,若她拿定主要要嫁祸曾荣,是很有可能中途破戒,吃点不该吃的东西最后推到曾荣身上,到那时,只怕容不得曾荣辩护她就先斩后奏把曾荣申诫一通。
“罢了,这事你别管了,朕自有安排。”朱旭回道。
曾荣听了方嘻嘻一笑,“多谢皇上,下官就猜到皇上不会让下官为难的。”
“滚。”朱旭见不得她一脸窃喜的样子。
“喏。”曾荣乐呵呵地屈膝行了个礼,哪知刚转身没走两步,朱旭又把她叫住了,“回来,皇贵妃的脸如何了?”
“回皇上,下官不知,娘娘戴着头巾呢。”曾荣回说,顿了一下,又道:“启禀皇上,娘娘说了,那份菜单今日就要,原本她是要下官就在她那快点列好,是下官说要回来查书的。”
朱旭待她说完,挥了挥手,曾荣退了出来。
可惜,这事最后怎么解决的曾荣不清楚,她倒有心想问问皇上,可皇上这几天又没给她好脸色,她也就没敢凑上前。
不过她倒是听小全子提过一嘴,这几天皇上开始宠幸那四大妃子了,是轮着来的,一人侍寝一个晚上,紧接着是几位嫔,却独独没有虞嫔。
曾荣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劲,虞嫔之前连着侍寝了三晚,中间又插了两个晚上,怎么会突然不宣召了呢?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虞嫔怀孕了,二是虞嫔失宠了。
失宠貌似不太可能,这几天宫里很平静,皇后安心养胎备产,皇贵妃躲在宫里养病不见人,其他那些嫔妃们无非就是暗地搞点小动作邀一下宠,因为她们清楚,有王皇后和皇贵妃的儿子在前,怎么也轮不上她们的儿子。
真要斗,也得先等她们斗过之后再说。
庆荣华 第五百章、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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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荣是五日后从李若兰嘴里得知虞冰可能有孕的消息,李若兰说她跟着皇上去见过虞冰,虞冰已有早孕呕吐之症,宣过太医,太医说时日尚早,未敢确认为滑脉,但皇上已命人给虞冰预备上梅干和杏干等预防呕吐之物。
论理,这是一件大好事,可曾荣从皇上脸上看到的却不全然是欣喜之色,似乎也有忧心。
还有,自从确定虞冰怀孕之后,皇上有好几天没有宣召侍寝的嫔妃,也没有去瑶华宫,只去过两次坤宁宫探视皇后,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批阅奏折就是看书和画画,有时也会叫上曾荣和常德子等人陪他去御花园里消食。
冬日的御花园不但冷清也有几分肃杀之气,不过朱旭最喜欢的是在湖边溜达,下午的暖阳下,冰面上趴了不少懒洋洋的野鸭子和鸳鸯,也有摇摇晃晃地在冰面上穿行的,走着走着忽地屁股落地滑开了。
也有闲着没事的小太监撑着两根竹竿或树枝也在冰面上滑行,还有直接用一个小板凳倒过来,人坐在里面在冰面上滑行的。
一开始曾荣还以为皇上看到这些人闲着会生气,没想到他看到滑稽处还会笑出来,这点倒是颇为难得。
曾荣是后来才从常德子那听说,说是皇上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在冰面上追着野鸭子和鸳鸯玩,为安全起见,肯定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在冰面上玩,于是,经常有五六个太监陪玩。
这么着,宫里不当值的太监才有学着滑冰玩的传统,朱悟他们几个皇子休沐时偶尔也会凑个趣,只是不常玩。
因着王皇后的月份大了,今年腊八施粥不能前往,童瑶得知这消息后,在腊八这日走出瑶华宫,领了这份差事。
曾荣这一日也参与施粥了,不过她去的不是普济寺,而是陪着朱恒等人一同去了钱家在城外搭的一个流民棚子,钱家要在这连施三天的粥。
曾荣和朱恒一行赶到时,覃叔已带着一众人等忙了起来? 架锅的架锅,生火的生火,淘米的淘米? 挑水的挑水?
没看到钱镒? 却意外地看到钱鸿和欧阳思两人也在帮忙,两人在帮着挂一条横幅,上书“钱塘钱氏施粥棚”。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曾荣看到钱鸿不意外? 意外的是欧阳思。
“我和钱兄在京都码头下船时就认识了? 后又结伴去的钱府,钱兄不愧是江南世家出身,学问才情等均乃吾辈楷模? 我常找钱兄探讨学问。”欧阳思解释道。
“欧兄这话令在下汗颜? 欧兄的学问才情在下只能望其项背? 还请欧兄多多指正。”钱鸿说完笑着向欧阳思行了个抱拳礼。
“你们两个一个是我表兄一个是我先生? 一定要这么酸唧唧地说话?”朱恒颇有点不适应。
说到底? 他还是和外人来往的太少? 不太习惯这种说话方式。
“酸吗?”欧阳思和钱鸿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哈哈一笑。
“这么多流民,粮食够吗?”朱恒看着台下已有不少衣衫褴褛者聚集过来了,一边打听一边主动排队。
“回二殿下? 日常没有这么多流民? 是打听到我们要在这施三天粥从附近赶过来的。”覃叔听到问话? 在一旁大声回道。
“二殿下?这位是二殿下? 是皇上的二皇子,可这不是钱家的粥棚么?”百姓们听到这称呼,纷纷议论起来? 也有胆大的直接问出来。
没等覃叔开口,小厮中有人说了出来,说钱氏是前皇后的娘家,这场善事是二皇子和钱氏一起出粮做的。
这话一说,流民中有位年岁大跟着附和,说是前皇后确实姓钱,还说前皇后每年冬至、腊八、小年都会在出来施粥做善事,可惜早早病没了云云。
那位老人家一开口,顿时有几位年岁大的也回忆起来,他们也曾吃过前皇后施的粥,故此,得知这粥棚和前皇后有关,有人老泪纵横地要给朱恒磕头谢恩,朱恒忙命侍卫们去把人扶起来。
“很惭愧,今年的钱粮大部分捐给西北赈灾用了,能帮到你们的有限,希望来年能风调雨顺,你们都有个安身之处,也能吃饱饭。”朱恒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觉有点泪目。
曾荣看其中不少人还有点劳动力,不像是不能自食其力的鳏寡孤独,遂低声和朱恒商量了一下,她知朱恒有几个庄子,庄子里应该能收容这几十个人,不能下地做重体力活,可养点鸡鸭鹅或猪牛羊是可以的,再不济还可以看管点果树什么的。
当然,这些事情朱恒也不懂,只能交给覃叔去打理。
“这么一说,我也有个主意,不知当否?”欧阳思听到朱恒和覃叔的对话,插嘴道。
“求之不得,欧兄请讲。”朱恒笑道。
欧阳思的意思肯定不止这几十个流民,一会得知消息后肯定还会有人赶来,故而他提议以钱家或二皇子的名义买下一座荒山,把这些人养起来,一边采集药材一边种植药材,绝对能养活他们自己。
不过前提是,先期投入有点大,可这个大要看对谁而言,对欧阳思是无能为力,但对钱家和二殿下来说,绝对是小手笔。
欧阳思也是见这边荒山太多,正好有这些闲人,才帮着出了这么个主意。
“我看行,正好我们钱氏的药铺和医馆业要开张了。”钱鸿笑着附和了。
曾荣才听闻此事,看了朱恒一眼,朱恒回他一笑。
原来,钱镒也不死心,从覃叔那得知朱恒的腿不是不能治好而是被宫里的太医耽搁后,以钱家的名义在京城开一家大药铺和医馆,同时暗中命人去查访专治跌打损伤这方面的名医。
只不过碍于覃叔的提醒,钱家也不敢操之过急,只想把名气先打出去,把钱家的几项生意陆续铺展开了再来专注此事。
而欧阳思之所以提议种药材确实也有为朱恒考虑,待朱恒腿上的经脉打通了,他需要用到大量的药材来熏浴,且不是一天两天,是常年,可采购这些药材很难说不惊动宫里的人,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去种。
庆荣华 第五百零一章、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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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近两个月的摸索,欧阳思找到了几种可以给朱恒尝试的新治疗方法,只是一来方案不太成熟,二来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他着实有些无暇顾及。
朱恒也知他目前的重心在来年的春闱,倒也没催促他,相反,还主动说等他考完再说。
十二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月。再则,朱恒也清楚,这事急不得,越到后面,越需要各种药物的配合治疗,他必须保证这些药物都对症,不能出丁点的差错。
故此,他目今的日常治疗仍是每三日一针灸,外加每日晚上的汤药泡脚。为避免传出去,这汤药还是以王姑姑的名义煎的,也是以她的名义找女医开的,只不过在她取来的药包里拿去了几样东西,也添加了几样药材,而这几样药材是江南或江北从宫外带进来的。
欧阳思这些时日确实也忙,除了进宫给朱恒针灸,大部分时间他会和钱鸿结伴去太学听学,在太学又结识了他的本家,户部侍郎欧阳若华之子欧阳霖,几个年轻人没事常在一起探讨学问。
此外,隔三岔五的他还得去一趟徐家,徐老爷子会和他讲讲今年朝堂热议的一些话题,也讲讲往年的策论以及破题之道。
因此,目前他能花在朱恒身上的时间委实不多,不过这些时日的针灸和泡脚也不是没有效果,据他观察,朱恒腿上的经脉目前应该通了十之五六,只是越到后面会越难,需要非凡的毅力。
覃叔是真听进了欧阳思的提议,虚心问他当地可种植的药材种类,有何习性,是否需要专人打理等? 而钱鸿也才知欧阳思居然还懂药材和药理,欧阳思淡淡一笑,也不多言? 只说老家那边山多? 从小见多了。
几个人正说着热闹时? 得到消息的钱镒赶来了,看到钱镒身边这位戴着帏帽的小姑娘,曾荣的眼睛再次瞪圆了。
钱浅回京了?
钱浅看到曾荣倒是满脸的惊喜? 拉着曾荣的手冲她眨眨眼? 往朱恒那边努了努嘴,后索性拉着她到一旁说悄悄话。
曾荣才知她是上个月进京的,这次进京的还有她母亲和嫂子等人? 今冬是要在京城过年了。
不止今冬? 接下来几年钱镒的重心都在京城? 钱氏一族要在这边拓展新的商业版图。
还有? 钱浅说她最近在忙着绣被褥和帐子? 是成亲用的? 原本这次她父亲也没打算带她出来,是她得知曾荣来了非要过来看看的,顺带问问曾荣老家那边成亲有什么讲究。
曾荣这才知钱浅是在为她准备嫁妆,不光她,她母亲? 钱家带来的丫鬟等都在忙。
曾荣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又闭上了? 眼泪却瞬间跑了出来。
“阿荣妹妹,你别哭,我爹娘说了? 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阁的。还有,你放心,这事我们谁也没说出去,家下人还以为是在为我备嫁呢。”钱浅说完俏皮一笑。
“你家人不嫌弃我出身?”曾荣有点不太相信,她可没忘了钱镒初见她时的轻视。
不对,确切地说,钱镒现在看到她也不是很尊重,也就略点个头。
“不嫌弃,我娘说了,太后和皇上还有表哥都不嫌弃,想必你确有过人之处,他们有什么理由嫌弃?再说还有我呢,我可是跟我娘说了你不少好话呢。”钱浅亲热地拉起了曾荣的手,说道。
“我?你,可我。。。”曾荣委实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令对方如此真心相待?
“你劝我的那番话,我听出来你是真为我好。我娘说,我的个性也不适合进宫,我姑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只是那会我们家不敢得罪太后老人家,不得已才命我走了这一趟。因而,得知这门亲事没成,我娘比我还开心呢。她说,荣华富贵又如何,有时真不如平淡朴实的日子来得幸福自在。”钱浅说完开心地挽起了曾荣的胳膊,眼睛却不经意地飘向了另一边。
“好啊,原来令堂是开心有人替你遭了这罪。”曾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抛开之前的那点小芥蒂,她越来越喜欢和钱浅相处了,这种人心思纯净,相处起来轻松自在,她也不必去设防。
“才不是呢。我娘最开心的是有人肯一心一意照顾表哥了。嘘,我爹我娘本来是不想告诉你我们在替你准备嫁妆,说是表哥的意思,可我娘后来又说,十里不同俗,更别说千里了,怕你老家那边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故命我好生问问,你尽管告诉我们,千万别留什么遗憾。”
“你也知道,我来自乡下,都是穷人家,哪有什么规矩讲究?说实在的,我至今都跟做梦似的,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上,晕乎乎的,皇上说了,这事还存在变数,让我先别说出去,我着实没想到二殿下他。。。”
曾荣确实很感动,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嫁妆朱恒居然替她安排上了,原本她以为自己也就像上一世似的,简简单单地进门,因为朱恒也说了,他们的亲事想从简,让户部把银两省下来用到别处。
尽管皇上目前仍未点头同意,但他们两个却基本达成一致,却不成想,朱恒背着她居然做了这么多。
朱恒虽一直和钱镒几个说着话,目光却会时不时地锁住曾荣,这不,见曾荣这边动静不对,他唤了她一声,两眼却略带责备地射向钱浅。
钱浅忙举手示意,“表哥,真不关我的事情,阿荣是被你给打动了。”
“胡闹,怎么说话呢?”钱镒训了句女儿。
“舅舅,一家人无须太客套,我本就是阿浅的表哥。”朱恒一听不是钱浅惹曾荣生的气,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话虽如此,可该有的礼数不能废。”钱镒恭恭敬敬地说道。
朱恒能出现在钱家的施粥现场,意味着他接受他的提议,想通了些事情。
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主动放弃?
再则,就算他想放弃,可那些人放过他了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拼一下呢。
庆荣华 第五百零二章、堪为东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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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上午,施粥结束后,朱恒带着曾荣回了钱府,正式拜见钱夫人。
钱夫人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和善,个子不高,偏胖,皮肤白净,快四十岁的人了,五官看起来仍很细致,嗓音柔柔的,可惜说的话曾荣大多听不懂。
不过对方的热情曾荣倒是感知到了,见到曾荣和自家女儿携手进门,没等人介绍,就上前拉着曾荣的手满口问好,一面问她多大年岁,哪里人氏,哪年进宫的,一面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从头到脚,一处也没落下。
曾荣今日是以女官身份和阿春一起陪朱恒出门的,故身上穿的是女官服饰,很普通的灰蓝色绸子棉袄,外罩一件深蓝色半臂,下身是一条深蓝色裙子,很老气的装扮。
好在天冷,曾荣披了件朱恒送她的斗篷,不过进门后
阿春替她解了下来,抱在怀里,正好露出里面的狐腋裘来,纯白的,不带一点杂质。
钱夫人也非以貌取人之辈,虽看出曾荣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值钱物件,倒也没有轻视之意,依旧拉着曾荣的手不停地夸她,说她气韵好? 模样也好,五官也周正秀气,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云云。
当然? 这些话都说钱浅在一旁帮着转述的? 曾荣自己是听了个云里雾里。
据钱浅说? 她母亲也曾在京城生活过几年,当年也会一点这边的官话,后来回南边后一直没机会说? 也就逐渐忘了? 不过听应该是没多大问题。
曾荣一听,忙也夸上了对方,说她温婉和善? 说她端庄大气? 说她年轻漂亮? 果然? 对方听了见眉不见眼的? 拉着曾荣的手不舍得松开。
谁知就在曾荣自己提出来要给对方行晚辈礼时? 钱夫人却慌忙摇头,说是等过几个月,就该她向曾荣行礼了。
最后在曾荣的坚持下,对方只受了曾荣半礼,送了一对满绿的翡翠镯子给曾荣? 细细小小的? 正适合她的年龄。
一时见礼毕? 钱夫人问起曾荣老家的成亲习俗? 曾荣着实没有什么要求,对老家的习俗也不是很清楚,钱夫人一听? 说起钱家的嫁女规格,嫁妆一百二十八抬,家具、衣料、首饰是大头,其余就是摆件、古董、字画什么的。
曾荣没等对方说完,先就摇起了头,这也太破费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京城这些世家大族嫁女也就这个排场,她一个人人皆知的农家女有必要打肿脸去充这个胖子?
“你不满意?”钱夫人故意曲解她,揶揄道。
“回夫人,阿荣不敢,阿荣也不配。”曾荣着实不知说什么好,只觉眼泪又在打转了。
“真是个傻丫头,下次可不许说这话,什么敢不敢的配不配的,你别忘了,你要嫁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当今的嫡皇长子,太后、皇上和二殿下都认可了你,谁敢轻视你就是跟皇家过不去,听话,以后把腰杆挺直了。”钱夫人一手拉着曾荣另一手在她后背拍了两下,真让她挺直了。
对方的动作释放出来的善意曾荣先接收到了,这番话是等钱浅转换之后才听懂的。
“多谢夫人体恤,话虽如此,可曾荣是真不想让夫人破费,曾荣听闻年初钱家已捐出二十万两白银外加十万石粮食,这次秦川那边的旱灾,只怕钱家又没少出银子出粮食的,曾荣和二殿下商量好了,我们的婚礼从简。”曾荣只得搬出了朱恒的原话。
哪知钱夫人听了这话伸手在曾荣脑门上一戳,“真是个傻孩子,这就是二殿下的主意,他那是糊弄你呢,他跟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说要给你最好的排场。还有,这些银子也不是我们出,是二殿下出的,你放心,他富裕着呢。再不济,还有我们钱氏呢,你也别把我们看扁了,我跟你讲,这些年阿浅她爹和她叔叔没做别的,光打理钱氏的产业了。”
“这回你信了吧?我跟你讲,我表哥对你心重着呢,啧啧,还说要给你最好的排场,难怪当初表哥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你。”钱浅在一旁吃吃笑道,一边笑一边故意羞曾荣。
“咦,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看我如何收拾你。”曾荣这半日已和钱浅混熟了,上前就要去拧她的脸。
哪知她手还没碰上钱浅,钱浅的脸却先红了,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眉眼间也有水光流过。
这倒是奇了,难不成她也有心仪之人?
联想起之前朱恒一直说的,钱浅要在老家订亲了再来,莫非,这妮子的亲事也定了。
曾荣刚要开口打趣两句,忽地又意识到不妥,毕竟还有长辈在呢。
这不,钱夫人见女儿害羞了,也伸手在女儿的脸上揉搓了两下,“我们阿浅也大了,也知道害羞了,就是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
“娘,连你也这样。”钱浅抓着母亲的手扭了起来。
这话听着大有蹊跷,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也就是说,阿浅的亲事并未定下来。
这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阿浅比曾荣还大一岁,若真订了亲,明年也该成亲了,这会就该在家里备嫁呢,怎么还能跑到京城来?
可没订亲,阿浅脸红什么?
莫非,她也有相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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