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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而要征收各地的土地税(田租、户调),关键在于如何从大地主手中收税。
这就是到别人家去收保护费,收寻常人家的保护费倒还好说,碰到有坞堡、私兵武装的大地主,收保护费的成本极高。
高到得不偿失,高到朝廷只能妥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论是谁来当皇帝,亦或是主政,税收问题是绕不过去的,李笠最近在想,若他来收土地税,面对数百年来就不老实缴税、藏匿人口的大地主们,要怎么解决问题?
杀,不缴税就杀。
明末,朝廷想要对大地主征税难于登天,可等清兵入关,换了个朝廷,这帮大地主不是乖得跟孙子一样?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不交税,真的会死全家,看谁敢不交。
李笠想着想着,注意力回到眼前。
眼前这些营兵,经过他到任后的整顿,表现已经算是不错了,仅就“镇守京城”而言,能够胜任。
按照李笠自己的练兵标准,京城各营的兵,野战能力堪忧,他觉得这些兵更像是一群保安。
平日里承担着震慑宵小的职责,一旦城中有人图谋不轨,这些兵就要拱卫台城、拱卫皇宫,阻止政变(宫变)。
但这些经常兼职打工的营兵,届时派不派得上用场,就难说了。
今年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李笠回京任职,顺便监税,局面打开了,很不错。
梁森接任徐州刺史,徐州今年平平安安,屯田军民又迎来了一个丰收之年,徐州的局面,稳了。
梁国国内局势稳定,而其他两个国家,却出了大事。
李笠收到消息,今年四月,周国的皇帝宇文毓忽然重病不治,临终前,亲口传旨,把皇位传给弟弟、鲁国公宇文邕,而不是自己年幼的儿子。
于是,短短数年时间,周国换了两个皇帝(一开始叫天王)。
宇文泰的嫡长子宇文觉、庶长子宇文毓“暴毙”,第三个儿子宇文邕上位。
种种迹象表明,宇文毓是中毒身亡,其堂兄、辅政的权臣宇文护,脱不了干系。
所以,新上位的宇文邕,必然也是傀儡皇帝。
也不知九泉之下的宇文泰,得知本该守护儿子的侄儿宇文护,杀堂弟如同杀猪一般,会作何感想。
周国换皇帝如同换戏班换主角,齐国,也开始换皇帝了。
去年年底,齐帝高洋去世,才十五岁的皇太子高殷继位,得先帝留下的几位大臣辅政。
祖珽当时就判断,新君坐不稳御座。
今年年初,辅政大臣们和太后李祖娥商量好,要将常山王高演等几个极具威胁的皇叔调离京城,然后削其羽翼。
结果走漏风声,被皇叔们先发制人。
常山王高演,是高洋的同胞兄弟,和其他兄弟征得晋阳勋贵的支持,随后发难。
先突袭、逮捕几位辅政大臣,然后率兵攻入皇宫。
禁军将士,多有忠于皇帝和李太后者,他们和闯宫的高演及其手下对峙,就在这时,太皇太后娄昭君出现。
软弱的李太后,面对婆婆,就像老鼠见了猫,话都说不利索。
娘都吓得六神无主,年轻的儿子自然是脑袋一片空白,本来还有心尽忠的禁军将士,见皇帝和李太后向太皇太后服软,自然就放弃抵抗。
于是,皇叔们夺权成功,干掉辅政大臣,架空侄儿高殷。
宫变时,娄昭君给自己的亲儿子高演做保,对李太后和高殷说高演此举只是为国除奸,别无异心,软硬兼施逼得儿妇、孙儿放弃抵抗。
结果到了八月,也就是前不久,高殷被废,高演取而代之,夺了侄儿得皇位。
这消息,是身处邺城的细作用飞鸽传书传到徐州寒山,然后传到李笠这里。
预言成真,李笠感慨的同时,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恐怕不会小。
当齐、周两国皇位更迭、齐国叔夺侄位的消息传到建康,传到梁国的太后耳中,太后怎么看?
数百年来,有几个幼帝能坐稳皇位的?
要知道,前朝萧齐时,就发生过叔夺侄位(堂叔侄)的事件!
对于太后而言,娘家人完全不给力,东宫故人也未必撑得起大伞给小皇帝遮风挡雨,辅政大臣们则心思难料。
没有得力外戚和亲信班底依仗的太后,看着那么多壮年皇叔和宗室,也不知会有何想法。





乱世栋梁 第八十章 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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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琴房响起悠扬的钢琴曲,身处琴房里的李笠,静静坐着,侧耳倾听。
脑海里,浮现出经典的电影场景:一根羽毛,伴随着歌声不断地飘,最后落在一双沾满泥土的鞋子上。
《阿甘正传》的主题曲,对于他来说有治愈功效,怎么听都听不腻。
每当自己被生活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甚至想要放弃时,这旋律,能让他那躁动的心安静下来。
因为经常听,所以牢牢记住了这首曲子,但是,想要在这个时代重现,却不容易。
段玉英和薛氏姊妹花了三年时间,才把李笠哼出来的这首歌,用这个时代的钢琴予以“精准”重现。
现在,李笠听着钢琴曲,看着正认真弹奏钢琴的段玉英,生不起丝毫原始的欲望。
美人身着一袭淡黄色长裙,优雅的弹着钢琴,仿佛一朵黄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李笠看着段玉英,忽然浮想联翩。
如果,当年高洋听其母娄昭君的话,立表妹段玉英为后。
且段玉英为高洋生下一子,那么,这个年幼的皇太子在高洋去世后,一定会获得祖母娄昭君的鼎力支持,坐稳御座。
因为这个孩子的舅舅段韶,是晋阳武勋集团的新一代领袖。
段家和许多晋阳武勋,都是六镇出身。
有了这层关系,皇叔们根本就没机会夺侄儿的位置,因为对于娄昭君和晋阳武勋来说,立幼帝,可以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对于娄昭君而言,带着知根知底、如同自己女儿的外甥女,控制年幼的孙儿,总比控制成年的亲儿子要容易。
对于晋阳武勋而言,幼帝无法亲政? 那么大权,不都由“邻家小妹”、太后段玉英,以及“带头大姊”、太皇太后娄昭君代劳了?
他们控制了幼帝? 就能力压邺城官僚。
何必与那几个成年的皇叔做交易? 搞什么宫变?
奈何? 皇后李祖娥是汉女,出身赵郡李氏,自然与河北士族多有联系? 为六镇出身的晋阳武勋们不喜。
而高洋在位期间? 任用以杨愔为首的汉臣为左膀右臂,这些人与河北士族、官僚关系密切,和晋阳武勋不是一路人。
所以? 当高洋去世、皇太子高殷继位? 由太后和杨愔等辅政大臣掌握朝政后? 无论是太皇太后、晋阳武勋还是皇叔们? 都不服。
不服的后果就是宫变? 叔夺侄位? 杨愔等辅政大臣被杀。
齐国在内讧的路上,越走越远。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晋阳武勋这么热衷于投机,积极掺和皇位更替以获取更大权力,常山王高演上位后? 能不提防?
高演夺了侄儿的位? 那么? 他接下来? 如何处理和弟弟们的关系?
弟弟们难道不会有样学样,往后机会合适,也来个叔夺侄位、兄终弟及?
要知道? 高演还有个同母帝、长广王高湛,高湛在此次宫变中表现十分活跃,既然已经做过一次叔夺侄位,当然不介意再来一次。
他若要“再来一次”,必然倚重晋阳武勋,而晋阳武勋如此投机,即便高湛上位,也必然提防。
权力,让所有人疯狂,却有人火上浇油。
数百年来,逊位的幼帝、废帝都不得好死,作为祖母的娄昭君,不喜儿妇李祖娥,还会庇护被废的亲孙子高殷么?
不会,高殷死定了。
作为家族长辈,娄昭君带头在家里搞歧视(歧视嫡次子高洋),又坐视自己儿孙相互倾轧、残杀,且无法制止儿子们相互侵害家族女眷,后果很严重。
这个大家族,充斥着欺凌、杀戮,家族成员之间,没有亲情。
外面,又有成日里煽风点火的晋阳武勋,不断地撺掇家族成员内讧,后果会如何,不言而喻。
李笠根据自己收集到的消息,加上齐国那奇特的邺城-晋阳“双核”体制,认为这个国家恐怕会亡于内讧。
而西边的周国,辅政的宗室藩王宇文护,接连废杀两任皇帝,手足之情荡然无存,第三任皇帝同样是傀儡,如此下去,后果同样严重。
无论是某个傀儡皇帝把宇文护干掉,还是宇文护做好铺垫,兄夺弟位,周国未来的皇帝,不会再信任宗室。
防亲人如防贼,必然被外人所趁。
这就是周、齐两国今年种种“宫斗”的种种后果,李笠思来想去,忽然觉得梁国有些许希望赢了。
国家之间的竞争,若实力相近,想要赢,就得比烂。
谁国内出的问题少,谁就能有更大概率撑下去,笑着看对手倒下。
如果梁国能够“苟”,就能“苟”到机会出现。
但转念一想,梁国的烂摊子也不少,朝中是太后、幼帝、辅政大臣的组合,这种组合怎么看都会出事。
段玉英弹奏完毕,见李笠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将已经凉了的茶换掉,然后坐在一旁,给李笠捏肩。
“这大半年,我都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没空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一转眼,就入了冬。”
李笠握着段玉英的手,感慨着:“明年,明年就有空了。”
段玉英靠着李笠的肩膀,轻声问:“那我们要去哪里走走看看呢?”
李笠想了想,说:“蒋山,蒋山风景不错,登高远眺,一览众山小,风景是不错的。”
。。。。。。
上午,黄姈与登门拜访的蔡氏交谈。
王琳在淮北亳州任刺史,夫人蔡氏和儿子在京城居住,蔡氏之前就和黄姈多有来往,如今黄姈在京,免不了相互走动。
十几年前,王琳就和李笠相识,甚至合伙做买卖,所以,蔡氏和黄姈有很多话题。
王琳常年结交各方豪杰,迎来送往,开支很大,也亏得搭上了李笠这艘顺风船,府里的开支才不会捉襟见肘。
聊着聊着,蔡氏忽然问:“平安眼见着就要到年纪了,宫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准信?”
若是别人问,黄姈会糊弄过去,蔡氏问,她就不好含糊其辞:“没影的事,太后只是喜欢听平安弹钢琴而已。”
“可也不能这么吊着呀。”蔡氏叹道,“太后不表明态度,别家就会有顾忌,这一年年等下去,就会误事。”
黄姈苦笑:“那也没办法,再说平安年纪还不到,说这事,还早了些,即便过上几年,也不碍事。”
“果真是没影的事?”蔡氏追问,黄姈点点头:“太后没有这个意思。”
“是么?哎哟,真可惜....平安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蔡氏话锋一转,“虽然有些失礼,我就直接说了。”
“若过几年,彭城公选女婿,不知看不看得上我家那小子?”
黄姈闻言心中一紧:这是?
反应倒很快:“哪的话,令郎一表人才,多少女郎盼着父母派媒人上门说合呢。”
蔡氏依旧坚持:“别家女郎,未必比得上平安呀,知书达理,有才艺...反正,彭城公若为平安选女婿,一定得考虑考虑我家那小子。”
“可不能耽误令郎的前程。”黄姈没有直接回答,蔡氏也不紧逼,很快把话题转到别处。
又聊了一会,蔡氏告辞,黄姈送到门口,然后转回。
走在廊下,眉头微拧。
王琳和蔡氏的嫡长子,比李平安大几岁,黄姈见过几次,觉得还行。
两家关系不错,李笠和王琳交情很深,蔡氏也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脾气,黄姈觉得若这婚事成了,且不说别的,女儿嫁过去,应该不会受气。
女儿嫁得好,她这个做娘的才放心。
但王琳是湘东王的人。
湘东王世子萧方诸,是王琳的亲外甥,王琳兄弟作为湘东王的妾兄弟,就是湘东王的人。
王琳如今在亳州,在京的蔡氏不可能擅自做主,不会在未和王琳商量的情况下,就来彭城公府主动提婚事,那么...
这件事,难免是湘东王授意的。
目的,或许是避免李笠成为幼帝的丈人、李家成为外戚?
真要是这样,莫非湘东王有意...
但这也太明显了吧?
黄姈越想越觉得必须谨慎。
作为娘,她不希望女儿当什么皇后,因为当皇后绝无幸福可言。
女儿嫁入王家,倒是不错的选择。
反正太后没有表态,李家与别家订婚约、嫁女,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李笠一旦和王琳成了亲家,那么在旁人看来,意味着李笠这头猛虎倒向湘东王。
事关重大,黄姈可不会轻易表态,因为一旦口风不紧,造成的后果是大是小,无法预料。




乱世栋梁 第八十一章 土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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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细雪纷飞,李笠在官署里看公文,仔细琢磨“尚书省会议精神”,以便紧跟时局发展。
在辅政藩王萧绎的极力推动下,朝廷即将实行土断,具体执行,当然由尚书省负责。
这是自天监元年土断之后,时隔将近六十年,梁国对国内户籍和行政区划进行整理和调整,
土断,就是朝廷整理户籍及调整地方行政区划的一种政策,目的是划定州、郡、县区域,居民按实际居住地编定户籍,故称“土断”。
自衣冠南渡以来,建康朝廷已经实行了九次土断,梁国建立的第一年,即天监元年,实行的土断,范围其实不大。
将近一甲子过去,国家也确实该对治下实行一次土断。
好好地清点户籍、土地,清查隐匿漏户,把逃亡农民和由豪强隐占的私属搜括出来,充作政府的赋役对象。
但又不是单纯的清理户籍,历代朝廷实行土断的前提,在于整理侨置州郡的政区。
张铤此时承担讲解职责,为李笠分析何为“土断”。
中晋(后世所称东晋),大量南渡士族和侨民进入江南,挤占了南方“旧人”(本地人)的土地,很快两者之间的矛盾渐生,变得越来越严重。
当时,户籍分黄、白,黄籍就是正式户籍,登记其上的户,要承担赋税、劳役。
白籍,则是侨民专属的户籍,登记于白籍上的人家,不需要缴税、服役。
为了安置这些南下的侨民,中晋朝廷在江北和江南三吴地区设了不少侨置州郡,把来至不同地区的侨民,安置在这些根据其家乡命名的州郡。
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南渡的兰陵萧氏,定居在曲阿地区的“兰陵郡”,此兰陵郡就是侨置的郡,后来改称“南兰陵郡”。
因为侨民(白籍户)享有免税特权? 所以沉重的负担就就压在黄籍户身上,即由江南本地人来承担赋税、劳役。
生存空间和资源被外人侵占的本地人,又要承担大量赋税和劳役? 怨气当然很大。
又有人买通官吏? 把自己的户籍改为白籍? 以此免税、免劳役。
另一方面,南渡的侨民,基本上都只服从侨民群体领袖的指挥? 且本身具备武装? 朝廷在侨置州郡任命的地方官,很难管理这一个个极其抱团的侨民群体。
为了缓和矛盾,增加财政收入? 更好的管理黄籍户、白籍户? 中晋朝廷便实行土断? 中心内容是——整理户籍。
居民不分侨、旧? 一律在所居郡县编入正式户籍(黄籍)? 取消对侨人的优待。
此举? 有利于政府制定统一的对民政策,缓和原住民和侨民之间的矛盾,打击豪强势力,维护统治秩序。
土断实施的方法主要是省并、割实、改属、假侨名而新立。
省并,是将原来众多的州郡县精简合并。
割实? 就是在原有一个地方侨流聚集的区域划出一片地方成立新的州郡。
改属? 就是将当地的区划重新改属于另一个地方? 而当地侨民和居民的籍贯予以变更? 譬如从这个州改为另一个州,这个郡改为另一个郡。
假侨名而新立,就是政府对侨流人口进行调配? 借侨流名号以处理侨流人口,避免单独建制。
此举是要让侨民处于官府控制下,也避免大族趁机兼并侨民人口。
中晋的第一次土断,在成帝的咸和年间,之后,最著名的土断,有哀帝兴宁二年,权臣桓温主持的“庚戌土断”。
以及安帝义熙八年至九年,权臣刘裕主持的“义熙土断”。
张铤介绍,这两次土断,都以严格执行著称。
庚戌土断时,晋宗室彭城王司马玄因藏匿五户被下狱治罪。
义熙土断时,会稽大族虞亮因藏匿亡命千余人被处死。
李笠听到这里,觉得张铤举的例子有深意:“莫非,如此严格执行的两次土断,都是权臣立威的手段?”
张铤点点头:“没错,就是权臣立威的手段,当然,土断也确实带来不少好处,确实充实了国库,好好整顿了一下豪强们。”
“所以,湘东王推动、实行土断,就是阳谋。”李笠将手中公文放下,轻轻笑起来。
“他要立威,不过国家确实也该实行一次土断,毕竟都快六十年了,所以,即便旁人犯嘀咕,也无法反对。”
“既然是立威,那就要杀鸡吓猴,谁不长眼,就会被湘东王拿来立威。”
李笠思路大开,边想边说:“土断的核心在于侨置州郡,那么土断的实行范围,其实很好判断,就是三吴和长江以北。”
“三吴地区经过历次土断,‘税收增长空间’较小,朝廷或许会把的土断重点,在于长江以北。”
“包括长江中游之北的江沔、沔北地区,以及下游之北的两淮地区。”
“然而,沔北和淮北,包括淮西,都是新附之地,朝廷之前许这些地方免税若干年,为的是收买人心,土断,最多是改改户籍,调整州郡政区,收不上什么税。”
“所以,湘东王的目的,恐怕是针对人,而不是税收。”
“或者,湘东王可以借机敲打敲打某些人或者群体,那么,这些倒霉鬼即便再低调、配合土断,恐怕也逃不过被找茬、问罪的结局。”
张铤看着李笠,问:“君侯,若徐州那边,来自两淮的人被敲打,君侯帮是不帮?”
“我才没那么傻,帮人就是害人,而且帮也得暗地里帮,直接帮他求情,那就是怕他死得不够快。”
李笠说完,喝茶润喉:“我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是‘服从性测试’,湘东王会慢慢施加压力,谁要是被找茬,若能立刻服软、认栽,谁就能有惊无险。”
张铤见李笠心里有数,便问:“君侯,女郎的婚事?”
张铤已经知道王琳夫人蔡氏间接提起两家联姻的事情,李笠耸耸肩:
“都没到年龄,急什么,再说了,太后或许就无此意,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那..也罢。”张铤很快把话题转回来,“君侯如此关心土断,莫非是琢磨效果?”
“土断效果,我看也就那样,做不出什么花样。”李笠说完,伸手到头顶,拿掉官帽,然后扯着发髻。
“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自己扯着自己头发,自己把自己提起来。”
他把官帽戴上,拿起公文当做鼓槌,敲着书案:“中晋,是以侨姓士族为基础重建的国家,朝廷不可能得罪自己的执政基础。”
“而且,朝廷军队之中,最能打的兵员,都来自南下的侨民或流民集团,譬如中晋的北府兵,”
“到了宋、齐以及本朝,侨姓士族以及侨民(流民)在聚居地势力根深蒂固,因为这些群体,实际上已经变成南北边境地区的豪族,尾大不掉,首鼠两端。”
“建康朝廷敢动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就敢北附,朝廷承受得起如此代价么?”
“不能,而被士族把持得中枢,又以九品中正制牢牢卡着入仕以及升迁途径,把这些寒族挡在流外,也断了以军功快速升迁的道路。”
“一个朝廷,既没有绝对武力来对豪强们进行强制征税,也不舍得用官位来赎买各地豪强,软、硬都不行,那这土断折腾来折腾去,也就是欺负老实人罢了。”
“所谓老实人,都是一些朝中无人的中、小地主,即寒族,朝廷在他们身上,能多收的税总是有限的。”
“朝廷想要真正增收并获取大量劳动力,就得对大地主开刀,然而大地主动不得,所以土断的效果肯定会有,但也就那样。”
一番议论,对于土断的看法就此定下,李笠觉得若是换他来做,就不搞什么土断。
趁着周、齐两国频繁换皇帝,暂时无心对外,他就在国内检地,确定田亩数后,武装征税。
大不了打内战,反正梁国国内,有资格和徐州军交手的军队没几支。
朝廷收拾完不缴税的大地主,局面就不一样了。
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笠觉得,现在自己作壁上观就好。
一旦湘东王是要借助土断敲打皇帝的诸位皇叔,那就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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