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随后脑袋被补上一斧,即便戴着兜鍪,也无济于事。
招数有些无耻,第一次碰见的人,很容易上当。
触不及防的百保鲜卑大多中招,个人勇武还没施展出来,就被多以小队作战的楚兵,用猥琐技法打得伤亡惨重。
混战在继续,先前汹涌澎湃的洪水,已然消散,而黎阳山的大火越烧越旺,火光映红半边夜空。
腥风大作,热浪滚滚,坠马后伤了腿的高长恭,看着已经被火光环绕的黎阳山,以及死伤遍地的战场,看不到骑兵们活跃的身影。
不,有骑兵,是南面方向,有楚军骑兵冲来了。
‘连百保鲜卑,也无法挽回败局么?’
高长恭心中悲愤,手持一截断槊,以其为拐杖,勉强站着,孤零零一人。
他的部曲为了保护他,已经悉数战死,现在,战马也死了,走不掉了。
眼见楚兵围了上来,高长恭脱下兜鍪,看着这些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躯硬扛骑兵冲锋的敌人。
他的视线,很快聚集在楚兵身上那奇特的铠甲上:如同一个壳,仿佛是整块铁板所制。
看来,这种铠甲很硬,所以己方提前安排的弓弩手,根本就无法给予有效杀伤。
想到这里,高长恭心生无力之感。
果然,楚军没有浪费五年时间,这五年间厉兵秣马,连铠甲都变了。
败在这种强兵手上,虽然不甘,却无话可说。
他拔出佩刀,挥舞着刀、断槊,做困兽斗,使得楚兵一下子不敢靠得太近。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有楚兵喊起来,喊话中,有不同的方言,高长恭听到了邺城口音,甚至还听到喊话中夹杂着鲜卑语。
“不光练兵,还练方言劝降么?”高长恭笑起来,“你们真是准备周全啊...”
此刻,东方露白,新年的太阳,即将升起,他却看不到了。
身为全军主帅,打出如此败仗,导致邺城门户洞开,如何有面目活着?
高长恭心中悲愤,仰天长啸,然后挥刀自刎。
乱世栋梁 第六十二章 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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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天气依旧寒冷,积雪的旷野里,一片萧瑟,大量骑兵如同乌云般掠过地面,向前方一座建筑靠近。
这建筑方方正正,为一处屯田聚落,实际上就是个堡垒,结构如同一个回字。
堡垒四层楼高,东、西、北三面为水塘。
南面开有大门,此刻大门紧闭,但门上还贴着两张红纸,上面各有一个倒着的“福”字,残留着过年的喜庆气息。
堡垒里,男女老少各就各位,要么拿着弓弩候在窗口边,要么忙着准备各种防御器械,或者坚守自己的“战位”。
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要抵御敌军的围攻。
人们屏声息气,但垒中饲养的鸡犬,叫声不绝于耳,若不是外面有杀气腾腾的骑兵游荡,路过的人,会以为这里一切如常。
又有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回荡在军民两用的堡垒中,然后飘向外面,钻入齐军骑兵的耳中。
分头劫掠的齐兵,看着眼前这高大、坚固的堡垒,生不起丝毫攻打的念头。
他们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也没必要为了一个聚落,白白填上几十条人命。
按照之前的经验,河南地区的这种堡垒,与之前淮北的堡垒一样,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正常情况下,要凭百余人攻下来,简直是妄想。
齐军骑兵围着堡垒转了几圈,实在没发现什么破绽,四周田地里,本该种植有冬麦,可现在却是光秃秃的。
连苗都没有,可见根本就没播种。
堡垒里望楼上冒起的烽烟,已经向四周传递消息,但齐兵不急着离开,反倒在外围一片树林背风处停下,下马歇息。
南贼渡河北犯,朝廷调集兵马在黎阳抵御,想来现在战况仍在僵持。
而朝廷又调遣另一支大军,奉命从郑州一带踏冰进入河南地区,他们便是其中一部。
入了河南,官军所到之处,都是一个个戒备森严的堡垒、村寨,以及空荡荡的小村落。
南贼已经把许多小村落的居民连同牲畜,都聚拢到附近较大的堡垒或者城池,躲避他们的进攻。
他们找不到一袋粮食,抓不到一头牛,地里本该种着的冬麦也没了踪影,数万大军进入河南后,面对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旷野。
据说南下进入淮北地区的友军,也是类似遭遇,毫无疑问,这就是坚壁清野。
一想到自己能让河南、淮北各地吓得坚壁清野,齐兵们倒是得意。
好在他们准备充分,南下的步兵护着粮草,自己又携带着干粮,还能在野地里打猎,一段时间内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至于战马,不愁草吃。
就不知道渡河北上的楚军,面对同样坚壁清野的河北南部地区,能撑得了几日?
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在外围警戒的斥候,发现有楚军骑兵往这边过来,远远看去,数量应该有百骑。
这是烦人的癞皮狗,循着动静追过来了。
但齐军骑兵却不以为意:来得可真慢。
他们上马后,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走得不快不慢,免得赶来的楚军骑兵跟丢了。
。。。。。。
傍晚,旷野里的某片树林边上,奔波一日的骑兵们正在露营。
他们收集枯枝,点起篝火,煮开热水泡“方便面”,或者烤猎物,准备填饱肚子之后,好好休息一下。
一脸疲惫的李昕,下了马,顾不得双腿发酸,将马鞍卸下。
马背上搭着一块生羊皮,中间已经有明显磨损,李昕将羊皮拿下来,确定马背没有磨破,便让随从料理起马来。
骑兵长途奔袭,新手会因为坐姿不对,磨破双腿内侧,而马背也容易被制作不精良的马鞍磨破。
所以比较常见的做法,就是在马背上额外搭一块皮,作为马背和马鞍的缓冲。
否则,马背被磨破后,伤口很容易恶化,愈合之前,再也骑不了。
李昕来到篝火堆边坐下,烤火。
他多年骑马,已经是老手,骑马赶路时,可不会傻傻坐实在马鞍上,而是踩着马镫“站”起来,大腿夹着马鞍,人随着马背的起伏而起伏。
所以,不会磨大腿,但即便如此,两脚也累得发酸。
李昕烤着火,环顾四周,同样一脸疲惫的部下们,忙着各项事务,并检查战马的马蹄。
连日奔波,所有人都很疲惫,但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敌人就在附近。
他们是骑兵,对方也是骑兵,而且数量更多。
李昕看着篝火,思考起来。
一如战前所料,敌军果然有大量骑兵进入河南,四处流窜。
北伐的三路大军,东路和中路军均已渡河。
西路的北伐军,其实是偏师,并未渡河,因为还要提防虎牢以西洛阳地区的周军,所以轻易不会出动。
于是,李昕奉命带着骑兵出击,在河南、淮北地区游弋,如同猎人一般寻觅着猎物——入河南的敌军骑兵主力。
当然,“猎人”并不止他一个,另外有两个行军都督,率领兵马在河南、淮北各地大范围行军,搜索敌军主力。
但是,对方的踪迹一直飘忽不定。
进入河南的齐国骑兵很多,分成许多股,到处乱窜。
虽然河南、淮北各地,已经建了相对完善的堡垒群,能够通过烽烟、望远镜传递消息,以此集合群体的力量,对入侵的敌人进行监视。
但是,因为敌骑太分散、太多,所以传递到李昕这里的消息太杂,根本就无法直接判断敌军骑兵主力在何位置。
毕竟,各堡垒、村寨所传递的消息量有限,无法明确描述视野里敌人的具体数量。
也无法避免“重复预警”:一支流窜的骑兵队伍,反复在一个区域溜达,很可能会引起所到之处数个、十余个堡垒的反复预警,致使军情被夸大。
这不是臆测,而是事实,李昕就发现许多敌军小股骑兵,故意到处袭扰,以扰乱己方的判断。
所以,单纯按照收到的预警消息,河南、淮北各地到处都是“大量敌骑出没”,根本就看不出敌军主力在何处。
如此手段,换个说法,就是水中鱼儿故意把水搅浑,使得渔夫无法判断鱼到底在何处。
最好的办法,就是撒网,但是,己方的骑兵相对入寇的齐军骑兵不够多,做不到这一点。
各地堡垒的军民,以及大部分城池的驻军,目前只能闭门自保,不可能出来“粘”着敌军。
所以,主动寻求决战的官军骑兵,就如同手持鱼叉的渔夫,在一片浑浊的水中不断移动,寻找大鱼的踪迹。
这种感觉,很不好。
来袭的敌骑,数量很多,如同大水一般,聚散离合没有规律,留下的痕迹太多、太乱,很难抓不住“重点”。
李昕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狡猾的敌军主力,还是被他咬到了尾巴。
但对方这几日一直在快速移动,他和部下为了不跟丢这狡猾的猎物,已经连日奔袭,体力消耗很大。
现在,追到阳夏地区,李昕觉得,自己和敌军主力越来越近。
却愈发小心,因为考虑到骑兵作战的特性,搞不好他才是猎物,而对方是猎人。
对方骑兵很多,聚散离合收放自如,很可能己方追着追着,对方忽然把四面八方的零星骑兵聚拢,瞬间兵力大增。
李昕就担心对方是佯装逃跑,对方肯定意识到有楚军追逐着他们,所以设下陷阱,将追兵引过来。
如果他是齐军主帅,明知河南、淮北地界堡垒成群,有无数眼睛盯着进入这片地区的敌人,却依旧冲了进来,为的是什么?
一定是把河南搞得鸡飞狗跳,渡河的北伐军因为后方不稳,自然就在河北站不稳脚跟,只能南撤。
而要把河南弄得鸡飞狗跳,当然是先把楚军这边能够进行野战的兵马解决了,才好继续作坏事。
李昕睁开眼睛,眼神不再迷茫。
毫无疑问,对方并不是在和他捉迷藏,这几日不快不慢的逃跑,是在引他入埋伏圈!
乱世栋梁 第六十三章 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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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北岸,行军中的楚军,得外围斥候告警,知道大量敌骑出现,便将随行车辆连成一个个车阵,相互靠在一起。
当齐军军骑兵涌来时,楚兵聚集在一个个车阵中,做好了战斗准备。
有轻骑靠近车阵,却被射出的箭矢逼退,这些轻骑却没走远,绕着车阵外围转来转去。
抵达的齐军骑兵越来越多,不一会,齐军主帅、咸阳王斛律光也赶到了,策马停留在一个土丘上,用千里镜看着眼前戒备森严的楚军车阵。
这支楚军,以步兵为主,骑兵不过千,兵力看上去大概有五六千。
各车阵完好,靠在一起,暂时没有破绽,强攻的话...
他环顾四周,只见己方骑兵越来越多,明显多于这支被围的楚军。
虽然围住的不是楚军骑兵主力,但吃掉这几千人,也能震动河南,让那些如影随形的敌军,愈发焦躁起来。
斛律光很快做了决定,让各部兵马分头行动。
一部分在楚军车阵外围轮流游荡,迫使对方一直结阵,无法行军。
其他人,向外围散开,要在数十里范围内展开搜索。
他判断这支有数千步兵的车队是个诱饵,一旦己方在此逗留过久,敌军骑兵就会围过来。
因为之前斥候就侦察到这支军队的行军路线,可以说是直来直往:从西面济阴方向,沿着济水一路向西。
随行有大量马车,看上去是在运输粮草,是个规模不小的运粮队。
但是,斥候们根据车辙的深浅程度,以及沿途并未有明显米粒、谷壳、草叶洒落的情况来判断,认为这是诱饵:
车上未必载着大量粮草,之所以看上去车队浩浩荡荡,无非是为了吸引他们来攻。
斛律光得了斥候们的汇报,思考后,也得出同样判断:这是敌军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引他们上钩。
己方兵马入了河南以后,基本上搜刮不到太多粮食,所以得知有“楚军运粮队”接近,必然忍不住要去攻。
如此一来,就中了对方的计,这支队伍沿着济水向西走,周围肯定有骑兵尾随。
一旦齐军为了夺粮而强攻车队,很容被尾随而至的楚军骑兵袭击,或者“咬住”,再也甩不开。
相互算计,真是煞费苦心。
斛律光之前做了布置,故意让楚军发现自己兵马的踪迹,本来是想要引对方奋力追击,然后落入自己设下的伏击圈。
结果,对方很谨慎,不肯穷追不舍,现在反倒派出一个诱饵,大张旗鼓的来引他上钩。
斛律光看着远处的楚军车阵,笑着摇摇头。
他麾下骑兵众多,基本是一人双马,所以,即便楚军如此设计,他也有自信,连饵带人,一起解决了。
眼下着这车队,既然被围,那就死定了。
你们想走?没门!
他只需要派少量骑兵在外围转悠,就能盯死这支队伍,五六千人,等于是将死之人,什么也做不了。
其他楚军若来,面对己方大量骑兵,下场只有一个。
斛律光想着想着,很快想到了黎阳。
兰陵王高长恭,率军驻扎黎阳山,和黎阳守军互为犄角,要拖住来犯楚军,守住邺城南面门户。
毕竟,黎阳距离邺城不过百里而已。
而斛律光率军进入河南,就是要寻找河南楚军破绽,歼灭几支兵马,搞得河南鸡飞狗跳,迫使北犯的楚军南撤。
现在,他不知黎阳那里战况如何,如今在河南,和大量楚军周旋了十几日,也该有战绩了。
否则,再这么拖下去,可不妙。
楚国国主,是大名鼎鼎的李笠,斛律光可不认为对方沉默了五年后忽然挥师北侵,是临时决定。
此人亲自率军出征,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黎阳那边,未必能撑太久。
毕竟,对方有神秘的大威力兵器,十余年前就以此攻入邺城,现在,更不会被黎阳阻挡太久。
想到邺城,斛律光就想到了女婿、皇帝高纬。
高纬成日里寻欢作乐,不理政务,朝政为和士开等佞臣把持。
若黎阳失守,楚军逼近邺城,这帮佞臣搞不好会撺掇皇帝跑去晋阳,让别人来守邺城。
真要是这样,就麻烦了:大敌当前,皇帝却丢下京城跑了,此举必然导致邺城军民人心惶惶。
不过,高纬任用的大臣之中,尚书仆射唐邕倒是有真才实干,能文能武,所以斛律光出征前,劝得皇帝以唐邕来主持邺城防务。
所以,黎阳那里,应该还能撑一阵子吧?
斛律光琢磨着战局,不知不觉入了神,不知何故,心中有些不安。
他越发觉得,自己该回去,而不是在河南耗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随从低声提醒:“大王,敌阵有动静!”
斛律光闻言,用千里镜一看,却见楚军车阵里,已经搭起了一个架子。
架子还在搭建中,目前大概有两丈高,仿佛是修建井栏(可以容纳大量弓箭手居高临下射击的高层建筑)
斛律光看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妙:楚军似乎早有准备,架子搭得很快。
若是为了让弓箭手居高临下放箭,这就有些多余,更可能是作为望楼。
他有从楚军那里缴获的千里镜,对方自然不会缺这玩意。
这里地势平坦,楚兵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用千里镜可以将方圆数里甚至十余里的动静看清楚。
那么...
斛律光想到细作探来的军情:河南各地堡垒,距离在数里左右,相互间能以望楼上的千里镜佐以灯光、图案传递消息。
所以,眼前楚军车阵里升起来的高架,怕不是用来向周围传递消息。
他们等在这里守株待兔,一举一动,会被眼前楚军以高台望楼向四周传递,譬如在布上写大字,然后挂起来。
外围楚军斥候用千里镜看望楼上悬挂的布,就能将这里周围的情况弄清楚。
若如此,赶来的楚军,就能从容应对,而他们,很容易被对方包围。
“撤,传令,撤退。”斛律光很快做出了决定,取消此次“围猎”。
他率兵进入河南,冒着极大风险和楚军周旋,眼见着“猎犬们”越来越多,靠得越来越近,可不能自大。
实在不行,宁可撤退。
。。。。。。
清晨,济水畔车阵,吹了一夜风的楚军将士们,等来了援军。
连夜赶路的李昕,带着疲惫的部下们赶到这里,依旧扑了个空,觉得颇为无奈:敌军狡猾,竟然没有上钩。
一路上过来,有斥候在外围游弋,防止齐军伏击,所以这些斥候已经和济水畔友军联系上。
李昕一个多时辰之前,就知道济水畔的友军安然无恙,而敌军昨日就已经开溜了。
他下了马,和友军主帅、行军都督樊毅交谈起来。
脸上满是郁闷的樊毅叹道:“确实是主力,但他们很狡猾,看破我军意图,没有逗留太久,就撤围往西走了。”
“不是真的往西,他们绕个圈,后来往北走了。”李昕说道,这是“堡垒望楼通信网”传来的消息。
看样子,对手不打算在河南逗留了。
“他们要走?莫非听到什么风声?”樊毅有些好奇,北伐军在除夕之夜攻破黎阳的消息,他收到了,不过军中大部分将士都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李昕不确定,说出自己的看法:“可能是,或许是觉得不对劲,不想在河南逗留。”
好不容易引来的大鱼,刚要咬钩,却突然跑了,事已至此,抱怨无用。
他看着眼前车阵,有些遗憾:若敌军昨日强攻,就好了。
李昕知道敌军主力在引他尾随,然后引入包围圈,所以,和友军一道设了个圈套,反过来引诱对方上钩。
行军都督樊毅,率步兵“押送”大量“粮车”,沿着济水往西走,扮做运粮队。
车上装载着大量箭矢、兵器,以及少部分粮草,所以就是个诱饵,让敌军以为是运粮队,于是来攻。
而李昕则根据樊毅的行程,和另一位行军都督各自率兵在外围悄悄跟着,一旦发现敌军围住樊毅所部兵马,对方就等于是上钩了。
樊毅军中,有架设高台的器械,只要搭起高大的望台,就能将四周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将敌情“张榜悬挂”,数里外的友军斥候,凭借千里镜就能得知围困樊毅军之敌人的大概情况。
于是,来个内外夹击,即便无法歼灭敌军,也能让其遭受较大伤亡。
但是,敌人狡猾又谨慎,来了,却走了。
没办法,齐军兵力众多,都是骑兵,至少一人一马,移动速度快,作战能力强,想战就战,想走就走,本身就是极难对付的敌人。
他们在大平原地区,拼尽全力和对方斗智斗勇,没有“打虎不成反受其害”,已经是不错的结果。
李昕和部下,在车阵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有斥候赶来,带来最新敌情:
据北面许多堡垒望楼汇报,有大股齐军骑兵往北而去。
敌军已经过了黄墟,看样子,是要渡河北返。
黄墟在开封东北大概百余里位置,距离黄河边很近,看来,齐军是不打算在河南逗留,要返回河北。
如今是正月十四,风雪大作,依旧天寒地冻,所以黄河河面依旧冻结,齐军不需要船只,就能在任意一处河段,轻易踏冰渡河北上。
“还是让他们跑了。”樊毅有些郁闷,无数将士忙碌了十余日,还是没能把这支强劲的齐军骑兵主力留在河南。
但李昕却不发愁:“想走?没门!”
乱世栋梁 第六十四章 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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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南岸,尘土飞扬,上百骑兵自南向北前进,即将抵达黄河岸边。
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天气依旧寒冷,大雪纷飞,所以,黄河河面依旧冰封,冰层足够厚实,骑兵们可以从容策马踏冰过河。
之前踏冰过河南下的齐军,现在突破楚军重重拦截,即将踏冰北返。
但为了以防万一,得先有人探路,所以这些担任探路斥候的骑兵,要先来探探此处河段冰面是否结实。
百余齐军骑兵分散开来,停在河岸边上,看着眼前一片斑驳的黄河河面。
河面冻结,却坎坷不平,那是反复冻结的河水所堆积成的冰凌,使得河面看来很粗糙,并不是光滑如镜。
他们即将策马走上冰面,却见风雪之中,河面上似乎有黑影在快速移动。
齐兵们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是有东西在冰面上活动。
北风呼啸,带来了河面上的些许杂音,齐兵们侧耳倾听,可以听得出来有不少狗叫声。
一名齐兵用千里镜观察冰面,很快发现那些快速移动的黑影,是一个个狗拉雪橇。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在冰面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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