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于是,篡改(毁坏)档案、化公为私的操作空间就有了。
相关的手法,数不胜数,自古以来,公田是怎么被人侵占的,勋田,也逃不过类似手法。
硕鼠们从档案下手,可以轻易绕过制度限制。
李笠转入观星台上一座小屋,官员们已经在屋里铺开一张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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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是网格图形式,上面有清晰的网格。
每个格子都是正方形,正方形的一条边,代表特定距离(譬如五里)。
在此基础上,绘制着睢阳周边地形(比例地图),其中就有勋田的范围。
其范围,以多边形的形式体现出来。
这个多边形的每个“顶点”,都有精确(相对而言)的坐标:
桩号xxx,方位在基点(观星台)以东(西)若干里,以北(南)若干里。
具体坐标,东经xxx,北纬xxx。
这就是简化版的经纬度坐标。
而整张地图的坐标系,以睢阳观星台为基点。
有司以观星台为出发点,用“网格法”向四周扩张,丈量土地,将整个睢阳地区网格化,并在关键节点打深桩、立碑,作为标记。
各网格节点都定下经纬度,以此绘制比例地图,然后再把具体土地地块的相关点位坐标测出来,画在比例地图上。
如此一来,土地档案就健全、精确很多。
李笠现在看的地图,是标注着睢阳周边勋田情况的“土地分布图”,可以精确的描述勋田整体以及细节上的方位、范围。
地图一式多份,表明绘制年份、日期,分别存档于各主要官署。
不止勋田有地图,民田也有地图,将来各地方官府,多了一个任务:
每年都要统计、汇总辖境土地变动情况,并按年份,绘制新的土地分布图,一式多份,分别存档于各主要官署。
若某年,县廨失火,大量纸质档案烧毁,可以通过上一级官署的备份档案来恢复。
或者某土地的归属出现纷争,就要溯源历年档案来辨真伪。
若要确认当地某某位置的田地,是否如人所说被河水、湖水淹没,吏员拿着最新一份地图,现场就能摸清楚。
因为土地档案里有坐标,而坐标是随时可以复测的,即便现场的地桩、石碑不见了,原本土地的范围也能“复原”。
这样的制度若在全国实行,就能从技术层面,遏制公田(勋田)被轻易侵占的行为(篡改甚至毁坏档案)。
李笠看着这份精美的地图,对有司的工作十分满意。
因为他持续多年投入人力物力来研究、完善测绘技术(定坐标),所以对于如何测量经纬度,有一定了解。
睢阳的地图,以观星台的坐标为基点,而坐标经纬度的测定,是以日影定纬度,以时间来定经度。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经纬度的概念,人们知道南北各地同一时间测得的日影,其长短是不一样的。
所以,测日影(纬度)的方法有很多,但用“时间差”来定经度,却是头一遭。
这是因为有了计时单位精确到妙的时钟,才有了技术上的突破。
太阳东升西落,东西各地的“当地时间”参照日影,和“标准时间”是有时间差的。
那么,只要定下“标准时间”,然后以各地当地时间和标准时间做比较,就能“测”出经度。
原理很简单,但是实现起来很困难,首先得有精确走时的钟表。
转运司和钦天监的官员们,向李笠讲解起睢阳的计时钟运行情况。
睢阳设有“水钟”,位于河边,靠着大体格和水动力,尽可能减少误差,确保稳定运行。
水钟,即水力推动的时钟,睢阳的水钟有两组,每组三座,以便勘误。
一组钟,走的是“建康时间”(标准时间),一组钟,走的是“当地时间”(测日影而得)。
当地时间,可以通过“测日”来不断校准,
建康时间,是不断和建康那边对时(人力运送钟表对时),不断校准。
睢阳作为全国范围内无数个“三级坐标”(县坐标级)之一,拥有计时钟、观星台,承担着授时、校时、测绘以及气象观察的任务。
李笠之前看过了水钟,上了观星台后,也看了测影、观星的用具,以及记录降雨量的器械。
并抽查相关人员的“业务水平”,看看有没有人滥竽充数。
毕竟,他为此可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设了不少编制,可不能被人给糊弄了。
顺便看看测绘队伍的人员培训情况,毕竟接下来的一系列工作,开展起来可不轻松:
在全国范围内定坐标(经纬度),绘制各类地图。
中原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定坐标、绘制地图,是一项浩大大工程,得花大量时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但李笠认为值得。
因为精确的各类地图,对于国家来说,是十分珍贵的财富,涉及军事、经济、交通等各领域。
甚至可以说是主权的象征。
往小的说,精确的土地资源地图,可以确保中枢对各地土地情况有更加精确的了解和掌握。
无论是勋田也好,民田也罢,搭配有精确地图以及坐标的土地档案,可大幅增加贪官污吏下黑手的难度。
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土地兼并的速度。
往大了说,精确的地图(海图),以及先进的“定位”技术,有助于促进航海业的发展。
也有助于中原朝廷经略草原。
李笠走出小屋,看着四周的田园风光,想到了草原风光。
茫茫草原、大漠,因为参照物很少,所以人很容易迷路,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在哪里。
但若以堡垒群不断推进,将草原网格化,然后以每个堡垒的坐标为参照点,就能绘制出精确的草原地区地图,不断向外推进。
朝廷以堡垒控制一小片地区、水源,以堡垒群控制一大片草原,届时无论是攻还是防,中原军队都能从容应对。
堡垒有火炮,哪怕驻军不过数百人,游牧大军也啃不下来,而堡垒群又像监视网,能把游牧大军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
草原上的无数强悍部落,会发现安全的牧场渐渐变少,自己的动静瞒不过中原军队,据点又啃不下来,地利的优势不复存在,时间一长...
时间一长,那些骁勇善战、弓马娴熟的草原骑兵,就会变成热情好客、擅长唱歌跳舞的牧民...
李笠沿着台阶缓缓走下,轻声哼着歌。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七十章 主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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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雪过后,怀荒城喧嚣起来,自南而来的大量商队,近日陆续抵达,要在这里稍作休息,便要继续旅程。
与此同时,在怀荒城周边聚落过冬的部落,也开始张罗着出行,带着熬过冬天的羊和马,到水草丰美之地大吃一番。
城外一处过冬聚落,人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开始大半年的游牧生活,羊圈旁,几个孩童聚在一起,看一个人数羊。
那人是前来此处作客的于豆,不为人知的本名是郁久闾豆罗陵,只见他用树枝搭起一个低矮的小架子,然后让牧羊的孩子赶着头羊跳过架子。
随后,群羊跟进,依次跳过架子。
每有一只羊跳过去,旁边的孩子就往地上扔一根棍子,以此计数。
其他孩子们见这些羊如此听话,排队跳架子,欢呼起来。
不一会,数羊结束,那孩子拿起地上的小棍子,一脸茫然。
看看棍子,然后开始数手指。
很显然,当数量超过十之后,他数不下去了。
于是脱下布鞋,数脚趾。
还好,羊的数量没有超过二十只,他数清楚了:总共有一双手,一个脚,外加三个脚趾的羊。
于豆看着这孩子以及同伴一脸兴奋地模样,想起自己小时候数羊的情形,不由莞尔。
随后目光停留在对方那双布鞋上。
因为这个部落是在怀荒过的冬,所以在中原新年时,许多人换了一身新衣服(布衣),还有布鞋穿。
虽然这些衣物和鞋子,不值多少钱,但对于穷苦的部落牧民来说,还是颇为贵重的。
于豆知道,放牧的生活很苦,一年忙到头,风餐露宿,若是碰到白灾、黑灾,一个部族很容易就连人带牲畜都死个大半。
没有天灾,也得提防人祸,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草场、水源,相互的冲突是说来就来的。
失败者,结局凄凉,胜利者,也免不了伤亡。
即便没有天灾人祸,生活条件艰苦的寻常部众,很容易因为一场病就失去,或者某日吃了几颗野果、野菜,人就没了。
好不容易熬过春、夏、秋三季,又得找地方过冬,一不留神,牲畜冻死,甚至连人也没了。
所以,能到过冬设施完好(相对而言)的怀荒过冬,换一身新衣裳,有布鞋穿,人和牲畜都平平安安活到春天,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于豆看着孩子们玩耍,也开心的笑起来。
不一会,有几名男子过来,毕恭毕敬的请于豆去酋长的帐篷。
于豆是他们部落的贵客,也是酋长的好友,按说不该如此怠慢。
但方才城中有官吏来找酋长说一些开春放牧的事情,所以随后抵达的于豆便转来这里,陪着孩子们数羊、玩耍。
如今已是春天,但北地的春天,相比中原来得很迟。
此时的中原已经春暖花开,而怀荒这里,依旧十分寒冷,但张罗着放牧的各部落,以及过境怀荒的商队,已经忙碌起来。
去年在怀荒过冬的于豆(郁久闾豆罗陵),同样也开始忙碌,他因为手下还没抵达,所以暂时逗留城中。
今日闲来无事,一如往日那般,去几个部落走走,和酋长聊天。
于豆是楚国有爵位的贵人,又有正经军职,还有从事边贸的许可,加上精通各种语言,为人豪爽,经常请客,所以酋长们也很喜欢和于豆打交道。
现在,于豆不光是来做客,还要顺便谈买卖。
这两年,突厥人不敢南下,边贸红火,中原商人纷纷涌入怀荒这样的边境重镇,做买卖。
他们向聚集而来的部落兜售各类中原特产,或者自己组织商队,深入草原,向放牧的部落做买卖。
所以,大量的中原特产引起草原部落的兴趣,其中,必然有烈酒。
也少不了食盐,以及铁器和各种日用品,因为茶叶也越来越受欢迎,所以茶砖也是部落酋长们欢迎的商品。
但是,于豆要谈的买卖,并不是这类转卖商品的营生。
而是“寄养”。
所谓寄养,就是春天时,他赶在某部落游牧前,在官府见证下,双方定契约。
他预付若干只牛/羊/马的货款(实物,譬如烈酒、铁器、茶砖)。
秋天时,这个部落南下过冬,回到怀荒,就要把个头、数量符合要求的牲畜,交给于豆。
到时候若交出的牲畜数量不够,或者牲畜的个头不合要求,算违约,得缴纳违约金。
当然,草原上的部落没什么货币或太多金银珠宝,一般是拿实物或者牲畜来抵。
这种买卖,算是“预购”,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风险不小:
草原上,一场天灾,就能让一个部落全灭,或者元气大伤,牲畜大规模死亡,到时候,买卖双方扯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如果部落酋长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完成寄养的契约,或者担心运气不好,完不成寄养,无妨,可以转为“寄卖”。
也就是说,于豆预付货款(实物)后,若部落酋长秋天时没法足额交出牲畜,可以把货款(实物)折价,按时价,将等价的皮货交给于豆。
此举,就等同于豆把货款当做货物,委托部落带到草原销售,类似“寄卖”。
如此一来,交易方的部落,和于豆定下契约后,到了秋天,有两种履约方式:交牲畜,或者交皮货。
对于这些部落来说,自己等于是先白得一批货物,只要在接下来的放牧过程中,与碰到的其他部落做交易时,将货物卖贵一些,自己赚差价,也是不错的。
若货物留着自己用,就拿牲畜来交,也行。
至于违约,那可不划算:
楚国各边城,开辟了不少过冬营地,建起给人和牲畜避寒的建筑,备下大量草料,可以让前来过冬的部落平安过冬。
违约的话,就再不能回来过冬,也无法购买物美价廉的中原特产。
对于部落酋长来说,违约不划算,而且自己承担的风险相对小些,加上于豆这个人不错,又是楚国的什么什么爵,还是个官,所以都乐意和于豆做这种买卖。
但对于于豆而言,这不过是转个手:他其实是当牙人(中介),帮一些商号谈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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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廷以一系列新政经营边地,大兴边贸,所以,大量边地豪强组织商队、办商号,准备做边贸买卖。
于此同时,因为前些年楚军击败突厥大军,震动草原,于是,有许多小部落纷纷归顺,在碛南草原放牧,时不时来边城做买卖。
但是,中原这边的新商号,以及有强烈边贸需求的草原部落,相互间不是很熟悉,之前也没有打过交道,做起买卖来,总是生疏些。
于豆根据自己的情况,以及边贸形势,琢磨了一番,决定做牙人。
用自己的人缘,撮合各种买卖,譬如现在。
如此一来,他手中既有现成的货源(中原商号提供),又有现成的“客户”(草原各部落),又亲自来为买卖的完成做担保,所以办起事来,事半功倍。
他居中撮合买卖,当然要收“提成”,商号这边会预付一半,另一半,等秋天完成交易后再付。
若交易无法完成,于豆不仅要退之前收的一半“提成”,还得退“违约金”。
当个“牙人”,还得担如此风险,值得么?
于豆当然觉得值,世间没人去做亏本的买卖,他不在中原做个富家翁,拉着队伍来草原,当然是要拼搏一番,而不是为做个牙人。
做牙人,是为了“主业”。
很快,他和“老友”谈好了买卖,定下相关事宜,随后离开。
走在进城的路上,他看着天野苍茫,以及蓄势待发的许多商队、部落,喜上眉梢。
开春了,该干活了!!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主业(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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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荒东廓,马市边,武备店内,于豆和随从在验货,这地方只有持证(许可证)的商号,才可入内进行交易。
而他们验的货,是各种兵器和铠甲。
于豆在这里定了三百领扎甲,含兜鍪,以及三百人对应的武备,价钱可不便宜。
更别说只有“持证者”才能购买的轰天雷(数量有限制),再贵也得买些。
再加上人员死亡后的“安家费”(押在钱庄),以及雇佣人手的费用,加起来,可是一笔巨资。
如果把这些投入视作本金,做买卖后赚取的利润,可以是数倍。
前提是“买卖”做成了。
于豆和随从仔细抽查着兵器铠甲,不敢大意,毕竟花了许多钱,不是路边捡的破烂。
有随从第一次见识铠甲买卖的场面,心中不安。
若在以往,铠甲是禁品,哪里能拿来当商品卖,可如今,也不知朝廷是缺钱了,还是不在乎,在边地变相对铠甲解禁了。
如此一来,铠甲必然大量流入民间,进而导致各地治安状况急转直下。
拦路打劫的强盗,有铠甲,四处流窜的马贼,有铠甲,那些聚族而居的强宗著姓,必然私下里囤积铠甲,必要时拿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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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贫穷的草原部落,也会弄些铠甲,日后抢劫边地,愈发有恃无恐。
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当然,入草原经商的商队,以及他们这样的队伍,总是要有铠甲护体,人心才定一些。
也许,朝廷是权衡利弊,才有这样的决定。
不知不觉,半天过去,于豆忙了一通,和随从算是验完货,然后锁好木箱,上封条,锁在武备店的库房里。
这是规矩,官府即便销售铠甲,也不允许城内到处都是甲士转悠。
所以各商队在这里买了铠甲之后,除非立刻带着出门(出城),否则就得锁在武备店的库房里。
算是寄存,暂不收费。
于豆和随从忙完之后,出了门,却见太阳西沉,一天就要过去。
他走在街道上,看着过往行人,又抬头看着猩红的漫天晚霞,信心满满。
边贸大兴,做买卖当然很有赚头,可哪有抢劫、抓奴隶暴利?
突厥当年不过是柔然的锻奴,若突厥人一门心思做买卖,赚钱再多,能有多少?能把大半草原都买下来么?
可突厥选择造反,选择打仗,打赢了,就什么都有了!
所以,于豆不满足于做个富家翁,刚好朝廷实行各项新政,要经略草原,于是他乘风而起,拉起上百人规模的马队,深入草原,抢劫那些不归顺的部落。
搜刮财物后,把牲畜直接转卖给在附近放牧的“己方部落”,把女人和孩子带回来。
漂亮、健康的女人留着,其他人,卖给商号。
这就是于豆的买卖,是他的主业,去年做了一年,收获颇丰,连本带利赚回来,今年继续。
他明白‘牙人’其实是做不久的,新开的商号,以及初来乍到的部落,相互间迟早会熟悉起来。
他不是贪图牙人撮合买卖的那一点提成,而是要通过牵线搭桥来发展人脉,建立信用,尽快把名声打响。
既要和部落酋长混成“自己人”,也要和各商号结下交情,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能力和信用。
如此一来,他带着队伍在草原上晃悠、寻找目标的时候,就能从其他部落口中问到有用的消息。
只要能做到消息灵通,无论是偷袭或者撤退、突围,都能来去自如。
况且,认识的部落酋长多,在草原上抢劫之后,就近转卖牲畜也方便。
否则,临时碰到陌生部落,对方心中提防,己方想靠近都未必行得通,遑论“销赃”、打听消息?
打劫归来、返回边城后,还得将手头上的俘虏卖给商号,若和商号掌柜是老相识,总是会方便许多,能尽快脱手。
毕竟奴婢每日都要吃喝,这也是开支。
另外,他有军职在身,若能做到消息灵通,获得关键的消息,那就有立大功的机会,立了大功,就能晋升。
关键的消息,可以是某某突厥大官到了哪个地区,亦或是某某地区,突厥人正在集结...
这种消息十分重要且珍贵无比,买却买不来,要想靠不断地侦查来获取,跑断腿都未必听得到半点风声。
所以,于豆要借助在草原上四处放牧的部落,以其为耳目,关注草原上的风吹草动。
他给自己规划的“主业”,就是带着马队在草原里游荡,抢劫、抓奴隶,以此不断积累资金,扩大队伍。
顺便刺探各类消息,一旦发现机会,就偷袭突厥部落,杀几个大官、大酋长,立军功。
壮大队伍,积累资金,尽可能立军功,和各部落的关系愈发牢固,名声越来越响,他就能一步步,走向下一个目标。
旁边响起车轮声,却是一列车队缓缓驶来,从他们旁边经过,向前走去。
这些马车都是四轮车,有骑兵护卫,看旗号,是军中车辆。
于豆是有爵位的楚军将领,所以军中消息灵通,他知道这些有兵卒护送的马车,其上乘客,大概是来干什么的。
简而言之,是“堪舆”,白天拿着些奇怪的玩意东看西看,据说晚上还要看星星。
于豆觉得,这些人大概就是看山川河流走势,看风水宝地什么的。
类似的队伍,不仅在怀荒附近活动,也去过其他边镇。
所以于豆觉得奇怪,朝廷派这么多人来边地做什么?
堪舆...难不成是给帝陵选址?
还是要刨了突厥可汗的祖坟、行巫蛊之术?
于豆很快联想到突厥那边的形势。
前两年,楚军大败突厥军,击杀许多突厥重要人物,导致突厥之后不敢轻易来碛南草原。
后来,有零星消息陆续传来,据说突厥的木汗可汗于没多久后去世,也不知是得知败绩之后气死的,还是寿终正寝。
木杆可汗这一死,加上其弟被于豆击杀,于是,突厥国内围绕新可汗人选是该父死子继,还是兄终弟及,产生了许多矛盾。
所以突厥那边无暇报仇,也没心思卷土重来,去年楚军攻齐,草原方向就静悄悄的。
于豆不知道现在的突厥国内,是否已有了新可汗,也不知若有了新可汗,其人能否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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