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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这小子家里有些来头,其阿耶是有名的鱼主,家里还开着鱼肆,兄弟多,亲戚也多,自己纠集几个恶少年在鱼市做买卖,平日里咋咋呼呼的。
遇见势单力薄的卖鱼人,经常仗着人多势众围住对方,压价强买对方的鱼,然后转手卖掉。
眼下这瘦弱的小子,虽然有个同伴,但比起大鲇彭一伙,明显落下风,现在大鲇彭寻了个由头不依不饶,大家都觉得这两个小子要吃亏。
李笠见大鲇彭老拿鱼说事,嘿嘿一笑,看着围观的人,说:“我,可是刚把鱼摆出来,就说清楚这是钓上来的鱼。”
“我若是心里有鬼,干嘛说出来?”
“你心里没鬼?”大鲇彭也笑起来:“谁不知道,这钓上来的黄芽丁,肚子都被鱼钩钩烂了?活不长,你凭什么说,这些鱼比别人钓上来的鱼多活一两日?”
“凭什么?”李笠依旧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根竹棍,大小如竹筷,顶端似乎有铁钩。
大鲇彭以为李笠要动手,正要握紧拳头迎战,却见李笠将竹棍举起,向旁人展示:“大家看,这是我取钩的工具,可以把鱼钩取出来,却不勾烂黄芽子的肚子。”
说完,他伸手到一个小水桶,熟练的捉起一尾黄芽丁:“大家看我如何取钩。”
“钓黄芽丁时,性急的黄芽丁会直接把饵和钩吞到肚子里,然后肠子被鱼钩钩住,取钩很麻烦,取出来后,黄芽丁的肚子也被钩烂了。”
“既然肚子被钩烂了,自然就活不了多久。”
旁人听得李笠这么说,默默点头,确实,但凡钓过黄牙丁的人,都知道黄芽丁会把鱼钩吞到肚子里,而不是钩在嘴上。
无论怎么取鱼钩,都免不了钩烂黄芽丁的肚子。
李笠先向大家展示手中的黄芽丁,人们发现这黄芽丁的嘴巴有一截线露在外面,看样子是上钩后把鱼线剪断,鱼钩带着一截线留在黄芽丁肚子里。
这如今人们常用来延长上钩黄芽丁生命的办法,让带着一截线的鱼钩留在鱼腹,伤口小,黄芽丁能活长些,等卖鱼时再把鱼钩取出来。
李笠将自制的“取钩器”晃了晃,人们可以看见这“竹筷”顶端铁钩形状很特别,弯弯曲曲,又带着缺口。
李笠将“取钩器”顺着鱼线伸入黄芽丁口中,
只见他动了动手腕,然后把宛若竹筷的“取钩器”抽出来,其上,夹着一枚带线的鱼钩。
“大家看见了,这钩上没多少血迹,鱼儿也没吐血,我这取钩器,能把钩轻松取出来,却不会钩烂黄芽丁的肚子。”
“所以,我钓上来的黄芽丁,能多活一些日子。”
众人看着李笠手中的“竹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敢说这是‘三日鱼’。”
李笠把鱼递给大鲇彭:“呐,见识少不要紧,不要到处大声嚷嚷!”
大鲇彭看着这嘴角无血迹的黄芽丁,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只觉大失颜面,拿着鱼的手微微颤抖,呼哧呼哧喘着气,狠狠瞪着李笠。
他平日里行事咋咋呼呼,实际上心虚得很。
带着几个少年在鱼市混,就靠虚张声势唬人,如今被不起眼的李笠说“没见识”,只觉一股邪火冒上来。
大鲇彭将手一扬,就要把手中鱼往李笠脸上砸,而李笠瞬间暴起,忽然前冲,一手掐住对方喉咙,高声骂起来:
“王八蛋!我给郡廨交鱼,交这般鱼上去,上佐都没多说什么,就你个大口鲇话多!”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大鲇彭猝不及防,想要挥舞着双手要打人,却被李笠绕到身后,用手扼着他的脖子。
其他少年们见着瘦弱的李笠居然敢如此行事,惊得手足无措,武祥抄起地上放着的扁担,双目圆瞪,盯着这帮恶少年。
李笠认为恶少年大多色厉内荏,欺软怕硬,遇到这样的人,越软越吃亏。
后世的混混是如此,古代的恶少年也不会错,李笠知道大鲇彭的虚实,所以不怕翻脸:“闹,闹!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给你一个说法!”
大鲇彭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围观的人们见这刺头遇到克星,个个来了精神,想要看看大鲇彭会吃什么亏。
只见李笠一把将大鲇彭推开,不等对方扑过来,拿起一把杀鱼的刀:“大口鲶!要么按十文铜钱一尾买我的鱼,要么拿刀与我单挑,今日你不捅死我,便是我捅死你!”
此为强卖对强买,不服的话,拿刀互捅。
旁人看向李笠,不由得惊叹:这小子看着身材瘦弱,却是个狠人啊!
但李笠的“强卖”价钱很合理,大家看了他盆里的黄芽子,觉得按这尺寸以十文一尾的价钱收购,然后以十二文一尾转卖也不愁卖,一尾赚二文。
大鲇彭听了李笠的话,脸涨得通红,嘴巴一张一合,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之前见过几次李笠,而记忆里的李笠,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子,往日来鱼市,被他大嗓门一吼,立刻乖得如同小猫。
如今却变了个人,变得比他还像恶少年。
大鲶彭向来欺负弱小,只有他强买,从没遇到过‘强卖’,一靠家里名头,二靠虚张声势。
可现在碰见一个更凶的,他就凶不起来了,毕竟自己是卖鱼的,不是卖命的。
李笠开始催促:“嗯嗯啊啊的,行不行,痛快些!莫要像个小娘子。”
大鲇彭听得李笠这么说,看看左右,先前的气势早已消失不见,他当然不敢拿刀来和对方互捅,而一尾鱼倒个手就赚二文,这买卖还是划算的。
但是就这么顺了李笠的意,他觉得气不顺:“谁要与你单挑,晦气!”
李笠见这刺头服软了,便向围观的人们说:“大伙与我作证,我与他定下买卖,一尾黄芽丁十文铜钱,价格公道,对不对?”
有人想附和说“对”,却见大鲇彭瞪着眼,便没有出声,但也有人不管这位要杀人的目光,高声说着:“对!”
“大鲇彭,买不买,痛快些!”李笠看着大鲇彭,大鲇彭也看着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片刻后说:“好吧。”
李笠把刀一扔,拍拍这位的肩膀:“呐,买卖就这么定了,我这里有二百余尾黄芽丁,共计两千余文,赶紧让人把钱拿来。”
气鼓鼓的大鲇彭听到“二百余尾”,不由得惊讶起来,顾不得生气,低头看看地上几个木盆,数了数。
觉得手指不够用,便苦着脸估算起来。
片刻,觉得并没有那么多,又看向李笠:“你哪来这么多黄芽丁?莫非是画的?”
李笠笑起来:“画?你眼睛好不好使?我后面推车上还有好多木桶,鱼都在木桶里装着呢!”
大鲇彭看着推车里放着的许多木桶,看着桶里的许多黄芽丁,有些回不过神,他大概知道李笠的底细,不过穷酸吏家子罢了。
家里面没成年男丁,没什么帮手,所以他不认为李笠有本事自己弄来这么多黄芽丁。
但鱼确实很多,于是心中窃喜:发财了,发财了,这般大的黄芽丁有许多,即便每尾赚两文,累计也能赚不少钱,阿耶会夸我的!
大鲇彭心中高兴,脸上却藏不住事,不由自得笑起来,几个恶少年见着这位都笑了,便讷讷走到一旁。
他们只是来助个场面,带头的都不计较,自己又何必张牙舞爪。
恶少年们看向李笠,想起方才李笠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眼中不由带着敬畏。
李笠让武祥赶紧准备交鱼,今日买卖成交,虽然售价比他的预期低了些,但也在接受范围内,最主要的是把货清了、变现,这才是最重要的。
平民百姓做买卖,最怕被小混混纠缠,因为耗不起,李笠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和大鲇彭纠缠下去没意思,所以要见好就收。
正忙碌间,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咦?李笠?你在此作甚?”
声音很熟悉,李笠抬头一看,却见是“柳郎君”柳盼站在面前。
身边跟着一个僮仆,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吏员,后面还有几个随从。
吏员依旧是那位门下通事,这“出场阵容”,和那日常来食肆一模一样。
李笠从刘德才那里确认了这位“柳郎君”的身份:鄱阳内史柳偃之子柳盼,但他知道分寸,不妄想能亲近这个世家子。
柳盼看着地上的木盆,又看看李笠及旁边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的问李笠:“你不去捕鲢鱼,在此作甚?”
“你竟敢躲懒,我让人处罚你!”





乱世栋梁 第二十章 算账
李笠见柳盼要生气,不想倒霉,赶紧回答:“啊,郎君,小人是今日一早到郡廨交了鱼,才来这里...的。”
他没把“卖鱼”二字说出来,是不想被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结果小家伙却是个“问题宝宝”,问题一个接一个:
“这是什么鱼?”
“回郎君,是黄芽丁。”
柳盼闻言想了想:“黄芽丁?这鱼有些面熟...莫非是建康城里说的黄颊鱼?”
“回郎君,小人没去过建康,不知郎君所说黄颊鱼是什么。”
“喔,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黄颊鱼,可好吃了!原来在鄱阳唤作黄芽丁。”
“郎君,这黄芽丁肉质鲜嫩,刺少无鳞,确实好吃,煮出来的汤也很鲜...”
柳盼点点头,蹲下来,看着那木盆里的鱼。
身旁的中年人想要阻止这种举动,却已经来不及。
旁边,大鲇彭看着这衣着讲究的小家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说话,却见着其人身后站着的吏员,居然是自己父亲的好友。
大鲇彭知道“世叔”如今是郡廨里的“门下通事”,赶紧打招呼:
“阿叔....”
那吏员点点头,不停做手势,让“世侄”老实点。
正在看鱼的柳盼,忽然探手去抓鱼,李笠见着要出事,赶紧抢先出手,抓起一条鱼:“郎君小心,这鱼儿有毒刺,还是小人来抓吧。”
听得李笠说鱼儿有毒刺,柳盼身边中年人面色一变,赶紧扶着柳盼起来。
柳盼饶有趣味的看着李笠手中黄芽丁,问:“你会捉这鱼么?”
李笠回答:“小人会。”
“那好,我想吃。”
李笠闻言差点脱口而出:想吃回家吃去。
但他不可能这么说话,所以说出来的话是:“郎君若想吃,官厨自然会准备好的。”
柳盼依旧盯着这鱼:“你给我捉这黄芽丁,要捉许多。”
李笠心中叫苦,他可不想被加派黄芽丁,情急之下,一把扯过懵懵懂懂的大鲇彭:“郎君,这位彭小子家中经营鱼肆,惯会养鲇鱼...”
柳盼听得莫名其妙:“鲇鱼?我不吃鲇鱼,我要吃黄颊鱼..黄芽丁,你给我捉来。”
“郎君有所不知,这鲇鱼和黄芽丁模样类似,习性类似...”
李笠使出浑身解数,要把柳盼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
捕捉黄芽丁,要么网捕,或者用鱼篮等陷阱来诱捕,这些办法能够确保捕获的黄芽丁无伤,或者无致命伤。
如此所得鱼儿,可以暂养在鱼池,养个月余都没问题,想吃(卖)的时候再捞起来。
若是钓黄芽丁,钓上来的鱼儿必然有内伤,活不久。
黄芽丁性凶猛,贪吃,吃饵的时候是一口吞,即便钓者马上扬竿将其提起,那鱼钩已经被鱼儿吞到腹部。
鱼钩不便宜,肯定是要取出来的,取钩的时候就会钩烂黄芽丁内脏。
所以钓上来的黄芽丁才有“一日鱼”的说法。李笠不想为柳盼钓这种钓起来后活不长的鱼,否则累得慌。
而大鲇彭家里经营鱼肆,其父是鄱阳地界小有名气的鱼主,家里有鱼塘,养鲤鱼也养一些鲇鱼,还能组织人手捕鱼。
如今是春天,彭蠡湖地区向来有“春鲇”的说法,也就是说这时节鲇鱼肥美,正是大量捕捞的好时机。
那么,大鲇彭家里捕捉鲇鱼时,总会顺带着捞到许多和鲇鱼习性相似的黄芽丁,若一时半会卖不完,就会暂养到鱼池里。
对此,李笠总结道:“郎君若想要吃黄芽丁,找他家准没错!”
他不想额外承担“黄芽丁之役”,便把这事转到大鲇彭那边,却不是‘以邻为壑’。
能有机会服务官眷,这对于大鲇彭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划不划得来,李笠相信彭家一定能算清这笔账。
柳盼听了之后,问大鲇彭是否属实,大鲇彭懵懵懂懂,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却见“世叔”猛地向他点头,还带着笑意,他便傻傻的跟着点头。
“那好..呃...”柳盼回头,看向那位吏员,其人赶紧恭敬的说:“郎君放心,此事小人必然安排妥当。”
“嗯。”少年点点头,又看了看黄芽丁,便被身边中年人转移注意力,往前走去。
一脸懵懂的大鲇彭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眼巴巴看着李笠:“啊呀,方才是怎么了的?这人是谁?”
“这件事,你回去,见着阿耶笑眯眯,自然就知道了。”李笠说完,一把揽着对方。
他发现这位似乎有些憨,比较好忽悠,于是临时起意,有了想法,不等对方挣扎,又说:
“呐,今日这买卖,划算不?”
大鲇彭恍恍惚惚的点点头,李笠接着说:“这不,又有一桩买卖上门了。”
“啊?什么买卖?”大鲇彭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啊,白石村李三郎,你认得的吧?”
“嗯啊?”
“呐,我这里,往后常有黄芽丁卖,能活三日的,个头大,数量多,你收不收?”
“收...”
“收就一个字,可我的黄芽丁会有很多,你不打算全收么?”
“我、我...”
“呐,我每次运来上百尾黄芽丁,你全收,转手卖出去,每尾赚两文,那就等于白赚数百文,这还用犹豫么?”
“不、不犹豫...”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每隔三日,就运来黄芽丁两三百尾,你全包了,这就是稳稳的赚四百到六百文,每月来那么六、七次,你说能赚多少钱?”
“多、多少?”大鲶彭只觉手指和脑子不够用,李笠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按每月六次,每次赚个四百文,这么一算,每月至少二千四百文,你说好不好?”
“啊?好、好....”大鲶彭挠着头笑起来。
一旁的武祥,见这两位居然好的如同什么一样,肩并肩蹲在地上,商量着“进货”、“包货”,呆住了。
方才还闹得要死要活的,怎么一转眼就...
大鲇彭姓彭名均,武祥大概知道其诨号由来。
大鲇彭家捕鱼、养鱼、卖鱼,其父是鄱阳有名气的鱼主。
因为这位出生时,家里正好捕获一尾大鲇鱼,所以取小名“大鲇”。
这年头,小名叫‘大鲇’的少年可不少,所以这位被人唤作“大鲇彭”,又因为嗓门大、嘴巴大(看起来大),也叫“大口鲶”。
平日里仗着家里人多势众,纠集了一群少年,在鱼市里卖鱼,经常惹是非,是出了名的刺头。
结果现在....
大鲇彭带来的几个少年,见着武祥发呆,不住催促:“哎呀小子,你这鱼赶紧点清楚,我们好算钱!”
武祥赶紧点鱼,想着李笠下血本弄个排钩,一晚上就扯起许多黄芽丁。
又有特制工具“取钩器”,能够轻松的将鱼钩从黄芽丁肚子里取出来,不会把鱼儿弄得肠穿肚烂,如今在鱼市一出手,那就是好多钱。
他从没想过打渔也能如此赚钱,这段日子的经历,简直是在做梦...
。。。。。。
夜,鄱阳城内某民宅,房间里灯火摇曳,李笠和武祥坐在灯边,议论着这几日的收入,好为接下来做打算。
他俩的家都在白石村,在鄱阳城没有家,这处民宅是李笠最近租的,以便在城里有个落脚点。
自从李笠那日在鱼市和小刺头彭均‘不打不相识’后,两人这段时间‘眉来眼去’,居然就成了好友,一起合作发财。
对此,武祥不理解,趁着今晚有机会,他问:
“寸鲩,我觉着不公平,大鲇彭什么都不做,只是收鱼然后转卖,每尾可以赚至少两文,我们累死累活,扣去成本,也不比他多赚多少。”
李笠回答:“话不是这么说,你要知道,钱得拿到手里,那才是钱,也就是落袋为安。”
“你看,自那日和他做了约定,这次我们用排钩钓来的黄芽丁,运到鄱阳马上就出手,不需要在鱼市摆摊卖,很快就能到这里好好休息一下,这不好么?”
“还是那句话,钱得拿到手里,那才是钱。”
李笠需要帮手,因为他如今的身份是吏家子,必须服吏役,形同被一个无形的枷锁锁着,所以需要培养武祥来做自己的帮手,那么该教的就得教。
他用手在碗里沾水,然后在案上写着,给武祥算账:“你看看,我们上次和这次,都是三日忙碌,得黄芽丁二百余尾..就按二百尾算。”
“每尾卖十文,那我们手里的鱼就值二千文,当然,这还没扣除成本。”
过年时,李笠特地教了武祥基本的算术,包括阿拉伯数字、乘法口诀,对方学得很快,所以能够理解李笠说的计算结果。
“但是,这鱼儿若是一尾都没卖出去,二千文也就只是一个数字,你要知道,做买卖,现钱最重要,没拿在手里的钱,那就不是钱。”
“同理,销售渠道也很重要,如果货物卖不出去,还得多耗时间摆摊,这划不来。”
“我们两个,打渔、将鱼运到城里,然后在鱼市卖鱼,三件事情,一个人都缺不了,在鱼市耽搁一日,其他事就耽搁一日。”
“现在,我们每次都以十文一尾的价格把鱼卖给大鲇彭,虽然看上去是亏了,但前后到手二千文,省了不少事,还能好好休息休息,这不是很好么?”
“若是舍不得这差价,就在鱼市熬着,今、明两日,能把鱼卖完么?”
“时间值钱,也不值钱,关键是你的时间要如何利用,算账可得这么算。”
“我们要借助的,是大鲶彭的销售渠道,那么作为代价,让利给他,不是理所当然么?”
“更别说他是现结,而不是拖个三五日,要知道,做买卖最头痛的就是买方压货款!”
武祥努力理解李笠说的话,眉头紧锁,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口中喃喃有词。
李笠不催对方,见伙伴喃喃,自己也琢磨起来。
做买卖,渠道为王,掌握渠道的中间商,才能轻松赚大钱,李笠认为这种商业原理,古今通用。
他和武祥在湖上风吹日晒,辛辛苦苦捕鱼,运到鱼市,被中间商(鱼贩)大鲇彭轻轻松松过一手,人家赚的利润和他差不多(扣除成本)。
公平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中间商倒买倒卖赚差价,从赚钱效率来说这才是最划算的。
李笠也想有自己的鱼肆,有伙计帮忙卖鱼;有自己的食肆,自己推出各种新式菜肴,赚大钱。
捕、养、运、销,一条龙,利润都留在自己口袋里。
这样就不会被中间商“雁过拔毛”,但自家情况就是那样,没有亲族可以依靠,刚摆脱债务,所以有些事情急不来。
武祥琢磨清楚了,又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笠回答:“这两日休息休息。”
“啊?寸鲩,我们不捕鱼了?”
“再这么下去,你熬得住?日夜待在湖上打渔,风餐露宿,成年人都觉得辛苦,不要说你我。”
李笠笑道,他为了让伙伴安心,透露个消息:
“我跟你讲,那大鲇彭吃差价吃得爽快是吧,吃上瘾就离不开了,这一来二去,交情不就有了?”
“我给他让利,就是要交他这个朋友,利就是饵,过几日,我就要把他钓起来!”




乱世栋梁 第二十一章 饵
上午,风和日丽,鄱阳城西郊,鄱水某处河段,岸边,李笠登上岸边一块大石,站好,然后将手中钓车一扬然后一甩,将一片亮闪闪的铁片甩入水中。
铁片如鱼形,沉入水中,李笠转动鱼轮收线,慢慢将其拖回来。
收线的动作很轻、很慢,钓车时不时左右摆动,那铁片缓缓从水里出现,宛若一尾小鱼,正慌慌张张的往大石头这边游过来。
石头旁岸上,诨号“大鲇彭”的彭均瞪大眼睛,看着铁片“游回来”。
武祥也在旁边站着,又有几个少年,同样盯着水面上那铁片。
铁片回到石头下,李笠将其收起,再次扬竿,让这反射着阳光光芒的诱饵再次落入远处水面,然后沉下去,再“游”回来。
反复几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就说嘛,鳜鱼怎么会吃铁片。”彭均嘟囔着,一脸失望的表情,旁边几个少年同样很失望。
昨日他们听鱼梁吏李笠说,有办法不用活饵,而是用铁片钓鳜鱼,于是一个个来了兴趣,想要亲眼看看是不是有鳜鱼蠢到连铁片都要吃。
鳜鱼喜欢吃荤,却没谁听说过能用铁片钓鳜鱼。
所以,彭均等少年和李笠定下赌约,无论结果如何,愿赌服输。
方才他们看得清楚,李笠展示了那诱饵铁片,其实就是手指粗的鱼形铁片,打磨得铮亮。
再在这假鱼的腹部、尾部打洞,挂上鱼钩,再在“鱼嘴”处打洞,系上钓车的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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