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娇女

“灵芝表姐，你在帕子绣了什么字呀？”晏萩想展开帕子看。
闵灵芝一把抓住帕子，“我绣得是自己的名字。”
晏萩眸中闪过一抹疑惑，绣得是自己的名字，用得了这么紧张吗？不过晏萩没有探寻别人秘密的兴趣，没有追问，继续穿珠子。闵灵芝见晏萩没吵着要看帕子上的字，轻吁了口气。
等晏萩穿好手串，闵灵芝笑赞道：“真好看，我帮你戴上吧。”
晏萩乖乖地伸手，闵灵芝探身过来帮她戴时，揉成团的帕子散开了，晏萩抬眸看去，上面绣着一句：“占字分明迎客心。”心字的下方绣着一小朵灵芝。
单独的一句，晏萩也看不懂是啥意思，也没怎么在意。数年后，晏萩才知道那是一道谜语，谜底是一个字，一个“咎”字。
次日，正月初三，昨天去了平国公府，那是老娘家人，今天晏家长房回周家，三房回蒋家，四房去荣王府；汪氏的娘家在洛京，路途遥远，除了年前让人送了年礼回去，过年是没法回娘家拜年；王氏的父亲在外为官，因而王氏也不需要回娘家拜年。
马车往东行了约半个时辰，就到了荣王府，英国公和夫人携子已早到一步，下了马车，见晏府的马车来了，一家三口停步等待。见晏四爷扶南平郡主下了车，又把晏萩从车上抱了出来。
英国公夫人快步走过去，“潇潇，哎哟，我的乖乖，这大冷的天，你娘怎么把你也带出来了？”英国公夫人伸手将晏萩抢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这里风大，有什么话到里面说，赶紧进去。”
英国公和晏四爷的客套话，来不及说出口，就又吞了回去。晏萩蹭着英国公夫人的脸，娇声唤道：“姨母，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英国公夫人笑应道。
“潇潇，还有我呢？”英国公凑过去道。
晏萩立刻喊道：“姨父，新年好，德表哥，新年好，吉祥如意。”
“潇潇真乖。”英国公笑着摸摸她的花苞髻。
晏萩的到来，让荣王等人都有点意外之喜，晏萩的身体不好，前几年，病病秧秧的，南平郡主根本不敢把她带出来，生怕她受了风，病得更重。
看着脸蛋红润、玉雪可爱的小外孙女儿，荣王妃笑着合不拢嘴，搂着她的小身子，道：“好了，佛祖保佑，我们潇潇身子康健了。”小外孙女儿算是立住了，不用再担心她会早夭。
“把这串佛珠给潇潇戴上。”荣王拿出一串年前圣上赏赐给他的十八子暖玉手串。
荣王妃接过佛珠串，把它系在晏萩衣襟上，“这是老物件，养人，给潇潇戴。”
晏萩摸着圆滚滚的玉珠，“谢谢外祖父。”
“乖乖，不用谢。”荣王笑得慈眉祥目。
东宁郡王的三个庶女看着众星捧月的晏萩，眼中满是羡慕，她们虽是郡王之女，可惜是庶出，没有品级封号，就跟普通人家的小姐一般，还好嫡母宽厚，要不然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地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世子妃脸色微变，如今荣王府是她在管事，在这种日子，有人吵闹，这是在打她的脸。
“母妃，我出去看看。”世子妃对荣王妃道。
“不懂规矩的，就打了板子撵出去。”荣王妃对这个儿媳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顾虑太多，下不了狠手管制世子的那些妾，弄得乌烟瘴气的。
荣王妃没有预料错，在外面吵闹的人正是世子身边最得宠的一个侍妾的丫鬟，“夫人身子不舒服，想请世子过去。”
“大冷的天，让她好好在房里歇着，别穿那么单薄，在花园里迎风落泪，身子自然就舒服了。现在两位姑太太在，世子要陪客，没空过去。”世子妃面色平静地道。
“夫人要请的是世子，世子能否过去，要由世子决定，世子妃还是不要擅自做世子的主。”丫鬟嚣张地道。
“闭嘴，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世子妃说话！”世子妃身边的大婢女厉声喝道。
那丫鬟冷哼一声，把头仰起，刘夫人有世子当靠山，世子妃算个什么东西。
世子妃并不动怒，眼睛微眯，还真是仆似主人形，抬手阻止自己的婢女出声，道：“这事是该回禀世子知道。”那丫鬟面露得色，大婢女气愤不已，世子妃又接着道：“万一刘氏病重，世子也能赶过去见她最后一面呀。”恃宠生娇的贱人，想作死，那就去死吧。
那丫鬟笑不出来了，大婢女笑了，主子终于肯出的整治那些贱人了。





吾家娇女 第五十二章 结亲
世子妃缓缓转身进了暖厅，看着在跟英国公和晏四爷说话的世子，走过去道：“世子，刘夫人生病了，让人来请你过去。”
世子对英国公和晏四爷歉意地笑了笑，“我去去就来。”
英国公和晏四爷都笑道：“世子请自便。”
世子见荣王和荣王妃的关注力在几个孙子孙女身上，打算不惊动他们，悄声离开，可他刚走了两步，荣王妃就瞧见了，“伯坚，你要去哪？”
“我……”世子一时没想好怎么撒谎。
荣王妃皱眉，转眸看着世子妃，“你说，怎么回事？”
世子妃轻咬了下唇角，垂首道：“母妃，是刘夫人病了。”
荣王妃脸色微沉，道：“唐庚，你什么时候学医了？还会看病了，要不要以后去太医院任职呀？”
“母妃，我……”世子想要分辩一二。
荣王妃冷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那个刘氏三天两头的生病，看来这王府，不适合她住，送她去庵堂礼佛吧。”
“母妃，我以后会好好管束她的。”世子舍不得温情小意的刘氏。
荣王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怎么你很闲？没有政事要做，打算混在内帏之中当纨绔子。”
世子低下了头，不敢吱声。老子训儿子，其他人都不好相劝，气氛有点僵。“大舅舅坏！”晏萩将裹着麦芽糖的小木棒从嘴里拿出来，站在榻上，“大舅舅有了大舅母，怎么还能理会别的女人？好男儿，要一心一意对妻子好，就象父亲对母亲，姨父对姨母，这样家里才开心，没有烦心事。”说完，还重重地点了下头。
晏萩这话说出了世子妃的心声，令她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榻上那个小小的人儿，觉得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贴心。世子在女色方面太不节制了，令世子妃很受伤，她没指望世子如英国公和晏四爷那样独守她一人，但能不能不要纳那么多的女人？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没有庶出子女。
和晏萩头碰头在搅麦芽糖吃的唐海，立刻声援她，“潇潇姐姐说得对，潇潇姐姐，我以后就对你一个人好。”
晏萩扭头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海的双胞胎哥哥唐湖，绷着小脸，伸手抓住晏萩的裙摆，晏萩低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又怎么了？
晏萩和唐海这一打岔，气氛得到了缓和，荣王看着满屋子的人，也就不好继续训儿子，道：“内宅的事，有你母亲和世子妃，不用你多管，这事就依照你母妃的意思去办。”荣王宣判了刘氏的结局。
“父王，大过年的处置人，影响气运，不如等出宵了再说。”世子想要拖延时间保住刘氏。
英国公夫人冷笑一声，道：“笑话，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妾，凭她也能影响气运。”
“就是，处置了她，家里清静了，这气运才好呢。”南平郡主附和道。
姐姐妹妹齐出声，还都站在世子妃那边，世子无言以对，给了英国公和晏四爷一个同情的眼神，娶了个妒妇，真是可怜啊！英国公和晏四爷无视他的眼神，得一知心人已足已。
世子妃并没有急着去处置刘氏，而是坐到南平郡主身边，看着又头碰头搅麦芽糖的两个小娃，笑道：“小海对潇潇很好呢。”
南平郡主斜了她一眼，道：“小海比潇潇小三岁。”
晏萩比唐海大三岁，看着却跟唐海一般大小，可见她的身子是真的不大好。这样病弱又养得娇气的孩子，若是嫁到别人家去，恐怕是要被人嫌弃的。世子妃舍不得这么好的孩子，日后困在宅子被人磨搓，郁郁寡欢，若能做她的儿媳妇，她必然当成亲女一般疼爱，把茶杯递给南平郡主，“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英国公夫人插嘴道：“潇潇若能嫁回来，我们也放心些。”若不是张维德和晏萩年纪相差太大，她也想把小外甥女儿娶回来，在膝下承欢。
南平郡主接过茶杯，抿了口茶水，道：“孩子们还小，过几年再说吧。”女儿年纪还小，她真不着急让女儿嫁人呀。
“我可是当你答应了。”世子妃满意地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这亲舅母当婆婆，你尽管放心。我会把潇潇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谁都越不过她去。”
“大嫂，那有这样的，我家小砚和潇潇年龄相当，比小海合适。”东宁郡王妃插嘴道。唐砚仅比晏萩小半岁，是东宁郡王妃的次子，长得虎头虎脑的。
“去去去，你瞧瞧小砚在做啥？他都不跟潇潇玩。”世子妃挑眉道。
东宁郡主妃瞪了眼唐砚，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唐砚和晏同明在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娘的眼神。
等东宁郡主一家、英国公一家和晏四爷一家用过午膳，送他们离开后，世子妃向荣王妃道歉，“母妃，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有些不妥，只是世子对那个刘氏护得紧，我也是没办法了。”荣王妃精明，这事又经不起推敲，世子妃干脆全盘托出。
荣王妃看着她，良久，道：“我在还能帮着你，要是我和王爷不在了，谁还能帮你？这是你房子里的事，你得立起来，如今府中又不缺子嗣，再说王爷和我也不稀罕庶出的。如今世子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能再任着他这么糟蹋身子啦。”
世子妃垂首，道：“母妃，我会好好规劝世子的。”
“你呀……”荣王妃叹了口气，“行了，我这里没事，你去把那个刘氏处置了。”
世子妃行礼退了出去，刘氏正在为丫鬟没能把世子请来，大发雷霆，根本不知道灭顶之灾既将降临。房门被人用力地踹开了，世子妃在众奴仆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刘氏受惊，从榻上站了起来，有一瞬间的惊慌，待看清进来的是世子妃，歪着嘴吊着眼，问道：“世子妃！你、你想干什么？”
世子妃看着满地的水渍和茶杯碎片，目光冷冰，道：“将她拖到院子去，打二十大板，把那些夫人们请来观刑。”世子妃要杀一儆百。
“你敢动我，世子饶不了你。”刘氏有恃无恐地道。
世子妃冷笑，“动手。”若不是不想为了这些贱人，闹得夫妻失和，她何须忍耐这么久？
两个婆子冲上去，扭住刘氏的胳膊；刘氏见世子妃动真格的，有点慌，“我要见世子，我要见世子。”
世子妃走过去，挑起她的下巴，“下令处置你的是王爷和王妃，你觉得世子保得住你吗？”
刘氏神情一呆，身子发软，这时她突然明白世子妃先前是故意在纵容她。只是这时明白已然晚矣，她象条死狗似的被拖了出去，伺候她的婢女面露惊恐之色，是谁说世子妃心慈手软了？




吾家娇女 第五十三章 拜年
世子妃冷冷地扫了那几个婢女一眼，原本诛首恶就够了，可是这几个婢女依仗着刘氏，在府嚣张得没了规矩，不处置了不足以震慑人，“把这几个关到柴房里去，等出了宵，叫牙婆来，发卖了。”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婢女们跪下磕头。
世子妃没有理会她们，抬腿走了出去。婢女搬了张铺着锦垫的椅子，放在廊下。世子妃在椅子上端正坐下，看着被按在长凳上的刘氏，唇角微微上翘。不多时，世子的那些女人就被请了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表情各异，有害怕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打前三板时，刘氏还挣扎着喊：“世子，救我！”第四板打下去，她头一歪，昏厥了过去。
二十板打完，刘氏下身已然血肉模糊，婆子过去探了下她的鼻息，禀报道：“还有气。”
“拿席子裹起来，送去城外的静心庵去吧。”世子妃吩咐道。
婆子领命行事。
观刑的侍妾们窃窃私语，刘氏这个样子送到庵里，绝对死路一条。世子妃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之怒。
“你们可看清楚了？”世子妃问道。
“看清楚了。”侍妾们低头答道。
世子妃淡淡一笑，道：“刘氏不守规矩，这就是她的下场，我希望你们引以为鉴，不要落得和她一样，知道了吗？”
侍妾们乖乖地应道：“知道了。”
“没事了，都散了吧。”世子妃抬了抬手。
“贱妾告退。”众侍妾规矩地屈膝行礼道。
世子妃扶了扶髻上的凤首金步摇，起身回院子歇着去了。刘氏期盼的世子这时候在书房里，被荣王训呢。
次日正月初四，晏蓉还在坐月子，没法回娘家拜年，靖边侯世子独自过来的，在春晖院门口被三小只给拦住了，“此路不通！”也不知道晏五爷读了什么故事给晏同丰听，晏同丰叉着小胖腰，站在门口那架式颇有点拦路抢劫的范。
邹世子垂目看着小姨子和小舅子，笑呵呵地掏出三个大大的红包塞给她们，“拿去卖糖吃。”
“谢谢大姐夫。”晏萩把红包揣怀里。
晏荭和晏同丰也跟着道了谢，晏萩领着小堂妹和小堂弟撤了。
邹世子进屋去给晏老夫人拜年，过了一会韦宗昌亦带着儿女陪着妻子，来晏府给岳父岳母拜年；三个小家伙，得到了大姑父给的三个大红包，乐得晏同丰口水都流了出来。
楚王妃亦是晏家女，依礼也该去晏府，可是她不肯去，“我说了我再不登门的。”她去晏府是要摆威风的，可是晏家人都不愿奉承她，让她去晏府也没什么意思，每年都去的不情不愿，今年有了侍读的那件事，她就更不愿意上门了。
唐祄看着拎不清的母亲，头痛不已，耐着性子劝道：“母妃，皇祖父以仁孝治天下，您是晏家女，那儿是您的娘家，过年，您不去拜年，会让人诟病的，御史也会借此来弹劾父王的。”
“衸儿说得不错，这晏府，你必须去。”楚王开口道。
“王爷，不如您陪我一起去吧。”楚王妃期待地看着楚王。
“你不要胡闹。”楚王拂袖而去。
楚王妃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道：“我哪里胡闹了？太子还陪太子妃回沈府呢。”
唐祄也觉得楚王应该陪着一起去晏府，毕竟这是拉拢人的好时机，可是楚王不愿纡尊降贵，他劝了几次，楚王不肯听，他也不好多劝了。
“母妃，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吧。”唐衸言罢，出门让下人去套马车。
楚王发了话，楚王妃再不愿意也得去，在楚王世子的陪同下，带着两个亲生女儿高城县主和香城县主前往晏府，她没想过带仪嘉郡主，当然仪嘉郡主也不会跟她同行。晏老夫人并不希望楚王妃来拜年，可是楚王妃来了，她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见过老夫人，给您老拜年了。”楚王妃敷衍地欠了欠身，并没有下跪磕头。两位县主有样学样，亦是欠身行礼。唐衸见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路上他再三叮嘱的话，全被她们当成了耳旁风。
“不敢当，老身可受不起王妃和县主的礼，王妃和县主请坐。上茶。”晏老夫人的冷淡态度更是让唐衸心惊，早知会是这种情况，还不如不让母妃和两个妹妹过来。
楚王妃倨傲地坐在椅子上饮茶，丝毫没有想过与嫂子和韦晏氏等人攀谈；晏大太太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这一年年的，她也受够了，不想来，就别来呀，又没请她来，每年过来摆架子给谁看呢？
“香城，你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说是要和潇潇一起玩的。”唐衸见香城县主坐在那儿无所事事的样，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香城县主不情愿地嘟了嘟嘴，问道：“老夫人，潇潇怎么没在这里呢？”
“潇潇和丽娘她们在暖阁里。”晏老夫人并没有说送香城县主过去和她们一起玩，晏老夫人不怎么愿意让高城和香城接触孙女们。
香城县主在唐衸注视下，道：“那我过去找她们玩。”
“她们毛手毛脚的会冲撞到县主，县主还是留在这里饮茶吧。”晏老夫人委婉地拒绝了她。
香城县主看了眼唐衸，道：“我不会与她们计较的。”
晏老夫人迟疑片刻，道：“木缘，你送县主过去吧。”
“是，老夫人。”木缘屈了屈膝，走到香城县主面前，“县主请。”
暖阁内，晏芪和晏芝在下棋，郁芳菲在一旁观看；晏芹、晏莺和韦家的两个庶女韦妙娘和韦姗娘在玩牌，晏芗在解九连环，韦丽娘坐在炕上，说笑话给晏萩几个小的听。
香城县主进来时，暖阁里有瞬间的安静，大家都看了过去；晏芪赶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行礼道：“见过县主，县主万福。”
其他人也赶紧照做，香城县主抬抬手，傲慢地道：“免礼。”
“县主请坐。”晏芪笑道。
香城县主在软榻上坐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众人和香城县主并不熟悉，她这么说了，大家就继续玩自己的，香城县主看着被韦丽娘搂在怀里的晏萩，道：“潇潇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吾家娇女 第五十四章 破坏
“县主有话就说，我在这时听得到。”晏萩坐着没动，她讨厌香城县主颐指气使的语气。
香城县主板起脸，有些不高兴，觉得晏萩不识抬举。
“十二妹妹，县主想来是有悄悄话要和你说。”郁芳菲跳出来打圆场，“县主，十二妹妹年纪小，没有领会你的意思。”
香城县主斜睨她，“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
郁芳菲笑道：“我是……”
“她呀，是一个寄居在我家的孤女。”晏芗插嘴道。
香城县主立马就露出鄙夷的神色，“难怪一股穷酸味。”
郁芳菲难堪不已，脸上忽红忽白，手里捧的茶杯，递过去给香城县主也不是，放在桌子上也不是。
“县主，你这话说得太过份了。”韦丽娘仗义执言，“郁表妹亦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父母因故逝去，不得不远离家乡投奔亲戚，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能出口伤人？”
“我……我哪说错了？她本来就是一副穷酸样，头上连根金饰都没有。”香城县主嫌弃地道。
“郁表姐不戴金饰是因为身上有重孝。”晏芮帮着解释道。
韦丽娘轻哼一声，道：“听明白了吧，郁表妹不戴金饰，是尽孝道，可不是穷酸。”
“不关你事，要你多什么嘴。”香城县主恼火地道。
“我这叫路见不平，拨刀相助。”韦丽娘抬起下巴道。
香城县主被堵得没话说，气得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唐衸让她交好晏萩的事，她已完全忘记了。
“县主，请等等。”郁芳菲着急地喊道，她想要通过香城县主接近唐衸，不愿香城县主就这样离开。
“郁表妹，即便县主说错了话，你也没必要紧抓不放吧，难道你还要让县主向你道歉，你才满意吗？”晏芗幽幽地问道。
香城县主停下脚步，冲着郁芳菲啐了口，“你休想。”
“我没有，我不是。”郁芳菲眼睁睁看着香城县主走了。
晏芗勾了勾唇角，想结交香城县主没门，拿起九连环，低头继续解了起来。郁芳菲回首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韦晏氏等人在晏府吃过午饭，看了几折戏，就各回各家了。
去晏府拜年，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唐祄觉得心累，回到王府，得知楚王陪着怀有身孕的侧妃方氏。方氏的父亲是祥忠侯手下的大将方国柱，而方氏这胎据说是个男孩，唐衸心念电转。王爵是由嫡长子继承，但皇位就不一定了。
“不用通报了。”唐衸没有去见楚王，转身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内，唐衸看着桌上盆景，心情有点沉重，他现在劳神费力地帮着父王夺取帝位，会不会是在帮人做嫁衣？父王春秋鼎盛，又纳了那么多妾室偏房，肯定还能生出别的儿子来。母妃并不得父王欢心，外祖父又不愿支持父王，没有从龙之功，等父王登基，母妃是否会被封为皇后，都不一定。
唐衸伸手将树枝折断，低声自语道：“父王或许你做王爷对我更有利。”楚王根本不会想到他对侧妃的宠爱，会让儿子有了别样的心思。
初五各府开始宴请年酒，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初九这天，王氏起床洗漱时，突然昏厥了过去，慌得晏同书顾不得还在过年，就打发人去请了大夫进府为王氏诊脉。
大夫诊完左手诊右手，诊得晏同书脸色都变成铁青色了，他才笑道：“恭喜恭喜，大奶奶这是喜脉。”
晏同书顿时露出喜悦之色，追问道：“脉象可好？可要开药，要注意些什么？”
这事大夫见多了，笑道：“脉象还好，大奶奶思虑过重才会昏厥，只要放松心情就没什么大碍，这药不用开了，还有就是……”
晏同书紧张地看着他，大夫笑笑，道：“要禁绝房中之事。”
晏同书脸顿时通红，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红封，道：“神医辛苦了。”
“应当的应当的。”大夫笑纳了红封，做为大夫，最喜欢的也就是诊喜脉，主家开心，做大夫的也高兴。
晏同书让婢女留在房里守着王氏，他则送大夫出门，又去春晖堂向晏老夫人报喜。要有第四代了，晏老夫人大喜，开了库房，挑了一株百年的人参和一尊白玉观音，让木缘送去给王氏，还嘱咐晏同书，“她怀孕后，这脾气和以前会有些不同，你要让着她哄着她，不许惹她生气。不要有那些花花肠子，招惹一些不干不净的女子回来给她添堵，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