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一点没错.郑琰原想着什么女权运动就是从这一原理出发.只是没想到.限制她野望.也是这一原理。老公和亲爹这里说不通.郑琰忽而想起.她娘好像有一段时间是支撑娘家.那她又是怎么过来呢？不知道能不能有启发？没错杜氏是女户出身.她没爹、没兄弟、没族人.带着老妈自立门户.不女户都不行.日子过得真心苦。一听闺女说起这女户.登时火冒三丈：“你懂个p你知道女户日子是怎么过么？”郑琰心说.中国人民勤劳勇敢.广大妇女同胞能顶半边天.男人进城打工了.家里什么不是女人于啊？全都于得完好吗？要是遇上个不良老公.全家都靠老婆养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没男人管.不挺自么？”问题大了去了.且不谈立户问题.单说生活吧：“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好歹还可能有亲戚九族.女户是什么都没有了.才立女户.光是光棍混混儿骚扰.那就够受了这不是坑人吗？”真想泪流满面.郑家对不起池女婿.给了她这样一个老婆
“你知道一个丁女能耕多少田吗？”杜氏开始忆苦思甜.“拼了命去于.也比丁男少三成这还得是能于丁女所以丁女限田就比丁男要少”
“哈？真假？”杜氏阴测恻恻地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啊？种田首要养耕牛.打草喂食不用说.遇上疫病就全完了没耕牛就要租借.农忙里到哪里弄去？弄不到就只好自己拉犁怎么拉？做小买卖既没本钱.抛头露面也辛酸.指不定就被调戏了去……”杜氏说了许多.郑琰彻底被骂醒了.她都没想到耕地要用牛tt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懂了.完全懂了。这个时代生产力不足以支持女性解放运动郑琰光记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了.这一套理论如果让她拿来玩政治.很简单.什么花钱收买内侍宫婢啦.把庆林长公主等人绑自己利益战车上啦。如果上升到整个社会变革层面上.她现.毫不客气地说.她就是个虾米女权是那么好申张吗？这是个社会问题好吗？不可能单靠行政命令解决必须提高劳动效率.解放生产力一行金光闪闪大字闪现脑海里。尼玛？郑琰略头晕.这个题目是不是太大了一点？现阶段不是她能完成.郑琰死心了.乖乖照郑靖业要求去修改了。是.让宫女立了女户.就等于是把金丝雀放生.死是大部分.顽强生存只是少数。郑琰沉默了.她差点儿当了王莽。【】回去就改了条陈.她现挺庆幸.她家人都很明智。还有.太妃们都还没出宫。为表感谢.郑琰特意去看了一回苗妃.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苗妃与郑氏其实是有些生疏有些芥蒂.然而为了二十四郎.不得不求一求郑琰：“二十四郎也大了.我想给他换个稳重些师傅。”－本文zlngnet首发晋江文学城
“我只能帮您捎个话。”
“你费心。”苗妃吐出三个字.看看郑琰颜色鲜嫩.不由有些发怔。郑琰好奇地看着她.苗妃强笑道：“我要走啦.二十三郎本想我过去。做娘哪有不跟儿子住一起呢？我还是住到二十四郎那里罢.也好照看他。”
“此后行动.倒是自由了些。”
“大概吧。”以前常缠着先帝出宫玩.总不能如愿.如今可以了.却一点也不想动了。郑琰又询问了苗妃出宫日期.苗妃道：“过冬前搬罢。我与她们不一样.有皇后.昭仁殿哪里还能住得安稳呢？她们儿女府上还要修葺居.二十四郎年幼尚未娶妻.宅子又.府中不拘哪里.我总住得。”
“柴炭可备好了？”
“纵使出了宫.我还是太妃.我儿子还是亲王.这些是少不了。”郑琰一笑.心中却记下了.打听一打听.万一苗妃缺了用.送一点给她应应急。宫中和府中生活.是不一样。从昭仁殿出来.郑琰就去向徐莹报告了苗妃离宫日期：“照这样.头一批放出去宫人就得准备了.”袖子里拿出了修改方案.“这是改过方案。圣人初登大宝.不宜生事.还是简单些好。”徐莹不疑有它.她就不懂什么国计民生了.宫斗还是被迫成长起来呢。到了萧令先那里.见郑琰删掉了宫女只要愿意就可立女户条款.只存“有家者归家.无家者酌情安置.父兄亲族俱无.乃立女户”.一挑眉.他认同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喜欢现这一条。拿着这个条陈.让正式宰相看了一看。郑靖业抹一把汗.死丫头终于没惹祸.蒋进贤不喜郑琰.却不能不卖这个面子.况且郑琰因此一事名声大震.他实不欲此时生事.也投了赞成票。他们一态.剩下两人也都同意了。于是郑琰起草.郑靖业同意.池惰之代为撰稿.郑德良盖上大印……这郑家店开办妥了一件事情.虽然没有取得预期成果.但是增长了见识.郑琰心里还是颇为满足。九月末.苗妃迁居.郑琰去给她暖屋。见府中略有忙乱.倒也没有出大差错.想来苗妃也是个伶俐人.开头手忙脚乱也是有.二十四郎又是亲王.有一套班子代为动作.以后当能上正轨。郑琰赠苗妃乃是一套以前得过金杯金壶.是先帝御赐之物.那啥.她家里就数这东西多了。苗妃看着这东西.心情颇为复杂.上面打着年号还是先帝.指尖触着那几个錾上去字.心里好像都有了寄托一样。待郑琰态度也和缓了些。郑琰微微一笑.寻萧令娴与萧令妍说话去了。萧令娴道：“将作那里给我图还真是精细呢.阿娘必会开心。阿琰费心了。”郑琰道：“瑭.我又没出什么力.不过是搭了一回嘴。”萧令妍道：“这一句话可值八品。”郑靖业把米源儿子弄了个八品官.两姐妹理所当然认为这是报酬。郑琰也不解释.只与她们说些八卦.什么魏王家、晋王家都装修房子了.不知道淑妃要跟哪个住一类。萧令娴忽然扬一扬下巴：“看五娘.她也修葺屋室了.难不成燕王太妃还能去她那里住？没添乱”把老子看中一个匠人给弄过去盖房子.害老子缺人手.只好找郑七讨人情。切－八卦间.宫中传来赏赐.却是萧令先与徐莹为庶母迁居添陈设。这个时候就是要刷刷存感嘛郑琰腹诽。苗妃人缘儿并不好.来多半是些碍不过情面诸王公主一类.朝臣什么.就没来什么人。坐了一会儿.大家也就散了。郑琰与两位长公主住相反反向.门口分手.一往左、一往右.各带一队人马慢悠悠离开了。哪里城区都有限速.此时虽无测速器.不用你说七十码.跑得太了撞到人也不好。时间还早.郑琰想去看看池外婆与池舅妈.瞅一眼她们过冬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便吩咐：“去外家。”车子拐了个弯儿.车轮再次转动了起来。郑琰闭目养神.寻思着明年与池惰之离京之后.家中交给叶远看个门还是能够办得到。她陪嫁屋子自有仆役看护.想来宰相女儿私产.还没几个人敢染指。置铺子倒不用费心.她只坐收利息.不去经营。庄田有庄主照看.都是老手了。唔.田庄真心难买.多是零碎买.她有些看不上.忽然明白为什么权贵们好夺人田园了.买不趁手.手中正好有权.于脆去抢一抢要担心只是玻璃作坊.自己不京中坐镇.被人窃取了秘方要怎么办？交给娘家保管吗？又有点财务不清了。玻璃镜子销量不小.市场还很大.被山寨了怎么办？等等等等。正想着呢.车忽然就停了。郑琰睁开眼.不等她发话.陪侍旁阿崔就探头出去问：“怎么了？”驾车何六是个老把式了.不应该犯低级错误。－本文zlngnet首发晋江文学城外面何六声气道：“一个小娘子冲了出来.挡路中央。”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子声音.仓皇而急促：“贵人救命”四下已经聚起了一些好事之徒和围观群众.京城百姓酷爱八卦。郑琰不得不示意阿崔开口询问：“尔有何事.可诉于京兆.若是外地入京.则案归有司.奈何拦夫人车架？”有没有眼力见儿啊？
“妾万不得已.请夫人恕罪”说话声音很年轻.带着哭腔.“不知夫人是谁定能见到圣人娘子求夫人可怜可怜我孩子吧？”郑琰大奇：“把她带上来.什么孩子不孩子.要是治病.给她些银钱。要是有别事情.不要让她乱说才是。”发善心是一回事.万一这人是什么人弄来陷害.又或者是有什么阴私之事.还是不要宣扬得人人都知道为好。不是她小心.是他爹办过小人事.那手段.跟这也差不多了。阿崔机警地带着两个粗壮侍婢去把外面女人给架了过来.女人一看这阵势先惊了.挣扎着高声道：“承庆郡王要杀我腹中骨肉这是他亲骨肉啊夫人”阿崔连忙拉着她道：“大嫂不要心急.慢慢说.你这样说得不明不白.旁人听了去又有什么用呢？”
“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不然我们母子就没活路了”我勒个大擦怎么让我遇上了这样狗血剧？郑琰想吐血.小心揭开窗帘一角.看到一个小腹微凸青年妇人.年约二十上下.虽不十分美倒也有五分颜色.一身衣裙也算整齐.头发略有凌乱。
“把她带过来.让看戏都戏了吧”郑琰知道.有了围观群众.这事儿就不能按下去了。孕妇被带到了郑琰车辕前.郑琰冷冷地道：“你选得好时机啊我是不管也不行了”阿崔声音亦冷：“你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吗？”孕妇又跪了下去：“妾固不知.只是今日吴王太妃移宫.过往必是贵人.妾也是没法子了.总不能让孩子去死夫人救我母子一回.妾永世不忘.日夜为夫人焚香祷拜.祝夫人公侯万代倒是会说话呢。
“长话短说.如实说.否则别怪我把你扔到宗正寺去”
“妾钱氏.承庆郡王家侍婢.不敢有非份之想。不合让郡王临幸.有了骨肉.郡王厌恶这孩子会孝期出生.知道了必要除之。王妃不忍.仅囚妾.妾恐生变.故而、故而……”
“这是郡王骨肉吗？”
“自然是”孕妇声音大得都裂了。
“几个月了？”郑琰冷静地问。
“四、四个月。”
“那就不是孝期宣淫了？”郑琰问得很大声。孕妇也大声道：“不是可郡王……”
“够了给她辆车.随我去宗正那里”郑琰要气死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人拦了.就不能让什么不好传闻跟她扯上关系。眼下妥贴办法无过于把人送到宗正那里.有什么事儿.你们萧家人自己掰扯这个承庆郡王她是知道.先帝第十八子.萧令先他弟.名叫萧令恭.娶妻沈氏.是个文弱得有些神经质少年。性别局限.郑琰没办法与诸王多接触.她对诸王并不太熟.反倒是与皇帝接触得多些。之所以知道萧令恭.乃是因为他是个大孝子先帝丧仪.他哭昏了过去.尼玛当时连苗妃都没哭昏过去呢只有江阴大长公主昏倒.这货就做了第二个。御医诊断.就是伤心过度。那御医郑琰认得.事后问过.确实就是伤心得昏倒了。萧令先认为这个弟弟非常孝顺.曾多次夸奖.要不是事情多.被抽得脸都肿了.护头护脸都忙不过来.早把这兄弟弄成亲王了。眼下出了丑闻.还让自己遇上了。我究竟得要多倒霉？郑琰还不能放松.万一这是个坑呢？如今朝上可不太平啊怎么谁都不拦.就拦上自己车了呢？郑琰生了疑心。钱氏忐忑不安.她说还真是实情.腹黑小白花又不是什么随处可见品种.哪有那么巧就被遇上了呢？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彪悍指数是会翻着番地上涨.何况钱氏本也不算个太懦弱人。萧令恭这货.做皇子时候.比萧令先还透明.可不知怎么.他对他亲爹比萧令先还要孺慕。哭昏都是小事儿.哭丧哭得昏头胀脑地没功夫顾及后院事儿.回来还病了一阵儿.病得一直没上朝.萧令先心疼弟弟.放假让他养病。这天他病好了.正好遇上钱氏有身孕事情被禀了上来。萧令恭裂了尼玛我怎么不知道？钱氏就是个侍婢.萧令恭“幸”她.纯属意外.谁都没放到心上去。遇上先帝大行.谁还关注一个侍婢呢？结果这侍婢就是命好.有了身孕了。大家也没当回事儿.都忙呢王妃沈氏只关照不让她做粗活.别也不用管了。其时待侍婢.都是这样。萧令恭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一想到这个孩子会孝期里出生.哪怕明知道不是孝期里怀上.萧令恭就不能忍受不能让他生出来沈氏到底是个明白人.没跟他一块儿犯抽.让钱氏到一处僻静院子里呆着.别碍了萧令恭眼.等孩子生下来了报个户口.不冷不热地养着呗。萧令恭不肯于.亏得有沈氏拦着.沈氏觉得吧.这毕竟是萧令恭孩子.弄掉个孩子.实是有损阴德。让钱氏躲着别出来。钱氏吓个半死.不用提醒也不要自己小心。躲了两天.正遇到苗妃移宫.萧令恭夫妇要出门道贺.府内管理松懈.钱氏拿出积蓄买通了后门看门人.伪称要出去逃命。出来就撞上了郑琰。钱氏忍不住一直看郑琰.郑琰道：“你要说得属实.自当无碍。我是外命妇.管不得皇家事.只是你这一闹郡王面上要不好看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么？”钱氏呐呐地道：“今日不闹.还能有以后么？”郑琰哑然。宗正今天没去周王府.正准备下班呢.冷不丁听到前面衙役飞奔来报：“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堵门口了指名让您出去说话呢”宗正大怒：“何人如此大胆？”
“是琅伢郡夫人.还带着个大着肚子小娘子.让您出来一起面圣呢”
“”宗正心说.我没包养过外室啊？正一正衣冠.“我去看看。”等出来一看.尼玛还不如是自己养外室被打上门来呢郑琰就围观群众目光上揪着宗正一起入宫了：“郡王那里.也使人告诉一声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真倒霉.遇上这等破事郑琰进宫.肯定是先带钱氏见徐莹.宗正却是先报萧令先。大正宫.萧令先本苦读来.一听说了这件事.书也扔了.脸也绿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宗正苦着脸道：“臣也不知啊是琅伢郡夫人路上被人拦了车.事涉宗室.就找臣来了。”不一时.徐莹与郑琰也带着钱氏过来了.钱氏又诉了一回经过。郑琰道：“此事须怪不得郡王.这女子也是无辜.孩子无辜呢。圣人一片慈心.必会有个妥善安排。也必得妥善安排.当街拦车这样事情.看到人可多呢。”承庆郡王夫妇刚从周王府回家.就接了个噩耗.萧令恭怒道：“我早说了”沈氏道：“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入宫自辩”你早老实点儿就没这个事了心里也埋怨钱氏不懂事.给府中添麻烦。萧令恭入宫.直挺挺地萧瑟秋风中跪大正宫台阶前.自称有罪.一点也不肯认这个“孽子”。沈氏入内.自是不能说不要庶子.转而求帝后帮忙：“郎君只是一时气恼.眼下却是不能不管自家骨肉.只是我们府里是住不下她了.寻一安静处住下.待生下来养个两三岁再抱过来吧。”行.不用问了.这是萧令恭儿子.不然这两位肯定先问钱氏一个攀诬之罪。萧令先一口答应了下来：“就这样。”知道十八弟不是孝中宣淫.他态度就好了很多.还觉得十八弟过于自律了。作为一个好伯父.他当然不能让侄子没出世就死掉。徐莹道：“放到哪里养？”是啊.亲生父亲想要他死.别人要怎么小心回护？这孕妇放到宫中明显不妥.别地方呢？萧令先挠了挠头：“不拘哪处别业庄园.派两个内侍.两个宫婢.照顾去罢。”让萧令恭夫妇回府.孩子事情不用他们操心了。沈氏甩出个大包袱.虽不太高兴.也算能接受。萧令恭是十分不乐意以至于他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狠狠地记恨上了郑琰这个多管闲事女人郑琰一直盯到没她什么事儿了才告退.萧令先很和气地道：“这事儿你受累了。”郑琰道：“不过是遇上了.好歹是条命呢。”徐莹见没旁事了.她还要准备搬到昭仁殿.带着人一起退了出来.钱氏小心地跟着踱出了大正殿.此时方才觉得后怕.双腿一软.小内侍眼明手地给扶住了。徐莹与郑琰一起回头.郑琰道：“她也可怜。”徐莹冷笑道：“十八郎当真没种”
“她日后生活.衣食要怎么弄.你可得安排了呢.总不能缺衣少食。”徐莹漫应一声：“这还用说？”郑琰挑挑眉.摸摸袖里还有一小口袋金钱.索性好人做到底.扔给了钱氏。徐莹奇道：“你给她什么？”
“一点儿小东西。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权作个想念.也算不枉见过一面了。”徐莹也不再问.只说：“你总这样对谁都要顾三分。”
“那可不一定.我得回家了。”
“去吧.这回别再遇个什么事儿再回来请见了。”





奸臣之女 157鄢郡不好守
据说,大孝子承庆郡王又病了！知道内情捂着嘴巴偷笑，叫你小子作！萧令恭想其实并不错，他这孩子来得时机未免有些太不对，很容易让人往不好方面联想，如今木已成舟,被钱氏给闹了出来,倒是去了他几分嫌疑,不过是平白丢了一回脸,难免要得一个“不慈”考评来。有一些心思十八转人,以己度人,据此以为萧令恭是个腹黑，对他添了些提防。
不管别人如何看，此时萧令恭,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具什么威胁性——除了钱氏和她肚子里孩子。
徐莹与萧令先就钱氏去向进行了一番讨论，孕妇和婴儿都是比较娇贵易碎物种，交到了他们手里，好不要出什么意外。后定了一处京郊一处皇家庄园，指派了内侍等去。这方面萧令先比徐莹有经验一点，亲自出面恐吓了内侍宫女：“这是皇家血脉，容不得人作贱！好生伺候着，每月一禀！衣食不可少了，敢拿什么冷饭剩菜边角余料衣裳给他，我活剐了你们！”
——由此看来，萧令先同学小时候很吃过一些苦头。
萧令先话给徐莹以颇深感触，她本以为这是个二货，没想到居然还知道一点人间疾苦。啧！要是正事儿上还有这股精明劲儿，该有多好？！
等内侍宫婢赌咒发誓会照顾好钱氏，萧令先才意犹未地住了嘴。徐莹笑道：“圣人倒是什么都知道。”
萧令先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底下门道多着呢，别看你是天潢贵胄，落到小人手里，是一点招数也没有。”
徐莹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十八郎可真够心狠。”
萧令先叹道：“他不过是太执拗罢了。”
“圣人还是劝劝他吧，这到底是他儿子，如今不喜，以后可要怎么过？父子失和可不是件好事儿。护得了这孩子一时，可护不了一世。若是个女孩子还好，收养宫中无妨，若是个男孩子，咱们收养了，可比宫外长大又有一种不同。”
萧令先很乐天地道：“还有几个月呢，生下来再说，哪有父亲不喜欢儿子呢？”
徐莹懒得再操这份心，提一提就罢了，郑琰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难道徐莹就想了么？不过是“不得不”三个字而已。“周王太妃已离宫，魏王太妃行期也将近了，宫女放出事情已经开始了。我们放了一回人才觉着，宫里人手不大够用，迟来年春天就要再采选宫女入宫服役。圣人是个什么章程？”
萧令先道：“你是皇后，这事你作主罢。有什么疑问，也可召问阿琰嘛，她倒是会有些好主意。”郑琰又成了他心中会办事人了。
徐莹自己也是打这个主意，不为别，就因为郑琰她爹她老公都是娴于政事，郑琰似乎还有一些这方面天份，哪怕没有，她也有真正专家可以请教。当今天下还有比郑靖业懂政务人吗？而且，她也想借此与郑氏、池脩之等人打好关系。就算萧令先不提郑琰，她也会提。
“明日就让她再写条陈好了。”
被帝后二人安排了任务郑琰正家里跟池脩之抱怨呢：“十八郎好没担当！好狠心！亲生骨肉都能不要，就为了一个虚名。”
池脩之认真地说：“今天这事儿，你本不当管。他们家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门道，贸然插手，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郑琰长叹一声：“嗷～我也不想管啊！钱氏半道上冲了出来，也太巧了！本来我是想去看看外祖母，已经变道了，这还能遇上。我都起了疑心了。要命还是路上有一路人，我跑都跑不掉！堵着宗正门口，我都不敢挪步，众目睽睽地把宗正给叫出来交接了人，一道去大正宫。”
池脩之对郑琰“好运”也很无语，一脸同情地道：“难为你了。”
“算啦，也没什么，这要是实情没什么阴谋，也是救人一命好事呢。十八郎真是，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父亲？”
“你道人人都像岳父那样好么？别说是这样与孝义沾边大事了，有一些人只因为子女生日不好便不举。”
“那你呢？也有乱七八糟忌讳么？”
池脩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尔后开始犯傻，脸上表情先是迷茫继而顿悟，后惊喜地道：“你有了？！”
这下改郑琰迷茫了：“有什么了？”
池脩之还以为老婆怀孕了，然后有各种担忧。两人闹了个乌龙，鸡对鸭讲了半天，才弄明白，都有些不好意思。郑琰对于这么早生孩子是不赞成，杜氏时不时提一提，她也权当是念经。池脩之正婚，虽是独子，目前对这事儿还没有迫切需求，倒也没有很失望。
两人又说了一回离京事情：“虽是来年春天，该收拾也都要收拾上了，不知道那里住得怎么样，要不要带家俱过去？”这是郑琰。
“我倒不太意这个，”池脩之思忖着道，“当地总是会有家俱，若是合意了，就不用这样折腾了，家里还要住人呢，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若不合意，当地重照喜欢样子打造也不很费事。倒是这一出去，需要些人手，好是精通庶务。”
“这个才不用担心呢！当地难道没有人才？况且，不是我说，如今世家强盛，多少有钱有土财主家等着一个不鄙视他们郡守来辟任保荐呢。”
“总要有几个自己人才好。”
“看看熟人里有什么子侄，年轻人，出仕不用太高官儿，倒也合适。只要不是眼大心空主儿就行。”
池脩之心里闪过一些人，然后点头：“就是这样。”
郑琰又向他交代了一些家事准备情况：“外祖母与舅母是不尚俗务，咱们家里田产，我一半拜托师母，一拜交给阿娘照看了。不过是取租而已，并不费多少事。玻璃作坊，我打算明年春天就给关了，带着匠人一道去鄢郡，看看情形再说。”
池脩之听完，想一想，正是此理：“这样很好。留叶远看家，叶文随咱们去罢。”
“家里是得留个老人儿照看着。咱们走之前，还要与熟人靠个别。”
叽叽喳喳商量了好一会儿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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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琰就接了徐莹通知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