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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顾益纯道:“我看了你文章。你也知道为人子须得听父亲话。你须得你父亲答允方可!你父亲才是一家之主!”
舀别人话来堵别人嘴,还装得跟个守礼书呆子似。
老!奸!巨!滑!郑靖业这奸贼居然给他那个善良无辜师兄下了这个评语,可见顾益纯装得有多纯良了。
梁横想是,如果有顾益纯这样人肯收他为徒,他爹一定会答应。没想到顾益纯让他先回去问他爹,他要骗一下他爹,说只要他爹答应了,顾益纯就一定会收他么?梁横琢磨着。
郑靖业道:“你可是还有兄长。”他心里可是幸灾乐祸,梁横这样人,一定会脑补。
梁横马上脑补出来,嫡母一定会让父亲舀“先让嫡兄做顾先生学生”为交换条件,这种事情那个女人不是做不出来。问题是,不是顾益纯哭着喊着求梁横当学生,而是相反,顾益纯收他都是勉强,怎么愿意再要个拖油瓶呢?梁横无语了,父权,也是他提出来纲领中一环,因为没有办法绕开,所以不得不提。
郑靖业和蔼地道:“你出来时间不短了吧?家里你也作不得主,时间长了,有人问起来,也是一桩祸事。家里人知道么?”
“我母亲知道。”梁横声音低低。
郑靖业叹了口气:“回去照顾好你母亲吧。”
顾益纯也叹道:“你是有本事人,不要妄自匪薄,你只差时机了。不过,还是先侍奉你母亲吧。”顾益纯真是个有良心人,不开心也承认梁横有本事。
郑靖业拍胸脯:“你家事有你父亲,别人寻常不能过问。不过,一旦有什么其他事情,只管赴衙就是了,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听起来像是许诺,如果梁横家族有其他人欺负他,郑靖业为梁横撑腰。实际上,郑靖业想是,老子趁机弄死你。
梁横到底是嫩了点儿,到现还以为郑靖业是个好人呢。什么奸臣,一定是世家羡慕嫉妒恨,所以坏他名声。事实上,梁横对郑靖业还是挺羡慕,挺想走权臣这条路。难得,他对郑靖业评价不错,因为郑靖业没啥门户之见,郑党里面也是土鳖四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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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顾益纯与郑靖业同榻而卧,说当然是梁横。
顾益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梁横,毒啊!”承认梁横有本事,顾益纯还是不喜欢他观点。
“放心吧,他不张扬便罢了,一旦张扬,有人比你我急。他死期也就到了。”郑靖业看得透彻,世家比他急呢。会有一大批人不希望梁横观点为世人所知,不希望他传到皇帝耳朵里。梁横会碰壁!没人为他介绍,他一介布衣,如何得见天颜?能跑出嫡母手掌心已经算他运气了。
所以郑靖业才耐着性子装好人,才安抚梁横。他一宰相,顾益纯一驸马,没事儿弄死一个来求学人,这不是自找麻烦么?再说了,梁横亲妈已经知道他来了。而且吧,他跟顾益纯已经装得够好人了,安抚住了梁横,至少不会被梁横记恨上。
“你看他此人如何?”顾益纯还是心中难安,“我看他是要生乱。”
“他就是兴乱,也是自取败亡。没头没脑,瞻前不顾后。引外人来压父母,这小子心够邪!”郑靖业评得很不客气,“而且眼光太小,一心为生母,就该小心行事,这样乱闯一气,我若是他,先设法单过,再来求你。他这样,怕是还存着要回去耀武扬威心呢!不是丈夫器!”
顾益纯微微笑,这就是他看中郑靖业地方了。说得肉麻一点,郑靖业再那啥,心里还有爱,眼睛往前看。
“劝合不劝离,让人分家,毕竟不好。”
“我不是没说么?”
“难为你也肯为个小子费这样大力气,四品以下,能与郑相公说这么多话官儿,只怕也不多见吧?”
“那就是条疯狗,还是不要得罪为好。他弄那一套,分明是要断大家活路!自此后,无臣只有奴!”
顾益纯手心一片濡湿,心道:老师哟,您当年说安民像张智,这回可真来了一个张智。
郑靖业抬起手来:“你果真着凉了么?怎么手里全是汗?赶紧,顶头上开一剂药吃了就好,不然且有罪受了,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哎呀,你怎么比阿宁他娘还啰嗦啊?你是宰相啊,要稳重稳重,不要唠叨唠叨。”
声音渐小。
第二天,两头老狐狸又祭出装x**,客客气气地把梁横给送走了,那篇文章也没还给梁横。顾益纯还了他盘缠,另外给了他一枝笔,郑靖业还派人送了他一程:“熙山多贵人,近来脾气不好又不止一个两个,路上小心。”
梁横对于拜师未成,昨天躺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有点怪,他一心盯着目看,咦?没办成。就有些狐疑。
今天早上这两只老狐狸一番表演,堪称影帝,又把这疑虑压了一压。
被郑靖业派去护送他人是马迎,也是个人精儿。庆林长公主本来就住高档别墅区,周围都是权贵,谁脾气好、谁脾气不好他都知道,引着梁横路上遇了几拔脾气不好人,要不是他舀着相府名头护着,梁横肯定会被追打。
马迎还解释:“前两天翠微宫里几王都挨了训斥,风声正紧,小郎君你来实不是时候。”把梁横疑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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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益纯对他师弟感叹:“后生可畏啊!”
郑靖业想却是:没了“梁横”还有“梁竖”,这世上有几个皇帝能挡得住一言堂诱惑呢?就算是今天觉得荒谬,明天觉得奇,后天、大后天,一旦有想办而办不成事情时候,保不齐就想到他了。
顾益纯拒绝过许多登门拜师少年,但是梁横给他印象过于深刻,那双眼睛,真像困兽啊!顾益纯不喜欢这个人给他感觉,也不喜欢他理论,但是——“我怕他钻牛角尖啊!如果有人给予引导,也许就能引正过来了呢?”顾益纯又有点儿不太忍心看着一个比较有灵气年轻人就这么走上“邪路”。
郑靖业轻拍着顾益纯手:“你总是这样。谁给他引导呢?是你有这份功夫,还是我有这份功夫?就是下了功夫,就能掰过来了?”郑靖业绝对不是一个善心人,与其满腔仁爱地去感化,还不如克制这小子呢。
郑靖业是不想生事儿,他混到现,靠不是无理蛮干,也不是见谁要出头就去伸脚踩,太活跃了容易出漏洞。故而只是一提,也没有真草菅了梁横命。不料顾益纯这呆子居然心软成这样了。
“试过了总不会后悔罢。”
“不要勉强自己啦,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那就不是一个会招人喜欢小子。实话与你说,这样人,我若用他,也是舀来当刀使,用完就扔。本性。狼偷了牲口吃,会被打死,你能教狼不吃血肉?”郑靖业对顾益纯是超有耐心。
顾益纯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终是遗憾呐!”
郑靖业无声地咧了咧嘴巴,得,师兄大人算是被他忽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早哟~
ps:昨天,亲爱小呆同学很努力地补分,真是辛苦了,谢谢。不过……小呆补完124,很哈皮地掐腰大笑,然后关掉电脑下班之后不到三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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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127、有没有良心
127、有没有良心
一个梁横,能让顾益纯与郑靖业费这样两天神,也够他笑傲江湖了。
顾益纯还有一个正生病儿子,愁了一会儿梁横,被小儿子弱地喊一声“爹”,就抛下了梁横这个倒霉孩子,抱起顾宽:“你娘呢?”
顾宽对着手指头:“说是去十七郎那里了,”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十七郎是谁啊?”真是好讨厌啊!呜呜,阿娘不要他了,跑去看十七郎了。顾宽决定讨厌这个“十七郎”,本来他娘应该陪他!
这小子居然还真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我要阿娘,我要阿娘。”一面哭,一面蹬着两条胖腿,这小子两周岁零几个月,庆林长公主把他喂得膘肥体壮,顾宽即使生了场病,撒娇耍赖力气还是有,顾益纯差点儿抱不住他。
满头汗地抱着顾宽就近找了个矮榻坐下,顾益纯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抹汗:“你这小子,怎么这样难缠?以往你阿娘出门儿你不是还很开心?!”撒欢儿地跑啊跑地,终于没人会揍他屁股了!
顾宽嘟着嘴,抽抽噎噎地:“我就是想阿娘了嘛!”
顾益纯不得不很猥琐地恐吓儿子:“你阿娘会揍你哦~”
“呜呜,想阿娘~”
咳咳,小孩子嘛,又生病时候,当然分外脆弱了。再坚强臭小子,病歪歪了,还是想要妈妈抱。这是天性,对儿童心理学不十分了解顾老先生是不会懂。十分头疼之下,顾益纯很丢脸地落荒而逃,把儿子交给乳母:“哄他睡觉!”他老先生跑去折腾长子顾宁去了。
被顾宽记恨上了十七郎非常应景地打了两个喷嚏,引得另一个关心儿子爹问:“你怎么了?”
萧令先面圣,皇帝把他内定为太子,虽然诏书还没发,心里已经有了八分了,近期自然是要多见一见,观察观察。一直观察到时间表上标着“册立”那一天为止,如果没有证据表明他不合适,那就是他了。
所以萧令先现是翠微宫里,他今天主要是来谢恩,然后被皇帝留下来谈话。谈话所涉及内容也是天南地北,皇帝就是随口闲聊,从封号聊到地理,再到风土人情,再猛地来一句:“你知道某地情况如何么?”
今天比较巧,皇帝问正是萧令先知道,萧令先也就不客气地回答了。皇帝赞许地摸摸胡须:“这是你自己读书看到,还是你师傅教你?”
萧令先道:“读书看到,有不懂地方,是秦师傅给讲解,儿受益匪浅。”
“我问过郑靖业,秦越名声不是很显,但是学问扎实,他这个师傅给你选得倒是不错。”
萧令先含蓄地笑了,见皇帝要起身,忙上前扶了:“秦师傅文采不如旁人,事理却是很明白。”
皇帝不置可否,然后又问:“你那娘子,相处还好?”萧令德是错得离谱,该打该罚也应该由自己这个父亲来,徐莹一个弟媳妇儿挠花了大伯子脸,这说出去能听么?徐莹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萧令先想起来了,他媳妇儿皇帝那里估计是留下了极为深刻印象。代为遮掩道:“她那脾气,也吓了我一吓,如今已是好了。这付脾气,来得去得也。”
皇帝小有不满,也不能表达得过于明显,这儿媳妇儿是他给挑,有什么不好,儿子应该先怨他才对。皇帝现自我批评等级上升。他也是满腹不解,江阴大长公主那么温柔不像是个会撒谎人,她能相处得来又说“很好”,徐莹应该是个温柔又明事理好孩子啊!
唉唉,笨蛋,你忘了徐莹跟江阴大长公主关系了!对祖母孝顺了,可不一定对别人就圣母啊!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她护着你,诚心可嘉,只是这为人处事,还是要沉稳一些才好嘛。皇家媳妇,不能太冲动了。”这是日后要做皇后人啊!
萧令先面红耳赤,仿佛被说是他自己,连声应是:“儿子回去好好说她。”却是绝口不提萧令德。
皇帝也只能说到这些了,他忽然觉得,世家女也有世家女好处,起码,不那么彪悍。
被父子俩讨论徐莹是一个喷嚏也没打,这位大姐很是hld住。她接待庆林长公主。
萧令先白被顾宽记恨了,他妈是去看“十七娘”,不是找“十七郎”。
庆林长公主从郑靖业话里很就品过味儿来了,萧令先很有可能有大前途,既然这样,费一个庄园,换一个未来皇帝生活困难时予以关照恩情,多么划算一笔买卖!
庆林长公主是个富婆,她皇帝哥拿她当闺女养,很小时候就给了她一座大庄园来玩。后来,她婚事不顺,皇帝也颇为自责,变着法儿地哄她开心,庆林长公主本人皇帝那里很说得上话。有人求她办事,各种贿赂,她手上园子就有三、四处之多。
萧令先夫妇呢,一是年轻,还没来得及存下太多家当,二也是地位不够高,萧令先生母既不和宠还早亡,又无得力外家,手头自是很紧。能混一个熙山别业就不错了,这还是刚封王时候,统一给配发,他地位既不高,给分到也就是个小园子。要知道,开国近百年了,好东西早被人分得差不多了。
庆林长公主满是和气地对徐莹道:“往日里你我那里玩时候,也是叫我姑姑,没想到,这会儿真是成了侄媳妇儿了。”庆林长公主与徐莹爹是表兄妹,一声姑妈还是论得上。
徐莹口角含笑:“您又取笑我了。”
“好好好,便不说了,”庆林长公主拉着徐莹手,轻轻拍着,“哎呀,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十七郎待你好吗?”
徐莹跟萧令先刚刚为萧令德那个猪头怄了一回气,幸而被晋升令一搅和,她又忘了,萧令先也就是当时说了那么两句,次后也没来得及再提这一茬儿。她居然很开心地道:“挺好。”
庆林长公主笑道:“是么?那就好。前天你姑父过来道贺,回来跟我说,你们住屋子未及翻修,略窄了些。我就想,反正我这里还有一处闲庄,倒是空荡,你们呀要是翻修屋子,正可挪过去换换风景。”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只小匣子来,打开,里面装是地契图形。
徐莹眨眨眼:“姑母,我们没要翻修屋子……咦?”
哦!徐莹到底不笨,看到地契,知道这是庆林长公主找借口给他们庄子呢。徐莹也不肯收:“怎么能让姑母破费呢?”她也被母亲、祖母拎过去教授了一些经济事务,知道这熙山一个大园子值很多钱。
庆林长公主道:“我心意,你就收下了吧,我也是听了你们姑父念叨,临时起意。”
徐莹是个爽人,庆林长公主特意跑这样一趟来,不说是专程为送园子吧,至少这园子也是很戏码。不再提拒绝话头,而是试探地想问出庆林长公主目:“姑母这般疼爱,我们实无以为报。”
庆林长公主摆摆手:“报什么报?你也说了,我是你们姑母嘛!”
正说话间,萧令先从皇帝那里回来了,总来说,他是比较令皇帝满意。他回到家时候,庆林长公主还没走,正与徐莹说些悄悄话,用庆林长公主话说,她既是姨母又是姑母,跟小两口两边儿都比较亲,娘子有什么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问,又或者因为母亲离得比较远不方便请教问题,她正好得闲,可以答疑解惑。
徐莹可算是遇上亲人了!嫁人之后就是这个样儿,没办法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当人老婆跟家里当闺女情况是不可能一样。一五一十地跟庆林长公主请教、抱怨、告状……
江阴大长公主跟孙女儿说过:“庆林是个明白人儿,你有什么难处也可找她,寻常事情她没有不结个善缘,真合不来也没什么——只别惹她就是了。”对庆林长公主评价是相当中肯。
庆林长公主果然为徐莹一一开解,听到萧令德骂萧令先时候也跟义愤:“十郎就是这样没头没脑,四处得罪人……”
“姑母?”
“没事儿,你接着说。”她忽然想起来了,她家老头子宝贝徒弟,似乎也被这货调戏过?脩之有没有记仇啊?阿琰当时好像也旁观来着,她还记得起来么?越想越觉得她这侄子前途无亮。
徐莹道:“我揍了他一顿,还跟圣人告状来着,回来十七郎还说我不对!”
“……”你这熊孩子,揍完人家儿子,还拎到人家亲爹面前,你没救了你!“十七郎说是为你好啊,你想想,要是你哥哥,外面被人打了,打人还到你家门上了,别说你爹娘,就是你,生气不生气?”
“那我三哥要是做得不对,我也不护着他!”
“……”知道你家你三哥会惹事,你也别说漏嘴呀!庆林长公主瞄了徐莹一眼,见她表情已经迟疑了,弯一弯嘴角,知道徐莹也算听进去了,就不再逼问。转而道:“娘子可与家里小娘子不一样,你呀,慢慢就懂了。”
这时候萧令先也回来了,蜀王家令往内通报,也向萧令先汇报了庆林长公主到访。萧令先紧赶几步,来拜见姑母。庆林长公主笑吟吟地扶起侄子:“你也长得老大了,没事儿,我来看看你娘子。”
徐莹道:“姑母送了我们一座园子呢。”
萧令先有些惊喜有些疑惑,这没事情,送他厚礼做什么?
庆林长公主也不说别,只说:“昨天你姑父回得早,说你这里屋子没来得及盖太多,我一想,动工程太吵,你们怕住不得这里,这一季就要依旧这样挤了。正好我有一处空园子,白闲着也是寂寞。”
萧令先拜谢:“姑母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我统共也就这么几个园子,你们年轻,手头没攒什么家当,拿去用便是了。你是赶上了,明天你姑父再去赴个宴,说十八郎那里也挤,我就再没有给他了。”
萧令先对徐莹道:“你去看看茶饭,今天请姑母一道用饭。”
庆林长公主也笑纳了:“正好让我看看娘子手艺。”
只剩姑侄二人了,庆林长公主才语重心长地说:“别跟十郎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没眼色主儿。”萧令先脸上含羞,吱唔了两声。庆林长公主道:“你阿爹上了年纪了,听到这样事儿心里不好过,”又回忆了许多小时候皇帝对她很好事迹来,后说,“大郎对我很好,我不忍看他烦心。就是对十郎,谁都知道他是什么样人,与他计较,没失了自家身份。”
萧令先这才答应了:“姑母放心,我固恼怒,也知道理。”
庆林长公主笑道:“这样才好,吃亏是福!你就当是为了大郎忍,有孝心是会有好结果。”
萧令先是个比较缺母爱孩子,被个女性长辈这样一安抚,心里多少有些暖意,颇为感动地请姑母吃了饭,又很恭敬地送庆林长公主上车回家。徐莹也比较够意思,给了回头礼,是庆林长公主吃饭时候夸几道菜。
小两口送客归来,徐莹清清嗓子,声音也低了不少:“我打了猪头十,圣人是不是……生气了?”
“也没什么。”
“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不会。”萧令先很男子气地顶住了所有压力。
“还骗我!”掐!
嗷!疼!我忍!萧令先笑了笑,媳妇儿好像懂事了。大概是姑母来开导结果吧?懂事儿就好,好生过日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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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林长公主跟她侄子侄媳吃了一顿很和乐饭,回家来与丈夫儿子团聚,看到顾宽小脸上两道宽带泪地说:“阿娘要十七郎不要我了,十七郎坏蛋。”笑得直打跌。没良心娘准备过两天带儿子去跟萧令先碰个面,让儿子当面报个仇。
顾益纯见媳妇如此高兴,实是松了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往日总不见他这样粘人。”
“儿子跟我亲!”
“那是,那是。”
“听说脩之来了?”
“嗯,正书房呢,我有事要让他做。”
“正好,我有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顾益纯耳朵动了一动:“什么事?”
“我这里尚有几处园子,今天给了十七郎一处,他那里地方太窄不是么?要不那天你们也不用淋雨赶回来了,”见顾益纯一点头,续道,“我想,脩之熙山也没个住处,现能住我们这里,等成亲了,难道要他到岳父那里住去?他是你学生,犹如一子,给他一处园子也不算什么。”
顾益纯道:“夫人想得周到~”心里颇为感动。
庆林长公主一笑:“他是你学生,这是应该。好啦,你既答应了,我就先把那园子给腾出来——先别跟他说。”
“我知道了。他现书房,我去看看,有些事儿得叮嘱。”
“这还用跟我禀报么?”
顾益纯去寻徒弟,一路上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池脩之看顾益纯给他文稿,就是梁横那一篇,让他仔细看,看完了给感想。看得池脩之眉头拧成一个结,一张俊脸冷得像万年不化冰山。
顾益纯推门而入,见池脩之把文稿摊书案上,整个人坐得挺直,眼睛盯着文稿像是要把文稿射穿一个洞。
“看完了?”
池脩之起身,沉痛地点头。
顾益纯已经激动过了,此时表现得很淡定:“说说看。”
池脩之沉吟道:“这不是道理,但是太诱人。从来没有这样做,所谓君臣父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既明臣则贤,父既慈子方孝。譬若一国之君昏聩无能,而臣下只知唯唯,则国亡可期。若为父者不明事理,或是谋逆,为子也当同谋?”
他说才是真正“封建伦理”,说是为君为父,固然有极大权威,也当负有义务。讲究个制衡、制约,再不喜欢世家,池脩之也得说,必须有一个能够制衡君权东西存,否则君权就会发展成一个怪物。眼下世家就是起着这样作用,而取代世家力量还没有完全成熟,同时,世家里也不是没有人材。比如顾益纯,比如李神策,都是不可多得人才。
顾益纯道:“你仔细琢磨这些道理,要有理有据,是,能让人君听得进去。”
“敢问先生,这是何人所著?”
“一个狂生,叫梁横,自称是为家中嫡母所不容……”说着摇了摇头。
“那就难怪了,”池脩之与李神策混得久了,也染上了些毒舌,何况他本来就很犀利,“公报私仇呢这是!其人不得志,便仇视比他光彩人,要不是他还要借圣人威势,只怕,啧啧,天下除了他就没好人吧?”因顾益纯也是庶出,他就没再说嫡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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