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明白了,这是另一类酒桌文化。
“什么宴啊?”郑琰好奇地问道。
“游湖,赏荷花。男女一道,人可不少,到时候警醒点儿。我看有人要借机生事。”
“郎君们自是圣人作主、太子跟着了,夫人们……难道是太子妃?宫中妃子们呢?”
“所以要你当心呐。按说是贵妃,可她如今这个死样子,啧啧,难说。不晓得太子妃扛不扛得住!我也算是帮她了,她要是能压住了贵妃,各方都好说话,她面子也扳了回来了。若是压不住,可不好说。”
郑琰道:“只怕不止贵妃呢,淑妃、贤妃,难道都服气?”说着,表情严肃了起来,“近来怕又要有风暴了,师母当心。”
庆林长公主很领会:“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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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林长公主本是好意提醒郑琰,郑琰又反过来扩展了内容,本质乃是,庆林长公主让郑琰小心,徐莹即使做了太子妃,也有很多女人会给徐莹下套儿,不一定是东宫婢妾,多是来自外部。比如以前一直是女人里头一份贵妃,即使消沉,只怕也不是那么易相与。
郑琰意思则是,除了贵妃还有其他人不服气。重要是,这些女人背后势力,不服气东宫。大家不甘心,弄倒了太子,便宜了萧令先,为人作嫁这种事情要是能甘心就怪了!反正已经搞过一个太子了,再搞一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世家真要拧成一股绳儿,就算有郑靖业肯出力辅佐,这个太子也未必很稳当就是了。如果太子太不稳,郑靖业说不定就会放弃掉这个人,转而寻求其他合作对象。
女人间关系,很大程度上受各自势力影响。皇帝这场宴会,实则是花团锦簇下包裹着刀枪剑戟。
郑琰所料不差,到了宴会这一天,可真是热闹得很!
因不是正式宴会,大家也不用穿制服,可了劲儿地怎么显得漂亮怎么穿。男人聚到一处饮酒作诗,女人坐到一处八卦。
男人这里,有皇帝,大家座次后排。女人这里就坑爹了,没有皇后,太子妃当然是女主人,问题是皇家不同别处,皇帝妾不等于普通小老婆。虽然徐莹坐了主座,三妃也各得高座。
熙山风景优美,皇帝看到他才子女婿,忍不住要炫耀,让周原作诗文。然后兴起,让大家一起作诗文,再品评。只是这一回,他老人家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去写诗丢人了。只令太子也跟着做裁判,栽培之心昭然若揭。
女人这里先是互相问好,然后开始八卦。郑琰跟徐莹两个见了面,先是互嘲:“近过得好吗?”然后对着哼哈。落入有心人眼里,又是一番思量。郑琰品级高,坐得极靠前——却没有被安排与杜氏一起,杜氏旁边是蒋进贤妻子楚氏。
安排座位人也是费苦心了,只按官阶品级来分,并没有刻意地分出谁是世家、谁是暴发,却不知道,无形界限才是难打破。郑琰左手边是秦越妻子蔡氏,右手边是郑安国妻子王氏。
看到王氏,郑琰很开心地叫了声“阿嫂”。王氏也挺开心,小声道:“我少与这样宴会,心里慌着呢,看到七娘就安心了。”
郑琰与蔡氏也不太熟,倒也亲切地打了声招呼:“夫人好。”
蔡氏保养得并不算太好,一群贵妇中间略显老相。郑琰扫一眼她身上衣服,是置,料子也不错,只是不太适合她穿,略有些花哨了,首饰也是略艳。不太客气地说,略有些俗。郑琰做过功课,这位蔡夫人与秦越是患难夫妻,秦越那样出身,受了这许多苦,后来做官也不高,当然娶不到出身好妻子。蔡氏只是农家女。
出身不好未必代表品行不好,秦越嫡母再对他不好,秦越做了官,比嫡兄们有出息,挣来诰命是给嫡母,而不是亲母。通常,一人为官,只有两轴诰命:一与母、一与妻。想要特殊对待,除非你级别够高,功劳够大,而且上头有意愿给你,否则,就只有两轴诰命,多一个也没有。
像郑靖业这样,追赠母亲为国夫人、父为光禄大夫,这是“赠”。妻子杜氏随夫封为国夫人,这才是“封”。郑瑜与郑琰封号,是因为郑靖业“功劳”,乃是封妻荫子里“荫”。
秦越当年初当官,一开始妻、母还不够级别被“封”,后来够了级别,也是封嫡母、嫡妻。于是,秦越这颗小白菜努力奋斗了,就算改变了自己命运,对于他心疼那个女人,还是没有任何改善。
蔡氏明理啊,她大字不识几个,花了一贯钱,央人代写了个奏本,把诰命让给了秦越生母。秦越对她,心里也是万分感激。
这可得罪了秦越嫡母,想把蔡氏给休掉,然后把自己娘家侄女嫁给秦越。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勋贵土鳖不守法,很想撺掇着给高级官员小妾也配个级别,后这项政策死于魏静渊之手。这个国家,除非是皇帝、亲王、郡王妾,否则,没有任何极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魏静渊与郑靖业,称得上是妇女之友。前者从制度上保障正常妇女权益。后者遇事不慌,脑筋清楚,遇到不合礼仪事情总有各种方法整治,要是穿成个大家闺秀,绝对一代宅斗宫斗高手。
秦越是个守礼法人不假,肚子里也不是一点坏水没有,一个人没找,就嫡母门前嚎丧,声称“先贫贱后富贵”是三不去之一,求嫡母高抬贵手,别逼他做背信弃义人。嫡母要让蔡氏立规矩“孝”,秦越坏,决定辞官回来陪老婆“孝”。秦家怎么肯?
嫡母无法,只好送婢女,又被秦越上门感激了一通:“阿娘知道心疼儿子,知道儿子手头不宽裕,就送了人来……我已经卖了她们,得了几个钱,够过日子了。”
嫡母被气得病了半个月,再不敢插手秦越屋里事了。
因为蔡氏对秦越生母“恩情”,秦越不纳妾不蓄婢,对这位老妻很是敬重。
就是这么个人,郑琰对她也是客气得紧。天下肯这么干女人,实是太少了。认认真真叫一声:“叔母。”郑靖业与秦越现是同僚,一为太子太傅、一为太子太师,郑琰又比蔡氏小很多。
蔡氏略有些拘谨地道:“不敢当。”她现诰命,乃是特封,既是给太子太师作面子,是对她个人表彰。只是先前没诰命,秦越官又不大,以前萧令先也不怎么抢手,蔡氏比王氏经过场合还少。甭管人是不是大方,遇到陌生场合,难免有些不适应。
郑琰就给这两人介绍人:“那个披着珍珠衫是我阿娘,她下首是蒋相公夫人,那一位是庆林长公主,那边三位从左到右是贵妃、贤妃、淑妃……”太子妃大家都认识了。
蔡氏对郑琰也有好感,郑靖业对秦越帮助她也是记心里。可以说,没郑靖业撑腰,秦越那点儿坏水还真不敢对嫡母泼。很和气地握着郑琰手:“真是亏了娘子告诉我,我还两眼一抹黑呢。”秦越虽做了太子太师,越是行为谨慎,不肯多与人交往,她社交少,认识人真不多。
这边很友好地交谈、介绍,上头已经开战了。
起因是宫婢把果盘给上错了,给淑妃桌上上了两盘葡萄,却没有上荔枝。别人桌上都是一盘葡萄一盘荔枝。这只是小事,徐莹也很客气地道了个歉:“是我疏忽了,赶给淑妃换上。”
徐莹这是客气呢,她又不能盯着每一个宫婢防止她们出错,这样一揽错误,再一换盘子,事情就圆了过来,她母亲郡主很满意看到女儿成长。
淑妃温柔一笑:“无妨,太子妃毕竟年轻,做事不周到也是常有。”
首先开炮居然是淑妃,她假孙女事件弄得沸沸扬扬,儿子被传带鸀帽,全家脸上无光。本来魏王是太子之位有力竞争者,经此一事,两个儿子统统落马,她吃亏大,后便宜了萧令先。这也就罢了,因为燕王可恨。无奈徐莹个人修养淑妃看来也不达标,而且,现是淑妃被落了面子。还有就是,以往奉承淑妃不少人,已经转而奉承徐莹。
徐莹眉毛一挑,表情又柔和了下来:“是呢,我也没个学人,又没有掌管过六宫皇后调-教,初掌大事,实是有些慌张了。没办法,这宫里也没有合适教导人,只好自己摸索着罢了。”
你个小老婆,嚣张个p!
奸臣之女 138又要倒太子
大家该做什么都还做着什么,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听到徐莹开口,纷纷沉默。
众所周知,太子妃是个暴脾气,尤其世家女圈子里,鄙视这样太子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世家再被土鳖们鄙视,也有许多优点,其中一条就是没那么简单粗暴。就大家对她下了这么个判语之后,太子妃居然口头上讨了淑妃便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大家都震惊了。
江阴大长公主今天没来,她基本上就不怎么出现这样场合里,到场是徐莹母亲郡主萧氏。淑妃这样为难她女儿,萧氏心情是愤怒,然而大家都是骂人不吐脏字,她也不好强代女儿出头,以后路,得徐莹自己走。待徐莹反击,萧氏又变成一脸得意,切,以为我女儿好欺负啊?
淑妃vs徐莹。
徐莹胜!
谁说武力值高妹子智力值就低了?又不是玩网游,属性点有限!就算属性有限制,还有装备来补齐呢,如果装备还不够,大家还可以组队。
淑妃吃瘪,震惊全场。许多人把原本准备好台词又给咽了下去,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庆林长公主心下了然,这只是一个开始,也算是吹响了对付太子号角了。太子与废太子还不一样,废太子占据礼法,太子则只是皇帝觉得合适,废太子老婆孩子是加分项,太子老婆就……但是,太子没得罪郑靖业,相反,他有郑靖业扶持。
而且,庆林长公主轻蔑地一笑,淑妃这群蠢货,根本看不透形势。当初能够废掉太子,靠是大家一起跟皇帝哭啊,当时有个战斗力强大苗妃,现你看苗妃动了吗?圣人对后宫已经失去兴趣了,他兴趣全太子身上了。
庆林长公主也就顺势打一个圆场:“太子妃还年轻,人又聪慧,现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后只会好,将来日子还长着呢。”
苗妃确实长进了,冷眼看淑妃挑徐莹结果被反攻,即使暗讽小老婆什么,她也没吭气。她比淑妃尴尬才对,她管过后宫,即便如此,苗妃还是慢悠悠地剥了个荔枝慢慢吃。
再看贤妃,她已经与妹妹沈婕妤、女儿荣安公主聊上了,儿媳燕王妃却略有些沉默。现场气氛又恢复了正常,徐莹微笑着道:“今年荷花开得可好呢。”
看来谁都不是傻子,你跟徐莹这个二货对掐能有什么好?下了她面子,你面子也没了,得不偿失,反让别人渔人得利。想一身干净地退场,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淑妃到底是宫中混得久了人,一时激动失了分寸,很又恢复了正常。郑琰猜得不错,庆林长公主也没想错,大家对于太子也都憋着一口气呢,早就想动手了,就是一直没找着机会。萧令先刚刚议政,就算他是个坏人,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捏不着把柄,他娘家亲戚死绝,想找个拖后腿都没有!老天爷送了个徐莹来,这丫头傻啊,闹了那么一出。真是个好突破口!
上一回让郑琰找了个东宫风水不好借口来,现要是太子妃再生事,那就不是风水不好了吧?撕开这一道口子,他们就能顺着裂纹把东宫给撕碎。
谁想到徐莹改了攻击模式,比淑妃还能说阴话。淑妃被噎了一大把,她命不错,还有两个儿媳妇可以帮忙,魏王妃叶氏从来都是一个八面玲珑女人,顺着庆林长公主话往下说:“可不是么,太子还年轻呢。”
徐莹皮笑肉不笑地答道:“不比五娘年长。”
这些人互嘲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听得郑琰感动得想流泪,这都是些多么单纯人儿呀!
看看枯坐无益,空气略僵,宜和长公主道:“光坐这儿多没趣儿啊,不如边走边看。虽不好走马观花,也比呆坐着强。”
众人跟左邻右舍打招呼打得差不多了,纷纷赞同,四下游走,三五成群地赏花。郑琰抬头四下张望,忽尔觉得有趣,再怎么安排,走不到一块儿还是走不到一块儿。分明还是世家一拨、土鳖一拨,关系好总是会走一起。有些人身份略有些复杂,比如叶氏,出身世家,嫁入皇室,两边都占。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混到郑党圈子里。
郑琰看介绍得差不多,拉着王氏与蔡氏,把她们与于元济妻子姜氏送作一堆。这三个女人文化水平都不太高,姜氏京城混得久一点,性子泼辣一点,有什么事她能罩得住。为三人作了介绍,姜氏很大方地道:“你去看看你阿娘吧,跟那些人周旋,她也怪累。”
郑琰笑道:“舅母说是。”
却没有杜氏那里多作停留,与杜氏、楚氏等打了个招呼:“我四下转转,这样好景色,不多看看可真是亏了。”杜氏对楚氏道:“你看看她,就是个闲不住猴儿。”口气里满是溺爱。楚氏勉强一笑,她徐莹手底下吃过瘪,提起徐莹时也只能用淡淡地口气说:“太子妃为邪祟所扰,故尔性情有些不大好。”心里已经完全狂暴了,还要硬憋着。
今天徐莹表现得又特别不狂暴,显得楚氏先前说话都像恶意中伤,显得郑琰这个解决了问题人霸气无比,又衬得楚氏特别无能。楚氏已经内伤了,还强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喷出一口老血来。
郑琰脱出身来,一会儿跟这个打声招呼,一会儿又跟那个说笑两句。跟庆林长公主约了过两天看顾益纯,又跟答应宜和长公主回京后送她两坛酒。萧家十九娘看她活跃,心里也高兴,见她蹓跶到自己这里,先开口道:“你这两个月也不出来了,怪想你。”
二十一娘与十九娘向来是焦不离孟,接口道:“人家正婚呢,你又醋了,”说着把两个往一起推一推,“现你们好好亲热亲热吧。”
郑琰一把拉了二十一娘过来,一手搂了一个:“美人儿都别醋了,我疼你们。”
咳咳,大家都是已婚人士,加肆无忌惮,三人抱一起,笑声传得很远。远到皇帝那边都听到了,笑谓众臣:“她们那里倒活。”老妇人与青年女子笑声还是有很大差距,入耳便知,就有不少人脑补,这笑是谁呢?
池脩之很容易就分辨出自家媳妇儿笑声,放下了心来。皇帝身后萧深也听出来了,苦逼心情简直没法儿说,笑成这样,生活幸福啊!一半是祝福,一半是难过。皇帝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提议:“影影绰绰地看着她们这是起身赏花了?咱们也走走。”
那就走吧。
走着没两步,皇帝诗兴又发了,扭头对大家道:“不如大家再作诗吧,我来开个头。”
就你那个臭水平,还要作诗?还以为你刚才已经很识趣地不写诗了,原来是装!群臣非常不开心,夸皇帝诗,是昩良心!就算池脩之这样佞臣都不肯干!
然而皇帝说了,又没违反法律规定,你就得执行,于是大家再坐下,内侍忙进忙出,搬桌案、铺坐垫、准备笔墨,心中暗道皇帝真是会折腾。皇帝开心,还是施展赖皮,自家打好了腹稿想好了韵脚,都想好了,再说题目:“方才对着景致,把这荷花夏景都写完了,再写也没意思了。能写出没看到,才算是本事。大家以春为题吧。”
真相是:刚才大家写得都很好,把能写角度都写了,皇帝破水平根本开发不出角度,他能想乃是游春诗。于是就擅自改风格。
众臣没有反驳余地,一个一个抓着卷子开始写。
女一边叽叽喳喳讲八卦,男一边就寂静无声写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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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总是要被打破,郑琰三人抱一起小声八卦,十九娘还问郑琰:“你池郎对你好不好啊?”挤眉弄眼,渐渐要说到闺房之乐里去了。郑琰掐一把她腰间嫩肉:“能说这个,可见你过得不错。”
二十一娘掩口一笑:“我们哪里过得不错了?总比不上二十娘。”满眼幸灾乐祸。
萧令媛?郑琰有点儿倒胃口,还是顺着问:“她与驸马合好了?”
“呸!”十九娘轻啐一口,“哪里是合好?”
二十一娘接着道,“不合好也能过得不错啊,天下又不只有周原一个男人。啧。”
这个,信息量略大啊。
跟她们又聊了一会儿,郑琰才知道,包养小白脸风气,还是蛮盛行,贵妇人有宠爱小白脸,真得了心意,还会为小白脸谋个前程什么,再大方一点,都能帮小白脸娶老婆。
结婚好处还真不少,没结婚谁跟你说这些呀!
三个小八婆八卦了一会儿,都直起身来,总要多打几个招呼。郑琰京几个嫂子也参与了这次聚会,四下找一找郑琰,郭氏、萧氏要过来,赵氏却要与她族亲那里打个招呼,就分头行事。
十九娘、二十一娘忙着叫表姐、堂姐,郑琰跟嫂子们问好。郭氏对表妹们道:“我们七娘才婚中,你们这两个小无赖可别逗她。”十九娘笑道:“我们与阿琰是极好,才不会呢。”
萧氏又发现了情况,一扬下巴:“那个是十八娘?怎么这般老态?”
几人顺着她指方向一看,见是个作少妇打扮女子,约摸只有十五、六,衣着简朴大气,观其佩饰,当是位郡王妃,看起来十分年轻,一点也不显老。萧氏说“老态”乃是指她脸上表情,特别慈爱。郑琰被shk了,小小声问十九娘:“你这位嫂子,可是沉着稳重啊!”这个应该是皇十八子承庆郡王萧令恭妻子沈氏了。
十九娘含糊了一句,二十一娘一脸惨不忍睹:“我们那个十八郎,又别扭又奇怪,不得位沉着稳重又耐心娘子,哄不住啊,小孩儿似。”
郑琰对年幼诸王是真不熟,只知道这位承庆郡王是个有点“弱弱”主儿。学习也不出众,长相也不出众,生母也不出众……没想到是个能逼得老婆变老主儿。啧。
郭氏好奇道:“听说十八郎爱上个女人,还上表做了媵?今天没来?”
十九娘冷嘲一声:“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见谁都冷冰冰,给脸不要,这会儿天,把她往屋里一放,都不用放冰了。”
郑琰笑道:“那可省钱了。”
“可不是,”二十一娘心有戚戚焉,“谁跟她打招呼,她都能摆出一张死人脸来,你再逗她,她就她受了多大屈辱似。她那双眼看到你身上,你都觉得碜得慌,十八郎偏说她目如秋水明澈清朗,清朗个p,秋水听了会恨死!分明是一潭死水,还t是冰!切~十八郎眼睛叫眼屎给糊了!他该洗脸了!”
“噗!”萧氏失笑,捶捶二十一娘肩膀,“小促狭鬼。”
正说话间,不远处男人堆里发出一声喝彩,原来是周原又有佳作,诸位正直人士实话实说地叫了一声好。皇帝……皇帝正用各种羡慕嫉妒恨目光看着女婿,为什么没人夸他写得好?!连他儿子也不买账,萧令先也很正直地表示周原之作才是第一,至于皇帝写:“咳咳,中平,没跑题。”皇帝想抽他!
别看这些女人级别不低,八卦之心也是同样高昂,纷纷举目往那边看去。郑琰又四处蹓跶,到了苗妃身边问一声好。苗妃脾气没有了,身上却带了丝冷气,撇了撇嘴:“你倒还想着我来。”往常她身边围满了人,现,啧,很多人干脆都不搭理她了,还有一些则是过来打声招呼就走。
郑琰道:“看到了,就过来打个招呼。贵妃近来身体还好?”
苗妃有点儿懒洋洋地道:“托福了。”
郑琰小声道:“近来可能会有些吵,还请贵妃不要烦躁,也少掺和些别事儿。”
苗妃一挑眉,郑琰截口道:“甭管您心里有什么,我们郑家,哦,还有池家,师母那里,都只肯跟着圣人走。”
苗妃眼神一黯:“用不着你来提醒这个。”
郑琰轻声道:“二十三郎婚事未定,圣人兴许会听贵妃意见,贵妃请好好把握。”
苗妃陷入深思,郑琰又溜了开去。十九娘等人又围了一团,交头接耳,郑琰看到徐莹,便问:“这么热闹,做什么呢?”
徐莹一脸便秘地告诉郑琰:“看那边儿作诗呢。”
两人终于没公共场合哼来哈去。
忽然响起一个巴掌声,一个四十来岁女人道:“他们作诗,咱们也作诗,如何?正好走得累了,坐下歇一歇。都是学过,自娱自乐可也?”这个女人郑琰有印象,她是宗正卿妻子顾氏,出身世家,虽是旁枝,离本宗也不太远。
她话一出口,就得到了很多人响应。世家教育方面都是肯下苦功夫,纵是女子,也是有两把刷子。史上许多世家女,其学识见解并不亚于男子,也有很多好诗文传世。上流社会,女子会作些诗,也是很值得欣赏一件事。
徐莹无法阻拦这个,她自己也觉得这是可行。三妃里苗妃不置可否,淑妃、贤妃都很赞成。当下也搬来矮案、坐垫,取笔墨。
许多世家女眷低头闷笑,杜氏不要说了,打油诗水平,其余姜氏、王氏、涂氏、蔡氏,个个半文盲。顾氏与她旁边林氏交换了一个眼色,看着许多郑党女眷焦急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林氏,乃是郑党林季兴妹妹,深恨郑党。林家是世家,林季兴是个世家叛徒,清除出党那一种。林季兴又深恨世家不争气,也不肯承认自己有这样丢脸族人。两边都不肯提起,害得郑琰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林蓉真是土地主家女儿,没想到,人家是真世家女。
林氏还是娘家时候对哥哥林季兴是一腔崇拜与热情,好好一个哥哥跑了,还跟郑靖业混了,林氏感情受到了伤害,对郑党仇恨比山高比海深。林氏丈夫现任职于礼部为侍郎,跟大舅子林季兴同朝为官,却是一句话也不肯搭。
蔡氏与郑琰走得近,又是太子太师老婆,不被她攻击一下,简直天理难容。兼近家里,也常听到各种念叨,家中对这些人不满得很。
蔡氏是个农家女,一般小地主闺女都不识字呢,她如何有条件接受教育?婚后虽有秦越教了一些,现也仅限于认得几个名字,她根本就不会作诗。蔡氏是个实人,很痛地就承认了:“我大字也不识几个,是不会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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