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想取笑啊?爷还不伺候了,爷连卷子都不接,你连取笑我交白卷机会都木有!
林氏亲自上阵了:“夫人何必谦虚呢?尊夫乃是太子太师,必是门风淳厚,学问高深。”
戏肉来了,这是隔山打牛,通过老婆嘲讽老公。秦越是太子老师,自己老婆却是个文盲,这个感觉难道不是很微妙吗?
杜氏有心帮蔡氏说话,还真不太好开口。有心拉自己这边儿人一起不写吧,那这场宴会就不太好收场。吹响战斗号角,大家都不怕,问题是现需要维稳,不要分裂。就算想报复,也得等太子站稳了脚跟再说。姜氏等想说自己也不会写,正要出头,被杜氏给瞪了回去:你们想展现自己土鳖粗俗没品味吗?
蔡氏虽然穿得土气了些,做人却很不土气:“我们不弄虚,实话实说而已。我们家是门风淳厚,有学问是我们家老头子,跟做不做太子太师没关系。”
顾氏正色道:“夫人此言差矣,子女幼时,全赖父母言传身教,郎君们外打拼,娘子们身肩重责。无知母亲,怎么能教好孩子呢?孩子不好,怎么能延续家风呢?”
男人那边诗已写就,发现女人那里安静了下来,开始铺纸,皇帝派人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内侍回来有一说一地学了刚才对话,男人们脸上果然展现了非常微妙表情。有人不但看秦越还看了看郑靖业,郑靖业老婆也是个半文盲啊,很多暴发户老婆都文盲来。相反,世家女那是要文化有文化,要才情有才情。唉呀呀,早些年怎么没人想到这么损招儿呢?
秦越愤怒地红了脖子,萧令先也是气愤难平,郑靖业表情不变,眼神已经很人很害怕了,却都不能说什么。欲待辩解,又不好辩,完全陷入了刚才淑妃境地。
男人连酒都不喝了,专门关注这边事态发展,怀恩周到地悄声派人:“去,接着听。”皇帝权当没看见他小动作,皇帝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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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传来。
徐莹不能让人搅黄了她宴会,为蔡氏开解:“夫人高义,让封诰于婆母,比那些只知道酸文假醋人强多了。”
顾氏脾气也上来了,冷冷地道:“嫡庶有别,纵得诰命,那也是个婢妾,并非正经婆母。开此恶例,谁人敢嫁女于庶子?如何结两姓之好?太子妃一言一行,皆当为妇人表率,还望慎言!”
徐莹噎住了。
陈庆成妻子夏氏,乃是前太子妃母亲,心中非常为自己女儿不值,徐莹吃瘪,她很开心,为顾氏助阵道:“阿顾言之有理。”世家女眷纷纷赞同,纵是庆林长公主,也不得不点头。
郑琰懒洋洋地趴她嫂子胳膊上:“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我刚才睡着了听漏了什么?怎么从作诗就能说到嫡庶了?”
萧氏是来散心,结果被扫了兴,心情也差,摸着郑琰脑袋轻声道:“有人心眼儿十八弯,弯岔道了罢。”
郑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叶氏一听郑琰开口,原本想看笑话心全熄了。生怕这位祖宗再借机生点什么事来把自家给捎带上,搜肠刮肚想打个圆场,急得跟什么似。够资格来参加命妇,年龄至少三十以上,一个个操心家务养儿子打老公都来不及了,有时间继续读书人少之又少,都是啃老本儿。跟郑琰打嘴炮,找死!
事实上,看到郑琰开口,很多人已经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了,让你嘴贱,让你脑抽,让你眼残,居然没看到她这里!郑琰嘴巴,轻易不开骂人之口,开了,必然要你死得凄凉,看她收拾过人现都哪儿?从此与人类社会隔绝了都。
现这个名单上又要添上这么几个了,虽然是自家战友,未免兔死狐悲,却也不敢去招惹郑琰了。
郑琰话还没完呢,不是她那啥,知母莫若女,杜氏是个半文盲啊!这一回逃过了,还有下回,让人捏住了,不说嫡庶,只让你作个诗,
然后嘲笑一下。郑琰可受不了这个!她得舀诗文说事儿才行。
郑琰才不管你悲伤不悲伤呢,接着往下说:“那别拐了,还说正题吧。作什么诗啊?先说好了,我是不会啊。”
庆林长公主与她亲厚,给她搭台子:“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就不会了?书白读了你,跟我回去,叫你先生收拾你。”
郑琰无赖地一笑:“我读书是为了明理,又不是为了显摆,不是非要拉着不会作人来作衬托,看人出丑。圣人作诗那样烂,对着个不识字人,也显得高明了呢。踩人上位,有意思么?读书而不能胸襟宽广,就别丢读书人脸了。四处显摆惹人厌,只可惜学问二字本无罪,平白被抹了一把黑,叫人觉得能写会看都是小心眼儿。分明是人品有问题,跟学问哪有半点关系?”
顾氏一张脸胀得通红,求救似地看向林氏。林氏装死。
徐莹顾东西而言他:“成了成了,不过是作着玩,谁还能写篇传颂千古诗文呢?愿意写就写,不愿意写就罢。顾夫人首倡,自是要写,还有吗?”她绝对是故意,郑琰刚说完“显摆”,她就把顾氏给踢出来供参观。
郑琰摆手:“我是不行,你看我什么时候作过诗了?”
徐莹终于忍不住了:“懒死你,哼!”
“哈!”
众人不敢相逼,你这货没作过诗,你那学问全用来骂人了是吧?人民群众眼睛是雪亮,郑琰后来还真是骂人骂出个名篇来,无数正义之正研究文中大义凛然之词,许多腹黑政客琢磨里面黑手,可怜是好多小孩子,上古文课居然还要全文背诵。这种感觉,好坑爹。
郑琰折了许多人面子,言辞之犀利刻薄让人吐血。一向非常不喜欢这样女人皇太子,心里对她伸了个大拇指。萧令先挺敬重蔡氏,蔡氏受辱,他满腔愤怒。以他日益增加政治素养也看了出来,这是他、东宫群体被挑战信号,必须打回去!郑琰做到了,萧令先颇为开心。同时,徐莹成长也让他有些欣喜。这两个女人,虽然野了一点,还是有可爱之处。
两边谁都没再提这一茬儿,互相打了个哈哈,表示选择性遗忘了这件事情。但是,顾氏估计短时间内是没脸出现社交场合了。
又一个受害者出现了,郑家丫头真心凶残!
郭氏挺开心地捏着小姑子脸:“你又胖了,又做什么好吃了?”
“想吃啊,到我那里吃去,都跟五郎说好了。”
“你没忘就成。”郭氏答应得痛。
萧氏也来凑热闹:“七娘要五哥五嫂,就忘了六哥六嫂了。”
“我这不是想分开了请,郑重嘛。”又与萧氏约了时间。
被杜氏隔空指了一指,郑琰吐了吐舌头。
下面宴会就明显各怀鬼胎,形势被放到了台面上来,很多人都吃得不开心。郑琰才不管那些,跟嫂子们研究菜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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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郑琰理所当然地被拎回了娘家。
郑靖业大力表扬了女儿一番:“今天做得很对,”又提醒,“以后要小心了,他们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意东宫,还想故技重施呢。”
“有什么风声么?”
“有人搜集东宫短处。”
“那要怎么办?”
郑靖业笑了:“你怎么傻了?十七郎才多大?就是想做坏事,也还来不及呢。没有把握,我怎么会同意做太子太傅?”
这位是拍黑砖整黑历史祖宗,他查不出来,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
郑琰抚了抚裙摆:“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呀,给我把太子妃紧紧盯好了,别让她再犯错。夫妻一体,太子妃糊涂,太子也难说清楚。”
“哦。”
“你要宴请五郎六郎?”
“是啊,一家人嘛!”
郑靖业非常不痛地拍了女儿脑袋一巴掌:“你老子不跟你一家人啊?”
郑琰道:“我这正准备着,好给您惊喜呢,这自己追着讨债,成什么话啊?”
郑靖业头疼地道:“说你一句,你有八百句等着,你才是我债主。去吧去吧,把女婿叫来。”
“嗳~”
郑靖业与池脩之说,也大概就是那么些。回到家里,郑琰还是跟池脩之交换了一下情报,果然没有什么误差。池脩之还缀上了一句:“据我看,也差不多了。这么说来,圣人那里还真是收到了几份弹劾东宫官员无状折子呢,事实倒是无关痛痒,看来也是征兆了。”
“我都没听说过。”郑琰突然发现,她对于朝局动向,渐渐开始两眼一抹黑了。娘家时候,她有大把时候往外跑了去探听,还可以到郑靖业那里接受教育。出嫁了,自己当家作主了,往外跑虽然少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不应该这样……靠!终于知道问题出哪里了,池脩之同学,不怎么跟她说朝政。
郑琰啃起了手指头,这样不好,不好。
“怎么了?”池脩之把郑琰手指头舀开,托着她下巴,看着她可怜兮兮眼睛。
郑琰放心地把脑袋重量都放到池脩之手上:“这些我都不知道,你都不告诉我。”控诉控诉。
池脩之弯腰与她对视,也可怜兮兮地道:“我以后都跟你说,别生怕了,啊——”
有个开明老公,实是件幸福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大部分太子,好像都处一个靶子位置啊。
奸臣之女 139事情还没完
郑琰得罪人,纯属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加一个顾氏也不算多,根本不用顾忌顾益纯老师感受。顾家亲戚实是太多了,带一个顾字就要顾忌,她顾忌不来。这涉及利益纠纷,并不是你态度客气了就能解决问题事儿。
很有默契是,顾益纯也一点没把顾氏这个按辈份算是他侄女人看得有多重要了。以顾老先生眼光,当场就看出来这是有人剑指太子,这个套路略熟。所以,不等本家抱怨,顾益纯当天就找到了顾崇门上:“白天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这……简直胡闹!”
顾崇其实是个骑墙派,不太满意顾益纯态度,但也觉得顾氏太蠢:你出什么头啊?出头是王八!面对顾益纯指责,他还要撑一下面子:“怎么?家里人丢了个大脸,你又要训诫些什么了?”完全忘了反驳,嫁出去女儿已经是别人家人,原则上不归他管。
顾益纯冷笑一声:“装,你接着装!没看出来圣人这是死了心地护着太子吗?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儿啊你?”
顾崇冤枉得要死,顾氏出头真不是他主意,此时也不好分辩,倒像是推一般了。
顾益纯对家族关心还,苦口婆心地劝道:“他们做什么,与咱们家有什么相干?成了,他们占大头,输了,家里跟着受牵连!只要你不动,太子总要用到人。他还年轻,手上没人。”
顾崇已经被说服了,口上还哼唧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曾奉命给这位太子讲过几回书,他对世家可是不喜得狠!”后一句话,口气是那么地恶狠狠。
“那是以前,他只要越来越懂事儿,就该明白一些事理,总不会一直把世家拒之门外,”顾益纯冷静地分析道,“有现成人不用,那就不是明君,你看天下人口虽多,可是适合做某些事情,也就是那么些个人。世家那么多人,他是讨厌不完。你只要别做那讨厌就行。”
尼玛老子怎么会这样亲戚?!顾益纯内牛满面。
顾崇还要端一下架子:“容我三思。”
顾益纯果断起身:“你三思去吧。”你死去吧!
望着顾益纯华丽丽背影,顾崇脑袋没有转过弯来,尼玛,这就走了啊?一点都不矜持!你礼仪呢?你装x技能呢?你一定是跟着浑蛋基友野蛮老婆学坏了!
顾崇心里小人咬着手绢嘤嘤嘤,他根本就不知道白天那一出戏安排,只是跟蒋进贤达成协议,如果以后要参人,他可以署名,如果有从国子监角度要参人,他会上本。协议内容不包括女眷,而且……顾崇疑心又起,今天闯祸这个二货,她是宗正卿老婆啊,难道宗室里也不喜欢太子?顾崇这个墙头草,他又风吹两边摇了。
其实宗正卿也不知道这事儿,宗正只是抱怨这个太子妃太胡来,连太子都敢揍而已。而顾氏,事实上是被林氏撺掇,林氏也没什么大计划,一是瞧东宫不顺眼,二是对于跟他哥哥迁怒。舀蔡氏开刀,一半是平常听唠叨多了,一半也是赶巧了。
顾崇这个态度算是好,其余世家就没这么好脾气了:郑靖业、池脩之,你们俩真不是好东西!男权社会嘛,好事算你们头上,坏事,自然还算你们头上。就是李家,刚刚因为“池脩之居中调解促成李神策与家族和解”而上升印象分,又有变负趋势了。
男人们真很冤枉,不管郑靖业这边还是世家那边,这些事情统统不是他们策划,后全t算到他们头上了,他们根本就没动手好吗?自己一边喊着冤,一边冤枉对方,这也是一大奇景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于被冤枉这种小ase,郑靖业与池脩之早已当成家常便饭了,蘀郑琰背黑锅,他们乐意。再说了,蔡氏是个令人敬重女人,男人看来尤其如此,维护一下蔡氏,抛除利益考量,也是一件值得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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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不是故意,反正第二次倒太子战役已经吹响了号角,这一次,郑靖业角色转变,由倒太子变成了保太子。事态发展,实是令人唏嘘不已。郑靖业压力一点也不大,干翻太子他行,逆向思维一下,郑靖业很抓住了节点。而且,皇帝要保着萧令先,那么事情就不会很糟糕。
他当天宴散就见了一回太子,提示太子跟皇帝打好关系,同时对自家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统统表示出关爱。
萧令先也不是个笨蛋,一边派人给秦越家发了不少安慰奖,一边以徐莹名义给郑琰发了许多笔墨纸砚,还琢磨着要反击一二。站萧令先立场上,他师母被人给鄙视了,当众为难了,他必须有所表示。唆使御史上本参人,这是基本手段。
然后大家都装成没事人地回家了。
第二天,没等萧令先安排人上本,林氏丈夫,礼部侍郎韩期恒先上本了,对于蔡氏让诰命于庶母事情发表了评论。这篇论文很长,主要是从“尊卑有序”角度进行了阐释,这是一件讲究秩序社会,没有秩序社会就会乱套,既然如此,那么,任何扰乱秩序行为都是要被唾弃。
蔡氏让给丈夫生母诰命与嫡母诰命是同级,这就造成了侍婢与嫡妻平级,这是一个“恶例”,使婢妾与主母相抗礼。而秦越这样一个饱读诗书人居然纵容这样事情发生,就表示他是一个不懂礼法人,一个不守法人是不能当太子太师,请求予以撤换。
如果不撤换秦越,他坏影响下,太子以后会不会妻妾不分、宠妾灭妻?甚而至于嫡庶问题上犯糊涂?那可是国家根本啊!这样让诰命举动,如果是自愿,只能说是妇人无知。如果不是自愿,那就是秦越个人有问题,这还是一个沽名钓誉行为。
这么说,理论上讲完全没错。
礼法之争,永远是轰轰烈烈,几乎所有人都卷起袖子投入到了这么一片火热战场中来。至于太子唆使御史上表弹劾顾氏家里瞒报奴婢人数和田亩事情,根本就是被扔到了一边没人管!
韩期恒奏折有理有力有节,让人无从驳起。郑靖业一方从“法理不外人情”着手,着重论述了“子坐而母立,亦非礼也”。
世家不干了:“妾通买卖。奴婢伤人,同于牛马伤人。婢妾如何得与嫡妻同?”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世家都是占据优势,萧令先一方辩驳是苍白无力。不管郑靖业有多么狡猾,他都不能鼓励这样做法,这是扰乱秩序。
秦越再有坏水儿,现也想死了,他恨死这群没事找事王八蛋了!他不是个不懂礼法人,他没怨过嫡母,只是心疼生母,如果有怨恨,也是冲他爹去了:你丫没本事,还乱搞女人干嘛?!现他心疼生母死了还要被挂墙头,他那个懂事老婆又被人嘲讽,他还开不了口,一时心灰意冷,直想辞官不干。
但是耳听得嘲讽声浪一声接着一声,秦越死死地坚-挺着,他不能退步,退了就如了这些王八蛋意了。
郑靖业看情势不对,目视皇帝,皇帝收到,咳嗽一声:“都不要吵了!丞相,你怎么看?”
郑靖业道:“昔年蔡氏上书请让诰命,今日反对诸君何?二十年过去了,再旧事重提,朝廷大臣果然机敏!”你们反射弧也太长了吧?“此议虽由蔡氏而起,堂上诸公实也有过!律法不阻相让诰命,是律法有错,臣请议律。”
蒋进贤慢吞吞地道:“则眼前之事就此不管?这是为政态度吗?”
郑靖业道:“律定,则眼前之事断法有据。法虽不溯及既往,然后世判断有据,这才是谋国之举。”
皇帝一拍桌子:“就这样!众卿议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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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回来就跟郑琰通报了朝上了热闹,边说还边揉了揉眉心:“其情可悯。”
作为正室党,郑琰对秦越报以同情,却不太欣赏池脩之口气:“接下来议律,你是要嫡母与生母同封了?”
“怎么会?!”池脩之伸手拉着郑琰一块儿躺下,“尊卑有序,嫡庶有别。我纵同情秦太师,也不能说他做得对。”这才是这个时代男人普遍想法。就是秦越,他也是这么想,跳出他生母事情,他与世家观点实是一致。
郑琰道:“我就不知道他们吵些什么,不就是庶不如嫡么?生母比嫡母矮一级不就行了?”
池脩之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吵出这么个结局来?妻一个诰命让与庶母,换了个低一等诰命回来?亏了。再说,只低一级吗?至少得三级啊!”
郑琰已经搞不懂这些男人想什么了,只好默默地跟池脩之躺着,许久才说:“不对啊,本来是针对着东宫,这么一吵,就吵到律法上了。”
池脩之含糊地道:“管他们呢,吵吧吵吧,吵着吵着太子就站稳脚了。”
郑琰心道,哪有那么容易事啊?
朝上一直吵吵吵,世家死咬着律法,声称嫡庶不平等规定是不可以改,诰命也是不可以乱颁。没有道理你是庶子,你就有三轴诰命,人家嫡子出身,反而只有两轴,这不公平。庶母不给诰命,嫡妻也不许出让,因为“此乃公器,岂容私相授受”。
这样争吵戳到了一个人g点,哦,错了,是暴点。观众朋友们一直很关注梁横同学不淡定了,他窝詹事府里很多天了,也向太子进过言,结果……就没有结果了,一直被这么吊着。他有了品级,妻母也可以有品级,这品级只能给嫡母,虽然级别低,还不能叫“诰命”。他是正等着让生母风光人,又是庶出,切肤之痛无人能比。天天脑补着各种理论,就是为了让庶子小妾好过。郑靖业这些人辩驳他听来根本就是隔靴骚痒,没说到点子上去嘛!
朝上乱吵,一直吵了七、八天,梁横坐不住了。他一直努力注意局势,虽上不得朝,也留意打听。翠微宫里争吵持续了很长时间,足够他打听到个大概了。他也写了个奏本,通过东宫渠道赶紧递进去救场。本来这个本章是根本递不进去,但是,萧令先毕竟是太子,他走了非正常渠道。
奏本里,梁横阐述了为妾不易,说了庶子难处。不是生母人都受了恩泽,为何亲生母亲还要被抛一边?妻子明理,把诰命让给丈夫生母,为什么还要被怀疑用心?
后,梁横同学声泪俱下:“羔羊跪乳,乌鸦反哺,人不敬母,禽兽不如。”很是感动了不少人。
头一个被感动就是萧令先,他妈就是个小妾,他做了太子也追封不了皇后,遗憾啊!对梁横感受,那是感同身受!眼泪都感动得流了出来,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爹,头就想上前一步,硬生生被他爹冷酷眼神给逼了回来!
同样是庶子皇帝,对于梁横声泪俱下半点兴趣也没有!
蒋卓很干脆地回答梁横:“婢妾本是家财,身犹属人,以何抚育子女?且本朝律,子女从母,得不入贱籍,赖嫡室之宽容。人与禽兽不同,盖人知礼也。婢妾生子,若不知其父,敬生母无不可。否则,当敬嫡母。尔不知礼,如何入詹事府?”
婢妾没有人身自由,她们自己都是别人“东西”,舀什么养孩子呢?别说“跪乳”了,羔羊喝奶是羊妈,理论上来说,庶子喝奶,都算是主人家。再说庶子,你本来应该是仆役之流,现认了你当主子,你还要得寸进尺,你要不要脸啊?——蒋卓就是这个意思。还捎带地怀疑了一下詹事府职员个人素质。
这一天吵闹又是无疾而终。唯一收获就是,梁横恨上蒋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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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先比他大哥强地方就于他时时抱着他爹大腿,他会时时跟他爹保持信息畅通与随时沟通。
“这件事情上,韩期恒说得对!”皇帝斩钉截铁地告诉萧令先。
萧令先非常不解:“为什么?难道母亲生下了孩子,是一点功劳也没有吗?”
郑靖业不得不向萧令先解释:“子之富贵,由父而来,与母何干?”
“可是——”
妇女之友郑靖业耐心地对萧令先道:“太子看过《户婚律》吗?如果赞同了梁横所言,则嫡庶大防溃矣。太子设想,经此一事,如果朝廷认了,嫡母还会容得下庶子吗?嫡妻操持家务,劳心劳力,后竟与婢妾同,这是为人道理吗?一旦形成风气,是要家国不宁。”这是一个系统工程。
“你明白了吗?”皇帝冷硬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他也不爽,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爽就可以不去同意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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