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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之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素
吃完饭应傅小姐的要求去逛街,看中了一件暗红色长款大衣,理由是“配我今天的指甲色”。
给容印之一个眼色,容先生又自动去付账了。傅小姐干脆穿着这件“jīng神损失费”继续逛,不经意间一回头,容先生停在某品牌彩妆专柜那里不动了。
“看什么呢?”
容印之出神地看手里的指甲油,新款的冷色玫瑰红,微微泛紫,特别漂亮。
“麻烦你,要这个。”他递给导购。
“可以呀,”傅婉玲拍拍他肩膀,很开心:“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导购包装好,连同小票一起递过来。傅婉玲刚要接,容印之说:“不用包装袋”,伸手拿过来,揣进自己兜里。
凑近了傅婉玲,故意气她似的:“自己买切。”说完转身走了。
“有病吧你!”傅婉玲踩着细高跟撵着打他,“你们这些基佬!翻脸比翻书还快!”
陆擎森坐在饭桌上,一边听小字讲这段时间的经历一边默默地吃饭。一会儿想“这家的食材还不错”,一会儿想“印之做的意面更好吃”。
小字讲完,握住陆擎森的手:“擎森,以前我不懂事,不明白你的好,你原谅我好吗?”
陆擎森不挣脱,也不讲话。
“我真的会改,我知道错了,大错特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
“我会按时回家,会好好关心你,会——”
“小字。”陆擎森抬起头。
小字把他的手握得更紧,露出可爱的笑容。
“我心里,你已经不是第一位了,这样也行吗?”
陆擎森觉得掌心一阵疼。小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马上又笑得更灿烂。
“我会是第一位,一定会。”
吃过饭已经很晚,外面吹起了冷风。
“好冷啊擎森,”小字缩在他高大的身躯后面,“你送我回去嘛,我不要打车!”
“太晚了,我得去接吕想。”
老赵那里该上客人了,没法顾得上吕想。这货不能熬夜,八、九点钟就困得摇摇晃晃。
“他在赵哥冷不着饿不着的,擎森~”
陆擎森皱起眉头来,刚要说什么,忽然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街对面。
容印之正站在那儿,任冷风吹乱了头发。
容印之早就看见他了,那么高,想看不见也难啊。
他身边的人,又是谁?
傅婉玲把新大衣裹紧了,攥着领口,突然看见他一步步朝街对面走过去:“你车在这边啊!你干嘛去?”
虽然车不多,但现在是红灯。
“你有病啊容印之?!”看着他被路过司机一边骂一边狂按喇叭,傅婉玲酒都吓醒了。
陆擎森也一样,急得要去拦他,却被小字死死地拽住了手臂:“擎森你疯了?!”
幸亏道路不宽车也不多,容印之就这么无视红灯,在陆擎森惊异的眼神里坦坦然然地走过去了。
“你好。”
看着他微红的双颊,陆擎森担忧地问:“印之,你喝酒了?”
容印之点点头,又示意了一下对面气得跳脚的傅婉玲:“约会嘛,高兴就喝点呗——跟你一样。”
他的笑容让陆擎森觉得心头一紧,“我送你——你们回去吧。”
小字捏紧了他的手臂,用毫不掩饰的质问目光盯着他。
容印之摇摇头,“有代驾。过来打个招呼罢了,走了。”说完转过身原路返回,这次是绿灯,他毫无阻碍地回到自己的车里,钻进后座。
陆擎森没有追上来。
是啊,他有什么理由让对方追过来呢?人家的男朋友回来了。
他刚才听见陆擎森在身后叫“小字”。
那个小字;
那个会撒娇的小字;
那个比自己早认识陆不知道多久的小字;
那个跟他无论分和多少次都一定会被答应的小字!
容印之把头靠在车窗上,斜斜地歪在座位上,夜晚的灯影时不时滑过他的脸,忽明忽暗。
“傅小姐。”
傅婉玲坐在前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他。
“我啊,好想去做个lowbī的小三……”
傅婉玲移开了视线,默不作声。
31:叛逆期
他对你好的时候,你不知道;
他对你温柔的时候,你不知道;
他对你说“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时候,你不知道;
他身边站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你才知道。
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是喜欢。
沉甸甸的,会让你的心里被充得满满的,实实在在的喜欢;在他面前不用小心翼翼,不用藏着掖着的喜欢;不是憧憬那么遥远,不是仰慕那么漂浮,就是喜欢。
“有点出息。”
下车前,傅婉玲对容印之说,顺手把剩下的烟塞进他手里。
容印之依然一动不动地靠着车窗,心想:我干吗要有出息?我是垃圾啊。
回到家连大衣都没脱,直接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刚才的陆擎森和小字:一个高大帅气,一个年轻俊秀;一个温厚木讷,一个俏皮可爱——多相配啊。
自己呢?
又矫情、又胆小,穿女式内衣的变态。
容印之从沙发上跳起来,掏出口袋里的小玻璃瓶放在茶几上,一边脱衣服一边打开音响,调大音量,让音乐充满整个房间,哼着歌走进了浴室。
歌词是“谁是垃圾?我是垃圾~”。
洗完澡,仔细地给自己涂新买的指甲油;点上一支烟,慢慢地等它干。
然后拎出最近新买的两件睡裙,对着穿衣镜比来比去:“陆……你觉得哪个好看?”
一件白色,一件玫瑰色。
“你可能喜欢白色。”哪怕玫瑰色跟指甲油更配。
他其实很少有白、黑两色的纯色真丝睡裙,觉得大面积的白色太亮、黑色太闷,蕾丝材质倒是能接受。
换上睡裙,又开了一支酒。
“干杯。”他对着空气说,也不知道是跟谁干杯。
一手烟,一手酒,配着音乐,容印之轻轻摇晃着身体,仿佛在跟谁跳舞。
w-life最近有个不大不小的八卦:任xing先生有了女朋友。
端庄优雅,窈窕妙曼,美艳不可方物,气场之强完全不输女明星。第一次出现在市场部的办公区,震惊了所有雄xing。对陈自明微微一笑,见惯了大场面、口齿伶俐的陈总监当时就不会说话了。
看见她挽着容印之的胳膊离开,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
“没想到你还挺亲切。”容印之按下电梯,礼貌地请她先进,“我们部门的男员工不知道被你的笑容迷倒了多少。”
“当然啊,”傅婉玲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端详自己的美貌,“对那些生命中遇见我却不能娶我的男xing们,不吝啬笑容即是我的仁慈。”
容印之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怎么也忍不住笑。
“你们那个高总……”
“弯的。”容先生一句话断绝傅小姐的念想。
“啧,”傅婉玲咂嘴,“那你们俩……”
“瞧不上他。”再一句话断绝她的遐想。
“呸!”傅小姐岂是轻易认输之辈,电梯门一开,率先迈出去回身跟他恶狠狠地说:“我这样的女人,就是来跟你们这些死基佬挣天下的!”
容先生哈哈大笑。
傅婉玲很会找乐子。
好吃的餐厅、有趣的展览、装bī的酒会、甚至各种游艺厅,容印之跟她一起玩过的地方,之前的三十多年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傅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唱歌跑调,偏偏还是个一周进三次ktv的麦霸,并且坚决不允许容先生说不好听。容先生向来对她配合,小摇铃小沙锤举着就不放下,左摇右晃适时伴奏,全然没有一点工作中“任xing”先生的严肃样子。
容印之学会抽烟了。
并没有烟瘾,但是抽起来就不放下,一支接着一支,最厉害的时候一天抽掉一包。
喝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喝得越来越烈,醉得越来越严重。
以前他不明白什么叫做一醉解千愁,现在知道了,喝酒会开心,开心了就想继续喝,喝着喝着就忘了。
傅婉玲举着话筒,在ktv包厢闪烁的灯光下看着他说:“容先生,你的叛逆期来得可真晚!”
容先生嗤嗤地笑,也拿起了话筒:“人家要长大啦!”
两人唱到半夜,打电话叫车的时候发现手机上两三个未接来电:母亲、许季桐。容印之酒jīng上头,顾不上是几点直接回拨了过去。
许季桐早就睡了,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印之?”
“学长,没看见你的电话……不要生气……有什么事?”
“……”许季桐清醒过来,“你喝酒了?喝到这么晚?”
容印之一阵笑,傅婉玲搭着他的肩膀也跟着他一阵笑,虽然并没有什么好笑的。
“你还跟那位……傅小姐在一起?”许季桐沉下了声音。在往常,这是会让容印之胆战心惊,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的前兆。
“学长,不是你告诉我要好好跟傅小姐jiāo往的吗?”
傅婉玲拽过他的手腕,对着电话又娇又嗲地叫:“学长~我是婉玲~”
许季桐一下子没了声音,直到换容印之接电话,才无可奈何地说:“印之,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师母一次话?”
他恐怕早早地就从妻子那里听到了母亲对傅婉玲的评价。
容印之站住了,望着在夜色里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和霓虹灯下傅婉玲即使醉酒也依然美妙的背影。
“学长,我有时候觉得,你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而我是捡来的。”
许季桐沉默,然后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容印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冬夜中寒冷的空气,冰冷刺激着肺部,也刺激着他的脑袋。
他以为自己醉了,却有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临近圣诞和年底,各大公司都在紧锣密鼓地策划宣传,天天发广告、软文、公关稿,恨不能每个小时推送一次公众号。
w-life除此以外,体验店也同期开业,当天的站台明星、开业剪彩、公益活动,涉及到公司整个门面,所以高长见格外重视,事无巨细都一一过问,导致市场部最近开会格外多。
“目前除了选定的女星,还有这几位时尚界、美食界的大咖、kol,”负责人李明涵指着投影屏幕上的照片说道:“然后现场活动的话因为有高总和女星的互动,所以还要麻烦高总跟我们稍稍彩排一下。”
高长见点点头,说没问题。容印之拿火机敲一敲桌面:“那个小花旦撤掉,去谈之前备选的那位。”
傅小姐仿佛在风行内部装了眼线似的,谁谁谁即将bào出丑闻,她的八卦比朝阳群众还快。
“呃……她有什么问题……?”项目组面面相觑:又当红又有气质,最近电视、电影正霸屏,代言几乎排满了。
“不符合我们品牌的风格。”容印之点了一支烟,不打算多做解释。
李明涵拿眼神征求高长见的意见,高长见示意“听容总监的”。
“你最近是怎么了?”
会议结束,高长见把容印之揪到自己办公室。
“怎么?”容印之一脸不懂,低头玩手机,不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
他第一次把自己涂了指甲油的照片发上论坛,还带着一截裙角。“温柔的风景”马上给他连续回复了好多条:这颜色好美哦~你本人也一定超美的~
容印之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地发图发小裙子。只看评论不回复,只留下夸奖,其余的全删。
可惜陆擎森的破手机摄像头分辨率太低,裙子上的细节都拍不出来。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还抽这么凶。”高长见自己也抽烟,但远没有他抽得这么凶:“你是不是熬夜啊,眼睛里都是血丝,人都瘦了。”
容印之删完“老子最美”的酸了吧唧评论,才抬头看他:“我耽误工作了吗?”
高长见气结,“我这是关心你,我说工作的事儿了吗?!”
把烟蒂捻熄在老板桌上的烟灰缸里,容印之站起来:“放心吧,没事。”一边微笑,一边把高长见因为担心他而皱眉的脸掩在门扉内。
路过任霏的工位,她不在,朱栋却在,在她的电脑上改ppt。
“她的工作你来做,是不是把她的薪水给你才公平?”
朱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没发现他过来,立时尴尬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是……容总……我我我看她排得慢顺手就……”
容印之一言不发,直接给陈自明一封邮件:管好你部门员工。任霏刚好接水回来,气得使劲儿拿手掐朱栋。
“你想害死我呀!”
“我……我不是怕咱俩晚上又赶不上电影嘛……”
身后传来小情侣间轻声的秀恩爱,让容总监的铁石心肠也充满嫉妒。
回到办公室,想打电话问傅小姐今晚有没有约,却意外地发现许季桐发给他的消息:“速回电话。”
容印之盯着屏幕上这短短四个字,心中竟然一丝波澜都没有。
容印之,你真自私,不但自私且无情。
上了几次床你就移情别恋,发现喜欢上了别人立刻就将学长抛到了脑后,把他之前对你的温柔全都忘记了——还埋怨他跟母亲站在一边。
你有什么资格埋怨?他能帮你的都帮你了,是你对别人要求得太多。
你到底要垃圾到成什么程度?
喝了一口水,把最近因为抽烟而干涩的喉咙润一润,容印之调整好状态给许季桐回电话。
“学长,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您找我——”
许季桐直接无视了他如往日一般小心而讨好的语气,开门见山地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个男人到底到什么程度了?!你们是不是还在私下见面?!”
陆擎森?
“当然没有啊学长,我已经……”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已经想见也见不到了,已经没有见他的理由了啊。
“那网上为什么会有你的……那种照片?!”
32:你疯了吗
小字黏上了陆擎森,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他是自由撰稿人,有个笔记本随时随地都可以工作。陆擎森去农庄里下田,他就找个暖和地方待着敲字;去送货去谈客户,





白日梦之家 第 19 章
他就另选一张桌子喝饮料;去老赵那儿……老赵也并不能真的把他撵出去,顶多给几个冷眼,可是人家不在乎。
陆擎森回家,他也跟着上去讨杯水喝,蹭一会儿,撒个娇、亲一口;第二天早上还准时来给送早餐,当然也带着吕想那份。
嘘寒问暖再时不时安排个小浪漫、小惊喜——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自己那句“我会改、我要你跟你好好过”,连老赵看着都要松口了。
这一番攻势别说一个陆擎森,就是十个陆擎森,他也能拿下了。
“看这样,是非你不可了。”趁着小字上厕所,老赵悄悄跟陆擎森说:“你怎么个意思啊?”
陆擎森看着杯子里的酒,不说话。
他感动吗?当然感动。
又不是铁石心肠,看到曾经那么骄纵的人肯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改变,他还要怎么着?
是呀,你还要怎么着?他问自己。
小字为你做得不够多吗?不如一张创口贴吗?不如一碗面吗?
你想要的那些,曾经希望小字能给你的那些,现在他都做到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把杯子里的酒喝掉,站起来:“我出去抽一根。”
“你嫂子不在这儿,就这抽吧,外面死冷的。”
“没事,透透气。”
陆擎森捏着烟盒,绕过已经收起了桌椅的户外餐位,来到店后那个他跟容印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个时候,容印之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找他搭讪的?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哪里有陈自明口中任xing先生的影子?
老实说,陆擎森对于是否“任xing”这个标准,跟其他人大概不太一样。
无论在哪个家里,他一直都是长子,有很多弟妹的兄长。
从小就习惯了去照顾父母无法顾及也没空顾及的年yòu家人、习惯了当一个跟年龄不符的年轻家长、习惯了回应别人各种各样的要求。
习惯了把自己的愿望默默地吞回肚子里,然后消磨,然后放弃。
在他看来,哪怕是使xing子的小字,跟自己那个撒泼打滚的弟弟除了年龄之外压根没什么区别。
别人都说他是“老好人、好好先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
真正的好好先生,是不会期待别人的回报的。
是的,他想要回报,想要对方哪怕偶尔也好,能回应一次自己的要求——甚至是,任xing的要求。
所以陆擎森哪里是什么好好先生呢?不过是个利己的投机分子罢了。
如今的小字对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他想要的回报了吗?
不可否认,他当初确实对小字动心过。那样出色的年轻人,那样热烈的追求,就算陆擎森真是木头也会开出几朵花来。
哪怕分手、复合、再分手、作、更作,他也始终没能把小字完全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老赵问他:你爱小字吗?像我爱我老婆一样爱?
他答不上来,他根本没想过“爱情”是什么。
陆擎森有的仅仅是一个对爱情的想象,一个模糊的幻影,一个对他的梦想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
谁能让他有一个自己的家,他就去跟谁过日子,这就是他的“爱情”了。
现在小字说:我可以,我爱你,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他也不是不信,而是根本就没所谓——第一选择没有可能了,第二选择是谁还重要吗?
可为什么,容印之会是那个“第一”?
在那次相遇之前,他连容印之是什么职业都不知道。两个人除了约pào上床、吃过几次饭还干过什么?连正经的聊天都没有几回。
如果这样就能产生“爱情”,那爱也太可怕了。
仔细回想起来,两个人之间虽然更多的是xing爱,但他却一直是索取的那一方。
有时他并不想那么强硬,只是试探——试探容印之到底会容忍他做到什么地步,结果一不小心,就开始得寸进尺。
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对容印之好呢,曾经对小字做过的,哪怕一件也没来得及为容印之去做啊。
包括那盆没有送出去的蝴蝶兰。
“借个火儿,可以吗?”
陆擎森身体一震,烧了半截的烟灰掉落在衣襟上。
“干嘛呀吓成这样~”小字过来把他外套拉上拉链:“我找你半天了,回去吧,这多冷啊?”
“嗯,把这口抽完。”他抬抬手。
小字缩着肩膀,笑着问他:“擎森,你是不是压根不知道‘借火儿’是什么意思啊?”
“嗯?”还能有什么意思?
“一看就没混过圈子,你碰上我有多幸运知道吗?”小字仰着脸打趣他,“是约pào的暗号啊我的兵哥哥!”
陆擎森愣住了。
能借个火吗?
能请你喝一杯吗?
怪不得总是被骂情商低,连搭讪都要被人连邀两次才能懂。
印之当时一定又尴尬又生气。
他把烟捻熄扔进垃圾箱,“算了,不抽了。”
回去时把小字送到楼下,陆擎森说:“小字,明天不要再来了,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小字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踱步又折回来。
“这就是我顺其自然的方式啊。怎么,嫌我烦?”
陆擎森刚要说“让我想想”,马上就被小字打断:“你可以想,但不准拒绝只能答应——不然我死给你看。”
看到他无言以对的脸,小字又笑:“怕啦?怕就早点跟我投降~我上楼啦,晚安!”
临走前还给他一个飞吻。
第二天小字果然没来,但消息早就到了,告诉他晚上一起看电影,也不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吃过午饭,陆擎森很仔细地换上正式点的衣服,像他以前跟容印之约会那样,然后早早地出了门。
昨天傍晚时收到的一条短信:“明天下午3点来这个店,有事跟你说。”
后面附上一个定位,那个地方他不熟,需要点时间去找。也没有署名,但是那串号码他还牢牢记得。
印之。
那地址是个咖啡店,跟柜台讲“容先生有约”,服务生把他领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敲敲门,里面有个声音说“进”。
他的声音,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
陆擎森推门进去,一片烟雾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向他冲过来,带点香甜的,尼古丁的味道。
容印之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烟蒂,细白的手指上依然还夹着一支。
“你来早了。”容印之说,还对他笑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抽烟抽多了,声音有点低哑。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头发自然地垂在额前。
面颊苍白而瘦削,神情松弛又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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