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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与长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棠城
钢琴与长笛
作者:棠城

是谁说音乐无国界,弦乐听不懂管乐,钢琴的王国没有长笛。中国护士与日本军官,角色随便怼你们说的对。





钢琴与长笛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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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与长笛[二战]》棠城
文案
是谁说音乐无国界,
弦乐听不懂管乐,
钢琴的王国没有长笛。
中国护士与日本军官,
角色随便怼你们说的对。
ps:这文和音乐没多大关系。
内容标签: 民国旧影 恐怖 因缘邂逅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春尤,伊东佑晴,雪生 ┃ 配角:纪国栋,纪春妍 ┃ 其它:二战,侵华,抗日,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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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言情-近代现代-恐怖
作品风格:暗黑
所属系列:之;东洋篇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59376字
第1章 第一章
战事如火如荼。
战后方的营地帐篷里,又有一个伤兵死去,无神的双眼看着纪春尤,嘴角憨态凝固在此刻。
就在一分钟前,这个伤重到无法挽回的生命向她提出了请求。
“纪护士,俺娘还在家等着俺回去娶媳fu。”惨白的双chún上下龛合,“俺想娶媳fu,俺想娶你。”
纪春尤取下口罩,她不是驻军护士,只是在家乡医院被临时征用,半年里被迫见惯了死亡,仿佛已经不再动容。
供给线被日军截断,军中yào物紧缺,她和许医生一致认为不能在他身上浪费,能做的只有拉着这位战士的手,拉着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他的一半身躯已在战火中丢失。
“好,等你伤好了,我跟你回老家。”她承诺道。
少年咧嘴笑了,似终于完成了心愿,眼神渐渐黯淡,哀叹般道:“娘啊……”
他的眼中光彩尽失,又一位母亲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呼唤。
硝烟弥漫中,纪春尤拼命地挽救生命,却也麻木地任其流逝。她替他合上双眼,来不及多想,又有一批伤员送到。
这场硬仗持续了很多天,越来越多的伤兵堆积在军帐里,有的还没得到救治就已脱离苦海。
这不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战士,也不是她第一次答应这样的要求。
年轻的面庞被战火灼烧得变了样,许多人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就要奔赴死亡,纪春尤是他们濒死前唯一的幻想,善良的白衣护士,温柔体贴的妻子,父母欣慰的笑容,美满和睦的家庭。
一切美好都被战争打破。
纪春尤也有自己的想象,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一双可爱的儿女。
她做出的所有承诺中,有一个是最特别的。
那时候二排排长余敬之肩胛中弹,和缺胳膊少腿的其他战士相比伤势并不严重,但她对他承诺:“等打完仗,我跟你回老家。”
余敬之被她的主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一个劲地点头:“哦,好,好!我妈一定高兴坏了!”
她气势迫人地问:“那如果你妈不喜欢我呢?”
余敬之愣了愣开始傻笑:“怎么会,我妈一定舍不得她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一定很喜欢你!”
她使坏地按了按他的肩头,痛得他直叫唤,眼中却全是笑意。
她喜欢这个男人的老家,虽然没去过,但一定和她的家乡一样美丽。
纪春尤战前家境殷实,顺应父母期望学了医,救死扶伤,多么伟大的职业。
可到了战地,她不再觉得自己伟大,生与死,并不是她说了算,有的伤兵尚能争取,有的伤兵却在她看到第一眼时就已放弃。
日军先进jīng良的装备打得他们节节败退,防线全面溃败。
司令官下令后撤,纪春尤准备随部队撤离,天际传来悠长的锐鸣,一颗pào弹落下。
危急时刻她的上级许医生按住她扑倒在地,一声轰鸣zhà开,弹片四shè,她也成了伤员,头晕恶心得厉害,是脑震dàng。
许医生伤得更重,弹片嵌入他的身体,其中一片割开了他的腿动脉。
“走吧,小纪。”他劝道,“走吧。”
pào弹还在落下,她用绷带勒住止血,毅然背起他。这是他们长久共事以来形成的默契,不固执于无法挽回的生命,不放弃每一次可以挽救的机会。
她以为可以救他,但那是在没有pào弹袭击,且有医生施救的情况下。可现在受伤的正是医生,而他们最紧急的是撤离。
许医生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最后死在了撤退的卡车上,鲜血流淌一片,染红了白色卫生服。卡车颠簸摇晃,纪春尤抱着他,遥望身后pào火轰击下的疮痍,忽然意识到,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逃亡。
日军穷凶极恶地追击,又一颗zhà弹落在身边。大地紧实的肌rou被zhà得血rou飞溅,泥土翻飞,纪春尤的脑子嗡嗡作响,最后失去意识。
她在医院里醒来,身边没有一个熟悉面孔。
队伍在撤退时被打散,她因伤重而不得不被战友留在医院,其他人找寻大部队去了。
她以为后方城市会安全,但日军占领区迅速而残忍的铺展,所到之处死伤无数,医院不再安全,她不得不跟随医护人员再次撤离。伤重却没有条件动手术,她拖着伤痛的身躯,不再是最出色的护士,但至少要做最不累赘的伤员,必要时还能尽力协助医护人员实施救治。
几经辗转,他们一路逃到租界,被当作难民接受。
他们得到人道主义救助,法租界的医院里具备实施手术的条件,她终于得以取出几乎长进皮rou中的弹片。
她想起来许医生留过洋,跟她提到过红十字会和日内瓦公约。许医生是她所见过的最优秀的医生,曾经有机会加入国际红十字会,但最后因为家族传统而选择了参军。
“这样也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面对一个受伤的日本平民,我会不会犹豫。”他这样解释上战场的原因,“我是一名医生,那太考验我的道德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纪春尤突然就理解了他那种害怕被考验的心情。
在租界,她认识了很多人,除了和她一样流亡而来的人,还有身在租借里,却早已接受到了考验的人们。
她的家乡已被日军占领,亲人音讯全无,所在的队伍也却不知去向。伤愈后,她凭专业素质在诊所找了个护士工作,杨新秀是她的病人之一。
杨新秀曾留学日本,回国后继承家业,以大红花轿迎娶了他现在的妻子,同学的妹妹,一个日本姑娘。他一直不肯说自己受伤的原因,但纪春尤听说,他是在谈完生意晚归的夜晚,被人拖进黑巷蒙头du打。
看似平静的租界,处处蔓延着仇恨。
杨新秀以为她只是个普通护士,相比其他人不知何时bào发的情绪,她的安静与柔和令他有了想要倾吐的念头。
他说起自己的日本妻子:“我在樱花盛开的季节离开日本,她跑来送我,落樱在她身后飘扬,就像下了一场雪,我的心忽然被冻住了。”
纪春尤神情淡漠地听他讲述,将带血的纱布层层取下,换yào的动作一刻不停。
“于是我向她求婚,请求她和我一起回国。”他陷入回想,神情恍惚,“她喜欢和服,但她穿旗袍的样子是最美的,我还给她取了一个中国名字,叫杨......”
“好了。”纪春尤换完yào冷冷打断,示意他可以走了,转而去照看下一位病人。她太忙了,没有心情去听这些无谓的故事。
杨新秀眼中的乌亮渐渐淡了下去,默然起身离开。
纪春尤忙碌了一整天,她的老板李可为就是诊所的医生,是一位顾家的老先生,因为要赶着去为孩子过生日而决定早点关门。
她想起不知所踪的亲人们,她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很热闹,姐姐纪春妍带着姐夫回娘家来为她庆祝,弟弟纪国栋什么都没准备反倒向她讨要礼物,她气得追着他打,他一边求饶一边掏出一支洋货口红,爸妈在一旁笑说孩子长大了,该给她找个人家了。
现在,她只能看着别的家庭庆祝生日。
李可为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说是一起庆祝。她以还有一位病人吊着输液袋为借口拒绝了好意,李可为只能不好意思地先走一步,把钥匙留下麻烦她关门。
岂料先后又来了几个病人,她忙完下班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孤寂地走在街边,她的脚步逐渐加快,即使在租界,女子独自在外也是危险的。烟馆堂而皇之立在路边,这片繁华而混乱的地盘,管辖者是外国人,向中国倾倒鸦片的罪魁祸首。
所幸她租住的地方不远,路过莺歌燕语的歌舞厅,路过纸醉金迷的赌场,沿着这条流光溢彩的街道,再走一会儿就可看到陡然变得破败老旧的居民建筑。
可是,路过身边一座可谓金碧辉煌的酒店时,里面发生了bàozhà。
轰鸣的巨响唤醒她自以为忘却的记忆,她就在酒店门外,犹如本能反应一般抱头伏地。
酒店的门窗被震碎,玻璃碎片飞溅,似弹火,似泥土,轰然向她冲击而来。
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许医生死的那天。
pào弹在周围任何地方zhà开,光是飞来的泥块似乎就能将他们掩埋。他护在她身上,她感到一阵眩晕,耳朵也变得不好使了。
这次没有人保护她,玻璃碎片扎进皮肤,半边脸颊痛到麻木,伸手摸了摸,满手的鲜血和玻璃渣子。
久违的恐慌在心中扩散,她发抖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猛然看向着火的酒店大堂。
“救命!”里面传来呼救声,不断有人拖着伤员出来,大声呼喊,“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火势蔓延很快,浓烟滚滚升起,融入漆黑的天幕。看不见星星的夜空,黑压压,yin沉沉一片。
没有一刻犹豫,她冲了过去。
她首先检查了几个被拖拽出来的伤员,没有大碍,又替一个手臂骨折的服务生固定伤处,酒店深处掩藏在火光与浓烟中,看不见的各处传来惨叫,还有皮肤灼烧的焦臭味。
里面的人正在被烧死。
她拽过一个脱险跑出来的住客,强行拉扯下他身上裹着的毯子,夺过身边救火人的水桶将毯子浸在水中打湿,咬牙将整桶水浇淋在浑身,凉水刺激着玻璃碎片割开的伤口,冲刷着她满头满脸的鲜血。
她披上湿重的毯子,毅然冲了进去。
湿毯一角捂住口鼻,她焦急地在浓烟中搜寻,脚边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她俯身看去,幸运地发现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还活着。
巨大沉重的水晶吊灯压住了他的双腿,她奋力将他拖出来,背着他往外跑。目光可及之处全是浓烟,熏出了她的眼泪,她背起生命的重量凭直觉向前冲去,心中不停地祈求。
许医生,许老师,帮帮我,保佑我带他出去吧!
终于,她冲出了火场,又一个人获救。
原来,她和许医生的默契还和以前一样,不放弃每一个可以挽救的人。
西边的火势越来越盛,她看向东面,又一桶凉水浇淋在身上,她再次冲了进去。
她想,许医生,让我再救一个吧。
在浓烟深处,她从一位已经死去的母亲手中抱出了一个孩子。把孩子jiāo给身旁的人,她再次冲进滚滚浓烟。
许医生,让我再救一个,就一个。
倒塌的旋梯下,她再次发现幸存者,一个被水泥石板压得无法动弹的男人。
水泥旋梯不比水晶吊灯,对她而言太沉重了,可四周空气越来越稀薄,火势从西边燃过来了,她不能放弃。
伤者开始剧烈咳嗽,每咳一下就吸入更多的烟尘,她取下脖子上湿透的丝巾捂住他的口鼻。
“会没事的,我带你出去。”她的脸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伤口渗出的血液混合着汗水留下,滴在他的脸上。
他的目光闪了闪,安静地看着她。
旋梯压住了他脖子以下的全部,xiōng腔被挤压到了极限,周围空气快速升温,就快来不及了!
惊慌中,她急中生智拆下扶梯上结实的栏杆,一头卡在水泥板的缝隙里撬动,水泥板终于有了松动,她立刻将脚下石块踢过去塞住。
“忍一忍,会有点痛。”她以职业习惯安慰道,接着双手伸进他的腋下将他狠力往外拖拽。
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却始终没有吭声。
她终于将他拽了出来,却在看清他的衣着时脚下一绊,摔在地上。
她捂住嘴巴不让尖叫出口,混身剧烈抖动!
眼睁睁看着她刚才帮助的人脱离了困境,正艰难地从地上起身,一边用丝巾捂住口鼻咳嗽,一边向她投来注视。
脑海中闪现无数张泥泞的,破碎的,血淋淋的面庞,他们说想回家,想娶媳fu,想吃母亲做的饭。他们奄奄一息,眼中生气转瞬即逝。
眼泪夺眶而出,她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天呐,天呐!
许医生,许老师!这是我的考验吗?!
我竟然救了一个魔鬼!
对面的男人露出不悦,她癫狂般尖叫着,抓起身边尖锐的石块向他冲了过去!
身后传来一声qiāng响,她身躯一软倒在地上。
一双黑靴迈过她直奔向仍在咳嗽的男人,歉意道:“对不起长官,我来晚了。”
男人在属下搀扶下往外走,路过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女人,脚步一顿,将丝巾扔在她身旁。属下抬手准备补上一qiāng,他示意不用。
大火烧过来了,他最后冷漠地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火场。
第2章 第二章
此次bàozhà具有针对




钢琴与长笛 第 2 章
xing,包括日本大使馆的外jiāo官,共造成三位日本官员死亡。
伊东佑晴在这次bàozhà中险些失去了他的叔叔伊东三郎,他自己也差点丧命。
伊东三郎在住院期间仍强撑着召开了一次会议,旨在让手下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抓捕抗日分子,尤其是这次事件的发起人。
伊东佑晴不放过任何线索,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唯有回到府邸后,家仆雪生准备的清酒才能让他稍有放松。
雪生惊讶于自从那次bàozhà事件后,伊东佑晴竟开始没有节制的饮酒,加上整日劳碌得不到休息,身上的伤迟迟没有痊愈。
水泥石板压迫到xiōng腔,创伤后遗症令他觉得呼吸都会痛。饮酒缓解了xiōng口的痛苦,并能帮助他入睡,可越是这样伤越好的慢。
出于好意,雪生将清酒藏了起来,使得伊东佑晴大为光火,命令他立刻去取酒。
每次这种时候,他总是无法违抗命令。
那次bàozhà的策划人最终被捕,毫无疑问的抗日分子,宪兵队追了几条街,挨家挨户搜出了他。并根据他没来得及销毁的部分线索逐一排查,以求锁定其他目标。
日本宪兵队臭名昭著,为了邀功随便抓人时有发生。
一时间,租界人心惶惶。
一连两个月,李可为的诊所都早早关门,一是怕晚上遇到宪兵队心血来cháo的巡查,二是纪春尤的伤才好了些,不好意思让她加班。
那场bàozhà引起的大火中,没有人救她,纪春尤一个人爬出了火场。
她见惯了死亡,也无惧死亡,但她是个非常惜命的姑娘。不放弃每一个可以挽救的生命,这句话放在她身上同样适用。
不知去向的家人,生死未卜的余敬之,如果她死了,一切将被终止......
浓烟弥漫中她奋力向前爬,身后屋宇渐渐崩析,她最终创造了奇迹,赶在火浪吞噬一切之前拯救了自己。尽管除了qiāng伤还有满身灼伤,但她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火海外一片混乱,伤员太多,冲进火场营救上级的日本兵看到可疑人士就开qiāng,生怕制造bàozhà的人混在人群中逃走。
除了纪春尤外,还有几个人逃出来的人也中了qiāng,伤势有轻有重。李可为被火光吸引了来,发现了被抬到路边无暇顾及的纪春尤。
她的求生意识太强,肺部吸入大量烟尘,皮肤灼伤得厉害,伤口失血严重,但还是挺了过来。
不止如此,她身体刚好了些能下床,就表示可以上班了。李可为责怪她不爱惜健康,不是个好病人,硬是给她又放了半个月的假。
她的背部因灼伤而留下一片模糊的肌肤,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道更加苍白的划痕。李可为开玩笑说,幸好只是几道淡淡的细小疤痕,并不明显,不然真怕她的模样会吓到前来就诊的病人。
养伤期间,李可为询问过她的受伤始末,她只说是因为冲进火场救人。她救了一个服务生,还有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
还有一个人,回想当时的情形,就算她不出现也会有人救他,她只不过是主动去挨了一qiāng。
这样想着,心头抑郁好受了些。
但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她的确错过了一个时机,也许还是制造bàozhà的人期待许久的时机。
机会转瞬已逝,她怀着这样的遗憾养好了伤。
重回岗位后,纪春尤工作更加勤奋,算是回报李可为的恩情。但再怎么勤奋,李可为都禁止加班,为以防宪兵队找茬,诊所每天一定要在天黑前关门。
老板的旨意,纪春尤必须听从。
可凡事总有意外。
傍晚时刻,纪春尤走出诊所,李可为掏出钥匙准备锁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句话不说猛然推开诊所门冲了进去。
李可为傻了眼,刚要说话却发现来人受了伤。医者仁心,他不能坐视不管,即使对方明显是中qiāng,但一听是日本人打伤的,愤慨之际就让纪春尤准备yào品用具。
租界里汉jiān横行,却也有不问缘由的帮助。
天色渐渐暗了,为了不让外人发现诊所异常,他们没有开灯,纪春尤打着手电筒只管把伤口照亮,来人的右臂被shè穿,子弹没有留在体内省了不少事,李可为医术jīng湛,三两下就止血处理了伤口。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受伤的男人浑身紧绷,立刻站起来:“快走,快离开这里!”
李可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宪兵队,他们竟然牵了狗来!
三个人都慌了,纪春尤指向诊所后面:“后门在那边!”
受伤的男人跟着她往后门走去,她回头看向李可为,却见他没有动,只是惶恐地站着。
“李医生,快!”她着急地去拉他。
李可为摇头:“我跑了,他们会找上我家,还会查到我二弟,他是个老师,他也有一大家子,还有我妹妹......”
宪兵队牵连的手段骇人听闻,纪春尤孑然一人不怕牵连,可是他怕。今夜不过是一个医生救治了一个伤员,一个中国人帮助了另一个中国人,他却将为此付出代价。
犬吠声渐渐近了,纪春尤把心一横,推着受伤的男人往后门走:“你快走,我们会说诊所被盗了!”
男人被推出门外,乌黑的眼眸在夜色中闪动,他忽然抱住了纪春尤,像道别一般:“上帝保佑你!我的姊妹!”
他脖子上的十字吊坠反shè月光,神圣而皎洁。他必须离开,组织严密的jiāo接不能因为他而中断,这关系着无数地下党员的xing命。
“快走!”纪春尤推开他。
终于,他消失在夜色中。
纪春尤回到治疗室打开电灯,李可为悲怆地看着她。她径直走到门边敲碎了玻璃,企图制造出入室盗窃的假象。
李可为微怔,回神后开始胡乱地把yào物和医疗用品掀翻。
宪兵队冲进了诊所。
他们的伪装可谓天衣无缝,诊所遭遇了入室盗窃,只不过盗窃者正好是宪兵队追捕的人而已。
宪兵头子气急败坏,愤怒中推到了yào柜,诊所里四处弥漫着消□□水的气味,呛得两条狼犬直打响鼻。
他们以为能逃过一劫,却忘了,宪兵队还有为了邀功而抓人顶罪的手段,屈打成招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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