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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夏春雨笑道:“多谢娘娘了,待我与三殿下迁入,还请娘娘时常来府中指点一二。”
彼此客气了几句,便是擦肩而过,夏春雨闻见皇子妃身上的香气,她似乎独爱这种香粉,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起,从没有变过。
在安乐宫见过婆婆,又到长寿宫露个脸,熬过大半天的强颜欢笑请安问候,秋景柔便匆匆回到家里,与项沣道是项元惦记她哥哥,托她去看一看,便在午后阳光正浓时,坐了马车来到秋府。
秋景宣的伤不打紧,不似二皇子那般伤筋动骨,但得同僚体恤和巴结,这几日都让他早早归来,此刻听闻项元惦记他,既高兴又无奈。
自己动了情,自然也看得到别人眼中的情,秋景柔冷不丁地问:“哥哥是喜欢上大公主了?”
哥哥没做声,妹妹笑道:“那样活泼可爱的性情,又有天仙一样的容颜,谁能不喜欢,哥哥若与她日久生情,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这样不是更好,原本你只是奉淑贵妃的命令去勾引公主,现在两情相悦,也不必在乎什么淑贵妃了。”
秋景宣并不愿和妹妹讨论项元,瞥见何忠在院门外经过,便道:“我有些东西要你带给殿下,你去找何忠取。”
皇子妃眼前一亮,竟是立刻撂下兄长,走到门前才不好意思地转身问:“是什么东西?”
秋景宣无奈极了,他到底在做什么?不是他妹妹疯了,是他自己疯了。
且说何忠见皇子妃找来,立时会意,便带着她往下人不得轻易进入的书房来。秋景宣一些重要的东西都存放在此,门前守卫的也是何忠手下死心塌地的人,府里的丫鬟仆人不得随便进这道门,自然进了这道门,外面的人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书房里阴凉安静,书柜书桌散发出的木材天然气息,与里的墨香混合着,叫人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而这里暗洞洞的,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光景,但方才进门前,只看到屋子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秋景柔的心咚咚直跳,但见何忠已经从书架之间走出来,捧着厚厚一摞信,仔细地用纸包上,递在秋景柔面前道:“这是大人要递交给殿下的各地密信,请娘娘代为转交。”
秋景柔答应着,伸出手,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故意的还是不自觉,她没有去接那信包,却把手叠在了何忠的手掌上,何忠一怔慌忙松手,信包落在地上松开,信件散了一地。
何忠尴尬又紧张,赶紧屈膝捡拾,看着他跪在自己膝下,秋景柔满心不忍,也一道跟着跪了下来,那么巧同时要去捡同一封信,她再次抓住了何忠的手。
“娘娘!”何忠脸上涨得通红,理智告诉他,此刻若是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反是要洗不清说不明,最好是彼此清清白白地分开,最好是……
“何忠,我把你的玉佩掉了,你的玉佩原是我捡到的,可我又把它弄丢了,对不起。”秋景柔泪光楚楚,抓着那厚实而火热的手说,“我本想亲手还给你。”
何忠惊得目瞪口呆,他找了很久的家传玉佩果然是不见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皇子妃捡去,而她说是又掉了,当然玉佩已经不重要,眼门前的事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何忠,御园中你闯来呵斥我胡乱采摘花枝,还记得吗?”秋景柔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人,在成家在宫里在淑贵妃和丈夫面前,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一贯的逆来顺受的她,竟然会毫不畏惧地,不怕被拒绝不怕被鄙视不怕自己会受到伤害,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心里话全说出来。
“夹在我哥哥和二殿下之间,是不是很辛苦很为难,我也是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秋景柔感觉到何忠的手在挣扎,她便用双手紧紧抓住,泪光莹莹地说,“你还在猎场救了我,而殿下他挑什么人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你来我哥哥身边?是不是天注定的缘分,你我要在一起?”
何忠到底是挣脱开了,膝行着往后退了几步,地上的信被弄得一团糟,本性老实的人,一时连话都说不清楚,着急地说着:“娘娘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娘娘,这是死罪啊,您会害死小人,也会害死您自己的。”
没有被恶语相向,秋景柔越发豁出去,追到何忠面前,主动靠在他身上,何忠那么健壮高大的人,竟是瑟瑟发抖,但是香软美丽的女人投怀送抱,这样的感觉在他的人生里还是头一回,这异样的微妙的难以言喻的刺激,把他怔住了。
“我们是同命相连的人,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也许有一天他们决裂了,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若是二殿下落魄,我会变成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若是我哥哥败了,我必然会被殿下抛弃。”秋景柔觉得这微微打颤的胸怀,远比丈夫和哥哥都来得可靠,也许因为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娘娘,您、您能让开吗?”
“我不想让开,除非你丢下我逃走。”秋景柔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彻彻底底换了一个人,抬起美丽的双眼,深情款款地说,“真有那一天,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此时书房的门豁然洞开,秋景宣站在了门前,颀长的身形里透着怒意和杀气,他不由分说走上前,一把将妹妹从何忠怀里拽开,但妹妹竟然反抗挣扎,用尽全力甩开了他的手,去拉扯伏地叩首告罪的何忠,伤心地说:“你没有错,你什么都没有错啊。”
“你出去,我与何忠有几句话说。”秋景宣遏制怒气,但见妹妹纹丝不动,才低声吼道,“你若想他死,就不要听我的话,若不然,立刻滚出去。”
秋景柔瘪着嘴,深情地看了眼何忠,之后一步三回头,艰难地走出了书房。从阴凉的屋子里出来,燥热的空气让人胸前一窒,刺目的午后艳阳更是让她睁不开眼睛,可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身体里温吞吞了十几年的气血奔涌起来,却是比从前任何时候都神采飞扬。
书房里一片死寂,何忠显然还没回过神,看到秋景宣弯腰捡散落的信,他才恍然回过神要来帮忙,秋景宣摆了摆手,耐着性子将信一封一封叠起来,说道:“还记得那夜我找你说话,与你摊牌二殿下派你来做眼线的事,其实那天我就察觉景柔对你的情意,可我实在说不出口,难得你这样的人才,我不能为了景柔就放手。不过今天她疯了,把这层纸捅破了,何忠,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会替你给殿下一个交代。”
何忠低垂着脑袋,目光如死了一般,他的身上还留存着皇子妃投怀送抱的触觉,还留存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娇声软语的泣诉也缭绕不去,让人忍不住心疼。
其实当初在御园中初见,何忠也被皇子妃的美丽惊为天人,只是他知道那不过是身为男人见到美丽女子时的本能反应,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人、大人您请皇子妃随小人来拿信件,就是默认了这件事?”
“何忠,我刚才一时疏忽,等我醒过神追来,她竟然已经对你表白。”秋景宣道,“我看重你,如何能让她毁了你。”
静了须臾,秋景宣道:“你若是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会控制好景柔不让她骚扰你,你可愿相信我?”
何忠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几下,身上留存的皇子妃的香气,像迷hun药一般侵蚀他的理智,竟是猛地一点头:“小人愿意继续留在府中为大人当差。”
秋景宣松了口气,虽然妹妹的行为令他不齿,可他能彻彻底底对何忠放心,这个人已经完全背叛二皇子了。
“我会劝景柔,也不会尽量不让她来府里,你放心。”秋景宣说着,将信重新包好,便带着何忠一起出门。
屋檐下,精神焕发的秋景柔含笑等候,再不见那泪光楚楚的可怜模样,长长的纱裙从青砖地上拖过,每一寸都是女子令人着迷的妩媚,可她从前,根本不懂得如何向自己的丈夫展示自己的这一面。
何忠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秋景宣自然是拦在他身前,怒视着妹妹:“适可而止。”
秋景柔一笑:“我自然听哥哥的。”
她终于把那些信拿走了,隔着哥哥道一声:“何忠,我走了,改日再见。”
何忠闷声不响,但察觉到皇子妃走远时,竟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么巧,秋景柔回眸顾盼,四目相接,直叫她心里暖洋洋,像是终于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这一日,从兄长府中归来的皇子妃,与出门时有些不同,可惜丈夫却没有察觉,只是没好气地说着:“浩儿的宅子,你去看过了吗?”





中宫 384 看起来很在乎
秋景柔应声走来,正好看见穿衣镜中的自己,气色红润神采奕奕,再看床上浑身不耐烦的丈夫,心中一紧,立时收敛心神,如往日一般温顺地回答着:“三弟府上正在修缮,都是工匠,我一个人去不合适,几时等你好些了,或是母妃去时我再跟着一起去。”
项沣并非要妻子去为弟弟打点这些事,而是烦躁弟弟的宅子选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虽然京城左不过这些地界,他还是希望能突显自己的独一无二,何况弟弟如今被一个女人迷住,什么正经事都不计算了。
“浩儿如今为了夏春雨五迷三道,实在叫我失望,可见那夏春雨绝非善类,不过是仗着腹中的孩子,不然母妃也绝不容她。”项沣皇子气傲,看了眼孱弱的妻子,皱眉道,“她或许生的是女儿,皇长孙终究要从我膝下出才好,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秋景柔紧张起来,支支吾吾道:“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
二皇子却干咳一声:“腿伤而已,难道你希望让她们生出皇长子?”
秋景柔的声音细如蚊蝇:“只要是你的孩子,她们若是能生,也是好的。”
项沣叹道:“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我自己是庶出,我可希望我的儿子能是堂堂正正的嫡子。景柔,今晚不要分房睡了,你回卧房来,我的腿伤快好了,何况我也不能一直在家呆着,连父皇都要把我忘了。”
丈夫的几句话,让阴云瞬间笼罩在秋景柔的身上,她才感受到温暖的胸膛,又被丈夫的手掌无情地抓回现实。什么嫡出庶出,他为什么要分的那么清楚,他不是喜欢那几个侍妾吗,不是觉得她们比自己更春风解意更体贴吗,她再也不想让丈夫触碰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可是,不能不答应,她低着头道,“我先派人给宫里送消息,妹妹们还等着我的消息。”
项沣颔首,口中也念着:“早些让你哥哥娶了元元也好。”
这边厢,项琴终于等来嫂嫂的消息,立刻赶来告诉姐姐,被罚禁足反省的大公主正在屋子里扯花瓣,好好的一盆花,被她蹂躏的七零八碎。琴儿看着皱了皱眉头,上前道:“姐姐可别糟蹋这些花了。”
项元委屈地趴在桌上呜咽:“再不让我出门,我要闷死了。”
妹妹却笑道:“我知道姐姐闷,我让二嫂去看望秋景宣,嫂嫂已经送话来,说秋景宣很好,脚上的伤已经痊愈,让姐姐不要担心。”
“那就好,他没事我就放心了。”项元立刻打起精神,好让自己看起来特别地在乎秋景宣,“可惜我不能亲自去看他,还是琴儿你细心,二嫂人也好。”
项琴却嗔怪道:“姐姐惦记着秋景宣,就不在乎云哥哥,那天要不是云哥哥救了你,后果不堪设想。你也不问问云哥哥怎么样了,我可担心他了。”
“那你去看看他好了,反正你又没被禁足。”项元托着腮帮子,忽然想到,“他不是说等那只兔子的伤好了,要带去放生吗,怎么没动静了。”
妹妹不免纠结起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云哥哥好像忘记了。”
项元懒洋洋地背过身去,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嘴上故意不屑:“他那么傻,记性当然不好,你要提醒他才是。”
说着话,只见弟弟从门前进来,项元一见弟弟就心虚,润儿必然也听见了方才的话,目光意味深长,但他没动声色,只问二姐:“姐姐生辰在即,想要什么礼物?”
项琴笑着想说不必,不想弟弟接着道:“是表哥托我来问你。”
这句话一说,妹妹登时脸红喜不自禁,项元心里却莫名感到一阵失落,但是看到妹妹那么高兴,她也就满足了。




中宫 385 吃错了药
贵为公主,天下无不可得之物,突然问项琴想要什么,她自然是答不上的,便要弟弟让她好生想一想,润儿应下,提醒姐姐记得早些答复,又目光深深地看了眼大姐,这才离去。
项元心里嘀咕着弟弟人小鬼大,可眼睛里看到妹妹一颦一笑都是幸福,终究为她高兴,便道:“我原是让秋景宣带我在京城逛一逛,好给你选一件礼物,那天乱七八糟的买了好些,就是相不中值得送你的东西,结果还被皇祖母抓回来了。再后来马场的事,你看父皇母后到现在也不松口我也不敢问,只怕是你生辰之前,我也不能去准备了。”
妹妹嗔笑:“不稀罕姐姐什么礼物,可真把姐姐关在宫里,一定会把你闷坏。过几天父皇和母后的气消了,自然放你出去玩。”
项元依靠在妹妹肩上,仰头看着顶上雕刻祥云图案的横梁,凭那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她明眸中却是一片空洞,可说的话是早早就想好的:“没多久能关着了,我总要出嫁,出嫁了我就自由了。”
琴儿笑问:“姐姐要嫁给谁,真的要嫁给秋景宣?”
项元道:“我那么喜欢他,不嫁给他嫁给哪个。”
这句话后,姐妹俩不约而同地静默了,琴儿生怕靠在自己身上的姐姐感受到自己飞速的心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感。
她早就想好,不等姐姐出嫁之日,绝不表白对沈云的心,虽然近几次她有些冲动了,可一定要等姐姐出嫁后,她才能真正说出口。为了自己好,也为了所有人都好。
项元没在乎妹妹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她好奇的是,在回答妹妹“我那么喜欢他”时,内心竟毫无波澜,她真的不喜欢秋景宣了吗,那为什么会为自己毫无感觉而难过,干脆地放下不好吗。是不喜欢秋景宣了,还是不愿喜欢秋景宣?那沈云呢?
屋子外,项润并没走远,隔着窗隐约看到姐姐们的身影,尚年幼的他宛若大人一般叹了口气,才忧心忡忡地往自己的书房去。再隔着宽阔的庭院,珉儿抱着洹儿在屋檐下哄睡,轻轻拍哄着怀里的婴儿,瞧见儿子那架势,不由得皱了眉头。
儿子还那么小,已经有了心事,且是不能对自己说的心事。
怀里的婴儿呜咽了几声,珉儿立时专心拍哄他,小皇子这才觉得满足了似的,惹得珉儿嗔怪:“总之你们兄弟姐妹,是谁也不愿让我省心的。”
是日傍晚,皇帝早早散了朝廷的事,来涵元殿陪妻儿用晚膳,趁着天气尚未酷热,在庭院里摆了桌椅,待夜幕降临晚风徐徐,合着美酒佳肴,一家人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而这本是宫里多年来常有的光景,但凡皇帝不被政务缠绕,都会陪在妻儿和母亲身边,只不过十几年来宫里也再没有其他人需要皇帝费心,但眼门前却有淑贵妃在安乐宫里。
此刻酒足饭饱,项晔要与珉儿去太液池边散步,儿女们知道父皇母后有悄悄话要说,便各自散了不相随。两人挽着手漫步而来,见月光星光倒映在湖面上,璀璨夺目。珉儿耐心地听皇帝说朝廷上的趣事和烦心事,时不时插嘴说两句,这样的安宁平静,叫项晔好生惬意,一时心情大好,许诺珉儿道:“过了夏天,朕带上你和孩子们,我们去南方走走。”
话音才落,远处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珉儿轻叹:“也不知过了夏天,大臣们肯不肯放皇上走,又何必先许诺我?你看,这会儿不知又是什么事,要把你拽回清明阁了。”
皇帝微微皱眉,但见周怀迎上去问话,听明白了便立刻转来自己面前,忧心地说:“皇上,二皇子府里传来消息,殿下晚膳后忽然腹泻不止,此刻几有昏迷的现象,不知是染了什么急病。”
“他在家里待着,能染什么急病?”皇帝安宁的心顿时焦躁。
珉儿在一旁安抚他不要着急,命周怀:“立刻令太医们去为二皇子会诊。”
周怀则道:“淑贵妃娘娘派人来请旨,请皇上应允娘娘出宫探望殿下。”
“这么晚了。”项晔念着,但见珉儿对他摇摇头,便应诺,“多派些侍卫相随,让她……”
珉儿含笑看着皇帝,项晔也从她眼睛里读出心意,握了握珉儿的手,便道:“摆驾,朕与淑贵妃同去皇子府。”
他们在太液池边分开,皇帝直接离宫去探望儿子,不知淑贵妃是否已经在前路等候,可那都不是珉儿要关心的事,但愿项沣安然无事,可万一有什么事……珉儿不敢想,她虽然从没把那两个孩子当自己的骨肉,可也绝不会恶毒地希望他们受伤殒命。
“回去吧,我一个人也没意思。”珉儿吩咐清雅,与她慢慢走回涵元殿,半路上遇见安乐宫的宫女,清雅以为是为了二皇子的事,上前听了几句话,这一听心里好生莫名,转来对皇后道:“娘娘,夏春雨托人传话,说是想见您。”
“夏春雨?”
“说是碍着淑贵妃娘娘,想要秘密地见您,难得今日淑贵妃突然离宫去了,走得着急,必然也没在宫里布置什么,她就壮着胆子来求了。”
珉儿举目看向夜色深浓的皇宫,虽然宫道上有灯火引路,但搁在偌大的皇城里,终究不过是星星点点的光明,十几步远就看不见前方的路了,也不知此时此刻夏春雨是否正匿藏在黑暗中。
“看来她是已经买通了安乐宫里几个宫人为她所用,果真如太后所担心的,颇有城府心机。”清雅这般说着,问道,“娘娘要不要见她。”
珉儿清冷地一笑:“她有什么资格见我,你若不嫌,去见见她便是了。可你……”
清雅立时会意:“奴婢明白,绝不会轻易许诺什么事。”
如此主仆俩在半路分开,清雅跟着来的人去见夏春雨,夜色深浓他们不点灯笼很快就看不到踪影,珉儿被项沣染病和那夏春雨两件心事所扰,回到涵元殿时,脸上难免露出几分情绪。
这边厢,尚不知兄长染病,也不知什么夏春雨的姐妹俩,好容易等母后归来,却不见父皇在一旁,本算计好要趁着双亲今晚心情好而央求的事,立刻都藏了起来不敢再提,再后来听闻父皇是与淑贵妃一同去二哥府里,琴儿小声地问姐姐:“母后会吃醋吗?”
项元叹道:“母后也是心疼二哥的,可那个淑贵妃就不好说了。”更难得有她心细的时候,嘀咕着,“清雅去哪儿了?”
且说这一边,帝妃匆匆来到儿子府中,府内早已灯火通明,到处弥散着焦躁的气息,彷徨无措的秋景柔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了,见到帝妃来,更是害怕得说不出话。
淑贵妃好生急躁,呵斥她:“能有什么事,你哭得什么?”
皇帝倒是淡定许多,听太医们禀告,说是多半怀疑吃坏了什么,但殿下的膳食与皇子妃一样,也随手赏赐了几位侍妾,其他人都没事,独独二皇子腹泻不止。
“现下情形有所好转,但殿下昏昏欲睡。”太医们禀告,“臣等怀疑,殿下是否吃错了药。”
“吃错药?”淑贵妃急道,“有人要害他不成?”
秋景柔忙屈膝禀告:“殿下伤在腿上,最初几日服药后,现下除了外敷的药膏,再不内服汤药,并没有给殿下吃过什么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医编谎话不成,你也听见了。”淑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你是他身边的人,连你都不明白,还指望谁?”
项晔心里一叹,上前轻轻拍了淑贵妃的胳膊:“你别着急,闹得他们鸡飞狗跳,既然症状有所缓解,耐心等一晚再说。”
淑贵妃泪光莹莹,唇齿微颤,僵硬地不甘心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秋景柔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可内心却是无比平静的,是她亲手把泻药和迷药放进丈夫的汤里,亲眼看着他一口不剩地喝下去,好让自己躲过今晚的云雨,好让他别在触碰自己的身体。
既然做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就算被查出来,大不了一死。
“景柔,搀扶你母妃去休息。”皇帝倒是温和,这般吩咐后,就径直往儿子屋里去,也不忌讳儿子的病是否会传染,这一光景,看得淑贵妃怔怔的,热泪止不住地落下,可搀扶着她的秋景柔,心早已飞出皇子府。
深宫里,清雅近一个时辰后,才回到涵元殿,公主皇子们都已归寝,不需要她操心什么,只有皇后寝殿里亮着灯,像是在等她归来,又像是在等待皇帝。
清雅悄然进门,珉儿正在灯下看书,抬眼见到她,笑道:“迷路了吗?”
“娘娘说笑了,宫里的路奴婢闭着眼睛都能走。”清雅说着,走到书桌旁,在桌上放下一块玉佩,“娘娘,您看。”
普普通通的一块玉,上面刻了一个“何”字,再没什么稀奇了。
珉儿没有碰,但问:“这是什么?”




中宫 386 只想冷眼旁观
清雅将来龙去脉说明,面上是可笑又无奈的神情。这十几年因后宫无人而清净,难得才有宗室里闹出一两件笑话,太后往往特别殷勤地帮着做主想办法,事情在别人身上总是当热闹看,可落到自己身上,这会儿若是叫太后知道孙媳妇红杏出墙,还不把她气出病来。
“好厉害的人,不过是去了一趟皇子府,就看出这么多门道,要是让她再多开眼界,能把天都翻了。”珉儿的怒意大于惊讶,原想着是一出皇子霸道强幸宫女,宫女委曲求全的故事,如此看来心机全在夏春雨身上,倒是委屈了浩儿。
“她从淑贵妃口中听得,将来容不得她,希望皇后娘娘庇护,她会好好守着这个秘密,决不让二殿下丢脸。她不求别的,只求能留在三殿下身边。”清雅说道,“您看,她把玉佩也交给您了,说是把证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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