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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沈云看着地图,指着一处宫殿道:“这是中宫?”
蒙格忽然想起一个人,说:“妙光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一直在皇后身边,她熟悉中宫。”
且说元元和妹妹说了好半天的话,思念之情得以化解后,就开始惦记沈云,拉着琴儿一起来看男人们在说什么。
才到书房门前,就见沈云身边一个漂亮姑娘,两人贴得很近,正指着地图不知说着什么,而蒙格似乎在边上写信,心无旁骛并不知这边的动静。
琴儿走去和蒙格说话,沈云和妙光便发现二位公主来了,项元打量着沈云,又看着妙光,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便是这样了,也不知道要分开些。
琴儿回眸见这光景,心中一笑,很自然地上来对妙光说:“我们去切些瓜来吃。”
单纯的妙光怎知自己惹得大公主不高兴了,欢欢喜喜地跟着琴儿走,不忘对沈云说:“大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召唤我。”
沈云微微一笑:“有劳。”
她们走后,沈云走到元元面前:“你怎么不去,不是说要天天和琴儿腻在一起才好?”
项元忽然伸出手,在他胳膊上死命地一拧,沈云眉头紧皱,吃痛捉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元元道:“没什么,力气多了没地儿使。”





中宫 496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路走来又乖又听话的人,突然又发脾气,沈云哪里知道自己招惹她什么了,可元元甩开他的手,气哼哼地就走了。
不久后,琴儿将切好的香瓜送来给丈夫和沈云,叮嘱他们早些休息,走时把沈云叫到跟前说:“云哥哥,妙光漂亮吗?”
沈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琴儿眼波婉转笑意浓浓:“云哥哥,你说是什么意思?”
沈云皱眉想了又想,想起方才他和妙光指着皇宫地图上说话,不知不觉就贴得很近,难道元元那家伙,是瞧见这光景吃醋了?
琴儿道:“云哥哥,你现在胆子可大了呢。”
沈云嗔道:“你该去告诉她,没有的事,别叫她胡思乱想。”
蒙格走来,笑问:“什么事,说的这样高兴。”
沈云道:“元元误会了一些事,我让琴儿替我解释,蒙格,你也替我说说才是。”
蒙格看向琴儿,琴儿微微撅着嘴:“你又不知道什么事,不要瞎掺和。”
“你看。”蒙格对沈云笑道,“我帮不了你。”
这俩未来的连襟,心里都是明白的,不是因为娶了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而要惧内,是娶了最最心爱的人。
琴儿翩然离去,来卧房找到姐姐,她正气呼呼地躺在床生闷气,她伏在姐姐身上,笑道:“姐姐这气生得不值得,没影儿的事。”
项元见妹妹看穿,咕哝:“他可是亲口对我说,晋国女子别具风情,他在大齐的时候,可从来没正眼瞧过什么女子。”
琴儿温柔地问:“姐姐现在,容不得云哥哥眼里有别的女子了?”
项元傲然道:“我们可都是母后的女儿,我们的男人,自然是……”说着话,已是双颊绯红,拉着妹妹的手赧然道,“这一路跟他来,我的心,全在他身上了,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好。琴儿,方才我虽那样说,可……我若是把沈云让给你,我会后悔的。”
“秋景宣呢?”妹妹问,“姐姐心里还会有那个人吗?”
姐妹俩依偎在一起,项元反问妹妹:“那你心里,还会有沈云吗?”
她们掌心相握,心意相通,这些答案,早就明了了。
夜渐深,姐妹俩安然睡去,整座都城安宁下来。可是深宫里,皇帝一场噩梦醒来,将身边的女人踢下龙榻,惊动了宫人前来,他恼怒地说:“把她拖出去,审一审,是不是蒙格的细作。”
可怜的女人刚刚被拖走,他的密探就来通报,说是七王府今日有两个人秘密潜入,进去后就没再出来,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人,形迹可疑。
忽格纳恼怒地问:“大齐和梁国可有什么动静?”
密探表示,他们在大齐盯沈云的人传来消息,已经失去沈云的踪迹一个多月。
忽格纳在殿内踱来踱去,停下后唤人:“准备笔墨,朕要给梁国那蠢货写信,他帮着大齐对付我们,到底有什么好处,竟然还允许他们驻军。”
方才那场噩梦,忽格纳看见项晔策马而来,浑身金甲光芒刺目,长剑逼向自己,一剑封喉,这梦真实得可怕,无端端地生出这个梦,一定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与此同时,二王爷府中,他正和他的亲信商议皇帝要他利用“逼宫”杀蒙格之事,很显然他们兄弟的感情早已决裂,这一次纵然给他机会杀蒙格夫妇泄愤,但他们死去后,自己一定会被交给项晔处置,忽格纳绝不会念兄弟情而保护他。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二王爷冷冷地对自己的人说,“他既然连兵马都替我准备好了,我何不假戏真做,杀他个措手不及。他膝下无皇子,一命呜呼后,当然该是我这个同为皇后所生的嫡皇子继承皇位。”
边上的人提醒道:“可如今宫里有几位已经怀着身孕,若是有大臣要等他们分娩后,立幼主,您又如何应对?”
二王爷挨了一刀后,倒是变得聪明了几分:“不是还有皇后在?晋国几时立过庶出的皇子,只要我保住河氏的地位,始终尊她为先帝皇后,那些贱婢所生的孽种,怎么配和我争?立幼主?可笑,能不能活着长大都不知道呢。”
“王爷,您决心已定?”
“我决心已定。”二王爷摸了摸依旧疼痛难耐的胳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又何曾,真正待见我这个弟弟,听说我儿死去时,他是笑的……”
隔天一早,元元醒来时,床上空无一人,她喊了几声,才见妹妹带着宫女送来早膳,元元揉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都起了。”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蒙格要上朝,而我日日都起得早,在大齐也是这样,早就习惯了。”琴儿来为姐姐梳头,笑道,“姐姐是这一路累了,睡得那么沉,我都舍不得叫醒你。”
“沈云呢?”元元塞了块点心,她初来乍到,当然是吃晋国风味,意外的还很对她的胃口,酸酸甜甜的醒了脾胃,“你们这儿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云哥哥不知去哪儿了。”项琴道,“他们马上要办大事了,蒙格也真是开得了口,一见面就求他帮忙,等蒙格做了皇帝,可一定要送份大礼给云哥哥才行。”
“不如赐他一座宅子。”元元笑道,“就这栋宅子吧,将来我和沈云来看你,就能住在这里了。”
琴儿道:“这宅子是临时用三座府邸凑起来的,不行不行,那也太委屈姐姐和云哥哥,必定要另选一块风水宝地,重建一座。”
姐妹俩正说得高兴,宫里传来消息,河皇后竟是命人来带妙光回宫去。
这么堂而皇之的来要人,反而叫人摸不透心思,妙光紧绷着脸色,她只听琴儿的安排,琴儿一时举棋不定,皇后又派人来催了两次。
项元昨夜虽吃醋,可也不至于对妙光有敌意,听这话不等琴儿做决定,就连连说不行:“那个人一定是知道你现在待妙光的情分不浅,是要直接拿了妙光来威胁你了。她也真是做得出来,这是明摆着撕破脸皮了吗?”
妙光小声道:“公主,我的爹爹和母亲,还在……”
蒙格虽然买通狱卒,善待牢里的人,可要正大光明的把人带出来不容易,皇后接连失去把柄后,若再轻易动他们,岂不是自断后路,蒙格和项琴也不能做得太出格,确保牢里的人安全后,就没再进一步做什么。现在皇后突然撕破脸皮,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就不知道,是不是忽格纳叫她这么做。”琴儿心中默默盘算着,最终吩咐蓉佑,“回话给皇后,妙光受罚挨了打,高烧不退难以下地,等她几时好了,我亲自送去。她若连病人都要,就说宫里才因黎妃的恶疾烧宫,我宁死也不能让妙光去祸害帝后。”
妙光自然是感激不尽,可她惦记双亲,又不敢给公主添麻烦,只紧紧咬着唇。见她如此懂事,反叫人怜爱,项元不忍心,上前安抚她:“别害怕,不会有事的,不然上天为什么安排我家妹妹千里迢迢嫁到你们这里来?”
皇宫里,河皇后呆坐在中宫门前,派去的人一趟趟回来,告诉她项琴拒绝交出妙光,她就知道,她和项琴之间是决裂了。
“她的母亲是皇后,她为什么不和我联手,偏偏去找黎妃。”河皇后目光怔怔地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小丫头来帮我,皇上很快就要废了我了……”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
“去!”河皇后一把抓住了亲信的手腕,“不如你去告诉项琴,我来替她杀忽格纳,我来杀。”
宫人大骇,连忙捂住皇后的嘴:“娘娘,您不想活了吗,被皇上听见的话。”
河皇后目光如死:“怎么我做什么事,都做不好?”
话音才落,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不仅仅是河皇后看见了,许多宫人内侍都看得真真切切,可那黑影却又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再能看见第二回,但是后来不多久,在别处殿阁,也有人看见。
宫里进了刺客,忽格纳大怒,上千侍卫将整座皇宫翻了个底朝天,抓了几十个形迹可疑的内侍宫女,可恐慌始终笼罩在皇城里。
而王府里,项元再见到沈云时,他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格外扎眼,她担心地问:“你跑去哪里了?”
沈云笑悠悠脱去夜行衣:“去吓吓他们。”
元元见蒙格和琴儿不在跟前,私心拉着他到一旁,叮嘱道:“我听琴儿说,你们马上要办大事,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别让自己受伤,知道了吗?琴儿虽是我妹妹,她有任何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可这里毕竟是晋国,和我们什么相干。”
沈云笑道:“不单单是你那妹夫的事,和我大齐关系大着呢。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这个国家内里头早就烂透了,不堪一击。”
项元放心了几分,沈云又问她:“昨晚吃醋了是吗?”
“没有的事,人家妙光这么漂亮,将来我们就带回去好了,放在眼门前看也惬意不是?”元元一面说着,又拧了沈云的胳膊,“你可给我管好你的眼珠子。”
此时沈云的手下匆匆来报,告诉他忽格纳把他的弟弟调进皇宫去了。沈云微微皱眉:“蒙格现在在哪里?”




中宫 497 便该是今天
见沈云严肃起来,元元不敢再胡闹,她那点儿吃醋拈酸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待来人去找蒙格,她忙对沈云道:“你忙去吧,我也不知你们要做什么,总之千万小心。”
沈云哼哼一笑:“你不同我算账了?”
元元不服气:“什么时候了,我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
沈云却笑:“那你且等着,我还有一笔账要和你算,现下不算清楚,只怕往后一辈子你都不肯改。项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说错什么话没有,错了该怎么罚。”
“你胡说八道什么,疯了吧你。”项元气势十足,往沈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热昏头了吗?”
沈云捉着她的手,威严十足地一笑:“热昏头的是你吧,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之后几天外头事多,人生地不熟的,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好生和琴儿待在一起,不知道你不会去闯祸,可旁人会来伤害你,所以要多多小心。”
“我当然知道。”元元挣扎着把手抽回去,揉着被捏痛的手指,心里不服气,可又忍不住担心他,故意嫌弃地说,“你啊,别伤了,回头我不好向皇叔和婶婶交代。”
沈云一把拉过她,照着脸上香了一口,在元元还发愣的当口,转身走了。
元元这才醒过神来,揉着脸颊,大声嚷嚷:“姓沈的你别落在我手里!”
边上长廊里,妙光端着瓜果缓缓走来,一眼就看到大公主在嚷嚷着,她不像王妃那样,举手投足都像是天上的仙女,高贵优雅。这位大公主,倒是像爹爹所讲的故事里的中原侠女,一样让她喜欢又崇敬,越发不敢想王妃说的什么做天定帝义女的事,她配不上的。
“妙光,你家王妃娘娘呢?”元元看见妙光,便问,“这小丫头,我一转身就找不见她了。”
妙光欢喜地笑着,摇头道:“我不知道。”
然而蒙格一被沈云叫走,琴儿自然就出现了,元元嗔道:“还说想我呢,才陪我半天就不耐烦,就要想你家夫君了吗?”
项琴哄着姐姐:“哪里的话,我可是女主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总不能不闻不问,姐姐体谅我可好。咱们在家时,也没有时时刻刻在一起,那会子我要找你才难呢。”
话音才落,沈云最初留在晋国的手下纷纷进入院子,为首之人来向二位公主行礼,道是大公子派他们前来保护公主周全,之后几天还请公主们不要出门。
琴儿很淡定,与他们吩咐了几句话后,便和姐姐往门里去,元元问她:“小丫头,你是不是要做皇后了?”
皇城里,忽格纳见到了弟弟,便怒气冲冲地说:“宫里不知哪里来的刺客飞贼,可千万别是蒙格那笑出声派来的,我知道项晔给了他很多武艺高强的人,那小子怕是要反了。”
二王爷心中有数,面上则问:“皇兄要臣弟如何处置,可是今日就动手?”
忽格纳摸着胡子冷声道:“明日早朝路上,你便将他截杀,也不必逼宫这么麻烦了,到时候勒死项琴,就说她是殉情。”
“是。”二王爷面上答应着,心里却另有打算,皇帝果然出尔反尔,可城外两千兵马他早就安排好了,既然皇帝定了明日一早,那就明日一早。
忽格纳怎猜到弟弟会有这等胆量,还念念有词:“朕刚给梁国送了书信,但愿他们能醒一醒,项晔若是对付晋国,之后不就该对付他们了吗,他们为何如此愚蠢。”
二王爷句句听着,心中算计着自己的事,他也不能不谨慎,忽格纳并不至于痴傻,若有异动,指不定自己会遭殃,更说不定,是他故意挖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
在这般互相猜忌之间,一夜熬过。
翌日天明,蒙格在榻上醒来,觉得仿佛有一股热气在体内游走,说不上来的气势,他从容地起身,昨夜他和沈云都住在外院,这会儿准备好了,便要上朝去。
沈云要随行保护他,并随时动手潜入宫中杀忽格纳,蒙格知道留在家中的人足以保护琴儿和皇姐,便淡定地与沈云一同出门了。
正院里,琴儿早早醒来,姐姐昨夜太过兴奋,到天将明时才睡过去,这会儿睡得正香,琴儿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或许就是今天,她的人生又要翻出新的一篇。
琴儿起身,走到门外,蓉佑刚刚起来,本是出门看看天色,乍见公主起了,忙过来问:“您睡不着吗?”
“蓉佑,母后给我准备的嫁妆,有一口箱子要我在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打开,你记得吗?”项琴问道,“放在哪儿了?”
蓉佑忙说:“奴婢记着呢,给您好好收着的,您现在要打开吗?”
琴儿道:“一会儿姐姐醒了,你就搬来吧,现在动静太大,会吵醒她。”
蓉佑笑道:“不知那里头是什么,娘娘也没说叫您什么时候打开,这事儿奴婢猜不到,您和娘娘母女连心,一定能想到?”
项琴微微一笑:“我就想,该是今天了。”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天空越来越亮,在琴儿眼里,王府和皇城的上空,整个晋国的上空,依旧阴云笼罩,却不知今日这阳光,能不能冲破阴云。
晋国都城今日,势必又是个大晴天,而千里之外的大齐京城,连夜一场秋雨的冲刷后,晨曦微露,冲去夏日烟尘的皇城,露出清透明亮的光芒,晶莹的水珠挂在枝叶上,挂在窗棂房檐下,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煞是好听。
勤政的皇帝早已在前头宣政殿召见大臣,珉儿起身后一直没上妆梳头,也没换衣服,像小时候还在祖母身边时,拥着薄薄的被子,伏在窗棂上看雨水一滴一滴落下。
清雅来了两回,都见皇后没动,这一回笑道:“娘娘,您再不起来,皇上都要下朝了。”
珉儿笑道:“那又怎么样。”
清雅哭笑不得:“您还是起来吧,奴婢给您梳头。”
珉儿说:“我今日想穿成套的礼服,你把皇上的礼服也预备好,我想他带我去祭天,去登高。”
清雅说:“娘娘这么高兴,可是公主传来好消息了?”
珉儿摇头:“哪有这么快,再快的消息也要延迟几日才能到我们手里,可我就觉得,该是今天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清雅很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但高兴之余,难免也会担忧,天知道此时此刻晋国那里在发生什么,若是见了血,可千万千万是坏人的血才行。
项晔下朝归来,一进门就见到穿戴凤袍的珉儿,金灿灿的凤凰绣在长长的裙摆上,她稍稍一动,那凤凰就像是要展翅高飞。
“这是……”项晔刚开口,清雅捧着皇帝的礼服来了,他一笑,什么也不问了,穿戴整齐后,外头车马已经齐备,两人手挽着手,气势威严地走出涵元殿。
“你就这么笃定,是今日?”项晔道,“朕还没收到消息呢。”
珉儿骄傲地说:“闺女可是我生的。”
晋国都城内,蒙格刚进皇城就遭到围攻,消息一路送到内殿,说是蒙格被生擒了,忽格纳怒道:“生擒做什么,杀,立刻杀了他。”
他手忙脚乱地穿上朝服,急冲冲地往大殿去,却见一个内侍服色的人跑来跪在面前:“皇上,今日大臣们都没来上朝,一个都没来。”
忽格纳气急败坏:“什么意思?什么叫……”
他心中猛地一颤,怎么回事,这个内侍为何对他说的是汉语?
可不等皇帝回过神,一道身影扑在面前,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脏,忽格纳脑中一窒,待看清来者面容,已是话也说不出了,“沈……”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随行的内侍宫人吓得魂飞魄散,沈云身后跟上来四五个人,他冷声道:“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杀光。”
大殿上,蒙格站在高阶上,地上是被五花大绑的二王爷,他嘶吼着怒骂蒙格,单单从城外移动两千兵马入都城,他就煞费苦心,天知道蒙格手下这五百来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区区五百人,就已足够控制全局,皇帝为自己和他准备的兵马,死伤之外,大部分人已经缴械投降。
五位老臣从后殿缓缓走来,均是脸色苍白,一人跪倒在地,哭道:“皇上被刺身亡,大殿之后,尸横满地。”
殿中大臣,此时此刻竟无人感到悲伤,忽然的变故带给他们更多的是震惊,但见蒙格从高阶上走下来,从一旁侍卫腰中抽出佩刀,二王爷怒吼着:“畜生,你敢……”
不等他说完,刀起刀落,暴躁的人一命呜呼,再也发不出声音。
鲜血四溅,吓得一些大臣纷纷躲避,蒙格将佩刀扔在地上,怒视群臣:“我亲眼看见二哥刺杀皇上,怪只怪我来迟一步,现下斩杀了篡位弑君的佞臣,各位都是见证。然而皇兄暴毙,国不可一日无君,各位大臣,认为当务之急,我们该做什么?”
王府里,元元醒来不久,便见蓉佑和妙光带着其他侍女搬来一大口箱子,琴儿亲手打开,但见箱子里用红绸包裹着什么,打开红绸,金灿灿的纱衣层层叠叠露出来。
元元好奇不已,和妹妹一起抖开,竟是用轻纱织成的礼服,这样金灿灿的纱,却又轻又柔,而纱衣上,赫然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母后给你准备了凤袍吗?”元元惊诧地说,“还是和咱们不一样的,想来也是,母后那层层叠叠的凤袍在这儿穿,可要热晕过去了。”
琴儿莞尔:“姐姐,给我穿上可好?”




中宫 498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袍加身,光芒万丈,仿佛是有一道金光从七王府直冲云霄。
见证了妹妹及笄,见证了妹妹大婚,这一次,元元将亲眼看着妹妹成为一国之母,她达成了一位帝王之女所该有的一切荣耀,她赋予了“公主”最贵重的意义。
项元就知道,那夜一觉醒来,无论如何都要来晋国看望妹妹的愿望和勇气,是上天赐予的。
及笄时的娇羞,大婚时的不舍,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此刻,元元在妹妹的脸上看见了父皇的英武、母后的睿智,看见了大齐的骄傲。
项元热泪盈眶,琴儿望见,与姐姐相视而笑,眼角尚存几分娇滴滴,是她被宠爱的一生最深的印证。便是五十年后,她仍旧能保持这样甜美的笑容,像她的母亲一样,纵是天下之母,也始终有人宠爱。
蓉佑妙光,连带着屋子里所有的侍女仆人,不自禁地纷纷拜倒,妙光从未在晋国的土地上见过如此高贵的女子,可她相信往后的百年数百年,晋国女子也能撑起这华丽雍容的凤袍。
此时有侍卫从院外赶来,跪在阶下道:“恭喜公主,王爷已然得势,小人前来迎……”
然而侍卫话音未落,一声震天巨响,只见地动山摇,飞沙走石,琴儿和姐姐互相搀扶才能站稳。巨响过后大地平稳,琴儿心中一紧,提起裙摆冲出正厅,仅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皇宫上方黑烟滚滚。此刻风向朝向另一处,纵然如此,也能闻见空气里弥散的火药气息,是皇宫发生了爆炸,却不知是炸了什么地方。
“琴儿。”元元跟了出来,也看见了一样的景象,忙道,“我们进宫去看。”
项琴毅然颔首,转身吩咐:“立刻备车,我要进宫。”
她直接穿着轻盈而华贵的凤袍,登上马车赶赴皇宫,皇城门下已然皆是蒙格与沈云的人把守,一路将姐妹俩送入大殿,而在路上,已经有人告诉项琴,是大殿发生爆炸,主梁被炸断,大殿坍塌,现在正在全力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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