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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盼守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木酱
郑皇后都看到了,压着忠王的影卫自然不可能看不到,他们只轻轻一拉,忠王的脸就变了。或者不该说,是忠王的脸变了,而是这个人脸上覆盖着的忠王样子的面皮,被影卫拉了下来,只这一个动作,影卫押着的人,就变成了另一人。
“你是谁?”
“我……哈哈哈哈,我是专门来取你这狗皇帝的项上人头的,只可惜……只可惜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忠王呢?”庆丰帝有些着急地问。
“那个狗贼?哼!就让他给我陪葬吧,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他的,哈哈哈哈!”还没笑完,他嘴里已经开始往外喷黑色的血液,不多时,就断了气息,脸上,还依旧留着疯狂的笑容。
“快,你们都快去找忠王。”见那男人气绝,听他气绝之前说出了这样的话,庆丰帝十分着急。
“皇上。”
郑皇后才刚开口,庆丰帝已经伸出了手,“你别说话,让朕静一静。”
郑皇后望了眼慕容皎,看了看她身边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忠王世子,再看看地上穿着忠王衣裳的已经自尽了的刺客,叹了口气。她总感觉,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多时辰后,忠王被一个侍卫在山庄的一个偏僻的地窖里寻到,寻到忠王的时候,他很是狼狈,也十分虚弱。御医的诊断是,忠王至少被冻了一夜,因为他的身体很多地方都有些冻伤了。
听到御医所言,慕容皎的眼眸微动,一夜?难道昨夜那个要她死的人,不是父王?而是……慕容皎看了眼地上那个已经死了尸身却还没被处置的刺客。而后,慕容皎瞪大了眼睛,如果昨晚那个真的不是父王,那她和皇后娘娘坦白的那些……
想到这里,慕容皎又有些疑惑起来,如果这个人真是刺客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皇家那么多连她都不知道的秘辛呢?他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究竟是要来做什么的?是要来挑拨他们的父女之情,还是要挑拨父王和皇上的兄弟之情?
御医给忠王诊断之后,忠王只醒过来一次,迷迷糊糊地唤了声‘皇兄’之后,就又晕了过去。
郑皇后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弄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来她是盘算的好好儿的,让慕容皎在恰当的时间,在皇上跟前认父,再说出她是女儿身的事。
若皇上震怒,定忠王的欺君之罪,那自然再好不过。便是皇上念在和忠王之间的那么点兄弟之情,将这件事高举轻放,那也没有什么。反正只要忠王没有儿子,那么皇上自然不会将皇位传给忠王。
但是现在……情况仿若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走了。
郑皇后正想让侍卫将慕容皎和那个忠王世子带下去,等她把这事想明白一些,在让皇上决断。但很显然,在皇上已经确认忠王安好之后,他就已经想起了刚才所见。既然想到了,自然不可能不问清楚。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两个看着都是忠王世子,却一个可以自由行走,一个五花大绑。
无奈,郑皇后把今晨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忠王世子是女儿身?”庆丰帝指了指没有被绑住的慕容皎,“皇后,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你也信?”
“刘嬷嬷已经替她验过身了,确实是个女子。”
“就算她是女子,又如何证明,她是朕钦封的那个忠王世子呢?也许只是,长相相似的女子?”至于易容,因为皇后说过,慕容皎并不似易容的模样,而且既然已经是女子了,那么易容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郑皇后无法否认,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性的。
“那么,还请皇上验看一番这一位忠王世子,他是否有易容。就算,只是为了确保皇家血脉。”
庆丰帝想起了刚才那个刺客,他的脸只在地上磨蹭了一下,那皮子就脱了。于是他吩咐身边的影卫,前去探查。直到将被绑住的忠王世子的脸撮红,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有覆盖着另一层皮的迹象。
慕容皎见他对她一笑,只觉胆寒,想起他刚才趁乱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慕容皎闭眼跪了下来,“圣上英明,小女子的这些把戏,也不过只能唬一唬皇后娘娘这样的女流之辈。民女确非慕容皎,只是长得与他十分相似,而被人派来,只为污蔑忠王欺君。现在事情败露,还请圣上处罚。”
听慕容皎这么说,郑皇后和刘嬷嬷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这和今早说的,完全不同,简直就是相反的。
“谁派你来的?简直胆大包天,连朕都敢糊弄。”
那人只让她一肩扛下这事,以她仍在封地王府之内的娘亲为质,却并未告知她,该诬陷给什么人。于是慕容皎只说,“民女不知,不知那人是谁,那人只说了,事成之后,给民女一大笔银子,让民女一生无忧。”说到这里,慕容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一生无忧’,这其实就是她最简单的奢望,但恐怕,只能寄往来生了,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她愿出生在平凡人家,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慕容皎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道’,却让疑心颇重的庆丰帝想了很多。忠王不可能自己陷害自己,若是前朝,恐怕是脱不了兄弟子侄这些的陷害的。但是他们慕容家现在的情况……很自然的,庆丰帝就想起了方谨言了。他本就一直觉得,觉得方谨言很可疑。
联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庆丰帝越想,越觉得他当初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大阴谋,如果今天……今天这个冒牌的忠王刺杀了他,就算不成功,只要他相信了,那他盛怒之下,必然是会杀了忠王的,忠王不忠,那么忠王世子,势必也不会与皇位有缘。那么最可能的情况,他会信了皇后的话,将皇位传给那个方谨言,在慢慢相信他是慕容霖的情况下。那么……他的目的,或者他身后人的目的,是不是就达到了呢?想到这里,庆丰帝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幸亏这个刺客是个愚笨的。
“还不快将她压下去。”这个她,指的是慕容皎。慕容皎没有反抗,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父王的棋子,现在她成了废棋,父王甚至都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了。原来转了一圈,她还是难逃一死。
“快,给忠王世子松开绳子。”
忠王世子被松开之后,跪到了庆丰帝跟前,“幸亏皇伯父英明,不然父王和我……不知道会如何。”
这话,听着是在夸赞庆丰帝,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打郑皇后的脸。庆丰帝英明,她却轻信手下。郑皇后看了眼慕容皎被压下去的方向,若是她能如同在她跟前说话的时候一般坚定,那么她或许还能辩驳一番,可她上来就直接承认了自己是被指使的,这真是……真是荒谬。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画蛇著足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画蛇著足
屋子之内,忠王世子一得知忠王苏醒过来,就立马赶了过来。
见忠王睁眼看他,他疾步走到了忠王跟前,单膝下跪握住了他的手,“父王,您受苦了。幸亏皇伯父英明,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假扮成您的刺客已经伏诛,至于那个想要陷害儿子的女子也已经被皇伯父下了狱,待得皇伯父命人审问,定能还父王与儿子一个清白。”
忠王闻言,明面上只缓缓点了点头,暗里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好在他处理及时、得当,不然被皇后娘娘扣住并且带回来的慕容皎只怕要坏事。如果他当时什么都不做,那他此刻就不是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了,只怕要和慕容皎掉个个儿,在狱中等着皇兄的决断了。
忠王不确定,慕容皎是什么时候落到皇后娘娘手上的,又和皇后娘娘说了多少。毕竟昨天晚上,他一时疏忽,对她说了太多她本不该知道的事。要是她全部对皇后娘娘说了,那……那就不好办了。
“皇后娘娘。”刘嬷嬷见郑皇后回来之后,就一直静静坐着,不言不语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担心她。
郑皇后被她这一声唤,唤回了些许神志。叹了口气后,郑皇后道,“本宫已经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算了,本宫也是半截埋在土里的人了,又何必管那许多呢?皇位是皇上的,他愿意交给谁,就交给谁吧。”
得知忠王醒过来之后,庆丰帝也很快到了他的屋子。
忠王一见是庆丰帝,就急着想要起身参见,一旁的忠王世子在给庆丰帝行过礼之后,忙帮忙扶他起身。
“行了,你就好好躺着吧,咱们兄弟之间,何须这样在意礼数。”
“皇兄,您不该来这儿,万一臣弟这病气过给了您,可怎么办好?”
“朕不亲眼来看看你,怎么能安心呢?你放心,御医已经和朕说了,你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子虚了些,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好的。”
“多谢皇兄关心。对了,那个刺客的事,皇兄已经命人审问出什么了吗?”后头这句话,才是忠王真正关心的,因为那牢房,都是庆丰帝的人把守的,他的人根本谈听不到一点儿消息。
“刺客?”庆丰帝摇了摇头,“那个刺客当场就死了。至于那个酷似世子的女子,也没问出什么来。也不知道是嘴硬呢,还是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绝不让你白受这场罪。”
“谢皇兄。”忠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发制人,以免慕容皎扛不住刑罚,胡说八道,“对于那些刺客的事,臣弟其实知道一些。”忠王说到后来,语气有了那么丝犹豫。
“哦?你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事关……”忠王闭了闭眼,“事关二皇兄。”
“贤王?”
“是,当年臣弟偶然听说,二皇兄他……其实有一子。”忠王一边慢慢说,一边注意庆丰帝的神色,在他说完之后,却没有从庆丰帝脸上看出一丝本该有的惊讶神色,忠王心中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安。不该这样的,若是皇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该不惊讶,这么说,他是曾经听说过?他是听说说的?什么时候听说的?
忠王正犹豫着该不该按他刚才盘算的继续往下说,只见庆丰帝的脸色突然大变,“你说什么?二皇弟他,有个儿子?”
庆丰帝此刻的反应,让忠王松了口气。原来皇兄不是听过这个说法,而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了。忠王的眼神之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屑。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臣弟当初听说的时候,也如皇兄这般惊讶,毕竟,若是二皇兄真的有了子嗣,那是一件高兴的事,怎么会不和我们兄弟说呢?所以后来,臣弟只当这个消息是误传,没有过多地关注。”
“那,这个消息和那些刺客,又有什么关系呢?”忠王世子适时地插了嘴,忠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你皇伯父说话,你插什么嘴!”
“是儿子的错,儿子只是太好奇了。”
“你何错之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朕也很好奇。”
“不久之前,就在臣弟来这儿的路上,听说这城中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少爷,肖似二皇兄,臣弟想起当年听到的那个消息,就急忙派人去查了一查,才刚确定那孩子的身份不久,还未来得及禀告皇兄,他就……唉,臣弟人去的太迟,只救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正是二皇兄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血脉了。”
听到忠王说,只救下一个孩子的时候,庆丰帝的表情很有些微妙。但此刻的忠王已经入了他自己设计好的戏,并未注意到,只是颇有些伤感地继续说,“那个孩子真是可怜,那般年幼就失了双亲,臣弟已经让手下几个侍卫将他好好护着,正在送来山庄的路上。那些刺客之所以绑了臣弟,正是要从臣弟口中问出那个孩子的下落,臣弟不肯说,他们就绑着臣弟,困着臣弟……幸亏皇兄您……不然臣弟此刻只怕……”
忠王是这么打算的,主动说出嘟嘟的下落,承认嘟嘟确实在他手中,但他此刻对庆丰帝的说法,和他与慕容皎的说法,那是天壤之别。他没有像和慕容皎说的那样,把嘟嘟假装成自己的亲骨肉,只实话实说,说嘟嘟是二皇兄的孙子。
若是皇上想要嘟嘟,可以,他完全可以将嘟嘟交出去,毕竟他是知道的,知道他皇兄身体欠佳,绝对是等不到嘟嘟长大成人的。便是他此时或是将来再喜欢嘟嘟,皇位也绝对传不到嘟嘟身上。就算皇位真的传到了嘟嘟身上,那也必定会找人摄政,除了他,忠王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只要他皇兄去了,那么个小娃娃,还不是任他搓圆揉扁吗?殊途同归,他根本不在意多等这几年时间。
忠王说完这话之后良久,庆丰帝都没有再开口。他有些难受,因为他早先确定的事实,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地崩塌,随着他弟弟忠王一字一句的话语。
他甚至不想和忠王说,他口中的贤王之子,此刻就在山庄之中,连带着那个他皇弟据说在他保护之中的孩子。因为他不想看到忠王脸上被揭穿时候的震惊和无措表情。
本来他是想着,待看完了忠王,就去亲自审问方谨言他们的。问出他们背后究竟是何人,受何人指使。现在看来,似乎不必了。“朕突然有些累,你好好休息吧。”
“皇兄……累了?那您好好休息。臣弟也浑身都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皇兄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那声音似乎突然冷淡了下来。
方谨言和关静萱连带着嘟嘟、方老爷被留在方府之中的暗卫带往山庄的时候,三个大人都不惊讶,因为这些个暗卫本就不是他们方府的人,说的好听是保护,更贴近事实的说法,是监控,监视,控制。
“都是我连累了你。”坐了一会儿,方谨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连累?可不是,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会儿大难看着就要来了,你我却被关在了同一个笼子里。我就是想逃,也难。”
方谨言被关静萱说的一愣,而后扶额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也只能用你这张脸骗我了。”跟着笑了一阵,关静萱抿了抿唇,“我是不怕的,也不是……”没死过,“只是可怜了嘟嘟,都还不知世事呢。”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五十五章 稚子何辜
第一百五十五章 稚子何辜
“稚子何辜?”关静萱轻轻地碰了碰嘟嘟的脸,而后转头对方谨言道,“你又有什么错呢?人是无法选择爹娘的。若是可以,我倒是真心希望,公爹就是你的生身父亲。其实,公爹待你,也和生父无二了。”
说着,关静萱眨了眨眼,想要眨掉那种酸涩之感,也想憋回那股子因为委屈而聚集的泪水,她替方谨言委屈,替嘟嘟委屈,也替方老爷委屈,“爹,这是我和夫君的真心话,您待我们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今日是我和他连累了您,让您一把年纪了也……”‘不得善终’四个字,关静萱终究无法说出口。“若有来世,还让谨言给您做儿子,做真真正正的方家子嗣,我还嫁给他,给您生孙子,可劲儿地生,让你子孙绕膝,幸福终老。”
听关静萱这么说,方老爷一脸的感动,“阿萱。”
庆丰帝从忠王那里出来之后,在门口遇上了听到消息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决定过来看看的郑皇后,两人正听见了关静萱的这一番话,面面相觑之后,均是一时无言。他们一个生于、长于帝王之家,一个嫁入皇家,予王爷、天子为妻,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如关静萱一般简单、情真意切,但渐渐地,他们骨子里都多了一种冷,一种只属于皇家的冷血无情的‘冷’,潜移默化地,也再回不到最初的单纯。
庆丰帝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守门的侍卫已经很利落地替他推开了本来紧闭着的房门。
听到房门开启,关静萱紧了紧怀里的嘟嘟,方谨言则站起,将她挡在了身后。
“朕刚才听着,你似乎对我们皇家很是不满?宁愿让你夫君做个商户子嗣,也不愿意让他生于皇家?”一进门,庆丰帝就来了这么一句,关静萱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而后更多的是震惊,天下之主,居然学着那些宵小之辈,听人墙角?
天子的威严形象,瞬间就崩塌了。
刚才关静萱对方老爷所言,是出自真心实意,但是对于天子这类似质问的话,关静萱却一时不知道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真话只怕会让天子震怒,牵累嘟嘟,假话,她可以做个献媚之辈,就怕皇上不接受。于是一时间,关静萱只做出了一副‘居然被您听到了’的惊恐表情。
很显然,庆丰帝貌似是有这样的恶趣味的,你越怕他,他越高兴。
方谨言最初的反应,自然也是害怕。因为天子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天下都是他的,天下所有人的性命,只要他想要,不过也就是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事。
但很快,方谨言从庆丰帝刚才所说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些什么。重点是‘生于皇家’这四个字。方谨言大胆猜测,庆丰帝今天要见他们,不是要他们的命的,而是要承认他的身份?
方谨言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忠王画蛇添足,他们一家四口此刻,只怕已被分别关押,隔开审问了。换而言之,事实上,算是忠王救了他们全家一命,因为他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聪明’。
想到这里,方谨言已经有了应对方式。他拉了拉关静萱的袖子,率先跪下,“草民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关静萱被他一拽,见他一跪,也跟着跪了下去,因为抱着嘟嘟,她只微微垂首,“民妇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连方谨言都听出了皇上话中之意,就更不要说比方谨言更加了解皇上的皇后了。她只是惊讶,也不知道忠王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皇上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改了主意。她本来,是想来救嘟嘟的。方谨言和关静萱,她不敢保,但是嘟嘟,正如关静萱刚才所言,稚子无辜,她想养着他,以慰余生。他相信,皇上不会反对。
当然现在这样,似乎更好一些。
“朕听闻,你早已得知自己的身世了?”
这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草民……”方谨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实上,方老爷并不知晓他的身世,那么当年懵懂无知的他居然知道,就很奇怪了。
“嗯?”见方谨言迟迟不说,庆丰帝有些不悦地出了声。
“因为说来有些……有些离奇,所以草民不敢说。”
“哦?说说看。”庆丰帝想,就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吧。
“草民自……自被内子敲破头以后,就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敲破头?”方谨言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关静萱身上,关静萱瞬间就涨红了脸,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这个死方谨言怎么还拿出来说?
方谨言却十分正经地撩开了额间的头发,“就是这里。当初是草民不对,见内子长相颇合心意,一时没能忍住,言语上轻薄了她。不想内子看似柔弱,其实内里强悍,直接就给草民敲了一下,当时……草民伤重,差点就没了性命。”
一时间,庆丰帝脑中闪过了很多句话:人不风流枉少年、牡丹花下死……
“哼哼,说重点。”
“草民当时差点不治,感觉魂魄已然离体,已然看到了忘川和奈何桥,却突然……被什么人推了一把,然后就渐渐好了起来。”
神鬼之事,便是庆丰帝,也抱着敬畏之心,因为很多事,确实无法以常理解释。
方谨言顿了一下,继续说,“草民回尘世之前,曾经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的是……”
“是什么?”
方谨言摇了摇头,“是一个,和草民长相十分相似之人,但他的穿着……草民当初从未见过,直到……直到那日皇后娘娘替草民准备的那身衣裳。”
庆丰帝和郑皇后自然都知道方谨言说的是哪身衣裳,听到方谨言的说法,就算心性强大如庆丰帝,也不免眼神稍动,张望了一下四周,郑皇后已经微微发起了抖来。
定了定心,庆丰帝继续问,“后来,你还梦到了什么?”
“草民还梦到了,这枚平安扣。”说着,方谨言从领口将那块属于他的刻有‘霖’字的平安扣拉了出来,“当时,那个面容和我相似的男子,将之给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
“就凭这些,你就能断定自己的身世了?”庆丰帝觉得,这很有些牵强。
“草民,其实不知。只是当初草民的爹被皇后娘娘带来山庄问话,曾提起过这枚平安扣应是贤王子嗣所有。”
“那么,那一夜,有人潜入你们方府,差点儿杀了你们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你随口乱说的不成?”
“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庆丰帝有些不高兴,皇后知道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不久之前,因为事关……忠王,所以臣妾有些犹豫。”
“皇后是怕朕偏信忠王?”
“不不!”皇后摇头,就算是,她也不能承认,“臣妾是想再多找些确实的证据,免得冤枉了忠王。”
“那么,皇后找到证据了吗?”
郑皇后摇了摇头,那三个暗卫,本来是很好的人证,但是今天见了忠王的手段,郑皇后已经不那么确定了。随时随地,只要忠王想,他们或许都能成为她或者有心人诬陷忠王的布置。
暗一很快被宣召,说了当夜的情况,停顿了一下,也说了方谨言当时说的那些话。
“哦?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能在忠王……在那些刺客跟前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是贤王之子,所以忠王派他们灭你的口?还有……忠王欺君,忠王世子其实是女子?这些,你想怎么对朕解释?”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暂时掩盖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暂时掩盖
方谨言一直都知道祸从口出,说多错多,但是当时的情况,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保命方式,除了将所知全部说出来拖延时间之外,在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还能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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