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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盼守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木酱
他承认,他当时是慌了,所以口不择言。万万没有想到,熬过了那一夜,今天却要面对更大的危机。他重新活过一次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在他看来,这和借尸还魂没有两样,虽然他借的是自己的身体。
方谨言正要不管不顾,将‘贤王之子’的部分推给梦境,将忠王世子是女子的事推说是早先和‘朱牛马’几个纨绔一块儿去逛花楼的时候听到的传闻而做出的猜测。他记得,当时确实有人议论过忠王世子,说他娘里娘气像个娘们儿,只怕是个断袖,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而他情急之下之所以不说忠王世子是个断袖,而说他是个女子,完全是因为断袖还是男子,也可以有孩子,那么他即便是贤王之子,也未必会造成太大的威胁。
方谨言才刚张开嘴,话还没说出口,嘟嘟已经哭了起来。是一旁的关静萱,看方谨言似乎一时很难回答出庆丰帝这样咄咄逼人的问题,所以想用嘟嘟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即便只是一时,她也想尽量替方谨言争取一些时间。
庆丰帝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疑心病特别重的。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总觉得他在被暗处的什么人牵着鼻子走,这会儿虽然忠王的那些话间接地承认了方谨言的身份,但庆丰帝总觉得方谨言身上还有疑点,还有很多疑点。
庆丰帝的探究心一起,可管不得嘟嘟哭还是不哭,只是有些执着地等着方谨言的回答,如果方谨言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那么……即便他真是贤王的亲子,他也是宁错杀,不放过的。
郑皇后却毕竟是个女子,这但凡女子,多数都是柔肠百转的,更何况她本就盼望孩子多年,又喜欢嘟嘟,自然是不忍心眼见着嘟嘟哭的。于是她打了个圆场,“皇上,您既然这么问,是已经相信了去方府的那些个暗卫是忠王府的人了吗?如果您信了,您不是应该替方谨言讨个公道,而不是盘问他吗?至于忠王世子,这忽男忽女的,臣妾和您都还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方谨言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只怕是情急之下,胡乱说的吧?”
之后,她转向方谨言,“方谨言,本宫问你,你能确认忠王世子是个女子吗?”
方谨言其实是能确认的,可他总不能说,是他死了之后魂魄乱飘的时候听到的吧?于是只能摇头,“当时草民只是觉得如果这样说的话,或许能多拖延些时间,等到暗一他们过来。”
听到方谨言这么说,郑皇后笑了出来,“你也是胆大,情急之下,居然就给忠王扣了个欺君之罪。”
郑皇后是故意说‘欺君之罪’这四个字的,她其实是在提醒庆丰帝,若是忠王世子真的是个女子的话,那么忠王他,一个欺君之罪还真是跑不了的。替女儿请封世子之位,除了忠王,还真没有别人会这么干了。
方谨言笑的尴尬,一句‘狗急跳墙’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后来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还是忍住了,他要是说自己是狗,那不是间接说庆丰帝和郑皇后也是狗了吗?
被皇后这么一打岔,庆丰帝有些问不下去了,他又再看了眼方谨言,起身就朝门外走去。郑皇后也跟着起身,不过她出门之前和方谨言他们说了话,“你们,就安心在庄子里头住几天,本宫得空了,会来看嘟嘟的。”
听见推门声的时候,庆丰帝有些不高兴,“朕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要来打搅朕?”
“皇上,是臣妾。”
“皇后啊……进来吧。”
“皇上在烦什么?可以和臣妾说说,臣妾替您分忧。”
庆丰帝没出声。
“臣妾有些好奇,您不是一直不信方谨言就是贤王子嗣的吗?怎么今天,突然就又信了呢?”其实郑皇后大约能猜到应该是和忠王有点关系,只是她想不通,忠王怎么会说出对方谨言有利的话,毕竟对方谨言有利的话,那也就是对忠王自己不利了,忠王可不像是个会做好叔叔的人。
“是忠王他,无意之间漏了口风,他与朕说……”
听了庆丰帝的话,郑皇后有些讶异,不得不说,忠王确实很懂谋略,这招先发制人,如果当初她没有派暗一他们护着方谨言,真的让方谨言死了的话,那么这番话,几乎就是没有漏洞的了。到恰当的时候,他再抓一批人,说是当初杀了方家满门的恶贼,那么……在皇上这儿,就只留下好印象了。
因为听了庆丰帝的这一番话,郑皇后想起了慕容皎,她也是说过的,说忠王因为弄来了贤王的孙子佯装他的子嗣,所以不需要她这个假儿子了。难不成,方谨言的那一番话,其实歪打正着,被押进大狱的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慕容皎吗?忠王确实欺君?
随后,郑皇后却又觉得很是疑惑,忠王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撒这个谎,明明生了女儿,却偏偏说是生了一个儿子,还特意请封世子,这万一被发现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就算不提欺不欺君,忠王当年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能确定,他生不出儿子来呢?万一他突然间有了真的儿子了,那么……
庆丰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想到的是,当年他才刚登位没有多久,不论是常人还是常理,都不会以为他会到了现在这把年纪还没有子嗣承继皇位,如果说忠王从那么早就开始谋划什么,所以才硬是把女儿当做了儿子养,那么他除了要算到他这个皇帝不会有子嗣之外,还得算到他会甘愿让皇位旁落。这太荒谬了。
庆丰帝和郑皇后离开之后,方谨言先起了身,而后他先去扶方老爷,再来扶关静萱。关静萱确实需要别人扶她一把,不仅是因为她抱着嘟嘟,还因为她其实害怕地浑身都发软。
古语道:伴君如伴虎。这话真是不假。
庆丰帝刚刚进屋的时候,还一副想要认亲又不好意思认的傲气模样。没想到说着说着,他话中的风向突然就变了,变成了质问,关静萱在某一刻有一种特别深刻的感受,但凡方谨言说错一句话一个字,都会给庆丰帝名正言顺杀了他们的理由。
好在,这关总算是过去了。依照关静萱对庆丰帝刚才的观察,只怕他随时兴起,随时都会给方谨言他们来第二关,第三关……直到他满意为止。
“怕?”方谨言感受到了关静萱身子的轻颤,问道。
“难道你不怕?那位可是天子,掌握天下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天子。”关静萱把嘟嘟交给了方谨言之后,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刚才崩得死紧,这会儿觉得酸死了。
“有什么可怕的?皇上既为天子,自然是很明理的。”方谨言一边说,一边冲着关静萱眨眼。
其实方谨言和关静萱都知道,庆丰帝若是个讲理的皇帝,那么他们什么都不用怕,就怕他是个喜怒无常的,这会儿怒了给你斩了,下一刻就算喜了,你的头也接不回脖子上了。
此刻他们其实是任人宰割的,却要做出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模样,真是很难。但方谨言看似适应地不错,关静萱自然也不能被他落下太多,“也对,主要还是我胆子太小,第一回得见天颜,心中总是忐忑的。好在,圣上只是问你的话,要是圣上问我的话,我恐怕得吓晕过去。”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算(一)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算(一)
关静萱惴惴不安地说着,方谨言只是淡然地笑。
其实方谨言也是害怕的,庆丰帝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天子之威,可不是他这个早些年撩鸡逗狗的纨绔可以承受的,可他更知道,他不能害怕,不能退缩,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阿萱,有嘟嘟,有方老爷要护着,他若是被吓倒了,那么阿萱他们就更难以招架了。
“你猜……咱们要在这个庄子里头,住多久啊?”关静萱有些茫然地问。
方谨言摇了摇头,圣心不可测,也最好不测,低头替嘟嘟擦掉了脸颊上头未干的泪水。
“刚才,是你欺负嘟嘟了?”平日里,嘟嘟若是在关静萱怀里,一般都是很乖的,因为关静萱抱着他的时间往往都不长,嘟嘟似乎是怕他不乖的话,关静萱以后就会更少抱他。
听方谨言提起这个,关静萱猛然反应了过来,“我……我刚才看你好像有些被问住了,所以掐了他一把。”说着,关静萱把襁褓打开,看了眼嘟嘟的小屁股,而后略有些心疼地替他揉了揉。
冲着方谨言颇有些无奈地说,“咱儿子,养的可真好,这细皮嫩肉的,我刚才明明没有用很大的力道,居然都青了,怪不得……怪不得刚才哭成那样。嘟嘟啊,原谅娘亲好不好,娘亲以后知道了,要再轻点儿掐你。”
“你以后还准备掐他?嘟嘟啊,别理你娘亲了,以后跟着爹,咱们俩好好过日子。”
见方谨言和关静萱说着说着,又开始打情骂俏起来,方老爷除了无奈,还有些好笑。
方谨言和关静萱他们被接近山庄里头的事,当初庆丰帝没有特别隐瞒。因为庆丰帝原本是打算弄死他们杀鸡儆猴的。虽然他已经很有威信,但是他还是要不时地用一些更直白的方式提醒手下的人,设计他的下场。
因为这样,奉命躺在塌上修养的忠王很快就得知了消息。知道这个消息的下一刻,忠王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谁?谁被接到山庄里头来了?”
假扮成忠王世子的忠王侍卫道,“应该就是……就是王爷昨日和皇上提到的,被指使刺客的幕后之人灭了口的方家人。”
忠王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张写着‘事成’的飞鸽传书,他当时是太高兴了,所以即便看出了那上头的字和平日里不同,依旧不疑有他,以为万事尽在掌握。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计划就已经都落空了吗?
突然之间,忠王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按照他的属下禀告的那样,那么,那么皇兄是在知道方谨言他们已经被接进山庄之后才来见的他,或者,皇兄当时已经知道了所有,想来听他的坦白?但他呢?自作聪明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以他认为的对他最有利的方式。怨不得皇兄听他说完之后,突然就说自己累了。
忠王想了想,很快爬了起来。他并不是真的身娇体弱,不过是为了博取皇兄的同情罢了,现在,他最该做的不是这个。
“王爷,您要做什么?”
“我?本王还能做什么?主动去给皇兄请罪啊。”
“那天派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或者他们已经全数……”那个侍卫做了个‘死’的手势。他这是在提醒忠王,有些话,还是可以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说,毕竟死无对证,皇上并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
忠王苦笑,他其实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事,比如方谨言的身世。但他真的要当面和皇兄承认,他先是派人去杀方谨言一家,后怕被皇兄知道真相,又自导自演了一出刺客的闹剧,还有慕容皎的事,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忠王突然就病倒了,御医探了脉,说他忧思太重。
庆丰帝确实是在等着忠王的坦白,只是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
“你们,好好替忠王医治。”
郑皇后倒是没有庆丰帝那么多的烦恼,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大多数时候,眼光不需要放得太宽。
每回郑皇后来,关静萱其实都觉得忐忑,虽然不管怎么看,都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嘟嘟的,但是……知道了郑皇后的身份之后,她反正是不敢凑到她跟前,和她一块儿逗嘟嘟了,只能远远地站着,看着郑皇后戏弄嘟嘟玩儿。
渐渐长大之后,嘟嘟的脾气其实有些不大好,方谨言总说,嘟嘟的坏脾气是随了关静萱的。
比如这会儿,郑皇后大约是觉得嘟嘟的脚丫子胖乎乎的很是可爱,用食指轻轻地挠了他脚底几下。嘟嘟刚开始可能因为痒痒,只是缩脚,后头郑皇后越挠越起劲,嘟嘟小脾气就上来了,也不缩了,反而往外用力地一蹬。要不是刘嬷嬷眼疾手快地在一旁给嘟嘟的小脚丫子抓住了,只怕嘟嘟这一脚丫子,直接就要踹到郑皇后了。若是倒霉的话,恐怕会踹到郑皇后的脸。
关静萱吓了一大跳,后背直接就被冷汗给汗湿了。想了想,关静萱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嘟嘟年纪还小,他不是……”
郑皇后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见关静萱这么紧张,她反倒调侃起她来,“难道本宫不知道,嘟嘟年纪还小吗?这事儿,是本宫的错,本宫一直戏弄嘟嘟,所以这孩子不高兴了。这小腿儿,还真有力道。”
郑皇后这么直接地认了错,关静萱有些接受不良。按理上位者不该是这样的吗?她对的时候是对的,她错的时候也是对的,总之,她不会有错的时候才对。
大约是关静萱面上的表情太过容易看出,郑皇后笑了出来,“怎么,本宫看着,就像个不讲理的老太婆?”
“不,您最明世理,也一点儿都不老,岁月在您脸上,只留下了贵气。”
“瞧瞧,瞧瞧,这嘴甜的。”郑皇后指了指关静萱,对刘嬷嬷道,而后捏了捏嘟嘟的小手,“嘟嘟有这么一个嘴甜的娘亲,这张小嘴啊,以后还不知道得甜成什么样儿呢?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着他长大的模样了。”
郑皇后这话,关静萱不知道怎么接,于是也只是跟着郑皇后和刘嬷嬷一块儿笑。
“对了。”郑皇后一开口,本来稍稍放松了的关静萱又绷紧了身子,“您吩咐。”
“别那么紧张,弄得本宫也紧张了。嘟嘟也不小了吧,你们准备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啊?”
嘟嘟的大名,方谨言和关静萱本来是交给方老爷去烦恼的,但是方老爷烦恼了那么许久,也没能想出来,后来么……方老爷是直接把郑皇后的那枚平安扣给了他们,可她和方谨言哪里敢让嘟嘟以‘宸’为名呢?
“民妇和夫君都不擅这个……想等着……”关静萱突发奇想,“等着嘟嘟以后长大了,让他自己挑一个喜欢的字为名。”
“自己挑?你们准备让嘟嘟自己挑?”这大约是郑皇后第一回听说这样荒谬的事,因为爹娘想不出儿子的名字,所以让儿子长大了以后,自己给自己取名。
“这是民妇的想法,民妇的夫君,还是很努力的,他自嘟嘟出生之后,常翻书的。”
和郑皇后在一块儿的关静萱不好受,和庆丰帝在一起的方谨言更是暗自叫苦不迭。也不知道庆丰帝是怎么想的,突然就让人给他领来了书房。书房,他最不爱待的地方。
方谨言看了眼庆丰帝跟前摆着的厚厚的一摞书,略有些发憷,要是他回答不上来和这些书有关的问题,庆丰帝会打他的板子吗?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打算(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打算(二)
“你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庆丰帝随手拿起了一本《中庸》翻了翻,问道。
如果跟前的这一位,是方老爷给他请来的先生,方谨言一定会实话实说,他平日里读的都不是正经书,或者根本不读书。
但是面前的这一位,依方谨言揣测,只怕是不会喜欢听到他的大实话的。于是方谨言犹豫了下,回答,“……论语。”
《论语》绝对是方谨言翻过的最多的一本书,每次他奋发都是从《论语》开始的,只不过,每次奋发的时间都不长,一般翻不过第三页,他不是头疼,就是已经睡着。
“《论语》?”听到这个答案,庆丰帝皱了皱眉,他看了眼方谨言,似乎有些不满意。方谨言也明白庆丰帝为什么不满意,按照他这个年纪,就该跟关静远他们一般,熟读四书五经了。或者不说五经,四书至少也该读到《中庸》了才是。但是他,真不爱看书,所以一直卡在了四书里头他能翻过第二页的《论语》。
“还有其他吗?”
如果翻过就算看过的话,那他看看过的书是不少的,但方谨言想,庆丰帝问的应该是通读过,就是不但看过,还能明白书中那些文章的含义,能举一反三什么的,如果真是按照这样标准来看,他刚才其实连《论语》都不该说。
虽然有些尴尬,方谨言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么,学了点嘟嘟的无辜。
看方谨言摇头,庆丰帝只想把手中的书摔到他脸上,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只读过《论语》,方家看着也不像是供不起他读书的,那么也就是说,是方谨言自己没有上进心?
庆丰帝坚决不肯承认,他们慕容家有蠢钝的人。方谨言会成现在这番模样,既有他自己的不努力,也有那个方姓商人的纵容。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本来庆丰帝叫方谨言过来,还是想和他好好说说话的,谈一谈书中那些个典故,听听他的想法。现在么,对着一个绣花枕头,庆丰帝实在说不出话来,只有生闷气的份。再说下去,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直接让人给他拖下去打。
听庆丰帝让他下去,方谨言眼神一亮,忙不迭地应‘是’,飞快地倒退着出了门,那速度,活像长了八条腿。
庆丰帝:“……”气死朕了。
郑皇后在嘟嘟那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嘟嘟睡着,郑皇后才心情愉悦地摆驾。听说庆丰帝见过了方谨言,郑皇后想了想,问了刘嬷嬷庆丰帝的所在之后,就直接往他那里去了。
庆丰帝被方谨言气得不轻,一个人生闷气,越想越生气。郑皇后到的时候,他依旧虎着脸。
“皇上?您……怎么了?”郑皇后实在不觉得,就方谨言那个胆子,他敢惹怒庆丰帝。而且如果真的是方谨言惹怒了庆丰帝,那么她应该也要听说方谨言被处罚的消息。
“还不是那小子,简直……”庆丰帝突然就想到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听庆丰帝这么一说,郑皇后也惊讶了,她明明听关静萱说了的,为了给嘟嘟取名,方谨言经常翻书的,如果不是方谨言欺君,那么就是,方谨言哄关静萱?怪不得,翻了那么久的书,嘟嘟还是嘟嘟,依旧没有大名。
想到这里,郑皇后笑了起来。
“皇后,你笑什么?”庆丰帝一点儿没觉得这事好笑。他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御医虽然总是说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但庆丰帝自己也清楚,御医不会与他说实话,因为他们不敢说,就怕说了实话之后,他会降罪。
如果有那么一天……方谨言此刻的模样,他怎么敢把这锦绣江山托付给他?恐怕过不了几天,这大好江山就得改姓了吧?想到这里,他就急得不行。恨不能方谨言是个博览群书、博古通今、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的,想当年他的二皇弟,不就因为是那样一个存在,所以他才不得不处处忌惮他吗?没想到方谨言和他二皇弟长了同一张聪明面孔,却偏偏只生了一副笨肚肠。
“皇上,您不记得了……”郑皇后说的,是当初他们让暗卫查的那些个关于方谨言的过往。那真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其实当初也多少因为这样,庆丰帝不愿意相信方谨言就是贤王的儿子,毕竟虎父无犬子。这犬,还是最弱的那一种。
见庆丰帝眉头蹙紧,郑皇后拍了拍他的手,“臣妾想,或许因为方家富贵,不需要方谨言考科举兴家,也能过得很好,所以那个方志豪并未督促谨言读书。这自觉又自律的人,毕竟是少数。”
“士农工商……商户最次,这方志豪,也不知道多为子孙考虑考虑。”庆丰帝觉得郑皇后说的有理,这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爹娘其实起了挺大的作用的。若是二皇弟犹在,只怕是能将方谨言养的很好的。
“好在谨言运道不错,娶了个好媳妇。”郑皇后本来是想说‘贤妻’的,但后来想想,关静萱在庆丰帝眼中只怕算不上‘贤’,庆丰帝眼中的贤,恐怕至少也得是个才女。而关静萱,在庆丰帝眼中只怕十分普通。
这点上,庆丰帝和郑皇后还是有些心意相通的。郑皇后才说完,他也已经想到了‘贤妻’。对,给方谨言娶个贤惠妻子,督促他读书,这样子……
觉得自己的注意甚好,庆丰帝开了口,“皇后啊,你想一想,京中可有适龄女子,要有才名的……”想到关静萱,庆丰帝又加了句,“面容也得姣好。”如果按庆丰帝本身的想法,女子有才就好,容貌么,过的去就可以,但是有关静萱对比着,只怕光有才却没有貌的话,是得不了方谨言的喜欢的。如果不被方谨言喜欢,那么她说的话,方谨言自然也是听不下去的。
有才又有貌的适龄女子?郑皇后听庆丰帝这么说的时候,眼皮跳了一跳,“皇上的意思是……?”
“谨言的身份不一般,关静萱的身份,低了些。咱们作为他的长辈,该替他的将来好好考虑考虑。”
庆丰帝所言不假,方谨言一旦记入皇家族谱,不论是承继贤王之位还是更高,关静萱一个五品官的女儿,身份显然都是不大够的。但是……听皇上这意思,是要降关静萱为妾,给方谨言另赐婚一个正妻吗?
“皇上,你是打算,让关静萱为妾?如果您让关静萱为妾,那么嘟嘟……怎么办?”嫡出和庶出,那可是差的多了。不管什么时候,嫡出都比庶出的地位更高,嘟嘟明明是嫡出,却被圣上一道赐婚的旨意变成了庶出,以后嘟嘟长大了,不得怨恨他们吗?
经郑皇后这么一提,庆丰帝这才想起嘟嘟来,“……你寻一个心胸开阔的,进门之后,将嘟嘟记在她名下就是。”这也就是说,不论谁为方谨言的嫡妻,嘟嘟都是嫡长子。
庆丰帝的想法就和这天下大多数男子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给了一个女子嫡妻的名分,那么她们替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该视他们的子嗣为己出,不然就是不够贤惠。
但很显然,作为女子的郑皇后不这么想。她以己度人,觉得除非那个女子不会生育,否则很难视旁人所出的孩子为己出。若是今后,她有了自己的子嗣,又在皇家这样的地方,只会视嘟嘟为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其实于她来说,不管是关静萱生的孩子,还是庆丰帝想要给方谨言赐婚的女子将来生的孩子,都是她的晚辈,但是对比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另一个孩子,自然是她见过的,并且很喜欢的嘟嘟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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