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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旺儿倒没怎样,大姐儿这几句话倒把旺儿身后的陈大郎唬了一跳,心里暗道,记得外甥女小时是个不念不语的丫头,那日见了,说话儿虽爽利了不少,却也温温柔柔,这会儿听着却是个十足泼辣的性子,再说,这是书房院的正屋子,那位顾家老爷也在呢,怎由得她如此放肆,忙去瞧旺管事,只见面色如常,只嘿嘿笑了两声作罢,心里更是纳罕。
却不知里头因大姐儿这一句话,倒惹起了顾程的疑心来,徐苒是听着旺儿这一句舅爷刺心,如今人人都当她必是顾程的小老婆了,连她舅舅都上赶着叫舅爷,一时听不得这句,冲口骂了旺儿一句,过后才觉不妥,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被顾程听了去,没准又疑心她。
这么想着,用眼去瞄顾程,却正对上他直直瞧过来的目光,顾程瞧了她半晌儿,慢慢的道:“爷既称他一声舅爷,他便担当的住,怎么,爷抬举了你舅舅,你倒恼恨起来,莫不是爷抬举的错了不成?”
徐苒暗暗心惊,这厮的心思太深,每逢她一有什么念头的时候,他便话里话外的敲打她,便是他没看出自己的想头,也是处处提防着她呢,这会儿抓住她话头,这是要借着机审她呢,却也知道,此时不好跟他对上,对上了没她什么好,还得用老招数,以柔克刚。
想到此,徐苒眸光一闪,萦上几分委屈道:“我何曾恼恨什么?你抬举我舅舅,就是抬举我,我怎会如此不知好歹,只我一个丫头,我舅舅怎称一声舅爷,你说他担的起,让人这么唤他,是好意,若落到旁人耳里,不定以为我多轻狂,一个丫头的舅舅,便敢称舅爷了,岂不落得满身是嘴都说不清的下场。”
顾程见她低着声儿的诉说着,眸里泪光闪烁,好不委屈的样儿,早把那疑心丢去了九霄云外,也觉自己过了些,说起来,若不是这丫头总跟他藏心眼子,他哪至于如此。
搂她在怀里亲了几下哄道:“那是爷的不是了,是爷顾虑的不周全,委屈了我家大姐儿,爷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若还不解气……”说到这里,却停住了话头,徐苒偏头瞅着道:“若还不解气怎样?”说着,凑近他耳边道:“你还给我跪下不成?”
她这句话刁钻,说的顾程一张老脸都有些*,那日也不知怎样想的,鬼迷心窍就跪下去了,如今却落了个话把在她手里,忍不住伸手拧了她的粉颊一把:“坏心的丫头,在这儿等着爷呢。”却对着窗外道:“还不请徐大舅进屋,在外头立着做什么?”
旺儿心道,不得话哪敢往里放人,这才应了,引了陈大郎进去。
陈大郎低着头走进来,连脸都不敢抬,更别提四处打量了,弓着个身子,进来便要行。礼却被顾程抢先一步扶住他道:“大舅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多礼,请坐下说话儿便是。”
李婆子搬了一个杌子放到炕下,陈大郎坐下,才敢略抬头,跟顾程一照面,又忙低下头去,顾程知道他是个老实汉子,也不难为他,只问了他几句家常的话:“家里可好?地里的收成如何?等等……”
陈大郎都一一答了,见这位顾老爷如此和善,渐渐也好了些,却仍不大自在,徐苒在一边连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干看着着急。
眼瞅到了饭时,徐苒琢磨着,这可该放她舅舅去了吧!顾程放了她舅舅,她才能跟舅舅好好说几句话儿,却不想下头婆子来询摆饭时,陈大郎刚要起身,却听顾程开口道:“上回你大老远的来了,正赶上我身上有事脱不开,连儿面都没见,就让你回去了,过后,大姐儿倒跟爷使了几日小性子,如今也不瞒着大舅,大姐儿是爷心尖上的人儿,一时半刻也离不得的,她这里跟爷一使性子,爷可受不得,好容易大舅又到了,若连饭都不留,过后,大姐儿不定怎么跟爷赌气呢。”
说着,吩咐婆子道:“去备些齐整酒菜来,今儿爷跟大舅好生吃一回酒。”
徐苒愣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厮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什么意思?不免去瞧顾程,却正巧顾程看过来,徐苒忽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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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苒心里琢磨,她家这位老实的舅舅哪是顾程的对手,上回一个旺儿还把他灌得大醉,更何况是顾程,若吃醉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儿,不定顾程又要疑心她,怎样也不能让她舅吃醉才好。
一时酒菜儿摆上,顾程让着陈大郎炕上坐了,让热一注晒好的雄黄酒来,徐苒见酒拿来,便亲执壶先筛两大盏酒,端了一盏在手,递在顾程跟前道:这一向得爷护持,请爷满饮此杯,权作我的谢意。“
顾程却挑眉笑望着她道:“爷的大姐儿果真长大了,知道爷的情儿了,倒是让爷有些受宠若惊呢,却要满饮了此杯,方不辜负大姐儿这一片心。”说着接在手里,仰脖一饮而尽。
徐苒笑着又斟满一盏,递过去,顾程又吃下一盏,如此哄着,顾程先吃了四五盏,才给她舅舅陈大郎倒了一盏,道:“舅舅且慢饮,今儿是端阳,这雄黄酒在日头下晒了几日,酒劲儿却未散,吃多吃急恐要醉的,舅舅好容易来一趟,若醉了,跟外甥女不得说话儿,下一趟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顾程听了却笑道:“可见你是她亲娘舅,怕你吃醉了酒,这一个劲儿的嘱咐你呢,倒是爷白疼了她一场,先被她灌了几盏下去。”
陈大郎忙道:“不怨大姐儿,是小的不是,上回来,贪酒吃了大醉,想来大姐儿是怕小的在老爷跟前丢了这张老脸呢。”
顾程笑道:“你呀是老实人,你这外甥女却不随你,你莫被她骗了去,她的心眼儿子多着呢,不定怕爷把她舅舅灌醉了,想先来灌爷个半醉。”睨着大姐儿道:“今儿你舅舅来了,爷给你留些面子,不揭你的老底儿,却要吃一杯酒来陪才作罢。”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盏儿倒满,递在她手里。
徐苒不想这厮如此不吃亏,她是听李婆子说这雄黄酒有些后劲儿,怕还没等自己跟舅舅说上话儿呢,她舅舅早便醉了,倒不如先灌顾程几盏,再跟她舅吃酒,勉强也算个旗鼓相当,哪想到这厮倒精细,这就回过来了。
徐苒有心不吃,却抬眼瞄见顾程笑微微的瞧着她,眼里那意思仿佛是说:“小狐狸,想占爷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徐苒看着那酒,想想也没什么,不就喝酒,想当初,她也曾经算的上千杯不醉,酒桌上把那些大老爷们都喝出溜了,怕顾程这厮做什么。
想到此,接过来一仰脖,便吃了个满杯,她就忘了,那是她前一辈子的事,这一辈子的徐大姐儿,哪吃过什么酒,这一盏又吃的有些急,吃下去,不大会儿,就觉腹中热烫,脑袋有些晕乎乎,坐在一旁的杌子上,想着先缓会儿。
顾程见她吃了酒那样儿,便知是不胜酒力,也不再理会她,只跟陈大郎推杯换盏的吃将起来,吃过几盏之后,顾程略瞄了眼旁边安静的都有些过分的大姐儿,只见,这会儿却跟变了个人似的,虽安静却直眉瞪眼的瞅着那边的门帘子,也不知瞧什么呢,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唇角却微微弯起,看上去笑模笑样儿的,去了平日几分伶俐,更添了憨憨傻傻的可爱。
顾程不禁笑了笑,对陈大郎道:“今儿大舅来的巧,爷这里正有件事要先跟大舅商议呢。”
陈大郎忙道:“老爷客气了,有话只管吩咐小的便是。”
顾程道:“也不瞒大舅,如今爷是离不得了大姐儿的,跟后院里二娘三娘也知会过,想着赶在年前,把大姐儿纳进来,两家成了正经亲戚,大舅日后往来走动也更便宜些,不知大舅意下如何?”
陈大郎一听,顿时有些傻,上回来便有些疑心,这回来他也算瞧明白了,大姐儿早是这位老爷屋里的人了,只上回他却听的清楚,大姐儿心里不乐意在这府里呢,她把那些体己给了自己,不就是想着将来能出去过个安生日子,虽说在顾府里过的不差,奈何她自己不乐意,他当舅舅的哪里能替她做这个主。
顾程这一问他,他还真犯难了,若说不依,这位顾老爷指定当他不识好歹,若依了,过后外甥女埋怨他,可该如何。
为难上来,不觉去瞧大姐儿,顾程却笑道:“她吃得醉了,这会儿不定连咱们说什么都不知道了,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姐儿过了年可都十九了,也算不小,这婚姻之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儿那个爹,爷便不提了,如今有你这个亲娘舅,却要给她做个主的。”
陈大郎无法儿,只得一咬牙实话实说道:“小的姐姐没得早,大姐儿自小没娘,又摊上那么个没有人心的爹,是个命苦的孩子,也不怕老爷笑话,小的虽是亲娘舅,这事儿却要依着她的意思,也不瞒老爷,上回小的来,大姐儿倒是说过要赎身出去的。”
顾程听了,心顿时凉了一截子,他是知道大姐儿存着这个心思,却总没落谱,如今从她亲娘舅嘴里说出她要赎身出去的话,真真刺心的紧,只觉自己一番心思,白白落了空,这是个没心没肺捂不热的丫头,心下一恼,哪里还吃的什么酒,草草吃了几杯,便让旺儿引着陈大郎下去歇息。
让人撤下桌,扭头见大姐儿,已然靠在炕沿边上和着眼,仿似睡了,顾程阴沉沉的瞧了她半晌,暗道:想赎身出去,行啊!他都要看看,她怎样出自己的手心。
徐苒真没想到这个身体如此不中用,只一盏酒就醉到了晚间,不是身上着实不舒服,恐她还醒不过来呢。
一睁开眼便是顾程的脸,帐中掌了明烛,瞧的分外清晰,顾程额头滴着汗,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她,那目光,徐苒不觉有些发冷。
这厮今儿不对劲儿,烛火的阴影里,脸仿似有些扭曲的吓人,这是怎么了?大姐儿忽的想起,不是自己醉后舅舅跟他说了什么吧!
正想到此,被顾程一把捏住脸颊,仿似咬着牙道:“醒了,醒了就来伺候爷。”
徐苒这时才发现,两人身上早就清洁溜溜片缕皆无,而这厮像个发,情的野,兽一般,抓住她两条腿举高,胯,下那怒睁的物事便要入将进来……
徐苒忽觉屈辱,抬脚便踢蹬了过去,却被顾程一把抓住脚腕,阴沉沉一笑道:“爷的大姐儿,不止心眼子多,性子也强,这是不乐意让爷入,还是跟爷这儿逗趣儿呢?”
逗你妈的趣儿,徐苒真想大骂,可还有点理智,没敢。
却听顾程语气越发阴沉的道:“若逗趣儿便罢,若跟爷动心眼子,爷可不欢喜呢。”说着,把她两条腿举高折起,身下便直直入将进来,一入到底,把徐苒给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徐苒不由睁大眼睛瞪着他,顾程却低下头去啃她的嘴儿,徐苒发现,这厮真跟她动蛮力的时候,她一点胜算都没有,只有挨着的份儿,而今儿这厮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下死力的折腾她,按着她的身子,根本不容她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
徐苒勉强努力的想投入进去,却发现很难,最末了索性闭上眼暗暗咬牙,今儿这番老娘记住了,别让老娘翻身,等老娘翻过身来,加倍还给这厮……
其实顾程也是一时恼恨上来,想往日自己对大姐儿太宠了,宠的她忘了本分,宠的她吃他的,喝他的,心里还惦记着离开他,她当她那些心眼子,他真不知道呢,只不过是宠着她,才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她过去了,旁的事他都可以任着她,只她却要离开自己出去 ,她出去做什么,若惦记着出去嫁人,这辈子都甭想,他顾程的女人,他不放手,哪个汉子敢来沾惹,他要他的命。
越想越气,越气越折腾,顾程原想着折腾她一会儿,这丫头是个伶俐性子,不吃亏的主儿,不定见他恼恨,就软着身子求他一求,说两句可心的情话儿,再赌个誓,什么过不去,却不想,这丫头平时伶俐,今儿不知怎么就犯上了倔来,被他折腾的多狠,也不吭一声,闭着眼咬着牙死挺。
她越挺着,顾程越来气,越下狠手的折腾,想着让她求饶,让她服软,谁知这丫头死咬牙硬,末了折腾的晕了过去,也一句软话儿没说,倒是把顾程给心疼的够呛。
完了事,抱着给她洗了澡,又去瞧她下面,只见那轻粉之处,已被他入的红肿不堪,寻了药膏与她涂抹,又亲手帮她穿了小衣,唤李婆子端一盏酒来,哺在她嘴里,半晌儿终是缓了过来。
徐苒这一醒过来,想起这一番事,不觉恨上来,推开他,勉强坐起来,只觉身下一阵刺痛,腰眼儿都酸的支撑不住,险些又堆乎下去,顾程忙来扶她,被她一把甩开。
顾程刚头那股邪火散去,这会儿也恼过了,便轻声哄她道:“刚是爷的不是,吃醉了酒,未免有些鲁莽,大姐儿饶过爷这一遭便了,爷应你,日后必不再如此。”
徐苒却瞧着他,呵呵冷笑两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再装什么好人了,索性鱼死网破,说开了了事,你不就是恼我要赎身出去吗,日日夜夜的防着我,跟防贼一般,还假仁假义的赏我银子,实则在一旁瞧我的笑话呢,今儿就今儿了,我就是要赎身出去,当初你买了我来,该着几两银子,正好我舅在这里,让他原封给了你,从今儿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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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苒是豁出去了,她算明白了,这男人当她小孩子一样耍弄,在一边看着她费尽心机的敛财,计划着赎身出去,不定多乐呵呢,说起来,她也不是家生的奴才,没个不让赎身的理儿,就是把前头那些攒下的体己都给了他,得个自由身出去,她还就不信,自己有手有脚的,还混不上口饭吃,非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可凭着一时之气,冲口而出之后,徐苒心里又有些后怕,她早过了天真的年纪,很清楚,即便在现代法制的社会里,有权有势的人,也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现在是古代,对女人来讲,这是个毫无人权的社会,却赋予了男人绝对的权利,即便律法上规定典了身契的丫鬟可以赎身,但顾程如果不放她,恐怕有的是法子整治她,但话已经出口,想收回来也不可能了,索性梗着脖子硬挺着,心里也存着一丝侥幸,或许顾程气急就放了她去呢,虽然这种侥幸的机率微乎其微,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顾程哪想到大姐儿会在这时候跟他撕破脸,这还真不像大姐儿的风格,这丫头有心计,应该很清楚,这会儿跟他闹掰了,对她没有半分好处,但她仍旧选择跟他对着干,从她那张小嘴儿里吐出的字眼,句句刺心,真把顾程的脾气给激了上来。
怒到极致,顾程反而笑了,就是笑的有些瘆人:“爷走爷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大姐儿,爷再问你一次,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徐苒瞪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顾程伸手钳住她的下颚,阴沉沉的低吼:“说话儿?”徐苒吓的一激灵,一咬牙开口:“是。”
这丫头真够硬气,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行,爷成全你,只不过赎身之前,有件事爷需的先知会大姐儿,爷这书房里近日失了盗,丢了许多物件银两,有一支金簪子不见了影儿,你日常在书房里伺候,可瞧见了不曾?”
徐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那些东西,不是……”说到这里,徐苒闭上了嘴,这厮安心要栽赃在她身上,便是她把先头那些体己给舅舅拿出去,说不得更坏,顾程若真报了官,这信都县的县太爷又岂会秉公断案,到时他使唤几个钱,还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不准,连她舅舅都害了,大姐儿还说错估了这厮的阴险程度,她狠狠瞪着他,那目光恨不得上去撕咬他一顿才解气。
“爷问你话呢,怎么不应了,若不应,爷可让旺儿去报官了,到时候若在哪里搜将出来……”顾程的话没说完呢,忽的大姐儿直扑了过来,把他推到在榻上,劈腿便骑在了他身上,一双小手掐在他脖子上,咬牙切齿的道:“我掐死你个混蛋,混蛋,老娘不陪你玩了,今儿咱俩就同归于尽,老娘拉上你垫背值了。”
顾程没防备,真被她扼住咽喉,显见这丫头恨到极致了,吃奶的力气都使唤上了,只可惜终究是个女子,被他掰住手腕一扭,身子一翻,两人就调换了位置。
顾程钳制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撒泼,徐苒被他按在身下一动都动不了,知道大事已去,不禁悲从中来,这都什么事啊!本来穿到这里来,白捡了一个青春少女的身体,还以为是好事呢,谁想偏遇上顾程这个色胚,成天跟他动心眼子,比她前世上班都累,做小伏低的伺候他,好容易得了几个体己钱,打算着赎身出去,不想他轻飘飘几句话就成了赃物,呜呜……她不干了,她想回去,回去,呜呜……
徐苒泪如雨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难过,一边哭,还一边嘟囔什么回去回去……刚头跟他拼命的泼辣劲儿,这会儿一丝不剩,跟个孩子一样哭的毫无形象,倒让顾程苦笑不得。
想他顾程硬气一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磨人的丫头,打不是,骂不是的,刚才这张小嘴儿里吐出绝情的话,能气死他,一看诡计未成,又想着掐死他同归于尽,这会儿实在没招了,跟他这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依着刚头顾程那心思,怎么也要把这丫头收拾老实了,让她日后再莫生出赎身的念头才是,这会儿瞧见她好不可怜的样儿,心里却又好生受不得。
叹口气,放开她的手脚,哼了一声道:“哭什么,你倒委屈上了,爷的委屈可与何处说去?”
徐苒听见他这话,不似要怪罪她的语气,倒像极无奈的样儿,遂偷着瞄了顾程一眼,只见他脸虽还黑着,却有些回缓之色透出来,这是要辖制她,并不真的要把她怎样了,心里飞快转了数个主意,哽着嗓子说了一句:“谁家丫头不让赎身的,偏你家这样死拽着人家不放,难不成要在你家里当一辈子奴婢。”说着还抽搭了好几声。
顾程见她这样不讲理的话都说出来,便道:“爷何曾说让你当一辈子奴婢了,不是说了,要纳你进来,给你个体面身份,白日里跟你舅舅也是如此说,你舅却说依着你的主意,势必要赎身出去的,爷早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却总想着,爷对你如此护持疼宠着,怎也要有些情意存在了心上,哪里想到,你半点情意皆无,竟一门心思要离了爷去,你自己拍着你的心想想,爷待你如何,怎生就捂不热你这丫头了?”
徐苒暗嗤一声,心话儿,说的好听,纳进来还不是你的小老婆,却知不能实话与他,便低着声儿道:“这几年你贪着新鲜,瞧我在心上,待过几年不知又如何了,那花儿便是再娇艳,也不过一两日光景,便要凋谢零落,更何况女子,待青春不再,与其在你眼前添堵,倒不如早早的离了,或许还能留下些念想。”
大姐儿这话说的自怜自叹,颇为伤感,倒把顾程给感动了个一塌糊涂,一时彻底回缓过来,抱住她,亲了一口道:“大姐儿当爷是什么人了?”
徐苒暗道,我当你是个老色胚,面上却做出一番更加伤心难过来道:“便是你长情,却更惹的我招了众怒,如今二娘三娘面上虽不说,心里不定如何恨我呢,你在家时,她们自然不会如何,若你走了,寻个由头,不定就发落了我去,与其如此,不如我自己先赎身出去的好。”
顾程搂他在怀里道:“你这心里都惦记着些什?,她们怎敢如此,不怕爷回来发落了她们去,说到这儿,爷却明白了,闹半天是怕爷去了京城,家里没个给你倚仗的人,怕被欺负了去,是也不是?”
说着,低头去瞧她,只见大姐儿抿着唇,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就是一句话不说,顾程明知道,这丫头又跟他使心眼子呢,可就是过不得,搂着她亲了几口道:“只你不惦记着赎身出去,爷万事都能依着你的,你却说说,心里什么想头?”
徐苒不想顾程如此痛快,她心里刚头就转了几个念头,其中一个,便是既赎身失败,至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她说的那些话并非虚言,后院那两位,面上看着跟菩萨似的,说不得私下里就是阎罗王,这女人嫉妒心一起,什么事干不出来,她便是日日防着也没用,她是奴婢,人家是主子,早晚吃了暗亏去,既这回豁出去闹了一场,便要闹出些好处来才值。
只这些直接说出来恐不妥,要拐个弯才能收效,想到此,便身子一软,越发缩进顾程怀里道:“你这次去京里,可否连我一并带了去?”
大姐儿声儿里尚带着些许委屈,越发显得娇糯惹人怜,且她温香的身子紧紧偎在自己怀里,顾程那心早软的不知怎样了,低声道:“刚还打算着要离了爷赎身出去,怎么这会儿又离不得了,非要跟着爷去京里,真真,爷拿你这丫头一点儿法儿了都没有,若无事只去京里游玩,带你去无妨,这一回爷却有正经事呢,况,这一路车马劳顿,甚是辛苦,哪及你在家里头呆着自在。”
他话音一落,却听大姐儿道:“不带就说不带,却寻这些借口作甚,只你不在家里,又不准我赎身,倘若被人欺负了去怎好?”
顾程听了吃吃笑了一声:“真被爷猜着了,刁钻死的丫头,有爷在,谁敢欺负你,爷今儿应你,若谁欺负了你,待爷回来加倍给你找回来可好?”
谁知大姐儿却不依道:“若被欺负的命都没了,便等你回来又有什么大用。”
顾程没辙的道:“依着你却要如何?”
徐苒这才道:“莫如让我跟着舅舅家去……”她刚吐出半句,顾程脸色已阴下来:“你还是惦记着赎身?”
徐苒白了他一眼道:“赎什么,你便不放,我能去哪里,我如今却只得舅舅一个亲人,又是这些年不见,舅母表弟都不曾见过面儿,怎过得去,便是舅舅常来探看,这里又岂是说话儿的地儿,不如索性你准我住些日子,横竖你也不在家,我去住了,也省得在府里闲呆着无事,回头跟旁人起了龌龊,还要你家来烦恼,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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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盯了她半晌儿,伸出一指点在他的心口:“果真不是跟爷使心眼,还计量着要赎身出去呢,爷这心里不落实,不如你在这里跟爷赌个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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