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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书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简子
“知道了——”我推开他,笑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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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书谣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北上晋阳(一)
十五年前,赵氏家臣董安于在汾水西岸,据险地修筑晋阳城。其城周六里,墙高五丈,是赵家在北方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这一日,我带着四儿和无邪在新绛城西门外等候赵家的车队。
赵鞅此番对晋阳城的灾情极为重视,他下令停止了新绛城外赵氏私城的修葺,特调百名善于搭房建屋的能工巧匠,与运送钱粮的车队一同前往晋阳。日中时分,长街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孩子们拿着树枝在人群中追逐嬉戏,游侠儿抱着剑,坐在沿街的屋顶上翘着脑袋不住地张望。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在屋顶上高喊了一声。
赵家的车队随即出现在了我们眼中,行在最前面的是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戴冠佩剑的黑甲武士,其后是四辆华盖马车,再后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牛车队。
“赵家可真气派啊!”四儿拉着我的袖子感叹道。
“不就去修个房子嘛,弄这么大动静。”无邪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径自拿着木剑在身前比划着。
“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这回在路上,找个机会让你和无恤比上一场如何?”我对无邪笑道。
“不……不成,我还没练好呢!”无邪脸一红,低下头呐呐道。
“难得小狼崽也有不敢的时候啊!”四儿跳到无邪身前,挤眉弄眼。
“很多东西看似简单,只有自己学了才会发现其中的深奥,才会心生敬意。无恤习剑多年,你就算不敌他,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到时候,你尽管去缠他比剑,就说是我的主意。”
我和无邪正说着话,前头跑来一个黑甲武士,冲着我行礼道:“巫士,卿相有请!”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交待了一声,便跟着武士朝队伍中央走去。
黑漆华盖的马车旁,赵鞅正领着赵家诸子给无恤等人饯行。见我来了,他转过头来冲我招了招手。我一时受宠若惊,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深深一礼:“子黯见过卿相。”
赵鞅伸手将我扶了起来:“子黯,无需多礼。此番晋阳城地龙涌动,累及黎庶,实乃老夫失德之故。望巫士届时能消神怒,救苍生,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赵鞅弯腰欲礼,吓得我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卿相折煞小巫了,这本就是子黯之责,子黯定会竭尽所能为卿相祈福,为晋阳城民祈福。”
“如此甚好,巫士大善!”赵鞅一手按剑,点头赞道。
“卿相,出发的吉时到了。”赵府的家宰凑了上来,小声提醒。
赵鞅转身对赵无恤道:“无恤儿,此去晋阳山高水远,险阻重重,一路上多加小心。为父在这里等候你的佳讯。”
“儿谨记!”
“甚善,你们启程吧!”
“诺!恭送卿相!”众人齐声道。
赵鞅拍了拍无恤的肩膀,带着面色各异的赵家诸子离开了。
我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赵鞅突如其来的器重和关照让我很不习惯。
“巫士,今日怎么没见到老夫的千里良驹啊?”一个留着褐色山羊胡的老者走到我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邮大夫,小白明明是小巫的坐骑,怎么成了你的千里良驹了?”我挑着眉毛装出一副迷茫无辜的样子。
和我说话的人是赵鞅手下最受器重的家臣之一——大夫邮良,世称伯乐,极善相马。提起我和他的过节,还得从三日前说起。
那一日,我带着四儿、无邪到赵府与伯鲁告别,顺便把雪猴寄养在赵府的园囿里。伯鲁辞了世子之位后,日子过得越发逍遥,半月不见竟胖了一大圈。反倒是荀姬,人也瘦了,脸也黄了,见到我们来,什么话也不说,带着婢子就走了。
伯鲁带着我们在园囿中散步,乐呵呵地向我展示他新种的花草。就在那时,赵家四子带着邮大夫出现了。
原来,赵季廷从西域搜罗了十几匹良驹,特意花重金请了邮良来相马。说是相马,说穿了就是想借相马之机,将良驹赠予爱马的邮良,好让他在赵鞅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楚国的酿酒奴、巴蜀的芳荼、西域的良驹,赵季廷的这些小伎俩,看在我眼里格外刺目。我当下心生搅局之意,于是便提出要与邮良比试相马。
邮良自负相马之术天下第一,自然不会拒绝。赵季廷为了拉拢我这个名头正盛的“神子”,也毅然表示可以将我相中的“千里马”送给我。
邮良绕着那十几匹良驹转了一圈,自称已心有所属,但为显示长者之风,大方表示可由我先来挑选。我心中暗笑,附在无邪耳边轻声交待了一番。
无邪得了指示,猛地引颈长啸,狼嚎声带着裂天之势回响在园囿之内。飞鸟惊起,小兽逃匿,十几匹马挣脱了缰绳四下奔逃。但只有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不惧狼声,它双目圆瞪,扬蹄嘶鸣,其声洪亮如钟鸣,似要挣脱缰绳与狼一搏。
“我就要它了!”我当下就将白马占为己有,邮良和赵季廷望着园中的一片狼藉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邮良属意的千里马被我抢走了,他失了兴致,拂袖便走了。
没想到这次去晋阳,邮老头也要跟着去,这一路上肯定不会无趣了。
我骑着小白和无恤走在队首,邮良和四儿坐在马车里,无邪干脆坐到了车顶上,认真地琢磨他的用剑之道。
“卿相刚刚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问无恤。
“你是神子,卿父自然要对你好,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别唬弄我,这些天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整个新绛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在智府取阴魂的事?”
“事是你做的,我只不过是加了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罢了。如今,不止智氏给你开了院子,就连魏氏和韩氏的人也都向太史要过你。如此,卿父自然不会怀疑你与智氏做了什么交易。”
“还是你想得周到,谢谢啦!”
“谢我做什么,我做事总是要有报酬的。”
无恤眯着眼睛看着我,我脸一热,转头不再理他。
从新绛到晋阳,本可坐船沿西面的汾水一路往北,但无奈物资沉重无法逆流而上,因此车队只能由陆路穿平原,翻山越岭朝北方进发。
这一夜,车队在汾水河岸扎营。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累了,月亮还未升到中空,营地里已经寂静一片,除了守夜的几个武士之外,其余的人都早早地歇下了。
营帐外,一轮圆月高挂在空中,银白色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在夜色中静静地流淌。汾水的西岸,许是有另一支商旅在水边扎营,营地里暗黄色的火光像是落入人间的星辰,闪烁着点点光亮。夜风拂过,偶尔还会传来几句缥缈的歌声和男子醉酒后的呐喊。我站在水边,闭上了眼睛。风声、水声、歌声,让我的心找到了久违的平静。
“想什么呢?”一个温暖的身子突然从我背后贴了上来,无恤把头搁在我肩膀上,两只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
“你为什么走路都没有声音?”我想从他怀中挣脱,却被他抱着坐到了草地上。
“这世上能听到我脚步声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你这点耳力,差远了。”无恤圈着我,用长袄把两个人密密实实地包了起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来这里吹什么风,要是病了,谁替我祈祝神灵,安抚地龙?”
“我不是什么神子,你说的那些,其实我根本无能为力。”
“我知道,你只是来陪我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无恤把头埋进我的颈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脖颈酥麻一片,忍不住耸了耸肩想要避开。
“怎么了,冷?”
“不是,痒。”
我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了无恤闷闷的笑声。其实,就算我不识男女之事,几日下来,也想象得出,他当年周游列国时的风流姿态。马上少年郎,水边多情女,亏他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和我数落烛椟的浪荡,如今看来,他赵无恤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以前有过很多女人吧?”我问。
“如果我说是,你会生气吗?”
我不知为何,一听到他的话,胸口便是一阵绞痛,于是低头闷声道:“你别回答我的问题,只当我没问过。”
“阿拾……”无恤把我的手捧在掌心,柔声道,“我在秦太子府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遇见你之前,无恤从不知情爱是何物,更勿论相思。可现在,我便是一日也不想离开你。只这样抱着你,我就觉得心安。你可知,我这颗心,不安了多少年。”
我扭过身子和他面对面,眼对眼地看着,我想从他眼中读出戏谑,读出敷衍,却只看到满溢的真心和深情,“以后你若是喜欢上别的女子,尽管告诉我,我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人。”我垂下眼眸呐呐地说道。
“不许,不可能,你休想!”他一把将我箍进怀里,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太过用力,箍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真可以幸福吗?关于爱,甜蜜之中,我总有一份淡淡的忧伤。那忧伤和悲凉似乎早就嵌入了我的骨血,它与任何人无关,它仿佛自我出生开始,就一直深埋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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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书谣 第一百四十章 北上晋阳(二)
夜深沉,对岸的歌声和喧闹早已经归于平静。我贪恋着无恤怀中的温暖,不愿意离开。他紧拥着我的身子,仿佛一松开,我们就会永远分离。
“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十五年前范氏、中行氏进攻赵氏时,你在哪里?”我问。
“不想说。”他闭着眼睛把我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小时候的事。”
“所有的?”
“嗯,所有你想知道的。”
“范氏、中行氏进攻赵家私城时,我被关在柴房里挨饿受罚。”
“为什么?”
“因为我不小心给马喂了毒草,把一匹刚出生的小马驹弄死了。”
“可你是卿相的儿子啊?”
“卿父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儿子,又或许他知道,但府里所有人都只当我是个女奴的贱儿子。攻城的那天晚上,后院的女眷、仆役们都跑了,没人记得柴房里还关着一个我。”
“那后来呢?”我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努力想要给他温暖。
“后来,我用燧石点火,烧了窗户上的木栏,自己逃出来了。”
“疯子,你要是把柴房点着了,不就把自己烧死了吗?”虽然知道这些都已经是他的过往,我听着却依旧惊心。
“留在里面横竖也是死,倒不如豁出去为自己挣一条活路。”无恤半眯着眼睛望着月色下的汾水,“我从窗口爬出来之后,头发烧焦了,衣服也烧没了,忍着痛追了二十里地才赶上赵家的队伍。”
“幸好还能赶上。”我不由唏嘘。
“可我刚一到,就听说卿父下令要把所有四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侍卫、仆役留下来拖延后面的追兵。”
“拖延追兵?这明摆着是让你们去送死的!”
“是啊,幸亏兄长当时在人群里看见了我,就把我救了下来。”
“他知道你是他弟弟?”
“傻丫头,他是世子,我是什么身份?他只当我是个牵马喂马的小童。那时候,他刚刚被立为世子,卿父让他学骑马,他胆子小不敢骑,就让我替他牵着马,在园囿里一圈一圈地绕。到后来约莫过了半年,他们才发现我也是卿父的儿子。”
“那之后呢?你的日子可好过些?”
“挨打挨饿少了,兄长到哪里都带着我,卿父于是许我做了他的侍卫。后来,我被派到齐国学剑,学成之后又被派到秦国做了两年的官。”
“可你不是说,是张孟谈替你做的官?”
“嗯,我那两年周游天下,拜访各国剑宗,研习剑术。”
“红云儿……”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禁感慨,原来他自信洒脱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怎么,觉得我可怜了?”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笑着把脸往我嘴边蹭了蹭:“那便安慰我一下吧!”
我屏住呼吸,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他的身子在我吻上他的一瞬间僵住了,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那里滚烫一片。
“你脸红了吧?”夜色中,我揶揄道。
他点了点头失笑出声:“丫头,你定是上天生来折磨我的。”
我笑着侧身搂住他的腰,窝在他怀里呢喃道:“红云儿,我有时候觉得,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咱们这两块贱骨头,居然还能在这个乱世活下来,还活得挺自在。”
无恤把下巴抵在我头顶,叹息道:“我嫉妒伍封,也不喜欢他,但我仍旧感谢上苍让他救了你。”
“你之前问过我阿娘的事,其实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其实出生在晋国……”我眼皮有些打架,说话越来越缓。无恤摸了摸我的头,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不急,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听你慢慢说。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先送你回去睡觉。”
无恤把我送回营帐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外面的天越来越亮,四儿起床后,给我到河边打了一罐水,我胡乱洗漱了一把就钻进了马车。这一日,邮老头骑着我的小白在外头吹风,我则抱着四儿的腿躲在马车里睡觉。
从新绛到晋阳,我们跋山涉水,起早摸黑,走得虽然辛苦,但好歹还算顺利。因为有赵家的黑甲武士开道,一般的匪盗也不敢对车队下手。走了半个多月,只在路过汾水河畔的霍太山时,碰到过一群不要命的抢匪。可那时还没等我冲出马车,三十几个匪盗已经被无恤他们砍瓜切菜一般地解决了。无邪饶是速度再快,也只分到了三个,事后在我耳边抱怨了好几天。
北方的春天来得比新绛晚了一个多月,连绵的春雨在我们到达太谷时不期而至,而且一下便下了五天。无恤决定让车队在太谷城稍作整顿,待到天晴时再出发前往晋阳。
太谷是晋阳城的粮仓所在,当日在太史府与栾涛比试演算之术时,史墨就出了一道从太谷往晋阳运粮的题目。兴兵打仗,粮草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物资,因而太谷城的守备比其他同等大小的城池要更为森严。
太谷的城尹祁力是一个身高九尺长须垂胸的大汉,在我们的车队刚到太谷城时,他正带着几个亲卫巡视粮仓,以致误了出城迎接的时间。无恤知道后并没有责怪他迟来失礼,反而夸赞了他几句,请他带着我们在太谷城逛了一圈。
祁力在前头同无恤介绍城内粮仓的布局,粮仓外守卫的数量及轮换的方式,我跟在后面,直盯着祁力腰上的一个铃铛纳闷。
“这次地龙涌动,晋阳城方圆百里都遭了灾。灾后易出暴民,太谷城的粮仓此后几月务必要守好。明日我给你列个单子,你按单子上的数目派人把赈灾粮运到各地去。”无恤事无巨细地跟祁力交待着此次救灾的事宜,祁力听得认真,时不时还会提出几条自己的意见,无恤因而心情大好。“子黯,你觉得粮仓的守卫布置得如何?”他笑着问我。
“粮仓府库从里到外,从高到低都有士兵守卫,城尹安排得很是周全,只是这四处士兵轮换的时间再错开些就更好了。”我停下脚步,颔首回道。
“巫士和我的想法一样,集中轮换容易让匪盗趁虚而入,城尹不妨把里、外、高、低士兵轮岗的时间错开,确保每时每刻都有人看守。”
“诺!”祁力肃声应道。
“城尹,小巫有些好奇,你为何佩了一个不会响的铃铛在身上?”祁力身上挂的铃铛有手掌大小,铃铛里面塞了一条粗麻布,因而他走路的时候铃铛并不会出声。
“这是太谷城的警铃,当天负责巡视粮仓的士兵都要带上这个,一有情况就扯掉布条,摇铃示警。”
我和无恤听完相视一笑,这太谷城尹说话不卑不亢,做事条理清晰,确是个可以信赖的君子。
无恤见太谷城一切井然有序,才真正放下心来,休息了几日。
春日的雨下得淅淅沥沥,分外缠绵,屋前一棵古柏被雨水洗得葱翠发亮。在古柏高大的树冠底下躲着一只圆头圆脑的小雀子,它一身漂亮的翠色羽毛被雨水打湿了,一撮撮贴在身上。小鸟许是懊丧,许是恼这缠绵的春雨湿了它的美貌,正一刻不停地用它红色的小喙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你瞧,这小家伙可真爱美。”我靠着斑驳的木柱坐在屋檐下赏雨。
无恤拎了一壶酒侧身躺在我身边,嘀咕道:“我倒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不爱美的,成天穿着男子的衣袍到处跑。”
“这样多自在。”我伸手夺了他的酒壶,仰脖往嘴里倒了一口。
“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还是换回女装吧!”无恤用手支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我的脸,“为什么我从未见你用过脂粉?我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喜欢。”
“原来红云儿喜欢满面脂粉的女人啊!那以后我便每日描眉、涂唇,着曳地纱裙,为你弹琴歌舞可好?”我把脑袋凑到他面前,用最甜蜜的嗓音娇嗔道。
他看着我的脸,沉默了半晌,失笑道:“是我错了,我如何能让你成为那样的女人。你便是日日烂泥涂脸,也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我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走,陪我去个地方吧!”无恤用手捏着我的下巴,轻轻地在我鼻尖啄了一下。
“不去!”
“阿拾……”他的声音越发甜腻。
“去哪里?”
“昨日听祁力说,太谷城城北有一处山谷,谷中有一棵千年神木,有情人若在它身上刻下名字,便永世不再分开。”
“我不去。”我拂开他的手,低头讪讪道。
“为什么?”
“和你捆在一处一生一世,那我将来若是遇上心仪的俊俏儿郎,岂不要后悔?”
“你不想和我一生相守?你还是想走?”无恤怔怔地看着我,眉头紧蹙。
我支起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笨蛋,我骗你的。”
“你……”无恤回过神来要抓我,我已经一个翻身跳到了院子里:“干嘛,只许你耍弄我,就不许我耍弄你了?”我在雨中笑盈盈地看着他。
无恤迈步走入雨中,轻轻一拉将我揽进了怀里,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我头顶响起:“随你现在如何耍弄我,只期望将来你不要狠心离了我……”
“无恤,我刚才是戏耍你的。”我抬头柔声道。
“嗯,我知道。”他用手扶着我的脑袋,声音里竟有浓浓的哀伤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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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书谣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路遇小盗(一)
为了安抚无恤的心情,我答应雨停了便与他一同入山寻找那棵传说中许人一世相守的千年神木。淅淅沥沥的春雨许是感应到了他的急切,下了没两刻钟就停了。太阳从浅灰色的云朵里探出身子,整个世界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我和无恤换上芒鞋正准备出门,四儿和无邪拎着一篮子绿油油的野菜走了进来。
“不是说要拿葑苗炖米粥吗?这会儿换了鞋又要去哪?”四儿放下藤篮疑问道。
“这一篮子葑苗可真嫩啊!”我翻了翻篮子里的野菜,对四儿道,“我们去去就回来,你先把粥煮上吧!”
“你们去哪?我也要去!”无邪瞄了一眼赵无恤,扯着我的袖子开始了他最擅长的那套卖乖外加耍无赖的招数。
无恤见惯了无邪平日里耍狠的样子,吃惊道:“他……他这是在干嘛?”
我看着无邪可怜巴巴的眼睛一时哭笑不得,只能对无恤说:“带他去吧,不然他会一直这样的。”
“那我也去!”四儿笑眯眯地抱住了我另一只手臂。
于是乎,连要去哪里都还不知道的两个人也加入了我们寻访千年神木的队伍。晋北之地多山,这几日雨水充沛,沿路都能看到大大小小蜿蜒曲折的小溪。我们沿着山涧往山谷中走去,走了约莫两三里地,转了个弯看到了一面陡立的峭壁。几条藤萝从峭壁顶上垂了下来,在杂草丛中开出了几朵灰黄色的小花。
“翻过这面崖壁应该就到了。”无恤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时,从前面的小树林里突然窜出了一个满脸涂着黑泥的少年,他举着一把生了锈的长剑,用哆哆嗦嗦的嗓音,喊了一声:“打劫——”
我看到少年一脸的泥巴,突然想起之前无恤说的那句——“我即便日日烂泥涂脸也是世间最美的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把值钱的都拿出来!”这劫道的匪徒很没底气地冲我吼了一句,转头又对无邪道,“你,你把衣……衣服给我脱下来。”
“你要我的衣服?我先脱了你的。”无邪猛地向前一步,一眨眼的功夫,匪徒身上围着的一块破布已经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这一下,我们四个人全傻了眼。原来,这劫匪的破布底下居然什么都没有穿,这会儿被无邪一扯,摇身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肉团子。
肉团子举着刀一时没回过神来,就这么岔着腿大喇喇地站在我们面前。
“作死的,你出来抢钱干嘛不穿衣服啊!”四儿捂着脸大声骂道。
“啊——”肉团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迅速用手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转了过去,露给我们一个肉肉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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