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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外之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溯
“你在往哪开?”欧凯连忙倾身向前大声质问道,“我说要去元都市区!”
“我在送你去该去的地方。”中年人并不理会他,淡漠而死气沉沉的眼神有一种亡命之徒的气质。
“快停车!”欧凯拼命地开着车门,然而车门已经被锁上了,情急之中他一拳挥向司机,却被那人歪头躲开,计程车在公路上扭成了一个s形,几乎撞向了隔离栏,在刹车的刺耳尖啸中欧凯的头重重撞到了另一边的车窗上,出一声闷闷的声响,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眩晕感顿时侵袭上脑海。
“快停车!”欧凯大吼一声,就要不顾自己的不适扑上前去,却突然听到一阵引擎的咆哮从后方袭来。
一个戴着头盔的黑衣人骑着摩托车赶了上来,与他保持一条线上,轰鸣中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大声叫道:“护好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欧凯听从了她的话,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摩托车减慢了度并停了下来,女人在原地托举起手枪,随着两声突兀地枪响,子弹分别打入计程车两个后轮胎中。
在轮胎爆炸和刹车的混响中,整个计程车向前滑行了几米后翻了过来,柏油马路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女人摘下头盔,路灯下她的面孔精致而妖艳,五官立体异常,带着异域风情,是个混血儿,她踩着高跟,海拔已然过了一米八。
女人走到了车前,一个用力便把变形的后门卸了下来,她蹲□子,探头望向里面:“喂,你没事吧?”
“没事……”欧凯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高挑的混血女人叹了口气,把他硬是从车里扯了出来,胳膊骨折的检察官痛苦得脸庞扭曲,却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在车里……”
“已经拿出来了。”女人挑挑眉,他的行李、电脑包和公文包正放在地上。
“多谢。”欧凯想努力挤出笑,却依然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举手之劳。”女人咧了咧嘴,指着他变了形的胳膊,“你应该上医院去看一下,似乎挺严重的。”
“我知道。”欧凯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拎起自己的行李,“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望着她,口吻却分外温和。他不相信巧合,却也不会迂腐到寻根究底的地步,现在也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女人在月光下的墨绿色眼睛像猫一样妩媚,她忽然展颜一笑:“我当然是需要某些东西。”
欧凯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女人便一个手刀劈昏了他,她拿起他的手机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喂?o83国道上出了一起事故,有人受伤了。”
女人挂上电话,把手机扔到地上,她拿起检察官的公文包和电脑包,施施然地走到自己的摩托车旁,跨上车,戴好头盔,动引擎,像一阵夜风般飞驰离开。
半个小时后她进入了城区的边缘,那是一条脏兮兮昏暗的小路,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正安静地停在路边。女人在车旁停下摩托车,侧过身敲了敲轿车的车窗,片刻后车窗缓缓摇下,坐在里面的男人隐没在昏暗中,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把包都塞进车子,撇着嘴用字正腔圆的蒙达纳语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了,法布里奇奥·孔蒂。”
里头的男人没有说话,车窗又安静地合上,通体漆黑的轿车仿佛幽灵盘踞在街道的一角,暗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快要完结了嗷嗷~





法外之徒 52霍夫一曼的遗产(一)
四月二日,星期天,希德尔岛。
温度已经有了上升的趋势,空气不再那么刺骨,即使深处地下,依然是有迹象显示春天快到了,监狱长的渔船已经就绪,只待喷上新的油漆,四月末五月初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出海了。
江润捧着衣服,像之前的几个礼拜日一样进浴室洗澡,然而刚走进浴室便听到有脚步声跟了进来,随后门便被锁上了。
她转过身,看见万豪正站在门前望着她,表情意味深长,然而眸中的*连遮掩都没有,直欲宣泄出来。
江润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万豪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他走近了她,像是拉家常一样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在这里洗澡没有热水感觉还习惯吗?”
“挺习惯的。”江润微垂着头,低声道。
“我知道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一定不舒服,我也想改善一下——呃,你们的生活质量。”男人离她更进了些,醇厚的气息简直要扑到她的脸上。
江润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洗冷水澡挺好的。”
“别说傻话了,”万豪弯起嘴角自信满满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热水和荤菜,等冬天过后可以带你去附近的海域转转,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需要代价的。”
“你想跟我上床?”江润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厌恶都没有。
“每个星期一次,”万豪见她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忙不着凑上前去,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手也控制不住地摸上她的腰,“我不会亏待你的。”
自从之前那次看过她的身体,他就像着了魔似的一刻不停地想着这个女人诱人的曲线,他已经六七十年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如今的感觉就像是找了火一般,万分迫切地希望有人给自己消一消火。
这个女人如今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囚犯,即使她再怎么反抗,他总归是有方法将她制得服服帖帖。
“这很公平,我能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男人紧贴着她,手在她的后背游移,开始想撕开那层掩住春光的囚服。
江润闭了闭双眼,等再睁开的时候,眸中浮现了一层冰冷的东西,像是嘲笑,又似喟叹:“是谁告诉你,我想要自由会用这种方式来祈求你?”
万豪的动作顿了顿,他仔细凝视着她的脸:“这么说……你不愿意?”
“所以你现在立即从这里滚出去,我还要洗澡。”江润说得分外平静。
万豪的脸涨得通红,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上,这个受到羞辱的男人声音低沉,表情凶神恶煞:“臭□,是你自找没趣,我告诉你,管你同不同意,老子今天都会上了你!”
话音未落他便疯似得撕扯她的衣服,扣子顿时不堪一击,像是豆子一样一粒粒地弹跳到了地面。
忽然只听钝物刺入*的声音,万豪整个仿佛是僵住般凝固不懂,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现自己的胸腔一杯一根细细的金属管刺了个对穿,金属管还在上下搅动着。
剧痛这时才迅传遍全身,万豪身体不受控制地倚在墙上,双眼眦目欲裂,瞪着那正在不慌不忙地整理衣领的江润,他张了张嘴,刚要大叫什么,忽然又是一阵剧痛,又是一支钢管刺穿了他的声带,鲜血喷了满墙。
江润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笑意,她抬了抬手,不远处的金属支架脱离了墙面,瞬间解体,漂浮到了她的身边。
“我说过,我想要的一切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她眯起眼睛,像是在欣赏眼前这个男人痛苦挣扎着的画面。
万豪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血从喉间的血洞中一刻不停地喷薄而出,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竭力望向她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不解与恐惧。
胸腔中的金属棍几乎将他的上身捣烂,万豪双手握住那个支架,费力地妄图将其拔出自己的身体。
见他已被折磨得差不多,江润猛一挥手,那些浮在她身边的支架仿佛利箭般朝着万豪呼啸而去,在刹那间以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捅入他的身体,将他生生撕碎。
浴室再次变得死寂。
这位在希德尔监狱称霸的不死者,终于结束了自己庸碌的一生。
血腥味让江润感觉十分不舒服,所有的情绪都渐渐从她的面孔上隐去——就像是戴上了一副坚不可摧的假面,她脱下了衣服,立于一片骇人的血肉中,她镇定地拧开水龙头,在冰冷的凉水的冲洗下有些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洗完澡,江润关上了浴室的门,并控制着金属插闩将门从里面锁上。
她回到囚房,这时陈书礼已经带着镇定剂在等着她了:“怎么洗了这么久?”
江润没有回答,她安静地坐在了床上,双手握住了那本《致史平书》。
“生了什么事吗?”陈书礼和蔼地问道,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正常地关心。
“你们当年是怎么处理j.r.霍夫曼的?”江润忽然问道。
“什么?”陈书礼愣了愣,带回过神来,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历史要重演了。”江润沉声道。
陈书礼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后颈猛然一痛,那注射器竟自己飞了起来扎进了他的脖子——
力量流失和眩晕的感觉袭来,陈书礼捂住脖子歪倒在地上,他瞪圆眼睛看着江润,结结巴巴,咬字不清:“你……你……你怎么会……”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不死者。”女人从床上站了起来,她信步来到了陈书礼面前,“你们把j.r.霍夫曼杀了吗?”
“他是人类的罪人……”陈书礼摇着头,一把抓住江润的裤腿,“你,你不能——”
“不死联盟太高估自己的威慑力了。”江润弯下腰俯视着他,“我怎么能不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陈书礼瞪了她半晌,最后哼哧哼哧吃力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解放这个世界,让所有人都了解到真相。”江润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却没用多大的力气,“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
说完,她挺直了腰身,打开牢门,站在笔直地通道上。她闭上了眼睛。
静止的空气开始不安地涌动,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向她凝聚而来,所有的囚犯都像是感受到这种力量的召唤,纷纷从角落里爬起来,站在栏杆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界的变化。
突然,只听“乓”的突兀的爆裂声,闵仲谙现铁栏突然被扭曲了起来,最后被折成两段,就像是一个突然的启,整个通道里的囚房铁门一个接着一个炸开。
烟尘弥漫中,江润张开双臂,像是在感受那种浑厚地力量漫过自己的身体,这是绝对强者的感觉,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闵仲谙走出了囚室,看见这篇几近毁灭的场景,他却笑了起来,带着狂喜与欣慰,他走到了江润身边,站定。
江润睁开眼睛,望着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欢迎加入。”
“不甚荣幸。”闵仲谙盯着她,慢慢地弯下腰去,执起她的手,行了个吻手礼,一如他们初见的场景。
其余五个囚犯一个接一个走出了囚室,他们站在走廊里,表情诡异而复杂地望着她,像是惊惧,又含着对目前处境的困惑。
在他们面前所展示的是这群危险分子也不得不仰视的威压。
“我的朋友们,自由的时刻到了,我将你们被不死联盟剥夺的权利放还给你们,条件只有一个,”江润扬起了下巴,傲视着这群恶徒,“向我臣服,你们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李重恩便先嚷开了:“向你臣服?!你开什么玩笑!我才是元老,我才是这里的老大!”
江润直接一扬手,那些碎裂的铁棍顿时插入了李重恩的身体,瞬间便将他撕成了一堆碎肉,满目的血腥场景却让她眼睛脸眨都不眨,她就像是生于地狱中的魔鬼,赤色的燃烧着的眸中是纯粹的恶意。
“死了一个,还有谁想试一试?”
众人皆是垂着头没有出声,江润拍了拍手:“很好,万豪死了,陈书礼也已经被控制,现在的希德尔是我们的地盘了。”
“你不能这样做!”陈书礼在囚室中尖叫着,声嘶力竭,“你这是在挑起战争!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导致不死者内部的分裂!”
“内部的分裂?”江润冷笑道,“不死者从未团结在一起,我并非妄图挑起战争,我是在拯救这个满面苍夷的文明。”
说完她从囚房中退了出来,对其他人命令道:“把陈书礼给我绑起来。”
那个叫偃锋的赫尔曼斯坦雇佣兵主动找来了绳子把陈书礼结结实实地捆起来,胖胖的男人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江润!阿尔法是不会放过你的!她一定会抓住你!你们都等着吧!你们——”
他的嘴被袜子堵住了,但他还是在一边扭动一边出“呜呜”的闷叫,眼神愤恨不已。
“正好,我也想好好领教独行者的权威。”江润耸了耸肩。
江润走进餐厅,白敬南追上了她。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江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你想为他们伸张正义?”女孩把玩着餐桌上的叉子,朝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你觉得愤怒,可以冲着我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年轻人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喜欢这种感觉。”江润坐在椅子上,用叉子下意识地在桌上划着乱七八糟的痕迹,“当你把理想和家庭全都奉献给这个世界,得到的真相却是一个没有任何未来的事物,你就会像我现在这样——”
——像我这样想要让这个世界与自己一同燃烧。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一笑,转了个话题:“最后,你的选择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选择,”白敬南咕哝一声,“跟你混了呗。”
“这样最好,我说过我会让你希望的一切都实现,”江润低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钢叉,“而我从不食言。”




法外之徒 53霍曼夫曼的遗产(二)
江润到中空的大厅,手握住扶栏,注视着大厅中央的核聚变反应堆,巨大的机器安静地被埋藏在深坑中,像是早已死去般。
“这是我设计的。”沙哑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她抬起脸,看到一个瘦削如骷髅的男人正缓缓朝自己走来,他油腻的黑色长及肩,正是韩子坤,“一旦辐射标,警报系统便会自动开启,海水就会被灌进来,将整座岛淹没。”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江润问。
“潜在的危险分子。”韩子坤走到她身边。
“哪方面的?热核武器?”江润嗤笑一声,按下了电梯上行键,电梯门打开了,江润走了进去,韩子坤跟在她身后,一个月来第一次到达地面,一切都变得陌生而熟悉,外头的别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不同于地下试验室的冰冷,那些暖色的窗帘和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忽然间给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江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走出这个封闭的空间,黄昏时金红色的阳光瞬间将她浑身都包裹住,双眼被耀眼的阳光词的睁不开来,她伸手遮住眼睛,矗立着的阴影被拉得很长,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个屹立不倒的巨人。
而韩子坤早已在看见阳光的一刹那跪倒在地上,这个六十多年没有见过阳光的男人泪流满面,匍匐在地面出痛苦的呜咽。
江润走到他身边,蹲□子,将额头抵住他的头。
男人一把抱住她,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大抵是从来没想过还能看见阳光的一天,夕阳西沉,红色的光辉拂在他的面孔上,男人憔悴的脸庞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变形。
“希德尔现在是我们的了,”江润抚摸着他的头,用低沉而蛊惑的声音说,“整个世界也都将成为我们的,没有人能再摧毁我们。”
赫连和白敬南用椅子砸开了实验室的玻璃,就像是把尘封着的空间强行打开了,带着淡淡腐臭味的空气扑满了鼻口,赫连踩着玻璃渣和废纸屑走进了实验室,古老的机器就像是个黑色的野兽盘卧在地。
白敬南打开电源闸门,灯忽然就亮了起来。
机器中间的圆环也飞转动起来,散着诡异的亮黄色光芒。
赫连像是吓了一跳,刚要触摸机器的手连忙缩了回来,他回头怒斥道:“快把电源切断!”
“哦哦,不好意思。”白敬南吐了吐舌头,关闭电源,屋子里再次变得十分昏暗,机器运作逐渐停止。
“找找这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听说万豪和陈书礼那两个蠢货到现在都没把整个岛摸清楚呢。”赫连哼了哼,转头打开抽屉,动作粗暴地翻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资料。
不过上面大多都是蒙达纳语,还掺杂着长度可怖的公式,他自然是看不懂的。
“说不定我们还能将r基因带到黑市上去卖,”赫连拍了拍机器,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前景,“价格一定能过我们的想像。”
“你想得也过早了些。”白敬南弯着眼睛笑了笑,他走出实验室,这里是环形大厅的第三层,江润在顶层朝他们招手。
“吃晚饭了。”女孩趴在栏杆上,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好像被风一吹便会从上头掉下来。
晚饭是江润亲自下厨,她在厨房里找到了陈书礼囤积的蔬菜和罐头,这一桌才随时比较清淡,和之前吃的想必却能够称作豪华了,江润还开了两瓶红酒,同为陈书礼私藏的,在地窖里已经放了四十年。
六个人坐上圆形餐桌,其他几个多年没见光的不死者囚房眼睛立即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食物,便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江润淡淡一笑,为大家斟满酒,然后举起酒杯高声道:“祝我们重获自由。”
“自由万岁。”闵仲谙笑着同举起了酒杯,这个男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自己收拾,不仅把胡子剃了,还梳洗了头,换上一套黑色的大衣,模样极为绅士,妖孽程度比之以往更甚。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众人将那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江润又是一个挥手,那些银制的调羹和筷子飞到了每个人的餐盘中。
“大家尽情享用,”女孩道,“冰封期一过,我们就能重新回到外面了,美好的世界在等着我们。”
“这里的储油不够我们返回蜀国。”这次说话的是偃锋,他对他们的前景表示浓重的担忧,“那只能让渔船在附近打渔。”
“谁说我们要用那艘又破又旧的渔船?”江润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西红柿鸡蛋汤,“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吃完晚饭后,白敬南自动把洗碗的活包了下来,江润便在那六层实验室中四处乱逛,玻璃门全都被砸开了,这里变得一片狼藉。
靠近洞底的第二层是空的,不同于上方的玻璃门,这里全都是用的钢门,江润强行踢开门,看到里面只放着两张板凳,水泥墙上钉着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很多刻着人名的金属片,江润拿起一块金属片,背面是个别针,看上去是别在身上的,名字叫“吴建国”,下面一排是用蒙达纳语写的“jianguo u”。
江润又拿起一个名牌,这次的名字是“辛辰”,她的拇指指腹拂过这个名字,怔了很久,仿佛忽然之间隐约感受到了久远年代前的某种召唤。
她自嘲地深吸了口气,把名牌重新放回木盒,然后离开了第二层。
江润乘电梯到了第四层,这里倒像是j.r.霍夫曼的私人办公室,所有的文件都记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办公桌上放着地球仪和一台像是电脑的机器。
这台“电脑”甚至还配了一个键盘,不同于她所见到的键盘,这个泛着黄褐色的键盘上面只有字母键和数字键,还有个类似于回车键的长方形按键,整个键盘被分割成了三块,字母的排列也显得十分古怪。
江润接通电源,打开电脑,屏幕瞬间变成蓝色,一片密密麻麻的字自动显示了起来,江润凑近显示屏,仔细读着这些句子的意思。
大致意思是,因为机器长时间不用,数据出了严重的问题,是否启用备用数据库,如果启用请按“y”键,如果不用请按“n”键。
江润在键盘上敲了一个n,巨型电脑出了哼哼唧唧吃力地运行声,风扇转动的噪音越来越大,几乎遍布整个办公室的主机像快爆炸似的颤抖了起来。
屏幕一下子变亮,等了好久,亮蓝色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堆数据,并飞向下跳动,江润根本来不及仔细看,便见那一堆公式向下推进,然后又是长长的一大串表格,那是成千上万个实验者的记录。
等数据完全显示完毕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然后上面又跳出了一句话,问是否开启私人空间,如果开启请输入“y”。
江润按下了y,不一会儿便听到有轰鸣声自不远处的墙中传来,紧接着便见墙从中间裂开了,里面是一道铁门,随后铁门也自动打开了,露出了不明的空间。
江润走到门内,伸出胳膊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打开,光明瞬间如潮水边驱退了黑暗,入眼处的是一个很普通狭小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张书桌,桌旁的墙上钉着几排木架,架子上放着几张相框,还有很多飞机模型——全面战争时期蒙达纳的战斗机模型,做工十分精致,机身刻着蒙达纳的三色国旗,里面连飞行员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架子上的照片有一张是博士的家庭照,那时的j.r.霍夫曼还是个未至而立的英俊年轻人,他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远没有很久以后的照片显示的那么阴沉。
黑白照片中年轻的博士搂着自己年幼的儿女,两个孩子分别抱着幼小的狗,博士的妻子是个漂亮的女人,她趴在他身上,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一家人在白色的别墅前冲着镜头微笑,笑容灿烂得几乎有些刺眼,相框下方的陶瓷边被磨损得厉害,看上去就像是被人长时间抚摸的结果。
江润注视着这张桌子,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阴郁而孤独的男人,终日独自坐在桌前,捧着相框,怀念着旧日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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