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元长安
“嗯。”如瑾用力点头。
长平王悻悻挪开了身子,扳着她的身子侧卧过来,然后将头抵在她的胸口,孩子似的委屈道:“好吧,那等明天你歇够了的。”
如瑾自动忽略他所谓明天的约定,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一本正经转移了话题。
“阿宙,皇上废了太子,透露让谁入主东宫了么?”
皇帝是在临朝的第一日就正式下旨废太子的,同时也废了庆贵妃的位份,母子两人连带着东宫上下全都贬为庶人,庆贵妃入冷宫,太子与太子妃毒酒赐死,太子几个年幼的儿女则由两个老内侍带出宫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大家都知道太子要倒霉了,可连太子妃和庆贵妃都受了处置,许多人是没想到的。两个女人的娘家都是军中背景,多人任职各地军将,尤其是庆贵妃的母家何氏一脉在辽镇盘踞多年,树大根深,几乎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不可能轻而易举拔除,皇帝公然处置了庆贵妃,等于重重打了何家的脸面,她的父兄族人会忍气吞声吗?
京里有小道消息传播,说宫变次日庆贵妃的父亲曾经在营地大点兵,很有进京的意思,只是后来没有轻举妄动,大概是在观望。然而最终真得被抽了脸面,外孙又被赐死,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家军的战斗力是大燕诸军镇中数一数二的,因此,京城最近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往外迁移财产家眷,生怕何家挥军南下围了京城。
而皇帝废太子之后并没有重新立储的意思,这也让人浮想联翩,说可能是怕再次刺激何家,惹出刀兵大祸。
如瑾也是担心这一点。何家若真要妄动,大约不可能直接打起针对皇帝的旗号,更有可能宣称“清君侧”,讨伐直接压倒太子的长平王。到那时,长平王又该如何自处?皇帝确定了他的地位还好些,何家就不占理,但此时皇帝不但没透露要长平王上位的意思,反而将他在宫变之中的功绩全都抹掉,不让编史翰林提起分好,这态度着实对他不利。
“难道……皇上属意十殿下吗?”仅存的两个皇子里,十皇子年岁太小,但皇帝也并不算老,完全有时间等小儿子长大。
长平王埋在如瑾胸口瓮声瓮气地说:“怎会?十弟长得又不像他。”
如瑾拍了他脑袋一下,“正经和你说话呢,别开玩笑。立储大事难道是凭长相决定的吗。”
“没开玩笑。”长平王抬头,眼中笑意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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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78 陈年秘辛
长平王坐起了身子,随手从床边柜上拽了两条大迎枕垫在背后,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好,然后将如瑾拖到自己腿上抱着。
如瑾觉得热。
已经进了六月,荷花都开了,中午的时候也会有知了在树上起劲儿鸣叫,这样子两人腻在床上,实在热得紧。她在长平王怀里扭了两下,怎么坐都觉不舒服,索性挣脱出来倚靠在迎枕的另一边。
满头缎子一样光滑的青丝散落枕畔,衬着一张莹莹如玉的小脸,像是园子池塘里新绽的白荷。长平王叹息地看了一会,觉得两人距离不够贴近,伸手又将如瑾拽过去。
如瑾嫌热,两人拉扯了一会,眼看着又有滚到一起的趋势,如瑾只好迅速妥协,自动伏在他的腿上,将其当做枕头。长平王这才稍觉满意,用手在如瑾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随口讲起立储的事。
“有些事情不方便往册子上记,这段时间我也忙得没空和你细说。皇上废了三哥之后,心里存了疙瘩,对新的储君定然慎之又慎,不会轻易就册立的。我是占了面容太过像他的便宜,十弟么……”他停了停才说,“静妃生得年轻,三十许人亦如少女,父皇不放心。”
不放心?
如瑾静静想了一下,才渐渐琢磨出长平王话里的意思来,于是十分吃惊。
“阿宙你是说……庆贵妃她……”
她觉得难以置信。内廷门户多森严哪!怎么可能?
然而长平王目露赞许,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我的瑾儿一向这么聪明,转瞬便可想到关键之处。”
“太子真得不是皇上亲生?”得到肯定的答复,如瑾惊愕更甚,不由紧紧捉住了长平王的胳膊。
长平王没说话,不过神色已经回答了一切。如瑾愕然。庆贵妃……好大的胆子!儿子不是龙种,她竟然也能理直气壮在内廷横行这么多年。仔细想想太子的眉眼,也的确和皇帝没什么相似之处,因为像庆贵妃太多,让人忽略了他和生父的差异。
既然太子血统有异,端午节之变的种种也就有了答案。
“是不是皇上发现了太子非自己亲生,还没等处置就被太子占了先机?”不然好好的储君为什么要发动宫变,皇帝对他一直可是宽容有加的,当初永安王借着灾银之事那么折腾,不也没动摇他的地位分毫?
长平王点点头:“我也是前日才得了准信。之前略有揣测而已,真没想到一起长大的三哥竟然不姓商。”
“那他姓什么?”生父会是谁呢?庆贵妃那样张狂的女人,会心甘情愿为谁养儿子?
“他父亲是辽镇何总兵帐下一个杜姓参将的儿子,皇上派马犀带人几次亲赴辽镇密查,但是连马犀自己都不清楚查的是什么,大概以为是在搜集何总兵不臣的证据呢——我也是着人盯了马犀他们许久,顺藤摸瓜,才略略揣测到了一二。安国公府的三老爷来求见王爷,在前头会客厅里候着呢。”
这个三老爷就是张六娘的生父,皇后的弟弟。
如瑾挪了挪脑袋,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长平王腿上,对窗外的通禀充耳未闻。张六娘自从受伤后一直住在宫中的弘度殿养伤,十天前御医就说伤势恢复得不错,可以回府调养了,但张六娘认为自己还虚弱,不能轻易挪动,又住了这些天才回来。宫里有车送,回府也有人安顿布置,如瑾对此并没操心,就当家里新搬了一盆花回来。至于安国公府的三老爷,她更不管,那是男客,不在她的接待范围之内。
就听长平王对外头丫鬟说:“知道了。本王劳累过度,身体不舒服,让张三爷回去吧。”
丫鬟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回来报张三爷已走,留下话说自己是来感谢王爷照拂女儿的,既然王爷不舒服他就改日再来,请王爷保重身体云云。
“改日也不用来了。”长平王漫不经心。
果然这张三爷隔日又来了两次,长平王都没见他,门房上得了叮嘱连门都没让他进。第三次这位爷学乖了,带了半车补品过来,说给长平王补身子用,也没让门房往里通报,直接把东西撩下就自动离开了。
小丫鬟荷露私下笑话:“这人倒是识趣。”
吉祥就训她:“别说嘴,那好歹是王妃的父亲,轮不到你议论。”
荷露吐吐舌头跑开了,吉祥低头继续给如瑾做衣裳。之前长平王给辰薇院安排的填补人手因为宫里开春没有大规模填人,便没能顺势进府服侍,这回宫里损了许多宫人,内务府已经开始筹备补充空缺,预备七八月左右实行,所以王府也能顺带进些人了。
到时候这些人一来,吉祥就可以功成身退出去嫁人。如瑾做主让彭家挑日子,只要是八月之后随时可以把人娶走。于是吉祥这些天废寝忘食地给如瑾赶制衣裳,只怕新人来了不熟悉主子脾气,做出来的贴身衣物都不合适。
正做着,荷露蹬蹬蹬又跑回来,“姐姐,王妃叫你过去舜华院呢!藤萝来告诉的,还特意叮嘱只让你一个人去。”
吉祥今天上午不当值,随时可以出入,只不过王妃叫她去……这总得告诉主子一声!她撂下针线就去了上房。
如瑾正在看彭进财送来的账目,听了禀报之后就说:“那你就去吧。没关系,那边有林十一她们,不用担心她会欺负你。”
吉祥应着下去,“奴婢一定将王妃说了什么如实禀报。”
她略收拾收拾衣服头发,抬脚出了院门。张六娘跟前的藤萝正在院外等,身后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看面目也就十岁出头,可那做派神情和林五如出一辙,看着就让人发冷。
这正是林十一。因和林五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就全姓了师傅的姓,从老大一直排到三十多。林五伤势未愈,十一被派来接了林五的班,整日在张六娘跟前晃悠。藤萝要来辰薇院,十一亲自“陪伴”,十分谨慎。
吉祥朝藤萝和林十一笑着打了招呼,藤萝没多说什么,只在前头引路。
进了舜华院的正房,迎面就是一股子药味。张六娘半卧在床头,见吉祥进去,神色淡淡指了指床前的绣墩,“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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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79 殷殷恳求
吉祥上前端端正正给张六娘行了礼问好,然后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恭谨道:“王妃今日好些了么?厨房送来的吃食合不合口?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来前我们主子正查阅针线房的开销,一时不得空,要不然就一起来探望您了。主子特意叮嘱奴婢仔细听王妃的吩咐,要什么吃的穿的或是药材补品您别客气,奴婢这就给您办去。”
张六娘静静地听完,见吉祥不肯坐,也没再让,只道:“你们主子叮嘱你仔细听我说话?那你就听着吧,听完了学给她去。”
“王妃误会,我们主子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好了。”张六娘摆手,“我不管她是什么意思,总之我的意思是这样。找你来,就是给她传话的。”
养伤许多天,张六娘的脸色一直没好起来,苍白中透着黯淡的黄色,脸颊的肉也陷下去一些,使得整个脸型都变了样子,倒是有些像她的堂妹七娘了。尤其是她两条眉毛,进府之初一直描绘得精致妥帖,像两道弯弯的月牙,且是夏夜里的月,氤氲着花香和水汽的那一种。可后来幽居的时候就不怎么打理了,偶尔出来露个脸,两道卧蚕似的黑条条趴在眼睛上,仿佛描眉的人和自己过不去,非要把自己画丑似的。
到了现在,干脆就没有任何描绘了,完全任由它们自己胡乱生长,不加修整,于是吉祥发现,原来张六娘的眉形并不是弧度流畅的两道弯,而是眉梢高高上挑的那种,就像有的人写字时喜欢在收笔处故意划出去,留下凌厉的笔锋。
吉祥记得几个当日在晋王旧宅的香雪楼,如瑾教几个丫鬟念书写字的时候,经常说碧桃的字锋锐处太多,和她的人一样不肯吃屈,是最揉不得沙子的硬脾气。那是吉祥第一次听说“字如其人”的说法。
此刻看着张六娘的两道眉毛,吉祥就有点走神地胡思乱想,眉毛的形状是不是也和人的性子有关呢?
就像张六娘以前总喜欢把眉毛画成弯弯的新月,整日里说话做事也极尽温和贤惠,现在不做温柔之态了,也没了修理眉毛的心思。
然后附言道:“王妃话里话外试图挑拨奴婢和主子生隙,奴婢心里明镜似的,断不会上她的当。”
如瑾笑说:“平白提这个做什么,难道我不明白你?”就指了她带上内侍关亥再去跑一趟,“将她那信拿回来,让关亥直接递给王爷,就不必经我的手了。至于她要散的金银先不用理会,待告诉了王爷再说。”
吉祥应了一声就走,自去找了关亥一同办差。宫变时候长平王跟前的至明被太子重点关照,关在刑房里受了许多折磨,命都去了半条,现在还养着伤,如瑾将自己这里的护卫关亥送到了长平王身边。原本府里能补上的人还有很多,但这是如瑾的心意,长平王欣然受了,这些日子关亥便一直在他身边守护。
吉祥去了锦绣阁找关亥,长平王正好补眠刚起,处在等待僚属过来回事的短暂空闲中,听说此事叮嘱了关亥一句,“当心些。”
吉祥领着关亥很快回到了舜华院。
“王妃,我们主子特意将王爷跟前的关公公叫来给您办差,您的信可以直接交给他。”
张六娘竟不愿意,皱眉道:“蓝氏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么,我已经允了她先看信再行事,她却不肯。”
“王妃,您要给王爷交待什么直接说不成,怎么还要写信?既然写信,关公公前来拿了,您做什么非要经我们主子一道手?”吉祥登时对那信大起疑窦。
“王爷若肯见我,我何苦同住一府还要递信!”张六娘沉着脸直起身子,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一咧嘴,捂着胸口道,“我的信王爷势必不看,唯有蓝氏亲自拿给他,他才有可能扫上两眼。我堂堂主妃要借侧室的脸面来和夫君说话已经难堪至极了,低头如此,她却依旧不肯援手……”
她眼里闪了泪,用力眨眼逼回去,激动得双唇颤抖不停。
跟前侍女藤萝一下子跪倒在了吉祥脚下:“求姐姐回去蓝妃跟前美言几句,我们王妃现在无欲无求,不过是想和王爷道个别而已。不瞒你说,她已经决定要住进府里的小佛堂了,从此青灯古佛再不问外间事,连安国公府都不去联系了!姐姐可怜可怜我们!你若不信我的话,自去拿了那信看去,王妃在上头写得清清楚楚,求王爷允她进佛堂带发修行呢!”
吉祥愣了愣,再没想到张六娘竟然要做这种事。转头去看张六娘脸色,的确是默认的样子。
藤萝在脚下哭得眼泪横流,“姐姐,王妃还说等她学佛有成就寻一位师傅正式拜入佛门,剃了三千烦恼丝正经做姑子去,她是真得不会和蓝妃争什么了,只求蓝妃开开恩,帮了她这一回。我服侍她一场,她竟然也不肯带我在身边呢,可见是铁了心要过苦日子……当初她打杀了香缕,其实我很怕她,也有些觉得她心狠,可现在……她的确是可怜……姐姐,求你答应了她好吗?”
吉祥被她哭得心烦,静了一静才说:“好……”
藤萝眼睛一亮。吉祥后半句却是,“我就答应再帮你们通禀一次。”
藤萝还要说什么,吉祥从她手里拽出了裙角,略朝张六娘一礼就转出了屋子。关亥默默跟在后头一同离开。
林十一等人依旧在屋外守着,藤萝拭干净眼泪,怯生生朝主子觑了一眼。
“王妃,奴婢……方才没说错话吧?”
张六娘甩个冷冷的眼风,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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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80 上门散财
张六娘的信写得干干巴巴,没有任何辞藻润色,也不讲究工整呼应之类的行文习惯,通篇只是简单的叙述和请求。开头一句“王爷”,结尾落款“张氏”,连个“妻”也不肯自称。
信是吉祥回禀了如瑾之后,如瑾让她直接拿回来的,既然张六娘坚持要找人经手,如瑾也有些好奇她是不是私下有什么盘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拿,便拿。
吴竹春心细,事前事后都叫了府里的医婆过来,将吉祥仔仔细细查了一遍,看是否有什么不妥,恐怕那信上被做了手脚。两个最擅长这类事情的医婆轮番查完,都秉说那信纸是正常的,安全的,从用纸到用墨都没有异常,可以放心。
不过吉祥见了吴竹春的做法,自己也多了个心眼,没将那信带进如瑾的房间,而是重新誊写了一份给如瑾看。
如瑾拿着信犹豫了一下。
虽则张六娘亲口允许她们拆看,但私下里阅读人家的信件总是不好的行为。不过,这念头只转了一下,如瑾还是将信打开了。宫变之时张六娘的种种作为,的确不容易让人对她放下戒心。
信只寥寥数语,前头说自己对以后不抱希望,后头请求长平王将府里的小佛堂让给她清修,并承认自己曾经做过错事,也起过不好的心思,所以准备用后半生的吃斋念佛来清洗过错,请长平王不要再与她计较。
“主子,王妃这些话能有几分真?”先看过信的吉祥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这么低声下气,不会是想博取王爷的恻隐之心,准备着以后东山再起吧?”
当时藤萝抱着她的腿哭得情真意切,吉祥也有一些动摇,可随后回来冷静想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至于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可心里就是不踏实。宫变时候的种种情形,她已经拽着吴竹春听了好几次,从大事到细节都了解得清楚,当时张六娘不顾生死,趁着贼人慌忙逃窜之际孤身从凤音宫跑到弘度殿“保护”陈嫔的做法,让她感到非常惊讶。
此刻她就想,连自家性命都置之度外,只图在陈嫔面前买好的张六娘,真得能突然变得如此清心寡欲,抛却一切远离尘世吗?若说是因为当时的小盘算被如瑾识破,颜面尽失之后又得不到长平王的怜悯,变得心如死灰,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的可能似乎也有?
吉祥不能彻底相信张六娘,于是提醒主子!你就见过嫦娥长什么样子了?难道你是她怀里的兔子不成。兔子三瓣嘴说话漏风,你倒是伶牙俐齿地惯会编排人。眼看着要嫁人了,什么话都敢往出说,以后成了彭家嫂子你可别往姑娘跟前凑了,免得满口村言村语地吓坏了姑娘。”
吉祥也被说得脸红了,给如瑾添了茶,将给碧桃的茶杯重重放到她跟前,“我才夸你一句,你倒有十句对着我发起脾气来。怪道主子总说你不肯吃亏,我这番算是领教了。”
两人都是带着笑说话,但碧桃明显有恼意,吉祥不好再继续开玩笑,反驳两句就抱着茶盘子退下了。这边如瑾看两个丫鬟斗嘴好笑,作势骂碧桃道:“你隔阵子才来一回,来了就数落我的人,真真越来越难伺候了。整日让你在囡囡跟前晃,可别带坏了她,我还指望有个淑女妹子呢!”
碧桃委屈:“姑娘眼里只有吉祥姐姐她们,拿奴婢当外人了!”
如瑾笑:“哟,那怎么敢。碧桃姑娘快请喝茶,我说错了话,以茶代酒给你赔罪好不好。”
碧桃从绣墩子上站起来,“姑娘这是撵奴婢走呢。”
主仆两个互相看看,全都笑起来。碧桃重新坐下,说起这次带来的吃食,“都是太太在厨房里亲自看着人做的,姑娘平日爱吃的东西,刚已经交到后头厨房了,一会摆饭您就能看到。”
又说起囡囡,“姑娘还怕我带坏了四小姐,我可差得远。蔻儿丫头才是整天在小姐跟前晃的,那一副快嘴快腿的,全被四小姐学了去。孙妈妈老抱怨呢,说等四小姐再长大一点肯定得安排两倍的人服侍,不然还不知要闯什么祸。”
小囡囡一岁多了,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也开始说话了,每天被乳母和丫鬟们牵着哄着,精力旺盛,特别能闹。走路还不稳,却偏偏喜欢跑,一个盯不住就被她迈着小短腿晃晃荡荡跑掉,然后啪叽一下子摔在什么地方,闹得身边丫鬟婆子们如临大敌,日夜不敢懈怠地轮番盯着。
这几次如瑾回娘家,觉得妹妹越来越有趣,但因为秦氏被宫变的事吓着,生怕如瑾出闪失,每次见了面就拽着女儿问东问西不肯放手,如瑾也没空和妹妹玩。听了碧桃这么说,如瑾笑了半日,说:“就是这样子才好,我让蔻儿服侍囡囡,就是为了带带她的脾气。我的脾气是太闷了,又生性孤僻,要是妹妹也长成我这样可怎么好,蔻儿那丫头整日蹦蹦跳跳说说笑笑的,最合适不过。”
“是谁说要淑女妹妹来着……”
“不是还有青苹么。”如瑾对妹妹的成长完全不担心,提起青苹就问,“上次恍惚听说她家里捎信,说要给她定下婚事?”
碧桃道:“别提了,青苹正不自在呢。私下里总说,太太和姑娘待她好是主子的恩典,她是卖了死契在侯府的,家里人怎么能仗着主子的宽容就管起她的婚事来?等过阵子府里有人回青州她就要给家里带信,让家里消停些。”
“青苹就是太重规矩了,她家里给说的亲事如何你打听没有?要是好亲应了又怎样,总归最后母亲是要放她的。”
“就是没打听到呢,她不肯说。”
主仆两个正拉着家常,那边张六娘又遣了藤萝过来,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
吉祥进来通禀:“就是之前说要散给府里所有下人的金银珠宝,藤萝拿了咱们院子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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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81 香气萦人
不知道内情的碧桃询问是怎么回事,吉祥和她一五一十地说了,碧桃立刻啐了一口:“这是用银子买好呢!做得也太明显了,真拿别人都当傻子?上回太太问起府里的情况,姑娘不是说王妃很安稳么,怎么又闹幺蛾子,她身上可还带着伤呢,也不怕操心过度那伤永远好不了!”
“你这嘴,还是这么厉害!”吉祥笑着数落她,“当年梨雪居的碧桃姑娘可是满侯府里数得着的要强人,看看,好几年过去,你也算跟着姑娘见过些世面,怎么还是不饶人。”
如瑾也道:“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就吩咐吉祥将藤萝带进来。
藤萝身后照样跟着林十一,进来给如瑾端端正正行了礼,将手里抱的匣子放在四方桌上打开,说:“王妃遣奴婢给蓝妃这里的姐姐妹妹们送东西,还吩咐奴婢和蓝妃转达她的话。王妃说,这些东西看着眼花缭乱,其实不过是不能吃不能喝的身外物,她以后用不着这么多,积攒下财产又不传后人,索性都散了给大家,还算一场功德。料着大家都不敢收,所以先给蓝妃您看看,得您一个允许,奴婢再给姐妹婶子们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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