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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元长安
吉祥立刻笑着接口:“瞧姐姐这话说的,我们主子要是不允,就是挡了我们和满府里人的财路了。”
藤萝忙道:“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如瑾朝桌子上瞄了一眼,一尺见方的漆雕匣子,里头满满当当装着好些金珠翠玉,不用细看就能感觉出那材质做工的精良上乘,安国公府给皇子妃的陪嫁自然不会差了,要是放在外头去换银子,还不知要换回多少来。
“这都是给我院里人的么?”如瑾问。
“是,这些是给蓝妃院里的,府里其他人的另有,只是您这里的厚重一些。”
“王爷跟前的人有没有?”
藤萝愣了一下,想是没料到如瑾会这么问,“……没有。是散给内院人的。”
如瑾点点头,遂说:“拿回去吧。不管是你们王妃真心看破世事仗义疏财,还是刻意和大家买好,我都不要。”
“这、这不是给您的……”
“我们一身一心都是主子的,给我们就等于给主子,主子不要就是我们不要,姐姐不明白这道理?”吉祥立刻道。
藤萝无力反驳。
如瑾说:“话说到这里,索性挑明了。你们王妃本是主母,她要赏大家什么东西,何须跑来讨我的示下?正如方才吉祥所说,我若不应,就是挡了大家的财路,让大家怨我恨我。我若应了,钱是她给的,大家只念她的好,我平白说一句允许也不过是面上有光罢了,这又能值什么?到头来我不过是个得宠弄权的侧室,她才是甘于落寞却不忘底下人的心慈主母——这番道理说起来难听,却也浅显易懂。”
“蓝妃!不是的,不是的……”藤萝跪倒在地,急于辩白,如瑾挥手阻止了她。
“你不用多说。即便退一万步,你们王妃没有这个心,是我以小人度君子,可事情做出来就是这个效果,我也不得不做一次小人。”
“蓝妃……”
如瑾神情严肃地说,“不必多言,回去吧!你们是习惯了不觉得,我可闻着了。”碧桃不服气地反驳,又想了想,“嗯……不过,我在房里呆久了,似乎也没觉得如何了。”就问刚进屋不久的胡嬷嬷,“要么您老去看看,给我做个证,可不是我馋得胡说!”
吉祥把她按在椅子上,“行了行了,不是你胡说行了吧。安安分分坐下吃饭吧,还要什么人证,胡嬷嬷才不和你胡闹呢。”
胡嬷嬷含笑听着几人说话,听着听着,神情露了些疑惑。
“似乎真有些香味……”她往前走了走,离如瑾几个近一些。
“是饭香吧!”吉祥笑着说。
“倒是,这桌子菜香太重了。”胡嬷嬷无奈摇摇头,招呼大家坐下,请如瑾动筷。
如瑾笑道:“不必拘礼,大家围坐一起就是要个热闹,讲究什么高低尊卑,一起吃。”正好吴竹春给院外的护卫送饭菜回来,大家一起团团围着桌子坐了,说说笑笑吃起来。
荷露想吃甜酒,央吉祥放话。吉祥说:“菱脂可以吃,你不可以,下午不是你在屋里当值么?”
荷露苦了脸,有些垂头丧气的。如瑾看着好笑,让菱脂去后头厨房拿酒,“索性大家都吃一点,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熏着我了。”
荷露欢呼,“我去拿我去拿!”按下正要起身的菱脂就往外头跑,刚出门就撞上一个人,撞得那人哎呦一声。“臭丫头,又乱跑,冒冒失失的。”
“祝姑娘!”荷露笑着吐吐舌头跑掉了。
祝氏抱着一本蓝绒布的册子走进来,“真热闹呀!从院门口就听见屋里说笑了。”
如瑾见她手里的册子就知道是唐允送来的,朝内室偏头道,“先放里头吧,下午咱们再看。你过来一起吃,有我家里送来的菜呢,来尝尝。”
祝氏笑着去了内室放册子,转瞬出来道,“今儿屋里用的什么香,怪好闻的。像是园子里新开荷花的香气,又略重一些,是蓝主子新调的梳头水?”她知道如瑾的梳头水都是自己配的,以前还问过配方。
碧桃立刻说:“看!不是我胡说吧!我可闻着半日了呢,就是后来闻久了我也有些不察觉。”
吉祥疑惑,“没用什么香啊。荷花屋里倒是有,可凑近了也只能闻到淡淡的味儿,不至于满屋子香吧?”
碧桃筷子上夹着一只鸭翅,也不吃,只管皱了眉头仔细回想,“……哦,好像是那个藤萝过来时带的?她身上的香粉味道么?”
胡嬷嬷目光一闪,放下筷子进屋转了一圈,出来道:“是有一股子淡淡的味道。藤萝那丫头日常用的香料我记得,不是这个味。竹春,她今日换了香粉?”
吴竹春说:“她来时我不在跟前。吉祥姐姐记得吗?”
话说到这里,在场都是心思灵巧的,都听出些不对来。荷露抱着酒坛子跑进来,一见众人脸色,诧异道:“怎么了?”
吉祥努力回想:“不记得了……她来时我只注意那匣子来着。”
“什么匣子?”荷露睁大眼睛好奇,“是说藤萝抱那个樟木匣子?那个是上等的香樟木做的,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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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82 松活筋骨
藤萝抱的那个匣子外头装饰着漆雕,精美繁复的朱漆花纹掩盖了原本的材质,且匣子里珠玉璀璨夺目,所以当时如瑾和吉祥都没注意这匣子是什么做的。听藤萝这么一说,吉祥也随即回忆起来,“……似乎是有些香气?”
祝氏道:“我闻着内室里的味道是有些像樟木,不过也不全是香樟气,倒是不好判断。”
她是唯一一个没在屋里待时间太久的人,还保持着比较敏锐的嗅觉,因此话比较可信。能分辨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辛苦你们了。歇着去吧。”
医婆退下。胡嬷嬷转向张六娘:“王妃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六娘眼睛一直没睁开,仿佛睡着了似的,只有跟前的藤萝离得近,察觉她在听到“麝香”二字时眼皮颤了颤。
“嬷嬷想让我说什么?”她继续闭着眼睛,“那匣子是我的陪嫁,皇后赐下来的东西,难道她会害我不成?嬷嬷在宫里住过,也能料得到兴许是别人算计她。我是被牵累的不知情人。”
“王妃很会说话,不过,这事由不得您一张嘴。”
张六娘轻轻笑了笑:“也由不得你们胡说。那里头有没有麝香也未可知,你们是蓝妃跟前的人,想编排我什么都轻而易举。我孑然一身,没本事与你们争辩,也不想争。我本就是打算遁出的人,而你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好自为之便是。”
胡嬷嬷微微一笑,眼神一冷,身后的婆子就上去拽了藤萝,不由分说拖出了门。胡嬷嬷也不再废话,将张六娘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带上人离开了。
听见藤萝的尖叫一路远去,张六娘身子绷得紧紧,笔直坐起来,伤口的钝痛都顾不得了立刻就要去追。可掀开帘子,看见一动不动立在门外的林十一等人,她的脚步生生顿住。
……
当晚,舜华院的林十一送了信给如瑾,说王妃在床架子上系白绫,大概是要寻死。
“死了?”如瑾问。
“没。奴婢出来时她刚系了一个扣。”
“让她吊去。”
于是当夜张六娘的寝房里间隔着传出好几声闷响。每一次闷响过后都伴随着床架子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而戳在门外站岗的林十一等人却没有一个进屋的。送晚饭进来的丫鬟云芍听到了最后一声,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林十一说:“王妃躺久了,大概在活动筋骨?”
云芍近来一直不敢近张六娘的身,怕她脾气古怪伤了自己,闻言就如常把饭菜放到了外间的桌上,跟林十一赔笑:“劳妹妹端进去。”
“好。等王妃活动完了,喘匀了气,我就送进去。”
云芍交差走了,屋里张六娘气个倒仰。屏息听了一会果然不见林十一动弹,咬了咬牙,将脖子从软绫的活扣里解了出来。
瞅着那白绫明晃晃的反着灯光,十分晃眼,她用力扯下来踩了两脚,又把踢翻了几次都不见效的绣墩踹了一下。外头林十一说:“王妃松活完筋骨请告诉一声,我们端饭进去。”
张六娘沉着脸坐回了床上。
没一会,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响,很重的声音。
林十一几个慌忙叫“王爷”,话音没落,内室的帘子被高高甩了起来。长平王面无表情走进,冷冷盯着张六娘。
“本王是太心慈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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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83 寻死不成
长平王身后跟着关亥等人,内侍们原本都该在屋外候着,轻易不进女主人的房间,何况是内室。但他们就这么跟了进来,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原本的林十一等人也匆匆随了进来,寝房里一下子涌进了十多个人,颇为拥挤。
长平王木着脸当先闯进,张六娘先是下意识惊了一跳,匆忙想去拾掇地上的白绫和绣墩子,仿佛正在换衣被人瞧见了一样惊慌,迫切要掩盖。
可关亥等人一涌进,长平王又冷冷扔了那么一句话,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生生忍住了冲动,挺挺后背,坐在床沿上也没起身,只仰着脸问:“王爷这是做什么?”
十足十的正宫气势。
只不过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脖子上明显的红色勒痕,让她的气势有些古怪。
关亥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扔到张六娘脚下,正是那朱漆匣子的边角。张六娘看一眼便笑:“又是这个?怎么,果真是要安一个谋害侧室的罪名给我了么?”
她轻轻抬起手,将发间几只簪子全都拔了下来,并不柔顺的头发乱蓬蓬披散下来。床边的小柜子抽屉打开,针线匣子里露出女红用的剪刀,张六娘拿起剪子就绞头发。
“王爷不必听信谗言动气,蓝氏其实也不必这样费心,我本来就是要让出这所正室的院子给她。不知我的信她交给王爷没有?上头清清楚楚写着我想求王爷允我去小佛堂孤身居住,日后若有机会,还请王爷寻一位师傅收我。”
一绺绺的头发飘落在床上地上,好好一头垂到腰际的长发转瞬被她剪到了肩膀,她还在接着剪。
屋里没一个人拦着。
长平王说:“既然心坚如铁要清修,府里的小佛堂也嫌奢华些,城外觉远庵是现成的地方,明日本王派人护送王妃前去。”
张六娘剪发的手顿了顿,对上长平王没有温度的眼睛,脸色微白。
觉远庵是什么地方她岂会不知,当日如瑾把妹子如琳送过去她私下还感叹如瑾心硬,这番轮到自己头上,还是由长平王亲口说出来……
“这是蓝氏要我和她妹妹作伴去?”
“不关别人事,是本王成全王妃的心思。”
长平王微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匣子碎片,“藤萝已经全认了,里头是什么东西,太医院里不乏辨药的好手,不管是蒸是煮,药渣子磨成粉人都能认出来。你认与不认,事实摆着,结果都一样。”
“王爷,那匣子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娘家陪嫁给我的,难道我进府之前就憋了这个坏给蓝氏使吗?”
长平王不屑与之争辩,静静看了她一瞬,冷笑都欠奉,转身便走了。只吩咐林十一,“明日一早送她去觉远庵,带着本王的帖子给庵主问好。”
几个侍女躬身应是,内侍们跟着长平王离去,唯有关亥和花盏留了下来。
花盏抢先开口:“王妃,您这又是何苦,损人不利己的,到头来别人什么事都没有,独你落了这个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奴才冷眼瞧着,咱们王爷平日虽然对您不闻不问,可没少您的吃没少您的穿,这么大院子住着,婆子丫鬟一堆伺候着,虽宠着蓝妃主子可也没夺您位的意思,您还有什么不足?偏要行这样的事!且还死硬不认的,也不知道这回是不是您最后一次见王爷了。”
觑着关亥的脸色,花盏叹气道:“奴才劝您一句,到了觉远庵之后好好跟着师傅们修行,莫要再起别的心思了,不然那庵里的规矩极严您少不了受苦,到时王爷也未必再容您胡闹。人生在世,留得性命最重要啊。她一个无依无靠被逐出王府的女子落到她们手里,还有好活么?觉远庵是出了名的严苛呢。
慢慢挪动身子,张六娘将沾了鞋印的白绫又拿了过来。重新摆正绣墩,站上去,将白绫搭在架子床的上梁。
这次系的是死扣。
脖子套进去的时候,她略有犹豫。
愣了一会,长平王临走时冷到骨髓的那一眼,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罢了!她闭了双目,紧紧抓着绫子,一用力,踢倒了脚下的绣墩。咚的一声闷响,圆滚滚的墩子溜到门口,被一双穿着皂靴的小脚踩住。
林十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脚下轻轻一拨将绣墩放好,不慌不忙走到腿脚乱蹬的张六娘身边,抬起精细的小胳膊抱住她,轻而易举把她摘了下来。
张六娘被放在了床上,捂着脖子干咳,脸色紫涨,十分狼狈。
林十一将绞头发的剪子也收了,对同伴说,“这回不能放任她,王爷说不许她寻死的,明日一早要送走呢。”
于是几个侍女轮番守在内室里看着,无论张六娘想什么死都死不成。
最后她想咬舌自尽,嘴里的动作侍女们总管不着,谁知刚咬了一下,她自己先疼得受不了了。
“怎么会有咬舌这种死法?”张六娘绝望地躺在床上,觉得所谓咬舌自尽一定是无聊人杜撰的。舌头一疼,牙齿自动就松开了,怎会咬得下去!
夏日天亮得早,第一声鸟啼响在窗外的时候,丑时才没过多久。
林十一看看纱窗外发白的天色,说,“王妃,该走了。”
……
如瑾被长平王搂了一夜。他宽大的手掌一直在她小腹上放着,入睡时是那样,早起睁开眼睛,她发现他的手连位置都没换。
昨晚私下找的御药房御医送进信来,说出那匣子被被放在何种药物里煮过,长平匆匆去了一趟舜华院,回来就抱了她一整晚,直说自己疏忽。
如瑾抬手将他眉间的皱痕抚平,长平王也睁了眼睛。
“醒了?有不舒服吗?”他立刻问。手掌在她肚腹上动了动。
他这样的紧张让如瑾感到好笑,可又笑不出来,鼻子里酸酸的,手指就没收回来,而是沿着他山壑一般的眉骨和鼻梁轻轻滑动。
“我又不是孕妇,即便是,只闻了那一会子又怕什么,你只管在我肚子上乱摸什么。”乍醒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轻微的哑,听得长平王目光微凝,在她轻轻开合的唇瓣上盯了良久。
然后就重重吻了上去。
“瑾儿,是我不好。当日让妙恒师傅收了她正好,长住弘度殿,府里都不必回了。”
他是怎么一边吻一边说话的?一瞬间如瑾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他的手从腹间顺势滑到她的腰后,紧紧揽住她,让她身子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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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384 突如其来
夫妻两个在床上缠绵许久,到了日上三竿才双双起来,辰时都快过了。丫鬟们闷声不响地进来伺候,端水叠被的像往日一样,可如瑾总觉得不自在,自从嫁进这府里,她还没这么晚起过呢。
长平王穿戴好去了外间等早饭,一边看书一边候着如瑾梳洗。待如瑾收拾妥当出来,他放下手里的书走上前来相扶。吉祥连忙带人退开,将荷露她们端进来的早膳摆好,盛了粥放上,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长平王扶着如瑾坐下,如瑾道:“好端端地扶我做什么。”有些甜软的嗔怪之意。知道他是好心,可两人这么晚起床,他又这样,难免让丫鬟们看笑话。
长平王将山药糕的碟子推到如瑾跟前,“累么?多吃点。”
如瑾微微红着脸,故作镇定低头吃饭。长平王看见她双颊酡色,不由就想起方才枕榻间的旖旎来。前日新换的被套子是大红色,如瑾肤色白皙,雪白的肌肤被红绫被的艳光映着,呈现让人难以自持的丽色。他情不自禁放浪了一些,知道她大约很累,可一时没把持住。现在两个人面对面衣衫完好地相对,他还不由自主回味之前的画面。
“瑾儿,你真得没有不舒服吗?”肌肤相亲固然让人欲罢不能,可长平王到底还没忘了动情之前的事,原本是关心她身体的,不知怎么就做了让她劳累的事,他也有点赧然。
如瑾吃了两勺青菜粥,见问,抬头就看见长平王眼里的歉意。原本嗔怪他的心便是一软,“没有。快坐下吃饭。”
长平王这才在旁边落座,拿了筷子,先给如瑾添了两片甜藕在面前的碟子里。她平日总会多吃两口藕片,他记得。
如瑾朝他微微一笑,将藕片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是褚姑的手艺,甜甜的,糯糯的,上面浇了桂花糖汁子,平日里她顶喜欢这个味道。只是她从没说过,长平王却总在这些细节上留心,让她时刻有被在意被关怀的温暖感。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糖藕放进嘴里,如瑾尝着味道不是太对,不似平日里香甜。她吃了半片就放下,用酱菜的咸味压了压才觉得感觉好些。
粥却是吃不下去了,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长平王见她动作变慢,就问:“怎么了?”
“大概是起床晚了,不大想吃东西!要日常用惯的那几个。”又道,“瑾儿若是有事,觉远庵她也不必待了,本王给她个更好的去处!”
把不喜欢的正室报暴毙,燕朝历代皇子里这么干的大有人在。但长平王从来不觉得死亡是最好的惩罚,张六娘口口声声闹清修,他就让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清修。可现在他有些后悔,让严厉刻板的老尼收拾她,还是太心慈了!
如瑾坐在长平王怀里,看他脸色十分不好,拽着他的衣襟轻声说:“动气做什么,兴许就是起床晚了天气又热的缘故,我向来有‘苦夏’的毛病。”
长平王将她腕子平放在桌上,以手搭脉,粗浅的医理他懂一些。还没听出所以然,门口胡嬷嬷进来了。老人家进门行了礼,低声和吴竹春问了简单经过,微微沉吟一会,上前道:“王爷,容老身给蓝妃听一听脉?”
长平王便放了手,索性让她去搭,“有劳嬷嬷。”
胡嬷嬷笑道:“不敢当。奴婢当年在宫里粗略跟御医学过几手,大病看不好,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算有几分把握。蓝妃或许并无大碍,王爷您先别着急,容奴婢诊一诊。”
吴竹春适时搬了绣墩过来,胡嬷嬷坐下,将如瑾的手腕拉过去细细地听,一边听完,再听另一边,每边都用了很长时间。屋里众人都屏息等着,后来医婆江嬷嬷宋嬷嬷都到了,见状也都退在一边候着。
胡嬷嬷听完一遍脉,起身福了一福,说声“辛苦蓝妃”,然后便回头问吉祥吴竹春:“你们近身伺候着,蓝妃最近一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记得吗?”
吉祥立刻说:“还是宫里出事之前呢,我记得清楚。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不见来,想是端午节那两日累坏了伤了身体,我和主子说请大夫调理调理,主子却说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调理方子也不如饭食补人,坚持不肯用药。我想着也是这个理,所以请褚姑整日换着花样做吃食,可还没见效。嬷嬷您看,还是要用药物调理吗?”
吉祥脸色凝重地说着,吴竹春凝眉思索,突然眼睛一亮,又有些不确定,试探着和胡嬷嬷问,“您老……怎么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
胡嬷嬷反而笑了,“两个傻丫头,要你们在跟前服侍有什么用。”向那专擅解毒的宋嬷嬷说,“你不必跑这一趟,倒是让江嬷嬷再确诊一回吧。我瞧着蓝妃是喜脉。”
如瑾心里一颤,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长平王起初没听出来,还问:“这么说不是中毒?”指着江嬷嬷说,“那你再来看看。一会御医到了再……”
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顿时不动了,愣了片刻才讶然看向胡嬷嬷,“您说什么?”
胡嬷嬷呵呵地笑,“王爷,奴婢是说蓝妃是喜脉。”
那一瞬间长平王脸色的变化,在场人许久之后提起还在津津乐道。当然都是私下里的,明里谁也不敢议论王爷那一刻就像孩子似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瑾儿!”
长平王直愣愣盯着怀里的如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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