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元长安
“您先将各处战乱平定,再言白首不迟。”
“说起战乱,此次本王暗中回京不宜走漏风声,所以要委屈先生在敝府多留几日了。”
凌慎之欠身告辞:“不劳王爷嘱咐。蓝小姐体内毒物一日不清,在下一日不离此地。”
落落青衫飘然而去,长平王微笑目送。
如瑾轻轻白他一眼,“你何苦与他斗气。凌先生近来为我翻找解毒的方子,夜夜三更还不睡……”
“瑾儿这样说,我可要心里难受。”
长平王笑嘻嘻的,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随即转头吩咐宋医婆,“下去给其他人看诊。另外告诉祝氏,把园里管植造的人全都拘起来仔细审,若是审不出下毒的,让她们以死谢罪。”
宋医婆白着脸告退,匆匆离去。
长平王面色微凝,笑容浮在脸上,眸子里暗沉沉的,眼角眉梢都是冷峻之意。
只是接触到如瑾担忧的目光,他的面色顿时平和几分。
“现在感觉如何?难受么?”他将她拉到怀里抱着,让她坐在自己膝上,“你房里的东西要彻底清理一遍,看看有无忽略的地方。以后吃用不要用园子的东西了,我让人从外头弄妥当的进来。园里的土也要换掉,挖地三尺,凡是沾了毒物的一星土都不能留。”
如瑾将头抵在他的肩窝,双手环了他的脖子,“一会你也让人好好诊视一番,香露花水你曾抢我的用过,吃食也同我一样,体内说不定早也有了毒物,只是你身体底子好,一时未曾发出来。这不是闹着玩的。”
“好。”
“还有那些管花木的人,查出是谁做的,其他人就不要株连了。孩子尚未出世,就当我们做父母的给他积福,可以避免的杀孽不要下手。行吗?”
“嗯。”
两个人低低说着话。想到长平王明日一早就要动身离府,如瑾只想一直和他贴在一处,不要分开。
腹中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将手覆在如瑾肚子上的长平王立刻感觉到了。他愣了一下,继而面露惊喜。
如瑾抿唇笑道:“经常这样的,他们很好,应该不会被毒物影响的。咱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落地。”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心里实在忐忑难安。每日里都在留神腹中的动静。
长平王盯着如瑾隆起的腹部目不转睛,“……你们在跟爹爹问好?”
如瑾忍俊不禁。听见他口中自称“爹爹”,觉得有趣,又很温暖。
“是双生子,也不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生的。”
长平王在如瑾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立刻染了一层浅浅红晕,在灯光映照下平添几分媚色。
“瑾儿。”长平王认真看着她,缓缓吻住。
如瑾轻轻闭了眼睛。
轻柔和绵长的吻。他唇齿之间有香橙般好闻的清气,让她无限依恋。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他却动作小心,生怕碰坏了她似的。
许久,他的呼吸渐渐加重,却主动停了下来。
“瑾儿,等我。等我把外间事摆平了,回来和你好好团聚。”
两个人头抵着头,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微微的哑,像是夏夜里拂过脸庞的风,吹得人心里痒痒。
“嗯。”如瑾一瞬间突然很想哭,紧紧抱着他,低头将眼泪忍了,轻柔而认真地叮嘱他,“你要小心,千万不能擅自涉险。不管局势变成什么样子,都要记得家里还有我和孩子,还有母妃。你要护住自己周全,要知道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也是我们的。”
“好,我都记得。”
长平王回家几个时辰过去,两个人才有工夫坐下来仔细说一会话,彼此都知道时间宝贵,没得浪费一时一刻。
晚饭过后,长平王将如瑾安顿在软榻上休息,继而带人悄悄离开了王府。如瑾虽然很想让他陪在身边,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由他去了,甚至没有问他要去做什么。
他离京许久,这次回来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如瑾希望他能在离京前把一切都办妥,后顾无忧地回到战场。
跟前只有母亲和孙妈妈等人陪着,如瑾半闭着眼睛歪在榻上歇息。今天她的确是累了,得知中毒的原因之后,心里更是觉得疲累,想趁着长平王不在的时候好好歇一歇,待他回来好有精神说话。
秦氏看着女儿只觉心疼,满面忧色。在花木底下埋毒物的手段真是将她惊住了,她想不通有什么人如此歹毒,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孙妈妈陪在一旁,也是满面凝重,只觉得王府之中处处危机四伏。
屋里静悄悄的,所以当有人在外敲窗棂的时候,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晰。
“主子歇下了吗?”窗外有人轻声相问。
吉祥迎出去开了门,见是木云娘。“什么事?”
木云娘低声道:“给主子安胎的方嫂子畏罪自尽了,祝姐姐那边忙着审植造的人,我来讨主子的示下。”
吉祥吃了一惊,“自尽?她怎么会自尽?”
方氏被胡嬷嬷打了一顿之后就拘园子后头,本打算等长平王回来发落的。今天长平王一直忙,还没有人报给他处理,不成想她却自尽了。
木云娘神色黯然:“……大概是听说王爷回来,心里害怕吧。”
吉祥心中戚然。今天长平王对辰薇院和植造房的人态度非常明确,就是要问罪的意思,虽然现下这些人都还好好的,但谁知后头会如何。方氏隐瞒双生子的事可大可小,万一长平王动怒,后果的确难料。幸亏她是蓝府里跟来的,暂且还能留在辰薇院伺候。
“可她怎么就……要是王爷念在她平日的功劳不计较呢?”
岂不是白死了?吉祥想起方氏平日温柔敦厚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如瑾听见外面低微的说话声,张开了眼睛,“谁在外头?”
吉祥忙说:“没事,是木姑娘来送东西,奴婢收下了。”特意不想让如瑾知道方氏自尽的事,免得又要劳神。
木云娘踌躇:“那……方嫂子那边……”
“等王爷回来再说吧。”吉祥将她匆匆打发走了。
回到屋里,如瑾什么也没问,过一会说自己想睡觉了,请秦氏回去歇着。秦氏和孙妈妈取了薄毯子给她盖上,安顿妥当了才离开。
如瑾叫了吉祥到跟前:“什么事,直说吧。”说着从榻上坐了起来。
被如瑾盯着,吉祥知道瞒不过,踌躇一会,只得将方氏的事说了。
如瑾登时皱眉:“王爷有时虽然狠了些,可也并非滥杀无辜的人,难道会不问是非么?她一家皆是有功劳的,何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畏罪自尽!”
吉祥不知道方氏什么功劳,接不上话。
过了子时,长平王还没有回来。祝氏那边却是有了眉目。彼时如瑾已经和衣歇下了,祝氏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要不要当即告诉如瑾。
副手木云娘沉吟道:“趁着王爷尚未离开,将那毒妇处置了才是。这件事不能不告诉蓝主子,不然事后被她知道,恐怕会更伤神。”
祝氏想了想,也觉是这个道理,于是带人叩开了辰薇院的门。
如瑾于浅梦之中被惊醒,觉得有些心慌,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披衣下地。秦氏也被惊动了,陪着女儿一起到厅堂见祝氏。
跟前没有外人,祝氏低着头,一五一十将查得的事情说了。
如瑾半晌没说话。
秦氏深深喘了几口粗气,捂着胸口红了眼睛:“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实在可怕!”过了一会又不肯确信,盯着祝氏直问,“可查得确实么?”
莫不是祝氏这群人一时无法,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吧?
她对王府的人实在没什么信心。
如瑾扶着腰缓缓站了起来,“母亲莫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若再气出个好歹岂不正衬了她们的意。”
祝氏试探着相问,“主子,您看……”
“还看什么,请她们进府吧。是与不是,我要亲自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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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435 私刑难捱
两三盏茶的工夫,辰薇院里迎来了三位客人。
佟太太,佟秋雁,和佟秋水。
三个人衣衫都不是很齐整,佟太太的罩衣带子未曾系好,露出里面玫红色的中衣料子,颇为惹眼。但她自己是看不到的,因为母女三人全都被黑布蒙着眼睛,布巾子堵着嘴,手脚也都被绑着,装在麻袋里被人扛进来的。
是关亥领着人去办的事,无声无息,趁夜掳了人来。进屋后只有麻袋被去掉,其他束缚未除。
她们未曾来到的时候,祝氏又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连人证物证的细节都没漏过,端的是证据确凿,让人不得不信了。
秦氏心中恨极,一见人到了,上去就要撕佟太太的衣服,“你这杀才,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养的好女儿!”
她平日连和蓝泽吵架都嫌费力气,此刻却不顾仪态亲自上前动手,可见心里有多愤怒。
孙妈妈连忙拉住主子,“太太消气,且容姑娘处置!”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本还挣扎扭动的母女三人一时都静了下来。佟太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循声往秦氏的方向伸脑袋。相比之下,她两个女儿倒是颇为安静。
如瑾坐在椅上仔细打量昔日旧识。
两姐妹都是天生的好模样,便是此刻被蒙着眼睛堵着嘴,也难掩眉宇间夺目的丽色。仍然是熟悉的面容,仍然是熟悉的气质,发如墨,肤如雪……
她们,真得会是在园子里埋毒石的人吗?
“给几位客人松绑吧,赐坐,看茶。”她轻声吩咐。
佟秋水闻声,立刻掉转了脸孔面向这边。只是她看不到也说不出,似乎颇为烦躁,用力挣了几下。不过有关亥手下的内侍按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身为姐姐的佟秋雁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微微动了动。
内侍们听命将三人松了绑。
“那些东西都给她们去了。”如瑾又吩咐。
于是蒙眼和堵嘴的帕子都被除下,佟家母女三个终于清楚看到自己身在何处。
精致中透着奢华的小巧厅堂,珠帘绣幔,温暖如春。堂上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只是尽皆神色不善。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深更半夜把我们母女绑到这里,要、要行什么不法之事?我家老爷是朝廷命官,你们可别乱来!”
佟太太紧紧搂住两个女儿,短暂的茫然之后,盯着秦氏和如瑾横眉怒目,“……就算王府势大,也不能随便处置朝廷命官的家眷!”
如瑾微微抬了抬手,指向两边整齐排列的玫瑰椅,“请坐吧。找你们来,自然是有话要问。至于什么命官不命官的——”她露出淡淡的笑意,“正是怕走漏风声惹人非议,才这样悄悄地请了几位。我保证,就算今晚你们都消失在王府里,外头也不会知道一分一毫的。”
“你……”佟太太下意识拽着女儿往后躲,被内侍又一把推了回来。
佟秋雁姐妹两个虽然也有惊慌之色,但却不像她们的母亲那般,惊恐中还夹着困惑。
从开始就仔细观察她们一举一动的如瑾见状,心下凉了半截。
她们似乎并不意外被抓到此处。
所以,并不是祝氏查证有误么?
佟太太眼见自己和女儿被内侍们牢牢守着,恐怕是脱身不得了,顿时红了眼睛。
“你可别乱来……我们要是不见了,家里下人会报官的!到时候京兆府查案查到你头上,你可撇不清!”
如瑾笑道:“这有何难。我能悄悄请你们来,自然能同样送你们回去。你们的住处失个火、闹个贼都很容易,眼下京里不太平,有人盯上你们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趁夜闯进去打劫也说不准。打劫时倘若恶向胆边生,杀个人,贪个色,都是难保的事……”
佟太太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厉声尖叫:“蓝侧妃!你害我女儿们害得还不够么?她们已经被你赶出了王府,一辈子全都毁了,你还想怎样,还想怎样?!可怜她们年纪轻轻就要过着幽居日子,不能出门,受人非议,你锦衣玉食住在王府里享福,却还要将她们赶尽杀绝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做?多年同乡之谊你也不顾了么?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问得好!”
如瑾未及出声,秦氏上前几步指着佟太太的鼻子,因为气愤太过,手指都在打颤。
“我也正想问问你!你养的什么女儿,她们的心都是什么做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们对我瑾儿下毒手?说起赶尽杀绝,她们做的才是呢!还有你,这件事有没有你参与谋划,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常年跟家里小妾斗法,教得女儿也一个个蛇蝎心肠,不做人事!”
“你……你说什么……”
佟太太从来没见过这样激动愤怒的秦氏,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氏不是沉默清冷,还有些自命清高的吗?
怎么突然像个村妇一样破口大骂?
如瑾劝了母亲坐回椅子,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样的事情未免对母亲刺激太大,会影响她的身体,于是如瑾决定速战速决。
遂朝佟家姐妹道:“看来你们母亲并不知情?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饶过她去。只是总要有人肯认罪才好。你们谁先来?是姐姐更爱惜手足,还是妹妹更敢作敢当?”
佟秋水用晦涩的目光审视如瑾,一言不发。
佟秋雁握了妹妹的手,脸色有些发白,“蓝妃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
“听不懂无妨,稍后自有人解释给你们听。只是我耐性有限,不想看你们在我跟前唱念做打。”
如瑾挥手吩咐,“带她们去外头慢慢问话。分开问,免得串供。我想知道这件事谁是主谋。若两个都想置我于死地,未免太让人寒心。”
祝氏用目光无声询问。
如瑾肃着脸,重重点了点头。
祝氏立刻会意,很快领着内侍们押走了母女三人。
如瑾将佟秋雁临走时变幻不定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冷笑。
秦氏气愤难平,“瑾儿,这件事你莫要心慈手软,睁大眼睛看清楚她们。什么主谋不主谋的,我看她们两人的情形,都是脱不掉干系的!”
一瞬间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你还不记得上次我来王府,遇见佟家二丫头的时候,她正在那葡萄架子底下徘徊走动?想必当时她就是在动手脚……你难道没看见方才她那样子,若是无辜,突然被抓进来怎会连为什么都不问。”
连激动中的母亲都能看出的事,如瑾如何看不出。她带着母亲一起回内室休息,想起祝氏最后看佟家人时如同看死人的目光,温言道,“莫急,您只管好好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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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小杂物房里,佟太太和佟秋雁先被拘在里屋堵了嘴,祝氏单问佟秋水。
“园子花树下的砒石,是不是你埋的?”
佟秋水脸色冰寒,只用轻蔑的眼神打量一眼祝氏,“你算什么东西,巴结着蓝如瑾讨生活而已,奴颜婢膝,也来问我。”
祝氏扬了扬眉,未曾发怒,倒是笑了笑,回头对副手木云娘道:“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木云娘平静地说:“我来告诉她。”
话音未落,已经一只手将佟秋水撂倒在地,继而从自己腰间摸了三根细长的银针出来,足有三四寸。
“你做什么!”佟秋水只看见锋利的针尖儿在眼前晃,直觉不好。
木云娘没有回答,一只手按住她的挣扎,一只手稳稳将银针刺入她的左肩。
佟秋水的惊叫顿时卡在喉咙里,身子猛然一僵,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脱出来,模样十分骇人。
木云娘将剩下的两根银针分别插入她的腰间和足底。
佟秋水顿时满头大汗,脸色转瞬间由白转红,继而紫涨得发黑,舌头也不受控制得滑出唇齿之外。
祝氏缓缓道:“咱们要折磨人,有的是办法,便是最简单的拿鞭子抽,拿板子打,那也要讲究个手法。打完绝对让你筋骨碎裂,全身上下却一点儿伤都看不到。至于你这样的人,还不值得咱们抡板子费力气,轻轻扎上几针已经够你受的了。你别害怕,一会就给你拔出来,身上只会留下几个小针眼。那算得不伤口,而且很快你也不会在意几个小红点儿了。”
佟秋水的视线渐渐模糊,听觉也变得不好使了。祝氏说话,她能听见嗡嗡的回响,大半都没听清。但身上的痛苦却是一辈子都没承受过的,甚至她根本不知道世上还会有这种惩罚。
只区区三根细针,却像有千百头野兽一起咬在全身似的,从脚尖到头顶没有一处不疼。疼得难以言喻,偏偏却又叫不出声,而且连喘气都不能够,憋闷得胸口想要炸开一般。
会……死吗?
就这样疼死憋死吗?
甚至没有机会留下遗言。
佟秋水忍不住发抖,从来没想过死亡会降临得这样快。
今夜见到如瑾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此番不能善了。可为什么是这种死法?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给她一刀!
“呜——呜呜呜——”
里间传来佟太太急怒的呜咽。嘴被堵着,喊不出来,身子被按着,挣扎无力。没有门帘遮挡的里外间,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女儿痉挛着倒在地上口歪眼斜,直将她急得发晕。
佟秋雁下意识望墙根缩,着实被妹妹的惨状吓得不轻。
祝氏陡然朝她看过来,眼锋如刀。
她两腿一软摔在地上。
祝氏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让木云娘将佟秋水身上的针拔了出来。
许久,佟秋水才渐渐停止抽搐。
只是吐出口外的舌头一时不能完全收回去,说话含混不清。“给……个……痛快……”她想怒目,眼神却是涣散的。
祝氏道:“刚刚开始而已,受不住了吗?我后头备着好几样东西呢。今天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你们三个,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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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436 吐露实情
“下一个,谁来?”
木云娘又掏出一柄小刀,银亮银亮的刀身十分尖细,刃口带着血槽。
佟太太呜呜叫着往外挣,拼命想上前保护女儿。
祝氏道:“你急什么,总有轮到你的时候。”伸脚踢了踢佟秋水,“你是现在说,还是等我们料理了你母亲再说?”
“……不许……不许动她!”
佟秋水全身瘫软在冰凉的地上,却极力往起挣扎,十分焦急。
“看来还算有点可取之处。”祝氏挥手叫来两个内侍,让他们把佟秋水拖到别的屋子去。
继而转向佟秋雁,“过来。”
佟秋雁身子一震,瑟缩着往后退,却被内侍一把拎出了里间,放到佟秋水刚刚躺过的地方。
祝氏扯出她嘴里塞的脏帕子,“现在轮到你交待了。”
佟秋雁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带着哭腔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要我交待什么!你们这群……”
啪!
木云娘上前结结实实扇了她一个耳光。
佟秋雁被扇得在地上滚了一滚,贴到墙角才停住。木云娘追上去一脚踩在她胸口,将手中的小刀贴在她脸上。
“这样的刀见过么?为什么不是扁扁一片,却有两道凹痕?因为一刀扎下去,不必拔出,你的血就会顺着凹痕喷溅出来,百试不爽。要尝尝吗?”
祝氏接口道:“木妹子今天话有些多,快赶上我了。跟她费什么口舌,问一次不说,扎一刀,再不说,再一刀,事不过三,如果还是不说——少不得要送她上路。”
“你们……要屈打成招?!”
祝氏目光冷冷迫着佟秋雁,“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打你!佟姨娘,你不说,自有你妹妹说。若是她先说了,你的性命我就收下了。早些交了差事我也好安眠去。”
佟秋雁脸色惨白。
佟太太在里间一直不停地挣扎着,呜咽着,头发衣服乱七八糟,哪里还像官太太的样子。
木云娘将刀刃按在佟秋雁脸上,加了些力,立刻引得她尖声喊叫起来。
“姨娘,最后一次机会。”
刀尖扎入皮肉,渗出两滴血珠儿。
“不要!不要!”佟秋雁身子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惊恐盯着木云娘尖叫,“别伤我的脸!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说吧。半句不实,我就切下去。”
木云娘的刀刃没有拿开,继续按在她脸上。佟秋雁拼命往墙上贴,结结巴巴往出吐字,“别切,别切,我这就说……我……我从哪开始说……”
紧张得神智都不大清楚了。
祝氏冷冷一哂。这时候还顾着自己容貌,也真是心智迥异。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迟疑。”木云娘道。
“好!”佟秋雁答得异常爽快。
“园子里的砒石是谁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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