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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咱们厨长又不乐意跟那个小矮子比谁强谁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厨长最不爱和人家比试,她信的是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这个是没法子进行比较的。”
“她要是不想比试,她也不会连烧火都亲力亲为,我说的对吧,副厨长?”赵河嘿嘿地笑着,问看着他们的回味。
回味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了一眼,皱了皱眉:“你们太吵了,会妨碍她发挥。”
赵河的嘴角狠狠一抽,他已经尽可能友好了,可是跟这个副厨长,他还是没办法好好相处。
陈盛想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气愤地道:“赵大叔,你的意思难道是厨长连烧火都信不过我们?”
“不是我们,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烧火的。”赵河笑呵呵地说。
“赵大叔!”陈盛磨起了后槽牙,这种说法简直是在侮辱他的职业。
“陈盛。”坐在小板凳上的苏妙突然唤了一声。
“要什么,厨长?”陈盛心中一喜,连忙问。
“自从来到苏州,你的话好像越来越多了。”苏妙淡淡地道。
“……”陈盛的眉角狠狠一抽,干笑着问,“是、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声音太大了,我有点不能思考。”苏妙拾起一根果木炭,平着一张脸放进灶膛,淡声道。
“……”陈盛的眉角抽得更厉害,顿了顿,小声咕哝,“又来了,厨长认真的时候,有点吓人。”
回味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苏妙。
……
慢着火,少着水,柴火罨焰烟不起,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时它自美,说的就是烹制这红烧肉的精髓。
当慢火烧至火候,汤汁即将干涸时,捡去葱、姜、八角等香料丢弃,接着猛加旺火将剩下的汤汁收干,待汤汁收净之后,一锅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便可以出锅了。
色泽红亮,香而不腻,肥瘦适宜,甘甜松软。
这个时候礼仪官走上台来,先在长生灶台上的红烧肉看了看,又走过来,在苏妙烹制的红烧肉上看了一眼,笑眯眯的。
苏妙瞅了他一眼,却见他突然对身后的跟班耳语几句,跟班点了点头,快速下了台,招呼两组上菜的伙计同时上来,端起选手们烹调好的红烧肉,再顺着赛台两侧的楼梯下去。
这一次没有分先后顺序,两组选手的菜品被同时送上评审席,也就是一桌被摆上了两锅鲜亮诱人的红烧肉。
这是一道肉香味非常浓郁的菜肴,非常浓香,非常诱人,以至于即使有贵族并不喜欢食肥腻的猪肉,即使秦安本地人最爱的其实是鱼鲜,可这样浓厚的香味还是让人忍不住在第一时间动筷。
两道菜在外观上完全相同,浓油赤酱,软糯香甜,色泽诱人,香气扑鼻,连肉块上晶亮红润的颜色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是由两个人烹制的,单从外观和散发着的浓郁香气来感受,还以为这两锅红烧肉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夹起一块色泽鲜亮的红烧肉放入口中,两排牙齿轻轻一咬,泛着浓醇油脂的肉汁极悦人地流了出来,开始时因为醇厚的油脂味道还以为这是肉里腻人的脂肪,细细品味却发现原来这竟是肉里香浓充沛的肉汁,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令人垂涎三尺。
咸鲜甘甜,这算是甜口味的一道菜肴,但却甜得恰到好处,不浅淡,也不粘人。
浓而不咸,酥而不碎,肥而不腻,油而不粘即是这道菜的特色。
浓浓的滋味融化在口中,十分的润糯可口,软嫩酥香。
一丝浅浅含着的酒香萦绕在舌尖,其色香味形俱是上乘,味醇汁浓,满口留香,食一口便会深深地沉醉下去,不得不心动的美妙滋味令人难以自拔。
“好吃。”一直心不在焉的梁敞在品尝过一口之后,忍不住惊叹起来。
“……的确有点手艺。”梁敏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地称赞了句,这是发自心底的称赞,所以他才觉得别扭。
“说的是呢,真香!”回甘一边笑哈哈地说着,一边用筷子不停地夹菜,手端着盘子,一块接一块地将红烧肉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一直到梁敏和梁敞都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全都用不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香啊!”一个突兀的嗓音介入,赞同地说,紧随其后一双玉筷伸过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回甘手心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放进嘴里,紧接着用相当陶醉的语气大声称赞道,“嗯!好吃!有个这样好手艺的儿媳妇也不赖嘛!”
“……老爹?”回甘看着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眉尖抽搐地唤了声。
“父、父王!”梁敏对于父亲的突然出现亦满脸愕然。
“八皇叔?”梁敞惊讶地唤了声。
一身大红色锦袍的梁锦笑眯眯地将回甘挤一边站着去,自己坐在他的位子上,扬起手臂,欢喜地向自赛台上看过来的回味招了招手。
回味瞅了他一眼,表情淡漠地别过头去。
“……甜甜啊,味味为什么还不理我?”梁锦僵着一张脸,伤脑筋地询问。
“别叫我‘甜甜’!”回甘绿着一张脸抗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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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第二百七二章 淘汰
苏妙向赛台下看了一眼,惊讶地对回味说:
“那个好像是你爹啊。”
回味哼了一声,不回答。
长生在观察过评审们的表情之后忽然走过来,依照以往比赛时的习惯,将一小坛鲜亮油润的红烧肉放在苏妙面前。
苏妙在那只小坛子上看了一眼,顿了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十分的香浓美味,那润糯的口感,饱满的肉汁,醇厚的油脂,以及十足浓郁的酱香,无一处不让人陶醉,无一处不让人回味,酥香软烂,齿颊生香,好吃到让人恨不得将舌头一并吞掉。
苏妙只吃了一块,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唇,笑了笑。
这笑容和上两场在品尝过长生的菜肴之后笑起来的样子截然不同,她笑得淡定,笑得安稳,笑得甚至有些惋惜。
长生眼皮子一跳,开口,笑眯眯地问:
“怎么,苏姑娘对我做的红烧肉不满意吗?”
“也不是,很好吃。”苏妙含笑回答,将一只彩釉瓷盘放在他面前,从砂锅里取了一块红烧肉,只取了一块肉,夹在瓷盘里。
先前的两场赛,一直都是长生主动邀请苏妙品尝,苏妙从未邀请过他,因此这一次显得有些突兀。
长生望着她姿态平和的动作,沉吟片刻,噙着笑,拿起放在面前的乌木银筷,夹起瓷盘上的红烧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一抹含着浓烈酱香的绵柔甘甜弥漫在口腔中,在悄无声息间迅速抓住人的心。柔软,连唇齿亦陷落在那醉人的柔软之中。滚热的油脂在齿间缓缓溢出。香浓的滋味让人酥软到骨子里。浓厚的油脂和丰沛的肉汁混合在一起,悠然地流淌在舌尖之上,那一刻,仿佛连舌尖亦要融化了。
这浓香并不寻常,很浓,但却浓得恰到好处,让人觉得惊艳、和美。却不过头;很香。但却香得鲜美清润,让人觉得美妙、沉醉,永不腻烦。
红烧肉本身是一道很容易腻心的纯肉类菜肴。又因为属于甜咸口,对味觉的冲击比较重,所以在才吃一口两口时瞬间产生出的惊叹和惊艳是很难一直持续下去的。即使再肥而不腻,油脂和肉汁始终还是存在的。别说是不喜欢食肉的人,就算是最喜欢吃肉的人在吃这道菜时也很容易因为浓重的味道和厚重的油脂到最后觉得味觉麻痹。甚至是因为吃多了觉得太腻,到最后变成反胃恶心,生生地糟蹋了这样一道好菜。
然而她烹制的菜肴,滋味是彻头彻尾的清润鲜灵。非常干净,非常透澈的感觉。从五花肉块落入舌尖的那一刻算起,一直到吞下去落入胃袋之后。不仅不会觉得腻人,反而无论是唇舌还是感官甚至是脾胃。无一不为这香美浓醇的滋味所陶醉。这香醇的味道让身体当中的每一处都觉得舒坦顺遂,即使这是一道味道偏重的菜肴,当出自她手中时,亦带着属于她的个人色彩,那便是无论这道菜自身是怎么样的,她都会让品尝者在品尝每一口时,畅快地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愉悦和舒坦。一口接着一口,即使感官的记忆里已经非常熟悉这样的味道,却不会厌烦,反而会一点一点,更加青睐,更加沉醉,更加喜爱,直到最后,深深地热爱上,这便是她手艺当中潜在着的、不易被察觉的、在发现之时极度让人震撼的、完全属于她个人的……魔力!
“我反对在烧肉的过程中加入上汤,这是画蛇添足。”苏妙看着长生,淡淡地说,“先不说以上汤代替清水这一个步骤究竟是给红烧肉这道菜提鲜,还是将这道菜完全毁掉,如果连“用清水将食材最令人惊艳的魅力烹煮出来”的自信都没有,作为烹饪者,总觉得有点可悲呢。”
长生没有说话。
两个人同时烹制了同一道菜肴,这道菜肴无论是色香味还是意形养都很相似,相似到可以以假乱真以为这两道菜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地步。可终究是有差别的,尽管这差别是细微的,然而一旦这细微的差别被发现,那将会是天壤之别,这样的天壤之别是无论怎样去弥补都弥补不上的。
“我对你的风格不予置评是因为我觉得虽然你的风格很奇怪,但那终究是属于你一个人的风格,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不过,我突然发现,莫非你这种风格的形成其实是因为你对自己的手艺没有自信,拼命地想找寻可以供你临摹的模板,这才是你形成了现在这种风格的原因?”苏妙看着他,淡声道,“如果真是那样,我觉得你还是就此隐退比较好,无论怎样都对自己的手艺提不起自信的人,不管基本功再扎实,不管模仿的再惟妙惟肖,终究有一道障碍卡在心里,不能突破,早晚有一天,你的所有天分和能力都会被你心里那道无形的束缚给杀掉。”
长生唇角的笑容很淡,他看着苏妙,过了一会儿,笑问:
“苏姑娘,你这算是自以为是,还是傲慢自大?”
“建议而已。”苏妙含着笑,回答。
长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张脸很罕见地绷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浅淡一笑,转身,走回自己的赛域,目不斜视地站好,唇角微扬。
“大哥没事吧?”袁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小声问夏翁道。
“闭嘴!”夏翁瞅了长生一眼,压低了声音训斥。
贵宾座上。
一直沉默观赛的佟染在这一刻忽然站起来,离席。
“四少。”就连佟飞对佟染的举动亦很惊讶,下意识唤了声。
佟染一言不发地离开,佟飞见状,连忙紧随其后跟上他。
坐在前排的苏婵扭着脖子看了他们一会儿,顿了顿,不悦地道了句:
“神神叨叨的!”继续吃棋子饼。
礼仪官一敲铜锣。请众位评审打分!
第一道红烧肉:五分、四分、五分、五分……
轮到最后一桌评审评分时,一只五分牌两只四分牌全部举起,梁锦忽然举起来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五分牌,笑眯眯地参与进来。
礼仪官眉角一抽:“瑞王爷,你不是评审会成员,你的评分是无效的。”
“本王知道啊。”梁锦转动着手里的五分牌,完全不在意地说。
礼仪官的眉角抽得更厉害。
第二道红烧肉开始被打分:五分、四分、三分、五分……
轮到最后一桌评审评分时。梁锦再次举起来一只五分牌。笑眯眯地继续掺和。
回甘瞅了他一眼,无语地道:“两个五分,老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法子啊。我觉得两道菜都好吃,实在难以取舍,只好都给满分喽。倒是你,居然只给你弟弟打四分。你这个样子会遭到味味的怨恨的。”梁锦一本正经地说。
“公平公正是厨王大赛的宗旨,老爹你若是偏心我就去告诉娘。”
“……”梁锦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起一脚,将回甘的凳子踹翻,回甘即使再迅敏也没有梁锦快,啪叽坐了个大屁墩儿。火冒三丈,又听梁锦趾高气昂地骂了句,“混账小子。你到底是被谁养大的!”
回甘的眉角狠狠地抽了抽。
赛台上,苏妙差点笑喷出来。对回味说:“你爹和你二哥还挺热闹的!”
回味的脸已经绿成了黄瓜。
四进二赛第一组选手在经过三轮比赛之后,总结果在今日成为定局。在连续两场平局赛过后,第三场也是最终场的比赛上,总分七十二分比七十分,苏妙以两分之差险胜佟长生。本次比赛没有复活赛和季军的决赛,这也就意味着佟长生在四进二比赛中遭遇淘汰,止步决赛,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哪个选手来说都是遗憾,越往上这种遗憾越大,只差一步便可以晋级决赛,任何从业者对这样的比赛结果都不会甘心,然而长生依旧微笑着,笑得很平静,很自然。
“是我输了。”他对苏妙笑着说,顿了顿,真挚地道,“能比上这一场,已经足够了。”
“承让了。”苏妙淡淡地回答。
“下一场就是你和阿染了。”长生笑道。
“是啊。”苏妙点了点头,佟染和古方圆的比赛,古方圆在第二场中段就弃权了,据说是因为受不了佟染的作品带给他的压力,菜做到一半时就因为维护不住逐渐被击溃的自信心愤然离场。
“阿染的手艺比我高出许多倍。”长生笑着说,即使并非本意,这样的话也已经算是给对方施加压力了。
“地区赛的决赛,不是高水准,哪会有看头。”苏妙避重就轻地笑答。
长生笑眯眯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总之,多谢指教,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共同合作。”说罢,人已经离开了。
苏妙秀眉一扬,顿了顿,嫣然一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回味忽然出现在她背后,离得极近,冷着一张脸问。
“啊?”苏妙被他黑漆漆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对他特别的亲切。”回味阴恻恻地说。
“我对谁都很亲切。”苏妙回答,顿了顿,笑道,“就能力上来说,我很欣赏他,能够将原作品甚至是原作者的意境都仿制得惟妙惟肖,这并不是投机取巧或者哗众取宠,这是需要拥有甚至是比原作者还要扎实的功力的,他只是缺乏创造力和自信力,一旦突破心理上的障碍,也许他比我厉害。”
回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地问了句:“那么我呢?”
“咦?”苏妙愣了愣。
“没什么。”回味淡淡地说完,径自下台去。
一身大红色不管在哪里都十分耀眼的梁锦欢欢喜喜地迎上来,双手捏了捏回味的肩,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地说:
“味味,你有没有想爹?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瞧瞧,都瘦了!爹和你娘一直都担心你出门在外不习惯,特别是你娘,因为太担心你了,吃不好睡不好,每一天都不安稳!”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娘。”回味冷飕飕地说,拂去他那双捏个没完的手。
“阿味,你太没规矩了。”梁敏沉着一张脸,冷声训斥。
回味冷着一双眼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锦并没有去看梁敏,只是望着回味,依旧笑眯眯的,然而仔细看却能看出他此时的笑容比先前淡了一些,仿佛在忍耐不自在似的。
“真的是回哥儿的爹啊,好年轻!”苏娴被苏妙挽着手,远远地围观,窃窃私语,“那天远远看时没看清所以不觉得什么,今天这么近看,确实比文王殿下英俊,要不是有夫人孩子,这长相倒是我的喜好。”
即使她声音再小,梁敞等练武之人的耳朵是何等敏锐,自然听见了,梁敞的脸刷地黑了,前一天才说过他最英俊,这女人果然是个骗子!
梁锦被称赞年轻,一脸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不过看起来有点轻浮,不太可靠,耍一耍倒是没什么,若是谈婚论嫁,阿妙,选男人一定要先看他爹的脾性,你别不相信,公爹性子不好,以后连儿媳妇都会跟着吃苦头。”苏娴对着苏妙小声告诫道。
这么小的声音还是被人听到了,梁锦的脸刷地黑了:
“那丫头是谁啊?”他没好气地问回味。
“大姐。”回味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两个字。
梁锦气哼哼的,昂起下巴,摆出派头来,高声道:
“苏妙啊,看见本王都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吗?”
正在吃棋子饼的苏婵眉角抽抽地咕哝了句:“这是哪里来的恶婆婆啊?”
“小子,本王听见了,你就是苏家的四小子吧?”梁锦大喇喇地问。
“我排行第三。”苏婵淡定自若地回答,平着一张素来平坦的脸。
“第三?”梁锦皱了皱眉,狐疑地道,“我记得苏家排行第三的是个姑娘啊。”
“我是姑娘。”苏婵平声回答。
“……”梁锦的眉角狠狠一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将苏婵重新打量了一番。
就在这时,苏烟腼腆地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学生苏家小四,见过瑞王爷,王爷千岁。”
梁锦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上前来将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看见了那并不突出的喉结。
“味味,这家人有点古怪,你不要紧吧?”他十分担心地说。(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二百七三章 训斥
苏州城中心的雪鸢楼。
雪鸢楼与其说是一栋客栈,不如说是一座客栈,除了开在中央大街上的主楼,还有七八个独立的区域,每一片区域内的建筑风格都不尽相同,这些不同决定了客房的装潢、院落的精致以及订房时的价格。其中最昂贵的是客栈内院东区的起云台,里面由一座座独栋独院的客房组成,奢侈典雅,美轮美奂。据说在这里面住一晚要五百两银子,只是住宿,且不能赊账。尽管如此,入住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梁锦就住在起云台内最最豪华的紫香堤。
紫香堤的四周由许多人把守,这并不奇怪,其他有客人居住的院落都有人把守,毕竟富贵之人人身风险很大,这样的派头在这里十分常见,本不应该引人侧目,然而现实却是十分引人侧目,因为所有守卫的人清一色都是白衣,纯色的白衣。
白衣在岳梁国属于素服,除非办丧,不会有人这样穿,虽然他们每一个人的腰间都绑了一根赤红如血的珊瑚腰带,即便如此,看起来也相当奇怪。
一身素服本来就够惹眼的,更何况这些守卫的小哥们个个清朗挺拔,一表人才,就算五官不是特别标致,但是那一身威风凛凛的气度就与常人不同,自然十分引人注目。
苏妙拉着回味的袖子远远地跟在梁锦后面,悄声问道:
“这些人为什么都穿白衣,看起来像丧服似的?”
“差不多,白羽军一出,就是给人送丧去的。”回味淡淡地回答。
居然是这个缘故,苏妙的嘴角狠狠一抽。小声说:
“不对啊,穿丧服也有可能是自己家有丧。”
回味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一直沉默地走在前方的梁敏忽然开口,肃声回答道:
“军旅之人生死难料,他们这样算是为自己提前治丧,也算是为了已经牺牲的战友守丧吧。”
后一句的确感人。可是提前治丧?苏妙的嘴角抽得更厉害。虽然她是很尊重他人的信仰和想法的,可他们这些军人的想法明显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就算她努力想去明白。也觉得他们的想法实在有些古怪。
林嫣沉默地跟在梁敏身旁靠后的位置,刚才还不容她开口梁锦就让她也跟过来了。婚姻十年,她对自己这个公公并不了解,成亲时她是新娘所以没有见过。敬茶时他也没有参加,除了鲜少出席的几次宫宴。还有两位小姑子出嫁时见过面,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出于服从惯了的儿媳妇规矩,再加上那股子虽然在笑却无形施加过来的压力,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便顺从了。此时她的心里很烦躁。烦躁于自己的懦弱、自己的胆小,更烦躁于明明想要改变自己却始终积攒不起踏出第一步的勇气,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让她觉得憋闷。心里像有爪子在挠。因为恨透了自己的软弱,她越发沉默寡言。即使跟在梁敏身后很近,即使用了标准的妻随夫行的姿势,两人之间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永远不能交汇。
苏家姐弟亦接受了邀请,纯娘因为胃痛先回去了,这会儿只剩下苏娴、苏婵、苏烟三个人并肩走在后面,苏烟扯着大姐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瞠大一双鹿眼,悄声惊叹:
“这里好漂亮,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华丽的客栈,感觉像皇宫一样!”
“别说傻话,皇宫比这儿要富贵上千倍万倍。这算什么,等你考中了状元,你会见识到比这里更贵气的地方!”苏娴笑着说。
苏烟嘿嘿一笑,不言语。
众人随梁锦来到紫香堤的花厅,典雅精美,铺陈华丽,刚掀开竹帘,一股细细的软香便袭人而来,这香的味道极是别致动人,让人的心不由得一动,苏妙惊讶地问:
“这是什么香,好香啊!”
“他自制的。”回味下巴往梁锦身上一扬,淡声回答。
“兔崽子,老子是你爹,叫爹,什么‘他’!”梁锦听见了,回过头,眼睛一瞪,严厉地说,只是他这个长相严厉起来却给人一种慵懒的倜傥之感,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反而让人的心莫名地一动,却见他转过脸,笑眯眯地对苏妙说,“你喜欢这香?这香还有,走的时候带两包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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