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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梁琦的心怦怦乱跳,眼见场面不好,悄悄地对夏荷使了个眼色。
夏荷会意,偷偷后退,哪知才退后一步,背后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突然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笑嘻嘻地问:
“这位小姐姐是要去哪儿啊?”
夏荷吓得妈呀一声尖叫。
梁琦的脸刷地白了。
祝妈妈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上前一步,把梁琦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周围。
苏婵的眼睛在前后路扫了一圈,面色未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着说:
“愿赌服输,逍遥坊一个开赌场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看苏三爷的样子也是个混过赌场的,三爷难道不知道,这赌场和赌场也是有区别的,桐城镇里可不是什么赌场都能赢的!”(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一九章 玄礼
苏婵一声嗤笑:“这银子老子赢定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大金链子听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像是在看死物,冷笑一声:
“乡下来的黄口小儿,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今儿就让哥几个好好让你知道知道这里是梁都,不是你那个土的掉渣的乡下!弟兄们,好好教训教训这位爷,让他明白明白在这个地界儿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爷!”
跟来的三五个汉子闻言,先是狂妄地大笑了一番,而后刻意抖了抖身上的肌肉,晃着健壮的膀子向苏婵聚拢来。
苏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怀里的包袱系在身上,面上没有半点表情,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一群人,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大摇大摆地迎上前。
“婵儿!”梁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慌失措地唤了声,却被祝妈妈紧紧地攥住了手。
在祝妈妈的眼里苏婵的行为就是在花样作死。
苏婵刚走了三步就被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包围起来,看到她无所畏惧地上前,这些来找茬的人也是愣了一下,下赌桌之后来劫道是这些人的职业,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通常被他们选中的人他们都能够得逞,而这些人也不负他们的期望,绝不会让他们费许多力气得手,可是今天遭遇的却不一样,这小子不但没有跑,反而大摇大摆地迎了上来。几个人的心里有了戒备,因为有了戒备所以变得谨慎,于是下意识地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几个汉子对视了一眼,为首的大金链子凝着一双三角眼,先给自己身边一个大秃头使了个眼色。大秃头会意。哇呀呀上前,一记铁拳冲着苏婵的脸挥来!
他身材高大,但在苏婵傲人的身高面前并不显得太特殊,这让他的气势没了优势,虽然秃二还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心生胆怯,但说没有狐疑是不可能的。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用力挥出去的一记拳竟然在半路戛然而止。被一只白而细长的手握住。并以一个刁钻的力道向一个诡谲的角度弯去,不仅是手腕骨仿佛要折断了的感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好像会立马死过去的疼痛从手腕处袭遍全身。竟让他忍不住嗷地惨叫起来。
此时苏婵已经一个轻盈的旋身,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到他身后,在他的膝弯处狠狠一踢,秃二受不住这一脚。竟然单膝跪地,趴了下来!
一系列动作轻盈轻巧一气呵成。其他几个人大吃一惊,大金链子知道这一回碰见了一个狠角儿,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苏婵这一脚是踢在了痛筋上,能把人身体的薄弱处掌握得如此精准。必是打架斗殴的老手,经验丰富,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竟然跟他们这些常年混迹于市井的痞子有一拼。想必也是个不好惹的,想到这里。他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啐道:
“好小子,有两下子!弟兄们,一起上,打得这小子满地找牙!”
手一挥,剩下的打手一窝蜂地涌上来,乱挥老拳。
现场很快乱成一团,躲在墙根处的梁琦心揪在一起,见苏婵被一群恶人缠住,啊地一声低呼,心惊胆战。
祝妈妈却不想管苏婵,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那丫头自己惹来的,比起关心那丫头她更关心自己的主子,拉着梁琦的手慌忙劝道:
“夫人,咱快走吧!”人全去打架了,这会子没人看守她们,她们正好可以溜走。
梁琦哪可能放心得下,不理会她,低声吩咐夏荷道:
“你快去找人来!”
“夫人!”祝妈妈知道她这是不想走的意思,慌乱地低呼。
梁琦却不理她。
夏荷本来就害怕,现在见梁琦吩咐她去叫人,巴不得的,应了一声,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祝妈妈满心焦急,拉着梁琦的手,正想再劝,却听见梁琦啊呀一声低呼,唤了声“婵儿”,眼圈刷地红了,心急如焚。
祝妈妈惊了一跳,望过去,却见苏婵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没防备的工夫,被身后一个偷袭的一脚踹中后心,身子向前一扑,正被面前的两个打手架住双手,大金链子狞笑了一声,冲着苏婵肚子就是一拳!
梁琦红着眼,下意识就要冲过去,被祝妈妈死死地拦住。
梁琦回过头来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把祝妈妈吓了一跳,祝妈妈只得硬着头皮违心劝说道:
“夫人别乱动,你现在上去姑娘会分心,反而害了她!”
梁琦听了这话,突然觉得的确如此,自己冒然上去不仅帮不了忙反而添乱,她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苏婵。
苏婵只觉得因为刚刚的那一拳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了,扭成一团,痛得不能呼吸,然而她依旧面无表情,从小到大群架打多了,她不仅经验丰富,对疼痛亦早已有了抵抗力,在大金链子得意洋洋地又要落下一拳时,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一条细长的腿,一脚狠狠地踹中大金链子的鼻梁!
似乎有鼻梁骨折断的声音响起。
“大、大哥,血!血!”谁也没想到被架住两条胳膊的苏婵居然还能抬腿,竟然还能以如此强劲的力道踢断大哥的鼻梁骨,旁边的小喽啰都惊呆了,盯着大金链子鼻血横流,讷讷地说。
也就是这愣神的工夫,两个架住苏婵的人手上的力道微松,被苏婵一记左拳一记右拳一一打倒在地。
先前失了颜面的秃二总算缓过气来,恼羞成怒,挥着拳头哇呀呀冲过来。
一腔怒火噌地窜起来,大金链子忍着疼痛抹了一把鼻血,阴着一张脸三步并两步走向躲在墙根处的梁琦和祝妈妈。祝妈妈见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戒备地瞪起眼,战战兢兢地挡在梁琦身前,大声呵斥:
“大胆的狗奴,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
大金链子才不会理会一个老婆子战战兢兢的叫嚣,一巴掌将祝妈妈推一边去,祝妈妈重重地摔倒在地,因为年岁大了。这一跤摔得很重。半天没爬起来。
“妈妈!”梁琦惊慌失措地低呼一声,上前去要将祝妈妈扶起来。
大金链子哪有工夫看她们主仆情深,一把按住梁琦的肩膀头。直接掐在她的脖子上,强迫她面向苏婵的方向,嘿嘿狞笑,大声道:
“臭小子。乖乖地站在那儿别动,否则老子就掐死这个婆娘!”
正在劲头十足应付混战的苏婵弯身躲过一拳。抽空回过头来,淡漠地看了一眼在大金链子的强势下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仔似的梁琦,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她只是个过路的,你掐她关我什么事?”
大金链子一愣。
趴在地上的祝妈妈听了这话差点气到吐血。再也忍不住,大声叱骂道:“你这个臭丫头,我家夫人那样维护你。你却恩将仇报,你的良心在哪里。还要脸不要!”
大金链子更呆了。
梁琦此时则恨不得拔了祝妈妈的舌头,虽然祝妈妈人不坏,可是脑袋不好,这种场合下把婵儿女儿家的身份说出来不是更糟糕嘛,先前以为婵儿是男子时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打伤,她已经要夏荷去叫人了,再拖上一点时间最后就算伤了也不会伤太重,可是女儿家的身份暴露了那就不同了,这些地痞流氓万一坏了婵儿的名节或者做了更过分的事,一个女孩子又要怎么活,她心急如焚,急中生智,冲着大金链子高声嚷嚷道:
“你这狗奴,快放开我,我又不认识这个小哥,你抓我做什么,你可知道我夫君是谁,你敢伤我我夫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大金链子有点蒙,鼻梁骨折断的同时又被祝妈妈说苏婵是女子的消息砸了一下,这会子有点头昏脑涨,再加上梁琦颤颤巍巍的高声嚷嚷更是让他两眼发黑,掐住梁琦脖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心想这婆娘可真聒噪,干脆先解决了再说。
就在这时,只觉得有劲风扑来,紧接着一包袱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地,脑袋周围一圈小鸟在叫,两眼冒金星。
梁琦亦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砸中大金链子的居然是一直被苏婵系在身上的包袱。
苏婵趁大金链子因为梁琦的嚷嚷分神之际一个包袱砸过来,也不能怪大金链子的身子骨弱,那包袱里头的可是一百两现银。
那一头的混战还在继续,只是很快的,混战就结束了,因为四五个侍卫模样的人突然介入,出手干净利落,一招之内就把几个地痞流氓打得哭爹喊娘集体趴窝。
苏婵微怔,这些人并不是景阳长公主带来的侍卫。
梁琦见终于有人赶来了,苏婵也没有吃亏,方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就在这时,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出现在眼前,美冠华服,莹润如玉,他含笑行了半礼,温声说:
“侄儿来迟,让姑母受惊了。”
梁琦微怔,凝神一看,面前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手握一柄书生扇做翩翩佳公子打扮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二侄儿武王殿下梁敖。
“玄礼。”这是梁敖的表字。
梁敖笑笑,抬起头向面无表情的苏婵看了一眼,扬眉。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先前被苏婵一袋子银子砸晕,趴在地上装死的大金链子趁着苏婵去捡包袱的工夫突然发难,竟然腾地弹跳起来,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冲着苏婵捅过去!
梁琦啊地一声尖叫,心提到嗓子眼!
苏婵皱眉,身子微旋,堪堪躲避开,可是衣裳还是被划破一道大口子,从左肋处一直到后腰被刀刃深深地划了一道,血涌出来,迅速染红了衣服!
大金链子已经红了眼,见先前那一刀没捅进去,不甘心,举起刀子再次捅过去!
这一次苏婵有了防备,皱眉,绷起一张脸,手腕一转,错过刺过来的刀刃反手握住大金链子的手腕,那只手细长精瘦,却蕴含了巨大的力道,竟然像铁钳子似的让大金链子挣脱不开。苏婵紧随其后飞起一脚,这一记窝心脚精准无误地将大金链子踹到墙上挂着去,与此同时握住他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将他握着刀子的胳膊直直地绷直,那将他踹到墙上去的一脚翻过来,膝盖向下,以一个刁钻又狠戾的姿势直直地砸落在大金链子绷直的手弯处!
伴随着一声杀猪似的惨叫,骨骼咔吧断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梁敖的眉毛扬得更高,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地吹了个口哨儿,饶有兴致地负手旁观,心里在啧啧地惊叹,这个小子似的姑娘心狠手更狠,若是个男子必是个能用的,可惜了是个女儿身。
苏婵自然不知道梁敖的心中所想,她现在很烦躁,她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现在衣裳破了身子也伤了,回家去二姐要生气苏娴肯定又要骂她的,这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她曝光了烟儿的事也就曝光了,这让她太伤脑筋了,她越想越生气,回手一记狠辣的左勾拳击在大金链子的脸上,紧接着右勾拳左勾拳右勾拳,一边揍他个两眼冒金星一边在心里怒骂:
“一个赌场出老千骗小孩子的钱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输不起,被人赢了去就要愿赌服输,背后玩恶心的真是太恶心了,这种无良赌场早就该一把火烧个精光!”
周围鸦雀无声,一直到大金链子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软绵绵地从墙上溜下来,折断的胳膊耷拉着软在一旁。
苏婵出了一口恶气,低头去看已经被血染红的衣裳,心里纠结一会儿回家去该怎么对大姐二姐解释,难道说她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摔在人家的杀猪刀上?还是该说去野外看风景不幸遇到野猪被野猪的牙刺伤了?
“……”苏婵满头黑线。
“姑娘,你要不要去医馆包扎一下?”温和的男音在身旁响起,含着似笑非笑。
“不用了,皮肉伤,回去抹掉药就好了。”苏婵皱了皱眉,回答说。
“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馆包扎一下,顺便换身衣裳,这么回去你的姐姐们一定会吓坏。”梁敖笑说。
苏婵觉得姐姐们被吓坏不一定,骂死她是肯定的,蹙眉想了想,面无表情地看了梁敖一眼,她接受了他的建议。(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二十章 念头萌芽
皮外伤是处理好了,可是小脸上挂的彩是暂时去不掉了,医馆的医婆退下之后,梁琦匆忙坐过来,抬起手抚摸着苏婵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心疼地问:
“疼吗?”
苏婵浑身不自在,避开她的手,说:
“夫人还是回梁都去吧,这桐城镇女子来不得,下次没有人陪同轻易不要到这里来。”
她的冷漠又让祝妈妈起了一腔火气,眉倒竖,厉声喝道:
“你这人好没良心,都是因为你说不喜有人跟着我家夫人才遣退了侍卫,之后又因为你的缘故受了伤,你不说请罪,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心到底是怎么生的!”
“祝妈妈!”梁琦激烈地呵斥起来。
祝妈妈没想到自家夫人不仅没有因为刚才的事生气,反而护着苏婵,心一抖,磕磕巴巴地唤了声:
“夫人!”
苏婵皱起了眉,不悦地道:“你这妈妈才无礼,你家夫人的侍卫又不是我遣退的,怕危险就不要让侍卫离开,我又没有逼着你们跟着我,是你们自己愿意跟着我,现在出了事反倒怪到我的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就是,都怪那群强盗太猖獗了,梁都周围竟然有这种目无王法的强盗,桐城镇的官究竟是怎么做的,回梁都我一定要告诉王爷,让王爷上奏皇上好好将这桐城镇整治一番!”
一直背靠在门外墙边的梁敖听了这话,眉微扬,好整以暇地转身,出现在房门外,隔着一道竹帘含笑问:
“苏三姑娘如何了?时辰不早了。姑娘家还是不要呆在桐城镇里,我送苏三姑娘回去吧,再晚回去令姊要担心的。”
“不劳烦王爷,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怎么行,你都伤着了,我送你回去。”对于梁敖突然话多起来,梁琦也没多想。此刻她满心满眼都在苏婵身上。匆忙说。
“不用了……”
“不行,我送你回去。”梁琦坚持地说。
“那就由我护送皇姑和苏三姑娘回雪乙庄吧,刚好我找阿味有些事情。”梁敖笑着说。
梁琦没多想。以为梁敖这是不放心她又怕她们拒绝所以想出来的借口,她也担心中途再遇到不好的事,有梁敖在正好,于是欣然同意。
苏婵的意见反而没人在乎了。
那一刀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肉。并不重,现在的天气也不热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挨过拳头的地方因为淤血散不出去闷闷地疼。
苏婵在逍遥坊附近的栓马石上找到自己的马,回头发现逍遥坊已经被封了。
想也知道逍遥坊这一回死定了,单是伤了长公主这一条就活不了。可这件事若是把她牵扯进来不太妙,拉着马缰绳她心里正这样想着,梁敖笑着走过来。问:
“苏三姑娘,你能骑马吗?”
苏婵一愣。抬头看他。
这姑娘的个头太高挑,竟比同她一胞所生的二姐还要高挑,与他平视并不困难,不过却意外的并不让他觉得讨厌,他的一双眼在苏婵身上打量了一番,是个姑娘没错,虽然是个特征不明显的姑娘,他十分好奇她精瘦的身体里到底哪来的那么强大的力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坚毅如石,沉稳如山。
苏婵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扒光似的,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刺探,皱了皱眉,她凝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苏三姑娘?”梁敖见她不说话,又笑着唤了一声,并非没有觉察到她的怒意,这怒意让他越发觉得有趣。
“可以。”苏婵慢吞吞地回答了两个字,惜字如金。
梁敖看了她一会儿,噗地笑出声来。
“……”苏婵皱了皱眉,这场景没什么好笑的,也就是说他是在笑她,他在嘲笑她,这让她生气。
栓马石的斜对面,马车里,梁琦掀开马车帘子刚好看到这样的一幕,先是微怔,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放下马车帘子,她想了一会儿,笑着问祝妈妈:
“妈妈,你觉得玄礼这个孩子怎么样?”
祝妈妈感觉到她的心情很明显好转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听见她如此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可是梁琦的意思好像是想让她大大地夸奖一番,于是揣摩着主子的意图,祝妈妈小心翼翼地回答了:
“武王殿下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待人和善,深得皇上的信赖,在朝堂上也有很高的威望,好得不能再好了。”
“没错,玄礼这孩子生得出众,性子又好,他母妃又久居深宫,寻常时候见不着面,虽然年纪大了几岁,但大几岁才知道疼人。玄礼的那个王妃自打生了老大就不正常了,在府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稍有不顺心就打骂仆从,家务家务不管,儿女儿女不管,以前水做似的人儿,现在居然把自己吃的像肥猪一样,好不容易高兴了开了一场宴会,结果把来客全得罪遍了,偏偏玄礼对这些事不问也不管。贵妃娘娘老早就跟我抱怨,她现在对武王妃越看越不顺眼,但凡玄礼露出一点意思,她就能做主让武王妃永远住回娘家去,连一向温婉的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可见那武王妃确实不怎么样。玄礼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有这样的王妃怎么行,武王妃的位子早晚是要换人做的。”
祝妈妈心头一跳,愕然望向梁琦变得坚定的侧脸,磕磕巴巴地道:
“夫、夫人……”
梁琦忧伤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
“是我亏欠那孩子太多。”
这时的祝妈妈忽然有一种浑身发凉的感觉。
栓马石前的苏婵并不知道此时景阳长公主的心里正在谋划什么,她不喜欢梁敖看她的眼神,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将自己的枣红马拉到一旁,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也不招呼一声,马鞭一甩,骏马撩开四蹄飞驰而去。
梁敖再一次饶有兴致地扬眉。
这时梁琦的丫鬟夏荷快步跑过来,屈了屈膝,轻声说:
“王爷,长公主说了,苏三姑娘身上有伤。可不能让她自己跑了。王爷快快跟上,免得苏三姑娘再发生意外。”
梁敖微怔,他觉察出景阳长公主对苏三姑娘态度上的不对劲。虽然景阳长公主很早之前就离开梁都定居别处了,他对自己的这个六皇姑并不了解,可是他不认为长公主殿下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民女亲切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亲切的人,身为皇族他最了解皇族。皇族之人的亲切都在表面,轻蔑则全部藏在骨子里。
想必其中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猫腻。
想到这里。梁敖越发感兴趣起来,笑了笑,翻身上马,催马前行。很快便追上了前面的苏婵:
“姑娘的骑术不错么。”
正在享受着劲风迎面吹来的惬意的苏婵冷不防听到这一声,蹙眉回过头来,似是极讨厌被人打扰。反感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即使她面无表情。梁敖依旧能够感觉到她的排斥,心想像她这种年纪的姑娘不管是出于心理还是生理的催化,都会被俊美的男子吸引,哪怕是再冷漠的美人儿也会对俊美儒雅的男人产生出一点点羞涩,可是这位姑娘面对他这个俊美儒雅血统高贵的年轻才俊,不仅没有羞涩,反而很厌烦,莫非她的脑子和她的身体一样,没有半点女性特征?还是说……这是一个石女?
活到这把年纪他还真没见过石女究竟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梁敖突然笑出声来。
苏婵感觉到他一定是在想什么极度失礼的事,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还是觉得恼怒,脸有一瞬的发黑,她不理他,催马,更快地向前奔驰去。
桐城镇并不大,没一会儿就出了小镇,郊外田野广阔,马蹄踏在绿草渐黄的土地上,不会溅起灰尘,迎面吹来的风入怀,让人很是惬意。
苏婵的心重新愉悦起来。
身旁又有马蹄声哒哒地响起,梁敖那匹遍体通黑的宝马摇晃着脑袋轻快地赶上来,梁敖用一种她并不喜欢的亲切表情望着她,似笑非笑地问:
“你骑得这样快,伤口不疼吗?”
苏婵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继续催马,离他远远的向前飞驰而去。
没想到片刻之后,他毫不费力地再一次赶上来,与她并驾同行,笑吟吟地问:
“姑娘,你是要与我比试谁更快吗?”
苏婵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他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点面对神经病时的不可思议,他突然想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娇斥一声,扬鞭催马,更快地向前方飞驰而去。
想要说出口的半截话卡在喉咙里,这感觉不太舒服,梁敖笑了一笑,再次催马向前驰骋去。
苏婵骑着马还没跑出半里地就被后面的人一脸从容地追上了,那人不仅从容地追上来,并且还像是要和她比赛似的纵马飞驰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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