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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无数的意外编织成一个巨大的意外,如果不是房门被反锁,她也以为那场灾祸只是意外,能在皇宫中把这么多场意外串成一串的人,先不说头脑,至少这个人是对皇宫极为熟悉的人。
从开花的古树到清扫的太监再到突然坏掉的蛇笼子,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做下了这件事,苏妙才来梁都,别说仇人,认识的梁都人都没有几个,这一次又是她第一次进宫,虽然回味家的人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讨厌到想挂掉她,再说除非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否则做长辈的也不会对晚辈下这么幼稚的狠手。唯一起过冲突的是那几个贵女,可魏依琳们再是贵女,也不可能在皇宫里随心所欲。
她偶然想到了薛明珠,旋即又摇了摇头,薛明珠虽然在皇宫长大,但用毒蛇这种阴招,以薛明珠软糯的性子,很难让人怀疑到她,而且去那个院子是云萝公主提出来的,又是薛明珠派丫鬟陪着苏妙去的,所以这时候苏妙在想,那条竹叶青真的是针对她的吗,还是说她成了倒霉的替死鬼?
“好厉害!”苏婵的低呼声吓了她一跳,抬起头,却发现苏婵正炯炯有神地观赛,激动的情绪就快要从眼底满溢出来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赛场上正在上演你争我夺,一群骁勇的男子挥舞着毬杖在争抢一颗拳头大小的球,导致赛场上飞尘四溅,异常热闹。两侧的球门是被架起来的,大概有两人高的距离,从地上将小球击打起来,使其凌空飞起穿过圆形的球门,难度很大,不过参加比赛的人却灵活自如,每一次的精彩进球都会让赛场响起热烈的喝彩声。
在场上比赛的是以武王梁敖为首的白衣队,和以安王梁故为首的红衣队,双方交战正欢,马蹄如雷,毬杖在土地上拖行发出响声,小球在地上滚来滚去,被激烈地争抢,梁故枣红色的骏马本在后面,却突然发力,闪电一般地自梁故的毬杖底下将球拨走,向对手方的球门奔驰,眼看着就要到球门前,正要挥杆,一匹遍体通黑的骏马突然斜插过来,偃月形的毬杖快如迅雷地夺走小木球,向赛场的另一边奔去。
梁故的脸刷地变了色,冲着那人的背影嚷了句:“二哥!”
梁敖只是笑,在马阵里灵活地穿梭,越过人墙一般的阻隔,轻而易举地来到对方的球门前,接着毬杖轻盈地一挥,那色彩艳丽的小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地向球门飞去,精准地从圆形球门的正中心穿过去,落地之后滚了几滚,方才停住。
现场爆发出响亮的掌声和女子们热烈的尖叫声,对面看台上,许多贵女呈现缺氧状态,就快昏倒了。
然而就在这热烈的欢呼场面进行到一半时,火热的气氛却戛然而止,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赛场的后段,原来两个青年在刚刚争抢球的过程中不慎撞到一块,球进了人也摔了,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都受了伤,比赛失利的那方摔伤了不说又输了一场,愤愤不平,赢得一方也不是好惹的,三言两语过后,两个年轻气盛的男子就在赛场里打了起来,头脑一热的结果自然是两人的老爹诚惶诚恐地跑到皇帝面前来请罪,然后两个青年就被禁赛了。
中场休息的时间。
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来到回味身边,垂着头,轻声对他说:
“三公子,安王殿下有请。”
回味皱了皱眉,低声问:“做什么?”
“钱公子被皇上禁赛,安王殿下这边没人了。”太监悄悄地说。
回味便知道这是梁故叫他去替补的意思,想了想,目光落在仍旧沉默的苏妙脸上,他站起来,对苏妙说:
“走吧,我带你去场后转转。”
苏妙一愣,见他已经走了,虽然不明白到场后去干什么,可还是一溜小跑地跟着去了。
苏婵听说要去场后,眼睛一亮,霍地站起来,跟着苏妙去了,速度飞快苏娴愣是没拉住她。(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七五章 三爷
等回味下了看台才发现苏婵居然也跟来了,倒也没赶她回去,拉着苏妙的手往马球场后面走,走进赛场里,红衣队和白衣队的人分成两帮坐在长凳上,主帅气定神闲,底下的人却全都累得气喘吁吁,虽说是马背上比赛,却也是个力气活,对骑术的要求很高,说到底,打马球虽是玩乐,但在比赛中获得的某些用处亦可以发挥在战场上,梁都的贵族间常年不衰流行着这样一则游戏,可见岳梁国的根本还是以武治国的。
回味的出现让梁敖很意外,梁故站起来,笑着走过来,在回味的肩膀头拍了拍,说:
“下半场给七哥充个场,先别让你们家老二知道,免得他又叫起来。”向回味身后的苏妙看了一眼,他笑着对回味道,“心爱的姑娘第一次来看比赛,你不露一手,苏姑娘心里该有多遗憾。”
回味拂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语气冷淡地说:
“我知道了。”
“老四,太过分了吧,一声不响地挖人,我这边也还缺人呢。”梁敖走过来,似笑非笑地说。
“二哥,人是我先找的,阿味也答应了,你可不能跟我抢人。”梁故笑着说。
梁敖笑了笑,没再继续跟他逗趣,目光落在跟着苏妙往前走却在半路上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毬杖架的苏婵身上。
苏婵正站在毬杖架前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毬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能看得出她对那些毬杖十分好奇。她盯着毬杖看了一会儿,向前一步与毬杖拉近距离,接着用一双仿佛眼球不会转动的大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一看就是要做坏事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张望了片刻,见没有人注意她,悄悄地伸出手指头,在毬杖上戳了戳,又戳了戳。
梁敖噗地笑出声来,把正在交谈的人们吓了一跳。
“二哥你笑什么?”梁故狐疑地问。
苏妙正在问回味是否真的打算上场打球,听见梁敖的笑声亦是一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梁敖刚才是没忍住,这会子收敛起表情,步履轻快地向苏婵走去,笑着问:
“怎么,苏三爷也想上场?”
苏妙一愣,苏婵亦愣住了,看了梁敖一眼,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愣是梁敖被看出来一点她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本王的队伍里暂缺一人,苏三爷若是有兴致,可以来补上。”
此话一出,全场惊诧,已经有些人忍不住偷笑出声。
“二哥,人家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你就别逗她了。”梁故笑着说。
梁敖回过身,指着苏婵对梁故笑说:“除了衣裳和首饰,你从哪里看出来她是个姑娘?”
“二哥,你这么说一个姑娘,人家姑娘该生气了。”梁故笑道。
“实话实说而已。”梁敖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手一摊,扭头望向苏婵的表情是笑吟吟的,他笑着对她说,“你想玩吧,想玩就去换衣裳,本王带你上场。”
“我想玩。”苏婵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顿了顿,唇角忽然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不过我要和你做对手。”
这绝对是挑战,梁敖只是心血来潮想逗她,一个把自己当成男子还努力想把自己变成无所不能的男子的女子在哪里都是罕见的,他看得出她非常想上场玩一局,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写满了渴望,这是非常好玩的,他觉得有趣所以才提出要带她上场,可是她居然被燃起了兴致,并且还不自量力地想做他的对手,他兴致更浓,双手叉腰,转过头问梁故:
“老四你怎么说?”
梁故亦被燃起了兴趣,一个姑娘在马球场上向皇子里马球打得最出色的二皇兄挑战,如此著名的场面他自然要推波助澜,笑着对苏婵道:
“欢迎苏三姑娘加入我们的队伍。”
“那阿味就到我这一队来吧。”梁敖对回味笑说。
“还是用殿下自己的候补吧,下一场我再来。”加入与苏婵敌对的阵营,打马球难免会有磕碰,苏婵又是那不服输的,真正较起劲来万一受伤了,这笔账岂不是要被算在他头上,到时候苏妙一发火,他准没好果子吃,看了苏婵一眼,回味一本正经地强调,“殿下只让她玩一场罢,她是个姑娘。”
梁敖自然不是真想欺负一个姑娘,对着苏婵笑说:
“只能玩一场。”
苏婵有点生气,是他问她要不要玩,这应该是一种邀请吧,可是他现在说这句话的语气却好像是在把她当小孩陪她玩似的,这根本就是看不起她,苏婵有些恼火,脸黑了起来。
苏妙见苏婵主意已定,也没阻拦,她一看这丫头的眼神就知道她特别想玩,至于和男人同场竞技什么的,苏妙生存在男多女少的行业,只相信实力,对性别方面从来就不会去想,反正看梁敖的样子也不是要欺负苏婵想让她受伤,于是在嘱咐了苏婵一番之后就和回味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狐疑地问回味:
“之前不是说不想上场吗,怎么突然想上场了?”
回味背着手,眼神略显尴尬,沉默了半天,才咕咕哝哝地说了句:
“本想赢个彩头让你高兴高兴的。”
苏妙愣了愣,噗地笑出声。
回味越发尴尬,耳根子开始发烫,他眼神飘忽,装作去看别处。
顿了顿,苏妙忽然牵住他的手,手心里钻进来一点柔软的触感,让回味的心蓦地一动。
“放心,我是不会把那件事算在你头上的。”
回味望向她的侧脸。
“咱俩在丰州时想做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可是到了梁都,以你的身份是不可能风平浪静的,这个我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苏妙笑了笑,道,“总的来说,干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把你弄到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从来就没做过不付账白白把你捡回家的美梦。”
“……”这是情话吧,姑且当做是情话吧,回味这么想着,心里很是感动,于是更紧地捏了捏她的手。
重新回到看台上,自进宫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苏娴此刻却显得有些慌张,时不时向后面看一眼,直到看见苏妙平安归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没有看见苏婵,她皱眉问苏妙道:
“老三呢?”
“上场打球去了。”苏妙坐下来说,向赛场一扬下巴。
中场休息已经结束,红衣队和白衣队再次上场,这一次红衣队里多出来一个陌生的青年,鲜艳的红衣穿在身上,越发显得修长的身体挺拔如松,虽然骨骼纤细,但并不柔弱,正相反,她的身体应该已经达到了最佳的状态,即使被衣衫包裹,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薄透的衣衫下结实的手臂及紧实的腹肌,不是孔武有力的类型,却意外的很结实。
她的皮肤瓷白,又五官清秀,红色的头巾扎在饱满的额头上,越发显得英姿飒飒,气宇轩昂。
全场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震了一下,很是惊讶,赛台上的贵女们虽然不知道这个青年是谁,但却因为其洒脱倜傥的气度,呼吸漏掉几拍。
“她……真是刚才那个姑娘?”不止是白队队员,红队队员亦在窃窃私语,一大群年轻的小伙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盯着苏婵扁平的前胸、线条结实的手臂、紧实有力的腹部,像菜场大妈似的在议论纷纷。
“这是个男的吧?”
“男扮女装?”
“想什么呢?是姑娘,姑娘啦,是女扮男装,你们眼睛瞎啦!”
“你眼睛才瞎了吧,这么一看谁也瞧不出那是个姑娘,分明是个小子!”
“前面好平!”
“这身段怎么跟朱沐曦的身段一样!”
“滚你娘的!老子又不是女人!”
“那是女人吗,那不是男人吗?”
这边议论纷纷,那一头,梁敖略惊诧地打量着苏婵飒爽的装扮,扬起眉,有了对比他也是这么觉得,她穿男装比穿女装合身,她穿男装比穿女装好看。
女宾席的看台上,在苏婵甫一出场时,景阳长公主的眼眸骤然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抓紧栏杆,一双眼睛牢牢地锁定住苏婵,一颗心脏在胸腔内怦怦乱跳,她咬着牙,即使努力抑制,却抑制不住颤抖不停的双手。
“景阳,你没事吧?”薛贵妃发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身体不舒服么?”
景阳长公主回过神来,眼里的震惊还没有褪去,她连忙摇了摇头,坐正身体,讪讪地笑着,回答:
“没事,就是刚刚有点眼花,现在已经好了,多谢娘娘挂念。”
薛贵妃狐疑地点点头。
赛场上,梁故纵马而来,在苏婵身旁停下,笑问:
“苏姑娘,会击鞠吗?”
“不会,不过我刚才看过了,知道规则。”苏婵稳稳当当地骑在马上,抓着缰绳,因为身下坐骑太华丽了,她很兴奋,眼神里写满了跃跃欲试。
梁故哑然,他很想说这项运动不是看过了知道规则了就行的,可是她满眼兴奋压根就不理他,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嘱咐一句:
“姑娘不必太在意输赢,不要受伤就好。”小姑娘家受伤他可赔不起。
苏婵半天才回过神来,反应迟钝地冲着他点点头。
梁故讪讪地笑笑,调转马头走了。
“苏三爷,机会难得,好好的玩一场吧!”梁敖的黑马停在苏婵面前,马上的人用温柔的语调含着笑说。
苏婵却觉得他是在瞧不起她,这种轻蔑对她来说是挑衅,于是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里蓄满了因为不爽而产生的斗志。
梁敖忍俊不禁,噗地笑了。
马球赛一直都是由梁敕开球,这一场梁敕却蒙了,哨声响起,他还握着七宝毬,惊诧地看着苏婵说:
“你是苏三姑娘吧?是苏三姑娘吧?”
“是,太子殿下。”苏婵点头儿。
梁敕看了一眼并驾齐驱等待开球的梁敖和梁故,皱眉,压低声音训斥:
“你们怎么能让姑娘上场,这又不是姑娘家玩的游戏!”
“是她想玩的,亲家姑娘第一次串门子,总要让人家玩得尽兴,再说……”梁敖浅笑吟吟,“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姑娘吧。”
身后已经有几个公子窃笑出声。
苏婵看了梁敖一眼。
这根本不是愤怒的眼神,她居然在以别人说她像个男子自傲,看清楚这一点的梁敖哭笑不得,这是个什么姑娘!
纵使梁敕不赞同,可架不住一帮人跟着胡闹,他叹了口气,嘱咐苏婵不要受伤,而后将手中的七宝毬一抛,正式开球。
赛场上顿时尘土飞扬,激烈的争夺赛开始。
对于苏婵来说开赛时过于匆忙,她没反应过来,待周围尘土落定之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傻傻地呆在赛场边,其他人都在赛场中心你争我夺。
这对马球赛的历史来说又是一道新的风景,开赛之后居然有人在场边当场花。
梁敕哭笑不得,急忙对她说:“苏姑娘,苏姑娘,球在那边!”
苏婵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转身,纵马向场中心的人堆挤去。
苏娴双手捂脸,已经没眼看了。
赛场中央赛况激烈,红白两队在上演紧张的球赛,毬杖在地面拖动的声音与如雷的马蹄声交织,令人斗志昂扬。
双方交战正欢,七宝毬在毬杖之间滚来滚去,就在这时,抢夺的人们只觉得眼前有艳红的身影闪过,毬杖底下的七宝毬居然在争夺之际被人渔翁得利,偃月形的毬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斜斜地插进来,七宝毬从数人因争夺而封锁住的局面中找到缝隙,被巧妙地轻轻一拨,七宝毬从封锁线中滚落,再被向前一推。
正争抢的人惊愕,抬头望去,那抹纤细的红影已经纵马突破阻隔,毬杖带球径直向球门处奔去,反应过来的白队队员匆忙去阻拦,但因为太突然了,居然被对方左躲右闪灵巧地冲破防护,那红马笔直地向前狂奔,而前面的阻碍只剩下一人,梁敖骑在马上,就立在球门前,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苏婵眸光转冷,她讨厌这个人的笑容,他总是在蔑视她,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个什么奇怪的生物似的。心中一阵不爽,宝马狂奔,眼看着就要奔至球门前,苏婵手中的毬杖挥起,梁敖亦做好了拦截的准备,笑微微地等待她的进攻。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目光炯炯盯着梁敖的苏婵突然唇角勾起,在梁敖看来她居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毬杖反转,用力击球,然后击球的方向并不是球门,而是右后方的朱沐曦。
七宝毬毫无预兆地飞至朱沐曦的毬杖下,朱沐曦微愕,但反应迅速,他的绝技是远距离射门,毬杖一甩,击中七宝毬,七宝毬凌空而起,精准无误地飞进圆形的球门里。
现场沉寂了几秒,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梁敖的脸刷地黑了!
这丫头居然跟他玩声东击西!(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七六章 主动与被动
赛场上一片欢腾,赛台下更是兴奋激动。
“真难得这个年轻人的心胸,明明可以搏一搏,却把七宝毬传给朱公子,最终取得了胜利,那些只顾着自己出风头的应该为自己感到汗颜!”观赛台上的老臣发出感叹,虽是在赞扬,抑扬顿挫听起来却有些怪,而最后的那句话更是不知道在说谁,反正他说完之后已经有好几个人脸黑了。
“太傅大人说的是,最难得的是心胸,击鞠讲究的是一队间的配合,只有一队中的人互相配合才能赢得比赛。”
“球场如此,战场亦是如此,看那青年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竟有这等见识,那是谁家的孩子?”一个武将模样的糙汉子大声问。
“是啊,那是谁家的孩子,老夫从前怎么没见过?”
朝臣们在这边议论纷纷,那一头,梁铄看了一会儿,悄悄地问梁敕:
“那是苏家的三姑娘吧?”
梁敕尴尬地笑了两声,回答说:“是,父皇,那是苏家的三姑娘。”
梁铄得到肯定答案,亦是一脸无语,顿了顿,说:
“这姑娘生错了吧,要是个小子就对了。”
梁敕笑,他也这么觉得,从来没看过哪个姑娘穿男装比穿女装更合适,这一回还真是大开眼界。
梁铄看着台下交战激烈的赛场,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似在自言自语:
“越看越觉得那姑娘眼熟。”
“眼熟?”梁敕微怔。
“像谁呢?啧,像的是谁朕忘记了,总之很面善。”梁铄想了半,也没想起来这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都想不出来,梁敕更是一脸茫然。
台下的球赛比刚刚更加激烈,苏娴愤愤地对苏妙说:
“你怎么不拦着她,今天这种场合,她跑到比赛上去出风头像什么话!”
“她自己想玩嘛,再说打个球而已,哪里算出风头了?”
“姑娘家混在男人堆里,不是出风头是什么?!”
“她又不是小孩子,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她心中自有分辨,用不着别人去管她。”
苏娴因为她的强词夺理越发火大,瞪了她一眼,道:“就是因为你总这么随便,所以她也随便的不像话,导致都这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丰州的媒人现在都不肯替她做媒了。”
“婚姻大事是要讲究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苏娴因为她的歪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有宫女上前来,来到苏娴身旁,先行了一个礼,而后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
“苏大姑娘,瑞王世子妃有急事要见姑娘,正在外面等姑娘。”
瑞王世子妃?
林嫣吗?
苏娴皱了皱眉,点点头对那宫女说:
“知道了。”
那宫女便退至一旁。
“什么事?”苏妙狐疑地问,刚刚那宫女在跟苏娴私语,她没听见,所以问。
苏娴摇摇头,淡定地啜了口茶,道:
“没事。”
苏妙一脸迷惑。
苏娴在看台上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苏妙见她往楼梯下面走,以为她要去上茅房,也没问。
苏娴走到楼梯下面,然后对跟着的丫鬟说:
“你就呆在这里。”
“大姑娘,公子叫奴婢寸步不离姑娘。”那丫鬟连忙说。
“寸步不离?刚刚我妹妹被泼了一桶水的时候跟着的那两个丫头并没有寸步不离吧?”苏娴用一双丹凤三角眼乜了她一眼,冷笑道。
倚翠浑身一颤,没敢言语。
“滚一边去,少来坏老娘的好事!”苏娴冷声说。
倚翠战战兢兢地垂下头,不敢再说。
苏娴下了看台的楼梯,来到看台外门口的大路上。
与马球场的热闹气氛相比,此处分外冷清,除了木头桩子似的士兵,没有其他人。
苏娴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向东方走去,守在高墙下的士兵目不斜视,仿佛苏娴是透明人他们并没有看见她一样。
苏娴亦旁若无人,从容地走在宫中的长巷里,刚转过一个转角,一只手突然从岔路的窄巷里伸出来,扣紧她的手腕,猛地将她的手腕一拉,苏娴便被拉进窄巷里,身子借助惯性旋转了半圈,当她的双手按在一副结实的胸膛上时,才堪堪地站稳脚步。
熟悉的熏香味道传入鼻子里,那是皇族们惯用的价值连城的熏香。
苏娴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她神情从容而冷淡,从他的胸膛上果断收回手,退后半步,淡淡地笑问:
“文王殿下鬼鬼祟祟的藏在这里做什么?”
梁敞脸色一黑,居然说他鬼鬼祟祟,他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这么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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