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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我会才有鬼吧?”苏婵理直气壮地反问。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说“会”才有鬼,可是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吗,她都这样直白地承认了,他们这些想看笑话的旁观者该回答什么……气氛好尴尬!
“苏三姑娘,该不会……你没念过书吧?”薛佑怡抿着嘴笑,故意要让大家听见似的提高声调问。
果然,此话一出,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苏婵觉得这女人烦死了,手里的酒杯啪地往桌上一放,站起来,颀长的身高把薛佑怡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倒退,又忍住了,她摇晃了两下脑袋,努力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苏三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算你出生在民间,岳梁国民间居然还有不识字的姑娘,这不可能吧?我们岳梁国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普及文字了。”
“小爷又不想考状元,念书何用?岳梁国民间没有不识字的姑娘?你去过几个民间,你认识几个民间姑娘,你知道个屁啊?再说,莫非在你脑袋里不会作诗就等于不识字?你这已经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了,这是脑子有毛病,得治!”苏婵在脑袋上指了指,慢条斯理地说。
“你!”薛佑怡脸涨红,很想直接动手,可她不敢,第一这是在大殿里,第二,她确实打不过苏婵。
“噗!”一声闷笑自对面传来,来自梁敖,他笑得相当欢畅,梁敕看了他一眼,他才别过头去敛起笑,恢复了之前斯文尔雅的模样。
魏依琳见这边僵住了,忙过来圆场,安抚苏婵两句,本能的她觉得这人惹不得。
将薛佑怡拉走,两人来到苏娴面前,魏依琳笑说:
“苏大姑娘,魏丞吩咐以‘月’为题……”
“姑娘们,”苏娴对镜整理着鬓发,笑吟吟说,“奴家已经过了伤秋悲月写诗吟词的年纪,奴家又不会跟你们抢男人,你们为难奴家也没什么趣儿,还是早早去整治那有趣儿的人吧。”
不管是不是被说中了心思,“男人”这个词在未婚女子听来都是刺耳的,魏依琳面红耳赤,讪笑着,小声说:
“苏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苏娴放下镜子,双臂交叠搁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她二人,表情暧/昧地轻声问:
“梁都内青年才俊这么多,二位姑娘想必都心有所属吧,究竟是哪一位俏郎君,说出来给奴家听听,别看奴家这样,对付男人奴家是很有一套的,小姑娘家总以为征服男人凭的是脸蛋、眼泪和撒娇,大错特错,其实啊,这征服男人,最重要的是身子,身子销魂才是最重要的,这身子……哎,你们别走啊,唔……”
苏婵适时捂住苏娴的嘴,面红耳赤的魏依琳早就拉着同样面红耳赤的薛佑怡走了,她们两个还没有不知廉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听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讲荤段子。
苏妙不等人家来催就行动了,她捅了捅坐在前面的回味。
回味回过头,苏妙把手里的笔墨纸砚一股脑儿塞给他。
魏依琳恰好看见了,瞠目结舌,干笑着问:
“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是让你作诗,不是让三公子作诗!”
“他的就是我的。”苏妙理直气壮地说。
这人比前两个还要无耻!
魏依琳咬牙切齿地笑道:“苏姑娘,皇上是在考较诸位姑娘的才艺,你弄虚作假,皇上会生气的。”
“就是!”薛佑怡义正言辞地说,“苏姑娘,以‘月’为题作诗是皇上的旨意,你若不遵从就是抗旨,抗旨的后果是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
苏妙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纯良地问:“你是说我若不作诗就会被皇上杀掉?”
“原来你是明白的。”薛佑怡得意地说,一脸十分期待看她被赶鸭子上架然后出洋相的表情。
苏妙瞅了她一眼,突然站起来,因为作诗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她突然站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亦吸引了坐在御座上正观察着下面的梁铄。
“皇上大伯!”苏妙见他看过来,立刻喊了一声,既然回味直接叫‘大伯’,她决定还是跟着表示一下亲近。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鬼称呼?
“做什么?”梁铄亦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地问。
“我不作诗会被杀掉吗?”苏妙直截了当地问。
梁铄脸一黑,这是什么鬼问题?
苏妙接下来往心脏“咯噔”一声的薛佑怡身上一指,说:“薛姑娘说了,不作诗就是抗旨,会被杀掉的!”
梁铄瞅了薛佑怡一眼,薛佑怡膝盖一软,突然不知所措。
梁铄抬起眼皮子看了苏妙一眼,问:“你为何不作诗?”
“我不会。”苏妙直率地回答。
“……”这还真是十分充分的理由。
“不作诗真的会被杀掉?”苏妙锲而不舍地追问。
“不会。”梁铄黑着脸回答,这是什么鬼问题?
苏妙立刻生气地看向薛佑怡,没好气地道:“皇上说不会,你却告诉我说会,你该不会是在假传皇上的旨意吧?”
大帽子扣下来了,薛佑怡“扑通”跪下来,瑟瑟发抖,连声辩解:
“皇上,佑怡没有啊,佑怡不是那个意思,皇上,佑怡绝对没有!”
“果然脑子有毛病。”苏婵嚼着瓜子瓤,轻声哼道。
众人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一脸纯良的苏妙,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姑娘,其实是个切开黑吧?(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八四章 挑衅
梁铄瞅了薛佑怡一眼,他决定把这个姑娘从王妃的候选人名单中剔掉,理由是这个姑娘太没脑子了。
苏妙不用作诗不代表其他姑娘不用作,安静下来的苏妙在看到其他姑娘凝眉沉思一脸困惑时很开心,有宫娥撤去残席,奉上了上汤酸笋火腿,苏妙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却皱了皱眉,咕哝道:
“今天这汤是学徒煮的?”
“宫里的厨房会有学徒?”苏娴不相信,喝了一口,品了品,“正够味儿啊!”
“上汤完全没煮开。”苏妙说。
“的确,火候也差了些。”回甘皱了皱眉,回过头来说。
“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这真的是御膳房的厨师做的么,这个煮汤水平还不如我酒楼里的学徒,谁家的师父能教出这种水平的煮汤学徒一定会被气死,今晚的御膳房真有那么忙吗,忙到上汤的质量居然下降了这么多。”苏妙撇了撇嘴,说。
“说的也是,我去瞧瞧,看看到底是谁煮了这么差劲的汤,还是老刘又偷懒了。”回甘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刚才多喝了几杯酒,本想喝上汤酸笋火腿醒醒酒,终于喝上了味道却差强人意,他有些火大,非要去厨房瞅瞅是谁的手艺这么差,魏贞没劝住,只得由着他去了。
赛诗会的最终夺魁者是薛明珠,苏妙并不意外,薛明珠从长相上看就是一个才女。
皇上赏了她绸缎、扇子加两颗红宝石,把一众贵女羡慕得两眼冒绿光。
薛明珠笑得腼腆而得意,今日的中秋宴别名是“选秀宴”,因为新一波适婚的王孙公子还有之前需要重新选妻的王孙公子攒了很多。贵女们为了自己未来的生计,今天是一定要拼一拼的,薛明珠也不例外,她在想法设法地推荐自己,首先就是要献上一曲来庆贺瑞王世子剿灭血阴教余孽凯旋归来。梁敏与她没有半文钱关系,不过梁敏可以做一个让她展示自己才华的好借口。
梁敏沉着脸喝酒,这姑娘的心思他看得透透的,这人究竟把他的浴血奋战当成什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左下角的那位未来弟妹虽然奇葩了点,可为人坦诚,他还是喜欢单纯一点的弟妹,以前觉得薛明珠还不错,这会儿却有点讨厌这孩子了,他竟然脑子抽筋地认为苏妙和阿味很配。
薛明珠弹得一手好古筝,不过苏妙觉得她选错了曲子,庆贺人家凯旋归来至少应该弹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可她却弹了一首靡靡之音。弹得很完美,她亦很高兴,被皇上客套地称赞了两句之后更是高兴,小脸红扑扑的,她挑衅地看了苏妙一眼,却发现苏妙正在和回味窃窃私语,脸色一沉,大着胆子对御座上的梁铄说:
“皇上,明珠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贵妃不知她又想搞什么名堂,皱眉。
“但说无妨。”梁铄似笑非笑地道。
“明珠听说苏二姑娘擅长奏琴,明珠想与苏二姑娘合奏一首曲子,不知苏二姑娘可否愿意?”
被点名的苏妙脸上画着一个大写的懵,她愕然反问:
“薛姑娘你是说我吗?”
“是。”薛明珠腼腆地笑道,“下午时是我太无礼了,苏二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听闻苏二姑娘琴技出众,就让我们合奏一曲和好如初,苏姐姐,可好?”
“……”苏妙哑然无语,她们的关系有那么亲密吗,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薛姑娘,我不会弹琴。”
“苏姐姐,你这是不肯原谅我的无礼吗?”薛明珠居然泫然欲泣。
“苏姑娘,明珠她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得到你的谅解,她这样坦诚你都不肯原谅她,未免太小心眼了吧?”薛佑怡越回想刚刚的暗亏越生气,此时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
苏妙受到了许多瞩目,不过如果认为她是一个会被气氛所左右然后逞强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慢吞吞地道:
“我是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我会弹琴,不过现在我这个当事人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你却还相信道听途说,薛姑娘,你不要紧吧,你单纯得让我很担心哎!”
她说着“单纯”,可她的语气却像是在说“我很担心你的脑子”。
薛明珠脸色一黑,她是抱着想让苏妙出洋相的目的才站出来的,不达到目的怎么可能罢休,她笑容可掬地说:
“原来苏姐姐不会弹琴啊,那苏姐姐会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吧,我是厨师,会的自然是做菜。”苏妙轻描淡写地回答。
“原来如此!”薛明珠忍住内心的不屑,笑容满面地说,“恰巧明珠也练过厨艺呢,苏姐姐,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比你最擅长的。”
苏妙噗地笑了,眼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好意思啊,薛姑娘,我是有职业尊严的,我不会和用心不专的外行人比赛。”
薛明珠面色一沉,似笑非笑地问:
“苏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怕输给我这个外行吗?”
此话一出,有许多人想笑出声。
苏妙的面色却阴沉下来,她直直地盯着薛明珠,冷冷地道:
“薛姑娘,你的小心思是什么我并不感兴趣,但你动机不纯地向我的职业发出挑衅让我觉得非常不愉快,我说过了,厨师是有职业尊严的,你可以瞧不起这项职业,但你不能用你不纯的心思来侮辱我的职业。”
薛明珠被她突然的指责弄得啼笑皆非,火冒三丈地道:
“侮、侮辱?苏二姑娘你……”
“够了!”梁铄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声道,“退下吧!”
这话明显是对薛明珠说的,薛明珠浑身一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毛病了,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梁铄的脸色很难看,连他都觉得丢人,受过贵族教育的贵女们思想见识居然还不如一群从市井来的民女,梁都的这帮贵女们究竟是怎么教育的?
就在这时,回甘突然出现,进入宫殿却没有回到座席,而是直接走上御阶来到梁铄身旁,匆匆地对着他耳语了一番。
梁铄面色一沉,停顿了一下,微微点头,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妙一眼。
苏妙微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八五章 探问
就在这时,苏婵忽然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苏妙忙问。
苏婵回过头瞅了她一眼,硬邦邦地回答:“茅房。”
如果可以,苏妙很希望她能说的文雅些:“我陪你去。”
“不用。”苏婵断然拒绝,转身走了。
苏妙还想说话,回味回过头,对她说:
“撷芳殿周围侍卫上百人,你不用担心。”
苏妙想想也是,便安安静静地坐着,可是坐了一会儿之后苏婵还是没有回来,等了等她终是不放心,站起来想要去寻找。回味见状,刚想说要陪她一块去,先前出去这会儿突然又回来了的回甘走过来,在回味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让他跟着走。回味皱眉,想说自己要跟苏妙去找人,苏妙见回甘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便对回味说:
“你不用跟着我,这儿这么多人,应该没事,那丫头没回来八成是跑哪去躲懒了,我去找她回来,你跟二哥去吧,二哥好像找你有事。”
“确实有事。”回甘拽着回味,笑嘻嘻地说,又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对魏贞道,“贞儿,你陪小弟妹去找找她家三姑娘吧,撷芳殿你熟。”
魏贞正在跟邻桌的濮阳郡主热聊,听了丈夫的话点点头,站起来。
“小舟也要出去!”坐在林嫣怀里的回舟扭着屁股说,孩子小,吃饱喝足了对宴会便没了兴趣,坐这么长时间也难为他了。
回甘在回舟的脑袋上虎摸了一下,对魏贞笑说:“儿子腻歪了,带他出去散散吧,别出撷芳殿,有事打发人去叫我。”
魏贞含笑点头。
回甘便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回味走了。
林嫣还抱着小舟,小舟要出去玩,林嫣自然也想去,她实在受不了宫宴的气氛,更受不了坐在梁敏身后应付那些跟着丈夫前来跟梁敏寒暄的命妇千金,那些人在看着她时不屑的眼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小舟一走她没了挡箭牌只怕会更难熬,所以她干脆站起来,打算跟着离开。
“去哪儿?”正在与人交谈的梁敏听到身后的动静,皱了皱眉,回过头问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林嫣。
林嫣浑身一僵,勉强挤出笑容,轻声回答:“妙妙不认路,我陪她去更衣。”
“不是有阿甜媳妇么,用不着你也去吧?”梁敏看了魏贞一眼,说。
魏贞微笑,梁敏在这一点上和阿甜差远了,不管阿甜在忙什么,妻子在情绪上的变化他都能很快察觉,可是梁敏,他没这个天分,也没那么细心。如果林嫣能像苏妙一样可以把自己想排遣的情绪全部说出来,那样也不会有问题,可惜这对夫妻一个是最最不会善解人意的,另一个则是擅长打碎牙齿和血吞的闷葫芦,这样的两个人想要找到和谐的相处之道,不是只有时间上的磨合就可以的,还需要一点点退让和一点点改变,双方都需要。
可惜退让和改变永远都是说比做容易。
“走吧。”苏妙对林嫣说。
林嫣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很怕苏妙会不带她,笑着点点头,看都没看梁敏,抱着小舟跟魏贞走了。
梁敏黑沉着一张脸,看着她们扬长而去,这些人在无视他?
苏婵的确躲懒去了,吃饱喝足的她对宴会失了兴趣,在撷芳殿角落里一棵古树上找到了一个最清凉的位置,她伶俐地爬上去,舒舒服服地卧在上面,正想打盹儿。
“姑娘,这儿可不是你们家的后院。”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玄色蟒袍的公子却已经站在树下,仰着脖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苏婵低下头去,借着昏黄的灯光瞅着他的脸,顿了顿,狐疑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后院?”
这个才是重点吗?梁敖噗地笑了。
他抬起手,将她垂下来的衣裳上的流苏撩了一下,笑说:
“流苏都垂下来了,远远的看,还以为树上站了个吊死鬼,幸亏是我看见,要是被胆小的碰见叫嚷起来,又是一场官司。”
苏婵不悦地皱眉,用力一扯,把衣服上的流苏从他手里扯出来,没好气地嘟囔:
“宫里的人就是事多!”
相当新鲜的抱怨,梁敖细细想想的确如此,又一次笑出声。
苏婵坐在树杈上,不悦地看着他。
梁敖对她不友善的眼神直接选择了无视,笑着问:
“伤可好些了?”
“又没缺胳膊断腿,只是蹭破点皮儿。”苏婵满不在乎地说。
梁敖笑起来,略带一丝惋惜地说:“可惜了你是个姑娘,若是男儿身,这等气魄必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上了战场定是一员猛将。”
“我才不想上战场。”苏婵淡淡说。
“为何?你不想保家卫国建立功勋吗?”梁敖说这话只是在跟她说着玩,毕竟身体上她是个姑娘,不过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是所有热血男儿的抱负,在他心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苏婵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说:“保家卫国应该是你的责任吧,这国家姓‘梁’;建立功勋?我有吃有穿有家住,不缺钱的。”
梁敖笑容一僵,干咳了两声,认真地说:“苏三姑娘,保家卫国是岳梁国每一个子民的责任。功勋并不代表金钱,功勋它是荣誉,是荣耀。”
苏婵盘腿坐在树干上,歪着脑袋,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说:
“你回答的好认真。”
“……”梁敖哑然,他突然很后悔,他只是出去办件事回来,为何不立刻进宫殿去,他干吗要走过来跟她聊天?
“保家卫国责任太大,我只要守住我们苏家就足够了。”苏婵淡淡说。
梁敖微怔,顿了顿,他背靠在树干上,笑说:
“你们家姐妹间的关系看似很和睦。”
“是很和睦。”她不否认。
“你和苏二姑娘真是双生姐妹?”
“嗯。”
“你不觉得你和她的相貌完全不一样吗?”
“双生姐妹也不一定会完全一样。”苏婵慢吞吞说。
“你的大姐、二姐、四弟虽然不完全相像,但乍一看还是能看出他们是一家人,可你和他们的相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好像你不是苏家人似的。”梁敖漫不经心地笑说。
“小时候邻居还经常说我和我娘长得很像呢。”
“是么?”梁敖笑笑,顿了顿,突然问,“你能记得多少年幼时的事?”
“很多。”
“你可记得自己的出生地?”
“丰州。我根本也没离开过出生地,这次只是陪我二姐来比赛。”苏婵觉得他问的古怪,皱皱眉,说。
梁敖点头,笑了笑,忽然又问:
“我的姑母,景阳长公主你见过几次吧?”
“见过。”
“有听说过她过去的事吗?”
“什么事?”
“景阳长公主和现在的丈夫静安王并不是初婚,她是在第一个丈夫过世后改嫁给静安王做继室的,她和第一个丈夫曾育有一个女儿,可惜那孩子在出生四个月时丢失了,至今没有找到。”
苏婵半天没说话,正当梁敖以为她不会再说话刚想抬头时,却听她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公主也会丢小孩,岳梁国拐卖孩童的案件是不是该管管了?”
“那都是十九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岳梁国治安很好,再说那孩子也不是被拐走的。”梁敖强调。
“那是怎么丢失的?”苏婵问。
“那时的事我并不清楚。”
“原来你也不知道。”苏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了兴致。
“想知道你可以问长公主本人,她很喜欢你,说不定会告诉你。”梁敖笑说。
就在这时,有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带了四个丫鬟从前方走。梁敖笑了一声,道了句“说人人到”,离开大树旁,径直走向景阳长公主,客客气气地请了安之后,含笑离开。
景阳长公主起先并没有看见苏婵,因为梁敖的出现,她才留意到前方的树木,走几步看见树上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心中又惊又喜又担心,慌忙上前,伸手招呼道:
“你这孩子,怎么跑树上去了,多危险,快下来快下来!”
苏婵坐在树上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个劲儿地招呼她,不甘不愿地从树上跳下来,站在景阳长公主面前。
景阳长公主拉起她的手,含着在苏婵看来很颤抖的笑容,她语气急切地问:
“之前你伤了我就想去看你,伤的怎么样,可还有哪里疼痛?”
苏婵很反感地抽回自己的手,防备地倒退半步,淡淡地道:
“多谢长公主挂念,民女没事。”
景阳长公主的手僵在半空,那一刻心如刀绞,幸好是晚上,看不到她微红的眼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婵儿!”
苏婵一愣,立刻从景阳长公主一行人身旁越过去,径直走向从远处找过来的苏妙:
“二姐,你怎么出来了?”
“当然是找你。”苏妙瞪了她一眼,这时候才留意到景阳长公主,慌忙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笑道,“见过景阳长公主!”
景阳长公主不自然地笑笑,双方客套了几句,景阳长公主先行离开了。
苏婵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回过头问苏妙:
“二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前面碰见武王殿下,武王殿下说你在这儿。”苏妙回答,有林嫣和魏贞在场也不好问她跟武王殿下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干吗,正要叫苏婵跟她回去。
一个紫衣小鬟快步走来,来到魏贞面前,屈了屈膝,笑道:
“七姑奶奶,老太太、咱们太太全在贵妃娘娘的永安宫呢,瑞王妃到了,老太太让七姑奶奶带舟少爷赶快过去。”
魏贞皱了皱眉,林嫣认出了来的丫鬟是魏贞母亲夏夫人身边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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