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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哥哥,苏妙姐姐很厉害的,虽然是个姑娘家,却不能小看。我曾经在苏州见过她比赛,虽然不是常规比赛,正因为不是常规赛才更容易看出她的手艺,她是个能够在不知不觉间用自身去感染身边人的人,一个擅长用食物去带动气氛的人,也是能够敏锐地发现对方喜恶的人,和她比赛不能只拼手艺,怎么说……气氛上很重要,哥哥你手艺比她好,只要能够在营造气氛上赢过她,你一定会取胜的!”阮双抓着阮谦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
阮双今天说话不止是出奇的多,还是前所未有的多,一向爱撒娇善任性的妹妹今天居然针对自身的专业说出了一番令人吃惊的正经话,阮谦觉得诧异。然而阮双说话的内容阮谦却完全不能领会,虽然兄妹二人是同行,但阮谦一点都不明白阮双的意思,字面上的含义他懂得,可是阮双话里的内涵阮谦完全没有体会,他只是觉得今天的妹妹很怪,和往常完全不一样,让他哭笑不得之余有些担心。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阮谦笑着说:
“双儿你没事吧,上台的是我又不是你,怎么你比我还要紧张,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阮双被他的一句关切话打断了思路,抬起眼,怔怔地望着他,突然就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顿住了。
就在这时,作为阮谦对手的苏妙终于姗姗而来,又是踩着点儿来的。
阮谦见她来了,很讲礼仪地迎过去,笑着和苏妙打招呼。
本来阮双也要去,可是刚挪动了一步,却停住了,随后她直接坐在观赛席上,没有往前凑。
“你怎么了?”高兴突然在她身旁落座,狐疑地瞅着她,问。
阮双看了他一眼,即使高兴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这眼神是在说她很烦他,高兴有点恼火,自从甘宝楼决定参加梁都决赛开始,阮双就很奇怪,现在越来越奇怪了。
“哎,我娘已经准备聘礼了,你要是不愿意,赶快去求你娘把亲事推掉!”高兴扬着下巴说。
阮双的火气被激起来了,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
“我要是能让我娘推掉早就推掉了,你还想骗我出头,要推掉找你娘去!死光头!臭和尚!”她气哼哼地说完,霍地站起来,就走,坚决不和他坐在一块。
高兴被她突然发飙气得牙根痒痒,恼火地瞪着她的背影,怒道: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居然要娶那种母夜叉为妻,气死我了!”
不远处的赛台前,苏妙留意到阮双气哼哼地走了,狐疑地问阮谦:
“阮双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她就有点奇怪?”
阮谦往妹妹身上看了一眼,笑着回答:“大概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心里不太痛快。”
“咦,已经定日子了吗?”
“来年二月,也不知道苏姑娘到时候是怎么个安排,如果方便,苏姑娘来参加双儿的婚礼吧,双儿不好意思开口,她从小到大也没几个朋友,跟苏姑娘倒是很投缘,若苏姑娘能来,她一定很高兴。”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苏妙笑着,一口答应了。
伴随着金锣声鸣,第二轮赛正式开始。
评审们终于出现,在评审席前落座,净明法师在坐下时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阮谦和苏妙作为对手,双方却十分友好,别说剑拔弩张,连一点点争强好胜之心都没有,就那样和平地上了台,笑容可掬地分立在料理台前,不急不缓地做着准备工作。
“这俩人真是对手吗,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苏婵觉得很没意思,单手托腮,语气乏味地说,她有点不满意。
“因为那是两个都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回味双手抱胸,淡淡道。
“什么意思?”苏婵一头雾水。
“真正的成手都会建立一个专属于自己的领域,并能在这个领域里灵活自如,他们是成手,他们各自的领域即使碰撞到一起也不会发生冲突,所以才会一点敌对感都没有。”
苏婵直勾勾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娴在她的脑袋上狠敲一下:“听不懂你还有理了?早跟你说要多读书,让你当时上课不好好听,蠢死了,猪都比你聪明!”
苏婵一把拍开她的手,哼了一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说得好像你听懂了一样,你才蠢死了!”(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九六章 九丝汤
苏妙和阮谦的这场赛大概是开赛至今最为平和的一场赛,没有斗志满满,也没有暗中较劲,更没有想要跟对方一较高下的念头,简单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比赛,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厨艺表演,两个人仅仅是将厨房换了个地方,只是在赛台上表演而已,其他的,无论是表现、心理还是状态都跟在自家酒楼的后厨房没什么两样,从比赛开始,两个人都在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没有作为对手的互动,也没有作为竞争者的交流,已经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专注,认真,且放松。
倒是跟着他们的助手不能淡定,冯二妞在准备食材的过程中下意识瞥了对方好几眼,以至于苏妙不得不提醒她:
“煮汤时专心点,阮谦没那么好看吧。”
冯二妞的脸刷地涨红,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师父,我不是……”
“那是什么?”苏妙笑眯眯地问。
“这一场跟之前的都不一样,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我反而更紧张了。”冯二妞认真地注视着面前锅里咕嘟嘟冒泡的清汤,不安地说。
“放心吧,放心吧,他赢不过我的。”苏妙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程铁闻言,瞅了她一眼,很想说参赛者在赛台上说这种狂妄自大的话很容易会被讨厌,不过转念一想之前已经见识过阮谦的手艺,似乎确实不如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有干涉她的自大。
冯二妞对师父是百分之百崇拜的,特别是见识过师父和东平门比试的那一场,心得颇多,越发敬服,听了苏妙狂妄自大的话信以为真,用力点点头,认真地说:
“没错!师父这么厉害,他一定比不过师父!”
冯二妞的认真把苏妙逗笑了,瞅了她一眼,噗地笑出声来,在她的脑袋瓜上拍了拍,冯二妞尚年幼,个头又很矮小,苏妙很爱拍她的脑袋。
“厨艺这东西哪有什么厉不厉害,若要论基本功,阮谦可是百里挑一的,虽说我不一定比他差,可要是吹嘘我的基本功比他好一倍,我可没那个脸说大话。”苏妙笑嘻嘻地说。
冯二妞听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像一只对世界懵懂无知的雏鸟,模样虽然不算可爱,但却被苏妙看出了一点蠢萌的感觉,引得她又是一笑:
“妞儿,师父跟你说,别的嘛师父也不知道,不过厨艺这种东西,可以不是最优秀,但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没有自己的特色即使再优秀也会被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中。先不说专门做这行的人那么多,就说哪一家没有几个会煮菜的,饮食是人的基本,没办法做出只打上自己烙印的味道,绝对是做不好这行的。”
冯二妞似懂非懂,却眯着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汤,我尝尝!”苏妙指了指已经滚了的清汤。
冯二妞连忙取了汤勺,舀了半勺在瓷碗里,恭恭敬敬地递给苏妙。
苏妙接过来,舀了一点吹了吹,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对冯二妞笑说:
“有长进,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冯二妞大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欢喜地看着她。
“再煮两刻钟撤火吧。”苏妙说着,转身去切火腿丝。
“是!”冯二妞响亮地应了一声,继续专心致志地煮汤。
“二姐好像挺喜欢那个叫冯二妞的丫头的。”观赛台上,苏婵单手托腮,充满敌意地瞪着台上的冯二妞,语气生硬地说。
“人家比你小好几岁,你就不能有点大人样,她是你二姐的徒弟,这你也嫉妒?”苏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双手抱臂,哼道。
“我没有嫉妒!”苏婵瞪着她,一字一顿地强调,她的语气已经是非常不爽的状态。
苏娴撇了撇嘴,没搭她的腔。
赛台大红色的背景板上用龙飞凤舞的行书大大地书写了一个“暖”字,这是这一轮比赛的主题,以“暖”字为题,在这个已经转为寒凉的秋末绝对是对身心最好的慰藉。
说到“暖”,自然就会联想到各种锅,暖锅类菜肴,也就是各种鲜味淳厚温煦柔和的汤菜,苏妙和阮谦在这一点上也不想标新立异,皆自然地选择了这类菜肴,毕竟今天的天气确实有些寒冷,北风呼啸,层云遮空,在这样的天气里用美食给予品尝者一点温暖感才是今天的主题。
“你哥这是要煮你们甘宝楼的招牌菜九丝汤吧?”高兴问阮双。
阮双没有回答,她的两条胳膊放在腿上,弯着身子,双眼一直盯着赛台上的苏妙,一眨不眨地盯着,表情严肃,很是认真。
高兴半天没等到回答,扭头一看,阮双压根就没注意他,一股火噌地窜了上来,很是着恼,可是他并不敢对她发火,她不理他又让他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他将身子向前探,从后面要去拍回味的肩膀,没想到居然被回味躲开了。再一次被嫌弃的高兴越发火大,黑着脸,没好气地问:
“回味,你那个小媳妇用砂锅比甘宝楼的九丝汤真的会赢吗?”
还不等回味回答,阮双先恼了,气冲冲地瞪着高兴,不悦地质问: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会赢吗’,在你心里你觉得我哥哥会输,是吗?”
高兴被她的质问吓了一跳,讷讷无言,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觉得苏妙会赢,可是这种话当着阮双的面说出来完全是找死,台上的另外一个可是她最喜欢最敬佩的哥哥,虽然高兴在寺院生活了许多年,可对阮双这个青梅竹马还是很知道的,阮双喜欢自己哥哥已经喜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在她的心目中哥哥完全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哥哥是绝对不会失败的,哥哥一定会赢。当然了,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阮谦在年岁上比阮双大不少,又性情温和,对妹妹百般疼爱,甚至连在厨艺上的启蒙也是阮谦教授的。阮家只有这两个孩子,阮谦既是阮双最爱的哥哥,同时也是她的半个师父,兄妹俩的关系出奇的好,曾经让是独生子的高兴羡慕了许久。
“哥哥是不会输的!”阮双瞪着他,高声强调了句。
“是!是!”高兴老老实实地应了,用力点头。
阮双不再搭理他,她的双手绞在一起,目不转睛地望着赛台。令高兴有点惊讶的是,阮双最担心的是她的哥哥,可是她盯着的那个人却不是她哥哥,而是苏妙。从头至尾她一直在看着苏妙,并不像是看敌对方的眼神,而是一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若有所思,或者她是在苏妙的身上寻找些什么,高兴完全不明白,他只是觉得阮双有点奇怪。
阮双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可是很多时候高兴却看不透她,因为她总是有一些跟普通姑娘完全相反甚至是有点离奇的思想。
赛台上,阮谦正在将阮家特制的白豆腐干切成细丝,他的刀功非常好,雪白的豆丝在他的刀下根根均匀,细如发丝,作为助手的沈叔是甘宝楼最得力的人之一,也是看着阮谦长大的甘宝楼的元老级人物,他对于阮谦精湛的刀功很是欣慰,微笑着点头,用有力的语气对着阮谦说:
“少爷的手艺绝对没有问题,只要稳稳当当的一直比下去,这一轮少爷赢定了!”
阮谦笑笑,将滑溜溜的海参捞出来,细致地切成丝。
“沈叔,我觉得这一轮我同样有可能会输。”他一边工作,一边轻声笑说。
沈叔一愣,连忙板起脸不赞同地道:“少爷,你怎么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说的不好听点,对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还比少爷小好几岁呢,论经验论手艺,她绝对不是少爷的对手!”
阮谦微微一笑,向对面的苏妙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人的技能总有一个极限,我的极限已经到了,而我的这个极限距离人家的中途还差了一截。”
沈叔是个粗人,对他的话完全不明白,只是觉得说出这样话的阮谦语气里有几分自嘲,亦有许多无奈,不过并不是情感有强烈波动的状态,他很平和,那是仿佛坦然接受了一切的态度,所以并不会让人产生不舒适的感觉。
“少爷,丧气可不行啊,甘宝楼还指着你大获全胜替甘宝楼扬威呢!”沈叔懵了半天,才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
阮谦笑笑:“我尽力。”
滋味醇厚的鸡汤已经烹煮好,去油之后,他将切好的豆干丝、火腿丝、银鱼丝、木耳丝、紫菜丝、口蘑丝、蛋皮丝、海参丝、燕窝丝依次放进鸡汤里,以小火慢煮半个时辰。
九丝汤是甘宝楼的招牌菜,亦是甘宝楼用于招待贵宾,以“做工精细,选料考究,技法高超”为卖点的最昂贵菜肴之一。
菜肴中最主要的豆腐干选用的是甘宝楼自制的白豆腐干,一块白豆腐干需要用片刀片成十八片,切出来的豆干丝必须整齐均匀,一根的粗细不能超过麦秆。豆腐干本身味道寡淡,且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豆腥味,要怎样去除豆干丝中的豆腥味是这道菜的关键,这就必须要借用滋味鲜醇的鸡汁。当各色主料的鲜香味道经过鸡汁的烹煮全部发散出来,复合到口感细腻光滑弹性的豆干丝中时,吃起来爽口开胃,越发珍美。
虽说名为九丝汤,但菜肴里最为出彩的就是其中的豆干丝,此菜以豆干丝、鸡丝为主,佐以新鲜的虾仁,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展现了食材的鲜美,融洽和谐地糅汇了各种新鲜食材的原味,鲜而不腻,淡雅而不落单调,清鲜,味美,火腿、海味等的鲜香滋味尽数渗入极细的豆干丝中,丝丝入扣,却不见一滴油花,香醇扑鼻,暖口甜心。(未完待续。)




妙味 第四百九七章 到此为止的能力
阮谦的作品在专业品评的评审看来不尽如人意。
这一点苏妙已经预料到了。
阮谦的手艺并没有给苏妙留下特别深的印象,名厨亦是半个品评家,就苏妙而言,她对美食拥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就是厨师,她对其他同行的作品更能够从品评师和职业者这两个方面客观地去看待。在比完第一场时她就觉得自己和阮谦不是一路的,在她看来,阮谦完全是优等生做派,无论是菜肴的立意、烹调方式还是手艺技巧完完全全是被名师教授出来的,华丽的外形,咸淡适中的味道,品尝过之后并不会留下余韵的口感,菜肴的风格颇有大师的感觉,可惜在味道上却差强人意,并不是难吃或者口味不好,或许是之前对他的菜肴抱的期望太高了,阮谦的菜肴给人一种空有玉貌的感觉。若要再直白一些去评价,他煮出来的菜肴仅仅是一道菜肴,这样的菜肴缺乏灵魂,略显死板,很空洞。说的再直白一点,太华而不实了。
九丝汤是甘宝楼的招牌菜,其中的用料全部是经过精挑细选价格昂贵的,更有用甘宝楼祖传秘制法制作成的白豆腐干为主料。甘宝楼的白豆腐干在整个梁都都是一绝,甘宝楼甚至还有一套全部以白豆腐干作为主食材的宴席,用这样精细的材料加上阮谦刻苦多年攒下的功力再加上九丝汤烹煮时方法上的精妙,这道菜很不错,但最终的结果也仅仅是很不错了。阮谦很努力很认真心态很正,但是他的能力到此为止,仅此而已。
与九丝汤相抗衡的、苏妙拿出来的作品是她今天最想吃的三鲜砂锅,以鲜虾、鸡肉、柔软的蛋糕卷、冬笋为原材料,切成长条在砂锅里排齐。粉丝、肉皮、白菜切成长段,还有前一天由她自制的肉圆和鱼丸,将所有的材料全部摆放进砂锅里,再盖上火腿片,用陈年的绍酒、盐、清汤、猪油为佐料,放在小火上慢慢地炖到酥烂。
因为鲜虾和鸡肉易熟,肉皮提前处理过了,这道菜炖煮的时候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在原材料上,苏妙没有选择得太刻意,鲜货是在清早鱼市开市时挑选的,青菜是直接去农家采购的,苏妙选购原材料时的花费还没有九丝汤里一味血燕窝的价钱高。
饶是如此,苏妙依旧完胜,只因为那三鲜砂锅的滋味竟然让人突然联想到了蔚蓝的海岸边朴素的渔家在海风吹拂时和煦的太阳冲破冰冷的寒风温暖地照射在屋顶时所带来的柔暖、宁静与祥和。
“暖”是这一次的主题,但“暖”并不是一种温度,它代表着的是一种感觉,一种温柔、宁静、祥和、愉悦的感觉。
三鲜砂锅是一道能让人觉得愉悦的菜肴,它会让品尝的人心情突然变得愉快明朗起来。
九丝汤则是一道能够让人在这北风呼啸中身体变得暖洋洋的菜肴。
阮谦以零比二十票惨败。
阮谦并没有太在意,让苏妙觉得他真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输的这样惨,他依旧在微笑,这样好脾气的人苏妙都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了。
“还真是血燕呐!”阮谦和苏妙的这场赛比的相当和谐,评审们在台下忙着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赛台上互相品尝了对方的作品。
“这血燕是从暹罗购入的。”阮谦笑着说。
苏妙吃了一惊,眼睛亮亮的,道:“不愧是老字号酒楼,甘宝楼的财力真了不得!”
“因为是甘宝楼的招牌菜。”阮谦笑得谦逊,和他的名字一样。
“汤底,用了鱼翅吧?”苏妙指了指手里的汤碗,说。
阮谦一脸佩服的表情,笑道:“苏二姑娘不仅手艺高超,舌头也灵。”
“这汤真华丽呐!”苏妙感叹。
“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到甘宝楼来,家父做的九丝汤比我做的好,那才是正宗的九丝汤,我这个不过是仿制品。”
“在赛台上说‘仿制’,搞不好会输哦。”苏妙一本正经地道。
“我对自己的手艺是很明白的。”阮谦笑着对她说。
后面的结局果然是阮谦输了。
苏妙亦觉得有些遗憾,这遗憾并不是胜者对败者的同情,她还没有自大到那种地步,阮谦是个很认真的人,而现实并没有给他的努力认真以厚赠,反而用两连败将他的努力狠狠地嘲讽了一把。
“苏二姑娘煮出来的菜有一种温暖的味道,能让人感觉到舒坦安心,看不见黑暗,有这样的感觉。”在赛后观众离席时,阮谦特地走过来,笑着对苏妙说。
这样的笑容让苏妙更觉得遗憾,顿了顿,她微微一笑,道:
“和阮公子比赛让我受益匪浅。”
“姑娘的手艺比我好,‘受益匪浅’这样的安慰反倒让我惭愧。”阮谦笑了笑,说。
“并不是安慰话,我很喜欢阮公子的认真还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的严谨和专心。”苏妙认真地道。
阮谦一愣,他并没有料想到在自己两轮惨败之后还能听到这样严肃的评价,来自于对手对他的赞赏,他颇感意外,笑起来,顿了顿,收敛起应酬之心,沉默了片刻,低声说:
“我也只剩下严谨和专心了,我的能力已经到了尽头,仅仅是能做出好菜而已,像苏姑娘这样通过自己煮出来的菜肴去带给品尝的人各种体验,这样的事我只能想却做不到,我没有这样的悟性和灵气,这不是通过认真或刻苦就能完成的,我很羡慕苏姑娘拥有那样的天分。”
苏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是什么技能,总是有一种天分在里头,这与生俱来的天分的确不是单纯靠后天的努力和刻苦就能弥补的,但凡那些在强迫自己刻苦努力中成长起来的人,也只能说他们是将自己掩藏了的天分激发出来了。刻苦努力很重要,与生俱来的天分更加重要,没有天分,即使再努力,最后也只是赢来一句温柔的赞许——“这个努力过头的傻瓜”。
阮谦的能力的确到此为止了,他的能力已经成熟成长到了最巅峰,再往前绝不是继续成长,他的前路除了保持直行就是走下坡路。
“我觉得,”苏妙抿了抿嘴唇,沉吟了片刻,笑着对他说,“阮公子来做甘宝楼的东家,甘宝楼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繁荣,我和阮公子都是经营酒楼的,在我看来,经营酒楼最重要的两点:一是菜肴温暖;二是氛围温暖。阮公子的菜很暖,阮公子的人也很暖,阮公子经营的酒楼一定会双倍温暖,这是酒楼必胜的最大法宝。由阮公子这样的人经营的甘宝楼,我一定会想成为常客,这不是客气话,阮公子的手艺让我觉得很舒坦,一种平和的味道,虽然淡淡的,但是很柔和。”
阮谦愣愣地看着她,看了她半天,笑了。
“多谢苏姑娘。”他说。
赛台上,作为比赛对手的二人在经历了分数大差距的比赛过后居然出现了让观赛者们觉得不可思议的平和融洽。
“这场有点没意思。”苏婵岔着脚靠着椅背,双手撑在脑后,很无聊。
“那小哥儿模样挺俊的。”苏娴盯着阮谦的脸蛋,红唇勾着撩人的微笑。
苏婵哑然,嫌弃地瞅了她一眼。
“你上哪去?”后排,高兴突然出声,疑惑地问。
“你管我!”阮双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头一扭,走了。
高兴斜着眼睛瞅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嘴巴噘着,做出想吹口哨的动作,却没吹,他直直地盯着阮双的背影,若有所思。
“阮双这阵子脾气好差!”纯娘扁着嘴巴说。
“要成亲了,成亲前总是要烦躁一阵子,特别是还得嫁给那种货色。”苏娴懒洋洋,漫不经心地说。
“大姐,你什么意思!”高兴火冒三丈,差点从后座上蹦起来。
“呵!”苏娴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高兴越发火大,扑上前就要抓着回味的后领子摇晃:“小-味-味!你快告诉他们,小的时候明明大家都是说我比你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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