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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苏娴点点头。
“多亏了你去说服耿员外,才让耿员外把米低价卖给咱们,这些米够灾民吃两个月的,这都是你的功劳!”卢公子赞赏地道。
“什么功劳,只是去说两句话而已,没什么!”苏娴含糊地敷衍了句。
“之前我们可是跟耿员外谈了三次都没谈拢。”
苏娴敷衍地扯了扯嘴唇。
于是苏妙就知道了这个卢公子肯定没戏了,别人没谈成苏娴却谈成了,以苏娴的性子没当面儿嘲笑他是个废渣就不错了。
“娴姐儿,你得空不,彤姐回去了,那边儿织布的人手不够,再不快点儿赶工,这天越来越凉了,冻病了不说,万一有个好歹的,都是人命啊!”一个中年妇人赶过来,对苏娴说。
苏娴皱了皱眉:“我这边儿忙活着,眼瞅着到饭点儿了,不把吃食做出来,那帮人又该闹了。”
中年妇人一脸为难,目光落在苏家姐妹身上,眼睛一亮,笑道:
“这不是苏妙姑娘么,我看过姑娘的厨王赛,我家那口子还因为姑娘赚了不少银子呢!”
苏妙客套的地笑。
“苏妙姑娘跟娴姐儿是……,呀,你们都姓苏!”中年妇人手一拍,笑道。
“这几个是我妹子。”苏娴介绍说。
妇人道了声“原来如此”,忙问:“几位姑娘可会织布,我们正忙着给灾民做冬衣,免得冬天再闹出病来。”
别人没回答,纯娘先高高地举起手来:
“我会!我会!”
“你能行吗?”苏娴狐疑地问。
“行!行!纯娘也想做好事!”纯娘大声道。
苏娴看着她热情高涨的模样,哑然无语。
纯娘高高兴兴的跟妇人走了,卢公子见苏娴专心熬粥,不好再打扰她,也离开了。
苏妙向远处的帐篷张望了一会儿,问:
“这里有多少灾民?”
“这里大概一千个。”苏娴回答。
“其他地方还有?”
“北边还有一批,城里安置了一批,山上面也收留了一批,加在一起大概一万多人。”
“人也不少啊!”苏妙道。
“何止不少,梁都里才有几个人,马上就入冬了,这时节本来就粮食短缺,这么多人,可有的受!”
“城里也安置了么,之前不是说不往城里放,官兵还打死了两个灾民么?”苏婵说。
“案子已经在审了,据说走刑部,虽说双方都有错,但官兵是官家人么,卢公子说至少也是个无期刑罚。”
就在这时,一个操着浓重乡音的年轻姑娘突然冲过来,脸通红,在她们面前连蹦带跳兴奋地叫道:
“苏姐姐,苏姐姐,我看见王爷了!真的是王爷!活生生的王爷!又英俊又威武!讲话真好听,又有气势,好多人都为他的话哭了,说的太感人了,我们都是岳梁国的子民,我们的平安就是岳梁国的平安,我们的痛苦就是岳梁国的痛苦,文王殿下说这话的时候真是好看到我都哭了!”
她在这边开心兴奋地冒粉红泡泡,那一头苏娴却被一记闷雷劈的外焦里嫩:
“文王殿下?”
“原来你是为了见文王才来的?”苏婵恍然大悟,斜睨着她,“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突然善心大发!”
“滚蛋!我要知道他来我会穿成这样?!”
“啊!是文王殿下!”小巧指着远处蹦着高地叫唤。
苏娴心里咯噔一声,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居然真的是身穿蟒袍的梁敞,他正与卢公子交谈着往这一边走过来。
苏娴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扯下包头蒙住脸,眼珠子乱转,把手里的木勺往苏妙手里一塞,说了句“你来!”,转身就走。
“你上哪去?”苏妙忙问。
“我这模样哪能见人?!”苏娴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的。
“搞不好他会觉得你素颜的反差很可爱啊!”苏妙说。
苏娴指了指自己清汤挂面似的脸:“少瞎说,就这种脸,被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让他迷迷糊糊?!”(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五百一八章 傲娇?
迷迷糊糊?
苏妙装作听不懂,拿着木勺子在分明是一口缸的大锅里搅合着,探头往大锅里面瞧,皱了皱眉:
“不管什么玩意儿都一股脑儿地放进去了,豆子还没熟呢米先烂了,这能好吃嘛!”
“这种状况,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苏婵双手撑在脑后,撇着嘴说。
“就算是为了填肚子,也要尽可能好吃些嘛!”苏妙扁着嘴道,舀起一勺忍着烫尝了一口,皱起脸,“豆子好硬!这么半天都没熟,要噎死了!”扭头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木头做的锅盖子,她走过去捡起来用帕子擦了擦,盖在大锅上,又蹲下来弄柴禾,把火候调整到最佳状态。
苏婵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干什么都讲究火候在苏婵看来是毛病,得治。
“苏三姑娘?”低沉的男音在对面响起,一直和卢公子交谈灾民状况的文王殿下终于走过来了,在看到苏婵时一愣,正好苏妙弄好柴禾从大锅前站起来,被柴禾燃起的黑烟呛得直咳嗽,“苏二姑娘?”他越发吃惊,下意识开始转动脖子,东张西望了一整圈。
“殿下在找什么?”梁敞寻找的幅度太大,以至于卢公子忙热心地询问。
梁敞很尴尬,轻咳了一声,端着架势,一本正经地道:“本王只是觉得今天的人比第一次来时多了。”
苏妙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很想撇嘴:这人到底行不行啊,既然不想被撩就赶紧严词拒绝啊,既不拒绝被撩还总闹别扭没别扭时还十分期待地到处找别扭,你是情窦初开的大姑娘啊?!
“是,今天比之前殿下来时又增加了一百人。”卢公子表情严肃地说。
梁敞的表情亦凝重起来,皱了皱眉,问卢公子道:
“对了,你刚刚说让耿员外自愿放粮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刚刚还在这里。”卢公子说,笑着问苏妙,“苏二姑娘,令姊人呢?”
“……”所以说,苏妙早就说过苏娴的逃跑根本是在做无用功,这种事一问就问出来了。
“令姊?”梁敞狐疑地望向苏妙。
苏妙仰头望天:“今天的天好蓝。”
苏婵瞅了她一眼,指了指盖了盖子的大锅:“熟了没有?”
“还得再等等,要把豆子的甜味煮出来溶进米里才好吃。”苏妙笑吟吟地说。
梁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
卢公子觉得气氛不太对,用狐疑地眼光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就在这时,有几个小童拿着纸糊的风筝散养的羔羊似的飞奔进不远处的一座帐篷里,用响亮的童音高声嚷嚷道:
“娴姑姑,娴姑姑,风筝破了,飞不起来了!”
“娴姑姑,你让风筝再飞起来嘛!”
“娴姑姑!娴姑姑!”
“谁是你姑姑,叫‘姐姐’!”
“姑姑!”
“兔崽子!老娘有那么老吗?”被踩中死穴的苏娴恼火地吼叫,差点蹦起来。
换来的却是小童们咯咯的笑声,这么看来,魔鬼似的大姐还挺受小孩子欢迎的,只是她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了?
这里是山脚下,本身就空旷,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
“殿下,那姑娘就在帐子里,大概在织布吧,天马上就冷了,冬衣完全不够,只能靠我们的人自己缝制了。”卢公子听到苏娴的声音,面色一喜,一边对梁敞介绍,一边将梁敞向织布的帐篷引去。
梁敞瞅了他一眼。
苏妙和苏婵同时扭头,目送梁敞的背影远去,而后,一个人专注地熬杂粮粥,一个人双手抱臂沉默望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岁月静好。
帐篷里,苏娴被一群孩子吵到头都大了,连骂带吓唬却没有一个人怕她,无奈,她只得放下手里的活儿拿出剪刀修补风筝。
一个小一点的娃娃大概很喜欢她身上的熏香味道,小狗似在苏娴的腿上爬上爬下,嘴里说:
“姑姑好香!”
“臭小子,给老娘下去!”苏娴提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扔一边去。
陈大娘在一旁哈哈笑道:“我们狗蛋最爱娴姐儿了,成天跟在娴姐儿的屁股后头乱转!”
“小小年纪就爱闻香味儿,长大了肯定是个不正经的小混蛋!”苏娴瞥了一眼戳织布机玩的狗蛋,哧地笑了,说。
正说着,帐子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进来,带进来一大片阳光。
苏娴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别过头去,眼里写满了悲催,早知道他会来至少今天她该化个妆的,鬼知道已经来过一次的王爷为什么还会来第二次,表面上的安抚慰问这种事不是都应该只有一次吗?
因为苏娴没化妆,梁敞看了半天才确信眼前这个清汤面似的人儿确实是那个浓妆艳抹到处撩拨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女人。
“殿下,这一位就是说服耿员外把粮食低价卖给我们的苏姑娘。”卢公子没看出异样,含笑介绍道,又招呼苏娴说,“苏姑娘,过来见过文王殿下!”
一直别着头的苏娴听了他的话,心里也知道避无可避,平着脸站起来,走到梁敞面前,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民女给文王殿下请安。”一副初次见面的陌生态度。
梁敞瞅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到帐子入口,回过头来,凉嗖嗖地命令她道:
“你出来!”
“……”没化妆也能认出来吗,苏娴有些恼火,她可不想被她想勾搭的男人看到自己没化妆的模样,可出入灾民区又不能浓妆艳抹,她恨得直咬牙,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为了自己美艳的形象,她决定装傻到底,“殿下,民女与殿下初次相见殿下就对民女下这样的命令,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好吧?”她低垂着头,羞答答的小声说。
“别装了!出来!”梁敞说完,自己先出去了。
“……”苏娴翻了个白眼,跟着他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离帐篷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梁敞回过身,绷着脸看着她。
“我没化妆,亏你还能认出我。”苏娴的心情不太愉快。
“我又不瞎!”梁敞没好气地道,顿了顿,又道,“再说,你对男人说话的口气能不能改改,说着‘初次见面’又把‘孤男寡女’带出来了,别说你没化妆,就是你毁了容,凭你说话的口气也能被认出来,你就不能改改,成天勾三搭四的你都不觉得羞耻吗?”
苏娴因为没化妆,不愿意跟他对视,把脑袋扭到一边去,装没听见。
梁敞见她不搭理他,恼火起来,询问她时的语气很生硬:“你在这儿做什么?耿员外是怎么回事?听卢硕说他去了三次耿员外都不肯把自家屯的粮卖出来,就等着过些时日抬高价,怎么你一去他就答应了,你用了什么法子?”
苏娴瞥了他一眼,勾起嘴唇,似笑非笑地问:“殿下期待我说什么样的回答,如果我说用了“出卖色相”,殿下可会吃醋?”
梁敞黑着脸,盯着她瞅了一会儿,自语似的嘟囔:“我就知道!”顿了顿,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那耿员外都六十多了,亏你下得去手,怎么,勾搭本王不成终于瞧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准备给自己寻个乡间土地主当新的金主?”
“新的金主?那旧的金主又是谁?殿下你吗?恕奴家直言,殿下你在奴家身上花的银子还不如丰州一个土地主给自己小妾花的银子多,你也好意思称自己是金主?”苏娴用瞧不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居然把他和乡下土地主相提并论,梁敞暴跳如雷:
“你又不是本王的小妾,本王凭什么花银子养你?!”
“当小妾可不成,小妾太掉价了,不过……”苏娴轻移莲步,迈着轻快的步伐两步站到梁敞面前,弯下腰身,以最恰到好处的角度从正面展现出自己曼妙的身体曲线,一双妩媚的凤眸自下往上充满了媚惑地望着他,鲜艳的红唇含着撩拨的笑意,“奴家觉得殿下是最能够让奴家体验到登峰造极之感的人,殿下可愿意和奴家试试看?”
梁敞盯着她清水挂面似的脸瞅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指头在她的眉心戳了一下:
“在说这种淫/荡词之前你先化个妆吧,不擦脂粉时这张脸跟道边上的村妇没两样。”
“……”算你狠!
苏娴直起腰身,默默地走到一边,闭了嘴。
“真稀罕,你居然也有不化妆的时候!”梁敞总算看见她吃瘪的样子,心情舒畅,眼睛里笑意满满。
“你见过在这种地方还能花枝招展的吗,化妆给谁看,浓妆艳抹的只会给这些人心里添堵吧。”苏娴没好气地说。
梁敞略意外地扬眉,她这话说的就好像她正在在意这些灾民的想法,可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不会在意他人心情的人: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找新乐子,不行吗?”苏娴冷淡地回答。
“找乐子?”梁敞的心情又阴沉下来,“找乐子”这个词让他很难不往其他地方去想,向周围看了一圈,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冷硬轻蔑地问,“把这里当成找乐子的地方,难道你把逃灾的灾民也当成你捕猎的对象了?”
“啊?”苏娴啼笑皆非,有点恼火,“殿下,这些灾民缺衣少食每天都要为活着发愁,面对这样的人们你能不能多想点正经事,‘捕猎’?我又不是老虎,再说就算是老虎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本王你是来帮助灾民行善积德的,本王才不信!”
“奴家已经说了,奴家是来找乐子的。”苏娴轻描淡写地回答。
梁敞想了一会儿,用越发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戒备:
“你该不会……是因为本王才来这儿的吧,为了能遇到本王,所以跑到这儿来,因为你听说了是由本王来负责安抚从鲁南迁到梁都的灾民的……”
苏娴翻了个白眼,这一回她没忍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指着远处道:
“殿下,那里有条河。”
梁敞一愣,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疑惑地问:
“河怎么了?”
“殿下跳进去清醒一下吧,奴家觉得殿下现在的脑袋有点混乱,不然怎么会这么能胡思乱想呢?”
“……”梁敞的脸刷地黑了,顿了顿,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不承认也没用,你的那点花招本王早就看透了!”
苏娴瞥了他一眼,没言语,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种比他还强的轻蔑感是怎么回事?梁敞有点恼火。
狗蛋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抱住苏娴的腿,嚷道:
“姑姑,姑姑,风筝风筝!”
苏娴把他从自己腿上扒拉开,瞪起眼睛严厉地道:“叫‘姐姐’!”
狗蛋不听,仰着脑袋呵呵笑。
“‘姐姐’?叫‘大娘’还差不多。”梁敞在一旁哼了一声。
苏娴瞅了他一眼,指了指远处:“殿下,那里有条河……”
“要跳你去跳!”梁敞这话接的很顺溜。
就在这时,在帐篷里左等右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卢硕终于找出来了,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心里直打鼓,赔着笑对梁敞说:
“殿下,苏大姑娘才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若是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苏大姑娘虽然来的时间短,可为了灾民当真操/了许多心,连自己最心爱的首饰都当了,只为了多凑些银子给这些孩子吃饭,四处筹集布料和米粮不说,只要得空就会亲自动手帮忙做活儿,这里能这么稳当,其中有苏大姑娘很大的功劳……”
他话还没说完,苏娴已经打断他,道:
“卢公子,该开饭了吧。”
卢硕一愣,望望天色:“是时候了。”
于是苏娴向着之前的大锅走去。
“殿下……”卢硕还想向梁敞解释,他以为苏娴突然被梁敞叫出去是因为苏娴犯了什么错被发现了。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梁敞瞅着他,不等他问完,语气清淡地发问。
卢硕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娴走向自己的大锅,已经开饭了,灾民们正排着队挨个领饭,苏妙挥舞着半人高的大木勺子分饭正乐,而她这一列的人明显跟其他队伍不同,许多个领到杂粮粥的灾民非但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很乐地围在苏妙身旁大赞今天的杂粮粥好吃,然后从讨论杂粮粥的做法到家乡的各色美食再到今年的水灾再到感慨人生的无常,本来是沉重的话题,跟苏妙谈论起来却相当乐呵,到最后全都哈哈大笑。
这已经不是灾民区完全变成小酒馆了,一瞬间苏娴还以为自己在苏菜馆里,她满头黑线。
就在这时,纯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她:
“大姐,卢公子呢?”
“那边。干吗?”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哥儿晕倒在半路,好像生病了,钱大娘叫我来请卢公子去给那小哥儿瞧瞧。”纯娘解释说。(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五百一九章 恶行
被从官道上捡回来的男子也就二十出头,苏娴看见时,发现这小哥儿不仅仅是生病这么简单,衣衫褴褛,身上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灰头土脸,两条腿断了,软塌塌地挂在身上。
听钱大娘说,这小哥是送粮的队伍在半路上碰见的,看见的时候发现他昏死在道边,因为还活着,看起来又不像坏人,送粮的人心善,想着卢硕会简单的医术,就把人给捡回来了。
年轻的男子正在高烧,钱大娘用干净的湿布巾小心地为他擦拭伤口。
纯娘在看到青年满身是血后就被吓跑了,苏娴站在板床边上,看了看青年的脸,用布巾擦去满脸黑灰之后,一张白净斯文的脸庞映入眼帘,居然是一个清秀的小郎君。苏娴对清纯漂亮的事物最没有抵抗力,在看清这竟然是一个秀气的男孩子时,微怔,紧接着望向男孩断了的双腿,心软了下来,十分惋惜,心想这么漂亮的青年腿却断了,也不知道伤势严不严重,会不会落下残疾。
正担心着,就听见帐子外头纯娘叽叽喳喳地对卢硕说:
“那小哥儿好可怜,那么年轻,又是个读书人,腿居然让人打断了,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对这么秀气的小哥儿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苏娴在点头赞同的同时又十分不可思议,纯娘只凭闯进来时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哥儿长相秀气,腿还是让人打断的,这也就罢了,她是怎么看出来这是一个读书人的?纯娘对读书人有着令人惊奇的执着。
进到帐子里来的不仅有卢硕,还有刚才跟卢硕在一起交谈的梁敞。梁敞在听说运粮队在半路上捡到一个重伤的人时心里有点怀疑,灾民基本上都是结伴同行的,一个人躺在路边又身受重伤,梁敞本能地起了怀疑,就跟着过来看了。才一进来就看见苏娴站在床边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小哥儿,再一看床上昏睡着的小哥儿居然唇红齿白长得还挺秀气,他冷冷地瞅了苏娴一眼,苏娴没有发觉,还在盯着床上的小哥儿看。一腔无名火腾地冒了出来,梁敞狠狠地剜了苏娴一眼,等他空闲下来的,等他空闲下来他一定会好好想个法子治一治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钱大娘见文王和卢公子一块来了,手足无措,慌忙迎上去,弯着腰请了安,又对卢硕说:
“卢公子,就是这个小哥儿,正发着热,两腿……好像断了……”
青年的惨状入目,卢硕皱了皱眉,走过去,先搭了脉,又去检查青年的腿,大概是在触碰的过程中弄疼了青年,昏迷中的青年在倒吸了一口气之后,迷迷糊糊的居然醒了过来。睁开一双秀气的眼睛,入目的却是一个陌生人,他吓了一跳。
本来人在醒来之后看到陌生人近在咫尺被吓一跳是很正常的,可这个青年之前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处在极度惊恐的状态,竟然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想逃,但因为双腿已断,他剧烈的动作只是扯动了受伤的腿,剧痛让他差一点再度昏过去,眼角已经飙泪,变得湿漉漉的,越发让人觉得可怜。
苏娴的心更软了,上前一步,把卢硕推一边去,坐在床沿,用安抚的语气对着惊恐中的青年温柔地笑说:
“小公子别怕,姐姐不是坏人,你受伤昏倒在路边,是姐姐把你捡回来的哟!”
梁敞阴沉着眼神目不转睛地瞅着她的背影,就像是要用眼神将她穿出一个洞,虽然脸上一副高冷的表情,心里却在大骂她不要脸,虽然他早就知道她不要脸,可是她不要脸的程度原来可以超出他的想象,岳梁国居然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子,岳梁国的女性教育看来又要从娃娃开始抓起了!
苏娴温柔的语调让惊恐中的青年渐渐沉静下来,虽然仍心怀戒备,但对方是个姑娘多少能够让他放松一些,他绷着一张脸四处张望。
“这里是梁都城外专门收容鲁南灾民的地方。”苏娴对他说,见青年重新将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苏娴温声笑问,“小公子喝水吗?”
青年盯着她看了片刻,表情略松,点点头,沙哑着嗓音,斯文有礼地说:
“多谢姑娘。”
苏娴笑着,去倒了半杯水回来,递给青年。
青年忍着身上的痛,接过水杯,勉强喝了半杯手就开始发抖,差点打翻水碗,幸好被苏娴眼疾手快接住,搁到一旁。
“小兄弟,你不是鲁南人吧,听你的口音应该就是梁都周边的人。”卢硕很在意青年身上的伤,见青年的精神好了些,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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