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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他在她修长白皙的胳膊上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他的结论是,也不是不行。
梁敖心里在想什么苏婵自然不知道,她也懒得去猜。在苏婵看来,梁敖的外伤包扎手法比衙门里的外伤大夫强多了。血被止住,她很高兴,用手指肚碰了碰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
“伤的有些深,没愈合前不要沾水,会留疤。”梁敖嘱咐说。
“每一条疤痕,都是活着的证明。”苏婵指着自己胳膊上一道又一道伤疤,一本正经地说。
梁敖哑然,无语。
“你是烈士?”
苏婵不说话,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很厉害。她为了抓小偷兼采/花/贼日夜蹲守,忽略了最重要的吃饭,当时气氛紧张她也不怎么觉得饿,可是现在贼也抓了银子也拿到了,放松下来的她一下子就饿了。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忽然开口,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梁敖说:
“哎,去煮碗面来吃?”
她语气轻快,说的极顺口。
梁敖黑着脸,火冒三丈。
活了三十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跟他说让他去煮碗面,好大的狗胆!
梁敖不会煮面,只好吩咐张俭去隔壁的小餐馆里打包回来一碗打卤面来给苏婵吃。
苏婵就在梁敖的桌子上,连吃了几筷子,喝了口水,对梁敖说:
“这打卤面,比我二姐做的差远了。”
“那就回家去让你二姐做给你吃!”梁敖极快地回答她,脸黑如锅底,挑三拣四的女人最讨厌了。
“我二姐不在家,皇上把她留在宫里不让她出来,也不知道要干吗。二姐不在,家里乱成一团,烟儿也不念书了,满脑子全是姑娘。大姐也不出去买东西了,鬼知道她在想谁。我想吃一顿红烧肉都没有。”
梁敖笑了一声,用调侃的语气问:“别人都有想的,就你没有想的?”
“我想红烧肉。”苏婵说。
梁敖哑然,笑道:“你不是住在太子府么,想吃红烧肉,吩咐厨房做一份不就好了。”
“住在别人家,哪能挑三拣四自己选吃的,我的脸可没那么大。”
梁敖心想,肚子饿了就叫我煮面给你吃,你的脸还不大?谁信!
“文王殿下有消息么?”苏婵问。
“你怎么想起关心他了?”
“我是替我大姐问的。”
“没有消息。”梁敖说。
苏婵一脸没意思的表情,顿了顿,问:
“梁都里也要打仗了么?”
“谁告诉你的?”
“整个梁都都在传。”
梁敖没有回答,而是说:“这段日子你少出门,尤其是晚上,知道了么?”
他说的很严肃,苏婵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吃完了面,苏婵被梁敖押送回太子府,也不知道梁敖的脸为什么那么大,居然叫太子妃好好看住苏婵,别让她乱跑。
晚饭时苏婵到底还是吃到了红烧肉,太子府的厨子做的红烧肉,是太子妃亲自吩咐厨房做的。太子妃说了,是武王殿下临走前交代她的,让她晚上吩咐厨房给苏婵做一碗红烧肉。
苏婵很畅快地吃完了,虽然有点小尴尬。
在她的脑袋里,梁敖的脸已经和岳梁国的国土一般大了。





妙味 第六百四五章 攻城
元平十年六月初七。
梁都的战事终于打响。
血阴教的乱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突然进攻梁都城,炮火隆隆声惊醒了沉睡着的整座城市。
因为战事接连不断,岳梁国的大部分士兵都被派往前线,守护梁都城的禁卫军不过三万人。若是对付普通的叛党,三万人的人数虽然算不上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少。可是这一次很显然他们低估了血阴教的实力,六万正规军,外加五千名凌水宫精英中的精英,声势浩大的攻城行动让整个梁都为之震动。
京中的百姓虽然知道城墙外面的大动静是乱党在攻城,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走出去一看究竟,大部分人都缩在被窝里,惶惶不安地在嘴里念着佛,祈求着这场人为的灾难能够赶快过去。
内城中的权贵们亦十分不安,他们倒不会蒙着头在被窝里自欺欺人,可是因为睡不着觉一心盘算着万一城破自己家该怎么逃难的大有人在。
只有少数高层官员知道这场叛乱的来龙去脉。
比如魏心妍的长兄魏和。
攻城战刚发生时,他还在第十八小妾的被窝里,然后一阵刺耳的炮声响起,不到一刻钟,魏府就被太子殿下派来的亲兵给围了。虽然还没定罪,但魏家这一回绝对凶多吉少。尽管魏和一个劲儿地要求,说要面见太子殿下,并且态度强硬,但实际上,他只是想在见面时利用甥舅之情让梁敕对他网开一面,好歹听一听他的解释,听他表达一下忠心。
嘴上要求着要见面,魏和的心里却很没底,梁敕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凌水宫叛变,不管其中有没有魏心妍参与,魏心妍都难辞其咎,一旦魏心妍难辞其咎,整个魏家都有要陪葬的危险。
以魏和对魏心妍的了解,估计魏心妍不仅参与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主谋。
他现在除了破口大骂魏心妍鬼迷心窍失心疯外,他被气得已经骂不出别的了。
魏和领导的魏家是绝对的太子派,魏和从来就没想过要扶植别人。魏家作为太子派理由充分,第一太子是魏家女的亲生子,第二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第三太子已经是储君了,只差一步就能君临天下,魏和没有理由舍弃太子,去扶持其他人。除了太子不听话,并不顾祖训娶了他姓女之外,其他的魏和没什么不满意。他一直以为魏心妍和他想的一样,梁敏又确确实实是太子党的人,所以魏心妍就算偶尔做的急进一点,他也以为魏心妍是在强迫太子向魏家顺从,这一点魏和是赞成的,魏家总要扶持一个肯听魏家的话而不是时时刻刻准备和魏家作对的君王,所以魏和默认了魏心妍背地里的许多手段,并且许多时候魏和在那些事情里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然而他现在才知道,魏心妍和魏穆跟他并不是一条心,他们只顾着自己,完全是要把魏家往火坑里推。
魏和现在悔不该当初,他只能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诅咒魏家的那两个叛徒最好死无全尸,万一他们的尸体辨认不出身份,魏家尚有一线生机;假如那两个人的身份暴露于天下,魏家被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无极宫。
苏妙刚睡下就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了,套上外衣,趿着鞋跑出门,一直跑到无极宫正殿前边的高台上,这里视野开阔,看得十分清楚。
苏妙跑到那里时,无极宫里值夜的太监宫女已经有好几个聚在那里,愕然地望着北方的城门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大半个黑夜。
苏妙扶着栏杆望了一会儿,心怦怦乱跳。
梁都的消防虽然做的不错,但毕竟设施滞后,梁都的房屋又多以木质结构为主,一旦着火,那将是非常大的灾难。
又一声震耳的炮声,苏妙的目光向着西方,西城门处,同样燃烧起了大火,大火红彤彤的,鲜艳刺目。
这时候苏妙突然有一种这个世界都疯了的感觉。
周围的太监宫女小声议论,各种恐慌,随后又都戛然止住话头,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苏妙一愣,下意识向后望,一个人从后面上来,站在她身旁。
同样都是大半夜被惊醒跑出来的,梁铄比苏妙穿的整齐多了,就好像压根没睡觉似的,他站在苏妙身旁,扶着栏杆,也在看西边的城门方向。
苏妙有点紧张,死死地盯着火红的夜幕,盯了半天,发现大火还是没有被破灭的迹象,忍不住扭过头,看着梁铄的侧脸,唤道:
“皇上……”
“说!”梁铄很有气势地吐出一个字。
“皇上有没有地道密道之类的……”苏妙硬着头皮说,在他突然投过来的注目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却没有停止,而是鼓足勇气,指着自己的鼻尖道,“让我躲一躲。”
“没出息!”果然,她话还没说完,梁铄就斥了一句,不悦地道,“你这样子也算是梁家的儿媳妇吗?”
“这跟是谁家的儿媳妇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是小味味还没过门的媳妇,没活够想躲起来不是很正常么,若是小味味在,小味味也一定会告诉我,叫我快点跑。”苏妙不服气地道。
梁铄瞅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贪生怕死!胆小鼠辈!”
“谁不怕死?不怕死那是因为不想活,活着没劲,我才二十岁,我还想活着,还没活够呢,没活够我干吗要去死?”苏妙理直气壮地说。
梁铄瞥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都城北角的火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即使现在是夏天,苏妙却觉得有点寒冷时,钱德海突然从后面走过来,一脸喜气洋洋的表情,走到梁铄身旁,轻声低语几句。
苏妙也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不一会儿,梁铄点了点头,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对着苏妙,说:
“你这丫头,回去睡觉吧。”
“嗳?密道……没有吗?”苏妙的一颗心直打鼓,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狐疑地问。
“有。”梁铄回答。
“在哪?”苏妙大喜,慌忙问。
“宫里的密道,朕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种丫头。”梁铄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讽她。
这种……
苏妙的脸刷地黑了。
“行了,回去睡吧,再熬着,明天脸肿了,看你怎么见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梁铄说完,转身走了。
苏妙一愣。
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刹那间,一颗心开始雀跃,她又一次心跳如擂鼓。
红扑扑的小脸突然变得比火光还要鲜艳。




妙味 第六百四六章 复仇
静心斋。
薛贵妃身着素衣,虔诚地跪在佛像前,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手里的念珠,嘴里念着佛。
城门外的战事异常激烈,明明隔着一座外城,居住在皇宫里的她还是能听到城门外隆隆的炮火声和声嘶力竭的喊杀声。
这场战事足足持续了一天两夜。
薛贵妃同样在佛像前跪了一天两夜。
直到第三日破晓之前,耳朵已经习惯了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停止,到最后无论是皇宫还是都城都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好像全世界都陷入了死亡一样。
这时候,薛贵妃终于张开了眼睛。
静心斋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大宫女芳若快步走进来,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旁,轻轻唤道:
“娘娘。”
薛贵妃容颜肃穆地对着佛像参拜过,扶着芳若的手,缓缓地站起来。因为跪了一天两夜,她的腿早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然而她强忍着,也没用芳若捶腿,咬着牙适应了一会儿,总算稳稳地立住脚跟,她望向芳若。
芳若忍耐不住一脸喜色,眼角眉梢早已挂上了雀跃,她欢天喜地地说:
“娘娘放心,武王殿下好好的,还立了大功。昨日血阴教攻城的时候,其实武王殿下没在城里,殿下看破了血阴教看起来是主攻北城门,其实主要力量全部集中在西城门的假象,设兵埋伏,西城门那一头刚想偷袭,就被武王殿下带人给截住了。然后回三公子领了两万援军来在后面包抄,前后夹攻,昨日半夜里血阴教的叛党就被打败了,后半夜一直在清剿余党。刚刚殿下身边的张俭大人亲自来报,说战事已平息,殿下没事,请娘娘放心。还说,虽然都城门要再继续关上一阵,可也不会太久,过几天就能重新开放恢复以前的样子了,请娘娘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殿下知道顾着自己个儿,娘娘千万别为了操心殿下自己伤了身子。”
薛贵妃之前虽然有战事已歇的预感,可是心中依旧忐忑,在听完芳若的报告后才彻底放心,她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突然想起来,有些紧张地问芳若:
“魏心妍、可有凌水宫魏掌司的下落?”
芳若被她突然紧绷起来的语气惊了一跳,在听到“魏掌司”三个字时,表情亦变得有些不安:
“回娘娘,在两军交战时并不见魏掌司,清剿血阴教叛党的时候殿下一连讯问了几个人,虽然知道了在战事开始时魏掌司确在敌营,可现在魏掌司的下落无人知晓,殿下也正在查问中。”
本来已经放下去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薛贵妃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仰起头,望着窗外尚未破晓的天空,喃喃地道:
“希望回香能除了那个祸害,不让她再来害人。”
她的声音太弱了,芳若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也不敢言语,垂眸屏息,只是恭顺地站着,不发一语。
……
被浓雾笼罩的海岸,在太阳尚未升起时昏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微咸的潮湿之气,海水拍击海岸的声音入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异常响亮,响亮的刺耳。无法看清雪白雪白的浪花,却能看到恍若能够吞噬掉一切的黑洞般的海洋,这样的海洋令人心惊,令人胆寒。
细沙散落的海滩上,两方正在对峙。
一方就算不到百人,也足有七八十人,另外一方却只有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主二仆。为首的人身穿黑色丝缎长裙,对襟立领,全身上下的肌肤都被覆盖在流光溢彩的绸缎下,她黑纱遮面,就连手上亦戴着黑色的小羊皮手套,除了清冷如冰的眼眸,看不到她一丝一毫的皮肤,而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深邃如井,波澜不惊,仿佛干涸了千年的泉眼,让人读不出任何内容。
站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皆身穿黑衣,容貌出众。这是两个一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够猜出他们从事职业的人,杀手无二,无论是森冷的眼眸、苍白的皮肤、厚茧的手掌还是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嘴唇,都在诉说着,这二个人就是那游走在黑夜中永远无法被光明照亮只能靠收割他人性命生存的杀手。
跟他们比较,与他们对峙的另外一队就华丽多了,七八十个身穿黑色软甲手握重剑身姿矫健杀气腾腾的凌水宫近卫,都是魏心妍最得意也是对她最忠心之人。被大量护卫包围着的魏心妍只穿了件正紫色绣双龙戏珠阔袖交领云锦长裙,长发别致地挽着,没有任何坠饰。已经三十几年了,她的容貌仍与年少时无意,岁月是厚待她的,并没有在她的肌肤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依旧如当年一样姿容妩媚,尽态极妍。
回香想起了第一次进凌水宫的情景,魏心妍妖冶的容貌令她吃惊,她从未见过这样妩媚的女子,好像传说故事中的九尾狐妖。
魏心妍已经忘记回香的容貌了,因为她黑纱覆面三十年,再说比不上自己美貌的相貌她从来都是忽略的,然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回香的眼睛,似乎与现在别无二样,不管是当年那个初入凌水宫的小小姑娘,还是现在这个已为人母饱经沧桑的妇人,她的眼仿佛从没有改变过,永远都是如古井水一般,冰冷深沉,让人在触及她的目光时,会有一种被滴水冰封了心脏的错觉。从一开始,魏心妍就非常讨厌她。
背后和右侧是笔直得无人能够攀登的高山,左侧是密布了礁石的海岸,魏心妍被逼进了死角。
“回香,你对本座可真是执着呐!”魏心妍恶狠狠地盯着回香,咬牙切齿地说。
回香静静地立着,不急,不躁,她望着魏心妍,难得的,在面纱之下勾起了唇角,虽然是在面纱下,但是魏心妍从她的语气里很清晰地听出了她此刻正在微笑。
“魏心妍,你可还记得这里?”她轻声问道。
魏心妍当然记得这里,三十年前的今天,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抬起头,望了一眼身后笔挺险峻的山峰,又转头看向回香,冷冷一笑:
“要复仇?就凭你们?三个人?”
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三个人?”回香低低地笑起来。
魏心妍面目冷凝地看着她。
就在回香话音落下时,护卫在魏心妍周围的队形突然发生了变化,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令人们措手不及,甚至有点眼花。一半的黑衣人忽然倒戈,迅速退到回香和魏心妍中间的位置,锋利的剑尖齐齐对准魏心妍,在漆黑的夜色里反射着骇人的银光!




妙味 第六百四七章 轮报
魏心妍面沉如水,她冷冷地望着回香,语气阴狠,咬着牙,讽笑道:
“回香,是我低估了你,忍气吞声二十年在我身边布下这样的局,真是难为你了,庞梦楠那个贱人到死还是不如你,那么早就泻了底!”
回香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她哑着嗓音,低声道:
“庞梦楠临死之前对我说,她自知比不上你,能在临死前狠咬你一口,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和我比?她也配!”魏心妍不屑地道。
她轻蔑的语气让回香不自禁笑出声来,她抬起眼,望向姿容艳丽的魏心妍,时光荏苒,岁月催人老,然而这个容颜浓丽狠绝毒辣的女子骨子里的唯我独尊从来就没有变过,三十年光阴,千变万化的世界里也许只有魏心妍没有变。
“你就那么喜欢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吗?”回香轻轻地问。
“是。”魏心妍并不否认,她干脆地回答了。
“在凌水宫时,你曾对魏心兰说,端敬太后蠢就蠢在在手握重权时还把自己当成女人,所以才有了宠臣乱政、皇后乱权、先皇图谋变法造成内乱,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斩掉一切阻碍,将所有权利光明正大地握在手里。现在,这一战,你是替阿敏篡取皇权,若你成功了,阿敏真的登基为帝,你是要学端敬太后垂帘听政独揽大权,还是干脆找个时机鸩杀亲生子,自立为帝?”
魏心妍笑了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回香的话刺耳,她笑得花枝乱颤:
“回香,我和你的不同在于,你把自己当成是女人,我不是,所以三十年前你输给了我。我可以为了我要的铲除一切,包括亲生子,而你,你不单舍不得回味,你还舍不得梁锦那个蠢货,所以你原谅了他,就因为这样,你才又忍气吞声了二十年。”
回香望着她唇角的笑容,淡声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喜欢权势与我无关,可是你不该把我牵扯进来。”
“啊呀,现在说这样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小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么,凌水宫人数众多,你我在一起的时间却是最长的,这些你都忘记了?”魏心妍笑容美媚地望着她,用嘲讽的语气说。
回香低着眼帘,沉默了片刻,再抬起眼时,她笑了起来,她看着魏心妍,虽然嗓音沙哑异于常人,但说话的时候却颇有幼年时冷漠率直的样子,一瞬间居然让魏心妍有些恍惚,只听她说:
“魏心妍,我不讨厌你,你的阴狠、你的无情、你的野心,我都不讨厌,我甚至有点欣赏你的狂妄大胆,你想做什么本与我无关,但是,你不该扯上我。”
魏心妍的面容凝肃下来,她冷冷地望着她,手腕翻转,一柄长剑被她握在手中。
与此同时,雪亮的匕首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回香的手里。
两人对视着。
“今天你可没有机会落海。”回香轻轻地说着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魏心妍冷笑了一声。
二人同时跃前,不约而同,双双出剑!
银光剑影,上下翻飞,兵刃相接声融于背景的森森海浪里,令人心惊胆寒。
当回香手中锋利的短刃擦过魏心妍脖颈的一刻,魏心妍的脖颈上陡然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只要她稍稍快上一步,那柄短剑就会划破她的喉咙,让她惨死于此。
“手脚被废还能恢复至此,我真后悔,三十年前就算搜遍平宋海,也要把你碎尸万段!”魏心妍咬牙切齿地说。
“今天,你是不会落海的。”面纱下,回香似乎笑了一声,她语调轻盈地对她说。
魏心妍面沉如水。
回香与魏心妍不同,魏心妍是贵族女出身,在凌水宫中比起暗杀手段,她更注重的是权谋是野心。回香出身庶民,且似乎是天生的,她极擅长暗杀,凌水宫内杀手辈出,而那个最擅长暗杀的人却是回香,这个女子仿佛就是为了做刺客而生的,她最擅长近身战,用她手中锋利的匕首割破对方的喉咙。
魏心妍眸色如冰,仰身避开她掌中的短剑,反手,银光灼灼的剑尖以迅疾如闪电的速度刺向回香的太阳窝。
回香旋身避闪,冰冷的剑尖已经擦过她的肌肤,割裂她罩面的黑纱,并划破了她紧束着脖子高高的衣领。
黑色的面纱碎裂,缓缓滑落。
回香的容颜显露出来。
黛眉如春,妙目如井,唇红如樱,从精致的五官来判断,她应该拥有一张美丽的脸,可这仅仅是她的五官。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下半脸,左侧,从眼角到下巴,有一道弧形的、以冷艳的黑色纹绣而成的蝶恋桃花,冰冷,刺骨,却异常妖冶。在这条纹绣下面被遮掩着的,是一条由利刃深割出的疤痕。这只是左边的脸,在她的右半边脸上,密密麻麻遍布着严重的烧伤遗留下来的不规则的伤痕,这些伤疤覆盖在皮肤上,就像是弯弯曲曲的诅咒,吞噬了原本光洁美丽的肌肤,蜿蜒延伸到脖子上,顺着领口延续下去。
魏心妍知道,这些烧伤会顺着领口遍布回香的全身,因为这些是她做下的。
她呵地笑了,眼望着回香脸颊上艳丽的纹绣,用嘲讽的语气,尖锐地道:
“梁锦倒是个长情的,你都变成这样了,寻常人看到你只会想吐,他对着你也真能做得下去,还不惜为你自毁容貌……真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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