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女皇的声音很低,“朕乏了,你们都出去。照顾好郡主。”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微弱了,霍煌的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是,”他站起身。刘永和姜影儿上前服侍女皇,霍煌一扭身,见小郡主还呆呆得站在原处,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她素淡的长裙拖在地上,裙幅上沾淋了串串血迹。
霍煌站到她身边。
虞盛光回过一些神,有些呆滞得看着他,她的脸上泼洒上了血,将那张绝美的脸庞勾画出妖异的美丽。
霍煌道,“陛下要休息,郡主随我来。”
两个人来到旁边的隔间,虞盛光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霍煌用手将她脸上的血抹去,捧起她的脸,深深得吻了下去。
虞盛光措不及防,被他的舌头侵入了,她的头颅被控制住,被迫着仰起,腥甜的血液和着那人的强悍的气息,汗味、男子刚刚厮杀过的躁动和激烈,他的舌头重重得喂压进来,她胃里一阵一阵翻涌,女孩死命得挣扎着,他接着往下摸索她的身体,虞盛光一只手得了空,在他脖子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他猛然间松开了她,退后一步,盛光被嘴唇里的腥味和对对方突然侵犯的愤怒,胃里绞压成一团,弯腰呕吐出来。
霍煌淡淡得嘲笑,上前用手抚净她的嘴角。
“滚,”盛光推开他。
霍煌掐紧她的脖子,“应当有人好好教你规矩,郡主。”
他的手那样重,虞盛光顿时呼吸不过来,脸胀成了猪肝色。霍煌紧接着将她抱起,压制到一旁的大榻上。虞盛光刚得到空气不过一瞬,身体即被重重得押到了大榻的墙壁之上,霍煌再一次吻下来。
男子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着,虞盛光全身泛起恶心的颤麻,她动弹不了,霍煌将她的衣衫撕开了,她全身绷紧了试图抵抗,喉咙间急促的嘶叫着。霍煌似乎很享受她的挣扎,来到她脖颈间逡巡啮咬,少女来之前刚刚沐浴过,虽然经历了方才的宫变,流了汗,但瓷粉色的肌肤依然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和着血腥,在燥烈灼热的气息中,这样浓重又轻盈交错的香气简直可以撩起燎原的热火。
宫人们都在外面统一的指挥下清理收拾宫殿,没有人注意这一间小室内发生的事情。虞盛光听到暴雨在外面寻找她的声音,可是门口显然有侍卫,欺挡了她们进来查看的脚步。她们走开了。
“爵爷,”清淡优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国师弥安。
霍煌离开女孩的嘴唇,看着她在他身下被扭着双臂丝毫不能动弹的模样。并没有松开对她的钳制。
虞盛光立刻想尖叫,但他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头也没回得问弥安,“什么事?”
“霍笙被抓住了,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弥安说道,霍笙的计划鼓动右卫中一部分中级将领,让他们今晚哗变,以霍煌辖制不力为由,趁乱杀了霍煌。没想到派出的人中有几人竟与其他几个不知名的人一道,转而攻击了出云宫内宫,一直杀到太月殿。他们在外宫门处遍寻不到霍煌的同时,知道上当了,紧接着就被埋伏的人拿下。
霍煌道,“杀了他,给他个痛快。”少女的衣衫碎了,他眼睛顺着她破裂开的衣服往里看,一颗粉粉的小尖在里面若隐若现。
他另只手隔着衣服掐到那里,虞盛光猛的一缩,身子拼命摇动抵抗,狠狠咬住他的手。
霍煌浑不在意,手仍被她咬着,一面索性将她衣服褪到腰间,一手拧握着少女的酥胸,一面强压着她吻下去,弥安只看见少女两只手被摁在榻上紧紧的不能动弹,承受着男人狂烈的亲吻。她拼了命在扭动,指甲在榻上都掀开了,蹭出斑斑血迹。
“你要看吗?”霍煌喑哑的声音问。
弥安轻笑,“我有药,可以让她老实点。”
霍煌看着底下人愤怒得燃烧着的眼睛,淡笑,“那有什么意思。”
弥安出去了,霍煌将虞盛光抱着坐起,让她赤|裸的上身贴到自己冰冷的盔甲上,虞盛光摸到他腰际拴着匕首的牛皮袋,趁着他亲吻抚摸自己的胸部,将它抽了出来。
她狠狠得向他颈边扎去,霍煌是什么人,早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一挥手,虞盛光滚到了榻下,她手里仍然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把它给我。”他居高临下,看着她道。
盛光被摔的这一下子,胳膊和半边肩膀几乎要断掉,霍煌蹲下来,眼睛与她平视,他嘴边勾过轻蔑的笑,“你能做什么,嗯?杀了我?”他轻笑出声,故意去看她浑圆可爱的胸部,娇贵骄傲的小郡主,这样赤,裸的样子最适合她了。
虞盛光将刀刃抵到脖颈处,霍煌眼中的讽刺更浓。“嗯”,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少女的肌肤,虞盛光想到之前申时轶带她去的那间赌坊,混混用无赖的手法取得赌坊的妥协,刀越割越深,几乎见骨,她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喉咙也被他刚才的紧掐撕伤了声带,沙哑着道,“你很得意,可是如果我现下死了,你怎么向陛下交代?”
王之将倾 第72章 封赏
霍煌不动声色,看着她用刀刃割伤自己,他唇上沾了刚才吻她时的血迹,看见她的动作,眼底讽刺的意味更浓,像墨池一样黑暗。伸出手,只轻轻一捏,匕首从少女的的手心里掉落了,“想死是吗?”他低声道,抓住她的头发,猛然间带着她的身子狠狠得向墙壁上撞去。
“啊!”虞盛光发出一声嘶叫,双手下意识向前推挡。
鼻尖就要触碰到墙壁的一瞬间,霍煌停住了,盛光双手虚软得趴在墙上,刹那间屏住的呼吸回了来,急促的喘息着。
“不是想死吗,为什么还要挡?”他松开她的头发,轻轻抚摸到脊背上,女孩这样双手摁扶着墙面,桃粉色的小尖翘着紧贴在墙壁上的样子,霍煌眼睛中深黑的颜色更浓,如果现在不是在皇宫,他真的会把她给弄死。
他终是站起身,轻蔑得道,“死,从你这样的娇滴滴的小姐嘴里说出来,太轻亵了。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死亡。”将衣衫抛到她的身上。
虞盛光揽过衣服,轻颤着用它笼住自己,双手环抱在胸前。他让她感到屈辱,同时升起想要反击的*,“你喜欢别人怕你,是吗?”她轻轻问道,“用恐惧来建筑自己的力量,让别人屈从于你——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属下,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我!”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身子轻颤着,可是脊背那样直,眼睛那样亮,霍煌原本轻蔑的嘴角抿直了。
“我是怕死,可是我永远都不会怕你,永远都不会。”她轻声把话说完,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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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惨烈的厮杀,夜深了,太月偏殿静谧十分。
虞盛光将自己完全浸没在热水中,手捂住脸,温热的水在指缝间流动,申时轶,她在心里默默得念,眼睛里一阵酸胀,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他。
更衣的时候,侍女们跪在地上,暴雨异常自责,伏地大拜不愿起身。
“不要这样,”虞盛光道,“不怪你们,当时那么乱,我们都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睡梦中她再一次梦见了申时轶,他在梦里狂烈而温柔的亲吻她,抚摸她的身体,“阿狸,”虞盛光轻声梦呓,眼角滑过泪痕,“你回来了,真好。”
可是猛然间梦里那双锋利英俊的眼睛变成了黑色漩涡一般,血色充斥了整个梦境,霍煌面上带着冷淡残酷的笑,扼紧她的咽喉,沙哑的声音道,“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手中的长剑戳入她的腹中。
“啊!”小腹那里深切的剧痛,虞盛光猛然间醒来了,淡淡的昏黄的灯光下,床铺上一大片血迹,她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看见床单上的血,厉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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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一早将绣着百花神的荷包垂挂在郡主的床帐上,簪花进来看见了,到正在梳妆的虞盛光身前,“郡主,恭喜您了。”
虞盛光回过头,见簪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床帐上的百花神荷包,脸上轻轻刷过粉红,“母皇起身了吗,我正要过去。”
“陛下正是让我来请郡主过去。”簪花上前,用抿子为虞盛光将鬓边发髻抿好,将她扶起。盛光觉到她今日异常热情,便就让她扶着,一起来到主殿。
殿内外的尸身、血迹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宫人们撒上了木樨香,用来遮掩血腥气,是以大殿内外弥漫着比平素浓郁了许多的香气。女皇恢复了平素威严,正在听霍煌向她汇报昨晚之事。
虞盛光看见霍煌的时候微微收住脚,到一旁去整理窗台上花瓶里的花朵,女皇唤,“阿圆,你也过来。”
“是,”她坐到女皇身侧。
两个人的视线一碰而过。虞盛光很严肃,而霍煌还是平素的冷淡。
霍煌将昨日之事细细说了,女皇越听越怒,问,“霍笙何在?把他带来见我!”
霍煌道,“昨日混战中,霍笙已遭伏诛。”
女皇不语。她一向优待娘家,自她掌权,虽然诛杀了以前慢待过自己的兄弟们,但对几个侄子却是封官封爵,霍既定做到了中书舍人,相当于副宰相,另外几个侄子、侄孙在军中也都担任重要的官职,如今霍笙却试图掀起宫变,向她本人挥出屠刀,内宫里泰半的女武官都死掉了,杀况惨烈,霍昭本就是情绪与理智都异常丰沛之人,当下面黑如雨,“这个畜生!”将手边的盅子打落在地。
“霍既定呢?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你去!”她命令霍煌,“去问霍既定,他儿子干的事情,他竟会一点都不知道?”
霍煌道,“恕臣直言,大人未必知晓。堂叔或许和姑祖母一样,皆为亲情蒙住了眼睛。”
他这句话看似大胆,说的却极为巧妙,既全了女皇和霍家一族的脸面,又将霍既定不着声色得摘出去,同时显出自己的仁义。女皇看着他,“你是这么想的吗,阿舜?霍既定父子那样对你,你却能以德报怨,很好。”
她接着看向虞盛光,“阿圆,你昨天也可立了大功。”
虞盛光忙起身推辞。
霍煌道,“郡主能提前发现有人闯进内宫,实在很了不起。”
他声音低哑,据说是做斥候时遭遇敌军受的旧伤,这样子沉沉说来,虞盛光觉得他语气里有不怀好意的意思,平淡得道,“是我的小猫无意间走失了,侍女去寻找不回,这才去找了九爷。”转向霍昭,“都是母皇洪福齐天,想是上天预警了猫儿。”
女皇握着她的手,“你很好,很好。”对姜影儿道,“拟旨,封崇元郡主为崇元公主,大宴三日。霍煌救驾有功,封二品济宁侯。”
虞盛光唤,“母亲……”
女皇道,“不要说了,朕意已决。”
他二人忙跪下谢恩。
女皇看见虞盛光锁骨上包着白布,问,“阿圆昨天受伤了?”
虞盛光身子一僵,霍煌在下方道,“是臣失手,无意间伤了郡主。”虞盛光根本不去看他,女皇对她道,“阿舜救了你的性命,既然是失手,阿圆也莫要太过怪他。”
“是。”虞盛光勉强道。
女皇又向霍煌道,“昨日的刺客,有没有活口?”
“有两人幸而未死。”霍煌答。
虞盛光闻之心中一动,抬起眼睛——听昨晚上弥安和他说话的语气,这一次的宫变固然有霍笙作乱的引子,但霍煌等人似是趁势将火烧得更猛,既然如此,霍笙都被趁乱杀了灭口了,为什么还会有活口?
霍煌接受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却没有理会,继续对女皇道,“臣已将这二人拘押在狱,谨遵陛下指示。”
“还用说吗?”女皇沉声道,“把他们交给大理寺,给朕好好得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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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从大殿出来,在廊庑上停住脚,霍煌背身前面,转过来,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奶油一样的小猫。
小猫被放到地上,看见她,娇呼着跑过来。盛光蹲下把德宝夫人抱起,德宝委屈得在她胳膊上蹭了一下,冲她叫唤。
霍煌走了过来,暴雨等人想上前,盛光止住了。
霍煌看着德宝,它白色的皮毛依偎在少女粉盈盈的胸口上,质感十分诱人。
“这小东西着实是你我的祥瑞,是吗?”霍煌看向虞盛光。
“我的两个侍女怎样了?”她抬起头。
“我们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被杀害了,只有这小东西还活着。”他伸出手,摸了摸德宝的毛,手指几乎撩到少女的胸口肌肤。
虞盛光后退了一步。
霍煌扶住她的胳膊,“郡主小心。恭喜你,郡主,不,应该是公主殿下,”他凑到她的耳边,意有他指,“听闻公主已经成人了,呵呵,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王之将倾 第73章 孰对
下午,下起了倾盆大雨。
贺思在殿下廊庑退去木屐蓑衣,进殿后,春衫已在门口等候,“先生,郡主正在等您。”
贺思的神色有些严峻,告诉虞盛光,“霍煌留了两个活口,恐怕要对申氏不利。”
虞盛光问,“您听到了什么吗?”
贺思道,“臣在大理寺的旧僚,听说陛下还派了弥安的人去协助会审——铜雀台那一套的手段,假的也能逼出真的来。”
窗外雨声大作,密密得敲击在门廊上。虞盛光站起身,往外面看,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太月大殿的月台之上,昨夜和今天上午已经用水清扫过了,但是隐隐然还有暗红的血被冲刷出来,流淌到台阶下面。
“贺先生,您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这件事上暗中使劲?是申时轶,还是豫平郡王?”
贺思斩钉截铁,“没有。一开始是想推波助澜,让霍笙和霍煌二人斗的更激烈,但后来发现霍煌的行踪极其诡异,他的人都是楚国夫人临走之前悉数留给他的,而楚国夫人在京城经营多年,积累之深,非两位郡王爷可比——水太深,看不清,则只是旁观。”可以说,最终演变成一场宫变,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也再一次让他们对霍煌的胆大冒进感到惊奇。
而现在看来,霍煌所图,不仅仅是霍笙一人而已。
想到二十年前朝堂上的腥风血雨,贺思拧紧了眉,面色凝重。从另一方面来说,女皇威权的建立,何尝不是通过恐惧。
虞盛光看着外面的雨,“我倒是觉得,”她的声音轻,刚开始似乎还有些犹豫,但立刻坚定起来,转过身道,“陛下让弥安去协助审理,是不是是在试探他呢?”
贺思眸中一亮,“此话怎讲?”
虞盛光道,“我陪伴陛下一段时日,虽然不长,但观陛下,着实是帝王心性!古往今来,帝王皆多疑也,况母皇年岁又大了。人因衰弱而生疑,因疑而生怖,这一次宫变,陛下或许对任何一方都不再信任。势均而平,如果她真的一味相信霍煌、弥安,直接将那两个活□□给弥安审理就好,把他们送去大理寺,就是要一个真相的意思,而同时委派弥安,是安抚、也是试探!”
她抬眼看向贺思,“先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此是其一,其二,我总觉得,陛下或许会大力打压申氏,抬高霍家,但不会真的将申氏一踩到死,为她的身后事,绝不会那样——她不是刘汉末年的曹氏,也不是后来的司马氏,她应当比他们,更具有长远的目光和心智!”
贺思的眼里闪过惊奇,这一个小小的女子,果然灵透十分,虽还是稚龄,说出的话语,竟而是与千里之外的豫平郡王是一样的。
他转过话题,“听闻陛下之前曾问过郡主关于霍笙的处置,郡主建议把霍笙流放在外,不要放到身边。”
“是的。”
“好,”贺思赞许道,“郡主待人,心至纯至诚,这一次又有扑身救母的举动,如果陛下再问您的意见,您,”他目光灼灼,看向虞盛光,“就大胆得按照内心想的说吧!”说罢起身长揖,“陛下晚年有郡主的陪伴,圣人之幸,申氏之幸,大晋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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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桌案上是长长的一份名单,上面用朱砂够画出来的,都是因本次宫变而要受到牵连审查的人们,有的已经定了罪,有的马上要被逮捕。
女皇问虞盛光,“崇元,你看看这些人,你怎么想?”
如今女皇在政事上常问小郡主的意见,姜影儿已不复之前那般惊奇。
虞盛光一个一个看,放下纸张,“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反对陛下?对那些着实有证据的谋逆之人,再怎么处罚都不为过,但是儿臣总觉得,不要牵连太过了。”
女皇又问姜影儿,“影儿认为呢?”
姜影儿道,“唯有霹雳手段,方能镇住异心。”
女皇吩咐她,“按这个折子上的名单去办。”就是她虽然听了盛光的意见,但仍没有取纳。
“是。”姜影儿躬身道,将名单捧到手心里,肃穆而立。
女皇又问她们,“大理寺向朕汇报,说两个刺客骨头甚硬,但只言片语中,隐隐说西平的人参与到了其中,你们怎么看?”
她仍先看向虞盛光。盛光站起身,“儿臣不懂,儿臣只知道,申时轶绝不是那样的人!”
女皇面色阴沉,“如果他怨愤朕杀了他的母亲呢?”
虞盛光道,“他既念生恩,对陛下的养护的恩情只会更加感念!一个人的人品,点点滴滴中自可以看到,母皇您心中何尝没有感触?”霍煌说女皇因为对霍笙的舐犊之情蒙蔽了双眼,但申时轶和霍煌,何尝是同一范畴的人物!她继续大胆而认真得道,“儿臣倒是觉得,自从西平离京,金吾卫办事就没以前那么稳当。儿臣不懂那些大事,只凭心说话,儿臣就是觉得,有西平在身边,这心里头觉得安全。”
她的声音清澈、稚嫩而又坚定,一个一个字落地,像玉珠子那样响亮,姜影儿不由抬起头看向她,从一定程度来说,虞盛光着实是一个大胆的几近鲁莽的人。
可是她真诚!从某些方面来说,虞盛光和申时轶真的是很像,对于那些光明的、在深宫里看起来荒唐甚至是不可思议的事,他们皆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出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做光明正大的事情,姜影儿眼中闪烁过迷惘,以至于女皇问她的时候,她一顿,方缓缓道,“微臣也认为,以西平殿下的为人,当不至于为此等事。可是,兹事体大,陛下还是慎重的好。”
女皇闭上眼,“朕乏了,你们下去吧。”
在外殿,姜影儿主动向虞盛光行礼,“郡主。”
虞盛光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看着她道,“陛下不会只让霍煌独掌大权,恐惧自然能将人暂时压服,但忠诚,才是维持长远的关键力量。掌文,你是母皇身边的肱骨之人,你要三思。”
王之将倾 第74章 隐忧
短短三天,因宫变被牵连入狱的官员多达百人,大理寺在行宫临时的衙门一时间人满为患。
一些资深的官员们和贺思一样,都想起了二十年前先文宗帝刚刚驾崩时的情景,那时候霍昭身为太后执掌实权,从垂帘之后直接坐到太仪殿宝座上,为巩固自己的统治,对包括自己儿孙在内的申氏皇族和支持他们的大臣们高高挥起屠刀,砍去头颅一片。
距离上一次大案大杀,也已经过去四五年了,但是与往常每一次的大案发生时的气氛不同,这一次,百官之中异常的平静,对于大理寺和刑部的秋风扫叶一样的速度拿人,三天了,没有一个人上表反对。
整个朝堂之上,处于一种诡异反常的平静之中。
与此同时,女皇册封郡主虞盛光为公主的盛大宴会,在出云行宫热闹得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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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主虞盛光无疑是宴会上最为瞩目耀眼的人物。她穿着明黄色绣着百鸟朝凤的衣裙,整件裙子上绣着千余颗一模一样大小的珍珠,发髻上簪着只有皇贵妃和公主才可以佩戴的八头钗的华胜,中间的金凤口中衔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随着美人的动作轻轻摇晃着,那眸如灵星,顾盼生辉间的丽色,令人美不胜收。
霍煌专门请了假,依旧做护花使者,坐在盛光的右手下面。他今日穿了天青色云缎圆领袍,乌纱璞头的飘带垂到肩上,指上戴了一枚青黑色的玉扳。素淡的颜色没有减轻他身上的血杀之气,这个人年纪轻轻,但既沉且严,威势已凝于骨中。
几个年轻的公子聚在一处,眼睛看向上面。他们都是参加马球大赛、一向跟着申时轶的小兄弟,一人道,“姓霍的什么玩意?老子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另一人则说,“公主小娘儿是不是移情别恋了?”说着说着,好大为申时轶不服。
但听门口处一阵喧哗,宴席上静下来,中官的声音唱道,“陛下驾到!”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站起来,果然见女皇身着日月山河的宴居服,向大厅走来。
虞盛光走下宝座,率领众人叩拜了,起身扶霍昭坐到自己的凤座上,宫人们另抬一张案子,要置到下首处,女皇道,“就摆在朕的身边。”众人讶然。
皇帝的兴致高,不时与公主、霍煌说话,霍煌拿金樽与盛光碰杯,虞盛光也举起杯子,总是不想与他对视,霍煌倾身到她耳边道,“你敢不敢再泼我一脸?”虞盛光偏过头,不去理会他,但在众人的眼睛里,二人这一状态十分亲昵。
“公主不是对那蝗虫不假辞色吗?为何现在变了?”一人耐不住,拍了案子,是方才那帮年轻公子中的一人。
“那女子本就是这样漂移的性子,有什么稀奇?”林颐在他们身旁,闲闲得道,她是楚国夫人的孙女儿,与这帮京城中的少男少女们本就玩的最熟,继续说,“咱们的小公主不是凡人哪,先和豫平郡王订婚,后来又倾心于二郎,不过现在,陛下有意将公主许配给我阿舜表哥,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拉倒吧,”一个公子道,“你不过是不忿殿下累带了你的祖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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