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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她不禁感到一种处于下风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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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绪一直持续了一整天,回到公主府邸。
“看来临江王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向侍女们道。
色戒和小空连忙墩身跪下,“殿下,奴婢等虽然出自王府,但对殿下绝无二心!”
虞盛光让她们起来,“我知道你们……”
正说着,公主府的管事太监在门外禀报,声音低沉,“殿下,宫中出了点事儿。”
虞盛光心一沉,忙让他进来,问是何事。
那管事进来,近身回道,“是东宫的总领太监戴富有戴公公和其下的掌事池夙,二人发生了口角,争辩到太子殿下前,太子殿下——发作了戴公公。”
戴富有是跟随太子十余年的老人了,原就是宁王府的统领太监,后宁王升为太子,自然而然跟随他进到皇宫做了东宫的总领太监。那池夙却原就是太子宫殿晋阳宫的一个掌事太监,本不是太子的家奴。内外亲疏有别,缘何太子竟为了池夙,要发作戴富有?
虞盛光蹙紧眉头,直觉上这件事情,或与自己那好妹妹、刚刚爬上太子床上的虞仙因有关。





王之将倾 第136章 变了
晋阳殿内火烛明亮,却难掩其压抑沉闷的气氛。宫人们一个个垂手屏息,整座宫殿静的压人。
只除了寝殿隐隐传来的细碎哭泣声。
寝殿卧榻屏门外的大榻上,虞仙因将头埋在太子申重的胸口前,长长的裙裾和臂间流苏披帛沿着大榻台阶淌到地板,哭的十分凄婉。
“方才赵王殿下他——好生……吓人……”
美人的一双美目肿的像桃子一般,申重看着,不禁心疼。
“臣妾,臣妾真的是……有些儿害怕。”虞仙因低泣着,抬起头来,双膝一曲跪倒在太子脚下,“都是臣妾的错,害的您今天发火,戴总管也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罪于他——都是阿满的错,殿下,您就把阿满送出宫,佛前青灯,阿满愿意承受。”
原来自上回的乌龙事件之后,太子将虞仙因私藏宫中已一月有余,其间常常相会。申重以为自己瞒的好,但其实宫内外早有风传,是以当申重听到外面已经知晓自己和临江王世子妃的苟且之事,更有那赵王申时轶“一早就知道了”,登时如晴天霹雳,羞恼成怒。
太监池夙更添油加醋,低垂着眼轻飘飘的说,“晋阳宫里有什么事能瞒的过赵王殿下呢?戴总管与殿下情同家人,但殿下现如今上迁内宫,内外有别,戴总管还是应当与时俱进哪!”
把申重的火撩到了胸口处,发作了戴富有。
其时齐王申时庭、赵王申时轶正在宫中,闻讯来劝,恰虞仙因不知怎的巧也过来了,一时间乱做一团。
太子申重指着申时庭兄弟二人,实际全是说给申时轶听,“自打进了宫,孤当上这个太子,你们全变了,全变了!”
其实申重自己何曾没有变?只不过人伦国法,只有上面教说下面,哪有儿子、臣子去当面顶撞指摘老子、君上的道理。
申重此时,却满心都是对眼前女人的怜惜之情,扶虞仙因起来仍靠到自己胸口怀里,“此事怎能全都怪你,是孤让你受委屈了!”
听他这般说,虞仙因泪流的更多更美,“只要为了殿下,阿满受再多委屈都不怕!”轻轻一顿,“只是赵王殿下……真的有点可怕呢!”
申重抚摸她肩头,没有再说话,皱起的眉头显得脸上的皱纹沟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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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轶从昭阳宫出来回到自己的赵王府,一路上沉默无言。
贴身的侍卫随从方才跟着他在晋阳宫经历了那一场,知道他心内复杂,跟着亦是无语。
一直到回到府中,将马缰绳交给马童,管家上前道,“殿下,长公主殿下来了。”
申时轶方才扫去面上霾色,“带孤过去。”
那随从则自回到外书房,将方才晋阳宫发生的事与近侍谋臣说来,一谋臣问,“殿下呢?”
“哦,长公主殿下来了,殿下稍后过来。”
那发问之人与旁人互视一眼,捻住下颚胡须,各不用言,作为赵王申时轶的谋臣,对长公主虞盛光当真是矛盾,一方面她当真对除去霍煌、弥安等霍氏孽逆有功,与赵王真真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另一方面,观方才晋阳宫的情形,太子与自家主子之间的罅隙恐怕要因着虞盛光这一对姊妹,愈发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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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将两卷经书摊开到案上,申时轶看她,烛光在她脸上涂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眼波柔软又透出坚韧,让人忍不住的越看越爱,心里头的燥郁之气也不禁随之舒缓许多,问道,“这就是三藏大师从天竺国带回来经书?”
“是,这是三藏亲手译作的手稿。”
申时轶翻了两页,忍不住赞道,“三藏大师只身一人远赴西域,成就如此大功德,非大智慧、大志向的人所不能为。父王一向敬重他,见到这手稿必然喜欢。”
将经文放下,又问,这一次声音带了低柔,“是不是听说了宫里的事,不放心,所以赶过来看我?”
“太子殿下责罚了戴总管……是不是虞仙因她……”
申时轶将方才宫中的梗概简略说了,为人子女不好非议父母,虞盛光岂能不知,只把一双细眉轻轻笼住。申时轶道,“若是普通人家,出了这样的事,只不过一句‘荒唐’罢了,但你我身处大内——”接下来的话,哪怕堂堂如他,也不再明说。
其实这样的思想,他身边的近侍谋臣岂不也是心知肚明,只鉴于君臣人伦,不可说而已,也只有在她面前可这般儿稍稍提及,虞盛光心思剔透之人,岂能不知,一时想到今日在白马寺与临江王对茶时的情形,心念一动,难道虞仙因进宫勾引太子一事,也是他的安排吗?
申时轶问,“怎么?”
虞盛光却也不想在他与申牧本就敏感尴尬的关系之间再生是非,况自己又无证据,全凭猜测,便欲掩过不提。
那申时轶是什么人,属狐狸的,性情最狡,当下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小姑姑,夫妻之间最贵在坦诚,你可不要有什么事为着我想,瞒着我做,没的被坏人拐了去。”话到末处不免酸津津的。
虞盛光一张粉面染上晕红,站起身道,“啐,谁与你是夫妻了,再者,在你眼里我就这般笨吗?”
申时轶扯住她一只袖子,稍一用力女子便囫囵儿滚到他怀里,灼灼的眼睛投到人身上又热又烫,嘴上似抹了蜜,眯着眼儿道,“姑姑,你连侄儿身子都得了,还要不负责任么?”说的虞盛光又羞又急,妩媚的水光不自禁从眼角流溢出来,吃吃笑着掩住他欲要吻上来的嘴唇,轻声道,“阿狸,你可真是个傻瓜儿。”
申时轶将她手拿开,攥住,一阵无声,烛泪滴下,申时轶看着美人儿被吻肿的嘴唇,“不是你笨小光,而是男人都太坏了。”盛光将自己完全到他怀里,那沉着坚定的心跳令人心安,申时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中却想的是,申牧匹夫,竟真的敢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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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富有被处罚,齐王申时庭也颇觉不妥不公。
兄弟二人在御花园散步。申时庭道,“难道就听任父王宠信那个妇人?昨日将娘娘(太子妃李氏)都说了,让她整肃后宫纪律,老戴也关着呢还。”
申时轶道,“父王是念旧之人,不会真将老戴怎样的。”
申时庭仍皱着眉。
申时轶从怀中掏出经书,“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申时庭接过翻开,眼睛亮了,“三藏法师从天竺国带回来的经文?这是白马寺智信老儿的私藏啊,陛下(指女皇霍昭)都没有要得来,二郎怎么要到的?”
申时轶笑道,“盛光听闻父王最是尊崇三藏,昨日特去磨来的。”
申时庭奇,“她怎么竟能……”蓦的想到姜无涯以前与智信大和尚最好,了然了,赞道,“原来如此,公主有心了!”又埋怨申时轶,“如此圣物,当沐浴焚香才能读也,你怎么就这样马虎的拿来。”
申时轶知他这位大哥是位痴人,“哥哥说的是。”
申时庭又叹道,“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贺思贺若弼,先生大才,只可惜……”
申时轶亦道,“是啊,若是他还在,朝堂宗室,许多事会好办许多。”
徐徐无语漫步几许,申时庭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二郎,你和崇元姑姑的事,父王那里有没有什么转圜?”
申时轶苦笑,“这不是小姑姑我们正千方百计要讨父王的欢欣,只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昨儿为了替老戴求情,我看父王怕是更恼我哩。”一顿,“为老戴好,这回儿怕是哥哥你去向父王说更好。”
兄弟二人正说着,前面亭中走来一人,后面跟着侍从宫女。
正打到照面,那女子婷婷一福,“妾身见过两位殿下。”
却正是虞仙因。这番儿站起,一双眼睛向兄弟二人看过来,先看申时庭——那申家人都长了好相貌,齐王清隽儒雅,长眉修目,在一袭亲王服色的映照下,越发显得贵气逼人。
再及到那申时轶——虞仙因只稍瞄他一瞄,立刻忍不住心如鼓擂,赵王英姿勃勃,那股子烈烈灿阳般的男子气概,既尊贵,又惑人,一双眼睛锋如刀匕,却不像几年前在临江府初见时那般只是少年人的锋利了,而是带了几分难度的莫测。这样的男人,虞仙因不止一次曾经偷偷儿想,莫说是做他的妻子,便只是露水姻缘的来一场,怕都要被烧化的感觉吧。不由恨虞盛光更甚。
申时庭看她那妖妖绕绕的样子,不胜厌烦,申时轶倒没有显出特别烦厌的样子,两下只见了礼别过。
待虞仙因走远,申时庭道,“二郎如今好涵养。”
申时轶淡淡道,“父王喜欢她,总要顾到父王面子。”
申时庭,“这女子好生皮厚,她还是临江世子妃呢,哎,真是胡闹!”
申时轶道,“哥哥说的是,父王喜欢,把人纳进宫来便是,这是这名分问题确要解决,否则,徒让天下人耻笑。”看着前方湖泊宫阙,凤目微微一眯。




王之将倾 第137章 孝顺
兄弟二人去到谨身殿拜见老父太子申重。
宫人将两人引到书阁处。
今日是朝会之间的休沐日,宫人们说太子正在批阅奏折,中书省有两位大人随侍身旁。果然,近到书阁,就听到申重的声音在里间道,却不是说政事,而是嫌弃茶沏的不好,“嗳,嗳,这祁门岩茶要的就是肉桂来配,肉桂加的不对,全不是平素的味儿,拿去,拿去!”
齐王二人入内,只见申重身着明黄太子服色,头戴纱帽,他自幼生的懦弱,此刻儿虽一身华贵,但总没有那股子气概,倒像是一个乡间繁于耕读桑种的士绅老头儿。
抬眼看到他兄弟二人,想到昨晚事,申重有些儿讪讪的。
申时庭想到方才与弟弟所议,拜见完即起身笑呵呵道,“父王的饮食习惯还是老戴最清楚,不若——就把他放出来吧?他得了教训,拘了一夜,也罚的够了,呵呵呵。”
中书省的两个臣子本是坐着的,见两位亲王驾到,早起了身,又听他们说到内宫之事,更是拱起手来,不发一言。
申重看向申时轶,“你说呢,二郎?”
申时轶道,“全凭父王做主。”
儿子恭恭敬敬的,申重却总感到内心一种矛盾。好似既希望他还如以前一样,露出无赖撒娇的涎脸儿混闹自己,又觉得现在这般显出父子君臣间应有的尊重才是对的。
思量间申时轶已单膝着地,“昨日孩儿脾气太急,只因着挂记着老戴,却忘了礼节纲常,还请爹爹原谅孩儿。”
此番话一说,申重毕竟是个心软的,又念旧,想到戴富有的好来,心下着实也隐有悔意,嘴上道,“快起来吧,爹还能真怪你不成。”说来也是,申重还做宁王的时候,虽贵为皇子,但因常年受母亲打压,反而并没有皇家亲王的威仪规矩,家里头父子兄弟之间也如平常人家,两个孩子以“爹娘”唤之,是以这样一唤出来,心中更添亲昵。
书阁内的气氛轻松起来。
家事和睦,申重更没有了问政的心思,让两个官员退下,只与儿子们说话。
不多时,太监池夙进来,纱罩外并有婷婷动人的声音,“殿下,小虞娘子来了。”
申重面上先是一喜,继而有些尴尬,申时庭下意识皱眉,笑容停顿下来,看向申时轶,申时轶却也是面上一凝,只不过他转化的快,申重光顾着看进来的虞仙因,没有留意。
等他让虞仙因免礼起身,看过来时,申时轶已恢复常色,申重不由心中松了口气。
那虞仙因娇滴滴问道,“殿下在说些什么?”纱袖掩口,“妾身来的不巧。”
还是有些尴尬的,申时庭不说话,申时轶处之泰然,向申重道,“父王若和娘子有事,儿子们改天再来。”
申重其实巴不得这样,这事虽然揭开了,他总还是面薄尴尬。
虞仙因来到申重座位身边,“殿下,今日天气晴好,又没有风,妾身陪您划船儿好不好?泛舟湖上,红泥煮酒,岂不美哉?”手搭到老头儿肩膀上。
申重拍拍她的手,言不由心,干巴巴道,“孤还要看奏折。”
“奏折啊?”虞仙因美眸一闪,轻笑着道,“赵王殿下那般能干,殿下您将折子全给他看不就好了?”
申时轶淡淡道,“娘子说笑了。”
他一双锋利的眼睛看过来,虽只是轻轻一瞥,虞仙因心内不禁儿一缩,有一种淋漓的畅快感,申二郎啊申二郎,你不是一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么,总要叫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拉扯申重的袖子,嗲声嗲气,“哎,殿下!”
申重面带着尴尬,却站起了身,“二郎,你且在这把折子都看了吧!”又问申时庭,“大郎,你……”
申时庭道,“二郎带了好佛经,我陪他在这一道,却也很好。”
他兄弟俩在这一个批阅奏折,一个阅读佛经,倒也好,申重点点头,携了虞仙因出去。更有那池夙早出去张罗船杠水娘去了。
书阁内恢复安静。
申时庭不禁抚膝咂舌,“父王怎么成了这样?”申时轶已坐到侧位,打开一本奏折,申时庭又问,“这位虞小姐这般大摇大摆出堂入室,二郎,难道真要将她纳入宫中?”
申时轶抬起眼,“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申时庭眨眨眼,“二郎,你如今涵养也好,我本以为你会很火很气哩。”还想着来打圆场在父子二人劝解转圜的,没想到相比申时轶,自己倒显得愤愤不平的。
申时轶真心敬爱自己的大哥,笑道,“哥,没啥。爹爹如今贵为太子,要一个女人,不是多过分的事。”
申时庭想想也对,“唔,只是涉及临江王府,要和他议一议。”临江王一向持重肃穆,自家老爹却撬了他的侄儿媳妇,申时庭不禁有些脸红。
“是呢,”申时轶淡淡道,“是要和堂叔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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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牧将信读完,把信纸凑到正燃着的烛火上,火苗舔食,不一会儿,三寸多的小信条儿化为灰烬。
坐榻一旁,扎姬靠壁席地而坐,轻轻弹奏着清心咒,王爷喜静,她便当自己并不存在,只这般静静的弹着琴,心无杂念,陪着他便好。
“扎姬,”申牧出声道,申时轶比想象中更沉得住气,这颇有些出乎他的所料,他本以为,将事情搅得更复杂,两姊妹分侍父子二人,稍有不慎,便会生分,申时轶却并没有气愤企图将虞仙因撵出宫,反而好像要帮申重擦屁股、撮合两人的样子——呵呵,这事情比想象中的难办,却更有趣。想到这里,明亮的眼角勾点细纹,给这位英俊儒雅的王爷更添了几分惑人的魅力。
“是,殿下。”扎姬停住抚琴的手,恭敬起身。
“准备清汤,孤要沐浴,明日,我们或要迎来一位尊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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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元啊崇元,你是没看到那蹄子骚嗲的样子——哎,她是你妹妹我也要说啊,你今天得让我说痛快了!我大晋朝哎,啧,老太子那么老实厚道的人,怎么偏偏就吃这一套呢?所以说,男人啊,就架不住这个!只要有娘们舍得下面皮,也不用多美多漂亮,跟他们一发骚,骨头恨不能就要轻的只剩下几两了!”
长平公主是太宗远嫁的女儿之一,之前女皇跋扈,杀伐申氏,她趁远避霍,三十年没回京城,现下终于太平了,驸马也死了快十年了,大长公主便索性举家迁回,最爱到长公主府来找虞盛光闲话八卦。
此刻这位公主正愤愤不平的说着她从宫人们嘴里听说的事情,活灵活现,宛如她当时正在现场亲身所见。她人略胖些,说的激动流了汗,便命侍女拿荷花碾成的香粉来,扑洒到露出一大片肌肤的胸脯前。
晋人风流,穿着动辄爱露肉,长平公主五十几岁的人了,也不能免俗,但其为人处事,倒真是位正经人儿。
长平公主说完,见虞盛光只听着不言声,握着她手道,“瞧我,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不好说他的。”转而又道,“不过瞧那小蹄子如今这般高调,你和二郎,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了?”
虞盛光笑着道,“这事确实让人难堪,不过为人子女的,以顺为孝吧。”
长平公主想想,却也没有别的好法,只把眼角乜着,又啐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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