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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将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霍既定一噎。
霍昭继续,“公私不分,为了私人恩怨,不顾朕的大典,霍既定,你父子两个的眼界就是这样!哼,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霍既定嗫嚅着不能语,装出来的酒疯也醒了大半,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伏地大拜。
“你们不要怪朕偏心,”霍昭和缓了语气,谆谆着说道,“朕有朕的难。这天下这么大,唯有你们和我是一个姓的,最该体谅、忠诚于我的,也是你们。大郎过几天就出来吧,朕的意思,到下面去历练一下,再回来为朕做事不迟。”
这就是一锤定音了。
霍既定不敢再说什么,虽实在不满意,也只有先行退出。
他走以后,霍昭唤人召来弥安,“司徒无忧办事不力,看看他平素有什么不妥的。”
弥安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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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牛卫打开门,年轻英武的西平郡王显是刚刚在房间里练完拳脚。他赤着脊梁,只着一条长裤,古铜色泛着光泽的年轻肌理上全是漉漉的汗水,从胸膛上一直流到平坦结实的小腹下面。
“郡王爷,”侍卫长向他行礼。
申时轶嗯了一声,将外衫从椅背上拿起罩在身上,他背后的鞭痕已经结疤,交错纵横。
侍卫长道,“卑职等都是奉命行事,咱们对郡王爷,从来都是敬佩有加。”
申时轶横了他一眼,“都是为陛下做事,爷是那一等小气的人么?”
侍卫长大喜,跪下道,“都说郡王爷英武宽仁,最是英雄,果然如是!恭喜郡王爷,陛下撤了您的禁令,让您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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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问跪在下面的申时轶,“你可知道错了?”
申时轶叩首道,“孙儿不顾大局,私自返京,孙儿错了!”
霍昭缓缓道,“罢了,天家的事,各自有各自的不得已。你过来,让朕看看你背后的伤。”
“是。”申时轶起身,走到女皇近前,侍女上前,为他解开衣衫,背后的鞭伤露了出来。
霍昭道,“赐西平郡王上等伤药,不要留了疤。”
申时轶转身道,“孙儿是男子,留着疤怕什么?都已经快好了。”
霍昭道,“你留着疤,是要记恨我吗?”
申时轶一愣,跪到她脚下,“怎么会,您永远是孙儿的祖母!”他说的豪不作伪,目光烈烈如朝阳。霍昭哼了一声,没做声。申时轶接着道,“孙儿有一个请求,请祖母、陛下考量。”
“你说。”
“母亲李氏、侧妃孙氏,既然祖母您已经宽宥了她们,也举办了葬礼,奔丧的人无数,恳请陛下隆恩,给她们一个正名,洗脱巫蛊的罪名。叶柳儿是诬告,当处死。”
霍昭和缓下去的面色顿时不虞。
申时轶坚持,叩首。
霍昭看着这个自己最优秀出色的孙儿,面色复杂。通过强杀李、孙二妃,她已经向朝堂上发出了继续打压申氏的信号,进一步阻止大臣与申氏结交。还其正名、处死叶柳儿,不会对大局产生影响,而如果自己不同意,这个孙儿恐怕会拼着她不高兴也会自行去杀了叶柳儿吧。
这就是申时轶,这就是她和申氏结合出来的血脉后人。
霍昭心情复杂,面对这样的子孙和后人,她既感到新圩骄傲,又不免生出忌惮恐惧。
“就依你。”女皇沉思了一会,淡淡道。
“谢陛下!”申时轶重重叩首。
有女孩子说笑的声音传来,是姜影儿,和几个侍女捧着一盘子牡丹花进了来。
“陛下,”影儿对女皇道,向申时轶行了礼,“花园的牡丹花新开了。”
女皇看着花儿,想到申时轶幼时,曾经最爱为她和楚国夫人等人选花。
那申时轶却就上前挑出了一朵,来到女皇身边,“祖母,”他面容英俊,神色和小时候一样的崇敬孺慕,“孙儿给您簪花吧!”
霍昭没有拒绝,申时轶将花戴到她发髻上。
“你明后日就回晋中去。”她对申时轶道。
“是。”申时轶站起身,“孙儿现在想去望望小姑姑。”
霍昭没有做声,默许了。





王之将倾 第67章 交心
申时轶来到明宣殿,听到里面传来盛光的笑声,还有一个洪亮但平和的男子声音,他走进会客的侧殿内,青金砖地面,明亮的橱几桌案,藕色屏风上绣着大朵娇艳的海棠花,立在靠窗的一面,让人整个心情都不由爽朗起来。
虞盛光穿着新制的嫩绿春衫,石榴裙,娇嫩的像枝头新鼓起来的茸茸的小果子一样,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坐在凤座上,却又是那般端正华贵。见他来了,眸子扑闪了一下,点点欣悦又娇羞的意思从照进她眼睛里的细碎阳光中显现出来,却又被女孩儿长长的睫毛一扇,遮抿住了。
“西平,”她雍容得笑着道,“你有没有见过贺先生?”
贺思贺弼尧,申时轶眸光一闪,那边上贺思也站起身,向他行礼,申时轶忙道,“竟然是先生,久仰!”
各自落座,虞盛光对申时轶道,“弼尧先生正在给本宫讲儒之五常。”
“哦?”申时轶看向贺思,“孤尝闻贺弼尧大马横刀,一刀斩落高昌国王的首级,现在先生潜心静气二十余年,原却是读书做学问去了?”
西平郡王锐如新刀,果然如是,贺思谦和却不失风范得答,“然。某武官出身,文化不行,唯有以勤补拙。然二十载沉心阅来,书读的愈多,愈发觉得,应当亲近人世。”所以又回洛阳。
“为道者读书远世,为儒者读书近世,可见先生内心深处,还是热衷的!”申时轶道。
“正是。”贺思毫不讳言,有一种坦荡而挺拔的气度,在他略微佝偻着的高大身躯上显出。
申时轶目如利刃。他想,太宗曾赞姜无涯是无双国士,这国士二字,贺弼尧却也当得。问,“弼尧如何看五常?”
“五常者,仁、义、礼、智、信。礼、智易为,仁、义、信难也。然若无后三者,则礼、智只能带来虚伪和狡诈。”贺思道,“我望这天下,重建真正的五常!”
申时轶道,“陛下心赏先生甚之,若是听到这样的话,未必开怀。”
贺思笑了,看向他,“若郡王是多嘴之人,某也不会这样说了。”起身向虞盛光躬身道,“臣以至诚待郡主,此——信也!”
虞盛光缓缓道,“不知为何,本宫见弼尧先生,总是会想到本宫的师傅无涯先生。”贺思立刻正身肃容,“臣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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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走后,申时轶告诉虞盛光,“贺弼尧是豫平郡王的人。”
虞盛光微微一愣,偏过头来看他。
申时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对她道,“小姑姑,你过来坐,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临江山间的破庙里。”
虞盛光点头,不禁抓紧袖子,少年的神情是那样凝重,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又有所不同了。
听他继续道,“那时候我刚从临江王府做客出来,因为打探到了姜无涯的行踪,带着人想去找他。”
盛光的身子轻轻颤栗起来。
“霍笙却一路暗暗尾随于我,见我带的人少,进行偷袭,然后,我受了伤,才在那间破庙里遇到你。”他看向虞盛光。
“然后呢?”少女轻轻问,紧张的手指绞拧起来,霍笙发现师傅是不是就是由于这一次的尾随?虞家湾被屠杀的时候,西平郡王府的人在不在那里?祖母到底有没有死,向自己投掷石头发出警报的人到底是谁?
“然后我回到洛阳,留了人手在那边继续寻找姜无涯,霍笙的人同时也打探到了虞家湾。然而我们都晚了,你师傅业已离开当地。霍笙屠村的时候,我的人就在现场。”
虞盛光的眼睛闭起来,眼泪滑下面庞。
“我的祖母,”她艰难得道,“有人告诉我她并没有死,是你救的她吗?”
“不是,”申时轶摇头,“当时现场混乱,我的人仅有三两个,”他们都只是在旁观。
“但是,”他紧接着继续,“他们发现了在屠杀中,有人偷偷从村子里救出了两个人,并一直在跟踪尾随,现在他们跟到了阴山脚下——那就是你的师傅姜无涯和祖母,小姑姑,他们现在在一起!”
“啊!申时轶,申时轶!”虞盛光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起伏,扶住他的手臂说不出话来,对方有力的手撑起了她晕软的身子,“我在,”他轻轻吻着少女的额头,“我在,小姑姑。”
“你没有骗我吗?没有骗我吗?”她的眼泪流出来,看向他,“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申时轶深深吻进她的嘴唇里,“对不起,小姑姑。可是之前,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爱你。”
少女忍不住抽噎着轻哼出声,他细致而温柔得吻她,像是在舔食最可口珍贵的食物,盛光随着他的动作仰起了颈子,申时轶亲吻着她敏感的脖子、肩胛,一手熟练得握住嫩绿色春衫下的粉桃儿,“我还要吃,”他抬起身子看她,眼睛锐利而严肃。
虞盛光羞红满了脸,他生的高大英武,严肃起来像一头锐不可当的雄狮,那身体也几乎有她的两倍大,那天却像个孩子一样吸吮自己的胸部。还没来得及出声反对呢,对方已经将她的衫子又扯破了,春衫有多薄,一下子就被男子的大手撕扯到了底,“小姑姑,阿狸还要。”申时轶轻哼着道,钳制住少女的手臂不让她去遮掩。
“申时轶,你是无赖吗?!”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样尴尬的样子还被他欣赏,羞耻之中,一股异样的驿动在心绪间涌动,头脑里好像充了太多的血,都不会思考了,没有察觉也不知道自己的双峰已经紧绷起来。
申时轶索性仰倒身子,把盛光置在自己的体上,看着它们圆圆又尖尖得垂下来,轻轻摇晃着。
“啊,你在看什么?”虞盛光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虽然不经事,但她亦是有感觉的,更别提这男子的眼睛和表情,全是丝毫不去伪装的贪婪和无赖,还更将她身子摇了摇,让那一对儿无辜的圆圆晃的更甚。
“不要看!”虞盛光声音又软又娇,哪里有半点气势。
那头狐狸却出奇的听话,从善如流,闭上眼,“好,我不看,”他仰起颈子去摸索着够那软桃子去了,“阿狸吃,好不好?”
因为看不见,这一吃,就是舔的乱七八糟。
虞盛光禁不住轻轻得哼吟出了声,英俊雄伟的男子这样闭着眼张着嘴够舔咬自己的样子,她彻底软了身子,任对方重坐起身,将她撑坐起埋首到胸口处大嚼。
“好痛,”利利的牙齿,扎人的胡茬子,自己娇嫩的肌肤和那嫩嫩的小尖儿怎么能经得起,申时轶的动作却越发悍猛起来,“小姑姑,你真小,看,我一个手就可以抓着它们玩。”
虞盛光的美,细致到细枝末节,她身子纤细,那里已经丰润起来了,却还是精致小巧的,现在那里已经被玩成了桃粉色,申时轶显然越来越掌控不好力度,盛光眼中渗出晶莹的泪水,“痛,不要了!”
男人的那种心思哪是说停就停的,将女孩推握到软榻的靠垫上挺|身激烈得吻着,一面握着她的一只手来到自己的衣衫里面,“摸我,圆圆,摸我。”
手底下是男子坚硬而炽烫的肌肤肌肉,她的手刚刚覆盖上去,他就禁不住呻|吟了,那声音,虞盛光的脸更红,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立刻被攥的紧紧的,申时轶咬着她的脸颊,带着她手继续往下,像是恳求其实是无赖强硬着道,“我明后天就又要走了,小姑姑,摸摸它,我想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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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煌走出木峡谷,夜已深,洛阳城内已经宵禁。
月光将他高瘦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男子挺直的脊背,犹如一杆标枪。
突然,身后的屋檐映在地上的影,一只飞鸟扑棱棱飞起来,两个身影犹如离弦的箭一左一右向他飞袭而来,霍煌是在对方敌营中做过斥候、能够隐藏伏击的人,早已觉察到危险,在那二人向他袭来的前一息,已然腾身跃起,他蹭蹭蹭前跃上墙,躲过第一击,而后顺势回转,两柄薄刀飞出,一人正中了脖子,倒地不起,鲜血汩汩得从切口处流出来,他双腿在地上蹬了几下,喉咙里咯吱咯吱说不出话来,不一时,头颅终于歪到一边。
另一人却中到眼睛,尚未发出呼痛的声音,一只铁钳一般的手已经掐到他喉咙处。
霍煌掐着他的脖子,几乎把他的身子给提起来,很难想象他劲瘦的身躯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一步一步,他不言语,黑黢黢的夜色下,自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压沉而来,那人后背一顿,被压制到一面墙上,心里不由生出害怕。
“是霍笙,还是霍既定?”喑哑的声音淡淡得问。
那人咬紧牙,不说话。
“呵呵,爷不杀你,”喉咙间倏然一松,霍煌收回手,喑哑的声音道,“无论是谁,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杀我霍某人,他们现在还不能够。”
他转过身,步伐稳定而缓慢,一步一步,那劲瘦挺拔的身姿消失在夜色里。




王之将倾 第68章 戏弄
“啪!”霍既定一掌砸到霍笙的脸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是谁让你去刺杀他的?我这正想尽办法,好容易求到陛下答应了把你放出去,你再给我出烂污!你也三十多了,怎么还这么不中用!”
听到不中用这三个字,霍笙颊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他跪到地上,“爹,我不离开洛阳城。”
霍既定叹,“陛下说的也对,你暂时离开,总比在这受人白眼儿强。”儿子的个性他知道。
“爹,”霍笙抬起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霍煌有能耐,我服!你们不是总说我历练的少吗?这一次就是我的历练,为什么还非要把我撵出去呢,爹,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证明给你们看,我霍笙经得起历练!”
霍既定眼睛闪烁,怀疑得看着他。
“爹!”霍笙重重得磕头,额头上顿时一片乌青。
“好,好。你若真这样想,这一回倒也值了……”霍既定犹豫一时,背过身去,细想如何去说服女皇。
霍笙抬起头,看向地面的方向,他的脸上,刚才的求情的表情凝固了,眼睛阴沉得盯着土砖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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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轶到母亲灵前上完香,出来,宁王告诉他,“昨天宫里的人来了,叶氏她——被执行了绞刑。”
“哦。”
“她临死前哭着要见你,又打打杀杀的喊着要见姜女官,弥安大师。”
“姜影儿?”申时轶站住,看向父亲。
“是。说有人诓害了她,一会说姜女官,一会说弥安。”宁王看着申时轶,满脸关切,“二郎,这些事就过去吧。爹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娘在天上,也是这么想。”
“放心吧爹,二郎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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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路上,贺思等候在一间亭子里。
二人见面,行礼过,申时轶目光灼灼看着他道,“先生来送我,不怕探哨报给陛下吗?”
贺思朗声大笑,“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低下声音,眼睛带过一丝狡黠,“陛下最恶人畏畏缩缩藏头露尾,贺某光明正大得来送,她反倒不会说什么。”
申时轶笑道,“没想到弼尧先生还有如此诙谐的一面。”
贺思正色,“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难道郡王爷你,不也是深谙此道?”
申时轶一笑,执起他的手,“先生,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哑巴猜了。说吧,堂叔让您来,是要和孤说什么?”
“霍笙刺杀霍煌不中,郡王爷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申时轶看他,贺思继续道,“霍笙虽恶,带兵还有一套子,最近他的心腹在京城里频繁召请右卫中他原先的属下,霍煌却一直按兵不动。这二人相争,必定会掀起一层风浪。”
申时轶道,“霍笙想做什么,只要暗地里帮着他去做就好了。”
贺思眼睛闪动,“无论想做什么?”
申时轶坚定的,“无论是什么。”
两个人之间出现一段不短的沉默,那贺思叹,“牧爷也是这么说。”申时轶道,“这两个人之间最后,无论谁败了,哪怕是霍煌再上一层楼也好,对霍氏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我只怕他事小,不怕他事大。就让他得意一时。”
贺思抚掌,“您之所言,与牧王爷概之大同。”
申时轶笑道,“我哪里有堂叔的韬略。”看向远方,“祖母接下来要大力扶植自己的娘家人——呵,即便是千古以来的第一人,祖母她也难以免俗。咱们只有等。”转身看向贺思,“京里就交给先生了。我父亲为人软善,经过母…亲这一事,已唬破了胆了,郑王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还有郡主,先生大才,定要护得她的周全!”说罢退后一步,长揖到地。
贺思连忙还礼。心里头道,怪也怪哉,不怪也不怪哉,这叔侄二人,所思、所想、所交代,竟然都是同样的。你说他有情,情也有限,你说他无情,偏又总脱不了牵挂。
那边申时轶已辞别了他,翻身上马,略向他一揖,年轻雄健的背影,随着骏马渐渐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贺思将手背过身去,也罢,大丈夫之行事,当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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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攀着绳子,在秋千上慢慢晃悠着,春风吹过她粉色的衣裙和淡蓝色的飘带,少女的眼睛里带着沉思。
祖母和师傅在一起!这个消息突如其来,晕眩的解脱的同时,却按捺不住想要即刻去与他们重逢的冲动。
还有申时轶,那天他们像孩子一样探索对方的身体,滚烫的激情似乎是将人的心灵都融化了。
想到这里,虞盛光的脸红了,一直热到耳朵上,把脸埋在衣袖中,长长的睫毛垂下。
一个黑影从背后走来,把阳光遮挡了,来人的手抓住正在轻轻摇晃的秋千绳索,秋千立刻停止了摇动。
虞盛光抬头,霍煌正居高临下得看着她。
她不由蹙起眉,脸庞下意识就冷淡了,粉色的晕从颊畔褪去。
霍煌的眼底闪过讽刺,将那秋千绳索高高得摇晃起来,“郡主喜欢荡是吗?我陪你玩。”
他力气有多大,又故意运了内力,两三下那秋千架子就高高得腾起来,似乎要飞到半空中。
虞盛光脸色发青,紧张得抓住秋千绳子。秋千被甩得几乎和地面平行,她像是一只被缚住了绳索的鸟儿,下一息就会挣脱了飞出去,心都要从腔子里悠出去的感觉。
她听见暴雨她们跑过来,怒斥着霍煌,那个人将手背着,标枪一样站在原地,她压抑住喉咙里想要发出的尖叫,紧绷着等待秋千慢慢停下来。
忽然,一根绳索不知怎的崩断了,虞盛光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从半空中将她接纳住,她害怕之中不由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衫,脸色煞白,惊魂未定得看着对方。
霍煌扯过一个冷淡的笑,那脸上的神情甚至是批判的,残忍得看着掌心底下的小鼠,“这样子荡好玩吗?郡主喜不喜欢?”
他将她放到地上,侍女们拥过来,霍煌淡然扶着盛光的胳膊,凑到她耳朵边,“腿软了吗?是不是像被|操过一样?”
虞盛光似懂非懂,但直觉上他是在羞辱她。
“放开我。”她竭力控制着不去理会。
霍煌依言松开她的胳膊,暴雨扶着主子,又想将他隔开。
霍煌冷淡着哑声道,“陛下让我陪郡主参加士子的游园大会,郡主,请快些更衣吧。”




王之将倾 第69章 考校
崇元郡主像是一道光,出现在凤仪园的时候整个园中一静,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她穿的是银紫色的冰云锦制成的衣裙,那料子华贵万分,上身之后全身会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冰紫色的珠光之中,且在阳光下是暗色的,到阴影处却显出来,与盛光自然雍容的气度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传说冰云锦是用雪域的冰蚕吐丝所成,要三千两雪花银才得一匹,通年也不过能得三五匹,女皇竟把全部上贡的锦缎都赏给了明宣殿,少女们看着,禁不住内心欣羡。
郡主修长的脖颈上戴着璀璨的金刚石项链,饱满的额头上点着朱红的梅华钿,乌云高绾,红宝石和金刚石串成的华胜步摇垂坠下来,小郡主神情略微冷淡,脊背挺直,肌肤透润瓷白,一件透明的、绣着牡丹花的长帔披裹在她的身上,将曲线优美的肩膀和手臂隐隐露出来,即便是见过无数场面、最为挑剔的女官和尚宫们,也难以对这样的容光和风姿说出半点不是——
她们不禁在想,这位盛光小郡主,比以前的楚国夫人更像是这未央宫的女主人,真真是风华绝代。
今次陪在美人身旁的是寿宁伯霍煌。
林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面仰望着上面,一面忍不住想,虞盛光倒是和谁都是满搭的,之前与豫平郡王在一起时就是娇贵清丽的小女孩,与申时轶一处时是那样华贵娇慵,她必定是喜欢他的,那眼睛里的情意挡都挡不住——现在与霍煌一道,一幅冷淡微肃的样子,倒像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了。
他们会成为一对那样的夫妻吗?林颐素白着脸,看着虞盛光冷淡高贵的样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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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会很热闹,虞盛光称职得扮演了一个女主人的角色,她的一双眼睛,在慢慢挑选合适而有才华的新进进士们。
霍煌不是一个多话的男人,一直默默得陪在盛光身旁。
虞盛光不时会和前来做引导女官的宋绯儿、侍女春衫等人说话,对于自己左侧的人,她当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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