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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鲤
阴缘结
作者:桑鲤

2016-3-521:07上传晋江VIP2016-1-25完结文案简而言之,这是段关于悲催女主被豪取强夺逼着嫁入裴家,结果男方婚前死翘翘,又连蒙带骗结了场阴亲,最后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嫁给了一个恶毒女鬼,还被对方寻上门算账的心酸经历。天呐,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牡丹亭》里有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若说这生死由天,爱恨却是由人。阴阳不能相绝,唯情亘久相传。内容标签灵异神怪恐怖阴差阳错宅斗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结蔓/纪西舞┃配角┃其它人鬼恋原创网





阴缘结 第1章 今日不宜出行
春日繁花似锦,绿荫成片。苏州城的河边,零星有几只画舫轻摇,摇曳在一池碧波里,吱呀轻响。岸边茶楼里,不时传来评弹的弦琶声,夹在在吴侬软语中,唱得人心驰荡漾。被昨晚的雨润泽得格外平滑的青石板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细语声伴随在朗朗笑声里,呈现出一片祥和景象。
正是午后,微醺日光铺陈而下,在一片绿意里闪烁。端的是一幅生活闲适之画。
却不幸有人,无奈被老天遗忘了眷顾,倒霉得担下十全九美里的那份不完美。
自医馆匆匆踏步而回的叶结蔓,当被面前突然杀出的两个小厮拦下时,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她第五次生出念头怀疑,今日出门前是不是忘记看黄历,实则不宜出行。
事实上,叶结蔓自晨时出门后右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先是走了没多久,被一旁玩耍的小孩砸中了石头,后来又被路过的马车溅脏了裙袂,到了平大夫的医馆,不曾想平大夫有事外出,刚好闭了门。叶结蔓无法,只得绕远路换了家医馆,药钱却比平大夫收的贵了好几钱。抓好药转身时正巧又撞上了风风火火赶来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险些跌倒在地上。虽及时扶住了门,却还是扭伤了脚。叶结蔓不舍将钱花在自己身上,咬着牙忍着痛,趔趄着脚步一瘸一拐地准备回去。没想到如今眼看再拐过两个街口就要到家,最后还碰上了这档子事。
叶结蔓在心里飞快地祈祷了下,抬起头来,见自己身前两个小厮都颇为年轻,衣着质地比自己好上不知多少,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下人,体态也有些微胖,显然吃得不错。她略一踟蹰,语气温婉地开了口道:“两位是……?”
不过今日叶结蔓想来运道也是不好,佛祖自然没能听到她的祈求,只见其中一个稍胖的小厮指了指街旁的酒楼,神色间透着一股子傲慢:“我家少爷想请姑娘赏光一见。”
叶结蔓听了小厮的话,沉了一半的心彻底到了底。她暗暗咬了咬唇,面有难色道:“这……今日实在不便。昨日夜雨一场,我娘染了些风寒。这不,我还赶着回家照料我娘呢,真是对不住你家少爷。”说着,举了举手里的药包示意。
对方显然并不在意叶结蔓的话,随意扫了一眼药包,兀自催促道:“不过是风寒而已,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事。快些,别让我家少爷等急了。”
“我……”
叶结蔓话还未完,另一个小厮已经面有不耐地伸手来推,同时压低了声音打断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少爷是城西的裴家小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懂么?”
叶结蔓闻言,本还想向旁人呼救,喉咙里的话一时哽在那里,心底焦急起来,暗忖也不知那裴家公子不在城西好好呆着,怎的跑来了城北?这里的街坊多是些普通百姓,哪里惹得起裴家。
两个小厮可不管她想些什么,半警告半推搡着,叶结蔓还是被人带到了酒楼,直接往二楼走去。
叶结蔓脚伤未好,疼得额际起了层薄汗,心里却惆怅起来。裴家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几代都是商人,在苏州城里头做胭脂生意,胭脂坊开遍整个苏州城,家财万贯,名声极大,做出的胭脂也备受小姐夫人们喜爱。这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今日竟让她给撞见了,不是倒霉又是什么?
思忖间,叶结蔓已经被带着到了楼上雅间。小厮脚也不顿,伸手推门而入,口中禀报道:“少爷,人给您带上来了。”
叶结蔓微皱着眉,透过敞开的门扉,抬头去看这个平日只能在零星流言里听闻到的裴家少爷。
身前不远处的男子坐在桌前,身形极瘦,一身华丽锦衣显得有些空荡,脸色透露出几分病弱的虚白,看在叶结蔓眼里,像极了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富贵少爷。只见对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正对上叶结蔓的目光,随即便露出一个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姑娘请进。”
声音沉哑,听来倒是有几分礼貌。
叶结蔓抿了抿唇,站在门口一时并没有动作。身旁的小厮见了,眉目一沉,低声呵斥道:“少爷唤你过去呢!”
“诶,莫对姑娘无礼,别让人家看了笑话。”男子摆了摆手,又朝叶结蔓抱了抱拳,“在下裴尧旭,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叶结蔓并未回答裴尧旭的问题,只斟酌着应道:“不知裴少爷唤我来所为何事?家中娘亲还等着我取药回去,耽搁不得。”
裴尧旭闻言,低头扫了一眼叶结蔓手里的药,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令堂竟病了么?”
“嗯。”叶结蔓连忙点头,为难道,“今日实在不便,能不能……”
“无碍。”裴尧旭却打断了叶结蔓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我只占用姑娘一点时间,说完就走,如何?”
叶结蔓闻言,知今日避不过,心里担忧娘亲伤病,只得硬着头皮颔首应了。
“姑娘过来说。”裴尧旭指了指身边座位。
叶结蔓见状,还是拖着趔趄的脚步走过去坐了下来。裴尧旭显然也发现了对方腿脚的不便,出口问道:“姑娘受了伤?”
“只是路上扭了脚,没什么大碍。”叶结蔓不想拖延时间,直接道,“我与裴少爷素未蒙面,不知找我过来想说什么事?”
裴尧旭却不急着应答,只噙着笑道:“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叶结蔓。”叶结蔓犹豫了下,还是轻声应了。
“叶结蔓么……”裴尧旭显然十分满意叶结蔓的名字,低声重复了遍,方笑了笑,赞道,“好名字。不知叶姑娘可有婚嫁?”
听到这个问题,叶结蔓不由脸色微变,半晌,才强装镇定道:“裴公子问这个是何意?”
“我方才在这里喝酒,无意瞧见叶姑娘,心里着实欢喜。若叶姑娘尚未婚嫁,在下便斗胆去向令尊令堂上门求个亲事。”裴尧旭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笑意不褪。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叶结蔓却是瞬间褪尽唇色,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裴公子说笑了。你我不过初见,谈婚嫁未免太过……”
“花开堪折直须折,不是么?”裴尧旭眉毛一挑,平添了几分风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得了缘自然要抓紧。像叶姑娘这般漂亮的人,在下可不多见。娶回去必定羡煞他人。”
“可是裴公子甚至还不了解我……”
“不急,有的是时间。”裴尧旭目光在叶结蔓脸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我很满意叶姑娘的容貌。”
叶结蔓心里一惊,下意识站起了身,出声想要拒绝:“对不起,裴公子。我知裴家家大业大,实在配不上你……”
“我知今日有些唐突,叶姑娘觉得难以接受也是正常。”裴尧旭缓了声音道,“三日后我会派人去叶姑娘家里提亲,这段时间叶姑娘也好对婚事有个心理准备,如何?”
叶结蔓只觉此事荒唐至极,直觉想要摇头,对方却已经淡淡落了话语:“叶姑娘何时应了,何时再回去罢。”
虽然眼前男子笑容不变,但是叶结蔓也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她若不同意,便不用想离开这里了。思及家中娘亲的病,叶结蔓心里焦虑一点点攀上来,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站在那里,也顾不得自己的脚痛。这事情当真来得措手不及,让她没有一点准备,甚至连对方为何想要娶她都不明白。而且以裴家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同意裴少爷娶门不当户不对的自己?想到这,叶结蔓才稍稍宽了心,打算暂时先应了,回头再想办法。
见叶结蔓终于点了头,裴尧旭笑得愈发畅快,心满意足地朝门口的小厮吩咐道:“阿则,你送叶姑娘回去,记得,莫要怠慢未来的少奶奶。”
两个小厮显然也没料到事情转变得这般快,呆了呆,被唤作阿则的才点头应了:“是,少爷。”
见状,叶结蔓连忙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需要的。”裴尧旭话语虽轻,却并不容置疑。
恍恍惚惚里,叶结蔓也不知如何回到的家。她并没有急于将此事告诉爹娘,服侍娘亲用了药躺下,便一个人回了屋子里呆坐起来。说实话,叶结蔓并不是太信裴尧旭说的那些话。裴家是什么人?就算自己有几分姿色,身为裴家少爷,见多识广,身边莺莺燕燕不乏其数,要说把她抢回去都比娶回去来得可能性高。
无论怎么想,这件事就像一个玩笑般让人难以相信。顾及娘亲的病,叶结蔓不想让她操心,打算等她病好些再告知。怎料一连几天,娘的病都是好好坏坏,虚弱得只能吃些粥食。叶结蔓的爹是附近的私塾先生,白日忙着给人教书,便只能让女儿帮着照料。叶结蔓一忙,到后来索性将这桩事给忘了。这么一拖,不小心就拖到了三日后。
三日后,竟然当真迎来了来自裴家浩浩荡荡的提亲队伍。彼时只有叶结蔓和她娘在家,看到陆陆续续被放下的彩礼时,皆有些傻眼。不容她们拒绝,彩礼已经在门口放了一大片。
之后的事,已经不由叶结蔓控制了。




阴缘结 第2章 诡异大婚惊天变
接连几天,叶结蔓都觉得人生灰暗无比。
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桩亲事,叶结蔓自是打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那个裴尧旭虽长得人模人样,却一副病怏怏的阴沉样,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何况这种事来得这么突然,完全只有受惊吓的份,哪里来得喜?即便邻里街坊都感慨她傍上了一个好人家,但只有叶结蔓自己心里揣着疑虑,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要娶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只是她不想嫁,对方却由不得她不嫁。被裴家请来的媒婆早已笑容满面地同她放下话来,若是她拒婚,那么裴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怕是也不会让她家好过。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考虑考虑年迈的双亲。之后媒婆又列举了百般好处,软硬皆施,试图说服女方。
叶结蔓毫不怀疑,就算自己不愿意,十天后的婚事,怕也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了。何况以裴家的势力,完全有这个能力让她家破人亡。望着娘亲因担忧而愈发虚弱的身体,叶结蔓只能挤了笑脸反过来安抚娘亲,夸足了仅有一面之缘的裴尧旭,表示这门亲事虽来得突然,但男方看起来还不错,未必是件坏事。
许是上回叶结蔓与裴尧旭提到娘亲生了病,送来彩礼的第二日,之前送她回家的小厮便将许多珍稀药材和补品送到了叶家,说是少爷嘱咐。叶结蔓本不想收,对方却态度坚决,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收下了。
“娘,该喝药了。”叶结蔓端着亲手熬好的中药,踏进房门,在床边坐了下来,柔声道,“还有些烫,我帮您吹吹。”
言罢,她轻轻用汤匙晃着棕色药液,低头吹起一片轻微涟漪。
“蔓儿。”略带苍老的温和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叶结蔓低着头的青丝上抚上一只手,伴随着一声叹息,“这几日辛苦你了。”
“娘哪里的话,这是蔓儿应该做的。”叶结蔓抬头朝娘亲笑了笑,示意自己无事。
“傻孩子。”衣着朴素的妇人视线缓缓扫过眼前眉眼清雅温柔的女子,唇角笑容有些苦涩,“娘是担心你啊!”
叶结蔓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的婚事,软语劝道:“娘,不是同你说过了嘛,那个裴尧旭并不像别的富家公子。你看,女儿才与他提了一次你的病,他就放在了心上。娘不用担心。”
妇人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手抚过叶结蔓的头,低声道:“娘知道你性子温厚,实在不适合去那种深宅大门,娘是……怕你被欺负了去啊。”
“不会的娘。”叶结蔓空着的一只手握住了娘亲,“蔓儿会记得多注意,尽量不与人起争执。”
“希望罢……”淡淡的叹息落在房间里,带着难以言说的不舍与疼惜。
日子一j□j近一日。每一天对于叶结蔓而言,都像是在心湖里投下一块巨石,一点点往下压去。紧张、不安、焦虑,一股脑儿熬成一碗粥,翻来覆去地烧滚着。在家里,叶结蔓却什么都不敢表示,只是强撑着笑脸,怕影响娘的病情。
叶结蔓也曾打听过到关于裴尧旭这个裴家小少爷的消息,却不知真假。传言里,这个小少爷可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了,从小就备受家里喜爱。只是两年前突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很久。而病的来源,其中说法,却是纷纭各异了。
等待的这期间里,有许多陌生男女拥挤进叶家,布置房子,贴满喜字,挂上红绸,忙进忙出。叶结蔓的爹从始自终都沉着一张脸,不时拿眼睛瞪着裴家的家丁丫鬟。叶结蔓知晓爹爹不喜裴家这种大户人家,觉得不够踏实。且他性子倔,若是知道自己被逼亲,必定挣个鱼死网破也不让她受了委屈。因此叶结蔓也不抱怨,在外面始终微笑着,看起来倒是一副准新娘模样。
而那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
叶结蔓见到裴家人时,已是午后了。此前她便被告知,由于裴家少爷生辰特殊,所定吉时也与别人有些差别,是在晚上。叶结蔓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之后两个年轻的丫鬟拿着新娘的服饰头冠进门,帮她换了上,装扮起来。她怔怔地望着古铜镜中女子,一点点被细细描了眉,涂了胭脂,然后是红唇。那样熟悉的容颜,渐渐随之鲜活生动起来,衬在一大片红色里,如同画中人儿一般,清而魅,淡而妖,是她自己也有点陌生的样子。耳边喜庆的鞭炮声与锣鼓声将叶结蔓整个人围绕起来。媒婆也来了,拿着喜帕守在门口催促。一切都显得分外热闹,又进行得有条不紊。
然而不知怎的,叶结蔓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异常。当喜帕遮盖住视线的一刹那,她的眼角余光瞥见身旁丫鬟望着她的古怪神色一闪而过。那目光竟似含着些许怜悯,丝毫不像在看即将攀上枝头的自家少奶奶。
这一等,就等了天暗。
待坐在床边,好不容易到了所谓的吉时,门外锣鼓声更响,叶结蔓听到媒婆在一旁急切地说了句“来了”,自己的手臂就被搀了起来。视线里皆是喜帕的红艳之色,叶结蔓低下头去,只能望见脚尖几寸之地随着喜帕来回晃动。而那脚步沉重,响彻在一片虚浮的热闹声里,竟显得有些如梦似幻般不真切。叶结蔓几乎就要怀疑,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杜撰的一场梦,根本没有什么裴家少爷,也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婚事。醒来之后,自己还是为娘体贴地熬着药,等待爹爹教书归来,一家三口和和乐乐地生活着。
“起轿——”
随着一声清脆喊声,叶结蔓只觉身子微微一晃。她抬了抬手,想要取下头顶的喜帕,却还是顿了住,又慢慢放下去,绞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此刻心情复杂,不知喜忧,前景茫然,令人着实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叶结蔓惊醒过来,正以为到了裴府,耳边却传来媒婆的嘱咐:“姑娘稍等,出了些事,莫要出来。”
“怎么了?”叶结蔓在轿里闷得慌,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都紧张得有些轻颤。
“前面好像有人淹死了,有官府的人拦着在处理呢。裴府的人已经去交涉了,应该很快就能过去。”话落,媒婆的声音忽然低下去,轻声抱怨道,“真是晦气。”
叶结蔓闻言,心里一惊。不过还没来得及多想,媒婆已经又欢欣着声音道:“好了好了,可以起轿了。姑娘再熬一熬,裴府就在不远处。”
言罢,轿子果然又被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次,并没有走上多久,轿子就再次稳稳地停了下来。叶结蔓知道应是到了裴家。只是耳边除了锣鼓的喧闹之声,并没有什么人声。她正疑惑间,帘子被掀开,媒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到了。小心些出来。”
叶结蔓手心早已沁出了汗,有些不安地伸出手去,很快便被媒婆握了住。她目不能视,只能依靠耳朵听着。然而周围除了锣鼓鞭炮的喧闹声外安静得诡异。叶结蔓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最后一眼瞥见的丫鬟目光,心头微微一沉,原先的紧张里便添了些不安。
这一路走得格外漫长。好几次,叶结蔓都想开口询问新郎在何处。按着惯例,由媒婆扶下喜轿后,便应是新郎接过新娘带着往大堂走去。然而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媒婆牵着自己。然而顾虑到对方是裴家,她到底还是忍耐住了没有说话。
大约又走了片刻,媒婆方顿住脚步。叶结蔓听到耳边“吱呀”一声,暗道应是到了大堂。果然,一路都没有说话的媒婆带着喜庆开了口:“姑娘抬抬脚,前面有个门槛,可别绊着。”
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声音,不似寻常大婚热闹。似乎自从出了轿,离开那些热闹的锣鼓声,这一切就彻底被裴家大门隔绝开来,陷入了沉寂当中。叶结蔓也丝毫感觉不到喜庆。喜帕底下,她的眉微微皱了皱,眼底流露出强压的慌乱来。
待媒婆扶着她站定,叶结蔓手里很快被塞入了一根红绸。她下意识顺着红绸望去,那里不远处露出一颗红色喜球边缘。而映入眼帘里的光线昏暗,只有一双洁净的红靴以及一角喜袍衣袂,安静地在身旁伫立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视线里,依旧是喜帕的红,看不清周围情景。除了那高亢的唱礼声便没了其他动静。叶结蔓僵硬着身子,颇有些浑浑噩噩地行着礼。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与对方相见不过短短一面,以及那十三日的匆忙准备。而这场莫名其妙的婚事,又到处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夫妻对拜——”
叶结蔓侧过身子,深吸一口气,微微俯下身去。视线里,有一双修长的手随着对方俯身的动作一晃而过,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不待叶结蔓看清,又已经重新直回了身子。
“送入洞房——”
唱礼尾音高扬,红绸另一端有了牵扯的动作。叶结蔓掩在喜帕下的神色尴尬,迈步跟着那双红靴往门外走去。
在跨出房门的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有一声叹息自身后响起,幽幽落在耳边,稍纵即逝。
不一会,两人似乎到了一处长廊。目所能及的范围里,光线早已暗淡,只能看到依稀轮廓,似乎夜有些深了。虽是春日,仍有凉意一丝丝攀上叶结蔓的背。两人并肩而行,都没有说话。转弯间,有什么红惨惨的光在眼角晃过,惊得叶结蔓心头一跳,当下冷汗就沾湿了鬓角。她低头望一眼身旁,只见喜袍微晃,对方依旧不发一语地往前走着。叶结蔓有种冲动想要揭下头顶的喜帕。
这压抑的气氛哪里是大婚所应拥有的?没有所谓的闹洞房,连媒婆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正纠结间,身旁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叶结蔓这才注意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门槛,料想应是到了新房。似乎是新郎推了门,门应声开了,露出里面的昏暗一片,只有幽幽烛光映照在偌大的房间里。
叶结蔓有些踟蹰,心里有什么声音在警告着。她的眼皮又开始跳起来。只是不待她多想,靠近新郎的肩头已经被轻轻推了推。叶结蔓这才往前跨进了门槛里。她被那些不安折磨得不行,满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出口,然而甫一转身,耳边却骤然响起房门阖上的声音。
大惊之下,叶结蔓连忙探出手摸上了身后的门扉去拉,然而门却纹丝不动。脚步声却随之渐渐远去。意识到房门被锁的叶结蔓,终于再也顾不上那些礼仪,一把扯下了头顶喜帕。
眼前紧跟着一片豁然开朗。
透过门扉视线,外头已是黑得紧了,不知为何竟微微泛着红光。叶结蔓的心剧烈跳起来,又拉了拉门,却发现只是徒劳。她僵硬着身体转过来,在扫过房间物事的一瞬间,背后极快地布上了一层冷汗,吓得腿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
只见房门正中,立着一块黑色牌位。上面用漆红的字体赫然书写着一个叶结蔓并不陌生的名字。
裴尧旭。




阴缘结 第3章 倒霉大婚变阴婚
“爹,娘,灵媒到了。”
裴老爷和裴夫人端坐在大堂,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在周围火红颜色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格格不入。听到长子裴尧允的话,裴老爷僵硬的神色才稍微动了动,声音带了些沙哑。
“让她进来。”
不一会,有两个人跨门而入。其中一个是浑身着了黑色衣袍的老人,扣子扣到脖颈上,严严紧紧。老人身形极瘦,白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是纵横的皱纹。老人面色比一般人要白上许多。那白不似寻常,是近似于一种久不见光的苍白。然而那唇却看起来像涂了胭脂,鲜红得分明。在这样的夜里乍一眼望去,只觉令人背部发寒。另一人则是个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手里捧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绸,也着了一身黑衣,低着头跟在老人身后。
老人对大堂里的那些古怪目光都视若无睹,从从容容地挺直着背脊进了门,在房间中央站定,朝堂前在座的两人微微一颔首:“裴老爷,裴夫人。”
那出口的声音,像是在石板上摩挲过一般,刺得令人浑身不舒服。
裴老爷皱了皱眉,忽的叹了口气。应话的是裴夫人。她的目光打量过眼前的老人,询问道:“何时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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