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明帝昂首阔步的行入寝殿之中,瞧见美人将将出浴的模样,眸光之中也不由染上了几分热度,一把将苏姒霏给抱了个满怀,埋首于小娘子细致的颈间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着迷的开口道:“香气袭人!”
明帝的嗓音颇带着几分喑哑,苏姒霏此刻菱唇微勾,抬手欲迎还拒的推搡着男子健壮结实的胸膛,娇羞的开口道:“陛下莫要如此,臣妾哪里香了!您可莫要诱哄人家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26章 发作
明帝好姝色,此事已然人尽皆知。苏姒霏不仅生了一副极为精致的清丽容貌,且身上还带着常人难有的妩媚,再加之年纪轻轻,方才二八年华,透着股新鲜劲儿,自然是将明帝整个神魂都给勾的颠倒了。
将寝殿之中的宫人尽数摒退,明帝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气力,随即一把将面前娇俏可人的小娘子给打横抱起,大阔步往床榻处走去。苏姒霏两手环住明帝的颈项,眸光似水,因着挣扎了一会子,衣衫自肩头滑落,现出仿佛白玉一般细腻的皮肉,仿佛褪了壳儿的鸡子一般,莹润非常。
行至床榻前头,明帝将鹅黄色的帷帐撩开,把身量纤纤的小娘子放倒于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上头,大红的锦缎布料仿佛烈火,更衬得苏姒霏冰肌玉骨。明帝抬手轻抚着苏姒霏泛红的面颊,眼神深幽且燃着火光,好似欲要将苏姒霏整个人都给吞吃入腹一般。
被明帝看的有些羞恼,苏姒霏索性别过头去,露出纤细的玉颈,不知为何,此刻她竟然觉得身上颇有一股子瘙痒之感,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偏生碍于明帝在侧,苏姒霏也不好妄动,只得强忍着周身的那股子难耐。
灯下看美人,更添几分韵味儿。
明帝现下着实猴急的很,连下床榻熄灭烛火都不愿,猛然一把将苏姒霏身上的外衫撕开,漏出其中月华色的清荷肚兜儿。待到将肚兜儿亵裤等物什尽数除去之后,明帝低吼一声,便轻车熟路的径直压了上去。
如今明帝也能称得上是龙精虎猛,毕竟五石散的效力不弱,能将人的寿数化为精气,眼下的畅所欲为乃是拿性命换来的,哪能不爽快?
被翻红浪,红烛噼里啪啦的爆出一个个灯花儿,寝殿之中现出一片春意。
忽的,明帝耸动的动作停了,鹰眸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女子,刚毅的面庞上满布愕然之色,身躯僵硬的仿佛岩石,一动不动,但先前勇猛的那话儿,霎时间一泻千里,显然是不中用了。
此刻苏姒霏还不清楚自己身子的变化,只见那好似桃花的面庞,现出一粒粒朱砂般的疙瘩,盈着水光的脓包,登时满布苏姒霏的面颊之上,将五官都给尽数遮掩住了,狰狞的仿佛恶鬼一般。
不止面颊之上现出极为瘆人的疙瘩,其周身皮肉无一处幸免。原本明帝抱着的是一个冰肌玉骨的佳人儿,此刻变成了一个可怖的丑妇,此番变故,着实是将当朝帝王吓得不轻,四支僵劲不动,偏生那物儿还疲软了,让不上不下的苏姒霏颇有些着恼,偏生也不敢对着帝王发怒,只冲着明帝送了个秋波,娇嗔道:“陛下,您快着点儿!”
若苏姒霏还是那个模样清丽的美人儿,娇嗔倒是别有一番韵味。但现下倒是十分可惜,堂堂苏德妃周身长满了大红疙瘩,比癞蛤蟆还不如。
明帝终于回过神来,身子抖了抖,一下子便将模样极为可怖的苏姒霏给踹下床榻,吼了一句:“来人啊!把这丑妇给拉下去!”
被明帝一脚踹到了心窝之处,苏姒霏疼的眼前一黑,差不点儿径直昏迷过去。两手捣住心口,将将缓过神来,便将明帝的言辞收入耳中,即刻便要羞愤欲死。
她苏姒霏虽说并非倾城倾国的容色,但在京城之中亦是数一数二的容貌,与丑妇哪有半点儿干系?
抬手扯住床脚鹅黄的帷帐,苏姒霏的眸光落在了面前坑坑洼洼满布红斑的手臂上头,只觉天昏地暗,扯着嗓子惊叫一声,随即便昏了过去。
候在寝殿之外的宫人此刻还不清楚到底生出了什么事端,猛然冲进了殿内,便瞧见了一个赤身*的女子倒在地上,周身红疮满布,瞧上一眼便升起作呕之感,任谁也没有认出,这竟是姿容娇美的苏德妃。
此刻明帝胸膛不断起伏着,好似破旧的风箱一般喘息。颓然的闭了闭双眸,明帝现下也反应过来,知晓禁宫之中的腌臜手段着实算不得少,说不准苏姒霏是因着中了什么腌臜的毒物,方才变成如此。
缓了缓心神,明帝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苏姒霏,哑声开口吩咐了一句:“将苏德妃扶去偏殿歇息,再将太医请来为其诊治一番即可。”
话落,明帝也不欲再在储秀宫中多留,披上金黄色的亵衣,便欲要自床榻上起身,大抵是将才受了惊吓,明帝一个不察,身子踉跄了一下,好悬跌倒在地。幸而康乐书反应不慢。扶了一下当今帝王,方才没让其摔着。
眼下储秀宫之中伺候的宫人,面上皆是不可置信之色,她们模样清丽的苏德妃,怎会变成周身满布红疮的丑妇,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呢?
即便心下惊诧非常,宫人们半点儿也不敢违拗圣人的吩咐,毕竟此刻明帝面色青白,鹰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阴狠之色,当真是让人不由心生惧意。宫人们颤抖着将苏姒霏给扶到偏殿之中,身畔的卓鸢赶忙去请了太医,心中踹踹,也不知到底因何缘故,德妃娘娘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若是治不好了,将原本清丽的面容尽数毁去,该当如何是好?
一想到圣人厌恶的眸光,卓鸢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苏德妃如今在禁宫之中也是颇有地位,虽说及不上秦皇后以及万皇贵妃,但比之育有两子一女的安贵妃倒是强上不少,此番殊荣都是因着明帝的恩宠,卓鸢不敢想象,若是没了明帝的宠爱,储秀宫究竟会变成怎么一副光景。
麻利的赶到太医院,因着有圣人的吩咐,所以太医也不敢耽搁,随着卓鸢后头入了储秀宫中。现下明帝早便离开了储秀宫这般腌臜的地界儿,他实在是受不住苏姒霏那般可怖的容貌,瞧着便让人作呕!
这厢明帝由康乐书搀扶着离开了储秀宫,俞蕴之即刻便得知了消息,凤眸之中笑意越发深浓,抬手扯了一片儿木槿花瓣,轻轻揉弄着,直到鲜艳的花汁将指腹染红,散出靡丽的香气,方才作罢。
俞蕴之对明帝的心性也是了解一二,知晓此刻明帝对苏姒霏已然生出了厌恶之心。且因着惊吓过度,从而使得当今帝王损了身子,亦是极有可能。不过眼下未央宫中倒是未曾传出旁的消息,俞蕴之也便没有妄自揣测。
话说苏姒霏自昏迷中清醒之后,不顾宫人们的阻拦,拼尽气力下了床榻,待行至妆匣之前,望着铜镜里头仿佛鬼怪一般狰狞的面庞,登时便惊叫一声,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也好过在清醒之际陷入噩梦之中。
苏姒霏双目血红,五官变得颇为扭曲,转眼儿望着候在一旁的卓鸢,一字一顿的逼问道:“本宫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现下这幅模样?太医怎么说?”
听得主子一连串的提问,卓鸢因着心下有了底,此刻不慌不忙的开口答道:“还请主子放心,按着吴太医的说法,您是碰了什么腌臜东西,如此方才会使得周身皮肉起了红疹,待过上一段时日,红疹便自会消褪,也并非什么过人的病症。”
知晓身上极为恶心的脓包可以消褪,苏姒霏倒是松了一口气,颓然的落座于妆匣前头的红木凳子上,眸光也不敢扫过铜镜,她着实接受不了自己变成此番模样。眉眼低垂,苏姒霏又问了一句:“如今陛下何在?”
闻声,卓鸢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先前陛下对德妃娘娘的厌恶之意,是人便瞧得极为清楚,若是将事实如实告知娘娘,恐怕她会有些经受不住。卓鸢这宫人当真能称得上是忠仆,眼下不忍苏姒霏难堪,便扯谎说道:“娘娘,陛下因着政务繁忙,所以此刻便回了未央宫之内,主子莫要忧心。”
听得明帝不在储秀宫中,苏姒霏颇有些失落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庆幸,身为明帝的枕边人,苏姒霏对圣人的脾性也是有几分了解。明帝爱美人,虽说不止看重一副皮囊,但若是生了一副无盐模样,他也不会多看半眼。
此刻苏姒霏便只能希望身上的红疹脓包快快消褪,否则若是让明帝将她忘在脑后,事情便颇有些不妙了。思量出现下的处境,苏姒霏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恼恨,银牙紧咬,面颊更显狰狞,将一旁候着的卓鸢都吓了一跳。
苏姒霏可不认为此事是巧合,定然是有心狠手辣的贱妇谋害与她!不过其在禁宫之中开罪的人物儿也算不得少,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也猜不出到底是哪个出手如何狠辣,这是要断了她的性命!
掌心死死握拳,苏姒霏咬牙望着铜镜,待瞧见其中十分瘆人的面目之后,终究是再也忍耐不住,登时自红木凳子上站起身子,一把将妆匣之上的铜镜、首饰、胭脂水粉等物件儿径直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炸响。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27章 耳光
对苏姒霏出手之后,俞蕴之也未曾再轻取妄动,毕竟若是闹的动静太大,将旁人的目光引在东宫上头,便着实有些不妙了。
禁宫之中根本藏不住秘密,那夜圣人将将入储秀宫不久,便被康乐书也搀扶回未央宫的事情,早便传的人尽皆知,不过任谁也没有胆子,将此事呈现于明帝面前,所以倒也算颇为安生。
不过俞蕴之通过楚尧,倒是也得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隐秘。话说那夜自储秀宫匆匆离去之后,足足有三四日光景,明帝未曾召幸旁的妃嫔,楚尧派心腹一查探,方才知晓明帝那话儿已经不中用了,想来也有惊吓过度的缘故。
得知此消息,俞蕴之也不由哑然。之于男子而言,若是那话儿萎靡不振的话,恐怕亦是会焦躁不已,如此再配上五石散的药效,想来明帝离发作也算不得远了。
此刻楚尧与俞蕴之一齐躺在床榻之上,前者以粗粝的指腹缠绕着俞蕴之滑润的墨发,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耳廓,当真是好不亲昵。自俞蕴之回宫之后,楚尧便一直宿在舒敬轩中,所谓侧妃侍妾便都仿佛摆设一般,即便是水安玉小产,也不能得着楚尧半点儿怜惜。
耳际被楚尧逗弄的有些发痒,即便已然是老夫老妻,俞蕴之仍是面颊飞红,咬了咬唇,摒退心中的绮念,轻声开口道。
“殿下,如今正是极好的时机,可是还要等等?”
俞蕴之埋首于楚尧坚实的怀中,声音略显得含糊不清。
闻言,楚尧动作未停,仍是一般放肆,薄唇附在俞蕴之粉颈之上,漫不经心地的说着:“确如蕴之所言,如今父皇已然不中用了,若是趁此机会出手,还可将三皇弟一齐拉下水。”
楚尧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性子,俞蕴之亦然。此刻后者轻笑一声,眉眼弯弯正好对上的楚尧的鹰眸,低声提议道:“正如殿下所言,父皇此刻定然焦躁至极,以三皇子的纯孝,想必也会费尽心思为父皇排忧解难,届时知晓动些手脚,便能成事了。”
此刻正是青天白日,原本俞蕴之还有些羞窘,但一说上正事儿,她便将所谓的羞窘都抛出脑后,满脸正色的开口。
俞蕴之容貌本就极为出挑,说是顶尖儿也不为过,墨发披散着,仿佛云团一般,映衬着大红的锦被,再配上雪缎一般的皮肉,眉眼之中蕴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这般诱人的情景,让楚尧周身升起一股子燥热。
他也并非圣人,自然不能似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此刻抬手揉搓着身下的小娘子,待到后者娇喘连连之后,方才罢手。
俞蕴之不住的讨饶,不时被楚尧逗弄的有些发痒,又哭又笑,全然将规矩视为无物,眼泪都溢出眼眶,洒落在蜀锦所制的软枕上头。
“殿下!殿下!”俞蕴之止不住的惊呼几声,幸而此刻寝殿之中并无伺候的宫人,否则她与楚尧可就要颜面扫地了。
“何事?”楚尧埋首于温香软玉之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喑哑。
俞蕴之眨了眨凤眸,小手推搡着楚尧衣衫半解的胸膛,低声开口道:“如今父皇服食了五石散,只能用冷食,饮温酒。若是三皇子颇为纯孝,以鹿血酒来给父皇补身子,想必便能生出奇效罢!”
服食五石散之后,明帝瞧着健壮的身子,便好似纸糊的一般,最最受不得磋磨,若是饮用鹿血酒之后,定然会使得周身气血奔涌,若是过量的话,七窍流血而死也是极有可能,届时三皇子楚卿便会背负一个弑父夺位的恶名,再想要登基称帝,恐怕便有些艰难了。
其实莫要怪俞蕴之心狠,现如今东宫的日子,着实有些不好过。瞧着明帝的意思,此刻都已然有些糊涂了,恨不得将楚尧自太子之位上撸下来,若是明帝真真下了废太子的旨意,恐怕楚尧的性命也便难保了。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若是楚尧不夺了帝位,除了死路一条,别无他选。
听得俞蕴之所言,楚尧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默然,倒是未曾妄动,翻身躺倒于床榻之上,好一会子才开口说道:“鹿血酒用多少分量才好,他好歹也是本殿的生身父亲,若是就这般去了,着实是…...”
俞蕴之也清楚楚尧心中的为难之处,抬手轻抚着这人紧闭的眉眼,开口道:“若是殿下不忍,在酒水中加的鹿血分量少些,只消引得父皇呕血,届时再言道酒水丹药相克,如此的话,倒也能留些余地。”
如今的楚尧,还并非前世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帝王,况且即便在前世,他亦是颇重信义,所以让楚尧亲手做出弑父之举,当真是有些为难他了。
心下转过此番念头,俞蕴之对楚尧也不由升起了几分心疼之感。若非他地位不稳,也不至于如此汲汲营营,机关算尽太聪明,自己的苦楚又有谁人能知?两手环着楚尧的颈项,俞蕴之侧过身子,低声道:“殿下,无论如何,蕴之都会陪着您,死生不弃。”
这话一出口,俞蕴之都不禁有些茫然,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俞蕴之心下暗叹一声,再也未曾开口。静默着的楚尧抬手,抓住了环在颈侧的小手,二人便好似交颈的鸳鸯一般,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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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足足有十余日的光景,俞蕴之方才倒出功夫,出宫往秦国公府赶去。
一想到马上便能见到和安,俞蕴之心下便不由有些忐忑。自打这孩子出生起,她这做母亲的便一次都未曾见过和安。将小十一养在身畔,却把和安送到了秦国公府,即便有父亲母亲娇宠着,俞蕴之仍是快要被心底的愧疚给淹没了。
福海驾车极为平稳,但却耐不住俞蕴之有些心焦,不住的催促着:“快些驾马,如今时候已然不算早了,可莫要让秦国公府诸人多等。”
俞蕴之要回府的消息,早便在三日前便派人通传给了秦国公府,以祖父的性子,定然会使得阖家出府来迎。俞蕴之不过是小辈罢了,难能如此劳累血亲?
福海清楚太子妃是个性子纯孝的,此刻便只以为太子妃心疼家人,方才如此。因着不敢违拗主子的吩咐,所以福海也顾不得心疼这匹纯种的白马,狠狠便是一鞭子,速度也便快了几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只听吁的一声,藤青色的车驾便停在秦国公府之前。俞蕴之由辛夷搀扶着,踩在小杌子上头,径直下了马车。
果不其然,她将将稳住身子,抬眼一看,便发觉祖父带着父亲母亲叔叔婶母都走到近前相迎。见着祖父花白的两鬓,俞蕴之眼眶也不由红了三分。
“臣秦国公俞博给太子妃娘娘见礼!”
听得此言,俞蕴之赶忙侧过身子,哪敢受自己祖父的大礼?径直走上前去,搀扶着俞博的手臂,俞蕴之略有些抽哽的开口道:“祖父您可莫要折煞蕴之的,蕴之是您的亲孙儿,哪里能如此不孝不悌,受您的大礼呢?”
足足一年未曾相见,俞博看着千娇万宠方才养大的孙女儿,一时间心下也颇有几分悔意。若是当年赐婚之时,他拼死将婚事给推拒了,眼下蕴之便不必再留在禁宫之中吃苦。如今东宫处境险要,若是一个不察,事情恐怕便难以收场了。
俞蕴之唇畔强扯出一丝笑意,将祖父给扶进府中,而后又冲着父母叔婶请安,这才站在苏氏身后,面上一片恭顺。
幸而俞蕴之今日未作艳丽打扮,面上粉黛未施,否则这一泣泪,定然会弄成一个大花脸,届时便有些难看了。
被各房婶婶问候几句,将宫中赐下的礼品收入库房之后,俞蕴之便随着苏氏入了长熹堂之中。将将进了长熹堂正堂之中,俞瞻将堂中伺候的下人摒退,便狠狠的打了俞蕴之一耳光!
俞瞻气的浑身发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女儿会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脉,也幸而小十一去了,否则这孩子若是真真长大成人,最后继承皇位,他们俞家便成了倾覆江山的千古罪人!
被这一耳光抽的一个踉跄,俞蕴之差不点儿仰倒在地,幸而及时抓住了博古通今架的边角,方才未曾倒地。饶是如此,因着她用的力道不少,使得博古通今架微微一晃荡,还是将前朝的汝窑缠枝梅瓶给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旁的苏氏见状,眉眼处也蕴着几分心疼,偏生又不敢劝阻,毕竟此事蕴之着实是做错了。原本她还以为小十一这孩子是定然养不活的,但却不曾想,因着血灵芝以及天山雪莲的缘故,这娃儿居然身子渐好,若真真以小十一为皇长孙,他们俞家便是谋反大罪啊!
此刻俞蕴之一声不吭,扯着裙裾,径直跪倒在地,冲着俞瞻叩首,颤声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28章 母子
知晓父亲动了真怒,俞蕴之心下亦是极为愧疚,若是换子一事曝露,那秦国公府百年声名便会毁于一旦,届时后果不堪设想。俞蕴之当时也是没有法子,方才出此下策,却未曾想到牵连了小十一,害的其殒命。
“你知错了!你当真知错?”
俞瞻气的面色涨红,高高扬手,还欲再打俞蕴之,却被苏氏拦住了。苏氏紧抓着俞瞻的袖襟,蹙眉轻声规劝道:“夫君,如今蕴之面上已然现出痕迹,若是被旁人瞧见了,恐怕不免会有些多心,你也莫要动怒了。”
听得苏氏所言,俞瞻瞧见俞蕴之肿胀的左边脸颊,眸光之中也流露出一丝心疼之色。到底俞蕴之也是俞瞻极为疼宠的独女,即便对换子一事再是懊恼,亦是覆水难收,只得好生将此事隐瞒下来,勿要连累的秦国公府即可。
“罢了!现下你已然是皇家人,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嫁入东宫,也是你自己个儿的主意,现下便莫要后悔了。”
即便俞瞻面上的关切之意并不如何明显,但俞蕴之心下仍是不由有些软和,抬手揉了揉肿胀的面颊,叹息一声说道:“父亲,如今和安在咱们府上养着也是极好,起码避过了后宫倾轧,您瞧着朝堂之上的形势,便仿佛浑水一般,若是当真生出了什么岔子,届时也能将和安保住。”
苏氏从来不知朝堂形势竟然严峻到此般境地,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忧心,抬手将跪倒在地的俞蕴之给扶起来,蹙着眉问了一句:“那太子殿下可有法子应对?陛下又是什么心思?”
俞蕴之轻拍了拍苏氏的手,不欲让后者忧心,低声劝道:“殿下自是早作准备,但万事皆有变数,也不能光凭着圣人的心思,总是要先做些准备才好。”
俞瞻身为兵部尚书,对朝中形势比俞蕴之这般女眷还要清楚不少,如今圣人糊涂,便仅仅因着一介妖道,便对三皇子青眼有加,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大乾江山岌岌可危。俞瞻不止一次上书,欲让明帝专心于朝政,只可惜收效甚微,现下明帝早便将全副心思投注于得道升仙之上,半点儿不在乎朝政。这般昏庸的行径,让一干老臣心寒不已。
眉眼低垂,俞蕴之转了转腕间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贝齿轻咬红唇,轻声开口道:“父亲,之于朝政女儿并不如何清楚,不过以三皇子的脾性,瞧着着实不适合那个位置,宫婢出身,即便被中宫收养,依旧不能改的彻底,若是让三皇子登上大位,恐怕太尉秦源的地位便更是无人能及了。”
之于朝政苏氏并不很懂,此刻径直拍了怕俞蕴之的肩头,轻声说了一句:“我吩咐乳母将和安抱过来,你好生瞧瞧这娃儿,眉眼处与你生的极为相似,倒并不很像殿下。”
说着,苏氏便径直出了正堂之中,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方才亲自将和安抱入正堂。
眼见着一个着了翠绿衣裳的娃儿被苏氏抱在怀中,俞蕴之眼眶登时便红了,赶忙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因着动作过快,连云锦所制的裙裾都给扯破了,但后者却毫不在意,毕竟她可是十月怀胎方才将和安生下的,再加之严琅的谋害,使得她难产,生这孩子的时候当真是分外艰难,俞蕴之哪能不心疼。
眼眶中不住溢出豆大的泪珠儿,小心翼翼的将和安给接入怀中。正如苏氏所言,和安模样生的倒是十分不错,与楚尧并不如何想象。不过要说和安生的像俞蕴之,倒不若说他模样像俞林之。常言道,外甥像舅,此言果真不虚。
想起林之那一副称得上靡丽的容貌,俞蕴之此刻倒是不禁有些心忧。林之的五官如此出众,若是和安真真与他肖似的话,恐怕也会有人发现出端倪,届时便有些不妥了。不过小孩子的模样也是一天一变,眼下说这些倒是为时尚早。
抬手捏了捏和安极为幼嫩的小手,俞蕴之抿了抿唇角,轻笑着道:“母亲,和安可会叫人了?”
听得俞蕴之问话,苏氏眉眼处也现出一丝慈和之意,答道:“现下倒是并不会叫人,不过这娃儿着实灵慧的很,若是想要什么物件儿了,便抬手一指,当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所谓贵人语迟,如今和安还不满一周岁,倒也并不碍事儿。还有小半个月的功夫,便是和安抓周的日子,届时你还回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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