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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母亲莫要为蕴之忧心,不过是两个丫鬟罢了,女儿若是欲要处置她二人,法子多的是,等到大婚之后,便寻个由头将其发落了即可。”
将蕴之凤眸之中的杀意收入眼底,苏氏丝毫不以为杵,毕竟女儿未过几时便要嫁入皇室,若是性子太过软和的话,定然会受不少委屈,倒不若多谢心机手段,总归不会亏了。
待母女二人回府之后,俞蕴之便觉得有些疲累,将想沐浴休憩一番,便见着白芍这丫鬟疾步行入主卧之中,开口道。
“姑娘,苏大姑娘来府了,如今正处于咱们璇玑阁正堂之中。”
听得苏姒霏来到秦国公府之中,俞蕴之面上也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因着现下苏氏与舅母程氏不欢而散,现下两家子见面到底有些尴尬,也不知姒霏妹妹现下来到俞府,到底所为何事。
“罢了,白芍,你将巾子取来,也不好让姒霏妹妹就等。”
话落,俞蕴之便接过绞的半干的巾子仔细拭面,也未曾再涂脂抹粉,便径直出了主卧之中,往正堂行去。
到了正堂里头,俞蕴之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八仙椅上的俏丽佳人,苏姒霏今日着了一件儿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鸦发不过簪着一支碧玉簪罢了,当真清雅非常。见着俞蕴之之时,苏姒霏杏眸之中也现出一丝欣喜之色,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欲要开口,但在瞧见周围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之时,眉眼处划过一丝犹豫之色。
见状,俞蕴之心头的疑惑之意不由更浓,摒退了正堂之中的丫鬟婆子,拉着苏姒霏一齐落座,方才开口问道。
“到底是怎的回事?姒霏妹妹为何在此时入公府之中?”
听得俞蕴之的问话,苏姒霏芙面煞白,眼眶红的厉害,贝齿轻咬红唇,扑通一声跪倒再次,小手儿死死的揪住俞蕴之以锦缎所制的裙裾,泣声道。
“蕴之姐姐,您便帮帮妹妹罢!妹妹想……想入宫!”
闻言,俞蕴之只觉身子一颤,心头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凤眸死死的盯着梨花带雨的苏姒霏,哑声开口问了一句。
“入宫……作甚?”
俞蕴之心下浮起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但却不敢深想,苏姒霏如今不过将将一十有四罢了,哪里会如此不知检点?不!不会的!
“蕴之姐姐,妹妹欲要入宫、伺候陛下!”
伺候陛下?!!!
俞蕴之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苏姒霏居然会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言语?她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出身的贵女,为何非要如此作践自己?当今明帝已然四十有五,比之苏见深那个心思颇深的老狐狸还要虚长几岁。所谓伦理纲常,都被苏姒霏给学到狗肚子里了!
“你还要不要脸面?若是此事被旁人知晓的话,你让晋阳侯府如何在朝堂之中立足?苏家的百年基业,怎能被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娘子给毁了!”
即便怒上心头,俞蕴之仍旧有些顾忌,压低了嗓音,生怕旁人知晓此事,坏了苏姒霏的名声。
苏姒霏默然垂泪,即便跪倒在地,脊背仍是挺得笔直,抽哽着道。
“姐姐你不懂,妹妹我已然不能回头了!”
此刻俞蕴之仔细打量着苏姒霏,发觉这段时日苏姒霏消瘦的厉害,原本便是身量纤纤的女子,现下居然仿佛纸片人儿一般,眼底下的青黑之色极为明显,当真憔悴的很。
大抵是俞蕴之的言辞太过直白,苏姒霏身子又是一颤,惨笑一声,说道。
“姐姐有所不知,送我上绝路的,便是父亲,那我为何还要顾及晋阳侯府的虚名?他毁了我一辈子啊!”
闻言,俞蕴之登时也怔住了,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居然是苏见深欲要将苏姒霏给送入宫中,不过以苏见深那个汲汲营营的性子,以自己的嫡亲女儿换取权势之举,也并非做不出。
俞蕴之抬手轻抚着苏姒霏苍白的面庞,颤声问道。
“你可是……?”
“正如姐姐所想,姒霏早便并非完璧之身了。”
晶莹的泪珠儿自杏眸之中溢出,径直滴落在青石板所制的地面之上。那双素日水波潋滟的眸子,此刻弥漫着滔天的恨意,将苏姒霏原本清丽如仙的气韵,登时毁了大半儿。
“怪不得!怪不得!”
俞蕴之喃喃自语,怪不得前世里苏家败落之后,苏姒霏的夫家便极快将其给休弃了,原本俞蕴之还有些疑惑,毕竟休弃发妻之举,在世家大族之中着实上不得台面,但如若苏姒霏一开始便并非清白身子,其夫家的举动也便情有可原了。
思及此处,俞蕴之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即便苏姒霏身份贵重,现下已然失了清白,且夺了她身子之人,还是当今明帝,如此的话,还有谁人胆敢碰明帝的禁脔?当真是不要性命了!
如今苏姒霏将将一十有四,尚未及笄,明帝怎会如此无耻,竟然能做出强夺清白的腌臜事儿?
“你知晓进宫是一条不归路,为何非要如此执拗?姒霏,你还尚未及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只消忍一时风平浪静,日后便是天高海阔。退一步说,宫中与府中并不相同,那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儿,怎生相与?”
苏姒霏自然是听出了俞蕴之言语之中的心疼之意,登时心下也极为感念,扯了扯唇角,杏眸之中现出一丝媚色,轻声开口道。
“姐姐,您看姒霏美么?”
此刻因着杏眸微微泛红,更为苏姒霏清丽的容貌添了几分艳丽,当真是极为可人。且苏姒霏的嗓音悠扬婉转,便仿佛黄莺出谷一般,让人听在耳中,身子陡然酥了半边儿。
俞蕴之原本便是极为通透的小娘子,此刻瞧见苏姒霏的模样,自然是清楚了自己表妹的心思,凤眸之中现出一丝无奈,沙哑着嗓子,开口道。
“以色事君王,能得几时好?”
苏姒霏轻轻眨动凤眸,往日骨子里透出的那般矜贵劲儿,此刻已然消失了大半儿。容貌依旧娇艳,但身上那股子低迷的气息,便跟枯萎的花儿似得,让人极为心疼。
俞蕴之以往还小瞧了苏见深的无耻,这人不止是狼子野心,居然还能行出这般六亲不认之举,毁了姒霏一辈子!
“姐姐莫要忧心,如今姒霏便只剩下这一身皮囊,既然圣人欢喜的话,若是不好生利用一番,父亲想必也会不虞呢!”
说着,苏姒霏兀自站起身子,微微弯腰,仿佛藕节儿一般的玉手轻轻揉按着酸胀的膝头,将鬓间的乱发顺到耳后,娇笑着复又开口道。
“以往的苏姒霏已经去了,现下妹妹便只能求姐姐一件事儿,带着妹妹入宫去见圣人可好?我恨啊!我恨啊!”
苏姒霏杏眸之中极为空洞,让俞蕴之当真心疼的很。即便她很清楚入宫的日子极为难过,却也无法拒绝姒霏,毕竟她这一辈子已然毁了,唯一支撑她的便是心中的仇恨,俞蕴之不敢断了姒霏的念头,生怕这小娘子会走上绝路。
心下哀叹一声,俞蕴之眼眶也不由红了三分,颓然开口道。
“罢了,你欲要入宫便入罢,知晓记得莫要再存着什么天真念头,将明帝所谓的欢喜看的太重,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38章 良辰美景
见着蕴之姐姐已然应了自己的请求,苏姒霏眉眼处也现出一丝诡光,心下暗道:既然父亲您将女儿视为棋子,便莫要怪女儿心狠手辣,不顾父女之情了!
苏姒霏抿唇娇笑,轻声开口道。
“多谢姐姐了,如今母亲身畔的婆子,已然瞧出妹妹并非完璧之身,流言蜚语三日前便传遍了整个晋阳侯府,便连祖父都有所耳闻,恨不得径直将妹妹这个不要面皮的小娘子给打杀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俞蕴之瞧见苏姒霏这般靡艳的模样,心下亦是极为心疼,紧紧拉住后者的玉手,娥眉微蹙,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姒霏,舅父既然如此待你,便是存着将你送入宫的心思,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求到我身上呢?”
此刻俞蕴之当真是有些疑惑,方才开口发问。
闻言,苏姒霏菱唇紧抿,手上力道大了些许,让俞蕴之都不由有些难耐。
“姐姐有所不知,因着妹妹的年岁,如今不过将将一十有四罢了,尚未及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伺候皇上。父亲将妹妹交给圣人,无非便是为了接手开凿运河的差事。如今差事已然到手,父亲自然是不会在乎妹妹我的死活。且若是等到明年,说不准圣人早便将苏姒霏是谁人都给忘了,届时一个失了清白的小娘子,想要留住圣人的心,着实不易。”
现下俞蕴之不由默然,明帝虽说身子并不如何,但身畔环绕的美人却算不得少。姒霏虽说出挑,但也不是所谓祸国殃民的绝色,自然不会让当今帝王念念不忘。思及此处,俞蕴之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好一会子方才开口劝道。
“宫中的日子不算好过,你也不可太过胡闹,与晋阳侯府生疏了,毕竟若是没有家族庇佑,事情恐怕便更是不妙。外祖母最疼宠的便是你,你去求求外祖母,想必祖父便不会这般气怒了。”
听得俞蕴之所言,苏姒霏笑着颔首应了,但心下却并不打算以此事唠扰祖母,毕竟她老人家如今卧病在床,若是再受到刺激的话,恐怕身子便不好了。且父亲心机深沉,即便自己跟旁人解释,想必以是收效甚微。
“妹妹省的,姐姐您便放心罢。”
“放心?我又如何才能放心?我瞧着事情不好也再拖下去,再过一月,便是太后千秋之时,届时你便随我入宫即可。”
千秋节本便是值得庆贺的盛事,各府的小娘子自然是会入宫拜见太后的。不过以苏见深的性子,想必便会使尽法子不让苏姒霏入宫,毕竟一个已然失了清白的小娘子,若是被太后瞧入眼儿赐了婚,届时被夫家发觉那些腌臜事儿,甭提苏府,便连皇家也丢不起这份儿颜面。
见着俞蕴之将此事应下,苏姒霏也未曾在秦国公府多留,即刻便往晋阳侯府赶去。如今苏见深对她看的极严,父女之间的脸面,早便撕破了。
待到苏姒霏离去之后,俞蕴之瞧着摆放在红木桌子上头的青花茶盏,心下不由有些黯然。原本她以为重活一世,能够将命运尽数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现下瞧着,还是她太过大意了。
前世里姒霏妹妹并未入宫,即便如此,她亦是落得一个被夫家休弃的下场。这一世入宫一搏,虽说明帝的身子骨儿算不得好,但既然能在后宫之中宠幸小娘子,想必也能让姒霏妹妹怀有身孕罢?
只消有了身孕,便不会被赶去皇陵孤老终生,届时即便不能博一个泼天的富贵,也可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细细摩挲着青花瓷盏,俞蕴之耳中听得庭院里传来的娇笑声,不由一阵厌烦。翠浓意浓这两个丫鬟着实是个大胆的,半点也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如此不懂规矩,便莫要怪她手段狠辣了!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意,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手中的青花瓷盏未曾放下,行至正堂的门槛处,瞧见院中石凳上头,坐了两个模样俏丽的丫鬟,登时便怒极反笑,狠狠的将茶盏给掷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因着俞蕴之未曾吝惜气力,所以那价值不菲的汝窑茶盏登时便化为齑粉,其中略有些热烫的茶汤登时便溅到了意浓这丫鬟的裙裾,让其登时便面色煞白的惨叫一声。
一旁的意浓将欲开口怒骂,却瞧见出手之人竟然是俞家金尊玉贵的大姑娘。满腔怒火便仿佛冰雪遇到的滚油一般,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僵硬的福了福身子,呐呐开口道。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
见状,俞蕴之娥眉微挑,心下倒是对意浓这丫鬟高看了一眼,毕竟识时务的奴婢,这年头也不好寻了。不过翠浓现下还没有认清形势,一双杏眸之中蕴着火光,死死瞪视着俞蕴之,丰满鼓胀的胸脯儿不住起伏,瞧着翠浓那副模样,好似恨不得将俞蕴之径直吞吃入腹一般。
俞蕴之嗤笑一声,艳丽的面庞上也现出一股子极为动人的媚态,让院中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怔楞。
“翠浓,你这丫鬟可是对本姑娘心存不满?”
俞蕴之的言语并不算尖锐,但其中的冷意却让人不能忽视。翠浓这丫鬟略有些丰腴的身子登时微微一颤,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奴、奴婢不敢!”
这丫鬟口上说着不敢,但眼中的恨意却未曾消减半分。俞蕴之见状,面上的笑意更为浓郁,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这身为丫鬟的,伺候主子亦是天经地义,现下你自己个儿便去将京郊庄子运来的温泉水抬到耳房,姑娘我可要沐浴了。”
听得此言,翠浓登时愕然的瞪大杏眸,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面前这俞小娘子居然真真半点儿不给安贵妃的颜面,让自己做粗使丫鬟的活计,真真胆大包天!
翠浓面皮微微一抖,色厉内荏的开口道。
“姑娘,璇玑阁中有得用的粗使丫鬟,这备浴水之事,便莫要让奴婢插手了。”
闻言,俞蕴之不由微微摇头,眉眼处满是戏谑之意,讥讽一声道。
“呦,将才不说能伺候本姑娘吗?不过是吩咐你这奴婢备上浴水罢了,便推三阻四,着实是个懒散的,也不知安贵妃娘娘究竟是否知晓翠浓你这性子,若是知晓的话,怎会将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往秦国公府里头送!”
话落,俞蕴之微微眯起凤眸,瞧见不断颤抖着的翠浓,心下倒是欢欣的很。翠浓意浓这两个丫鬟她都不欲在身畔久留,否则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生出岔子。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打杀了方为上策。
“奴婢这便为姑娘备浴水。”
最终还是翠浓这丫鬟率先服软了。即便她在安贵妃所居的永宁宫之中分外得脸,但此处可并非永宁宫,而是秦国公府,万万容不得一个小小丫鬟放肆。
俞蕴之径直入了耳房之中,将外衫缓缓褪下,只留下鹅黄色的兜儿以及下身以雪缎所制的亵裤。等到翠浓这丫鬟提着硕大的木桶踉踉跄跄的入了耳房之中,其身上的衣衫也已然被温泉水给打湿。
先前曾经言道,为了保持水温,这温泉水一直在炭炉子上滚着,只消一接触翠浓那细皮嫩肉的肌理,登时便是一片红亮的水泡。
翠浓这丫鬟双眸含泪,贝齿死死咬住嘴唇,低眉敛目,掩住自己眸中的愤恨。之于这丫鬟的模样,俞蕴之好整以暇的瞧着,等到浴桶中被混了玫瑰香露调好水温之后,方才将伺候的丫鬟自耳房之中摒退,除了余下的衣物,踩在小杌子上入了浴水之中。
掬起清澈透着芳香的水花,径直打在细白如瓷的皮肉上头,微微泛起一丝晕红,着实是好看的紧。
楚尧从未想到,他第一次做所谓的梁上君子,便能有如此眼福,瞧见这般美景儿。
俞蕴之半点儿不通武艺,所以自然是并未听得廊柱上细微的响动。如今天色将将擦黑,早些沐浴完后,她也可用些饭食,径直休憩一番。
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俞蕴之终于将身上的汗意尽数洗去,此刻她只觉身子乏得很,径直站起之时,反手揉了揉酸胀的脖颈,却未曾想到此番动作将饱满的丰盈径直显露出来。
此刻楚尧将小女子窈窕动人的娇躯尽数收入眼底,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便连麦色的面皮也已然涨红,鹰眸微微眯起,其中涨满了殷红的血丝。一阵热流涌遍全身,即使楚尧早便清楚俞蕴之是难得的佳人,也未曾想到真有人能配得上‘尤物’二字。
原本楚尧并未将旁的小娘子放在眼中,毕竟在他看来,只消熄了烛火,即便小娘子生的倾城绝色,也不若玲珑的身段儿来的妙。但此时此刻瞧俞蕴之这幅模样,楚尧也不由赞了一声,恨不得即刻将浴桶之中的妙人儿给拥入怀中,而后狠狠疼爱一番。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39章 不速之客
自木架上头取来干爽的巾子,将身上的水珠儿尽数拭去。但不知为何,此刻俞蕴之心头倒是升起了一股子异样之感,不由打了个冷战,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肆意打量着她一般。
将大红锦缎所制的兜儿着上,随即又穿了亵裤,俞蕴之微微抿唇,凤眸移向窗外,仔细端量着,也未曾发觉半点儿异样之处。大抵是她多想了罢。径直上前几步,将勾画飞天的灯罩给掀起一个边角,吹熄烛火,便径直上了床榻。
俞蕴之入睡之时,不喜丫鬟在外间儿守夜,且因着先前备水一事,翠浓意浓那两个丫鬟也还算安分,所以此刻璇玑阁主卧之中,当真静谧的很。
陡然,俞蕴之耳朵微微动了动,好似听见了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难不成主卧之中还有别人?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慌乱之色,她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若是真真有歹人入了主卧之中的话,该如何是好?且即便此刻陷入险境,俞蕴之也不敢张口呼喊,她可是秦国公府的大姑娘,若是被贼子闯入闺房,那脸面也就丢尽了!
思及此处,俞蕴之贝齿紧咬红唇,将发间那支点翠珠花死死攥在掌心,身子蜷缩在床榻上头,一动也不敢动。
楚尧的身手极为不错,此刻自然是清晰的感觉到俞蕴之气息的变化,当即不由哑然失笑,索性也便不躲躲藏藏了,一个鹞子翻身,便自梁上跃下,行至床榻前头。
见着床头的灰暗的人影,俞蕴之不由低呼一声,即刻便自床榻之上坐直身子,怀中死死抱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凤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面前的黑影,待鼻端嗅着了那股子略带着苦意的清亮香气之时,方才辨认出面前黑影的身份。
来人正是楚尧。
阖宫之中,只有楚尧素喜甘松香,这种香料略带着些苦意,女眷也并不算如何欢喜,除了调制混香之外,俞蕴之从未用过。所以前世今生尽数算上,她也只不过在楚尧身上嗅到过这种香气罢了。
俞蕴之玉手微微一松,凤眸微眯,讥讽一声道。
“大皇子当真是好兴致,夜半闯入妾身闺房之中,若是被旁人知晓的话,殿下欲置璞儿于何种境地?”
听得俞蕴之猜出自己的身份,楚尧倒是不由有些诧异,轻笑一声道。
“你是如何知晓本殿的身份?”
楚尧言语之中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温和,但俞蕴之好歹也是重活一世的小娘子,自然极为清楚楚尧的脾性,所谓的温和不过是遮掩野心的表象罢了,若是被其给迷惑了,恐怕她又会重蹈覆辙。
“殿下身上的甘松香气味极为明显,先前在桃花林之中,小娘子也能嗅到过这种香气。”
俞蕴之言语之中透着一股子不卑不亢的意味儿,声音清雅动人,当真是极为悦耳。
听得面前的小娘子提及桃花林三个字,楚尧眉头不由一蹙,整了整袍脚,便毫不客气的落座于床榻之上,身上的气势再也未曾遮掩,略有些调笑的将面前的佳人给拥入怀中,淡淡道。
“不知璞儿将藤花紫玉佩留在本殿手中,到底是何用意?”
此刻俞蕴之被楚尧径直揽入怀中,二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罢了,男人身上的热度好不遮掩的透过亵衣灼烫了她的皮肉,让俞蕴之淡白梨花面上也不由现出一丝绯红。
前世里他二人虽说是夫妻,但却从未如此亲近过。俞蕴之从未想到,楚尧竟会、竟会如此大胆,行孟浪之事。
俞蕴之抿了抿红唇,小手推搡着楚尧结实滚烫的胸膛,低声喃喃道。
“不过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凭证罢了,若是日后妾身以至于秦国公府惹怒了殿下,还望殿下看在那枚藤花紫玉佩的面子上,饶过妾身以及苏家罢。”
闻言,楚尧鹰眸之中闪过一丝寒光,对怀中的小娘子也不由起了一丝提防之意,难不成秦国公府生出了旁的心思?若非如此的话,为何俞蕴之要如此开口。
感受到楚尧的身躯略有些僵硬,俞蕴之也不由暗自摇头,这人往日便是个心思重的,有什么想法都藏在心底,不欲吐露,现下不知又多想什么,若是不给解释的清楚明了,二人之间再生出嫌隙,便违拗了俞蕴之的本意。
抵着楚尧胸膛的小手轻轻自墨色的锦缎在划过,在楚尧后颈处微微揉按了几下,感受到钳住她腰肢的铁臂力道复又增了几分时,俞蕴之的动作也未曾停下。便仿佛面对最为凶猛的野兽一般,只消稍稍退却,等待着她的便是万丈深渊。
随着俞蕴之手上的动作,楚尧的身子也不由放松了些许。感受到男子极为明显的变化,俞蕴之心头一喜,低声开口道。
“殿下莫要多想,璞儿只不过是欲要讨一个恩典罢了,与公府并无半点关联。殿下身为祖父的关门弟子,想必也最为清楚他老人家的性子,定然不会因着妾身,而违拗了自己的本心。”
听得此言,楚尧不由缓缓颔首,钳住纤细腰肢上头的铁臂,力道消散些许,感受到怀中人儿身上透出了那一股子清淡的玫瑰香气,楚尧心头也不由有些躁动,掌心轻揉着细腻的皮肉,让俞蕴之不由轻哼一声,无限娇羞的埋首于楚尧怀中。
即便烛火已然吹熄,但借助着月色,楚尧亦将俞蕴之惑人的媚态收入眼底。登是时,喉间的干涩更为浓郁几分,身体内热流不断涌动。楚尧如今已然一十有七,早便在宫人的指点下通了人事,虽说不算纵情于男女之事上头,但最为基本的已然知之甚深。
发觉自己个儿对俞蕴之的欲念,楚尧也不敢再在秦国公府多留,生怕行出什么越轨之举。一把将怀中的小娘子径直推开,楚尧面上现出一丝慌乱之意,只不过俞蕴之未曾察觉到罢了。
“本殿先行离去,你好生歇息罢。”
话落,只听得一阵破风声,窗棂便已然被打了开,清晰的瞧见外头不断震颤的竹叶儿。
俞蕴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肢,凤眸之中罕见的划过一丝讥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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