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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此刻楚尧龙行虎步迈入正殿之中,鹰眸环视一周,待瞧见俞蕴之安然无恙的落座于八仙椅上,这才将悬着的心给放下了。抱拳拱手,冲着安太后请安:“儿臣见过母后。”
“免礼罢。”
安太后眉眼处的不虞之色丝毫未加掩饰,但楚尧却好似恍然未觉一般,径直落座于俞蕴之身畔。楚尧身量原本便生的高大,此刻与俞蕴之处于一处,身上带着几分睥睨的气势,让安太后不由呼吸一滞。
“将才朕入到慈安宫正殿之内,瞧见母后好似神色不虞,难不成是蕴之又惹着母后了?若事情真真如此的话,朕可要好生责罚蕴之一番。”
楚尧此语明里向着安太后,但暗里却在维护俞蕴之。听出了这厮言语中的深意,俞蕴之心下不由微微怔楞一瞬,今日楚尧入到慈安宫内,其中也藏了几分她的算计,毕竟若是没有楚尧相护的话,她一个人对上安太后,着实有些不易。
因着楚尧近来越发不好控制,安太后冷哼一声,淡淡道:“皇贵妃倒是未曾冲撞哀家,不过若是陛下能够将符崖养在哀家身畔的话,便没有太多波折了。”
听得安太后所言,楚尧心头升起了一股子不耐,但面上却未曾露出半点儿异样之态,只开口答道:“母后,符崖乃是禁宫之中唯一的皇子,最好也不要养在妇人身畔,否则将来恐怕难当大任。”
楚尧不欲让楚符崖长于妇人之手,毕竟安太后见识实在是有些短浅,总是将眸光放在禁宫这方寸之地上,不是磋磨磋磨后妃,便是想方设法的为忠勇侯府谋好处,若是楚符崖养成与安太后如出一辙的脾性,楚符崖恐怕便难当大任了。
见着楚尧是铁了心推拒自己,安太后随即抿紧了唇,也不自讨没趣,淡淡的扫了俞蕴之一眼,开口道:“皇贵妃,你那丫鬟去寻证据了,怎的还未归来?莫不是在圣人面前,慌了心神罢?”
之于安太后的挑刺,俞蕴之倒是半点儿也未曾介怀,轻声开口道:“既然母后心急的话,臣妾也不好隐瞒了,您身畔这个名为荣福的内侍,竟然敢闯入关雎宫之内,且对臣妾宫中的宫人行出猥亵之事,真真是胆大包天!”
顿了一顿,俞蕴之叹息一声,转眼望着楚尧,轻声道:“陛下,臣妾原本顾及荣福是母后宫中伺候的人,本想忍住这一口气,但却发觉这内侍变本加厉,竟然胆敢伤着了臣妾宫中的丫鬟,若非辛夷发觉此事,臣妾恐怕仍是会被蒙在鼓里,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此刻俞蕴之口口声声言道荣福对宫人生出猥亵之事,虽说荣福不过只是一个去了势的太监罢了,但若是借助些器物儿的话,还是能与女子行出欢好之事,只可惜太监就是太监,无论如何都没有子嗣,这不是祸害了女子一辈子吗?
“胡言乱语!”
安太后眼下是动了真怒,在她看来,荣福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般大的胆子,即便其欲要与宫女吃对食,也不会寻上关雎宫的宫人,且还留下把柄。此事定然是俞蕴之这个贱妇无中生有,便是为了陷害于她!
怒瞪着一旁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荣福,安太后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抬手一把扯住了这内侍的襟口,也不知到底是从何处来的气力,将荣福给拽到了俞蕴之面前,厉声质问道:“皇贵妃,你说这内侍对你宫中的宫人行出猥亵之事,可有半点儿证据,若是只凭你红口白牙便将荣福定下罪来的话,恐怕会有人不服罢?”
听出了安太后言辞之中的威胁之意,俞蕴之眸光淡淡,开口道:“母后,先前臣妾便已然差使辛夷往关雎宫去了,便是为了将那名宫人给带到此处,因着荣福的手段,那宫人身上尽是可怖的伤痕,着实可怜的紧,臣妾心中万分不忍,这才冒着让母后动怒的风险,想要为这名宫人寻一个公道!”
俞蕴之这话面上听着好听,但无非便是为了寻安太后的晦气罢了,这老虔婆竟然想要损毁她的容貌,若是不还以颜色的话,也不和俞蕴之的脾性。
端坐在俞蕴之身侧的楚尧倒是摸清了蕴之的心思,略有些粗粝的指腹拄着下颚,鹰眸之中划过一丝兴味儿,想要瞧瞧蕴之到底想要如何将荣福这名内侍给处置了。
眼下楚尧早便对安太后失望至极,即便清楚蕴之是借机生事,不止不会将事情点明,还会借机维护俞蕴之,如此不孝之举,当真让安太后气的面色煞白,恨不得径直将楚尧这不孝子与俞蕴之这贱蹄子给径直处置了,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17章 人证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吵嚷声,想来是辛夷带着‘证人’到了关雎宫中。俞蕴之面带一丝浅笑,抬眼儿望着安太后,轻声开口说了一句:“母后,先让辛夷带着‘证人’入内可好?您也能瞧瞧‘证人’身上的伤处,辨别是否是臣妾扯了谎,便是为了刻意谋害您宫中这毫不起眼的内侍。”
说实话,俞蕴之身为堂堂的皇贵妃,若是平白无故的,为何会要为难荣福这小小内侍,也太跌了自己个儿的身份。不过此刻安太后心下却仿佛明镜一般,清楚俞蕴之是知晓了芦桦一事,心下记恨与她,这才想要除去荣福,来平复心中的郁燥之气,同时也算是狠狠折了她这太后的颜面,使自己能够警醒几分。
只可惜安太后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性,即便此刻猜到了俞蕴之的用意,也不会让这贱妇的计谋得逞,否则她当今太后的颜面往何处搁?被一个小辈儿落了面子,且这个小辈儿竟然还是俞蕴之,安太后哪里能忍?
冷笑一声,安太后凤眸之中划过了一丝寒光,咬牙道:“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即便皇贵妃将所谓的证人带到慈安宫中又有何用?来人啊,放她们进来!”
隔着雕花木门,外头的侍卫听得安太后的吩咐,自然也不敢怠慢,将辛夷以及‘证人’给迎入了正殿之内。将一踏入正殿之时,安太后略一抬眼儿,待瞧见跟在辛夷身后的那名宫人,原本苍白的面庞陡然涨红,便好似醉了酒一般,颤巍巍的抬手指着俞蕴之,恨得咬牙切齿。
“俞氏!就凭芦桦这般粗鄙的姿色,荣福即便欲要与宫人吃对食,也不会看的入眼儿,你此刻将芦桦叫到慈安宫中,便是为了羞辱哀家吗!”
安太后动了真怒,嘴上倒是不管不顾了起来,明明身份是无比尊崇的太后娘娘,竟然能够认出一名关雎宫中的粗使宫人,其中的猫腻儿早便被安太后自己个儿从口中吐出了。
俞蕴之红唇微微扯了扯,面上刻意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冲着安太后问了一句:“不知母后是如何知晓臣妾宫中宫人的名儿?难不成是自荣福耳中听来的?”
利用芦桦将安太后给扯下水,当真称得上是意外之喜,原本俞蕴之只不过想要借用芦桦身上的伤口,将荣福给牵扯进来罢了,没想到安太后不打自招,果真是上了年岁,脑袋都不如何活络了。
听得俞蕴之的质问,再对上楚尧怀疑的眸光,安太后呼吸一滞,当真是哑口无言。此刻安太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膛也好似破旧的风箱一般,不住起伏,眸光与钩子无异,此刻死死的盯着俞蕴之,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哀家就是认得芦桦这丫鬟了,可有何处不妥?”
安太后此言一出,俞蕴之便清楚这位又打算借用自己的身份耍赖。嗤笑一声,俞蕴之睨着荣福一眼,笑道:“母后,想必以您的身份,能知晓芦桦的名儿,定然是有人在您耳畔日日叨咕着,方才如此。而念叨芦桦之人,想必便是荣福这内侍罢!”
俞蕴之一环套一环,即便近来不能动安太后这一尊大佛,将其爪牙给尽数拔去,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荣福此刻想要开口辩驳,但对上了圣人的眸光之时,先前积攒出来的士气复又尽数消散,整个人比之胆小怕死的鹌鹑还不如,恨不得寻一个地缝儿,快些逃脱此处才好。
安太后气的浑身发颤,冲着荣福厉声道:“你快些跟皇贵妃解释解释,言道你未曾碰过这名为芦桦的丫鬟!”
听得太后娘娘的吩咐,荣福当真是欲哭无泪,但却也没胆子违拗,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皇贵妃娘娘,奴才是个断了根儿的,连个男人都称不上,又哪里会对您宫中的宫人行出不轨之事呢?”
言及此处,荣福顿了一顿,望了芦桦一眼,眸光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之色,又道:“更何况,芦桦这丫鬟模样生的五大三粗,黝黑的仿佛一块儿黑炭一般,奴才瞧上一眼,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丫鬟是被厨房中的烟火给燎了一块儿,奴才又哪里会看上她呢?”
闻声,俞蕴之心下反而更升起了一股子火气,即便芦桦的模样生的不是很好,但也轮不上慈安宫的奴才一遍又一遍的贬低。冷哼一声,俞蕴之开口道:“若是荣福你从未对芦桦动手的话,此刻又为何心虚?本宫瞧着你两股战战,好似连身子都站不稳了,一个容貌不佳的丫鬟,竟然能让你成了如此模样,当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陛下您说呢?”
俞蕴之看了楚尧一眼,后者见着爱妃眸中的深意,也不好再继续作壁上观,只得接口道:“荣福,若是你今日不给皇贵妃一个交代的话,甭说你自己的性命保不住,便连你血亲的性命,也不必要了!”
如果说在面对俞蕴之之时,荣福还能心存几分侥幸,但换了楚尧,他当真是要吓破了胆,毕竟在他面前的可是当今圣上,即便是太后娘娘也要给圣上几分颜面,如此看来,若是想要保住他的性命,恐怕并非易事!
荣福越想越怕,最后俞蕴之只听扑通一声,便见着荣福这内侍径直跪倒在地,额间不住的溢出冷汗,这厮颤抖的抬起袖襟,将冷汗拭去一些,不过转眼,先前那处又是汗津津的,想来其是吓破了胆,方才如此。
将此副情景收入眼底,见着安太后气怒非常的模样,俞蕴之心头当真极为爽快,她倒是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鱼肉百姓的恶人,清了清嗓子,俞蕴之开口道。
“芦桦,将你胳膊上的伤处给太后娘娘过目,省的太后娘娘还被荣福这恶人蒙在鼓里。”
听得主子的吩咐,芦桦这丫鬟本就是个心眼儿实诚的,半点儿也未曾生出所谓扭捏的心思,便径直将袖襟给扯高了,现出手臂上头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痕。这些伤痕既有鞭痕,又有烫伤,青紫满布,瞧着当真是瘆人的紧。
芦桦身上的鞭痕将将结痂不久,这是其先前不听安太后的吩咐,得到的惩罚。而新增的烫伤则是这丫鬟受到威胁之后,因着心中有愧,所以便在袖襟之中藏了一个火折子,时不时在手臂上烫上一下,也好减少她心中的愧疚之感。
俞蕴之一开始还不知晓此事,后来等到芦桦有一次奉茶之时,一不小心袖襟往下滑了滑,俞蕴之方才瞧见了此般狰狞的景象。一想到这丫鬟是因着安太后方才受了这般多的苦楚,俞蕴之心头也积了一股子火气,如此方才想出了这般一个阴损的主意,让芦桦现出自己的伤处,再涂抹了一些颜料,使得伤疤更为瘆人,如此既能为芦桦这丫鬟讨还一个公道,又能解了心头之恨,当真是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暗自在手臂内侧狠狠拧了一圈儿,俞蕴之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眼眶也不由红了三分,泪眼朦胧的望着楚尧,贝齿紧咬红唇,言辞之中带了几分委屈,开口道:“还望陛下为芦桦做主,在荣福的磋磨之下,这丫鬟几乎去了半条命,也就是运道好,被臣妾发觉了,否则不知何时,这丫鬟便会无声无息的在这禁宫之中消失,可还有半点儿规矩?”
楚尧是知晓芦桦这丫鬟的,原本还以为其不过只是个背主的宫人罢了,处置也就处置了。却未曾想到蕴之不仅没有将芦桦送入慎刑司,反倒将其带到身畔伺候着,楚尧虽说有些不解,但之于后宫之事却未曾多做过问,眼下辛夷日日处于蕴之身畔,也生不出什么乱子。
此刻见着芦桦手臂上的伤处,楚尧也不由动了真火。他很清楚蕴之的性子,即便芦桦只是一名小小宫人,蕴之也不会刻意将其打伤,从而演出一幕苦肉戏来。如今芦桦身上的伤处,大抵真真与荣福乃至于母后有关,蕴之方才会在今日来到慈安宫中。
冷冽的眸光不带着一丝怜悯,直直的望着跪倒在地的荣福,楚尧冷声开口道:“荣福,你可知罪?”
现下荣福这内侍心中当真委屈的很,他是万万没有对芦桦生出半点儿旖旎的心思,否则天诛地灭!可是即便他此刻冲着圣人赌誓,圣人也不会信他半个字,这该如何是好?
心下颇为慌乱,荣福不由自主的望了安太后一眼,冲着后者求救道:“太后娘娘救命,奴才真真未曾对芦桦出手啊!”
说着,荣福不住的冲着安太后叩首,只见这厮力道不小,不多时地上便布满了氤氲的血色,极为扎眼,但俞蕴之却没有半分怜悯之意。荣福这厮也算是慈安宫中的老人儿了,帮着安太后为虎作伥,不知做出了多少恶事,眼下还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18章 太皇太后薨
安太后原本便对荣福青眼有加,此刻见着这内侍血泪相和流的凄惨模样,且还在不住的向她求救,安太后心下对俞蕴之的愤怨不由更浓了不少,咬牙切齿的望着俞蕴之,厉声道:“俞氏,你莫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安放在荣福身上,芦桦这宫人身上的伤处说不准便是你刻意生出的苦肉计,只是为了迷惑陛下罢了,眼下竟然还敢在哀家面前搬弄是非,你可还有半点儿礼义廉耻?”
俞蕴之对安太后这幅无理取闹的模样着实厌烦的紧,偏生碍于后者的身份,也无法将事情闹得太大,否则落得一个不敬长辈的下场,无论是之于关雎宫还是慈安宫,都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楚尧蹙着眉头望着形容狼狈的荣福,冷声开口说道:“即便你向太后求饶也没有半点儿用处,眼下人证物证俱在,芦桦这宫人身上的伤处,总不可能是自己个儿折腾出来的。”
将楚尧所言收入耳中,俞蕴之心下倒是升起了一股子满意,有了楚尧在此,即便安太后下定决心想要护着荣福,也是有心无力了。
清了清嗓子,俞蕴之眉眼处划过一丝杀意,眸光一瞬不瞬的盯在荣福身上,开口说了一句:“陛下,既然事情已然明摆着了,总要给芦桦寻一个公道。按着宫规所言,荣福这厮理当处死,万万不能有半点儿徇私。”
其实太监与宫女吃对食在禁宫之中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但宫中所有的女子,其实都是属于陛下的,若是被一个断了根儿的太监给糟践了,岂不是不将楚尧放在眼里?如此荣福便起了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内侍们一个个都安分些,否则脖子上头的脑袋恐怕便保不住了!
见着楚尧与俞蕴之一唱一和,便将荣福这厮的命运给决定了,安太后气的闭上了眼,恶狠狠的开口说:“陛下可还将哀家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荣福是慈安宫中的内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陛下来处置罢!”
安太后当真是个气性大的,若是换做平日,她也不会违拗楚尧的意思,毕竟荣福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为了奴才与楚尧之间生出嫌隙,着实是不值当。不过此刻安太后是被俞蕴之给气急了,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今日若是荣福这厮真真殒命了,她身为太后,恐怕也会被宫中诸人在背后议论。
楚尧眉心一蹙,鹰眸之中划过一丝暗色。自年初起,楚尧对待安太后的耐性便越发之差了,若非孝道压在头上,恐怕他也不会任由安太后如此胡闹。
“母后,不过便是个奴才罢了,这刁奴今日能够糟践宫女,指不定日后还能谋害母后,此等不确定的隐患,着实不能留在禁宫之内。”
俞蕴之一直落座在楚尧身畔,即便此刻未曾开口,心神却未曾散乱,余光一直盯着楚尧,待发觉其紧紧攥着的拳头之时,俞蕴之心下不由暗自发笑。她倒是想要瞧瞧,凭着安太后这般折腾,楚尧到底有多好的耐心法儿才能一直当个孝子!
轻咳一声,俞蕴之兀自站起身子,见着安太后气怒的不住喘息,便站到了后者身侧,抬手为安太后顺气。不过俞蕴之这番示好的举动可未曾得到安太后半点儿感激,只见这位身份尊崇的太后娘娘猛然一推,眉眼处挂着嫌厌之色,好似俞蕴之是什么脏污不堪的物什一般,半点儿也未曾吝惜力道。
感受到安太后的动作,俞蕴之原本是能够站稳身子的,不过她却顺势一倒,惊呼一声,在即将摔倒在地之前,被一双结实的铁臂揽在怀中。
俞蕴之凤眸含泪,芙面煞白,泪汪汪的望着楚尧,面上带着惊魂未定之色,红唇轻启,轻声唤了一句:“陛下。”
大抵是因着受了惊吓的缘故,俞蕴之的声音娇娇怯怯,且还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之意,全然不带素日的淡然,让楚尧听在耳中,当真心疼不已。再次抬眼儿望着安太后时,楚尧的鹰眸之中几欲喷出火光,只不过脑海之中还存有一丝理智,知晓不能对当朝太后无礼,否则若是事情传出去的话,仅凭着御史们的唾沫星子,便能将楚尧给淹死。
此刻俞蕴之被楚尧打横抱在怀中,两手环住楚尧的颈项,埋首于男子怀中,嗅着那股子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感受到男子僵硬的身躯,菱唇之上不由勾起一丝讽笑。美人计的效用当真是出乎意料,使得原本淡然无波的楚尧竟然能如此方寸大乱,到了现下,想必安太后真真惹怒了楚尧这厮罢!
果不其然,只见楚尧淡淡的刮了荣福一眼,也未曾再施舍给安太后半个眸光,只开口道:“将荣福拿下,即刻处死!”
慈安宫中伺候的奴才们听得陛下的吩咐,一时之间也不由微微有些怔楞,抬眼儿望着安太后,发觉正主儿的面庞现下扭曲的厉害,因着安太后皮肉上本就涂抹了一层层厚厚的脂粉,此刻因着动怒了缘故,细粉噗噗的往下掉,更显出几分狰狞之态。
“你们谁敢!今日若是有人胆敢在慈安宫中放肆,哀家便诛了他的九族!”
安太后扯着嗓子不住的尖叫着,抬手颤巍巍的指着楚尧,没有想到这厮竟然如此大胆,果真是个祸害!当年就不应该留下这孽种的性命,平白让人厌恶非常!
俞蕴之好似被安太后的声音惊着了一般,身子微微颤了颤。发觉怀中小娘子的动作,楚尧搂住俞蕴之腰肢的手不由紧了紧,带着炙热的温度,让俞蕴之心头不由升起了一丝暖意。
“你们一个个没长耳朵吗?难不成处于慈安宫中,便只听太后的吩咐,连朕也不识得了?当真好大的胆子!以为只有太后才会诛九族吗?”
安太后说要诛人九族的言辞,在楚尧心底埋下了一根刺,虽说未曾扎的他鲜血淋漓,到底也是不好受的。所谓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安太后不过是一介女眷罢了,竟然妄图行使帝王之权,着实是有些过了。
圣人一怒,伏尸百万,这起子内侍即便都是慈安宫的人手,说到底也不敢违拗楚尧的意思。惊吓之余,赶忙连拖带拽,且有人取了巾子给荣福堵了口。而后这些内侍们将荣福给拉到了午门之外,寻了侩子手,径直将荣福斩首示众,当真是半点儿功夫也未曾耽搁,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而安太后偏生还不信邪,想要阻止楚尧的决定,也跟到了午门前头,最后瞧见一颗喷涌着鲜血的人头自荣福身体上滚了下来,那双招子瞪了好大,正巧对上了安太后的眸光。荣福死不瞑目的模样直接将安太后吓得两腿发软,死死咬着舌尖,凭着胸臆处的一股劲儿,安太后这才撑着身子回到了慈安宫中。
到了寝殿之后,安太后神情恍惚气怒非常暂且不谈,等到了第二日时,这位太后娘娘便真真受到了惊吓,再也起不来身子,日日发着高热,请了太医前来诊治,虽说最后热度褪了,但风寒却仍是未曾痊愈,因着病症的折腾,安太后倒是安分许多,让俞蕴之心下舒坦不少。
荣福在午门斩首的这一幕,俞蕴之也是纤毫不差的收入眼底,不过俞蕴之前世里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也不会像安太后一般不济,只不过面上佯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得楚尧怜惜罢了。
以往俞蕴之不屑于这般作态,不过若是能够将安太后这碍眼的东西给扳倒的话,即便是违拗了她自己个儿的心意,使出这般腌臜的手段,俞蕴之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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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过了年,又入了冬。冬月之后,寒风料峭,京城本就处于北地,自然要更冷几分。如今俞蕴之已然入宫足足有七个年头了,她十五岁入宫,现下整好二十有二,而楚尧比她长了三岁,如今二十有五。即便有过了一年多时候,禁宫之中仍是未曾添丁,大抵是皇宫之内的阴气重了些,否则为何众多妃嫔都未曾传出喜讯呢?
和安这孩子如今已然过了五岁生日,模样生的与林之真真相似的紧,粉雕玉琢的娃儿,俞蕴之每每瞧上一眼,便恨不得将和安给径直抱回关雎宫中,否则母子分别,当真难耐的紧。
如今和安还不知他自己个儿的身份,虽说俞蕴之无意对和安隐瞒此事,偏生这孩子年岁太小,若是被旁人套去了话儿,事情便有些不妙了。因此俞蕴之即便不时出宫瞧瞧和安,但仍是未曾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近来宫中越发忙碌,整个禁宫之上都弥散着一层阴郁之意。太皇太后的身子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即便太医日日以珍惜的药材吊着太皇太后的性命,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等到腊月下旬,一个大雪飘洒的夜里,太皇太后便在万寿宫中,一睡不醒。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19章 安王楚玄
太皇太后薨逝之事,在禁宫之中当真算不得什么小事儿。因着安太后早先将手中权柄径直交出去了,所以给太皇太后操办下葬事宜之人,除了俞蕴之之外,也再无旁的人选。
俞蕴之身为皇贵妃,本身便极为忙乱,得不出半点儿空闲来,但太皇太后下葬之事着实不能有半点儿怠慢,否则她身上的罪过也不会小了。太皇太后离世不过三日,楚尧便追封谥号,封其为贤德太皇太后,满朝文武皆无半点儿异议,如此也算是安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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