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冯蓁儿知晓自己处境危急,索性便好似一条疯狗一般,见谁都咬,若是能将卫云漪这贱蹄子给拉入浑水之中,也算是有一个垫背的了!
将冯蓁儿面上的狠色收入眼底,俞蕴之不由挑了挑眉,禁宫之中的小娘子,除了几个瞧着顺眼的,似齐玲珑以及郑禾如之流,剩下的妃嫔即便径直去了,只消不牵连到她,俞蕴之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望着站在安太后身畔的卫云漪,此刻这小娘子因着冯蓁儿的言辞,气的芙面涨红,想要说些什么,却按捺住了,只是用盈着水光的眸子乞求的望着俞蕴之,当真称得上是楚楚可怜的。
不过俞蕴之也并非怜香惜玉的男儿身,眼下对上卫云漪的眸光,暗自里也不由一阵作呕,只是冷着脸开口问道:“卫才人,你可要与本宫以及太后娘娘解释一番?”
卫云漪此刻上前一步,冲着俞蕴之以及安太后福了福身子,纤细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端的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轻声开口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臣妾今日之所以会入到藏青院之中,不过便是瞧见藏青院那处闹出了动静,生怕冯美人生出事端,这才会前去瞧了一眼,却不想被冯美人误会了。”
听得此言,俞蕴之唇畔不由勾起一丝讥嘲,冯蓁儿性子素来跋扈,而卫云漪因着头顶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二者相看两生厌也是有的。如今卫云漪刻意做出一副仁善模样,俞蕴之若是真信了,恐怕会令人笑掉大牙罢!
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光,俞蕴之兀自上前一步,因着她原本身量便要比卫云漪高出些许,现下站在了卫云漪的身畔,俯视着她,且抬手捏住卫云漪的下颚,红唇轻启,又问了一次:“卫才人,你若是胆敢有半句虚言,即便有靖国公府相护,本宫也能收拾的了你!”
俞蕴之如此开口,当真是有些过了。一旁落座的安太后见此情形,面上也划过一丝不虞,猛烈的咳了几声,怒瞪着俞蕴之,便道:“皇贵妃,今日之事已然证据确凿,你现下如此维护着冯氏,难不成也参与到了巫蛊之事中?”
安太后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她现下不欲错过这个机会,若是能将俞蕴之这狐媚子给一并解决了,也算是为阿璔报了仇!
手上的力道未曾减弱半点儿,俞蕴之冷眼望着安太后,心下不由有些怀疑,这巫蛊娃娃便是安太后自己个儿派人放入藏青院的。不过若说事实真相如此,俞蕴之倒是更为疑惑了,依着安太后的性情而论,若是她真想借着巫蛊之事来陷害于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刻意将冯蓁儿给牵扯进来,如此必然会使得定北侯心生怨念,这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眉眼低垂,俞蕴之轻声开口答道:“母后此言差矣,蕴之素来便是个胆小怕事的,哪里有胆子参与进巫蛊之事之中呢?倒是正如冯美人所言,卫才人出现在藏青院之中的时机,当真太过巧合了。”
俞蕴之没有偏帮冯蓁儿的心思,但她身为当朝皇贵妃,且手中握着凤印,自然是不好对巫蛊之事太过轻慢了,否则后宫之中闹出一团乱子,瞧着也着实让人心烦的很。
安太后眉头一拧,面上带着阴鸷之色,厉声斥了一句:“哀家倒是觉得卫才人是个脾性极好的,且又纯孝至极,也就圣人未曾察觉卫才人的好处,被狐媚子给蒙了眼,这才冷落了云漪。”
被指为狐媚子的俞蕴之,凤眸之中未曾划过半点儿波澜,毕竟安太后闹腾的时日也算不得短了,若是真真与这老虔婆计较的话,恐怕她早便会被气的昏厥过去了。
“卫才人脾性自是极好的,本宫也有所耳闻,想必卫才人此刻定然会配合本宫,将此事调查的水落石出罢?”
俞蕴之明着是褒奖卫云漪,但暗里也存了几分威胁之意。即便卫云漪此刻不欲再与冯蓁儿纠缠,却也不得脱身,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见此情景,俞蕴之满意的微微颔首,冲着辛夷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既然如此的话,便先将藏青院、云漪阁之中的宫人尽数拿下,送到慎刑司审问。”
云漪阁乃是卫云漪年前新搬入的宫室,那处距安太后所居的慈安宫极近,不坐轿辇也不过走上两刻钟功夫罢了,如此便能看出安太后对卫云漪的得意。
“俞氏,此事明明与云漪无关,你又为何非要审问云漪阁之中的宫人?”
安太后面上气怒之色难掩,想来是要为卫云漪这位才女出头了。见状,俞蕴之不急不缓的答了一句:“母后,先前卫才人已然应下了臣妾,可以将此事彻查一番。且若是臣妾不审问云漪阁之中的宫人,难不成要亲自审问卫才人,如此违反宫规之举,臣妾真真是不欲为之的。”
俞蕴之素来便是个善辩的,如今这般开口,倒让安太后不知该如何反驳,倒是一旁候着的卫云漪眉头不由蹙了蹙,藏在袖襟之中的玉手紧了紧,却未曾让旁人发觉端倪。
卫云漪瞧着俞蕴之,美目之中藏着一丝哀愁,眼眶也不由红了三分,哽咽道:“皇贵妃娘娘,即便巫蛊之事牵连到了臣妾,也请放云漪阁之中的宫人一条生路,若是入了慎刑司的话,用下几道重刑,她们怕是便没有命在了!”
闻声,俞蕴之心头不免升起了一股子厌烦,语气也冷硬了几分,淡淡开口:“既然是卫才人先前将此事给应下了,如今又出尔反尔,如此蒙骗本宫,究竟是何用意?”
见着俞蕴之动怒,跪在大理石地面之上的冯蓁儿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卫云漪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早便知晓一二,如今瞧着这贱妇给皇贵妃收拾,冯蓁儿心下自然是极为舒坦的。
因着身处高位的缘故,俞蕴之身上的气势本就比卫云漪强上不少,此刻柳眉倒竖,加之那副盛极的容貌,卫云漪心下发憷,呐呐开口道:“臣、臣妾并无此意,还望皇贵妃娘娘莫要误会。臣妾只不过是不想让宫人受苦,毕竟他们虽说只是奴仆罢了,但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又哪里能随意轻贱呢?”
卫云漪如此言语,当真是纯善的很,不止将自己表现成一幅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还顺带着给俞蕴之扣了一定心思恶毒的帽子,当真是好算计!
凤眸之中带着鄙夷,俞蕴之倒是未曾将卫云漪放在眼中,若是这女子将她恶心的太过了,让其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法子也算不得少,自然不必太过忧虑。
盈盈冲着安太后福了福身,俞蕴之眉眼低垂,极为恭谨的开口道:“母后,若是慈安宫中并无大事儿的话,臣妾便先退下了,毕竟早日将巫蛊之事的主谋给寻出来,也能好些将母后您的身子给调养好,届时陛下便能放心了。”
话落,俞蕴之瞧见安太后抿紧唇,半点儿没有答话的意思,便自己带着冯蓁儿以及辛夷退出了慈安宫正殿。辛夷的手脚也麻利的很,将将离开此处,便寻了不少内侍,将藏青院以及云漪阁之内的宫人都给尽数拿下,一个不差的送入了慎刑司中,当真未曾给卫云漪留半点儿颜面。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25章 出宫
送入慎刑司之中的宫人,一个个自然是被好生审问一番。因着慎刑司那处血腥气太重,且过于阴冷,俞蕴之自然不会往那处去,而是回到了关雎宫中等待消息。在俞蕴之回到关雎宫之后,卫云漪这小娘子可未曾得闲,哭的梨花带雨的行至未央宫前,长跪不起。
如今将将入春,天气自是有些寒凉的,未央宫前的青石板透着一股子阴寒,卫云漪便径直跪倒在地上,个中滋味儿定然算不得好受。不过卫云漪这小娘子倒是个倔脾气,楚尧眼下还在上朝,但她却不管不顾,长跪在此,即便未央宫的侍卫劝阻,依旧无动于衷。
俞蕴之得知这个消息之时,云漪阁之内的宫人早便被送入慎刑司两个多时辰了,若是这般计算的话,想来卫云漪也在未央宫宫门前跪了两个时辰。楚尧如今也应当下朝了,不知这厮瞧见卫云漪之后,到底会是如何处置?
凤眸之中划过一丝鄙夷,俞蕴之抬手端着酒樽,微微晃动着,其中盛放着深红的葡萄酒,散着香甜的气味儿。这葡萄酒并非是以大乾王朝的紫玉葡萄酿成的,毕竟紫玉葡萄的滋味儿着实太过甜蜜,若是酿成酒液的话,到底也有些不够劲儿。
将酒液一饮而尽,俞蕴之倚靠在软榻上头,半阖着眼,小憩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睁眼一瞧,发觉是楚尧行至关雎宫寝殿之中。
如今圣人一入寝殿之中,宫人们便会识趣的退下,且还将寝殿的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当真细致的紧。瞧着这厮鹰眸之中藏着的愠怒,俞蕴之不由抿了抿唇,掩住心下的笑意,淡淡开口问了一句:“陛下可瞧见卫才人了?”
听得蕴之提及卫云漪,楚尧剑眉不由蹙紧,落座在软榻上头,带着厚茧的手缠绕着柔顺的青丝,冷声开口说道:“卫氏跪在宫门前也有好几个时辰了,朕哪里会看不见她?”
将楚尧鹰眸之中的厌恶之意收入眼底,俞蕴之终究是忍不住笑意,菱唇微勾,抬手拨弄着楚尧的手指,又问:“陛下,卫才人好歹也是京城第一才女,女儿家总是有些娇弱,若是跪在未央宫宫门外头损了身子,您可莫要心疼啊!”
“那也是她自找的。”
卫云漪跪在未央宫前头,其目的有两个。一是因着俞蕴之将云漪阁的宫人都送到了慎刑司,心中不忿,方才如此。其二则是存了争宠的心思,毕竟这小娘子容貌生的不差,再添上那股子娇娇软软的气质,当真会让男子颇有几分怜惜之意。
“陛下可知藏青院之中闹出的巫蛊之事,臣妾瞧着当真是有些奇怪,好似旁人刻意谋划好了,用来栽赃冯美人似的。”
巫蛊之事自前朝起,便被视为禁忌,如今也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巫蛊娃娃上头写了太后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姓,也幸而安太后眼下身子无碍,若真真因着巫蛊娃娃损了安太后的寿数,恐怕俞蕴之这皇贵妃也会落得一个监管不力之嫌。
楚尧抬手揽着俞蕴之的肩头,手掌的力道微微打了几分,颔首说:“巫蛊之事闹的不小,且还跟太后有关,朕自然是清楚的。蕴之你今日把藏青院云漪阁之中的宫人送入慎刑司,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毕竟若是真真能寻出主谋之人,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将宫人们送入慎刑司之时,俞蕴之便清楚楚尧不会因着动怒,方才敢如此为之,否则若是事情未曾解决,反而惹得一身骚,便有些不值当了。
“陛下,若是母后插手此事,该如何是好。”
肩头被楚尧勒的有些发疼,俞蕴之微微挣动了一下,便埋首于楚尧怀中,微微眯眼,因着有些酒醉的缘故,便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身上的气势尽数洗去,带着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的娇美。
薄唇轻吻上俞蕴之细致的额际,随即缓缓下滑,最后覆住了娇艳的红唇,长舌攻城略地,让俞蕴之呼吸不由一滞,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楚尧带来的狂风暴雨。不知何时,俞蕴之已然被楚尧搂入怀中,结实的铁臂死死箍住她的腰肢,力道刚猛的仿佛要将她折断一般。
此刻俞蕴之心下不由有些慌乱,楚尧就跟饥饿了许久的猛兽似的,好似等不及要将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牙齿轻咬着红唇,不住的研磨着,带来微微发疼的感觉,让俞蕴之忍不住嘤咛一声,面颊红透,真真好看的紧。
楚尧本就生的健壮,现下将俞蕴之窈窕的身子压在软榻之上,手指灵活的下滑,不多时便将俞蕴之身上衣裳的盘扣给径直解了开,露出艳红的兜儿。雪白的藕臂死死攥住外衫,俞蕴之都不敢抬眼儿再望楚尧半眼,紧紧闭上凤眸,只觉周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尽了一般。
一阵温热的感觉落在眼睑上,俞蕴之有些难受,不由睁开凤眸,眸光正巧对上了楚尧的,便再也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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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平息了之后,楚尧这才回答了俞蕴之先前的问话,哑声说道:“母后既然身子有恙,便让其好生待在慈安宫中歇息着也便成了,否则太过劳心劳力,之于母后可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楚尧原本对安太后还有几分母子之情,偏生在后者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下,将这份母子之情给消耗殆尽。楚尧也并非真真正正的孝子,若他确实恪守儒家本分的话,恐怕也不会使出计谋夺得皇位了。
低低垂下眼睫,俞蕴之轻声问道:“若是母后不甘待在慈安宫内,臣妾也没有法子,想必届时陛下便又会为难了。”
说着,俞蕴之带着薄薄红晕的面庞之上,便现出一丝羞愧之色,凤眸之上蒙上了一层水雾,欲语还休的模样着实比卫云漪不知胜出了多少,偏生卫氏女还因着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儿而沾沾自喜,当真是肤浅的很。
低叹一声,俞蕴之踩在香尘底儿绣鞋之上,径直下了软榻,行至妆匣前头,端量着铜镜之中面带绯色的女子。
“陛下,蕴之不欲让您为难,所以即便母后要插手此事,也是无妨的。”
因着身怀武功的缘故,楚尧走路之时也是无声无息,不知何时便站到了俞蕴之身后,一手搭在女子肩头,望着铜镜之中的娇颜,低声开口道:“蕴之,朕帮你画眉如何?”
虽说此刻楚尧是在问询,但俞蕴之瞧着其已经执起螺子黛,将要出口的推拒又咽了回去。也罢,既然楚尧想要试试画眉之趣,由着他也无妨。
楚尧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极为聪慧的。只可惜大掌之中握住小小的螺子黛,拿的倒是挺稳,但一落在俞蕴之眉头处,不知为何就不由歪了一下。感受到面前男子的僵硬,俞蕴之微微闭了闭眼,索性此处并无旁的宫人,否则她的颜面便不知被丢到何处了。
折腾了好一会子,楚尧这才将柳眉给画成了,只可惜楚尧画眉的技艺真真不成,俞蕴之望着铜镜中一高一低的眉头,好似个跳梁小丑一般。唇角抿紧,俞蕴之忍了又忍,终究没忍过心中的气怒,抬手抵在楚尧的肩头,狠狠的将人给推了开!
取了红木架子上头的巾子,放入铜盆之内打湿,俞蕴之对着铜镜仔细将一高一低的眉头给擦拭干净,而楚尧便一直立在俞蕴之身后,也不着恼,望着芙面含怒的小娘子,鹰眸之中带着几分少见的温存之意。
楚尧离开关雎宫寝殿之时,眸光沉凝,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冲着俞蕴之正色道:“蕴之,你不欲让朕为难,朕又何尝忍心让你为难?”
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儿的话,楚尧便径直转身,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一开始俞蕴之还不明白楚尧的用意,等到宫中传出另外的消息之时,她直接将手中的文玩核桃给扔在地上。
给安太后诊脉的太医言道,太后娘娘之所以身子不爽利,乃是因着京城太过寒凉,只消居于京郊的温泉庄子中,身子便能恢复如初了。
如此,楚尧便顺水推舟,派了一队大内侍卫护着安太后,也未提安太后是否愿意,便往温泉庄子里头赶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俞蕴之上午将将得着了消息,侍卫们晌午时便带着安太后离了宫,也幸亏温泉庄子就在京郊,夜间便能抵达,否则晌午出行,真真是难耐的很。
知晓楚尧将安太后送走,再联想到其先前的那句话,俞蕴之哪里还不明白这厮的用意?凤眸之中带着一丝茫然,俞蕴之微微弓起身子,将地上的文玩核桃捡了起来,握在掌心不住转动着。
俞蕴之从来未曾想到,楚尧竟会为了她做到此种地步,眼下将安太后送入禁宫之中,这可是前世里没有生出之事。看来楚尧对她,还是颇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26章 卫云漪
将安太后送走之后,俞蕴之再想查探巫蛊之事,当真要容易许多。先前在藏青院之中藏着的布娃娃,并非以普通的布料所制,而是以上好的雪缎缝制而成的,只消寻着这雪缎的主人,想必便能知晓何人才是主谋了。
派辛夷往内务府中去查探一番,最后俞蕴之发觉得着雪缎的宫室着实不在少数,不止冯蓁儿所居的藏青院,卫云漪的云漪阁,便连孙清染处于的漪澜宫也得了两匹雪缎。孙清染乃是安阳侯府的嫡长女,眼下被封为正四品的美人,不过这位素来低调的很,与冯蓁儿也无冤无仇,为何要以巫蛊之事陷害于她?
俞蕴之此刻落座在关雎宫正殿之中,端起茶盏思量了一会子,却仍是没有头绪。先前被带入慎刑司中受审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是遍体鳞伤,偏生又吐露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重刑之下必多冤狱,若非事情牵扯了巫蛊,俞蕴之也不愿下狠手折腾这些宫人们。
一旁的白芍瞧见主子紧蹙的眉头,轻声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既然心中有些疑惑,莫不如将那极为都给请到关雎宫中问询一番,如此也能得着些有用的证据来。”
白芍言之有理,俞蕴之微微颔首,冲着其吩咐道:“你派人去将卫才人、孙美人以及冯美人给带到关雎宫中。”
听得主子所言,白芍自然不敢怠慢,福了福身子之后,便径直退出了正殿之中。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只听外头传来略有些尖细的通报声,原来是三位娇滴滴的妃嫔都到了。
冯蓁儿此刻早便与卫云漪撕破了脸,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偏生又不敢再俞蕴之面前放肆,只得狠狠瞪着后者,好似恨不得将其吞吃入腹一般。
三人冲着俞蕴之行礼之后,便分别落座。俞蕴之端起茶盏,凤眸微眯,扫过这三位小娘子的面庞,心下也不由有些疑惑,不知这三人之中到底哪个在撒谎。
孙清染能一举封为美人之位,自然是不光光长了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面庞,她亦是极其聪慧的,要不然当年京中官家的小娘子那般多,即便孙清染出身再好,也不能得着楚尧的青眼。
俞蕴之缓缓抬眸,见着孙清染眉眼处一派平和,也瞧不出有什么端倪,便开口问了一句:“孙美人,你可知晓巫蛊之事?”
闻声,孙清染目光冷冷的望着面前的皇贵妃,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巫蛊之事闹的沸沸扬扬,臣妾自然是有所耳闻,更何况此刻臣妾若说自己个儿未曾听闻此事的话,想必皇贵妃娘娘也不会相信罢?”
将孙清染夹枪带棒的言辞收入耳中,俞蕴之不由拧眉,倒是站在其身后的辛夷厉声呵斥道:“孙美人,还望您收敛着些,若是胆敢冲撞了皇贵妃娘娘,可便会落得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事情本就与本宫无关,皇贵妃娘娘非将臣妾给带到关雎宫中,当真没什么意思。”
俞蕴之蹙了蹙眉头,将卫云漪眸光之中的幸灾乐祸收入眼底,虽说未曾动怒,但对孙清染也不会添了一丝厌恶,冷声道:“孙美人,你宫中分得了两匹雪缎,如今可还在?”
听得俞蕴之的问话,孙清染面色更冷,淡淡道:“先前早便拿着那两匹雪缎做了衣裳,现今自然是寻不见了。”
“胡扯!雪缎那般素净,哪里能用来作衣裳?若是真成了外衫的话,你披麻戴孝给何人看?”
冯蓁儿恨不得即刻将自己身上的冤屈给洗清,见着孙清染如此模样,言辞之中也不由带着几分急躁,真真是颇为粗鄙。
“太皇太后去世不久,本宫便是拿着雪缎作衣裳又如何?宫中也无此禁令,还望冯美人您莫要多管闲事。”
这孙清染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俞蕴之瞧着她与冯蓁儿你来我往的争吵着,一时之间觉得脑仁儿有些发疼,狠狠地拍了一下紫檀木桌,这才开口道:“辛夷,你去漪澜宫中搜查一番,若是孙美人那处的雪缎真真尽数用上了,便是本宫的错处。白芍,你往卫才人宫中去一趟,也是寻那雪缎即可。”
听得俞蕴之所言,孙清染面色未变,倒是卫云漪眉眼处划过一丝慌乱,身子微微有些打颤,只不过在强自压制着罢了。将卫云漪苍白的面色收入眼底,俞蕴之眉头一挑,心下不由有些玩味,安太后这才将将出宫,卫云漪没有了靠山,便成了这一副鹌鹑模样,难不成事情真真与其有关?
俞蕴之拿不准,好在辛夷与白芍都是极为稳妥的脾性,此刻分别去了漪澜宫以及云漪阁之内,过了约莫三个时辰,二人方才先后回到关雎宫正殿之中。在此期间,俞蕴之以及余下的三位妃嫔将午膳用毕,也未曾歇着,便一直待在正殿之内。
只见辛夷此刻立于堂下,手中捧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头是极为柔软顺滑的雪缎,眼下翻着淡淡的光,瞧着也不似凡品。
“回主子的话,漪澜宫与云漪阁之内都搜过了,奴婢也将孙美人以及卫才人新作的衣裳尽数裁剪开,与剩下的边角料拼在一处,发觉漪澜宫之中的布料未曾缺了多少,倒是云漪阁之内正巧少了一大块儿料子,不知去向何处。”
闻言,冯蓁儿面上带着狂喜之色,抬手指着卫云漪,笑道:“事情真的与你有关,你偏生还要借巫蛊之事陷害于我,眼下事情被查的水落石出,我看你还如何辩驳!”
倒是冯蓁儿先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开口了,也怨不得其此刻如此激动,毕竟以雪缎寻查证据,将她身上的冤屈都给尽数洗去了,哪能不喜不自胜?
卫云漪脸面生的极好,即便是现下面上有些苍白,但水眸中波光盈盈,看着倒是多了几分婉约,也是难得的丽色。
“即便事情真真是本宫做的,哪有如何?”
不知为何,卫云漪此刻未曾辩驳,竟然径直将巫蛊之事给承认了,面上居然还流露出一丝温柔至极的笑意,眉眼弯弯,看着让人心间都软了,但一想到现下被送出宫的安太后,便让周围人心底止不住的升起一阵寒意。
卫云漪微微扭头,死死盯着俞蕴之,贝齿紧咬红唇,居然溢出了一丝血丝:“俞氏,若非因着圣人独宠于你的话,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想要借着安太后的手将你给除掉,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你!”
“因为本宫?”
俞蕴之当真是极为诧异,开口反驳了一句。卫云漪此刻冷哼一声,又继续道:“明明圣人已然多次选秀,却偏生独宠你一人!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妇人,又哪里值得圣人如此宠爱?俞蕴之,你若是早些死了,恐怕禁宫之内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腌臜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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