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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俞蕴之正用着午膳呢,便见着白水这厮风风火火的入了膳堂之中。见此情形,俞蕴之着实有些诧异,须知白水这内侍素来便是个个性沉稳的,此刻径直闯入膳堂,难不成是生出了什么事端?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白水一张俊朗的面庞紧紧绷着,额角迸出青筋,两手死死握拳,在听得俞蕴之的问话之时,抿了抿唇,开口答道:“主子,先前上朝之时,有御史弹劾于您。”
听得此言,俞蕴之当真诧异的很,她不过只是后宫的嫔妃罢了,也不欲插手朝堂之事,为何还会引来那些铁齿铜牙的御史们的口诛笔伐?
拧紧眉头,俞蕴之开口问道:“到底是怎的回事?”
见着主子凤眸之中显出一丝怒意,白水也不欲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吐了口:“主子有所不知,那李姓御史当真嚣张的很,言道主子您入宫七年,膝下并无子嗣,却仗着出身矜贵,将后宫把持的密不透风,仿佛铁桶一般,暗地里不知谋害过多少个有孕的妃嫔,使得圣人子嗣不丰。”
言及此处,白水眼中也划过一丝狰狞之色,面上的杀意毫不掩饰。此刻俞蕴之都不禁怀疑,若非白水心中还顾忌着她这个主子,恐怕即刻便会冲出关雎宫中,将那李姓御史给径直斩杀了,如此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把持后宫?谋害皇嗣?这李御史也真真是个敢说的,就差没有指着她俞蕴之鼻子,骂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妇了!”
唇畔勾起一丝讽笑,俞蕴之此刻胸臆之中的愠怒倒是平息了不少,望着白水笑问道:“御史都在付大人手下掌控着,怎的还会生出此种乱子?”
“因着付大人的母亲病入膏肓,如今付大人正在家中侍疾,对手下御史们的约束也便笑了许多。”
“那陛下是如何打算?”
俞蕴之此刻当真好奇的很,她很清楚楚尧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今李御史触及了楚尧的底线,说不准也不会得着什么好果子吃了。
白水面上现出一丝犹疑之色,哑声开口道:“陛下当朝大发雷霆,欲要将李御史削官为民,偏生大将军严于翼不知为何,突然替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李御史求情,因着骠骑大将军的分量算不得低,所以此事也便僵持下去,眼下早朝还未散,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听得严于翼三个字,俞蕴之面上的笑意不由缓缓收敛,严格说起来,她与骠骑大将军府也算是结下了梁子,当年她将要临盆之时,因着严琅使出腌臜手段,导致难产。虽说后来仍平平安安的将和安产下,但楚尧到底也动了真怒,径直将严琅打入冷宫,再也未曾放出来。
严琅乃是严于翼唯一的嫡出女儿,若是因着此事,严于翼对她生出愠怒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严于翼许久未曾对她发难,此刻竟然冲着李御史伸出援手,难不成是有人授意方才如此?
俞蕴之此刻有些想不明白,手中握着的象牙银箸给放回了木架之上。以锦帕拭了拭唇角,俞蕴之冲着白水吩咐一句:“白水,你现下出宫去调查一番,瞧瞧那李御史近来可有何反常之处,且若是这人家中有何阴私之事,类似于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等事,都是最好的把柄,径直回来禀报本宫即可。”
闻声,白水面色未变,只是眼中划过了一丝忧虑之色,现出这人此刻波动的心绪。主子身在禁宫之中,也不欲与人为敌,偏生这些人时不时的来寻关雎宫的麻烦,真真是有些过了!
此刻俞蕴之还并不清楚,她手下这一向忠心的内侍,竟然对李御史生出了杀意。
白水退下之后,俞蕴之瞧着案几上头的吃食,复又失了胃口,换来芦桦,淡淡开口道:“将这些饭食径直撤下去罢。”
听得主子所言,芦桦面上不由现出一丝为难之色,粗黑的眉头紧拧,瓮声瓮气的说:“主子,您本就是苦夏的身子,若是不多用些吃食,将自己给熬坏了,那圣人想必会心疼不已。”
芦桦这丫鬟原本是个老实的,如今为了劝说俞蕴之,连楚尧都搬了出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不必了,你先撤下便是,等到一会子本宫肚饿了,再吩咐你们即可。”
见着俞蕴之心意已决,芦桦眨了眨眼,也不好再多劝,手上的动作颇为麻利,不多时便将案几上头的碗碟儿给尽数收走了。
等到入了夜后,白水还未归来,关雎宫中的气氛也有些阴沉,来往行走的宫人们说话儿都不敢大声,毕竟如今那名李姓御史将皇贵妃娘娘给弹劾了,若是此刻惹得主子动怒,可便真真是神仙难救了。
俞蕴之行入耳房之中,将身上黏腻的汗意与妆容尽数洗去,褪去妆容之后,她面色更显白皙,但眉眼处的冷意却丝毫未加掩饰,让人瞧着便不由一阵心悸。
披上了一件儿薄薄的外衫,俞蕴之径直回到寝殿之中,将一推开雕花木门,便见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窗棂前头,因着楚尧背过身子,俞蕴之也无法辨别出这人的神色。
听得响动声,楚尧转过身子,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晦暗不明。只见楚尧伸出手来,冲着俞蕴之摆了摆,开口道:“过来。”
闻声,俞蕴之挑了挑眉,也未曾违拗楚尧的心思,径直行至这人身畔,轻声开口道:“陛下怎会在此刻来到关雎宫中,可是因着臣妾受到弹劾之事?”
其实俞蕴之素来便不喜那些弯弯绕,因着楚尧早便了解了她的本性,所以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商谈,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你都知道了。”
紧紧握着楚尧带着厚茧的掌心,俞蕴之轻笑道:“朝堂之上的动静闹的那般大,臣妾也并非耳聋目盲之人,自然会得着消息。”
因着将将沐浴过的缘故,俞蕴之一头墨发径直披散在脊背之上,柔顺非常。楚尧抬手卷起一缕发丝,薄唇轻启,开口说:“此事到底是有些委屈你了,李御史也不知得了何人的授意,将矛头死死对在你身上,偏生这厮还有严于翼护着,即便朕想要处置与他,也不得顺着自己个儿的心意。”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30章 甘泉宫
俞蕴之心中清楚的很,楚尧身为帝王,自然是有许多身不由己之事,若是因着受御史弹劾之事而大闹一场,倒显得俞蕴之的格局小了些。俞蕴之现下可不信是李姓御史自己个儿想要弹劾她这个皇贵妃,毕竟她身处禁宫之中,与朝臣也并无太大干系,又为何使得一个御史费心费力的口诛笔伐?
埋首于楚尧怀中,俞蕴之便仿佛一直将将出世不久的奶猫儿一般,在其身上以蜀锦所制的衣料上轻轻蹭了蹭,抿了抿唇,瓮声瓮气的开口道:“陛下,臣妾知晓您的难处,不过李御史与臣妾无冤无仇,陡然弹劾,莫不是得了旁人的授意?此事是否与太尉府有关?”
仔细思量一番,朝堂之上与俞蕴之有隙的朝臣算不得多,也就严于翼与太尉秦源二位,不过这两人手下的爪牙算不得少,若是每个都出来生事的话,俞蕴之便是想要收拾,也算不得什么易事。
楚尧神色之中带着一丝阴霾,他自然是早便想到了此点,只不过一直未将心中的猜测给吐口罢了,若是事情真真与太尉秦源有关,那严于翼护着李御史,不正是说明了严于翼与秦源狼狈为奸吗?
太尉身为武官之首,而骠骑大将军在军士之中的声望着实算不得低,两人若是联合起来,楚尧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股子提防之意,恨不得即刻将他们两个给打杀了,方才能将心头大患给解决了。
带着厚茧的手掌缓缓抚过俞蕴之清瘦的脊背,楚尧言辞之中带着一丝安抚之意,轻声开口道:“即便如此,他二人也不可能翻起什么大的风浪,朕还有埋下的暗棋,蕴之也不必太过忧虑。”
听得楚尧所言,俞蕴之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诧异。这‘暗棋’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她前世里不知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抬眼瞧见楚尧坚毅的神色,俞蕴之心中纵有疑惑,也不会在此刻发问,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即便楚尧现下纵容着她,她心中也得警醒些,伴君如伴虎,若是有朝一日楚尧厌了她,俞蕴之手伸的多长,恐怕秦国公府覆灭的就有多快。
乖顺的点了点头,俞蕴之柔声开口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便放心了。”
话虽如此,俞蕴之仍是没有打算放过李御史,毕竟这位污蔑她是个祸国妖姬,若是这罪名真真给坐实了,恐怕俞蕴之不止皇贵妃之位保不住,连性命都难以留下。如此看来,这对她出手之人,当真生了一副好毒辣的心肠!
先前俞蕴之曾经派了白水出宫查探,一连耗费了两日功夫,使得朝堂之上的争论愈演愈烈,白水这才回到关雎宫中,站在堂下冲着俞蕴之禀报道:“主子,这李御史原名李成,是洛阳人士,十年前中了进士,得到左相万臻的提携,这才入了朝堂之中。
眼下李成府中有一妻二媵妾三通房,这两个媵妾其中之一的吴氏,乃是李成的青梅竹马的表妹,即便出身不高,只得了一个媵妾的位置,但却掌管了府中大权,连嫡夫人刘氏所产下的嫡子,见着吴氏都得行半礼,如此宠妾灭妻,当真是个没有规矩的。”
得了左相万臻的青眼?俞蕴之凤眸微冷,左相万臻与太尉秦源原本便是一丘之貉,若是这李姓御史真真是得了万臻的提拔,那眼下行出弹劾之事,想来也与太尉秦源脱不开关系。想到此处,俞蕴之唇畔便不由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前世里秦源手握重兵,便算不得安分,且还授意苏见深将秦国公府给牵连了,以至于秦国公府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此番大仇,俞蕴之原本便并非一个良善心肠,怎能不报?毕竟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见着主子面色沉凝如水,白水思量了一会子,便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李成宠妾灭妻之事,倒也能算得上是把柄。”
闻言,俞蕴之凤眸一转,抬手细细摩挲着腕间的白玉镯,轻声开口道:“御史大夫付荥的品性极好,眼下他手下的李御史生出了这般事端,付大人虽说因着躬亲侍疾,不好亲自出面,但佐证还是没有问题的。白水,待会子你便径直出宫,看能否寻出李成宠妾灭妻的罪证,而后再去御史大夫府中,请付大人亲笔留书一封,倒是也可当成证物。”
记得在前世里,付荥便是个极为方正之人,不止未曾与万臻秦源之流同流合污,便连秦国公府落难之时,付大人也是少数几个出手相助的。那时俞蕴之虽说身处禁宫之中,早便断了恩宠,但到底也能得着些风声。
白水点头,想起李成这个腌臜东西,他眸光之中便带了一丝阴狠。俞蕴之现下还不清楚,白水在入宫之前到底是作何行当营生的,若是她知晓的话,恐怕对白水也不会如此放心了。
在入宫之前,白水乃是世家养着的死士,后来因着那家族衰败,便将死士给遣散了。白水成了自由身之后,便落草为寇,一次被捕快追拿时,受了重伤,被俞蕴之给救下,方才能得着一条活路。因着早先白水家境贫困,父母想要将他送入禁宫之中做内侍,却未曾想到宫中挑选内侍都是要走关系的,似白水这种还当不成内侍,最后便被大户人家买下当成了死士。
被俞蕴之救下之后,虽说白水不知这位妇人的身份,但听得他们一行人要往感业寺行去,再加以探听,便清楚俞蕴之太子妃的身份。如此几经辗转,白水因着小时候便割了卵蛋,即便未曾把那话儿给切掉,但也是个不中用的了,恰逢收买了一个老太监,在他的周旋之下,白水如愿入到东宫伺候着。
这些事情都是俞蕴之不清楚的,甚至她早便忘了曾在去感业寺的路途中救下了一名重伤的男子。只是白水原本便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才希望留在主子身畔。
白水出宫之后,俞蕴之也未曾闲着,而是往秦太后所居的甘泉宫中去了。
明帝的身子自打瘫痪之后,便是强撑着一口气,方才没有在楚尧登位之际便殡天。不过后来又强撑了几年,在太皇太后离世之前便去了。所以眼下便只有秦太后一个人居于甘泉宫中,且因着安太后得势,这位先皇的元后也落得一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俞蕴之踏入甘泉宫内时,发觉这宫室内连伺候的宫人都算不得多,只有两个忠于秦太后的老嬷嬷在庭院之中扫着落叶,这二人佝偻着腰,身量消瘦,便连穿着的宫人服制,颜色都极为枯黄浅淡,想来是洗过不少次,方才如此。
在见着俞蕴之之时,这两个老嬷嬷怔楞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极为恭谨的冲着俞蕴之行礼:“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免礼罢。”
此刻俞蕴之心头不免升起了一股子怀疑,无论如何秦太后都是太尉秦源的嫡女,没道理父亲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而女儿却躲在甘泉宫之内孤苦伶仃,若是真真如此的话,那秦源的心肠未免也太冷硬了些。
辛夷跟在俞蕴之身后,随在主子身畔一齐入了正殿之中。发觉先前模样极为艳丽的秦太后,眼下仿佛洗去铅华一般,只着了一件素色的襦裙,墨发以檀木簪给挽上,周身也并无繁复的环佩钗饰,手中持着一把颇有分量的剪刀,正在给盆景松修剪枝干。
听得俞蕴之的脚步声,秦太后缓缓扭过头,粉黛未施的面上现出几缕纹路,眼角要多些,瞧着倒也算不上十分苍老。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见着俞蕴之躬身行礼,秦太后倒是扯了扯唇角,讽笑道:“哀家居于甘泉宫中,数年未曾踏出半步,想来宫中记得哀家这个太后的,恐怕也为数不多罢?”
“太后娘娘多虑了,您本就是父皇的原配嫡妻,名正言顺的太后,又有哪个胆敢忘记此事呢?”
秦太后将手中笨重的剪刀径直放在四方桌上,行至主位上头,冲着俞蕴之说道:“你便先落座罢,好歹也是皇贵妃,哀家总不好怠慢了陛下的心尖尖儿,否则甘泉宫的日子便又会更加难过了。”
俞蕴之落座在秦太后下手,发觉即便是境遇不同,但这位秦太后的脾性却未曾有什么差别,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太后过了一辈子舒心日子,临老临老却被一个手底下的贱妾给比了下去,哪里能够甘心?
似是瞧出了俞蕴之的想法,秦太后唇畔的笑意更浓,眉目处划过一丝讥嘲之色,冲着俞蕴之说了一句:“哀家无论甘心与否,都是太后的位置,而皇贵妃你再是得宠,由妻变妾的滋味儿想必也不好过。说来安氏也真真是个能折腾的,你出身世家大族,且品貌无一可以挑剔的,安氏非要夺了你成为皇后的机会,也不知到底是何打算。”




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231章 楚尧出手
秦太后言辞之中,明显带着挑拨离间的意味儿,在禁宫之中带了七年有余,自然不会轻易受到影响。眸光一转,俞蕴之笑着道:“太后娘娘如此开口,蕴之当真是极为欢喜的,不过母后未曾让蕴之登上皇后之位,想来也有自己的用意。”
听得俞蕴之所言,秦太后嗤笑一声,眸光之中带着几分审视,冷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皇贵妃今日到甘泉宫中到底所为何事?总不会是突然发了善心,想要来瞧瞧哀家这老婆子罢?”
“太后娘娘身为臣妾的长辈,臣妾来甘泉宫中请安也是情理之中,往日疏忽了此事,还望太后娘娘莫要怪罪。”
面上带着极为恭谨的笑意,秦太后原本便是俞蕴之的长辈,此刻服软也算不得什么难堪之事。俞蕴之现下便想知晓,秦太后到底与秦源是否还有联系,在禁宫之内屡屡生事之人,到底是哪个。
秦太后抬手轻叩着四方桌,讽笑道:“皇贵妃如此纯孝,哀家往日倒是未曾发觉,莫不是因着安氏被送出了宫,你这才想着给哀家尽尽孝,真是及时的很。”
佯作未曾听出秦太后言辞之中的尖锐,俞蕴之眸光扫过甘泉宫正殿的纹饰摆设,试探的开口问了一句:“太后娘娘,自打太上皇殡天之后,您一个人居于甘泉宫中,到底也有些孤寂,先前臣妾瞧着甘泉宫内伺候的人手也算不得多,还是再给您拨派几个得用的人手罢。”
俞蕴之如此开口,不过便是为了在甘泉宫中安插几个眼线,原本俞蕴之还以为秦太后会将此事给推拒了,却未曾想到她真真应了一声:“既然是皇贵妃的好意,哀家便却之不恭了。”
此刻俞蕴之倒有些看不清秦太后到底是何心思了,若是这位真真心中有鬼,且做出了什么腌臜事儿的话,定然不会允许俞蕴之往甘泉宫内安插人手,现下这般坦荡荡的模样,让俞蕴之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唇畔的笑意微微僵硬了一瞬,好在俞蕴之惯是会控制神色的,当即便笑着道:“既然如此,臣妾定然会为母后挑选出几个本分伶俐的人手,将甘泉宫尽数打理妥当。”
闻声,秦太后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抬手拨弄着修剪得宜的指甲,也未曾多说半句。等到俞蕴之自甘泉宫中离开之后,便挑选了几名安生的宫人与内侍,值得一提的是,俞蕴之将芦桦这丫鬟也安排进去了,毕竟芦桦面相瞧着分外老实,且其母亲与亲弟宁桦都在俞蕴之手中,如此也不会轻易行出吃里扒外之事。
不出一日的功夫,俞蕴之便将十名宫人十名内侍给送到了甘泉宫,余下之事便不由她管,只交到甘泉宫中的嬷嬷之手即可。俞蕴之也未曾与芦桦联系过紧,否则若是被秦太后察觉端倪,事情便有些不妙了。
这厢俞蕴之从秦太后一处下手,那厢楚尧也打算收拾骠骑大将军严于翼。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若非严于翼与太尉秦源走的太近也太危险了,楚尧也不会拿这位大将军开刀。
楚玄不是控制了辰家军,在琼州与越地兴风作浪吗?那便派严于翼领兵攻打琼州,言道安王楚玄有不轨之心,欲要谋朝篡位,如此也算是师出有名。严于翼身为骠骑大将军,本是不想往琼州出兵的,但如果他言道自己抱恙在身,楚尧便可派人将严于翼手下的军士尽数接管,届时他手上没了军权,这骠骑大将军也就是有名无实的纸老虎。
楚尧便是拿准了严于翼舍不得自己手下的二十万大军,毕竟这二十万大军虽说眼下是归于严于翼手上,但也是这十年之内方才将严于翼提拔为骠骑大将军的,其在军士中虽说颇有声望,但老兵早便退下了,而新兵们又未曾见过位高权重的骠骑大将军,也没有在严于翼的指挥下纵横沙场,所以对这位骠骑大将军有多少崇敬也说不上,只不过是碍于其声名罢了。
严于翼自己心里头也清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中了楚尧的阳谋,被逼的不得不带着大军出兵琼州。严于翼领着二十万大军往琼州赶去之后,楚尧手上的动作仍是未停,太尉秦源身为武官之首,其嫡亲侄儿秦牧也是一员猛将,只可惜忠于的不是楚尧,而是秦源。
秦牧因着拥兵自重,所以不免有些张狂,素日里不将文臣放在眼里也便罢了,这日早朝之际,竟然三番二次的冲撞楚尧,言辞之间多有几分倨傲,什么‘守国门乃是臣分内之事,无需陛下操心’,此种大不敬的言辞,秦牧一句句的接连不断。楚尧原本便想趁此机会对秦牧动手,这莽汉也给了他一个因由。
楚尧当即将御林军给唤入金銮殿之中,言道秦牧犯了大不敬之罪,将其押到午门问斩。秦牧的身手虽说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之楚尧派来的御林军,一个个都是把杀人当成正经行当的,秦牧即便挣扎的再是厉害,最后也被套上镣铐,径直被压了下去。
而秦源身为秦牧的伯父,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儿被斩首示众,只可惜即便他跪在金銮殿上,连带着手下的爪牙们将额头磕的鲜血直流,楚尧也跟铁了心似的,半点儿没有更改决定的意思。
等到午时之际,楚尧还未曾下朝,鹰眸幽深的望着不住叩首的秦源以及小半儿朝臣,这些朝臣多为武将,其中秦源的门生也不在少数,当真是实打实的太尉一党。如此楚尧对这起子人便半点儿没有怜悯,即便金銮殿上涂着金粉的大理石都已经被血色染红,神色之中也未曾带上一丝波澜。
见着楚尧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秦源心中一阵发冷,趁着叩首的间隙,暗自打量着这位年轻帝王的神色,发觉其眉目之中带着冷意,好似全然未曾将他们这一干人等放在眼里一般,与素日里的温和模样全然大相庭径。
秦源心下咯噔一声,只觉自脚底板升起一股子凉气儿,直窜到天灵盖之上。陛下今日所作所为,竟然是早有预谋的,便是为了将秦牧除去,剪断他的羽翼!须知他秦源虽说是武官之首,但唯一能信得过的将军,除了秦牧之外再无旁人,且本朝的将军终于陛下的也不在少数,如今失掉了秦沐,秦源手下的势力便相当于被消除一半儿,如此这位怎能不动怒?
楚尧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龙椅之上,看见秦源一张苍老的面颊之上忽青忽白的变换着,额间的血迹顺着不住抽动着的面颊划过,显得分外狰狞。最后秦源颤巍巍的抬手捣住胸口,不住的呛咳着,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须知,秦源今年都已经六十有五了,本就年岁不小,再被楚尧气的呕血,以其苍老的身子真真有些经受不住,吐完血后便径直昏迷了过去。
眼见着三公之一被气的吐血昏迷,楚尧便将太医给唤入金銮殿中,为秦源诊脉。楚尧心中希望秦源便这般被气死了,如此也能解决许多隐患,偏生天不遂人愿,吴太医诊脉过后,便冲着楚尧拱手道:“回陛下的后,太尉大人是因着气急攻心,郁结于内,再加之不住叩首,引出的外伤,几经折腾之下,便吐血昏迷了,只消好生休养数月,即可恢复如初。”
闻声,楚尧心中暗道可惜,怎么没将秦源气成中风呢?不过即便心下如此作想,楚尧面上却未曾显露出半点儿端倪,只是佯作出一副哀痛的模样,痛心疾首的道:“若是秦将军莫要冲撞于朕,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如今太尉气的昏迷,朕当真心痛不已。
如此的话,军中之事倒也不好再劳烦太尉大人,俞瞻大人原本是兵部尚书,且正值盛年,将军中之事接手大半儿,也能为太尉减轻些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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