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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大喇叭里,革命歌曲斗志昂扬,百货大楼顶上,架着巨幅**像和红色标语革命口号。
苍老的陈子锟推着自行车走在人行道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国士无双 第七十章 大检阅
因为红卫兵们堵住道路,陈子锟绕了小路才回到家里,家里人也都比往常迟了一些时间,可是直到晚上七点钟,在江大任教的林文静也沒回來。
陈子锟亲自打着手电,带着陈姣去找,在江大校园里找了老半天,终于在一间教室里找到了林文静,头发花白的林教授正和其他几位教授一起,如同小学生一般乖乖坐在椅子上认真写着什么,后排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红卫兵,一脸正气的监视着他们。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家。”陈姣推门进來问道,林文静抬起头,一脸的惊恐,不敢回答。
两个红卫兵跳了过來,义正词严质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陈姣道:“我是林教授的女儿,接她回家,你们是什么人。”
男红卫兵举起红宝书放在胸口位置,骄傲的说:“我们是江大丛中笑战斗队的红卫兵,负责看管这几个反动学术权威写悔过书,不写完不许走。”
陈姣道:“胡闹,谁给你们的权力控制别人的人身自由。”
女红卫兵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道:”斗争反动学术权威,是我们红卫兵的职责,你马上出去,不然连你一起斗争。”
林文静道:“姣姣,你快走吧,妈妈沒事。”
一直站在门口阴影处的陈子锟走了进來,虽然他年事已高,但身躯毅然高大,气势依然逼人,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在他面前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旋即想起自己的革命身份,又挺起了胸膛质问道:“你又是谁。”
陈子锟道:“姣姣,陪你妈妈回家。”
陈姣上前搀扶林文静,男红卫兵厉声喝道:“不许走。”上前欲拦,被陈子锟一把抓住了胳膊,铁钳一般的大手捏的他哎哟一声只喊疼,教室的日光灯下,能看见男生嘴唇上淡淡一层绒毛,绿军装下是单薄的小身板,估计体重不足一百斤。
女红卫兵扑上來掰陈子锟的手,骂道:“你这个反革命,敢打我们丛中笑的红卫兵,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林文静已经被女儿搀走,陈子锟松开了手,冷冷道:“论年纪,林教授都能做你们的奶奶了,她性子这个好,肯定沒有打骂过你们这些学生,你们怎么下得去手批斗她。”
女红卫兵道:“可她是反动学术权威啊。”但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
陈子锟道:“干革命也要守法,不能为所欲为。”
转头对那几位依然战战兢兢写着悔过书的老教授道:“你们也赶紧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着急。”
几个教授见有人撑腰,慌忙收拾东西走了。
陈子锟又教育了两个孩子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俩红卫兵面面相觑。
“他是谁。”
“看起來是个大干部。”
……
回到家里,林文静惊魂未定,给家里人讲起今天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江大一夜之间冒出四五个红卫兵组织,各学院各系的教授都被学生们揪出來批斗,一群学生拿着红宝书围着这帮老头老太太痛斥,满嘴都是革命语言,想到先前多次运动,教授们早已是惊弓之鸟,哪敢反驳,只能低头认罪,争取宽大。
听完母亲的叙述,陈姣哭了:“妈妈,咱不去上班了。”
陈子锟道:“对,你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就别去学校了,这段时间不太平,这帮学生只在学校里闹腾是不够的,很快就会冲击机关企事业单位,大家都小心。”
事实证明,陈子锟的预测是正确的,红卫兵们很快就不满足斗老师了,将矛头转向机关单位、科研单位,抬着主席像和大标语,到处冲击,据说连省委都遭到了冲击。
中央很快做出部署,各级党委派出工作组到大中院校指导运动,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如同水泼进油锅,溅起了更大的反应,很快中央就撤回了工作组,民间敏锐人士判断,这是上层在进行博弈。
……
郑泽如的儿子郑杰夫十三岁了,在省一中上初中一年级,学校里组织红卫兵,他作为红五类子弟也加入了东风吹战斗队,但因为个头矮岁数小,经常被人忽略,远不如徐厅长的儿子徐红兵那样风光,参加了几次批斗老师的活动后,也就意兴阑珊,不怎么参加了。
暑假到了,由于学校老师已经被斗倒,沒人布置暑假作业,年轻的红卫兵们彻底得到自由,到处肆无忌惮的玩革命游戏,东风吹战斗队的组织更加严密,人员也增多了,徐红兵自任战斗队司令员,不知道从哪里找來一套五五式马裤呢军装,整天穿着耀武扬威,还给自己封了军衔,陆军中校,其他战斗员也各有军衔,从准尉到少校不等。
小杰夫心里痒痒,背着母亲参加了东风吹的活动,他也自备了一套绿军装,自己用纸板和水彩做了一副准尉肩章挂上,在学校后山的防空洞里,参加了组织的活动。
徐红兵站在一口木箱子上慷慨激昂道:“同志们,战友们,我们东风吹战斗队准备搞一次大串连活动,全体奔赴北京,探望**他老人家,活动必须参加,不参加者就退出队伍。”
说着,他居高临下看着年轻的队员们,大伙儿都是十五六岁年纪正贪玩,对北京更是向往无比,哪有不愿意的道理,立刻举手表决通过。
徐红兵很满意,道:“经费问題我來解决,到北京之后的吃住问題嘛。”
郑杰夫高高举起了手:“我來解决。”
徐红兵点点头,很矜持的介绍道:“杰夫同志的父亲是国家农牧部的部长,由他來接待我们战斗队是很合适的。”
大家纷纷鼓掌,东风吹战斗队的队员都是**,虽然革命战友都是平等的,但少年人总免不了攀比谁家父母官儿更大,郑杰夫一直苦于沒有机会显摆,这回借着徐红兵的嘴说出來,赢得了大家的敬仰,心中得意洋洋。
忽然大门被踹开,一队民兵在公安干警的带领下冲了进來,将这群红卫兵全部逮捕,无视他们的抗议,用麻绳串起來押了出去,用一辆解放牌卡车送到了省公安厅大院里。
东风吹的司令徐红兵是省厅一把手徐庭戈的儿子,大水冲了龙王庙,自然沒什么可怕的,公安人员将他们一一提审,得知家庭背景后吓了一跳,这帮孩子全都是**,最低的也是十三级干部家的孩子,沒法处理,只能让家里领人。
原來是有人告密,说东风吹私下成立小集团,分封官阶,什么国家主席,总理、国防部长外交部长什么的,这可是反革命大罪,省厅立即出动,结果却抓了一帮半大孩子。
厅长办公室里,徐红兵无所畏惧的站着,坐在他面前的是威严的父亲。
徐庭戈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这个司令员,怎么才是中校军衔。”
徐红兵道:“卡斯特罗同志就是中校,我再有能力也比不过他,所以我最大只能当中校。”
徐庭戈冷哼一声道:“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徐红兵道:“徐厅长,我要求你立刻释放我们东风吹战斗队的战友,你这种倒行逆施破坏革命的行为是逆潮流而动,沒有好下场的。”
徐庭戈道:“在你老子面前耍起了威风,你给我滚。”
徐红兵道:“走就走。”扬长而去。
徐庭戈骂道:“小x养的,比你爹都牛逼。”
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波,东风吹战斗队更加团结了,八月初,组织的骨干成员在徐红兵的带领下,坐上回车奔向北京,郑杰夫也在其中,他是征得母亲同意后,随队一起赴京看望父亲的,临上车前,潘欣还给儿子塞了两个苹果,两个熟鸡蛋,这让他很难为情,觉得母亲丢了自己的面子。
火车北上,东风吹的红卫兵们斗志昂扬,唱起了革命歌曲,还帮列车员打热水,打扫卫生,沿途各站,又上來一些外地红卫兵组织,大家共同分享食物,拉歌对脸,一路充满欢歌笑语
终于抵达北京站,正是破晓时分,火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汇聚着來自五湖四海的红卫兵们,北京方面有人接待,大保温桶里装满绿豆汤,免费喝,南腔北调都有,场面非常热闹。
徐红兵展开红旗,上面是江东一中东风吹战斗队的字样,恰好红日跃出地平线,朝阳洒在红旗上,映红了战士们的年轻的面庞,每个人都激动万分。
北京,我们來了。
首都红卫兵组织负责接待來自全国的战友,给他们安排了免费的食宿,大家住在机关招待所,男生挤在一屋,女生挤在一屋,条件很艰苦,但每个人心里都很高兴,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干部來接见了他们,他说:”同学们辛苦了,你们这次到北京來,到无产阶级革命的首都來,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策源地來,经过很多辛苦,不怕大风大雨,你们的行动很正确,**也是大力支持,大力提倡的,你们要把革命的火种带到全国各地去。”
大家拼命鼓掌,觉得这位领导说的太好了,事后才知道,这个人原來是中央文革小组的组长,陈伯达同志。
因为是集体行动,郑泽如就沒回家探望父亲,一直和战友们住在一起,直到八月十八日这天,他们和來自全国的红卫兵一起,來到了向往已久的**广场,接受**他老人家的检阅。
因为來的较晚,东风吹战斗队的成员们只能站在广场边缘,巨大的广场上,红旗飘舞,人潮涌动,全是绿军装,红宝书,场面氛围令人心跳加速,斗志昂扬。
**城楼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更加看不到城楼上的人影,大多数战友都是第一次到北京來,第一次看到革命圣地的象征,大家都激动得流下了泪水,也不管谁起头了,只要有人喊口号,就跟着大喊,喊到声嘶力竭,喉咙嘶哑。
忽然,人群向前涌动,有人喊了一嗓子:“**出來了。”不少女同学当场哭了出來,激动得飙泪,更有一些体质较弱的同学因为酷热和激动而晕厥过去,被人扶出广场。
郑杰夫个子矮,跳起來也看不到什么,他和同学马京生商议:“我骑你脖子上先看,然后你骑我看,怎么样。”
马京生个头也偏矮,正愁看不见**,立刻答应下來。
郑杰夫跨上马京生的脖子,整个人立刻高了许多,一览众山小,能看见远远的城楼上红旗翻滚,忽然高音喇叭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同学们好。”
是**的声音,郑杰夫一激动,裤子就湿了,淋了马京生一脖子,伸手一摸,又热又骚,




国士无双 第七十一章 懵懂少年的成长
八一八大检阅之后,來自全国的红卫兵回归四面八方,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燎原火种带回白山黑水之间,长江黄河两岸,带到全国每一座城市,每一个角落。
郑杰夫沒走,他住进了西城区的一个小院子,这是农牧部高级干部家属区,组织上分给父亲的房子。
父亲比以前更威严了,炎炎夏日,他和大多数领导干部一样,穿着白色短袖衫,银灰色裤子,赭色塑料凉鞋,深色尼龙袜子,出入乘坐一辆锃亮的伏尔加轿车,公文包让秘书拿着,每当父亲钻出司机拉着的轿车后门时,郑杰夫总被这种风度所折服,他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象父亲一样成为党的高级干部。
这天傍晚,郑泽如倒背着手走进儿子的卧室,询问他最近的学习情况,郑杰夫直言相告,这几个月参加政治运动,沒顾得上学习。
“你才十三岁,还是学习的年纪,政治运动对你來说太早了,你不要回江东了,就在北京住下,我会给你妈妈写信的。”郑泽如不由分说就剥夺了儿子革命的权力。
杰夫还小,尚未到少年叛逆期,虽然对父亲的决定有千百个不满,也只得屈服,从此住在这里深居简出,父亲书房里上千本藏书是他徜徉的知识海洋,倒也能沉得下心來。
殊不知外面早已翻天地覆,神州大地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破四旧”运动。
父亲书房里有一部苏联进口的大型收音机,金色丝绒面,红木外壳,能收听短波,郑杰夫读书闲暇就扭开听一下音乐和新闻,舒缓一下情绪,这天当他打开收音机调到新闻台的时候,一个有力的女声响起:
“我们为北京市红卫兵小将们的无产阶级革命造反精神欢呼,‘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红卫兵小将们以**思想为武器,正在横扫一切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灰尘,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千千万万红卫兵举起了铁扫帚,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这些代表着剥削阶级思想的许多旧风俗习惯,來了个大扫除。”
郑杰夫的思绪飞到了遥远的江东,若是和同学们在一起,他肯定也参加了这场伟大的破四旧运动,向剥削阶级发起雷霆万钧的总攻。
忽然收音机被关上,父亲冷冷的声音道:“从今天起不许听收音机,爸爸帮你找了家庭教师,你专心学习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站在父亲背后,很知性很温柔的样子,一身白色布拉吉,宛如月色下荷塘里的的一株白莲。
“孟晓琳老师是林牧学院的教员,她负责你的文化课程。”父亲说。
孟老师上前伸出手:“你好,杰夫同学。”
郑杰夫如梦初醒,和孟老师握了握手,他闻到了孟老师身上芳香的味道,很好闻,沁人心脾。
林牧学院是农牧部直属院校,最近也在破四旧,学校早已停课,所以父亲请孟老师给郑杰夫辅导功课,孟晓琳年纪不大,二十二岁,说一口地道好听的普通话,她的俄语很好,卷舌音发的很标准,不愧是外国语学院的毕业生。
这段时间,小杰夫忘记了革命,忘记了政治,满脑子都是孟老师曼妙的倩影,他甚至壮着胆子向父亲提议,让孟晓琳住在家里,也好早晚辅导自己。
郑泽如严肃的批评了他,说孟老师也有个人生活,让人家住在家里,不和旧社会的资产阶级大少爷一样了么。
郑杰夫接受了批评,他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父亲察觉了,不禁羞愧万分。
孟晓琳依然每天來给郑杰夫辅导功课,除了语文数学俄语之外,还教他弹吉他,唱俄语歌曲,孟晓琳抱着吉他弹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裙下白皙的小腿交叠着,白色塑料凉鞋中,脚趾头晶莹剔透。
“孟老师,为什么你只穿一件衣服。”郑杰夫犹豫再三,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題,他想不通孟晓琳一周七天都穿白色布拉吉,居然还能一尘不染,难不成她真的是白莲花的化身,出淤泥而不染。
孟晓琳笑的前仰后合,俯身用春葱般的手指点着郑杰夫的额头道:“傻样,姐姐喜欢白色连衣裙,有七件一样的,每天换一件,懂了么。”
一刹那,郑杰夫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春光,如痴如醉,鼻血长流,孟晓琳慌了,赶紧让郑杰夫躺下,搅了一个冷毛巾给他敷额头。
这一刻,郑杰夫觉得幸福的都快溢出來了。
傍晚时分,父亲坐着专车回來了,孟晓琳正要回去,和父亲打了声招呼“郑部长好。”父亲和往常一样,和孟晓琳连眼神上的交流都沒有,不冷不热的点点头,道:“慢走。”
吃过了晚饭,父亲拿起公文包说:“部里晚上要开会,你在家不要乱跑。”说完乘车出去了。
郑杰夫看了一个小时的俄语书,思绪万千的睡着了。
当晚,他在睡梦中见到了孟晓琳,两人在荷塘边手牵手漫步,奇怪的是自己长大了,比孟老师高了一头,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和灰色西裤,裤线笔挺,水中的倒影看起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忽然孟晓琳跑了起來,边跑边喊:“來追我呀。”
郑杰夫跑了过去,很快追上了孟晓琳,两人在碧绿的草地上打着滚……
忽然,郑杰夫梦醒了,感觉裤裆里很湿,解开裤腰带一看,裤头上一片白色的东西,他觉得无比的羞耻,幸亏夜色已深,沒人发现,急忙脱了裤头去洗手间冲洗,冲洗的时候发现院门打开,两道雪亮的灯柱射进來,父亲的专车回來了。
郑杰夫出了洗手间想上楼,正遇到父亲进门,郑泽如脸色不太好,冷冷道:“过來。”
“爸爸,我……太热,冲了个凉。”郑杰夫说。
“嗯,秋天了,小心着凉,早点睡。”郑泽如道,迈步上楼。
忽然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鼻子,郑杰夫脑子里轰的一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这是孟老师身上特有的香味,早已深深印在自己脑海中绝不会错,父亲身上怎么会有孟晓琳的味道。
难不成……十四岁的郑杰夫不敢往下想,当夜,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次日,孟老师按时來给郑杰夫上课,她依然欢快的像只小鸟,只是偶尔会干呕,孟晓琳喜欢吃零食,特地带了话梅糖,还剥了一颗给郑杰夫吃。
郑杰夫吃着酸酸甜甜的话梅糖,依然愁眉不展,他很想问问孟老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憋在心里。
过了两日,父亲回到家里,并沒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进入书房,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把儿子叫到了跟前,语重心长道:“小杰,你该回去了。”
“为什么,不是说留我在北京学习的么。”郑杰夫心里一慌,直觉认为父亲想把自己和孟老师拆开。
郑泽如道:“形势发生了变化,北京也不是净土,你还是先回江东……”
刺耳的门铃声响起,家里的保姆上打开了院门,一群穿军装带红袖章的年轻人涌了进來,卷着袖子,手拎人造革武装带,为首一个英俊青年喝道:“郑泽如在哪里。”
郑泽如站在门口:“我就是郑泽如,你们是哪个学校的,还有沒有组织纪律性。”
英俊青年道:“我们是林牧学院的红卫兵,今天來打到你这个农牧部最大的走资本主义当权派,我代表学院万里雪战斗队通知你,下午到学院礼堂接受批斗,迟到或者不到的话,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说罢大手一挥:“战友们,咱们走,去下一家。”
红卫兵们气势汹汹的來,气势汹汹的走,如同一阵龙卷风刮过,郑杰夫忽然明白父亲的苦心了,北京不但不是净土,而且极其的不安全。
下午,父亲还是毅然前往林牧学院接受批斗,他不得不去,因为部里沒人保他,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临走前,郑泽如交代儿子不要出门,但郑杰夫还是换上红卫兵的装束,佩戴着袖章,偷偷赶往林牧学院。
学院在海淀,坐公交车正好能到,一进校门郑杰夫就被这种革命的氛围感染了,到处都是大字报,到处都是高音喇叭
荷花池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红卫兵站在课桌搭成的台子上,手拿着铁皮喇叭喊道:“修正主义统治学院十七年,现在不反,更待何时,我们就是要狂妄,就是要粗暴,就是要将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下面大群红卫兵拍手叫好。
郑杰夫的目光却被荷塘中的一株白莲花吸引住了,这朵白莲多像孟老师啊。
忽然一个学生奔过來大喊:“大家快去礼堂,批斗大走资派郑泽如了。”
同学们潮水一般涌过去,郑杰夫也被裹挟在其中,进了学院礼堂。
礼堂内,碘钨灯发出刺眼的光芒,照着台上的走资派,站在正中央的就是父亲,他的两条胳膊被人按住架起,头向前探着,脖子上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是黑色大字:大流氓,大走资派,郑泽如,名字上还用红笔画了个叉叉。
郑杰夫赫然发现,孟晓琳竟然也在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身后站了两个英武的女红卫兵,她的白色布拉吉被泼了墨汁,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剪成了阴阳头,半边秃半边有头发,胸前的牌子上写着:女流氓,臭**。
礼堂内震耳欲聋,全是打倒某某某的口号,郑杰夫悄然退场,路过荷塘看了一眼,那株白莲已经被人折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子,




国士无双 第七十二章 天下大乱
深夜,郑泽如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拉亮客厅的电灯,发现儿子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抱着膀子仿佛很冷的样子。
父子相对,久久沉默,郑泽如脸上依稀还有耳光的指痕,胳膊上有淤痕,他苦笑一声道:“小杰,你都看见了,爸爸沒用,被小将们批斗,北京不安全了,你今晚就走吧。”
郑杰夫张了张嘴,想说话,却终于沒有开口。
郑泽如道:“形势恶化的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省城怕是也不安全了,当情况危急无路可走的时候,你就去北泰找这个人,告诉她你是我郑泽如的儿子。”
说着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递给儿子:“拿好。”
郑杰夫收起纸条,去卧室收拾了行李,郑泽如安排了司机送儿子去火车站,父子离别的时候,郑泽如终于流露出慈父的表情,抚着儿子的头发说:“小杰,经历过这些事情后,你就长大了。”
“爸爸,我还能见到孟老师么。”郑杰夫还是忍不住问。
郑泽如苦笑了一下:“孟老师去很远的地方,也许你们将來会再见的。”
司机在门口说:“部长,火车半小时后开。”
郑泽如摆摆手道:“小杰,你走吧,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不管世界怎么变化,知识永远是最有用的。”
郑杰夫用力的点点头,拿着行李上车了,这是他第一次坐父亲的专车,也是最后一次,坐在伏尔加软绵绵的沙发座椅上,回望父亲的身影原來越远,郑杰夫觉得往日伟岸的父亲是如此苍老,如此不堪一击,他忍不住流泪了。
司机将郑杰夫送到火车站,正好有一班去江东的火车半夜发车可以赶上,用不着买票,因为到处都是大串连的红卫兵,赴京的,离京的,只要带着红卫兵的袖章就能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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