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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没说话,梁桢也不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抱着钟聿,直至怀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低头稍稍欠过身子看了眼,怀里的人居然已经睡着了。
也是,上半夜去公司处理事情,下半夜估计在医院呆了半宿,一直熬到天亮人转危为安才回来。
整晚没睡,又在高度紧张中度过,这会儿估计已经累得不行了。
梁桢没把人弄醒,想办法把身子从他脑袋和沙发中间挤了出来,让钟聿平躺。
好在沙发够长。
梁桢下去给他脱了鞋,上楼翻了床薄毯下来给他盖好,整个过程他很顺从,只倒下去的时候哼了声,之后便自己调整姿势很快又睡了过去。
梁桢弄完在旁边站了会儿,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这才拿了手机走到院子里去。
天气不大好,风有点大,她站在花架旁边给沈阿姨打了个电话,本来计划上午回那边带豆豆出门转转的,现在钟聿这样她也不放心直接把他丢这。
沈阿姨刚好要出门。
梁桢想了下,“我下午可能得去医院看个病人,要不你帮我炖个什么汤。”
沈阿姨一口答应,又问:“什么病人啊?”
梁桢没提钟寿成,只说:“老人,肺炎住院。”
沈阿姨也不多问,“成,就是咳嗽是吧,明白了,炖好了我告诉您。”
梁桢又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转身见沙发上的钟聿睡得正香,一时半会儿可能也醒不了,她在屋里转了下,又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搜一遍发现网上并没有任何关于钟寿成住院的消息。
还好,这次没有走漏风声,不然临近年底了,本来公司事务就多,这会儿再曝出来老爷子半夜送医院,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钟聿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从裤兜里摸出来。
”…喂,钟叔,醒了?好,我知道了……”
梁桢从外面拎着打包盒进来的时候就见钟聿握着手机顶住额头坐在沙发上。
“醒了?”
他似乎正在想事情,听到声音抬头,眼神有短暂的停顿。
“嗯,我睡了很久?”
“没有,二个多小时。”
睡的时候八点左右,这会儿十一点还没到,他彻夜未眠,早知道应该把他的手机调静音。
“医院来的电话?”
“嗯,老爷子醒了。”
梁桢内心也默默跟着松了一口气,“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钟叔说已经送去普通病房。”
“那就应该没事了。”梁桢把手里拎的袋子放到桌上,“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他起身,“去洗个澡,洗完去医院看看。”
“这边我也没给你准备换洗衣服,要不这样吧。”梁桢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先回去一趟,然后我再陪你一块儿去医院。”
钟聿想了下,觉得也挺合理,“好。”
梁桢没精力再自己折腾午饭,点了外卖,很清淡的三菜一汤。
他早饭也没吃,估计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就放了筷子,梁桢没劝,自己也迅速吃完,稍稍收拾了一下就驾车回公寓。
回去还是梁桢开的车,她让钟聿趁路上的时间可以再睡一会儿,半个小时左右吧,到公寓之后两人分头洗澡,收拾停当。
沈阿姨也已经把汤炖好了,装在保温盒里。
“鸽子汤,性比较温,我里面还搁了点玉竹和麦冬,清燥润肺的,老人喝了最好。”
梁桢接过保温盒,道了谢,沈阿姨又递了只保温杯过来,“另外还熬了点冰糖雪梨汁,这季节又干又燥,就当糖水喝吧,噢我还给豆豆留了点,等晚上回来睡前让他喝完。”
沈阿姨做事细致又周到,梁桢心里不免感激,她没道谢,轻轻碰了下沈阿姨的手臂,笑了笑,“好,走了!”





软肋 262 探病
去医院看钟寿成,原本没打算把豆豆一起带去,但梁桢觉得毕竟是爷爷,从礼节角度出发孩子也得去看看,刚好豆豆放寒假了,在家也没事,就一起带去了。
没带司机,去的路上依旧是梁桢开车,钟聿坐副驾。
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在南楼的类似情况,梁桢借机跟豆豆交代几句。
“爷爷生病了,情绪不能太激动,待会儿去医院见到他之后你要懂事一点,乖一点,别跟爷爷开玩笑,更不能拿话逗他刺激他,明白了吗?”
豆豆被绑在后面的儿童安全座椅上,点了下头,“嗯,明白了。”
梁桢从后视镜看他,小家伙翘着腿,歪着脑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东看西看,实在没一点靠谱的样子,于是又问:“你明白什么了啊?跟妈妈具体说说。”
于是豆豆不厌其烦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好还加了句自己的总接:“……总之不能忍爷爷生气。”梁桢松了一口气,好在小东西理解能力还不算差。
”那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豆豆这么聪明,而且豆豆知道哦,生病的人要是很开心的话,病就很快就好了,所以豆豆还要哄爷爷开心…”
旁边因为极度缺乏睡眠的钟聿原本昏昏沉沉的,听到豆豆这话不觉转过身去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看着开车的梁桢,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口吻问:“你怎么把他教出来的?”
梁桢没懂意思,“什么?”
钟聿:“你一钢铁直女,怎么能教出戏这么足的儿子?”
梁桢偏头扫他一眼,“你这算夸还是贬?”
钟聿:“当然是夸!”他把身子从椅子上坐正,“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喜欢豆豆吗?”
梁桢:“因为他是儿子!”
大家族多数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钟寿成尤甚。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不可否认带把儿的在老爷子那确实更讨喜些,“但最主要是他嘴巴灵啊,老爷子经常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照这形势发展下去,不出两年钟氏半壁江山全得到咱儿子手里了。”
经历了一晚上的煎熬,回来补了两小时觉,又冲了个澡,钟聿的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梁桢也难得配合他的胡诌,“是吧?不过这也不是我教的,到底还是得了你的真传,你不就是靠一张嘴哄你爸哄了二十多年?”
钟聿哧地笑了笑,“这话说得…怎么能叫哄呢?嘴上功夫,一技傍身才能行走江湖,这点你还真得跟豆豆学学。”
梁桢见他心情好像好了许多,默默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她把上次去南楼吃饭,豆豆的龟儿子龟孙子理论跟钟聿重复了一遍,钟聿听完笑得无法控制。
钟寿成有固定救治的医院,私立,环境自是私密。
从走廊开始就有保镖看守,外间还有护理,保姆和两个男看护。
老爷子送趟医院,一层层下来得惊动好些人。
推门而入,里面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梁桢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蒋玉姣和钟盈都在,另外还有几个不算熟的面孔,梁桢仔细辨认了一下,蒋玉伯,蒋缙,蒋烨,另外一位穿改良旗袍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梁桢搜刮了一下记忆,应该是蒋缙的太太,也就是蒋烨的母亲。
总之乌泱泱一屋子人,梁桢都有些后悔过来了,但人已经到门口,她也不能扭头再走。
“爸!”钟聿走在前面先进去,梁桢牵着豆豆跟在后面。
听到动静围在病床前的一圈人转过身来。
”阿聿来了啊?”先开口打招呼的竟然是蒋缙。
钟聿喊了声大哥,又一一叫了人。
轮到梁桢这边,她心里排斥,但脸上还是维持得体的笑容,跟着钟聿喊了一圈人,最后转过去看向病床。
老爷子半倚在床头,穿了件藏青色病服,外面披了件羊绒线衫,除了脸色难看一点之外,其余都还算正常。
”爸!”梁桢喊了声。
老爷子眼皮朝她扫了下,不喜不怒,没什么起伏。
”爷爷!”豆豆一声甜腻腻的奶音冲口而出,病床上的老人眸中瞬间染光。
“诶豆豆也来了啊,快,快到爷爷这边来。”
老爷子冲他招手,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道。
豆豆撅着屁股走过去,一下扑到床头。
“爷爷,你生病了啊?你疼不疼啊?”
肺炎需要挂水消炎,老爷子手上还插了留置针,豆豆捂住他的手趴下来,“豆豆帮你呼一下好不好?呼呼呼……”呼完摸着老爷子青筋暴起的手背问,“有没有不疼了?”
小孩子的行为总是幼稚,但经不住真情实意,脸上也是满面孔担心心疼的磨样。
满病房都是恭维的声音,说豆豆懂事,说老爷子好福气,其中喊得最起劲地就数蒋玉伯。
梁桢观望他当时的样子,就站在豆豆身后面,穿了件棕黄色的套头毛背心,笑着,夸着,满面宅心仁厚的样子,乍一看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这边老爷子从床上坐起来,被豆豆呼得整个窝心,心肝儿似的揉豆豆的脑袋。
“好了爷爷不疼了。”
豆豆冲他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
“那你也不好坐起来啊,妈妈说生病的人要好好躺在床上,你快躺下,爷爷,你快躺下啊。”
豆豆拽着老爷子的胳膊就要把人摁下去。
老爷子笑得不行,旁边蒋玉姣凑上前,“豆豆,你爷爷刚起来,还没吃饭呢,吃完了才能躺。”
“哦,要吃饭,生病了要好好吃饭。”他鬼灵精似地又想起来什么,转身把梁桢硬拽到病床前面,拍了下梁桢手里拎的纸袋子,“爷爷我跟你说哦,我妈妈这里面给你带了小鸟汤。”
梁桢:“……”
众人:“???”
钟寿成:“小鸟汤?”
梁桢赶紧解释,“爸,是鸽子汤,我让家里阿姨上午炖的。”
豆豆:“对对对,就是那个鸽子…我妈妈做饭太差劲了,是沈婆婆早上帮她烧的,沈婆婆还在里面放了好多药,味道可能有点不好,但是沈婆婆说那个药可以治咳嗽的,爷爷待会儿你一定要把它全部喝完,喝完了就有奖励哦,沈婆婆还做了梨子水,哇…豆豆也喝了一碗,超级棒的,爷爷可以尝尝。”
豆豆话太多了,梁桢只能再硬着头皮解释:“鸽子汤里面放了点麦冬和玉竹,对清润止咳比较有效果,冬天干燥,所以另外给您熬了一杯雪梨汁。”说完她将手里拎的纸袋搁旁边桌上。
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高档营养品,说实话鸽子汤和雪梨汁混在里头实在显得有些寒碜,可老爷子似乎也不嫌弃,朝蒋玉姣招手,指着梁桢带来的袋子,“把汤倒出来,我喝一点。”
蒋玉姣笑了笑,“要不先把我带来的鸡汤喝了吧,里面放了虫草,时间长了影响功效,鸽子汤要不下午再给你热了喝?”
然而老爷子也是犟脾气,朝她瞪一眼,“叫你倒汤就倒汤,哪那么多废话!”
蒋玉姣笑容有些僵,但还是照办了。
老爷子喝了一口。
豆豆赶紧问,“好喝妈?”
钟寿成眯着眼,老小孩儿似地朝他还竖了个大拇指,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说:“超级棒!”
豆豆咯咯笑出声,“爷爷你撒谎,我都闻到味了,肯定不好喝。”
里面有中药,在孩子的印象中,有药的准难喝,可是老爷子几口就把他喝完了,豆豆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在钟寿成面前晃了晃,钟寿成以为是要给他的,很配合地就要接,结果小家伙身子往旁边一闪。
”你咳嗽不可以吃糖哦,就算药难吃也不可以吃糖哦~~”
所以他把自己的棒棒糖掏出来是几个意思?
梁桢实在没脸看了,从后边把豆豆抱了过去,“行了,爷爷要吃饭了,你让爷爷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豆豆这才消停。
自钟寿成上次中风之后,饮食起居一直都是蒋玉姣亲自料理,这会儿即便屋里有保姆和看护,她也亲理亲为,忙前忙后地伺候老爷子吃饭。
老爷子吃得不多,喝了点汤,又吃了半碗粥,吃完服药,整个过程除了让钟盈中间递了一次水之外,蒋玉姣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可见因为做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且如此繁琐的事她做得毫无怨言,始终保持一副十分柔软的态度。
护士大概一点左右进来给钟寿成输液,医生也来了,询问了一下情况,大概看病房里的人实在太多,婉转建议最好散一散。
此前钟盈因为下午还有会议,已经提前离开,病房里除了钟聿和梁桢豆豆之外只剩蒋玉伯一家人。
”那什么…要不我们也撤吧!”蒋玉伯提议,又过去床前跟钟寿成及蒋玉姣说了几句,自然都是些宽慰体己的话。
“你好好养病,公司里不用担心,阿聿挺能干,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和老徐都会帮衬。”
话说得挺漂亮,蒋玉姣和蒋缙也在旁边附和。
老爷子手上吊着吊瓶,人已经躺下了,只道了声好,挥挥手示意钟泉送他们出去。




软肋 263 练琴
蒋家一家往外走,蒋烨走在最后面,经过钟聿旁边的时候停下来,笑着跟他和梁桢打招呼。
”小二叔,改天空了,什么时候叫上婶婶和豆豆一起出来吃顿饭聚聚。”
梁桢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蒋烨,坊间传言这位蒋少爷从小品学兼优,待人和气,是蒋家第三代里面最苗根正红的一个,除此之外还有最可贵的一点——从小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身上却丝毫没有沾染一点大少爷的劣性。
站在梁桢面前的小伙儿,穿一件细格纹衬衣,外面是藏青色鸡心领针织背心,手里挂了件深色短大衣。
平头,个子高瘦,鼻梁上戴了副黑框眼镜,看模样应该属于乖巧懂事那一卦。
如果不是梁桢之前认得他,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没毕业的大学生。
按年龄算蒋烨只比钟聿小两岁,辈分却差了一辈,见到钟聿他还是规规矩矩地叫声“小二叔”,身上沉静敦厚的气质却跟钟聿截然相反。
钟聿对蒋家那边一向不热络,唯独对这个“侄子”还算上心。
他拍了下蒋烨的肩,“好,过几天开始休假了,春节找个时间聚聚。”
蒋烨嗯嗯地点头,推了下眼镜,又转过来跟梁桢打了声招呼才走。
蒋家离开之后豆豆又陪了老爷子一会儿,眼看快两点了,钟聿公司还有事,老爷子也需要休息了,于是一家三口也没多逗留。
下楼的电梯里梁桢突然想起蒋烨临走时提出吃饭的事,问:“你跟蒋烨关系很好?”
钟聿:“一般吧。”
梁桢:“可我刚才见你们两说话好像挺熟悉。“
钟聿:“小时候关系还挺好,经常一起玩,不过大一点之后好像就有些生分了。”
梁桢能够理解其中缘由,虽然都是亲属,但一个姓钟一个姓蒋。
蒋家以前确实是大户,不过从蒋玉茭父亲那一辈开始就慢慢没落了,以至于蒋玉伯和蒋玉甄后来都进了钟氏。
换而言之,蒋系一族这么多年是完全依附于钟氏生存。
孩童之间的友谊可能还比较单纯,不涉及一些阶层观念,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渐渐成熟,周边的环境和氛围会慢慢使人认清现实——如果钟聿是将来要继承正统的太.子,那么蒋烨无非就是陪太,子玩耍读书的一个旁系侯爷。
小时候再好的关系又如何,总有人和事会不断去提醒彼此的身份。
”……再后来上学,住校,出国,慢慢也就不联系了,也是最近他毕业回国之后才见了几次。”钟聿补充说完。
梁桢又问:“那他跟曹磊这些人也认识?”
钟聿愣了下,“怎么这么问?”
于是梁桢便把前几日在吴恙小妈投资的餐厅偶遇那一幕跟钟聿说了遍,钟聿想了想,“他们之前应该见过,蒋烨出国前我带他一起出来玩过两趟,但印象中两人应该不熟。”
可转念一想出来一起吃顿饭也正常。
“曹磊那人平时就喜欢呼朋唤友,交际圈比较广,况且泞州就这么大,来来回回玩的就那几个人。”
想来也是,别看泞州花花世界,繁华辽阔,可差不多年纪又在同一阶层的,确实也就那么几个,早晚都会碰上。
梁桢又问:“那位蒋太太呢?”
钟聿:“你说蒋烨妈?”
梁桢:“嗯,看上去好像挺内敛的,我看她今天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
这种场合梁桢也大多沉默以待,但她的沉默是源于内心的小局促加上本身也不怎么愿意去应付,但蒋太太似乎不大一样,她从头到尾面带微笑,却始终站在蒋缙背后,又穿了件墨绿色的旗袍,乍一看就跟三十年代小媳妇儿似的,唯男人马首是瞻。
钟聿:“蒋烨妈身体不大好,平时很少出门,性格也应该属于老实那一卦,确实没什么存在感。”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这点上我觉得蒋烨跟他妈有点像。”
同样的内敛安静,在场面上毫不张扬。
梁桢:“不过我之前好像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蒋缙夫妻感情不大和睦?”
钟聿偏头看她,半笑不笑地反问:“小道消息?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关注小道消息了?”
梁桢拨了下耳根边的头发,“你真以为我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当了几个月钟太太,确实一直秉承着“独善其身”的原则,实在是因为她不愿意把精力花费在一些无趣的家庭琐事上,然而身处漩涡中心,她想不知道都难。
更何况她心思细腻又敏感,很多人和事只要稍稍从她眼前过一遍,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就拿上回老爷子办寿辰来说,尽管梁桢没有刻意去攀谈或者打探这个大家族里面的密事,然而还是洞察到了很多消息。
比如蒋玉茭有两个哥哥,却始终跟蒋玉伯的关系比较好一点,对蒋玉甑一家态度平平。
比如蒋家兄弟两个,蒋玉伯和蒋玉甑的性格确实截然相反,前者工于心计,后者淡泊名利。
再比如蒋缙脾气跋扈,老爷子寿辰上只因为一件小事就当众朝他太太甩脸子,而她太太居然毫不生气,还能立马过去主动道歉,可明明错不在她这方。
后来梁桢无意间听到一点“秘密”——蒋缙跟他太太已经十多年不住在一起,他在外面有很多红颜知己,蒋太太不过是挂了个名头而已。
梁桢:“我听说蒋太太娘家条件不大好。”
钟聿:“算是吧,她不是泞州本地人,当年未婚先孕有了蒋烨。”
梁桢:“所以算是奉子成婚?”
钟聿:“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其实以蒋家的地位,如果蒋缙不是心甘情愿想娶这个女人,光凭一个孩子还不至于。
钟聿:”我也是听人说的,说当年有人给蒋玉伯托梦,告诉他外面还没出生的那个孙子自带金命,可以光耀门楣,蒋玉伯就姓了,让蒋缙把她娶进了门,后来就生了蒋烨这个嫡孙。”
梁桢忍不住笑:“自带金命?光耀门楣?”这哪年代的思想了?“蒋玉伯这么迷信?”
钟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年纪的老东西多多少少都信这些。”
有钱人确实,风水,算命的最容易从他们身上骗到银子。
两人带着豆豆已经走出住院楼。
梁桢半开玩笑地问:“那你父亲呢?也信这些吗?”
钟聿:“他才不信。”
梁桢:“你确定?莫不是当年也是谁给托了个梦给他,说你自带金命,可以光宗耀祖,你爸才决定把你生下来吧?
钟聿眼梢狠狠剐了她一眼,“滚!”
梁桢看他吃瘪的样子笑得不行,旁边豆豆也跟着笑。
钟聿气得拍他脑袋,“你笑什么笑?”
豆豆捂着嘴看梁桢,“妈妈笑豆豆也就笑喽~~”
他唯恐天下不乱,还要来凑热闹,钟聿抬起手臂一把把小东西夹在腋下,跟夹着个包似的小跑步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嘴里还警告式地嚷嚷:“让你笑,让你笑……还笑不笑?”结果豆豆咯咯咯笑得没停。
梁桢跟在后面只看到小东西被夹到半空中的两条腿使劲扑腾,扑着扑着一只鞋就掉到了地上,梁桢赶紧过去捡起来,再一路追着父子两在后面跑……
那是除夕前的最后一个周日,气温正低,但阳光照在人身上却分外暖。
三人从医院出来,钟聿把梁桢和豆豆先送回去,自己再开车去公司,加了一会儿班,原本有个饭局,他给推了,去医院陪了会儿老爷子,到家差不多七点半,沈阿姨刚收拾好厨房准备下楼扔垃圾,一开门就看到外头的钟聿。
”先生?”
近期钟聿不是出差就是加班,即便人在泞州也很少能在十点前回来,这会儿八点还没到呢,沈阿姨见他出现在门口吓了一大跳。
”您下班了?”
“嗯。”说完便进门扔了包和车钥匙。
客厅那边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梁桢正陪豆豆坐在钢琴前面练琴,他故意轻着手脚走过去。
“……手指弯曲,指关节必须立起来,你这不行!”
身后突然传来略带严厉的声音,梁桢和豆豆同时回头,后者顿了下。
”爸爸!”
豆豆一下子从钢琴椅上蹦起来扑到钟聿怀里,钟聿把人接住,在他头皮上揉了揉以示回应。
这边梁桢也站了起来,问:“去过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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