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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先生,还是回昨晚载你的那家酒店?”出租车司机问后面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昨晚在酒店门口接到的客人,大晚上又是帽子又是口罩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要求他把车子开到南郊的嘉悦府,结果也不下车,打着表熄了车灯就在小区里头停着。
起初司机以为他是要等人,可等了半宿也没见个鬼影子,天色蒙蒙亮他直接让车子原路回去。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跑了十几年出租了,什么人都见过,倒也没觉得钟聿的行为有什么稀奇。
“跟女朋友吵架了?”师傅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问。
钟聿耸拉着肩坐那没吭声。
师傅呵呵笑,“小伙子,没事,女人嘛,吵架了买点东西哄哄就好,但你这么在楼下等一晚上也没给通电话,人也不知道你在这等着,不白费时间嘛,所以要我说你就干脆直接去敲门,先把女朋友哄好了再说,往后什么事……”
钟聿听不下去了,抬了下眼皮,“大叔,我没女朋友,那是我老婆。”
司机:“……”
出租车到酒店门口,钟聿付了钱下车,才不过早晨六点左右,清晨的光刚微微探出一点头。
大堂值班经理认识这位包了长租套房的祖宗,见人进来赶紧哈着腰上前打招呼。
”钟少,您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钟聿刚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冷冰冰的面孔,丢下“晨跑”两个字就进了旁边的电梯。
大堂经理抓了下脖子,想着酒店自带健身房,何必去外面跑?更何况这附近又没有公园,只有拥挤的街道和商场,他难不成在马路牙子上跑?
啧啧,有钱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钟聿垂头丧气刷了房卡进屋,扔了帽子想去浴室洗个澡,可刚推开门,池台上贴着一黑一白两块夹心饼干。
”卧槽!”
他当时脑子就糊了,撞上门迅速退了出去,本以为里面两个人会因为他的出现及时休战,然而并没有,不但没有,反而越发激烈,钟聿被迫结结实实听了场隔墙音。
半个多小时后浴室门打开,里面一前一后出来俩人,女的已经把睡裙穿好,男的却只在腰上裹了条浴巾,露出八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腹肌,胸前新鲜的抓痕昭示着刚才里面的战况。
他走至客厅叼了根烟,女人便很自觉地拿了火机给他点上。
烟点着,抽了口,男人问:“怎么这么早过来?”
钟聿磨磨牙,”你以为我想?艹!”
要早知道回来会撞见活.春.宫,还不如在外面跑两圈吸点二氧化碳!
男人笑着将魁梧身躯往沙发靠背上仰,大有饱食之后的酣畅,招招手,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女人便乖巧缩到他怀里。
钟聿眼睛看得直发愣,平时在他面前又凶又飒的女人,此时就跟拔了爪子的猫似的。
男人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揉着她的肩膀。
钟聿气都不顺,”不是我就tm纳闷了,你俩要办事就不能重新去隔壁开个房?”
缩他怀里的女人笑:“那可不行,外面都知道我现在是你马子,换个男人算什么意思?”
钟聿:“那也不能明目张胆让他上这来啊?”
女孩:“那不然怎么办?再说你昨晚出去的时候自己说给我放假的嘛,我自由时间,哪知道你这么早回来,老顾,你来跟他讲!”
顾卫东朝钟聿喷了口烟,似笑非笑,“你差不多行了啊,要不是看秋池的面,我也不会把千橙借你用!”
钟聿:“……”
顾卫东:“还有你什么意思,对我妞这么凶,还要不要我帮你办事?”
顾家俩兄妹脑子都不大正常,钟聿脑壳疼得要命。
“行了行了,我的错,我就不该这时候回来,我走,我走还不行吗?”钟聿拎了车钥匙准备滚,刚走到门口又被顾卫东叫住。
”回来!”
他气鼓鼓地回头:“干嘛?”
“看今天早上的新闻没?”
“没看!”
他现在满肚子的邪火没处去。
顾卫东掸了下烟灰:“陈骏老婆孩子全没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钟聿眸底一沉,“什么?”
顾卫东:“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但今早新闻刚报出来。”
钟聿:“原因!”
顾卫东:“官方报道是烧煤自尽,具体原因还不清楚,我已经派人去查。”
钟聿突然将手里的外套往地上一甩,“几条人命了,啊?他妈都几条人命了?他们到底想干嘛,就不怕遭报应?”
他吼得额头青筋凸起,眸中寒光沥沥,整个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可是很快又退回来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耸拉着头卸了浑身的劲。
顾卫东叼着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在这发火也没用。”
钟聿抱着脑袋坐那平息了一下呼吸,隔了大概几分钟,抬起头,“我老婆现在跟的那几个保镖不行,帮我换批人吧,尽责一点,起码得保证她跟豆豆不能出事。”





软肋 300 烧炭
陈骏意外车祸去世,陈太不堪打击,带两个孩子烧炭自尽。
梁桢是当天下午才看到这条新闻,当时豆豆刚从幼儿园回来,她正戴着口罩陪他练琴。
大概是夜里受了凉,加上最近也一直没休息好,喉咙疼还有点感冒,陪练之余刷了下新闻,不巧就看到了这条消息。
当时新闻中并没提及陈骏,对不认识的人而言,网友并不会把这位烧炭自尽的妈妈跟前几天酒驾出车祸去世的陈医生联想到一起,但显然“携儿自尽”这种新闻更具备争议性,所以当天晚上事情就在网上爆了,一度挤进了热搜榜。
梁桢看了下留言,大部分都是声讨之声,一拨人骂这个妈妈脑子有问题,自己要死为什么还要拖上两个孩子垫背;另一拨人则无限同情陪自己母亲一起丧命的两个孩子,他们还这么小,即便生活再苦再难,世界对他们来说仍旧充满了希望,却因为自己母亲的懦弱而丧失了幼小的生命。
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站在陈太的角度替她想想。
梁桢也是前几天去参加陈医生葬礼的时候听了几耳朵。
陈太跟陈骏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向来很好,后来陈骏来泞州读医科,本硕连读,大学七年,毕业都已经二十七了,陈太也一直不离不弃,毕业之后两人结了婚,很快有了第一个孩子,可是没多久陈骏就被医院派往国外进修,那时候大儿子才半岁大,照理作为父亲实在不应该出远门,可这么好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考虑再三还是走了,当时考虑孩子还小,双方父母又都是高龄了,于是陈太只能放弃工作在家自己带孩子。
一带就是三年,三年后陈骏学成归来,直接高薪被明德挖走,作为妻子眼看着要苦尽甘来,但明德内部竞争激烈,陈骏进取心又强,经常加班加点,大部分时间都被他耗在医院里,这么一熬又是几年,总算熬到在明德站稳脚跟,二胎就是那时候来的。
二胎出生,陈骏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一家四口眼看着可以合合满满,但仅仅一个晚上,陈骏因为酒驾失事,现场死亡,据说陈太是隔天等派出所出了报告才在太平间见到了自己丈夫的遗体。
梁桢想那大概是一种刮骨之痛吧。
要知道陈太自从跟陈骏结婚之后就一直在家带孩子,好不容易把俩孩子带大了,丈夫事业也步入稳定期,一切都是尘埃落定的样子,却不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于陈太而言,是她一直仰以生存的天塌了,无论是精神还是经济上,此后都必须由她一个人来抚养两个孩子。
网上曝光了陈太临走前留的遗书,只短短几个字。
她说:“余生太长,我还是带着儿子去下面跟你团聚吧。”
梁桢整晚心情都很沉重,或许这种感觉只有当妈的才会懂,她想起自己刚生豆豆那会儿,日子也是过得昏天暗地,好在自己够坚强,最后还是熬了过来。
蒋玉茭打完针,靠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气,等那股疼劲过去才挥手示意小芸出去。
”那我把药和水给您搁这,一会儿睡前您记得把药吃完!”小芸收了药箱,拿着用袋子包好的废弃棉球和针管离开,合上门的时候又看了眼床上的老人。
对,老人!
或许数月前的钟老太太还一身端庄,看上去不过五十开外的样子,可此时散了头发,褪了脂粉,微微缩着侧坐在床头,一只手还捂着腹部,其憔悴又虚弱的样子已经有了十足老人的暮气。
加上天气渐热,她脱了厚重的冬衣,身上只有一件圆领薄线衫,衬得整个人更加消瘦单薄,头顶也是斑斑银丝,仔细看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头皮。
小芸默默叹了一口气,拎着药箱退到外面走廊上。
蒋玉茭靠在那闭目养神,气都有些不匀。
之前一针可以顶一天不疼,现在一针只能熬四五个小时,半夜经常被痛醒,然后就是半宿半宿的失眠。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日渐消瘦和乏力,这是一个看似缓慢实则很清晰的过程,春节前在药物的控制下还能勉强维持日常,但最近显然有点力不从心。
她窝着身子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等半身冷汗被风干,伸手够过水杯把几颗药全部吞了进去,这才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拨了通电话。
蒋玉伯那边隔了好一会儿才接,“喂,玉茭,还没睡啊?”
蒋玉茭尽量掩住自己声音里的无力,“有事问你,陈骏老婆孩子怎么回事,你动的手?”
“当然不是!”蒋玉伯一口否定,“我吃饱了撑的去动他们孤儿寡母?是那女的自己不争气,烧炭寻死还要拉上两个儿子给自己陪葬!“
蒋玉伯语气嘲讽,就好像在评判一件跟自己丝毫没关系的事。
蒋玉茭腹部又抽搐了一下,她摁住缓了缓,“到底三条人命,就算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但归根溯源还是因为你。”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又有什么分别。
蒋玉茭的话中带了一点怨愤,那边蒋玉伯应该是听出来了,口气也变得不大好。
“玉茭,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做这些到底为谁啊?说来说去不还都是为了盈盈?”
“为了盈盈?”蒋玉茭哼笑,“别说得这么好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但我有句话要奉劝你,见好就收,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然到时候没法收场。”
“知道了,我有分寸!”蒋玉伯的口气软了一点,转了话风,“盈盈现在已经是董事会主席了,就算那个小杂种继承了大部分股份,但就凭他现在吃喝玩乐的架势,不出三年迟早也给他败光,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钟氏迟早会该姓蒋。”
腹中持续抽痛,好像药物也已经起不了作用。
蒋玉茭额头渗汗,往后靠了靠,勉强压住气开口:“……行了,盈盈往后的事我会给她打算,你管好自己就行,不过有句话……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如果……”
她摁住腹部又舒了口气,“如果你再像上次一样瞒着我去办什么事,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知道了,陈骏的事却是是我疏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蒋玉伯跟蒋玉茭保证。
蒋玉茭疼得有些支撑不住,“行了,空了…再联系!”她摁掉电话,一下子倒在床上,本就消瘦的身子弯成一道弓,企图用膝盖顶住腹部来缓解疼痛。
这边蒋玉伯扔了手机,旁边蒋缙凑过来,“爸,姑姑那边怎么说?”
“哼,妇人之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蒋缙向来对老爷子惟命是从,这会儿见他怒气冲冲,也附和了几句。
蒋玉伯撒了一会儿气,想起来正事:”对了,最近还派人跟着那个小杂种?”
“当然,阿烨那边找人一直盯着呢,不过最近他天天跟女的在外面鬼混,家都不回,完全没什么战斗力,基本是废了。”蒋缙话中还带了点得意。
蒋玉伯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他从小就擅长心口不一这套,你交代阿烨好好盯,还是别大意。”
“好,知道!”
“另外陈骏的事别让阿烨知道,有些东西他不能卷进来,不然后面摘不清。”
蒋缙点头表示认同,“明白,我会注意!”
“行,那今天先这样吧。”蒋玉伯挥手示意儿子出去,可未等蒋缙走到门口,老爷子又把人叫住。
“等等!”
“爸,您还有事?”
蒋玉伯坐那回想刚才那通电话,总觉得哪里不对接。
“这样,你想办法找人查一下你姑姑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总觉得她刚才说话声音不对劲。”
……
梁桢睡前吃了颗感冒药,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发现症状非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了,不光鼻塞喉咙痛,整个脑壳都跟着疼。
她拿耳温枪测了下温度,三十八度四,最近两个月已经烧了两次,频率如此频繁梁桢都要怀疑自己怎么成了病秧子。
不过这次她学乖了,吸取上次教训,第一时间去医院就诊。
正值春夏换季,病菌也比较多,验下来发现是流感,扁桃体发炎又导致发烧,医院给直接开了输液单。
“喂,你马子好像生病了?”
跟在钟聿身后的性.感女郎突然开口。
钟聿脚步停了下,“你怎么知道?”
“喏,那边跟着她的人发了照片过来。”她将自己手机凑到钟聿面前,上面是一张照片,画质不好,但还是可以看清缩在输液室角落里的那个清瘦身影。
钟聿磨了下牙根,“大半夜起来浇花,不着凉才怪!”
”什么?”千橙一时没听清。
”没什么!她一个人去的医院?”
”好像是,怎么,心疼了?”
钟聿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心疼?笑话,自己作出来的毛病,我干嘛要心疼?”说完把手机扔了回去,插着裤转身进了门。




软肋 301 夜回
春季多雨,梁桢挂完水从医院出来外面已经是倾盆之势,她没带伞,刚好沈阿姨打电话过来,问是否要司机绕路过去接她。
这个点正是豆豆放学的时候,司机被安排去幼儿园接孩子了。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
从幼儿园绕医院走一圈还挺远的,她看着时间起码得在医院再等半个多小时,还不如直接打辆车回去方便,可到底还是低估了下雨天医院门口的人流量,抢出租根本就跟超市抢便宜鸡蛋似的,没有灵敏的动作和厚脸皮根本抢不到,以至于梁桢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拦到一辆车。
最后没辙,她心一横牙一咬,拿包顶头上冒着大雨跑到了几百米之外的十字路口才拦到了车。
到家都过五点了,浑身湿了一半,沈阿姨开门见到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哎哟怎么淋成这样啊?”
梁桢边脱湿外套边往屋里走。
“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了。”
“没伞你得说啊,当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该让小元过去接你。“
小元是之前钟聿给找的接送豆豆上下学的司机。
“我以为打车会更方便一点,谁想到医院门口等车的人那么多。”
“你以为你以为……自己都病着去挂水呢,还总喜欢这么逞能。”沈阿姨边数落边将梁桢脱下来的湿外套拿去洗衣房。
”妈妈!”豆豆从练琴的小房间跑出来,正准备往梁桢身上扑,梁桢赶紧拿手挡了下。
“妈妈感冒呢,这几天离妈妈远一点。”
“那你待会儿还陪豆豆练琴吗?”
“妈妈今天有点不舒服,豆豆可不可以自己练?”
“噢……”小家伙应了一声,但看上去有点不开心,耸拉着脑袋转过去的时候嘴里嘀咕了一句:“要是爸爸在家就好了。“
梁桢当时听了心口狠狠被揪了一下。
最近她带着沈阿姨和豆豆搬到嘉悦府住,起初一段时间豆豆几乎每天都会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怎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啊?爸爸不回来每天都住哪里啊?”这些问题梁桢一个都回答不上来,慢慢孩子也不再问了。
豆豆有时候调皮捣蛋,做事也很幼稚,但有事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梁桢默默吸口气,走过去拿了张椅子坐到他边上。
”妈妈陪你练一会儿吧。”
豆豆一下子咧着嘴笑出来,“真的?可你不是说感冒会传染给豆豆么?”
“没事,妈妈可以戴口罩,再说豆豆身体这么棒呢,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妈妈传染!”
“嗯,豆豆有超人护体呢!”小家伙比了个超人的手势,“而且妈妈你放心,豆豆很厉害的,以后可以一个人保护妈妈。”
他像一个小战士似地挺着小身板,梁桢觉得眼睛发酸。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孩子似乎也能感觉到。
“豆豆!”
梁桢没忍住过去搂了下孩子,抱住他的头将连蹭在他发顶重重嗅了嗅。
她想起陈太和她一同带走的两个孩子,小儿子似乎也跟豆豆这么大,所以换个角度思考,其实她目前的生活也不是最糟,起码还能拥抱自己最爱的孩子,也有足够的勇气在如此暗淡无光的生活中继续下去,这样说不定已经好过这世上大部分人。
“豆豆!”梁桢摸着孩子的脑门问,“你想不想爸爸?”
怀里的脑袋突然安静了一秒才回答:“想!”
”可是爸爸很忙,最近可能都没办法回来,你要是实在想的话给他打个电话?”
“可以吗?”豆豆身子噌地一下坐直。
梁桢笑:“当然可以!”
“那你快打,快打快打!”
豆豆推着梁桢打电话,梁桢去拿了手机,想着这个点应该是晚饭的时候,为了避免之前打电话有女人接听的尴尬,她先发了条微信过去。
lz:[忙不忙,豆豆想跟你通个电话。]
微信发过去之后她带着耐心等,可是那边没回应。
”爸爸可能在外面吃饭,要不你先练琴,爸爸看到信息应该会给你打过来。”
梁桢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这个已经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好几个月的男人会回这个电话,但豆豆反正是相信了。
“嗯,那我先练琴。”
大半个钟头过去了,摆在旁边的手机始终没响。
“妈妈,爸爸还没吃完饭吗?”
梁桢又发了条微信过去:[豆豆在等你电话,方便的话跟他聊几句。]
“妈妈已经给他留言了,相信他看到了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其实那时候梁桢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可就在这时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妈妈,是不是爸爸打过来的?”
梁桢低头看了眼,屏幕上果然闪着“钟聿”两个字样,那一刻她竟有点懵。
“妈妈,你快接啊,爸爸的电话,快接!”豆豆激动地举着梁桢的手要她接电话,梁桢“噢”了一声,略显木讷地划了接听键。
电话通了,起初两人都没说话,大概隔了两秒钟,梁桢先逼自己开了口。
“喂…”
这一声隐藏了太多情绪,喉咙又疼,所以难免声音就有些哑。
钟聿磨了下牙根,想问她身体有没有好点,但最终出口的却是:“豆豆找我?”
四个字好像一下把梁桢拉回来了现实,她抿了下嘴唇,“是,我让他接电话。”她将手机递给豆豆。
豆豆拿过来急吼吼地喊:“爸爸,你在哪里呀,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看我和妈妈……”
有些话她没勇气问,可是孩子管不了这些,所以拿过手机问题就跟倒筛子似地往外倒。
那边的回答梁桢听不到,但想也知道无非是找些理由哄哄孩子。
“你跟爸爸聊一会儿,我去厨房给沈阿姨帮忙。”梁桢不想留在旁边听父子俩的对话,找了个借口走了。
钟聿在那边也听到了梁桢的声音。
“妈妈不在你边上了?”
“嗯,妈妈去厨房了。”
“你在哪?”
“我啊,我当然在琴房练琴啦………”
嘉悦府这边地方大,所以梁桢特意在一楼僻了个小隔间给豆豆当独立的琴房。
“爸爸,你是不是要跟妈妈讲话?”
“不用!”
“我去给你叫她,妈妈……妈妈……”不管钟聿是接受还是拒绝,还没讲几句话的豆豆就自告奋勇地拿着手机往厨房跑。
很快钟聿就听到梁桢说话的声音。
“豆豆,你跑什么?”
“爸爸,爸爸要跟你说话……快,爸爸在电话里……”
钟聿瞬间觉得脑壳疼。
梁桢当时也愣了下,正在旁边切菜的沈阿姨见她懵懵的,拿手肘顶了她一下,“还发什么楞啊,先生的电话,快接!”
梁桢这次回过神来,胡乱擦了下手上的水渍拿过手机,举到耳朵边上喂了一声,但很快脸色就凉了下去。
沈阿姨见势不对劲。
“怎么了?”
梁桢将手机落下来。
“他挂了…”
“挂了?”沈阿姨还不相信,从梁桢手里拿过手机摁了几下,屏幕亮着,但确实显示对方已经挂机,“怎么可能,是不是他不小心摁错了啊?”
梁桢苦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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