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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钟聿正翘着腿在拨弄手机,抬头就见钟盈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他眉头一皱,“什么习惯啊,进来都不知道先敲门?”
钟盈不理会,一直冲到桌子前面,拍打着桌面重复:“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钟聿一脸坦然,“是又怎样!”
“什么?”大概没料到钟聿能如此轻易地承认,钟盈一下语塞,愣是在那站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短短几天之内让几个大股东都倒戈给你投票?”
钟聿:“那得要去问你的好舅舅!”
钟盈眼神又是一僵,“蒋玉伯?”
钟聿:“嗯哼!”
钟盈:“不可能,蒋玉伯不可能帮你!”
“不信啊?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这时钟聿手里的手机叮了声,他划开扫了眼,抓了椅背上的西装就往外走。
钟盈见势顿了下,立马也追了出去。
“你去哪儿?”
“你把话说清楚!”
“蒋玉伯不可能帮你,你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让他一夜之间改变主意……”
钟盈因自己的精神问题被撤职,虽然情理上都讲得通,但站在她的立场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更令她打击的是改选结果,新任当选的董事会主席竟然是钟聿,于她而言就是雪上加霜了。
今天在董事会上她脸色一直不好看,好几次都跟人起了激烈的争执,若不是有药物控制,可能直接就在会上奔溃了。
以她的性子和精神状态,肯定将其原因全都归结到了钟聿身上。
她就觉得若凭实力钟聿肯定当选不了这个董事会主席,所以造成目前的结果一定是钟聿在背后动了手脚。
她愤怒,不甘,还带有许多绝望。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蒋玉伯他们全都倒戈相向?回答我,快回答我!”
钟盈紧追钟聿不舍,嘴里喋喋不休地问着这几个问题,钟聿本想对她冷处理,毕竟知道她患有精神类疾病,如果受太多刺激也怕她出事,可钟盈就跟块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甚至不顾周围场合,纯粹就一疯子。
钟聿也恼了,一下停下来转过身。
“你脑子是不是也有病啊?都说了这事别来问我,我到底有没有在背后动手脚你可以自己去问蒋玉伯。”
他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走廊里刚好经过的几个员工却被吓得不轻,大概都是第一次见钟聿发这么大的火,当时脸都吓白了,楞是呆了几秒才抱着资料灰溜溜地跑着消失。
……
小袁推荐的江浙菜餐厅很好,不光环境优雅有情调,菜色和口味也确实很正宗。
小工作室人员结构简单,人际关系也挺单纯的,所以尽管梁桢拿下了幼儿园的案子,除了刘工不爽之外,其余人背地里嚼嚼舌根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饭桌上该吃吃,该喝喝,该开玩笑还是开玩笑。
气氛吃得挺好的,梁志和竟然破天荒地点了两瓶红酒,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货,但在这种餐厅随随便便一瓶最普通的红酒价位都挺吓人的,可见心情确实不错。
梁桢那天喝得也有点多,只不过她喝酒不是因为心情好,更不是为了自己的方案受到甲方肯定而觉得高兴,而是因为心里的苦闷。
她是通过小袁才知道钟聿当选为钟氏董事会主席的事,之后她也在网上查了下,发现并不是谣言。上午钟氏的董事大会上确实重新进行了改选,而新任获选的便是钟聿。
照理梁桢应该觉得高兴,可不知为何,当确认这条新闻真实性的时候她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冷淡的失望,感觉这个已经很久都只存在在她微博和手机上的男人,似乎成了个陌生人。
可她心里不甘心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饭桌上好几次她都想发条微信问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可好像又没办法鼓足勇气。
天呐,到底要陌生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自己都不敢或者不愿意跟这个男人联系?
“小梁,我看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干嘛呢?”就在梁桢第n次看手机的时候梁志和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挑话问她。
旁边小袁也借机开玩笑,“梁姐,今天这顿饭是老大为了庆祝你拿下案子才请的,你才是今晚的主角,可不能一直拿着手机,好歹跟大伙儿说说话啊!”
本来小袁也是无心一说,结果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对面刘工酸溜溜地哧了一声,“人什么身份,还屑于跟我们说话!”
刘工声音说得还挺大,整桌都能听到。
梁桢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反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你一豪门富太太,买车都是两辆一刷,来我们志和这间小庙做什么?工作?理想?还是实现人生价值?”刘工那天也喝了不少,所以说话有些难听,旁边梁志和听出苗头赶紧劝:“行了老刘,你少说两句!”
可结果不行啊,这种情况越劝越来劲。
刘工撑开梁志和的手臂,指着梁桢说:“我知道你有背景有后台,要说争的话这里谁都争不过你,不过你一有钱太太,出来找份工作不过就是耗耗时间而已。”





软肋 350 嚼舌根
本来梁桢对这位刘工倒还能忍,尽管这段时间他也没少给自己脸色看,但毕竟是同事,梁桢刚进工作室的时候他还带过她一阵,所以她不想闹得太僵,可经不住刘工胡说八道。
“谁告诉你我来志和上班就是为了耗时间?你又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耗时间?如果我真的只是耗时间的话,今天上午拿给甲方看的方案从哪里来,是你帮我加班熬夜赶出来的吗?”
梁桢向来不是能吃亏受委屈的性格,加上心情不好,又喝了点酒,直接就拿话怼了回去。
刘工听完脸都气白了。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横的晚辈。
“你……你怎么说话呢?真以为自己弄个方案把甲方糊弄过去就真牛逼了?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运气好,做的东西刚好对甲方胃口,而且方案是不是你自己做的还要打问号,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跟森集唐曜森之间一直有不正当关系?”
这话一出全场倒抽一口冷气。
梁志和看了眼梁桢,眼见着她脸色发沉,眼底冒寒光。
不妙!
他赶紧拉了刘工一下:“不是老刘你怎么一喝酒嘴巴就没个把门……”然而话还没说完,只见梁桢捞了桌上的酒杯,毫不犹豫就朝刘工泼了过去。
“刘广年我告诉你,你要质疑我的设计,我的资历,甚至我的工作能力,这些都没问题,毕竟你的格局就这么小,我拿了你的项目你要怨恨我也不介意,但是如果你因为这事上升到人生攻击,诽谤造谣,我可以告你!”
梁桢说完将空酒杯往桌上一顿。
全场噤声,而那大半杯红酒一滴不漏全部泼到了刘工脸上。
刘工大概是被泼蒙了,一时之间定在那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红色的酒渍淌得满脸满脖子都是,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当众泼了红酒。
这下可怎么得了,他虽说在整个行业里岌岌无名,但在工作室却是泰山北斗的人物,当初梁志和也是花了重金和诚意把他从设计院里挖来的,结果梁桢才来没多久,不光抢了他的项目,还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泼了他一身红酒,他当然不能忍。
刘工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怒拍桌子撸了下袖管就要朝梁桢这边冲过来,这架势像是要当场把人掐死。
梁志和见势赶紧把人拉住,“行了小梁也是喝多了,两人都少说几句!”但刘工不听啊,今日简直是受了奇耻大辱,他怎能忍得了。
“你松开!你撒手!!!”他挣扎着要往梁桢面前冲,力气之大弄得梁志和那么大一块头都有些拦不住,旁边又上来两个同事帮忙劝,但无济于事。
梁志和不得不朝小袁使脸色,小袁立马就明白了,过去拽梁桢,最后硬生生地把梁桢拽出了餐厅大门。
出去是一个大型广场,广场上有喷泉,景观,色彩斑斓的霓虹和人群交相辉映。
“梁姐,刘工平时还算挺义气一人,今天大概是真的酒喝多了,所以说话有些不经大脑,你别放心上。”
小袁当和事佬,在旁边劝,梁桢没吭声。
小袁又朝她瞥了眼,见她没什么反应,继续说:“他这人吧,平时坏心眼没有,就是有些心高气傲,你也知道他是我们老大从设计院挖过来的,平时要接到什么大一点的项目基本都是交给他做,可你一来冷不丁就抢了他的风头,站在他的立场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所以他就可以随意诽谤造谣?”
“这当然不能啊!”小袁平时跟梁桢的私交还算可以,“工作归工作,项目归项目,就算工作上有怨气,也不应该牵扯到私生活,所以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也确实过分,但你……”
小袁眉头皱了下,心想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泼红酒也不合理啊,但这话小袁愣是没胆说,不过梁桢已经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猜出了一二。
她苦笑一声,说:“你先回去吧。”
小袁:“那你呢?”
梁桢:“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袁:“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陪你呆一会儿吧?”
“不用!”梁桢细微地压了一口气,“我没事,你回去吃饭吧。”
其实她想说自己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糕,所以餐厅里的热恼反而令她觉得无所适从。
“走吧,我找地方静一会儿就会回去。”
小袁见梁桢坚持,也没办法,乖乖回了餐厅。
梁桢看了眼四周,音乐喷泉停了,原本围在边上看的人群也都散了个精光,马路上车来车往,对面万栋高楼,此时依旧灯光璀璨。
这个城市似乎无时无刻不处于热闹和繁忙中。
梁桢走到喷泉池旁边坐下,拿出手机又刷了会儿新闻,短短几个小时过去,钟聿当选钟氏董事会主席的事已经炒得全网都是。
大半个月之前还说他在董事会被人架空,结果这才几天功夫,他一跃成了主席。
这可是钟氏历史上年纪最轻的一把手啊。
这个反转大到令吃瓜群众措手不及,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扒皮和猜测,有人将钟聿当选董事会主席一事跟蒋缙内幕举报联系到了一起。
主要还是时间上凑得太巧合,这边刚要改选,而作为当选机率最大的蒋缙却突然被人告发收到了证监会的调查通知,此后一系列证人证词弄得蒋缙直接被移交了司法机关,其效率之高节奏之快,像是提前有人挖好了坑,就等着时机成熟把人往里摁。
再往前推算,钟盈患有抑郁症的事已经超过两年时间,她一直有在做治疗,却从未遭遇过曝光,结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po了病历。
不管员工还是股东,都不会放心将公司交到一个患有精神病且无法控制自身情绪的人手里。
钟盈没戏了,蒋缙又被带走连取保候审都办不了,所有的事全部联系起来,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有人操纵,而这操纵之人就是钟聿无疑了。
一时之间钟聿的形象整个颠了过来。
之前是不学无术又无进取心的纨绔子弟,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韬光养晦且手段一流的心机boy,不过这个心机boy的人设并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直呼过瘾并心存振奋。
网友一致认为,钟氏原本就是钟家的产业,钟聿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担任这个董事会主席无可厚非,而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狼崽要在一群城府颇深的豺狼虎豹中夺食,没有一点手段和心机怎么行。
梁桢看了那些评论和猜测不免苦笑。
她不知道之前钟盈抑郁症曝光跟蒋缙内幕交易被揭发的事是不是真的都跟钟聿有关,她也懒得去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是不是都如网上所言,是钟聿扮猪吃老虎有意为之,她甚至都不想再去试图打探后面他还有什么打算,她只是从内心最深处觉得可笑。
如若这真是一场局,谋划之深,路途之远,他肯定耗费了不少心思,而自己却是被他完完全全排除在外的人。
梁桢合了手机,又坐了一会儿,直至广场上的音乐声再度响起,身后的喷泉突然喷出水柱来,她才被迫揣了兜起身。
很快四周有人人群围上来,有人拍照,有人录视频,甚至有情侣在喷泉的水花之中热吻。
梁桢感受不到一丝风。
她觉得这个夏天又热又闷,又漫长得好像没有边际。
“……老刘,这样吧,你就当……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别跟她置气。”餐厅里梁志和也喝得有点多了,一手勾着刘工的脖子一手端着酒杯跟他说话,“你知道她什么身份,钟寿成的儿媳,钟家少奶奶,这不下午我才看到新闻,说她男人当选为钟氏主席,就这身家身份还愿意来我们工作室上班,摆明了就是来玩。”
“那你还……还让她独自带队做项目?”喝得醉醺醺的刘工眼皮耷拉着质问梁志和。
梁志和哧了一声,“你傻吗这个都不懂?先不说她能力如何,起码有身份有资源,我不得供着?”
刘工翻了个白眼,“拿项目供?”
“可不!”
“但没你这个理吧!你看到哪个像她这年纪的新人刚入行就能独立做项目?”刘工想想还是不甘心,“我说这话倒真不是我心里不甘心……甲方那边没看中我的设计,我承认是我有欠缺……可她那,你也看过她的设计方案了,弄得跟艺术博物馆似的,哪有一点幼儿园的样子。”
“是是是!”这点上梁志和似乎也承认,“但没办法啊,人甲方就是看中了她的方案。”
“我呸,还不是因为后边有人?”刘工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空降兵啊,森集那边介绍过来的吧?”
喝得有些糊涂的梁志和眉梢蹙了蹙,“你怎么知道?”
刘工哧笑,“你那天躲厕所打电话我都听到了,森集的合伙人……那谁,罗…罗霄……是他把她塞到我们工作室的吧?”
梁志和听完嘘口气,拍着刘工的膀子,“…那什么,照理这事我不能说,但…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我就实话讲了,确实是罗霄介绍的……他是我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森集上班……”
“我就说…”刘工一脸恍然,“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招一专升本的野路子,所以刚我说错她了吗?森集不去跑我们这小工作室窝着,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刚还一副义正言辞好像被侮辱了的样子,谁他妈信一野路子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方案,还不是背后有人代劳代笔!”
刘工满心怨怼,在此刻找到了一丝发泄的地方,所以也不顾周围还有下属和同事在场,借着酒劲肆意,而听的人大部分都带着一颗躁动难安的八卦心,特别是几个女制图员和实习生,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她跟森集的唐曜森真有一腿啊?”
“听说两人好多年前有过一段,我也是听我同学讲的,她应该是高中的时候去外面打工,在别人家里当钟点工,结果当着当着就跟男主人当到了床上,而这个男主人就是唐曜森!”
“我靠这么牛逼的吗,高中就能勾引男人?”
“嗯,那时候唐曜森还没离婚,她算是名副其实的小三,不过两人没多久就分了。”
“那后来怎么又搭上了钟聿?”
“这个我知道!”另一个实习生插话,“钟聿是唐曜森的小舅子,她应该也是那时候勾搭上了钟聿,然后就有了孩子,母凭子归嘛,钟家人丁又一直挺单薄,最后老爷子没办法,只能接受了她这个儿媳。”
“卧槽这么说来简直妥妥的人生赢家啊,可好好的当少奶奶不香么?为什么还要再去勾搭老男人?”
“是啊,我网上看钟聿的照片,帅得无与伦比,神颜之下还有亿万家产,完全就是小言男主的真人版,她干嘛还要跟老男人牵扯不清!”
“我去什么老男人啊,你们是没见过william真人吧?我毕业前专程去听了一次他的演讲,能力才华站在台上简直blingbling发光,台下一帮迷妹迷他迷得要命好吗?再说她跟william什么关系也只是猜测,不过她男人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倒是真的…”
“对对对,那个女dj是不是?我之前还专门八卦了一下他俩的新闻,据说都已经同居了。”
“是嘛,难怪啊…老公成天花在外面,她肯定是寂寞空虚冷才会想到出来上班。”
“……顺便再撩一下唐曜森,反正男人也出轨了,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影响!”
“啧啧听你们说这些感觉好乱啊。”
“乱就对了嘛,毕竟是豪门,真以为都像外表看着那么正经干净?”
饭吃饱,酒到位,又有八卦当牙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倒是热闹得很。
梁桢抿着嘴唇轻轻叹了一口气。
眼睛最尖的还是小袁,要说那天也得怪那餐厅的破设计。
原本公司聚餐应该订个包厢,但这间餐厅傲娇得很,大概是身名远播不愁没客人吧,所以规定包厢有最低消费,最低消费还不低,梁志和这个抠抠肯定不干呐,最后小袁好说歹说抢了个雅座。
所谓雅座就是在两边有个类似于屏风一样的遮挡,假模假式跟大堂区分开来,其实位置还是在大堂,且隔断上半部分镂空,所以大伙儿说了什么话干了什么事旁边走动的人清清楚楚。
小袁发现梁桢的时候她就站在隔断后边,露出半个身子。




软肋 351 裁员
“行了少说两句!”小袁在底下踢了一脚。
被踢的那人一下恼了,““干嘛啊,知道你平时跟她关系好,但人少奶奶的尊贵身份可没把你放眼里,你还真帮她说话啊!”某嚼舌根的制图员不听小袁的劝告。
小袁有些绝望,干脆抬高音量冲站在隔断后边的梁桢喊:“梁姐,给你留了甜品,快过来吃。”
一时满桌人才发现梁桢竟然站在不远的地方,如果表情可以有颜色的话,当时肯定是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特别是刚才聚在一起嚼舌根的几个年轻女孩子,咬牙闭眼,尴尬得要命,包括在一边搂着刘工把酒言欢的梁志和,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一桌人背地说人是非,实在太难堪了。
“那什么……”几乎被吓醒一半的梁志和主动站起来,朝梁桢招了下手,“…还给你留了海鲜汤,小袁说是这里的招牌菜,你一定得尝尝。”
“是啊是啊,味道确实不错。”旁边又有人附和。
说来也是很有趣,明明前一秒还在咬牙切齿地说她各种不是,转个身就跟换了张脸似的,堆笑奉承,实在是切换自如。
梁桢没搭理她们,而是走到桌子前面,又将自己的空酒杯满上,端着朝刘工那边走。
刘工原本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衬衫,刚被泼了红酒,这会儿衬衫被他脱掉了,身上只留一件白色背心,头发应该也去洗手间处理了一下,半干半湿地翘着。
他见梁桢又端着酒杯朝自己走过来,潜意识发怵,身子往后缩了下。
“你…你又要干什么?”
梁桢不接话,直接走到他面前,举了下手里的杯子。
“刚才泼你酒是我太冲动,不管你说了什么或者对我抱有什么意见,一码归一码,我也不该当众朝你泼酒,所以我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梁桢弯腰朝刘工鞠了一个躬,刘工一时都傻了,“你这…这……这什么意思?”
“跟你道歉呢!”旁边梁志和打圆场。
梁桢鞠完躬又抬起头,“也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关照,我来志和没几天,之前跟着你也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刘工一听瞬间浑身舒畅,“那是,入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脸上浮出一丝沾沾自喜的表情。
梁桢嘴角扯了下,“资历是真的,经验也是真的,这点不可否认,但你知道为什么改来改去甲方都无法接受你的方案吗?”
刘工表情一僵,“为…为什么?”
梁桢:“因为你长期沉浸在良好的自我感觉中,不求变,只求稳,固步自封,所以给不了甲方任何惊喜和振奋。”
刘工听完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梁桢也顾不得他脸色多么难看,更顾不得周围人看她什么目光,自顾自拿杯子跟刘工的杯子碰了碰。
“泼酒的事我道歉了,这杯酒我也先干为敬,但麻烦你以后说话做事也想想自己的资历,谁都承认你辈分比我高,所以麻烦你拿出一点前辈的样子出来。”说完梁桢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过去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和包。
“还有事,先走了。”她敷衍跟在座的人打了声招呼,走到屏风旁边的时候又停下来,“噢对了,帐我刚才已经结完了,辛苦各位最近加班赶方案,所以这顿算我请。”
梁桢在一桌呆鄂的眼神中走出了餐厅。
夜色已浓,不过广场上的人依旧很多,对面云集的写字楼还是灯火璀璨。
这座城市是越夜越美丽。
梁桢从包里掏出水杯喝了两口水,她开车来的,这会儿喝了酒也不能自己开回去了,想着让司机过来跑一趟也没意思,于是打电话叫了个代驾。
梁桢坐在喷泉池旁边等,包里手机开始响,她摸出来看了眼,心里没来由地更烦躁。
电话是芦家坪那边的保姆打过来的,操了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跟梁桢说梁国财最近一直没回家,怕他在外面出事,所以打个电话跟梁桢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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