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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可是她还能如何呢?丈夫已经入狱,大部分家产被冻结充公,她保有“蒋太太”的虚名,从前大概是贪恋这三个字带来的荣华富贵,所以咬牙熬着,挺着,撑着,总以为自己不让位就是胜利,但想想这么多年她又得到了什么?
“蒋太太”这三个字带给她的光鲜外表全都只是空中楼阁,可现在一夕之间楼塌了,她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苦尽甘却没来。
可怜吗?确实有点可怜,感觉委屈半生最后扑了一场空。
但值得同情吗?梁桢觉得并没有!
首先是她不够聪明,罗梦芸破坏她家庭的时候她本有立场去争,可她选择了忍气吞声,现在眼看希望破灭了,转过身去找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发泄情绪。
梁桢看了那段视频,小女孩的脸都没打马赛克,很快网上就将其姓名,年龄,住址和学校名字全部人肉了出来,试想这个女孩以后如何生活,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其次刘慧陷入这样的境地她自身就没有过错?不,绝对有,因为是她自己的选择造就了这一切。
若她早些年能够学会独立,摆脱蒋缙和蒋家对她的束缚,或许现在她不至于如此被动。
或许之前有人羡慕过刘慧,觉得她无才无德无貌,却能嫁入豪门成为“蒋太太”,可谁知豪门也是牢笼,在束缚你的言行之余也会一点点耗尽你的斗志。
梁桢突然庆幸自己能够早点清醒,不然若干年后自己也许也会落得如此境地。
不过刘慧闹过两次之后也没了声音,再在网上搜蒋家的事已经跳不出任何信息。
一场“豪门夺权”似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落了幕。
梁桢全程只是一个旁观者,跟其他公众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她从内心真切地希望这件事能够早点结束,以后也别再节外生枝或者扯出其他祸端来,至于“钟寿成被蒋家下药”的事,她也希望并不属实。
就当是她自私,但凭心而论,她觉得“岁月静好”有时候或许要比真相更加重要。
五月份的泞州气温已经明显上升,晌午出门甚至能够感受到一点暑意。
眼看着离自己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梁桢给豆豆请了几天假,带他回了趟芦沟坪。
一大早就出发,先从泞州飞康平,再辗转从康平坐车到芦沟坪,折腾到镇上天都已经黑了,豆豆已经累得不行,梁桢便在镇上宾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找了辆车直奔墓地。
山里跟城市不同,并没有统一管理的墓园或者陵园,梁波就葬在村后面的山头上。
半侧山腰全是坟地,还是老式的土丘,土丘前面立块墓碑就算是墓地。
梁桢以前每次来心里都虚得很,但好在梁波走的时候正值盛夏,大太阳挂在头顶多少可以驱散掉一点恐惧。
梁桢牵着豆豆的手找到梁波的碑。
“哥,我带豆豆来看看你!”
她将准备的贡品和香烛摆上,又拉着豆豆磕了几个头。
豆豆也不是第一次来拜祭梁波,之前梁桢也带他来过一次,所以知道碑上照片里的人是自己的舅舅,亲舅舅。
“哥,这次回泞州之后短期内我应该不会再来了,你要有什么事就给我托梦。”梁桢一边烧纸钱一边说,等快烧完的时候从包里抽出来一张a4纸大小的东西。
“另外还想跟你说件事,我要去米国读书了,建筑系研究生,这是那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说完将手里的纸点燃。
“当年我也是在这里烧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现在我重新拿一张来还你,虽然晚了好几年,但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往。”
梁桢将手里点燃的纸扔到火堆里,火堆越烧越旺,很快就将那张纸化为灰烬。
或许无人懂她此时的心情,正如当年也无人懂她选择放弃大学而留下豆豆时的决心,但是这一路走来,很多事她都铭记于心。
所有遭受的罪她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是自己当年选了条最难走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同样,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配或不值当,因为是自己一路砥砺才走到了这里。
命由天,但胜败却是由自己决定。
梁桢抱过豆豆抵在胸前,伸手摸了摸碑上相片中的男人。
他带她走出芦沟坪,又拼尽全力改变了她的命运。
“哥,下次我会带着更好的自己来见你。”
……
梁桢并没在山里呆很久,看过梁波之后她便带豆豆回到了镇上,中午两人找了间饭馆填饱肚子,下午便去见了梁国财的保姆。
其实说保姆并不合适,因为对方是一男性。
起初梁桢给梁国财找的也是女人,负责给他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可对方干了没一星期就来电话说不做了,问其原因才知道梁国财对她动手动脚,好几次差点出事。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梁桢最后只能找了个男保姆。
男保姆姓马,身份证上显示只有四十出头,可看模样像是快要六十的人,苍老得很。





软肋 399 保重
这个芦姓保姆是上一个女保姆介绍的,梁桢之前并没见过,这段时间也只通过电话联系,所以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光看外形倒觉得这个男保姆是老实人。
梁桢跟他简单沟通了一下,得知梁国财在这边也不安分,几乎每天都辗转于麻将馆,茶馆,洗头房和小浴场之间,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不着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不过梁桢并不觉得意外,梁国财是什么德行她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只要他不惹事,其余她也懒得多管了。
跟男保姆沟通完之后他又带着梁桢去了趟镇上的派出所,因为之前报过警,直接去找了处理这“案子”的警员。
了解下来发现倒也不是毫无音讯,按照派出所那边提供的信息,梁国财上个月还在隔壁镇子出现过,但因为聚众赌博被带走拘留了几天,出来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起码知道人没事,其余梁桢并不关心。
从派出所出来后梁桢又跟男保姆交代了几句,告知对方有消息及时跟她联系。
订的是第二天飞泞州的航班,但她并不想在芦沟坪多呆,尽管是她出生的地方,可留给她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她带豆豆回到宾馆,打算收拾东西坐车先去康平住一晚,第二天再飞回去,可是刚到宾馆门口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你是梁国财闺女?”打头一身形有些壮硕的女人问,操的还是当地口音。
梁桢愣了下,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些人,但见对方几个面相不佳,心里不免起了防备心。
她将豆豆往自己身前揽了下,反问:“什么事?”
女人:“就问你是不是梁国财他闺女?”
“对,先说是不是?”另外一身形敦实的男人也凑上前问,不过他看上去要比刚才那女的和善些。
梁桢默默沉了一口气,“算是吧。”
“那就成了,这是梁国财在我店里赊的帐!”敦实男人从裤袋里掏出来一本账本,破破烂烂的封面,因长时间卷在袋里已经明显发皱。
他将本子摊开给梁桢看。
“一共三千一百零六十,看到没,这你爹摁的手指印!”
梁桢接过账本扫了眼,烟,酒,饼干吃食等东西,林林总总记了好几页,最终结算出一个总账,最底部确实有一个红红的拇指印。
“什么意思?”她问对方。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地互相看了看,“什么意思?当然让你还钱了!”
梁桢:“他欠的债,没理由我来还!”
“你不还谁还?”刚才那位身形壮硕的女人又冒了出来,“整个芦沟坪的人都知道梁国财在泞州有个当少奶奶的女儿,住大房子开豪车,这钱当然找你还!而且不光那三千多块,我这还有呢!”说完也不知从哪掏了本账本出来,“在我那白吃白嫖几个月,你自己看吧要还多少?”
“还有我店里!”
“我那边也有……”
剩下几个也都纷纷掏出“账本”,有烟酒店的,有小卖部的,有饭店餐馆或者小旅馆的,林林总总的数目加起来竟然有四万多。
小镇这几年的经济虽然有所发展,但相对外界来说还是过于落后闭塞,正常一户人家的年收入也就差不多一两万,四万真的算是巨款了,可梁国财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赊到四万,真不知该说他本事大还是脸皮厚。
搁平时梁桢可能未必愿意管,但这次带豆豆一起过来的,孩子还在旁边,这些人看着也不像善茬,梁桢怕节外生枝,只能硬着头皮认了。
她去镇上银行取了四万现金,又把男保姆叫了过来,当场面对面对质,问下来才知道梁国财确实到处赊账,至于为何这些饭馆小卖部的老板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呢?因为谁都知道他女婿是大老板,给他买房,请保姆,还每个月支付生活费,这点小钱他肯定还得上。
梁桢真是按捺住十二分恼怒将所有的账单全部结清,并当面告知这些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梁国财清账,以后梁国财再要赊款她一律不认。
众人见梁桢这态度也基本能看出父女关系不佳,但这种事往往被讨伐的都是小辈。
“穿得人模人样,居然是个不孝女。”
“是啊,自己嫁了有钱人,在城里吃喝享福,把老头子一个人扔我们这鬼地方,多花她几个钱都不乐意……“……所以说生女儿也是白眼狼,没几个有良心。”
“……”
“……”
帐是在宾馆大堂清算的,梁桢这边刚把钱结清,在一旁围观的众人就开始议论上了,梁桢当时被堵在中间,久违的那种窒息感再度席卷而来。
她尽快付完钱,也没顾得上销掉欠条,抱着豆豆上楼收拾行李,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芦沟坪。
来的时候刻意保持低调,可走的时候却是“长街相送”,车子外边几乎挤满了人。
镇子就这么大,很多人一辈子都守在这片土地上,成日无所事事就喜欢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自然也都知道梁桢的事。
私生子,傍大款,未婚先孕,嫁了个有钱人不安分,不到半年又被扫地出门了……种种言论梁桢被指责过太多次了,平时她倒真无所谓,可今天豆豆在场,她竟觉得羞耻得不行,最后几乎是抱着孩子坐上车狼狈而去。
车子驶出芦沟坪,梁桢给丁立军打电话。
“以后给梁国财每个月的生活费减半。”
丁立军有些意外,问其原因,梁桢便把这次来芦沟坪经历的事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丁立军叹口气:“老头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过你突然砍掉他的生活费,回头会不会又来找你闹?”
梁桢:“他也不是头一次找我闹,但如果我现在不采取措施,后面他只会变本加厉。”
原本给梁国财的生活费已经足够让他在芦沟坪好好过日子,可他非但没收敛,还能想法子到处去赊账,梁桢太了解他的个性,贪得无厌,永远不知道感恩。
“行吧,你的钱,你说给多少就多少,剩下的我替你先存帐上。”
梁桢“嗯”了一声,又问:“你那边房子装得怎么样?”
“水电都干完了,瓦工也已经进场,估计八月份就能全部弄完。”
“年前搬进去?”
“到时看吧,怎么,你去了还能回来过春节?”
“应该不行,那边是过圣诞。”
“那你就打算不回来过年了?”
“回不了,没有那么多假期,到时只能看情况。”
她身边的人,丁立军,沈阿姨,包括小唐也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你这次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可她明明还没走呢,这些人就开始问她归期。
“行了先不说了,回头再聊。”
第二天下午梁桢抵达泞州,连续两天的长途奔波令人疲惫不堪,她在家修整了一天,隔天上午送完豆豆去幼儿园之后便顺道去看了看陈兴勇。
何桂芳看到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客气,但因为陈佳敏,梁桢心里还是生出了间隙。
她并没多留,只简单说明自己即将出国念书,短期内不会有时间再过来看他们,让她好好保重。
原本只是过来打声招呼的事,可何桂芳竟然当场哭了出来。
“我这边你放心,你舅舅我会照顾好,只是可怜了豆豆这么小就没妈照看。”
“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小心,别总什么事都逞能,要在那边过不习惯还是早点回来,念不念书的娃都这么大了,真不打紧……”
本来梁桢觉得倒没什么伤感,结果被何桂芳这么一哭一诉弄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她没多说,只走的时候偷偷在鞋柜的饼干桶下面压了一叠现金。
原本她也不是习惯回头的人,可那天走到楼道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就往后看了眼,何桂芳竟还站在门口朝她张望,见她回头又朝她挥了挥手。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千万要当心啊!”那会儿的何桂芳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短袖衬衣,眼圈红得十分明显。
梁桢突然觉得心里被揪得发紧。
她赶紧转过身去走出单元楼,不敢再回头望,但内心喷涌而出的难过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越来越泛滥。
梁桢从小区出来之后开车去了芝兰小馆,小饭店门口还是脏兮兮,店里还是没生意,可是陈芝兰依旧很忙。
她一会儿擦桌子一会儿择菜。
梁桢坐在车里看着她一个人在里面忙前忙后,无一人帮忙。
她当时想,若此时下车走过去,告诉她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她丢在山里的女娃,或者当面喊她一声妈妈,问问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女儿?这个女人会怎样呢?会不会也像何桂芳那样不舍难过,然后抱着她痛哭一番?抑或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厌恶憎恨,将自己视为她的屈辱和仇人?
梁桢不得而知,自然也没勇气下车去问。
她只能隔着一条马路偷偷看一眼,就如当年陈芝兰背着行囊翻山离开,把她独自一人扔在山里,她在后面看着她渐渐的背影,偷偷在心里道了一声——“妈妈,保重!”
除了豆豆之外,梁桢的心事基本都了了。
临行前一天她开始收拾行李,足足装满了两只大箱子。




软肋 400 远行
或许是因为从梁桢一开始决定出国留学的时候就跟豆豆开始沟通了,所以小家伙经过这段时间的情绪过度,显然已经接受了她即将离开的事实。
梁桢这边差不多快收拾完了,豆豆突然走进来。
“妈妈…”小家伙抱着他的小海豚蹭到跟前。
梁桢以为他撒娇,把他搂了过去,“怎么了?”
“这个小海豚你带走吧?”
“嗯?你不要了吗?”
“当然不是啦,可是妈妈一个人去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人陪好可怜,所以豆豆就让小海豚去陪你吧。”说完他将怀里抱的毛绒海豚齐齐整整地躺倒在梁桢的箱子里。
梁桢当时整个人都有些傻,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很快一股酸楚从内心最深处喷涌而出,她从小渴望亲情,但命里所缺的也正是亲情,这些年一路追寻,从离开芦沟坪,到“遇见”陈芝兰,再到哥哥去世,她始终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总是握不紧。
可是上天又如此公平,总是让她在快要失去一切的时候又给予新的馈赠。
冷漠的母亲,无赖的父亲,早逝的哥哥,这些都构成了她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不幸,但是又何妨?她有属于她的小天使啊,这个天使可以治愈一切,也能让她觉得自己此前为他所受的苦,遭受的白眼和嘲讽全部都值得。
“好,那我就收下你的小海豚了,谢谢你!”梁桢控制住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冲动,把豆豆揽到肩头,抱了一会儿,又在他圆滚滚的屁股上拍了下,“洗完澡了吗?”
“嗯!”
“那你先去床上等我,我这边收拾完了就过去陪你睡觉。”
“好的!”
豆豆踢踏踢踏光着脚跑了,梁桢转过去,看了眼躺在箱子里的小海豚,还是抑制不住红了眼眶。
梁桢的航班定在傍晚,但她那晚几乎一夜都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起来将东西又规整了一遍,将之前自己理的清单一张张打印出来装订好交给沈阿姨。
单子上大部分都是关于豆豆的事。
几点起床,几点练琴,几点看书,几点练字,几点上床睡觉,她做了张详细的时间表。
除此之外便是豆豆的一些脾气习惯,包括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列得清清楚楚。
当然,沈阿姨已经带了豆豆一段时间,这些生活上的事情她都知道,梁桢列出来只是为了备用。
“太太,您放心吧,我都带了豆豆这么长时间了,他嘴巴撅一下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梁桢笑了笑,“对你我肯定放心,可是那边过来的人……”
“您是说先生另外找的阿姨?”
梁桢走后沈阿姨得一个人负责豆豆所有的饮食起居,怕她忙不过来,钟聿那边会另外再安排一个家政阿姨。
阿姨已经找好了,梁桢也见过一次,乍看人应该挺老实,但有些事说不准,梁桢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阿姨叹口气,“那边过来的阿姨只负责做饭打扫卫生,豆豆的事我会盯着的,再说小东西就是个人精,平时也讨人喜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梁桢知道豆豆要比其他同龄孩子懂事独立,可第一次离开他这么长时间,心里还是没底,但既然已经作出决定,这一关肯定要扛过去,也只能咬咬牙往前走。
“那边的人今天什么时候过来?”
沈阿姨看了眼挂钟,“之前陆先生跟我说八点就能到,也快了吧。”结果刚说完门铃就响了。
沈阿姨去开了门,带进来一位阿姨两个大汉,身后还有一位男士,棕色皮鞋,黑色正装。
“太太…”俩大汉影子一晃,后边男士就走了出来。
梁桢始终吊在心口的一块石头噗通落了地,她不愿去思考此时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失落还是松口气。
“陆助理,早。”
“早,钟总知道您今天下午要走,让我过来安排一下豆豆的事。”
“嗯。”
梁桢往后退了一步,朝他带来的人看了一眼,阿姨她之前已经见过了,不需要再介绍,只是两位大汉看着有些莫名。
“他们两位是?”
“哦,钟总给豆豆找的两保镖,以后出门都会随身跟着,也是确保孩子能够万无一失。”
梁桢之前排斥24小时被人盯梢,但单从安全考虑的话有俩保镖跟着豆豆她也会放心一点,更何况现在豆豆身份不同了,安排贴身保镖也不奇怪。
“嗯,我没意见!”
“另外还是小元负责接送孩子,但按照钟总的意思,之前配的那辆车会换掉。”
“换车?”
“对,换辆安全系数高一点的车,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元也已经拿到了钥匙。”
梁桢心里顿了下,但也并没往深处想。
“什么时候安排豆豆搬出去?”
按照最早跟钟聿的沟通,她走后豆豆会搬到他的住处去,毕竟抚养权还在他那边。
陆青推了下眼镜,“暂时不搬了。”
梁桢:“不搬?”
陆青:“对,钟总觉得孩子住在这边应该已经都习惯了,突然又换个环境担心他不适应。”
“对对对,搬来搬去也麻烦,还是不要换的好。”沈阿姨凑上来插了一句嘴,站在她的角度肯定也不想换地方。
陆青点了下头,又转过去看向梁桢:“太太,您这边还有什么需要交代吗?”
梁桢想了下,她该交代的都已经跟沈阿姨交代过了,其余都是钟聿那边安排的人,她也没资格指手画脚。
“没有了,只是后面我走了还需要麻烦陆助理多照料。”
“太太您客气了,就算您不关照我也会尽责安排。”
自从上次在港城跟钟聿见过一面之后,回来这几个月两人便再无联系,期间豆豆的事基本全是通过陆青在打理。
梁桢觉得钟聿大概也不想见她吧。
陆青又跟阿姨和保镖聊了会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随后跟梁桢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
“陆先生,我送送你。”沈阿姨突然自告奋勇,一路送陆青出门,直走到门外才把人拉住。
“陆先生,太太今天下午就走了,先生知道的吧?”
陆青点头:“知道!”
“那他就不知道来送送?”
“这个……”老板的心思他也看不懂,但昨晚钟聿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一早过来安排这边的事,从口气来看他本人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钟总最近很忙,可能抽不出时间吧。”
“来这边送一送也占用不了他多少时间吧,再说太太又不是走一天两天,虽然两个人离婚了,到底还有个孩子,走之前怎么也得见一面啊!”沈阿姨的口气听上去颇为气愤。
以前她总觉得梁桢性子太冷,男人出去找个知冷知热的也能理解,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钟聿似乎完全忘了他们母子的存在,就扔在这不管了。
“男人还真是喜新厌旧,想想我都替太太觉得心寒!”沈阿姨忍不住嘀咕,但声音也不小,摆明了就是骂给陆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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