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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好在门店离她租住的小区不远,梁桢先回去换了件衣服。
四点左右匆匆赶回门店。
小唐从店长办公室出来,门缝里透出说笑声。
梁桢看了眼,问:“谁在里面?”





软肋 011 幺蛾子
小唐:“老板来了。”
梁桢:“老板?”
“对,忘了跟你说个事,杨剑刚刚宣布的。”小唐突然激动起来,“我们门店要跟弘远地产合作,成为君澜府的指定代理商。”
“什么?”
“什么什么,你听不懂?君澜府,就前面那个高档楼盘,弘远地产开发的,指定我们爱佳配套代理,老板都乐疯了好吗,这不你看,正在办公室跟杨剑说这事呢。”
梁桢:“……”
爱佳地产名字听着洋气,其实充其量不过是个只有十来间门店的二手房中介。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一些开发商跟此类中介合作推新房,可大部分都是小盘或者卖不出去的尾盘,但君澜府一期开盘当天就被一抢而空,毕竟是弘远的房子,所以二期根本不愁卖。
或者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弘远真要找代理公司合作,正常逻辑也肯定不会选爱佳这种小中介,所以于情于理这事都不正常。
不过门店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亢奋中,因为一旦接了君澜府的盘,房子不愁卖,提成还能拿到手软,这根本就是天下掉馅儿饼的事。
唯独梁桢觉得心里闷得慌,也不知道那二货这次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然而弘远的动作快狠准,或者说钟家小少爷的动作快狠准。
梁桢第二天去上班,门店橱窗的宣传彩页已经全部换成了君澜府新盘,大厅更是浩浩荡荡排了两排弘远地产的易拉宝。
杨剑红光满面,乐呵呵地在会上宣布合作细节。
细节第一条:爱佳销售员必须每周定时前往君澜府售楼中心坐班并参加售前培训。
梁桢:“……”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所有人都酬勤满怀。
梁桢单独去找了杨剑,提出不参与君澜府项目。
杨剑一开始还挺讶异,毕竟梁桢在店里一直是以拼命十三郎著称,曾经甚至为抢一套便宜房源半夜爬楼带客户进去看房,所以这么好的项目她没道理不参与,但梁桢以需要接送孩子为由,无法固定坐班,杨剑倒也没有多问。
两天后项目正式启动,培训期为一周,除梁桢外其余销售都去了君澜府那边。
一周之后培训结束,小唐回到门店整个人都激动得要疯。
“你知道弘远那边的销售有多舒服么,工作餐补每天一百,车帖每月一千,工作服都是品牌定制,女销售还有形象补助,每个月会贴补一部分化妆品和护肤品的费用,天哪我们跟她们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幸福的是她们还有一个帅炸天的老板,就上回我跟你提的zeus还记得不,天哪,近距离看不光长得好,身材还一级棒,而且你知道不,他居然是地产大亨钟寿成的儿子,难怪五年前会在巅峰期突然退圈,原来是为了回家继承百亿家产。”
小唐跟陀螺似地围着梁桢转啊转。
梁桢正在收拾东西,记事本,笔袋,教材,水杯,一股脑全往双肩包里兜。
小唐终于意识到她似乎并没兴趣听自己扯这些事,不得不闭嘴,又随手翻了翻她桌上放的一本小册子。
册子上鬼画符一样画了很多怪异的线条和图形。
“标高,定位轴线,剪力墙,你这上面都……”
“抱歉,我先下班了,还有事!”不待小唐看完,梁桢抽了小册子扔进包就跑了出去。
她确实没兴趣听小唐扯皮,一是关于那人的很多事情早五年前她就已经知晓,包括他的显赫家世和背景,二是她真的赶时间。
梁桢每周在泞州工业学院有三节夜课,从晚上七点到九点,学建筑设计,而在六点之前她必须把豆豆从幼儿园接出来送去芙蓉苑。
为了节省时间,梁桢有夜课的时候从来不吃晚饭,买两个面包就着白开水垫饥。
路统领近两小时车程,她也不舍得浪费,随身携带纸笔练手绘。
每天至少一张临摹一张钢笔画,这是梁桢保持了将近三年的习惯。




软肋 012 出院
梁桢几乎全年无休,但周六还是请了假去医院接丁立军,替他收拾东西,办出院手续,再叫了辆车给送回去。
丁立军早年来泞州打工,当时是有老婆的,娶的是老家那边的姑娘,可是女人大概心不定,来泞州花花世界走一遭才知道外面有多恣意,心理落差之余就开始嫌丁立军穷,不出两年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离婚之后丁立军也没再找,一直独居。
梁桢把瘸了一条腿的男人安置好,又把他像猪窝一样的出租屋大概收拾了一下,再出去打包午饭。
路上经过劳务中介所,进去登记了信息。
丁立军的腿一时半会还好不了,身边没个人照应肯定不行,但梁桢工作忙,更何况她也不方便经常过来,毕竟孤男寡女,所以当务之急是得给他找一个伺候饮食起居的保姆。
吃饭时梁桢把这事跟丁立军说了,后者咬着一块红烧肉猛摇头。
“我又没瘫,废那钱干什么啊,再说不还能点外卖吗,手机摁几下的事。”
梁桢懒得理,“我已经都谈好了,中介那边下午就会安排人过来,这事就这么定!”
丁立军瞪着眼还想反驳,但见梁桢表情淡淡的不再说话,心里杵了杵。
尽管年龄上他占绝对优势,可不知为何,丁立军就觉着这丫头挺能拿人,有时候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不敢吭气儿。
梁桢见他坐那不动,又拿筷子在他食盒上敲了敲,“快吃,我下午还有事!”
“……”
总算安稳吃了一顿饭,吃完梁桢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又给丁立军烧了一壶水。
忙完时间尚有余,她拖了张凳子到床前。
“谈谈?”
“谈啥?”丁立军正专注手机斗地主,眼皮都没抬。
梁桢直接抽了他手机。
“诶死丫头你拿我手机干嘛我快赢了你……”骂骂咧咧抬头,对上梁桢一双静悄悄的眸子。
丁立军气得抓了下头发,“谈谈谈,谈尼玛你倒是谈啊!”
“……”
梁桢默默等他把脾气发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前几天是不是姓钟的去医院找过你?”
“哪个姓钟的?”
“撞你的那位车主!”
“哦你说那小开啊!”丁立军立马活络了起来,“我倒忘记问你了,他是你朋友?”
梁桢顿了顿,“他这么跟你说的?”
“没有,他就说你们之前认识,我就猜要么是朋友?”
仇人还差不多吧,梁桢心里想,但并没说出口。
“我跟他不熟。”
“所以还是认识喽?牛逼啊小梁,居然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还有我跟你讲,那小子出手特阔气,那天来医院就直接把误工费给我结清了,一下给了这个数。”
丁立军竖了八根手指,“八万,八万呐,还不算他垫付的医药费,妈的有钱人就是爽,要早知道这么阔气老子当初就该多要一点,日!”
梁桢:“……”
她没兴致听这些,又问:“除了赔偿,那天你们还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啊!”
“真没什么?”
丁立军又想了想,“倒是聊了几句孩子。”
是了,梁桢断定钟聿掏钱掏得这么爽快,无非就是想从丁立军嘴里套出点东西,可他大概没料到丁立军压根什么都不知情。
梁桢是两年前才和丁立军搭上关系。
尽管在这之前她也算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为丁立军曾经是梁桢大哥的工友,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借着这层关系梁桢见过丁立军两回,但也仅止于点头打声招呼的层面。
后来梁桢的大哥去世了,梁桢也消失了老长一阵子,直到两年前在超市偶遇,之后才慢慢熟稔起来,可那时豆豆都已经快三岁了。
二十出头的梁桢带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丁立军一句也没多问。
梁桢后来想,他这人吧,虽然好吃懒做又爱占小便宜,可是不该管的他从不操心,就这一条“优点”让梁桢愿意跟他接近。
当然,如果说她的“接近”不带任何目的性,大概连丁立军自己也不信。
“以后他如果再来找你,少跟他说我和豆豆的事!”梁桢简简单单结束了这个话题,拧了两颗药递给丁立军。
丁立军没吭气儿,默默把药吃完,又要去拿手机,梁桢没给,将手机摁在自己膝头上。
“还有一件事。”
丁立军急了,“操,你有屁一次性放成不?”
梁桢也不生气,顿了顿开口:“等你把腿养好了,跟我去把手续办一办?”
“什么手续?”
“离婚手续。”




软肋 013 看房
丁立军原本急躁的表情似乎僵了僵,但很快又骂咧着要去夺手机。
梁桢把凳子往后拖了两步,丁立军扑了个空,身子用劲又牵扯到小腿的伤。
“操你妹,先把手机给我!”
梁桢也不急,坐那不啃声。
丁立军龇牙咧嘴半天,悬在半空的身子往床上一靠,倒是疼出了半身汗。
片刻之后他才把气喘匀,哼了声:“怎么,豆豆户口报上了,有书念了你就要过河拆桥?”
梁桢:“那你想怎样?”
丁立军伸了只手掌:“我要这个数!”
“五千?”
“五万!”
“之前不是说好两万吗?”
“我现在反悔了,就问给不给吧!”
梁桢脸色一沉,“做梦!”
“那行!”丁立军也不想着玩游戏了,撑着床沿说,“我又不怕丢人,回头可以去豆豆幼儿园尽一下当爹的义务。”
“丁立军!”
“再说了,就算咱俩只是假夫妻,但离了我就是三婚,这些档案都要记的,以后哪个娘儿们还愿意跟我?”
话虽有些无赖,但梁桢觉得也有几分理,毕竟这件事上是她利用丁立军的成分更多一点。
想了想,梁桢开口:“钱我会出,但五万太多了,我拿不出来,三万吧!”
“四万!”
“三万八!”
“三万五!”
“丁立军!!!”
床上的男人龇了下牙,“不肯就算,回头豆豆那边…”
“好,三万五,我先给你一万,剩下两万五等手续办完当场给你!”
丁立军想了想,“成,就这么定!”
劳务中介效率很高,下午三点就派了人过来,一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女人,长得还算白净。
丁立军原本口口声声不肯要保姆,见到人之后却猛朝梁桢挤眼睛。
梁桢跟对方聊了几句,觉得还算靠谱,当即便定了下来,临走前她又去给丁立军压了下腿上的薄毯。
外人看似极其温和的动作,丁立军却听到她压着声音说:“按照你的喜好找的,所以这女人的工钱得你付,毕竟刚拿了八万赔偿金。”
“我日,怎么没精死你?”丁立军气得咬牙切齿。
梁桢也不生气,表情淡淡拍了下他的腿,“好好养着,空了再来看你。”
……
梁桢四点约了个客户,眼看时间快赶不上了,不得不在巷口打了辆出租。
刚坐上去,电话就打了进来。
客户告知突然有个饭局要去参加,看房时间得改到晚上九点,问梁桢是否方便。
倒确实还没有晚上带客户去看房的先例,她在电话里婉言回绝了,对方也没勉强,还跟梁桢道了歉,说是明天一早他就得飞外地,因为工作原因要在外面呆上一段时间,若下次再约看房起码得一个月之后。
梁桢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这套房是郊外一套别墅,地段一般,周边并没什么学区或者热门配套,地理位置也很偏,所以在系统里挂了大半年都卖不出去。
唯一优点是周边景致不错,前临大湖,背靠骊山。
之前梁桢已经带他去别墅看过两回,对方很满意,也表达了愿意下手的诚心,只是提出在签合同之前要带人去看看风水。
这种事梁桢也不是头一回碰见了,生意人确实讲究这些,她完全能理解,只是现在要让她再等上一个月,就怕夜长梦多啊。
想想这套房子一旦成交就是大几万佣金,最近她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个月的提成又全被扣光了,十分需要这单生意解燃眉之急。
“黄先生。”梁桢思来想去还是重新拨了电话,“晚点没关系,要不您先忙,九点我在朗悦湾等您。”
……




软肋 014 饭局
钟聿那天有个饭局,一圈内朋友过生日,闹到九点才散席,之后转场去了念奴娇。
“寿星”也是个富二代,在那边订了个包厢,说是有“新货”到了,大家一块儿去尝尝鲜。
进包厢后领队直接带了“货”进来,绿肥环瘦地站了一圈儿,个个水灵性.感,闪得屋里男人眼都要瞎了。
性子急的直接就扑了上去。
吴恙也挑了个,支手推了下钟聿,“你呢?”
钟聿缩角落掸了掸烟灰,“没兴趣!”
“别呀,今天我做东,给个面子!”寿星公这时凑过来,举着酒杯,顺手招了个,“吴恙说你喜欢素的,特意给你留了个,怎么样?还是学生。”
钟聿瞄了眼被招过来的女孩,黑发披肩,高高瘦瘦,穿了条浅蓝色纱裙,不算特别露,妆也不浓,站在一圈浓妆艳抹的姐妹旁边确实显得素了点。
只是进了这种场子,衣装打扮尚能根据自己喜好捯饬,唯独眼神和气质哄不了人。
女孩见到钟聿的模样,眼梢一抬,细腰一软。
“钟少……”撅着屁股就往他身上钻。
原本翘着二郎腿抽烟的钟聿“嗖”地一下弹起来。
“滚!”
反应犹如恶狗上身,灵敏得不行。
女孩都惊呆了,寿星公也僵了一下。
吴恙“噗嗤”笑出声。
钟聿瞪了眼,又拍了拍自己右边被女孩碰到的手臂,那嫌弃样儿就像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走了,还有事!”他拿了车钥匙扭头就出了门。
这变故弄得蓝裙女孩都要怀疑人生了,一脸委屈地望着寿星男。
寿星男嘴里嘶了声,半饷才嚷嚷开:“他是不是有病啊?”
吴恙:“……”
寿星男:“不是,他这毛病……不近女色?”
吴恙:“没这么严重!”
这时旁边又凑上来一人,正是之前带音乐系系花女伴的那位曹姓小开。
“你不知道十五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有心理阴影?”
“为什么?”八卦的小花苗一下子燃烧起来,寿星男赶紧接上去问。
曹磊神秘笑了笑,“知道五年前他为什么突然退赛吗?”
“为什么?”
“为了个女的!”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那女的我都见过两回,市一中高三的学生,长得不错,属于冰山美人那一挂,当时把十五迷得那叫一个哟,啧啧……你想,就十五那驴脾气,你见他买过谁的账没?可就那女的,也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当时十五都快把人捧上天了,我们都觉得俩人能成,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女的吊了他大半年,总算松口了,却直接给他来了个仙人跳!”
“仙人跳?”
“对,睡完就翻脸不认人那种,说不是自己自愿的,要钱,张口就六十万,不给就告十五强女干。”
“靠,这么不要脸?出来卖的啊!”
“谁知道呢,但这事当时没几个人知道,钟家拿钱摆平了,之后十五就退赛去了美国,一直到去年才回来,不过更戏剧的还在后面,知道唐曜森不?”
“知道,建筑界大牛,钟氏现在当家的,不还是钟聿他姐夫么?”
“对,就他姐夫,不过这姐夫也不是善茬,我是后来才听别人说的,听说唐曜森之前就已经包养了那个女学生好几年,十五算是玩了他姐夫吃剩的,而且他姐……”
“行了啊,少背后议论人。”吴恙终于听不下去,适时打断。
寿星男还想问,吴恙给曹磊使了个眼色,后者总算闭嘴消停。
……
第二天是周日,钟聿不住市区。
他在郊外骊山还有一套房,平时闲暇时会一个人住过去。
车子开出城的时候开始下雨了,进山后雨势更大,道上滑,车子爬坡有点困难,平时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开了一个多小时。
车子进住宅区的时候又接到钟家老太太的电话,问他明天是否有时间,约姚家那边一起吃顿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太太就特费心地撮合他跟姚家千金的婚事,搞得外边人都以为钟聿和姚秋池的好事将近。
钟聿当然不肯就范,随便扯了个借口回绝了,正准备挂电话,听到哪冒出“嘭”的一声,紧接着旁边小道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
条件反射下钟聿猛踩刹车,惯性致使整个人磕在方向盘上又被甩回来,一来一去脑子都撞糊了。
大晚上哪个跑出来找死?
他正准备骂,瞥到车前人的模样:脸色蜡白,头发散乱,惊慌失措之余双手紧紧揪住被拽开的衬衣领…




软肋 015 夜路
当时风大雨急,梁桢站在车头灯照亮的区域中。
她也没料到车内坐的会是钟聿。
雨水倾倒下来,两人在雨刮器来回摇摆的频率中互相对视,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谁都忘了先打破僵局。
“臭娘儿们,有种别跑,被我逮到老子艹死你!”直到有骂咧声从后面追过来,梁桢顿了顿,转身朝门外大路的方向跑。
这时小道上又窜出来另一道身影,块头挺大,是个男人,捂着额头,光着膀子,半边脸被血水染红了,松开的银色皮带扣挂在腰眼上,那一瞬钟聿只觉思维被人抽掉了大半。
“妈的,小骚货跑哪儿去了?”男人在车前转了一圈,抹着脸也往大路方向去。
钟聿这才反应过来,刚凝住的血液开始全往脑门冲,他松了刹车,猛转方向盘,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急拐出一道弯。
男人骂骂咧咧往门口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引擎声轰鸣,回头看了眼,两团硕大车灯由远而近,眼看就要撞上了,可车头依旧不偏不离,男人觉得不大对劲,撒腿就跑,但车子紧甩不掉。
男人吓得慌不择路,裤子往下掉,裤管绊住直接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眼看追上来的白光就要从自己身上碾过去了,灭顶恐惧如洪流般将人冲得彻底崩溃,男人双手抱头,却在最后一秒听到“吱”地一通响,轮胎摩擦地面拖出刺耳的动静。
车子在离他小半米的地方猛地刹住了,但引擎未歇,顶级跑车亮着硕大的车灯,如愤怒野兽般对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咆哮嘶鸣。
钟聿那会儿坐在车里,一手扶档位,一手扶方向盘,胸腔里的怒火在看到男人满脸沾血又掉了半边裤腿跌爬在地的狼狈面容时总算稍稍得到了些释放!
他忍住下车把人撕烂的冲动,喘口气,挂退档。
趴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眼睁睁看着车子又往后退,退到安全距离,掉个头,“嗖”地一下就从旁边窜了出去。
愣是半天没回过神,待喘匀气,男人拎着裤腰抖抖索索站起来。
“咯册佬,有病!”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钟聿特意放慢车速,一点点沿着山道往下找,总算在开出大概一公里的时候看到那抹白色背影。
那会儿雨已经停了,梁桢双手抱着膀子往山下走,路边寥寥一点昏黄的路灯光拢在她身上,后影在冷清山道上显得更加纤长。
钟聿踩了油门追上去,靠近些才看清,她何止衣服被拽开,连着下面的半身裙也被撕烂了,鞋子更是掉了一只,可愣是这样她依旧没看钟聿一眼。
钟聿也不吭气儿,他倒要看看这个犟骨头要怎么衣衫不整又光着一只脚步行下山,于是山道上变成一车一人并排前行。
不过怕是钟大少爷高估了自己的耐心和定力,这方面他要和梁桢比,简直妥妥地被吊打,所以不出十分钟,车里的人先坐不住了。
他落了车顶棚。
“喂…”
“喂!!”
梁桢不搭理。
“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的吗?”
梁桢还是不搭理。
钟聿恼了,连摁几声车喇叭,态度可以说是相当恶劣了,可惜梁桢压根不吃这套,但好歹还是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眼,再转过去盯着钟聿。
“你在跟我说话吗?”
“……”
钟聿愣了愣,可就这一会儿功夫梁桢又迈开步子往前走。
“艹!”他暗骂一声,踩油门重新追上,两人又恢复一车一人的步调,但这回钟聿调整了方案。
他扶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贴着梁桢开。
“嘘,你就想这么步行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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