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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之后一周朱鹏程那边的设计师又打包发了两套图纸过来,一个是物流仓库,一个是厂房改造。
梁桢重新投入新一轮的忙碌中。
比较糟糕的是她白天要忙店里的事,晚上才能静下来画图,而且平时每周还有几节课,加上还要料理豆豆的起居,所以基本都是熬夜画,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确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如此忙了大概半个月,总算把两套图纸全部画完了。
中午酬劳到账,不多,但起码这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已经到位。
“梁姐,你怎么又吃药啊?”
梁桢往嘴里塞药的时候刚好被小唐撞了个正着。
她笑笑:“胃里有点不舒服。”
小唐:“那赶紧去医院看看啊。”
梁桢:“没事。”
小唐:“怎么又没事?胃病可大可小,别总是硬撑。”
梁桢:“我心里有数,应该是昨晚睡觉受了凉。”她喝了口温水把药送服下去,正要打开电脑,旁边小唐“呀”的一声大叫。
“zues交新女朋友了,而且对方居然还是我女神章汐,天哪这是什么神仙cp!!!”
梁桢思维恍了下,“什么?”
“哎呀你自己看。”小唐把手机直接递了过来,梁桢往屏幕上扫了眼,刚好刷到一张合影,男的衬衣西裤,女的长发晚装,标题好像是什么电影节颁奖活动。
梁桢当时脑子里有点空,“这女的,我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废话,我女神啊,梁姐,你不会连章汐都不认识吧?”
梁桢想了下,“她干嘛的?”
“演员啊,明星,梁姐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
梁桢平时确实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不认识很正常。
“她很红吗?”
“废话,目前内陆比较火的几个花旦之一吧,前阵子刚拿了个最佳女配奖,不过我就纳闷了,她怎么会突然跟zues在一起了呢?”小唐对着手机发愣,想了下,“不过也正常,现在富二代都喜欢找女艺人交往,而且章汐家本身条件也不差,你还别说……”小唐又看了眼手机,“他俩站一起还挺般配的。”
梁桢也重新看了下照片,女孩笑容灿烂,眼若含星,长得确实挺漂亮。
“不过之前不是一直有传闻说zues在跟顾家千金交往么,怎么突然又换了章汐?”
梁桢想到之前钟寿成跟自己说的话,他已经替钟家物色好未来儿媳。
要么就是这位?
她把手机递回给小唐,转过去打开电脑,将杯子里已经凉透的半杯水喝光。





软肋 081 买琴
可能是章汐自带流量,尽管她本人没有承认,但交了男友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网,甚至还一度上了热搜,加之钟聿那张脸长得实在招人,网友很快就把他的身家背景都扒了出来,钟寿成独子,钟氏继承人,还曾是国内电竞圈大神。
皮囊好就是很难低调,居然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迷妹和粉丝团,贴吧,超话,微博上也冒出来很多他的照片,包括以前打比赛的照片,这几年出席活动的照片,好多估计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都被网友翻了出来。
梁桢也上网看过那些照片,站在客观立场讲,真的很好看。
不少网友评价他集高富帅一体,是真人版偶像剧男主。
小唐还跟梁桢开玩笑,“zeus这算不算是c位出道了?哈哈哈……不过早知道他会莫名其妙火,当初来我们店里的时候就应该跟他合个影。”
大概也是迷妹附体,那几天小唐整个都是丧丧的。
“为什么他就突然火了呢?”
梁桢实在纳闷,“你不是一直挺喜欢他嘛,自己喜欢的人火了,不好?”
“哎哟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那是什么?”
“就是…怎么说呢。”小唐丧丧地托着腮帮子,“我也算是zeus的老粉,当年他混电竞圈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但这圈子冷门,即便他是大神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就感觉自己可以独宠,结果现在一下都炸了,这种心情你懂不懂?”
梁桢正在划房单,听完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抱歉,不懂!”
“哎哟就是…就是……”小唐激动地敲着桌子,“就跟你藏了一样好东西,都藏好久了,结果有天被人发现了,都来抢,你就再也吃不了独食,这么说你懂不懂???”
“……”
梁桢扶额,她还能说什么,自己压根就跟这帮孩子不在一个频调上。
“好了,工作吧。”
“不要!”她把椅子一下划拉过来,拽着梁桢的手臂把头搁她身上,“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
“虽然章汐是我的女神,他们站一起也挺般配的,可是看到照片还是会不舒服。”
“……”
梁桢望天叹气。
她想说,我都没难过呢,你在这难过个什么劲。
梁桢:“他早晚都会交女朋友,也会结婚,之前不也一直传他有未婚妻么?”
小唐:“那不一样。”
梁桢:“怎么不一样。”
小唐:“之前那位比较低调,也不是艺人,所以媒体又不会发他们照片,可是现在这个不一样,你看着吧,以后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出去吃顿饭啦,约个会啦,网上肯定分分钟就有照片出来,看着多膈应。”
是吧,这么一说,想想好像是挺膈应的。
梁桢费劲扯了个笑容,把靠在手臂上的头给推了过去。
“行了,人谈恋爱结婚跟你又没关系,倒是这个月的业绩你完成了多少,还有一周就月底了。”
小唐噘嘴瞪了眼,“你这人真是…怎么这么无趣啊?”
“谈工作就是无趣?”
“对啊,成天只想着卖房啊,业绩啊,挣钱啊,有没有劲!”
“哈?”梁桢被逗乐了,“我是要吃饭养儿子的,不想这些难不成跟你一样成天追星?”
“也不是啦,就觉得你这年纪总该有点爱好和娱乐吧,而且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明明年龄跟我差不多,总一副老成的样子,还有还有…”小唐又凑过来,“真不考虑找个吗?”
“找什么?”
“男人啊!”
“…暂时没这打算!”
“哎哟又没让你找个结婚,结婚的话现在确实有点难,毕竟你有个儿子,但是大好青春,你好歹也有生理需求吧,找个男的谈谈恋爱也行啊,按你这条件又不难,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我好几个男同学还是单身呢。”
梁桢眯眼盯住小唐。
小唐原本还说的挺激动,被她盯了几秒钟,心虚发慌,“干嘛呀这么盯着我看。”
梁桢笑了笑,“我没找炮友的习惯!”转过身去开始工作,不再搭理。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底。
钟聿跟章汐的事在网上揭了一道浪,但很快又被后面的浪压了下去,毕竟这年头吃瓜群众对一件事的热度不过超过三天,三天后自然会有其他事发生,他们又会一窝蜂去追或者打其他人。
梁桢也没再去关注这些新闻,她直接删了钟聿的电话和微信。
有时候空下来也会想,前段时间真是一场荒唐,她和他根本就没可能,这个答案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怎么还会愚蠢到又去开这个头,但转念又会觉得庆幸,庆幸还没有陷得太深,及时收手,一切还都来得及。
梁桢告诫自己,不可重复犯同一个错误,冷静是个好东西。
那阵子可能因为太忙,加上经常熬夜加班画图,胃又开始给她颜色看,梁桢照着上次医院的药单去药房配了药,吃了一周,胃疼缓解了一些。
豆豆的钢琴课已经上了两周,老师说他乐感不错,小家伙也挺认真的,但因为练习时间太少,还课的时候就比不上其他小朋友。
梁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买台钢琴,于是周末抽空带豆豆去了趟琴行。
琴行的人大概也看得出她的预算不高,推的都是偏低档款,价位差不多在三万上下,按琴行的说法,孩子刚开始学,没必要用太好的琴,等后期水平上去了可以再考虑换。
梁桢算了一笔账,横竖都是要换,何必再花两笔钱去买两台钢琴,而且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就跟大部分父母一样,会觉得我儿子又不比别人差,凭什么就要用最次的,可是直接买好的价位又太高。
琴行的人似乎看出来她的矛盾,问:“有考虑买二手钢琴吗?”
“二手钢琴?”
“对,前几天刚好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有台旧钢琴需要处理掉,斯坦威立式k-132,我去看过,成色很好,起码有七成新,价格也卖得特别便宜,差不多六万左右。”
“六万啊,好像超出了我的预算。”
“预算都是自己定的,你要知道施坦威的琴基本都是六位数起跳,现在这个价格真的已经很白菜了,要不现在带你过去看看,刚好离得也不远,看完你再考虑,不行的话我们店还支持分期付款。”
琴行的人实在热心,梁桢觉得去看看也没损失,于是就答应了。
卖琴的主家就住附近一别墅区,去之前琴行联系了对方,带着梁桢和豆豆一同前往。
出来开门的是一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盘着一丝不苟的头发,黑衣黑裙,神色严肃。
梁桢也不喜欢客套,直接让琴行的人说明来意。
“琴在地下室,先带你们去看看。”
一行四人穿过一个开阔的门厅,可以窥到客厅一角,大是真的大,装修也格外奢华,难怪能把几十万的琴贱卖成这样。
这时豆豆突然叫了声,“妈妈,好大的一块石头!”
从门厅下地下室的楼梯拐口摆了樽巨石雕像,孩子大概没见过,忍不住喊了声。
走在前面的女人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家太太在楼上休息,你们注意一点!”口气不大好听,有斥责的成分在里面,豆豆一下缩到梁桢边上,梁桢搂了一下,本想怼回去,但想想觉得没必要,也就没吭声。
地下室也是大得吓人,那架钢琴就摆在一堆杂物旁边的墙角处,中年女人揭掉了上面盖的布,一阵灰尘飘散之后露出底下的东西,尽管梁桢对琴不算懂,但光看漆水和外观就知道是好琴。
“这台钢琴是我们老夫人送给太太的十周岁生日礼物,但我们太太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弹过几次之后就一直搁置,前段时间理仓库才想起来还有这架琴,所以让我问问哪里可以收。”
梁桢只能在心里呵呵,几十万的琴,因为不喜欢就一直搁置在这积灰尘,大概也只能说有钱人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
“现在能弹吗?”
“可以,之前已经找调音师过来调过音。”
梁桢拍了下豆豆,“去,试试看。”
琴行的人替豆豆揭开板,小家伙才上了几节课,也就会一点指法,所以几乎是在键上乱按,出来就一串杂乱无调的“噪音”。
“芬姐,谁在地下室吵啊?”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被唤作芬姐的中年女人一把拽过豆豆,“别弹了,我们太太都被你吵醒了!”
当时豆豆正站那弹琴,差点摔一跤。
梁桢被这态度彻底弄毛了。
“芬姐对吗?”她把豆豆护到身后,“是你们要卖琴,也是你们同意可以试弹,无论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能否麻烦你对孩子尊重一点?”
“你…”中年女人脸色拉好长,正要反驳,梁桢转过去对着琴行的人,“抱歉,琴太好,价位档次我们都高攀不上!”遂牵着豆豆就上楼。
琴行的人也被弄得有些尴尬,看了芬姐一眼,叹口气默默跟上。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些陡,光线也不算足。
“小心豆豆,你自己也扶一下那边扶手。”
梁桢牵着孩子一步步往上爬,一直上了门厅。
“小梁?”
她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客厅那边站了个人,真丝睡袍,卷发披肩,光看一远影就觉得已经足够妩媚动人。
“还真是你啊,我刚以为自己年纪大眼花了呢!”
女人开始往这边走,垂感极佳的睡袍下摆因为走路幅度而四下摆动,犹如水面莹莹波纹。
梁桢在那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最后还是豆豆在底下扯了下她的衣角。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女人神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笑着问:“天哪,你居然有儿子了?什么时候结的婚?”
梁桢看着眼前女人笑盈盈的模样,觉得仿佛有东西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太太,实在抱歉,刚好有人来看钢琴,是不是把您吵醒了?”后面跟上来的芬姐声音柔和,一改刚才刻薄冷淡的模样。
女人笑笑说没事,走到梁桢面前。
梁桢想开口打声招呼,可是呼吸都好像被封住了,如果面前有块镜子,她大概可以看到自己脸色刷白,慌张无措,甚至有些惊恐的模样。
女人似乎对她的毫无回应也并不介意,兀自弯腰,问:“小帅哥,告诉阿姨,你今年几岁啦?”
豆豆一向不怕生,更何况还是对这种看上去温柔又漂亮的女人。
他响亮回答:“我叫梁星河,今年五岁了,小名他们都叫我豆豆。”
“豆豆啊。”女人蹲下去摸了下孩子的脑袋,“名字真好听,你爸爸取的吗?”
“不是,我没有爸爸,妈妈说爸爸……”
“豆豆!”梁桢猛地开口制止,一把把豆豆拉回来挡在自己身后。
还半蹲在那的女人慢慢起身,嘴角还有笑,但眼底却已经凉丝丝。
她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梁桢看,看了足有小半分钟,梁桢咬住下唇往肚子里狠狠吞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正面撞上,想来逃也逃不掉。
梁桢努力也扯出一抹笑,“钟小姐,没想到这么巧。”
钟盈抱着手臂摆了下身,“什么钟小姐啊,几年不见怎么连称呼都忘了!”
梁桢用指甲在底下重重抠了下手心,重新开口:“唐太太,好久不见。”
钟盈这才满意,“是啊,好久不见!”
旁边芬姐愣了下神,问:“太太,你们认识啊?”
钟盈笑着回:“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小梁以前在我们家当过钟点工,活儿干得特别好!”最后一句语气分明,含沙射影。
梁桢低头,看着自己和豆豆投在地毯上的两枚影子,突然觉得人生真是狗血得很。
从钟盈别墅出来,梁桢直接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去。
路上又接到琴行打来的电话,口气听着挺兴奋。
“梁小姐,主家那边给了答复,说之前跟你认识,现在愿意把价格往下调,调到你能接受的范围,所以你看我们打个对折成不成?”
梁桢回复,“不用了。”
那边还不依不饶,“这台钢琴原价要三十多万,现在三万卖给你,几乎等于白送了,真的很划算的,你要是错过了很难再碰到这么便宜的钢琴。”
是吧,原价三十多万,七成新,现在愿意三万卖给她,这真的已经跟白送没有区别。
“真的不用了,虽然东西很好,但我可能还是偏向于买新的。”她挂断电话,丧气地一下靠在椅子上。




软肋 082 噩梦
钟盈回到卧室,一臂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了地上。
芬姐听到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扔下手里的活儿就急吼吼地往楼上跑。
“太太,怎么了,怎么了…”
推门只见满地玻璃渣,乳液香水溅得镜子和地板上都是,各种浓郁的香味全部混杂在一起。
钟盈披头散发,寒着一张面孔光脚站在梳妆台前面。
芬姐在这当了三年差,大部分时间钟盈都不在家里,但这位太太可以上一秒笑盈盈,下一秒就突然爆发并歇斯底里,喜怒无常的性情上上下下都知道。
芬姐也不是头一次见她在家摔东西,只是不知道今天又受了什么刺激,站门口等了等,见钟盈似乎没有要赶她出去的意思,于是开口:“太太,您站那别动,我给您收拾一下,当心别扎着脚。”作势就要过来清理。
钟盈侧了下身,“滚!”
“可您这地上…”
“滚,听不懂吗?我叫你滚!”吼声尖利,震得人耳膜疼。
芬姐一步三后退。
行行行,她滚!
“那您有事再……”
“滚啊!滚!”
芬姐最终被骂了出去,留下满地的玻璃渣,钟盈往前挪了一小步,抬起一只脚直接踩了上去,脚底的疼痛逐渐加深,直至贯穿全身神经,她被迫抽了一口凉气,从一场噩梦里痛醒,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灰白,神情阴狠。
……
深夜,梁桢独自走在路上,周围迷雾沉沉,完全看不清方向,她几乎是抓瞎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头,人影憧憧,还没看清模样,一把利刀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窒息感在一瞬间弥漫全身,她都无法发出声音喊救命,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捂住心口往前跑。
她跑,身后有人追。
迷雾未散,她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就在以为自己要逃脱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身体急坠。
是悬崖,她整个人直直往下落,失重之际最后看了眼,看到崖上站了一个人,此时雾气突然退散,周围一切终于看得清清楚楚。
她胸口插了一把刀,正极速往下落,而崖上的钟盈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坠落谷底最后能摔个粉身碎骨。
极致的恐惧终于让梁桢从噩梦中惊醒,她从急坠中睁开眼,之前所有的昏天暗地全部消失,没有刀也没有悬崖,自己好好躺在床上,手死死揪住毯子,一身凉汗。
梁桢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胃病又开始发作,吃了好几天药也不见好。
周三晚上有课,她提前把豆豆送去了芙蓉苑,九点下课,刚出校门就接到了丁立军的电话。
“喂,在哪儿。”听着声音有些急。
梁桢:“刚上完课,在工学院门口。”
丁立军:“那你赶紧拦辆车,我一工友在天水街那边看到你父亲。”
梁桢:“什么时候?”
丁立军:“就刚才,已经叫在那边盯着了,我也正往那边赶,你到了跟我们会和!”
梁桢挂了电话便跑到马路边上拦车,奈何工学院地处偏僻,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学生出去,梁桢也不敢叫黑车,愣是等了十来分钟才叫到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梁桢到了目的地,天水街上的一家夜总会。
“梁姐。”丁立军叫了个人在门口等,就上次一起去皮罗巷找梁国财的那个小黄毛。
“人呢?”梁桢问。
“在里面。”
“带我进去!”
天水街是泞州的灯区,桑拿发廊和夜总会汇集,但档次并不高,来这消费的好多都是民工。
所谓的夜总会也并不像市区那些来得富丽堂皇,更像是老式的歌舞厅。
小黄毛带梁桢穿过一片乱糟糟暗哄哄的舞池,直接去了二楼包厢,走廊里就听到了鬼哭狼嚎似的叫声。
“就这间!”
小黄毛推开门,包厢里灯火通明,一穿着暴露装扮俗气的女人颤兮兮地站在角落,两男的一左一右架住打着赤膊的梁国财,把人正摁在茶几上,梁国财嗷嗷叫唤,尽管并没有人对他用什么武力。
“丁哥!”小黄毛喊了声。
蹲梁国财前边的丁立军这才看到站门口的梁桢。
“来啦?”
梁桢没吱声,被摁在那不得动弹的梁国财听到动静也费劲抬头看了眼。
“死丫头我艹你妈…”最后一个脏字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丁立军抬脚一下就踩在了他腮帮上。
“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梁国财嘴被踩得合不拢,吃痛地叫唤。
梁桢懒得看他如此丑陋又龌龊的样子,直接问:“钱呢,找到多少?”
“他身上就这么些。”
丁立军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纸币,大大小小什么金额都有。
梁桢接过去数了下,大概三千多一点。
“就剩这么多了?”
“他说就剩这么多了。”
他之前从她包里抢了两万,这才一个月左右,只剩其中的七分之一。
“哪里还藏了没有?”小黄毛过去从后面扣住梁国财的脖子。
梁国财的脸已经被挤压变形,但嘴巴还是硬,“衣服你们…你们都搜过了了,有没有……你们不比我…清楚?”
气得小黄毛捞起桌上的啤酒瓶,冲着茶几边角“哐当”一声,握住瓶口就对准梁国财的眼睛。
“剩下的钱到底藏哪儿了?不说我戳瞎你眼睛!”
“啊!打人啦,杀人啦!”原本站角落的女人见这架势,也不知道是胆太肥还是吓傻了,突然开始鬼嚷嚷。
梁桢叹口气回头,朝她瞪了眼,“闭嘴行不行?”
女人猛地收住气。
梁桢这才走过去,夺了小黄毛手里握的啤酒瓶。
“干嘛呢,你以为你是黑社会?”
她把瓶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过去看向丁立军。
“应该就只剩这些了,你逼死他也没有用。”
丁立军舔着牙槽,把脚放了下来,失去支撑力的梁国财一下滚到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爬半天也没爬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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