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当时公司股东和董事都不同意,尽管成绩和能力都摆在那,但总觉得唐曜森还太年轻,且毕竟是外姓,是女婿,而其中反对声最重的应该是钟盈两个舅舅。
钟寿成不管,他顶住了各方压力,让唐曜森顺利上任,好在唐曜森也算争气,任职期间钟氏财报数字都很漂亮,算是堵住了各方的嘴。
“爸,我知道您这些年在工作上给了我很大的肯定和帮助,但我跟钟盈…我们之间可能真的已经走到头了。”
“我懂,我懂!”老爷子似乎并没生气,“盈盈脾气确实不大好,都是被她妈惯出来的毛病,还有当年她瞒着你打胎,这事也确实做得过分了,可是哪对夫妻没点问题?盈盈是任性了点,但还不至于到你要跟她离婚的地步,而且你离了打算怎么办,公司这边的事呢,让外面人怎么看?”
唐曜森默默沉口气,“公司这边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会辞职,股份也会……”
“胡闹!”钟寿成又被气得吼了出来,“你这是铁了心要离?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外面那丫头逼你?曜森啊,男人犯点错很正常,谁都不是圣人,但你得带脑子,你是干大事的人,平时不挺拎得挺清么,怎么这回就犯浑?”
钟寿成拿了拐杖又站了起来。
“你要真舍不得那丫头,我出面跟盈盈说,让她以后不准再闹腾,你把那丫头和孩子在外面继续养着,但是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俩就不能离婚!”
……
唐曜森出了书房,准备下楼。
“曜森!”
钟盈裹了条薄披肩站在走廊上,大概是大病初愈的原因,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也十分憔悴。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工作上的事。”
“那我们…”
唐曜森打断,“我们的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谈吧,好好休养,走了。”
钟盈看着唐曜森下楼,巍然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手指拽着披肩流苏,越拽越紧。
唐曜森出了南楼,坐上车,后背一下靠到椅子上,闭上眼睛才重重往外喘了一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老爷子的心思,年龄越大,危机感越强,喜欢拢权然而渐渐开始力不重新。
钟家就钟聿一根独苗儿,老爷子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他顺利接棒,可是路上都是牛鬼蛇神,钟盈两个舅舅更不是省油的灯,老爷子需要有个人可以为钟聿保驾护航,所以唐曜森清楚自己的地位,无非就是为钟家守一会儿江山。
嗬,说得那么好听,他连自己女儿都不肯相信,自己无非也就是个外姓。
唐曜森烦躁地捏了下眉心,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屏幕,接通。
“喂,老王…好,知道了,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
丁立军收工回来,走到巷口又见钟聿的车停在那,某人叼了根烟气定神闲靠车门上。
丁立军真是……
“我说,你好歹一大企业继承人,成天就没点事儿干嘛?”他都快被这货烦死了。
钟聿也没作声,丢了烟头走过去。
丁立军都快举手投降了。
这位小爷可真是个磨人精,白天派两小尾巴跟着他,弄得工地上的人都以为他在外面欠了高利贷,晚上他自己开辆车来盯梢。
“不是,我都说多少回了,我真不知道梁桢在哪儿,你天天搁这堵我也没用啊!”
钟聿挑了下眉,看了眼丁立军手里拎的袋子,袋子里是白色泡沫打包盒,还有一小袋花生米。
“又吃这玩意儿啊?”
“……”
“盖楼的工人现在日薪不低吧,还能不能吃点好的了?”钟聿一手捞了他手里的袋子,转身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嗨!”丁立军要抢已经来不及,“你妹啊,几个意思?”
钟聿过来捞了他肩膀,“走吧,陪小爷找地方喝一杯!”
丁立军还没怎么反应,人已经被半拖半撩出了巷子。
他也不矫情,喝就喝,谁怕谁!
“喝酒没事,不过得我请!”心想才不要占这小开便宜。
哪知钟聿满口答应,“可以!”
册那!
丁立军瞬间又觉得胸疼,身价百亿富二代还要让我一民工请吃饭?
“那我挑地方?”丁立军恶狠狠地抽掉钟聿的手,竖了下脖子。
钟聿也没意见,“好,跟你混!”
丁立军:“……”
十分钟后丁立军就拉着钟聿坐到了巷口没多远的一个夜排挡。
露天,没棚子,就在路边圈了块空地支个灶的那种,大概四五张塑料桌椅,已经坐了三四桌客人。
“老板,给我来一份地三鲜,一份炒鸭肠,一份田螺,还有啥其他小炒没?”
正在灶后大火炒得满头大汗的老板指了指旁边一张小桌子,“都在那上面了,要吃啥自己拿!”
桌上一排一次性盘,盘子里是还没炒熟的食材,每份都搭配好了用保鲜膜封了层。
丁立军过去扒拉了一下,问:“茄子吃不?”
钟聿:“…可以!”
丁立军:“土豆呢?”
钟聿在塑料椅上坐得板直,完全不想沾桌子,没好气地回答:“你选你自己要吃的就行!”
丁立军嗬了声,也不管他了,端了两盘子去找老板。
“油闷茄子,炒三丁,喂,小开,你吃辣不?”
钟聿都烦死了,“随便!”
可惜周围客人吵得要命,加上老板炒菜的油锅声太大,丁立军压根听不见,又喊了遍,“能吃辣不?”
“都说了随便随便!!!”钟聿抬高嗓门吼。
很快丁立军回来,手里多了两只小纸碗,搁了一只在钟聿面前,里面装了一些卤味,什么鸭舌,鸡爪,鸡胗…
钟聿看了眼,都特么是些啥玩意儿啊,他嫌弃地把碗往旁边推了推。
丁立军已经拿竹签子插了一块鸡胗到嘴里,“不吃啊?那全都给我吧!”丁立军把两只碗都撸到了自个儿面前。
钟聿:“……”
丁立军把那块鸡胗吞掉,“喝啥,啤的还是白的?”
钟聿:“啤…”
丁立军:“白的吧,老板,给我拿两瓶牛栏山。”
钟聿:“……”
酒搁桌上,丁立军拿嘴直接咬开,又拿一次性杯给钟聿添满。
软肋 113 过去和将来
丁立军喝了口酒,钟聿也喝了口酒,不过牛栏山酒糙味烈,吞下去从嘴里一下烧到了心口。
钟聿以前哪喝过这种几块钱一瓶的白酒,俊眉抽到最紧。
丁立军:“还喝得惯?”
钟聿又呡了一口,“凑合吧。”
丁立军笑笑。
老板娘端了菜上来,一盘鸭肠一盘田螺。
“二位先吃着,后面几个菜马上就来!”
丁立军抽了双一次性筷子扔给钟聿,“尝尝,说不定比你平时吃的鱼翅海参要合口味。”
钟聿反正都被梁桢带着去吃过一次兰芝小馆了,在他的人生履历里也不怕再加一次大排档。
吃就吃呗。
他尝试着夹了条鸭肠,嚼了口,又嚼了口,脸色绷紧想逼自己吞下去,可到底还是没忍住,全部吐到了旁边一装垃圾的塑料桶里。
又辣又麻又腥,这tm都什么玩意儿啊!
钟聿嘶嘶抽着气冲老板娘喊:“麻烦给杯水!”
丁立军见他被辣过之后漂亮的脸蛋,白里透红,嘴唇似乎还晕着光,一副“就知道你怂”的表情往嘴里塞了筷鸭肠。
“行了既然你不吃就说事吧,但我事先声明,我不知道梁桢在哪,你问也白问!”
钟聿好不容易从刚才那股辣腥味中回过一点魂,“刚我也说了,今天来找你……谢谢!”老板娘拿一次性塑料杯装了点水过来,钟聿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命总算回来了,红润脸色也正常了一点。
“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问问她之前的事!”
“她之前啥事?”
“别跟我装傻,这些年她应该也就跟你走得比较近,你们不还领过证么?”
丁立军顿了下,抓了颗田螺贴着嘴吸,边吸边说:“我跟她也是两年前才遇到的,之前根本不熟,所以你甭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
“是么?”钟聿半信半疑,“那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划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丁立军吸着田螺瞄了眼,神经立马一下子绷了起来。
照片上的人是高玉珠。
丁立军扔了手里吸废的田螺,恶狠狠问:“你什么意思?”
钟聿晃着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老相好啊?”
丁立军:“放屁,我前妻!”
“哦,前妻啊~~”钟聿欠兮兮地笑了声。
丁立军龇牙咧嘴:“你到底想怎样?”
钟聿:“很简单,跟我说说梁桢这几年的事呗!”
……
梁桢在屋子里温书,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来了!”梁桢跑过去,门打开,她当场愣在那里,
门外唐曜森笑了笑,“怎么,不欢迎?”
梁桢从惊愕中回神,“不是,先进来吧。”
她将铁门拉开一点,唐曜森进了院子,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玩积木的豆豆。
豆豆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他,但两人并没交流过,加之唐曜森可能本身自带一种迫人的气场,豆豆并不是很愿意跟他亲近。
倒是梁桢提醒了一声,“豆豆,叫叔叔!”
豆豆刚想开口。
唐曜森苦笑,“好像叫叔叔不合适吧。”
是啊,按年龄的话他要比钟聿大,按辈分的话他是钟聿的姐夫,照理豆豆应该叫他一声姑父。
“那叫伯伯吧。”梁桢只能让豆豆改口。
豆豆机械式地喊了声,梁桢领唐曜森进屋,又提醒了豆豆一句:“就在这里玩,别出院门啊。”
“知道了!”豆豆又闷头去玩自己的玩具了。
唐曜森站在门口看了圈,一间不大的院子,连着镇上的街道,院子后面是平房,梁桢跟孩子应该就暂住在平房里,水泥地,石灰墙,墙上贴了一些已经过气的明星海报,里头也没几样家具,无非就是一张不算大的木板床,一个旧五斗柜,靠窗摆了张写字台,台上摊了书和电脑。
唐曜森内心还是有所触动,觉得她无论处于怎样的环境中,总能坚持学习,坚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这种自制力和毅力非常人所拥有。
从十七岁到现在二十三岁,她始终目标清晰,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不要什么,是个意志力和目的性都很强的女人。
这或许也是当年她能吸引唐曜森的一个原因,但如今却成了他最棘手的问题。
梁桢端了杯水过来,“条件简陋,别介意!”
唐曜森哪会跟她计较这些,“谢谢!”他接了纸杯,无话。
两人突然都同时沉默了,好像自从豆豆的身世揭晓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尴尬又不可言说的境地。
“那个…”梁桢调整了下口气,“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应该不是丁立军给他漏的底,这点梁桢可以肯定。
唐曜森也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手臂挂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
“学校那边让我来给你送一趟!”
是梁桢下个月考试的准考证,她不觉苦笑,怎么就忘了呢,他跟学校的王教授有很深的交情,所以一旦她跟学校老师联系,分分钟就能露了行踪。
“给我下了个套子吧!”
带她的老师非要邮寄,问她要了地址,现在一想就全明白了。
唐曜森:“也就这个办法了,不然短之间之内我肯定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里虽然离泞州不算远,高速不堵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车程,可怎么会想到她突然会跑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来?
唐曜森:“不过你放心,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在这!”
梁桢瞬时松了一口气,“可你专程跑一趟,应该也不是单为我送个准考证这么简单吧?”
可不么,唐曜森工作这么忙,却自己开车两小时过来。
“不大放心!”
她一个人带个孩子连夜不见了,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不过这次的感受要比五年前好一点,因为知道你应该不会跑远,大概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阵。”
五年前梁桢也是这么一夜之间消失的,唐曜森发疯似的找她,但这次似乎显得要比五年前平静。
梁桢自个儿坐到椅子上,苦涩笑了笑,“其实我也想像五年前那样一走了之,可是现实不允许!”
豆豆还得回去读书,她工作也没辞,课程全都卡在半道上。
年龄越大,背负的东西越多,哪还有当年破釜沉舟的勇气。
若轮谁了解她,唐曜森还真算一个,他起码一眼就看穿了梁桢的心思,她并没有想真的一走了之,况且她也知道自己走不了。
梁桢:“但我暂时可能还不会回去,至少得让我把事情都理顺!”
她承认自己这次不够理智,选了“逃跑”这个最窝囊的方式,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但是逃避只能是一时,往后的路怎么走,要如何面对钟聿甚至钟家人,又该如何处理钟聿和豆豆,还有跟自己三者之间的关系。
太难了,好像怎么选都是死棋。
唐曜森又何尝不懂她的处境。
“抱歉,这事应该是因我而起!”
如果不是他误会了豆豆的身份,又在这个档口执意要跟钟盈离婚,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事后这几天唐曜森也反思过自己,是自己太冲动还是自己太冒进?
他跟梁桢其实只过了一夜,且都做了安全措施,正常而言不会有意外,可梁国财告知豆豆是他儿子的时候他居然深信不疑。
他大概太想要了,所以才让冲动蒙蔽了双眼,平日里的理智,沉稳和周全统统都不见了,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个只顾往前冲的毛头小子。
唐曜森觉得这几天仿佛做了一场梦,美梦噩梦,全部交织在一起。
“其实我今天来,还想求证一件事,你离开泞州前晚说当年你跟钟聿在酒店房间发生关系,并被拍下视频,是有人背后设计?”
梁桢身子一僵,“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想再提!”
唐曜森:“可是并不是不提就能代表不存在,梁桢,这件事你不能把我当成局外人!”
梁桢冷笑:“好,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况且我也没有证据!”
唐曜森:“那你为何当年一个字都没跟我提?”
若不是她前几天说漏嘴,他到现在还认为当年是钟聿约了她去酒店,而她只是去赴约而已。
梁桢低头,手指扣在一起,“怎么提?当时出了那样的事,还被人拍了视频,我连见你一面都没勇气。”
尽管是被强迫的,但她确实跟钟聿发生了关系,都有视频作证。
“那时候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愿意再要我了,矫情一点说,你大概会嫌我脏!”
十八岁的女孩,初经人事,又初谈感情,总是觉得一切都不容玷污,不容侵犯。
唐曜森垂头,“你…”他又重重吐了口浊气,“你把我唐曜森当什么人?真以为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给了我第一次?”
他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却独独栽她身上,可她不自知。
唐曜森觉得无力感丛生,半饷之后他才抬头,“是不是钟盈在背后设的局?”
梁桢眼底凌冽,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又软弱下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设局,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设局,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去想,也不想再去追究!”
都这么多年了,若她真过不了那个坎儿,当年就不会不吵不闹把事情扛了下来,更不会一声不吭离开泞州。
“唐大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想将来和以后,可以吗?”
软肋 114 死局
梁桢从来不是一个会沉浸在过去的人,她的行进路线永远都是向前的,不迂回,不倒退,甚至都不允许自己原地停滞。
至于五年前她为何没将心中的疑虑和委屈说出来,有一点她似乎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那便是她心有愧疚,有恐惧,更有羞耻感,知道自己其实是介入了别人的婚姻,所以就算当年真能证明是钟盈设的圈套又如何,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找她质问。
这就好比一个贼私闯民宅偷了别人的东西,被女主人打了一顿,就算遍体鳞伤,所有人都只会说这个贼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而梁桢当年就是那个贼。
她一度无法接受和面对五年前的自己,又怎么还再愿意去提五年前的事。
“妈妈,我口渴了,想喝水!”在院子里玩积木的豆豆喊了声。
梁桢赶紧倒了杯水端出去,豆豆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完。
“热不热?”她蹲那摸了下小家伙的额头,额头上已经铺了一层汗。
快中午,尽管已经是九月份,但白天还是有点暑气。
“屋里去玩吧?”
“不要,我都快要拼完了,你看,这是豆豆以后要给妈妈盖的大房子!”
这套积木是前天梁桢带豆豆去镇上一家超市买的,最常见的那种木头块,垒起来可以成为各种形状。
梁桢看了眼,搭得还真有几分样子。
“行,妈妈记下来,男子汉说话可要算数哟,将来等你长大了,给我盖一套这样的房子!”
“一言为定哟!”
“好,一言为定!”
“那我们来盖个章。”豆豆翘出大拇指。
这种伎俩梁桢已经陪他玩了不知多少遍,早就了然于心,“好的,盖章!”
一大一小两根拇指摁在一起,惹得豆豆咯咯直笑。
豆豆笑,梁桢也跟着笑。
唐曜森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母子俩交流的情景,突然觉得好无力。
无论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误会也好,阴谋也罢,这些对于眼前这个女人而言大概真的已经不重要。
她当年宁愿放弃前程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可见早就作了选择和决定。
昨日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事譬如今日生。
就算只是为了豆豆,她也没有理由再回头看。
“怎么出来了?”
弄完豆豆后梁桢转身,见唐曜森站在屋子门口,后者目光落在豆豆后脑勺上。
“你大概也知道,老爷子挺重男轻女。”
五年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唐曜森偶尔会跟梁桢讲些钟家的事,包括钟聿的身世也是他跟梁桢说的。
梁桢:“嗯。”
唐曜森:“他前段时间还找了个医生,想说服我和钟盈做试管婴儿。”
梁桢:“……”
唐曜森:“不过我拒绝了,内心无法接受这种方式。”
梁桢不好接话,以两人之前的关系,目前的处境,冷不丁聊这种话题,实在尴尬得很。
唐曜森也察觉出她表情僵硬,苦笑:“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如果老爷子知道他在外面有个五岁大的孙子,还这么可爱聪明,肯定会把抚养权争过去。”
梁桢眸光一下就暗了,“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带豆豆来这里。”
唐曜森完全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好在暂时钟家那边应该只有钟聿一人知道豆豆的身世,但这事恐怕瞒不了太久。”
梁桢苦笑,“其实你现在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只要豆豆的身世一天不曝光,所有人,包括老爷子都只会认为唐曜森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一旦唐曜森出面澄清,豆豆的真实身世就会曝光。
似乎横竖都不对,事情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梁桢:“抱歉,你现在是不是处境很为难?”
他毕竟还没跟钟盈离婚,就前几天网上曝光的那些负面新闻,虽然最后被压下去了,但影响已经造成,唐曜森既要面对舆论的指责和控诉,还要面临公司上下施加的压力。
“我能应付,你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后面的路怎么走,你要想好!”
梁桢抬头看了眼天空,被院子包围起来的一小片区域。
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可是这次,她好像真的失去了方向。
……
钟聿在家上吐下泻一天,顾秋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没骨头似地一个人趴沙发上。
“喂…”
“嘶,声音听着不对啊,在睡觉?”
“没有。”钟聿费劲翻了个身,把抱枕压自己肚子上,“是不是有她消息了?”
“你猜!”
“顾秋池!!!”那边声音哑着,但依旧能听得出里面的气愤。
顾秋池了解钟聿,这人看着平时不着边,但真把他弄糙了也不是好惹的主。
“行了知道你心急,不框你了,那女的已经开口,给了个地址,我呆会儿发你手机上!”
不出半分钟,顾秋池把地址发过来了。
钟聿扔了抱枕“嗖”地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他没力气敲字,直接语音:“你确定?”
对方也改为语音回复过来:“应该不会错,那女的说房子是她乡下一小姐妹的,前几天她才刚去过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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