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郁芋汀兰
“灯,无人等,霜冷,映来者怔愣;
问,几人闻,蹄前尘,应是故城;
枝头浓,早凋零梦中;
却还用新血粉饰残红;
边声纵,犹自显峥嵘;
听不真切是人间悲恸;
我许你烽火尽出红烛绫罗;
那年,故人执盏笑我;
亭前润雨似那一眼轻波;
掩去,多少寂寞;
几人或笑或醒或痴癫;
添一笔,予你的信笺;
记此间花开月圆,甚念;
我扬鞭策马不愿回首描摹;
那年,故人执伞寥落;
尺心方寸总是顾念太多。
岂非,亦是凉薄;
我若取残年偿你三分温柔;
可否,盼一笑如旧;
寻遍天地不过四海九州;
一生,倒也足够;
悠悠,寒山轻舟。”
她说,尺心方寸总是顾念太多,亦是凉薄;若取残年偿你三分温柔,盼一笑如旧!寻遍天地不过四海九州;她们还说,一生,倒也足够!
长平的笑容在脸上一点点的隐去,从前,她们也多唱离人之歌,只是从前这些辞藻,他从不留意,从来不懂,原来每首曲子,都有这样细腻的情感,要他触不及防。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20铁血木兰柔情断(六)
他现在究竟是在计较什么?是她的不告而别?还是她的欺瞒?
可是这欺瞒中,她的情谊,从来都不是虚假!
那么此刻他究竟在求什么?他出发踏遍万水千山的时候,是不是就只是要找到他,有这样的兄弟,陪在身旁,一生足够!
“白公子,”那歌女舞毕,上前福身,“可还要听下去?”
“你只管唱的你就是。”那仆人见长平愣神,忙替他催促,“好好唱你们的,少不了好处。”
“是。”那舞女退下,乐音再起,已是另一首《忘尘》!
“尘世眷鸟天涯栖,隔江听泪烟雨愁花集;
月圆时分, 残灯如火;人难聚,寂寞无行路!
情事变迁,难婵娟;看花,惜别言未尽;
冷窗对影,轻舞玉筝;弦自听,孤单人忐忑;
问世间,谁管离别愁寄我相思千点泪?
空有梦,相随此刻君心在把谁来念?
若云易散鹊桥两端欲眼望穿;
江海一别几许烟波成蹉跎!”
是一首女儿家顾影自怜的曲子,只是长平此刻的孤独寂寞,比闺阁女子更甚,他默默的看着那云袖舞动翩翩,不知为何,这些女子的竟然变成一般无二的明珏模样,那日的初见,还有那深宫里的惊鸿一瞥,那举手投足,无一不是她的影子,她在同他笑,在同他悲伤,她对他说,江海一别几许烟波成蹉跎!
不!他怎忍心分别?
从前他就喜欢他的性子,只是那个时候,他把他当做兄弟,当做知己,对他的妹妹,若不是她那时百般推诿,也许,他也是心向往之的,而自从那日见过她的模样,心头萦绕,从来挥之不去!
可是,这该怎么说的出口?
你爱上了你的兄弟?
还是说,你爱上一个被皇帝抛弃的女人?
可是,他那么好!她那么好!他怎么舍得离去?
心头百般折磨,长平就着带伤的胳膊,一把将桌椅推倒,“都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公子,”满地的舞女噤若寒蝉,仆从也不知如何是好,都傻站在当场。
“你们听不懂我的意思吗?”长平气的跳脚,“滚出去!滚出去!”
“是,奴才们这就出去!”仆从收了残局,领着舞女们出来,长平胳臂的伤口因为发怒而又一次崩裂开来,雪白的衣襟上此刻满是血痕,只是,他心中滴出的血比身上的血痕,要多得多,要疼的多。
“白公子从来温文尔雅,今日这是怎么了?”领头的舞女想必见过长平,口里不住嘟囔,“也不知是奴家的曲子不好?还是唱的不好?”
“也怪不得姑娘,许是少爷被下了大牢,这几日心情差的很,喜怒无常的,过几天也就好了,还请姑娘担待着些吧。”这些舞女虽说是伶人乐坊,寻常人家都瞧不上眼,但是这其中许多人都是京城官员的座上宾,还是不可得罪的,裕如陪着笑脸,取一袋银子交给舞女,“这些个钱留着姑娘们平日里喝个茶,不成敬意。”
“谢公子美意。”那舞女也不婉拒,直接收在袖中,“不过是辜负了明将军的好意,奴家还有些过意不去。”
“明将军?”裕如现在才知道原委,“姑娘们是明将军请来的?”
“除了这些大人,奴家可不是谁的府上都愿意登门的。”那女子一福告别,等车而去,“公子请回。”
裕如看着车架走远了,心中更是不解,这少爷同明将军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一人失踪,一个不顾一切的去找,然后莫名其妙在宫中被下了大狱,第二天这明将军也就回来了,然后再登门时,少爷却怎么样也不愿意见了,而且这几天少爷一句也不愿多说,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公子是想不通少爷的心事?”一位仆从凑过来,嬉笑着问道。
“难道你想的通?”裕如横眼,不屑道。
“奴才要想的痛,不就跟公子比肩了吗?”那仆从讪笑着,“不过这事情,还不是身在局中的人清楚,既然少爷不肯说,公子何不去问问另一位。”
“你是说明将军?”
“是啊!”那人道,“难不成还要旁人?”
“也对!”裕如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笑着就要回府去,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仆从手中,“奖赏你的聪明脑袋!”
只是这夜之后,叫人费解的是,明府大门也紧闭起来,一人不见,一人不请,裕如在明府门外吃了闭门羹,真是哑巴吃黄连,再多的苦水都道不出了,这两位爷,如今是在干什么啊!
“小姐,”姝儿趴在石桌上发呆,看着眼前的剑花晃啊晃的,都要闪瞎她的眼了,“裕如来了,说不定是给小姐带来了白将军的消息,小姐要不要不去见见?”
“说了不见!”剑光一指,又一条柳枝被斩下,就这一上午的功夫,府里的树都叫她剃了光头了。
“小姐,不就是赶走了请去的歌姬吗?他连小姐都不见,赶走她们也在情理之中,小姐何必想不开?”
“我想不开了吗?”明珏气极旋身,带起一股冷风,“我哪里想不开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这个......”姝儿悄悄噤声,她心里想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好不好!你还问我哪只眼睛看的出来!”
“算了算了,是那白长平不解风情,小姐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又是上门请罪又是送人的,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敏儿偷笑,这两人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兄弟间谈崩了,倒像是小夫妻置气。
“什么叫不解风情?”长剑已经抵在敏儿眼前,“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他那是不知好歹,跟什么情啊爱啊,没有半点干系。”
“是是是!”敏儿被吓的不轻,脸色苍白的陪着笑脸,“是他不知好歹,没有其他什么!”
“哼——”明珏冷哼的扫过她俩,丢了长剑,“陪我去猎场,今日好好练练身手。”
“啊——”两人几乎要瘫倒在地,陪着去猎场是她们最不想听到的话了!
每次跑的慢了,嫌她们丢人,补不到东西,说她们蹭吃蹭喝,赭黄不算,非要陪她跑到精疲力竭才肯罢休,她们两个怎么扛得住?每次回来就跟丢了魂一样要难受好几天,不过没办法,谁要她们侍候了这样的主子!
凤仪殿中,皇后斜倚花榻,正闭目养神。
“娘娘,大人来了。”郭嬷嬷上前通禀,“娘娘可要见?”
“叫哥哥进来,”皇后正了身子,“一会儿你们都下去,本宫跟哥哥好好说说话。”
“是,奴婢知道。”郭嬷嬷领长孙元月进殿,迁了宫女下去,掩上殿门守在外面。
“这是要做什么?”长孙元月看这阵仗,又看着皇后的脸色,“妹妹这是要兴师问罪?”
“哥哥还能笑的出来?”皇后言语里藏不住的怒气,“哥哥这些日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
“妹妹不出宫闱,原来这样耳聪目明?”长孙元月自己坐了,“看来真是母仪天下,手段非凡。”
“哥哥还要取笑,”皇后无奈,“你可知这些日子,陛下来了凤仪殿,朝政大事,只字不提,用了膳匆匆而去,不用猜也是哥哥做的好事。”
“后宫本就不该干政,”长孙元月还是不屑,“陛下这样做的很对。”
“哥哥,你当日那样对白长平,我就托人传话给你,不可为之,你倒好,你是把他放了,可是事后不依不饶,把他逼着去往巴蜀之地就算了,今日早朝,竟然还嫌他走的晚了,要陛下尽早遣他出京,他伤的多重你不清楚?你现在叫他走,不是要他的命吗?”
“人各有命,我只是秉公做事,可没有找他的麻烦。”他一声冷哼,“陛下都不说什么,妹妹也太小心了。”
“你是他大哥,就算你现在瞧不上他,也该惦记往日情分,不该如此啊!”皇后苦口婆心,“你也看到了,若不是你一直逼迫,陛下会把明珏再搅入朝局之中?”
“她回来朝堂,妹妹在后宫就少一劲敌,哥哥心里舒服的很。”长孙元月冷笑,“躲在后宫我不能将她怎么样,到了朝前,我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凭她的本事,要动你我,就该吃些苦头。”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21风雨欲来(一)
“哥哥,你怎么还不懂得?”皇后已经坐立难安,“要明珏回到前朝,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么哥哥便不该给她使什么绊子!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朝堂也是陛下的朝堂,哥哥越是大权在握,就越是要时时事事惊醒小心,切不可越俎代庖!”
“妹妹这话也太护短了些。”长孙元月冷笑一声,“说起这天下,若不是有你我,有这并州兄弟拼死相抵,能有他今日的风光无限?天下若说是他打下来的,你也该问问地下的一心同不同意!”
“哥哥,那时候你已经甘心辅佐,此刻就万万不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有心人听去了,可不是说你我,父母亲族,无一不为你我所累,哥哥时时刻刻,切不可忘了做臣子的本分。一心哥哥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
“甘心辅佐?”提及此事,长孙元月更是满心愤慨,“父亲母亲为何不愿来京城封官拜爵你难道不知吗?若不是我还记着兄弟情分,还记得你的痴心,这大周江山,我何苦要来指点?”
“哥哥,”皇后深知这些话,若是她们兄妹私下聊聊还可,却不能叫一人听下去,忙的打断他,“今日叫哥哥来,是有旁的事情要商议,可不是听你抱怨这些的。”
“商议?有什么事情好商议的?”
“沧珠公主的事情,她年已经及荠,哥哥看着前朝有什么好儿郎,可以同陛下提及一二,这好叫陛下知道,你对于文帝的事情,已经默许。这可缓了当日争锋的余波。”
“后亭姻缘之事,我堂堂三尺男儿为何掺和其中?再说了,一个粗鄙丫头,也值得我上心?”长孙元月完全不理会皇后的一片苦心,对当日之事,丝毫没有退一步的意思,皇后也是两难,原以为自己好言相劝会有用,却不想自己的哥哥还是怎么犟,心里有火,这实在不能当着他的面发,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娘娘,各宫小主们前来问安了,是要她们回去呢?还是且见一见?”郭嬷嬷轻轻推开殿门,请示皇后。
“罢了,哥哥回去仔细想想吧,你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夫君,我只是不想夹在中间两难罢了,说到底,也是前朝大事,我本不该说话的。”皇后要郭嬷嬷过来扶她起身,“快到嫂嫂生辰了,我挑了些珠钗首饰,羽汀一会儿拿给你,是我的一点心意。”
“臣替夫人谢娘娘的赏赐,过些日子等娘娘的身子满九月了,你嫂嫂就可以入宫陪伴,到时候你们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可要叫哥哥羡慕,”长孙元月无不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等皇儿降生,哥哥定要亲自教他习文学武,叫他是这大周独一无二的太子爷。”
“哥哥,”皇后娇声责怪,“一切还没有定论,切不可乱说。”
“好好好,只当哥哥是乱说吧。”长孙元月笑着同她道别,出门而去,皇后收拾停当,缓步往正殿而去,也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总觉得身子沉沉的,行走更不便了。
“臣妾等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才入殿,众人便福身见礼,她笑着叫人起身,“妹妹们今日来的却早,是本宫耽搁时候了。”
“无碍,娘娘有着身子,本就该多歇歇。”郁歌淡淡道。
“是呢是呢,现下什么事也没有小皇子的事要紧。”蓓蓓笑着看辛夷,“姐姐也是,可要留心。”
“果然史妹妹最疼苏妹妹,什么时候都不忘。”韦妃轻笑,看着菲微,“连你这个姐姐也比下去了呢。”
菲微面色一紧,却只能赔笑,“嫔妾同妹妹从来亲近,苏婕妤有孕,就连嫔妾都牵挂着,苏妹妹,可是?”
“自然,穆姐姐也很是牵挂。”辛夷浅笑,不过是什么样的牵挂,就不可得知了。
“姐妹们和睦最好,”皇后从郭嬷嬷手中拿过六宫这月的记档,“又是月末,这月里陛下忙于前朝,还有几日歇在猎宫里,进六宫的日子就更少了,姐妹们切不可怨怼才是。”
“陛下忙于朝务,嫔妾怎可有丝毫怨怼,自古,也唯有昏君才留恋美色,不事朝政。”辛夷浅笑回话,“娘娘提点,嫔妾等自当铭记于心。”
“苏婕妤说的很是,”皇后浅笑,“不过这月里明贵人的事,于妹妹们也是个惊醒,好在明妹妹同陛下是有些私交在的,若不然犯了这样的大错,最好的下场,也是寒蝉宫了,可不要一时糊涂,拿自己和亲族的前途作势。”
“嫔妾等谨记。”众人起身行礼,皇后示意众人坐了,“这月里陛下碍着本宫的身孕,少不得是在本宫这里最多,余下的,史美人,卢贵人这里也有几日,韦妃是宫里老人了,陛下也很惦记,”她一页页翻完,才发现没有翊锦宫的记档,不禁狐疑,往日,翊锦宫从来恩宠不断,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连着一月有余,都未见侍驾?只好合上册子,“六宫雨露均沾,陛下从来是这样的。”
“呕——”
“呕——”
皇后话未说完,座下的蓓蓓突然呕吐不止,秽物撒了满座,近旁的几位美人惊慌不已,即刻起身躲开,霏微忙着过去查看,“妹妹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小主这样恶心已经有好久了,小主以为是秋老虎厉害,中了暑气,每日尝些酸爽的东西也就好了,不想今日在殿前失仪,都是奴婢服侍不周的罪过。”菱河跪倒在地,不住叩头。
“快看你家主子,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皇后着急,就要下阶去看,被郭嬷嬷拦住,“是非之地,娘娘切莫沾染。”
皇后看着郭嬷嬷的神情,仿佛是有些旁的想法,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也懂了她的意思,一迭声的叫,“快宣太医——”
今日羽汀请来的是吕太医,见是他来,在座众人,便也都皇后究竟作何想,蓓蓓喝了些梅子酒,已经好了许多,斜倚在座上,菱河忙着给她顺胸脯,吕太医跪着诊了左手,不发一言,又诊了右手,才起身跪倒在殿中,“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史美人是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真的吗?”蓓蓓即刻跳起来,“我是有喜了?”
迎上霏微慎怪的目光,才知道失礼,忙着又坐回去,欢喜的看着辛夷众人,悄声道,“姐姐,我也有喜了。”
“知道了,人们可都听见了。”霏微不悦,“娘娘还在这儿,你还是仔细些。”
“史美人有喜,是这后宫的大喜,不单单是她欢喜,本宫和这六宫姐妹,可也是欢喜的。”皇后笑着知会孟公公,“去肱景殿告知陛下,叫陛下也欢喜着。”
“是,奴才领旨。”孟公公起身出去,皇后叫贺喜的众人起身,“史美人既然有孕,依着宫规,案例应当晋位为贵人,今日仓促,晋位之礼便在三日后,妹妹看着可好?”
“嫔妾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蓓蓓跪倒在地,扬起脑袋来,“那嫔妾是不是可以日日都用红枣蛤蜊汤了?”
皇后愣在当场,不知为何有此一问,辛夷却笑出声来,“娘娘,这是苏太医为嫔妾开的安胎的药膳,史妹妹来翊锦宫是尝过的,许是滋味不错,她现在惦记着呢。”
不论方才听了有孕晋位消息的众人心里作何打算,此刻却无不是陪着笑脸,皇后更是觉得蓓蓓可爱,“便是没有身孕,想吃什么不行的?现下吃东西反而要留心,那些发寒发冷有伤胎气的东西是断断不可用了,往后司膳局有专门的医女会看着,吕太医也在,他也会留心的。”
皇后这样讲,便是将吕太医指给蓓蓓安胎了,他可是妇科千金的圣手,众人心里都是羡慕,有个孩子,就得了这样多的好处。
“是,臣自然用心。”吕太医躬身拜倒,“史贵人身子看着尚好,臣方才留心诊脉,却发现其实内里肝火心火皆旺,必然常有火气燥旺,且常难安多梦,神思烦扰,都不利安胎,臣自然会小心侍奉的。”
“这却叫本宫质疑吕太医的医术了,这六宫之中谁人不知咱们史妹妹是最吃的好睡得好的人啊?心火肝火旺盛本宫权且当她不忌嘴了,可是什么火气燥旺,难安多梦,若是史妹妹是这样,这后宫还有谁是真的睡得好的呢?”韦妃掩嘴轻笑,“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轻笑,却看着蓓蓓不语,这个丫头,怎么看,都不是藏着许多心事的人啊!
“许是这几日嫔妾因为身子不好连日不好睡,也难免火气大一些吧,吕太医看着可是?”蓓蓓见人人都看着她,忙着掩饰,“菱河,我这几日,是不是暴躁了些?”
“小主睡不好,难免的。”菱河躬身一福,“看来吕太医瞧得也对。”
“不管怎么说,史妹妹的身子是交给吕太医了,可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皇后又一次叮嘱,“如今本宫同苏婕妤都在孕中,好在已经安稳,史妹妹这边却不能有半点闪失。”
“臣谨记。”吕太医躬身退下,皇后知道众人各怀心事,也就不愿多留,“姐妹们若没有旁的事情,也便都散了吧,本宫该去陛下那边,亲自贺喜才对。”
“臣妾等告退。”众人行礼退出来,霏微一刻不离的跟着蓓蓓,要亲自送她回宫去,辛夷也不好说什么,才出宫门,便有郁歌的手伸过来,“天晚了,姐姐同妹妹同行吧。”
“有劳姐姐,”辛夷浅笑,“正好妹妹那里做好了晚膳,姐姐也一道用些。”
“这却甚好。”郁歌浅笑,二人结伴,“妹妹以为今日,最欢喜的是谁?”
“自然是蓓蓓了,她有孕,可是无需日日跑来我这里,求着做个干娘了。”辛夷浅笑,“姐姐以为,不然还会是谁?”
“欢喜的是蓓蓓不假,可是这六宫因为这一个孩子,不知又要有多少波折。”郁歌冷笑一声,“可是最欢喜的,却该是妹妹吧。”
“我?”辛夷无辜傻笑,“我也只是为了蓓蓓欢喜罢了。”
“对付一个尚在腹中一月的胎儿,可是比这六七个月的胎儿容易的多,何况,那边蓓蓓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还那么的不谙世事。”郁歌轻笑,“有她在,会分去盯在翊锦宫大半的目光,可是不是?”
“姐姐冰雪聪明,洞察世事。”辛夷浅笑,仔细的扶着身子,“这个孩子,是我的性命,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分的我半点心意,蓓蓓有孕,六宫的眼睛自然盯在她身上,我便有足够的时间,安心待产,不出差错。”
郁歌看着她浅笑,“做娘的,自然该是这样的心。”
树影里有灯火闪过,这里离着霏微寝宫最近,想必是霏微送了蓓蓓已经回宫了,郁歌轻叹一声,“只巴望着穆美人,是真心照顾她。”
“她们是自幼的姐妹,难道还会忍心?”辛夷诧异,“便是除去这一层,蓓蓓有了孩儿,于她也是有利而无害的,想来,她是不会如此的吧?”
“那么妹妹以为,韦妃娘娘可会心疼这个孩子?”郁歌的指尖划过辛夷的小腹,“妹妹难道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
“韦妃会对付我,还有许多不知的因果,会对付皇后娘娘,也是情理中事,可是对付蓓蓓,又会是因为什么?”辛夷问她,“仅仅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
“无足轻重?”郁歌冷笑,“这宫里哪个孩子,也不可能无足轻重,韦妃侍奉陛下,是同皇后娘娘一道的,在这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怎么甘心所有人都有了依傍,独她孤身一人?霏微在蓓蓓和韦妃之间,你猜,她会选择哪一个?”
“韦妃大权在握,便是无子,日后收养一个也就是了,谁敢对她如何?而蓓蓓,若是生下皇子也就算了,若是公主,还不是聊胜于无?便是得宠,也无法给霏微一个依靠的,”辛夷心中一冷,“难不成,她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日子还早,且看着吧。”郁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忧,辛夷从来猜不透这个女子的心事,便是她一直照顾很是自己,便是她和盘托出她的意图,她的亲近也带着许多薄凉的意味,叫辛夷没有办法太过亲热。
缨容已经在宫里备好饭食,辛夷用了安胎的汤药,二人粗浅的用过晚膳,郁歌道声扰,赤芍宫同翊锦宫确实有些距离,也就回去了,辛夷要人取了好些平日里蓓蓓喜欢的朱钗首饰,还有些新进来的锦缎,都挑了鲜亮的颜色,要缨容亲自给她送去,“只说夜深了,我身子笨重,也就不登门了。等明日自然亲自去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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